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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杰传奇全文阅读

作者:司徒少雄     雍杰传奇txt下载     雍杰传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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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示警钟声

    大明嘉靖三十五年,时维三月。雄鹰展翅,欲越千山。大地暖春,百花盛开。

    西南盆地的丘陵之中,沟壑众横之间躺着一片广阔的水湖,水湖之中不乏群山露头,形成湖中岛屿,故名千岛湖。

    广阔的湖面如展开的绸缎,不时有野鸭嘻戏出没。群山之中,人群三两聚居,有拿着锄头在田地间劳作的,也有拿着长剑起舞的少年。

    千岛湖不仅仅是一处地名,在武林之中,这里还有一方门派,江湖人称千岛派,或者千岛门。自前元初年便声名鹊起,至大明洪武年间甚至是江湖第一大派,当时威名之甚,天下侧目。

    如今,虽不执武林之牛耳,但是谈及四川行省的江湖,绝对绕不开千岛派的存在。

    当然,这也只是局限于四川行省,行省之外,那就只能长叹一声。

    千岛派不能和那些流传数百年的江湖大派如少林,华山,蜀山等派相比的重要原因,还得从他们的存在的原因相比。

    少林,华山,蜀山等派皆是因为前辈高人独居山林,创下绝世武功,以绝技一代一代的往下流传而聚集的人气,慢慢的形成今天的局面。

    而千岛派则不一样,千岛派是南宋末年抗元义士郑少云将军兵败之后,带领着一百多名残兵,藏身于千岛湖,并慢慢繁衍至今。

    凭借着当初郑少云将军的军费,千岛派购置了千岛湖方圆上百里的土地的所有权,然后再租给当地农民耕种,为东山再起,再次抗元做好充足的后勤准备。

    后来,明太祖以一介布衣崛起于江南,执掌天下,元廷退守沙漠,千岛派再无国仇,失去了原有的使命,但因有巨大的土地财富,便一直流传了下来。由于最初的军费是来自民间,为了秉承忠义,千岛派每一代都会从方圆上百里的地方,严格筛选大约三百名幼儿,召入门下。

    这些幼儿有父辈祖辈便是千岛门人的,也有当地百姓的幼儿。这些幼儿,从小脱离家庭,分成不定数的几个小组进行培养。先学文,然后学武,不定期的进行考核,脱颖而出者方能有机会成为下一代千岛门主。

    其中,还会有大约十分之一的幼儿,千岛门将其身世进行隐藏,并重新取名,为重点培养对象。身世隐藏之后,即便是亲生父母,都不知道具体谁是自己的孩子,只有当他们被排除成为门主的人选之后才会进行公开。

    他们虽然是重点培养,但是门主的选拔于此没有严格关系,那些知道自己父母姓甚名谁的幼儿,若机缘巧合之下,立下大功,同样有机会成为门主。

    千岛湖东南方向五里的云顶山,有一座庄园,名为金宝园,张雍杰从小便住在这里,跟他一起的还有三人,没有错,他们四人正是千岛门人。

    云顶山金宝园这样的庄园,千岛派还有数百处,有不少庄园都有分配有后辈弟子学艺。在金宝园里的弟子中,张雍杰正是身世被销毁的门人之一,而他的师弟周少坤,却是真正的孤儿。

    准确的说周少坤没有生在千岛湖,而是这四位门人的师父杨天齐从关中办事回来的路上,遇见不平之事,拯救的一名孤儿。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八年前杨天齐死于黑鬼窟鬼狐狸之手,周少坤家仇便无人知晓了。

    而随着杨天齐的离世,云顶山金宝园这四名门人,便没有长辈师父的存在。

    师父在千岛派是武术传承的重要渠道来源,因此,张雍杰和他的小伙伴们少年时期缺少良好的训练,成为爹不疼娘不爱的门人,自从两年前,四师弟李宏达被派往黔东至今未归,金宝园便只剩下三人呢。

    张雍杰作为大师兄,经常带着二师弟周少坤,以及老三叶飞驰去山下月亮包儿给师娘李秀琴干农活。

    师娘李秀琴自从师父离世以后,孤苦伶仃,弟子即儿子,经常下山干农活,那自然是义不容辞。

    而李秀琴大家闺秀之女,虽然无法给弟子们传受武艺,但他文化程度甚高,经常给弟子们教习四书五经。

    月亮包儿杨柳园住着二十几名女弟子,他们的师父万东每天传授剑法,但是文化方面只能依赖千岛派的教书先生了。

    因此,时人常常觉得搞反了。金宝园的小伙子们不好好练武,却玩墨水,而杨柳园的女孩们却天天拿把剑四处比划。

    这日,正是千岛门三月月末休假的日子,叶飞驰天还没有大亮便回家了。每当休假,不知身世的张雍杰和已成孤儿的周少坤无处可去,便一定会来到师娘李秀琴处。

    李秀琴年近四十,有一独子,但是这名独子被选入了千岛门,并且隐藏了身世,不知道流向了哪处庄园,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后来还没有来得及再度产子,杨天齐便撒手人寰。

    千岛门的长老门都是江湖人士,曾劝说李秀琴寻个人家改嫁,无奈李秀琴受封建教化影响较深,三从四德已经刻到骨子里了,所以一直没有改嫁。平时陪伴她的只有一名大约六十来岁的嬷嬷,姓张,虽是奴婢,但李秀琴却叫她张妈

    杨家和万家相隔不远,万东的妻子也会偶尔来到杨家串门。

    天刚亮,张雍杰和周少坤便下山来到月亮包儿杨家,张雍杰一把推开大门,一屁股半躺在椅子上,唤道:“娘,我要吃油茶。”周少坤则慢慢的坐在了另一张椅子上,跟着道:“我也要吃。”

    虽然是师娘,张雍杰和周少坤却习惯性的称呼李秀琴为娘,这不太符合千岛门规矩,但是不是正式场合李秀琴也喜欢他们这样称呼。

    李秀琴端着一杯紫茶壶来到了客厅,喝了一口茶,对身边张嬷嬷吩咐道:“张妈,两位少爷今儿要吃油茶,家里可有吗?”

    张嬷嬷道:“不巧,油炸散子已经吃完了。两位少爷今天可吃不了啦。”

    正说话间,李秀琴拿着一把戒尺,打向张雍杰,不清不重道:“注意坐姿。”她倒也舍不得真打,只是做做样子。

    张雍杰早知道不疼,但也跟着坐起来了,拉着李秀琴的手边摇边道:“前几天不还有吗?我昨儿晚上就在想念上次娘你给我们吃的油茶呢。”

    话未落音,却听见群山之中,一阵急促的钟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此起彼伏。李秀琴皱眉道:“千岛已经许久没有发出这样的信息,不知这回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张雍杰心道不好,这钟声乃是示警之意,表明有敌人前来偷袭,当下对周少坤道:“你且留下,相机行事,保护师娘。我且出去看看。”当下走出门来,四处张望。

    月亮包儿杨柳园正前后正奔出两匹快马,张雍杰定眼望去,当先一人正是万东师叔,张雍杰正欲询问,但那万东走的甚急,不作停留已去得远了。

    后一匹快马,正是号称千岛三宝之一的李小欢师妹。李小欢在千岛年轻一辈的弟子中,武功极高,名声甚为响亮。张雍杰见李小欢御马减速,并伸出手来,当即明白其意,跟着翻身上马,坐在李小欢身后。

    快马奔驰,沿着山湾,一路来到湖畔亭渡口。这里已经停了几匹快马,李小欢和张雍杰连忙跳到一只小船上,拿起竹篙,李小欢道:“向湖心屿方向前去。”

    张雍杰开动小船,前进了几丈,突然身后又来两匹快马,马上两人叫道:“师弟,师妹稍等。”便见两名青年男子翻身下马,踏水跃入小船之中。

    千岛弟子众多,又分散各处,因此门人之间,并不一定相识。李小欢回过头来,见那两名弟子年龄甚大,心想要从湖畔亭渡口前往湖心屿的就只有云顶山,月亮包儿和木城村的弟子。木城村沈玉刚师叔门下弟子自己也识得不少,但却没有见过这两位。

    李小欢叫道:“两位师兄小心了,阴劲来也。”说着一掌向那两名弟子拍来。如果这两位也是千岛派弟子,听见李小欢的提示,那便应该使出阳劲化解。

    千岛派内功极为独特,名为“千岛电劲”,此劲又分为阴阳两劲,单独生出一劲,那中掌之人犹如雷电相击。千岛电劲虽然不能独步天下,遇到内功高深之人自然能够化去甚至反弹。但是确实江湖上独一无二的内功体系,非千岛弟子,外人绝无可能使用。因此,李小欢此举正是试探之举。

    当先一人伸出单掌,与之相接。突然眉头紧锁,险些招架不住,身后一人见状连忙运劲,将力道运入当先一人体内。

    小船本就狭窄,三人突然动手,张雍杰身在一旁,竟然站立不稳,扑通一下掉入湖中。幸好他水性尚可,抓住小船船身,慢慢的又爬上来了。

    那两名弟子哈哈大笑道:“传言杨柳园李小欢师妹,武功已是年轻一辈弟子当中的翘楚,今日一见,此言不虚。”

    原来这两名弟子虽然是木城村沈玉刚的弟子,但是却早已出师数年,现下已然娶妻生子,住在三叉河村。当先一人名叫席军,后一人是席勇。席军见李小欢出掌试探,当下丹田之中迸出阳劲相抗,却不料李小欢劲力甚强,险些招架不住,竟然要两兄弟齐上阵,方能持平,能有如此功力,自然是传言当中的李小欢了。

    李小欢见二人生出阳劲相抗,那自然是千岛弟子了,当下四人互通姓名。席军席勇两兄弟撑着竹篙,开动小船,极速朝着湖心屿赶过去。

    张雍杰方才不小心掉入湖水之中,这时全身湿透。虽然已经入春,但是湖水之中还是透出深深的寒意,当下连三打了几个哈切。

    李小欢拉着张雍杰的手,催动内力,两劲齐出。张雍杰只觉一阵阵热气从李小欢掌中传来,不一会儿全身湿透的衣服,竟然被李小欢用内力给烘干了。

第二章:天海仙教

    四面八方已经有不少好手,赶往湖心屿,张雍杰环顾左右,心理莫名的一种激动,瞧这阵仗,显然是有强敌到来。不知道这强敌是何等人物,竟然弄的千岛四面八方的弟子都赶来。

    远处农房大院里,已经围了不少人物。张雍杰定眼望去,只见庭院之中挤满了诸位师叔师伯,众人各说各话,异常吵杂。

    此时屋内走出三名外人,当先一人约莫有三十五六岁,书生打扮,长剑架在千岛门门主方万山的脖子上。随后出来的是一名青衫道士,手拿着一把浮尘,轻轻的摇动着。另外一名却是一名肥胖和尚,满脸横肉。两人一僧一道,均有四十好几的年龄。

    看着掌门被挟持,诸位千岛门弟子纷纷大吃一惊。心中也不知是什么缘故,一时间呆呆的停留在原地,将这三名外人围在院内。

    此时一名锦衣少年,当下抢出喝道:“哪里来得狂人,竟敢挟持我爹。”说罢长剑一挺,朝那中年书生挑去。那中年书生看也没有看一眼,长剑便被那青衫道士的浮尘卷中,叮铃几声,断成几截,洒落在地。

    张雍杰识得那锦衣少年,名叫方卓,正是门主方万山之子。方卓被青衫道士的武力吓的呆了,再也不敢言语。方万山另一名儿子方良见此情景,当下悄悄的来到沈玉刚耳边,轻轻的诉说了一阵。

    沈玉刚是千岛门派里武功最强的人,虽然不是门主,但是遭遇如此变故,此时众人均盼他拿个主意。

    那书生三人,环顾四周,将目光停留在沈玉刚面前。沈玉刚并不回避,朗声说道:“阁下与我派有何纠葛?干嘛挟持本门门主?”

    方万山自从被挟持之后,一直是闭着眼睛,此时睁开眼睛,急道:“沈师弟,此刻开始,你便是本门第十九任门主。”

    说完竟欲咬舌自尽,众人大惊,沈玉刚喝道:“师兄不可糊涂。”那书生亦察觉到方万山欲自寻短见,当下连忙点住方万山几处大穴,让他全身动弹不得。

    这时候人群之中突然走出一名千岛男子,张雍杰远远望去,识得这人是周义伯周师叔。周义伯年轻的时候,曾游历四方。有人心中想道:“周义伯十年前被人废去武功,回到千岛之后,已是手不能挑,肩不能提。如此局面,他竟然抢险上前,难不成这三人正是当日的仇人?”

    果然见那周义伯喝道:“诸位师兄师弟,这一僧一道,正是北方天海妖教的佛道二妖,青铜道人和黑铁和尚。”

    众人此时听见天海妖教四个字,心知此事难以善了。洪武年间,千岛派和北方天海仙教乃生死对头,双方损失了不少人,结下了血海深仇。而天海仙教被世人习惯性的称为天海妖教。

    接近两百年过去了,如今千岛派也不是当年那个天下第一派的千岛派。而天海仙教自从土木堡之变,北京保卫战之后被打残,近些年来差不多消声匿迹。天海仙教差不多已经成为了一个符号,成为了历史。此时听到天海妖教几个字,众人纷纷好奇,目光齐刷刷的朝那三人张望。

    张雍杰看了两眼,心中想道:“这天海妖教果然是乱七八糟,取个绰号叫青铜道人和黑铁和尚,青铜对黑铁,装模做怪。但不知那书生又叫什么名字。”

    沈玉刚凛然道:“周师兄,当日就是这黑铁和尚打伤了你吗?”

    周义伯摇头道:“不是,是凶和尚铁肩,和这些人是一伙的,现下不知道死哪里去了。”

    那书生见众人唧唧咋咋,朝那青铜道人使一眼色,那青铜道人当即会意,朗声说道:“传言汉人江湖三家四派之鼎盛,千岛派虽然不在其中,但想来千岛好歹也是故元末年天下第一派。因此我仙教三人同时前来,不料门主竟然如此脓包,在本座手上过不了三招。”

    他这话原本说的不错,此次前来,原计划三人同时偷袭门主方万山,却不料方万山还接不住他单枪匹马三十招,因此便大大小看了千岛派。为了威慑众人,故意将三十招说成三招,反正那方万山此时已经不能说话了,无法拆穿他的谎言。

    只听青铜道人接着道:“区区千岛,还有何人才?上前来领教青铜爷爷的厉害。”

    张雍杰恨那青铜道人说的狂妄,心下不爽,当下捡了一枚瓦砾,悄悄朝那青铜道人头上扔去,要叫他大大出丑一番。身旁李小欢,席军席勇等不少弟子见状,纷纷附掌于张雍杰身上,张雍杰只觉几道劲力源源不断从身旁涌来,汇聚于手指,这一瓦砾去势竟然强大了几十倍。

    青铜道人余光察觉到了瓦砾,当下一甩浮尘,向那瓦砾打去,却没有想到那瓦砾来势甚大。连忙催动内力,将那瓦砾击的粉碎。

    那书生环顾四周,原计划此次趁着千岛门休假的时候,悄悄潜入湖心屿,将方万山劫走,逼问他一件重大秘密。但不知怎地走漏了消息,现下千岛门弟子越来越多,看来其中也不乏好手的存在,心想这群起而攻之,只怕是不能脱身,当下心中一阵发毛,故作镇定道:“若是单打独斗,咱们兄弟三人也便依照江湖规矩来办。若是尔等以众敌寡,那咱们兄弟三人也只好大开杀戒了。”

    黑铁和尚双手合十道:“本座虽不愿多伤人命,但也不能任人宰割,各位施主好自为之。”

    沈玉刚冷笑一声,道:“尔等三人,偷袭前来,袭击本派掌门,这又是什么江湖规矩?”

    江湖也有江湖的规矩,即便是寻仇,按照规矩,也得递交名帖,讲明原由,指定对象,约定时日,双方各邀请一些江湖名士作为公正,此为拜山或者叫拜庄。这样的话,对方哪怕只是一名名不见经传的后生小子,即便是方万山贵为一派掌门,方万山也得亲自出面比武打擂,决定胜负,即便是方万山被仇家杀死,门人也不可为难对方。

    只不过江湖上的规矩是死的,大多数人不会遵守规矩。规矩有时候甚至成为了一种武器,只为约束对方,一旦约束了自己,那便当没有这规矩。

    那书生当然能够听懂这话的讽刺之意,当下长剑指向方万山的咽喉处,淡淡道:“这就是规矩,难不成阁下急于上位,竟然不顾方门主的死活?”

    沈玉刚知道他们挟持方门主,必有重大阴谋,本想倚多为胜,但此刻方门主受制,却也不得不跟他们讲点江湖规矩,当即下场与那青铜道人单挑。

    江湖上素有“江湖高人三鼎甲,玄空残阳湘西女”的说法,意思就是天下武功最高的三个人分别是少林玄空大师,蜀山残阳剑客和血饮谷谷主杨杉。青铜道人曾栽在少林玄空大师的手上,除此之外他纵横南北数十年,鲜有败绩。因此他自认为排名第四,并不对千岛诸位弟子放在心上,心想此时虽然被围,但只要展露神通,将眼前这位姓沈的给制住,诸位千岛弱鸡,定然吓的发抖,不敢轻举妄动,那时候还不是来去自由?想到这里,挥起浮尘连忙一阵猛攻。

    常言道以柔克刚,青铜道人既然选择猛攻,按照常理沈玉刚应该剑走长蛇,避其锋芒,择机回冲。但沈玉刚自负千岛第一高手,此刻又是主场作战,心想岂能输了气势?当下长剑直捣黄龙,竟然来个以硬碰硬,眨眼间,二人已过十余招,均是招出即变招,一些修为较浅的千岛弟子,竟然认为二人在逢场作戏,感觉极为滑稽。

    张雍杰悄悄爬上房顶,从高空俯视众人,只听见嘭的一声巨响,那青铜道人已然和沈玉刚单掌相接,接掌之后,并不撤掌,显然二人已然斗上了内力。

    比拼内力,全靠内力修为高过对方一大截,方能震伤对方,自己也能全身而退,这本是比武中最快也是最为凶险的一招。

    青铜道人与沈玉刚均是自负胜过对方,因此事前均有内力拼杀之意。此时相拼,均觉对方内功很厚,与自己半斤八两,心下各自佩服,但此时待想要撤掌,已然晚了,只好源源不断的输出。

    张雍杰见沈玉刚初时应付自如,但转眼间却汗如雨下,显然是难以支撑,而那青铜道人初时神色不善,到后来却面带喜悦。此情此景,众人均看在眼里,心想难不成那青铜道人比我千岛第一高手沈玉刚还高?如果沈玉刚比武都输了,那还有谁堪当一战?

    张雍杰心知不好,晃眼间却见那黑铁和尚右手藏在袖里,隐隐约约衣袖在末端露出手掌之形状,看情况定是不断的向那青铜道人输出内力。而千岛诸位门人均在前方全神贯注着二人的比拼,竟然没有发现作弊。想必沈师叔处于下风,定然是此缘故。

    张雍杰自知内力较浅,当下翻身下屋顶,从门外将李小欢带上房顶,朝那黑铁和尚的右手指了指。李小欢当即会意,长剑击碎一片砖瓦,取得一枚瓦砾,当即朝那黑铁和尚的右手打去。

    只听得叮一声,石子被那书生长剑挑去。那书生冷笑道:“千岛派不再是昔年那个名门大派了,说好了单打独斗,却要两个娃娃从旁协助。”

    千岛众人不知实情,纷纷看了一眼屋顶的张雍杰和李小欢,眼里均有责怪之意,心想要协助也是长辈师父们的事情,这两个顽皮少年,真当不知轻重。万东挥手道:“小欢,切莫胡闹,还不快下来。”

    李小欢不知道如何解释,当下道:“师父,你快上来。”心想只要师父亲自上来看一眼,便能知晓其中缘故。那书生心想那两个小娃瞧见己方作弊,还可以来个死不认账,但若是千岛主流弟子瞧见,定然无可辩驳,当下欲出言讥讽几句,却只见周义伯跳出来大叫道:“万东,你瞧你教的好徒弟,你叫她下来,她却叫你上去。”

    原来周义伯对这天海仙教三人恨之入骨,只盼想个什么办法将这三人制住,这时候却有两个顽皮的后背弟子节外生枝,心下很是不爽,于是出言呵斥。如此一来,那书生反而不再多言,只是轻轻一笑。

    李小欢见情况不秒,这档口万分危急,岂能解释的清楚,当下沧浪一声,长剑出鞘,欲直指那黑铁和尚右手。

    周义伯大怒,喝道:“反了,反了,还敢对长辈拔剑,你”,这个你字还未说完,张雍杰喝道:“周师叔稍安勿躁”便将周义伯话头打断。

    万东心中却悬疑,心想这李小欢是自己的徒弟,绝无可能对自己无礼,定然是另有别情,当下翻身跃上屋顶。

    而此时黑铁和尚见那万东已然跃上房顶,当下不再传输内力出去,甚至将右手伸出衣袖,双手合十。万东上了房顶,不明所以。

第三章:齐心退敌

    张雍杰却非常恼怒,呸道:“狗和尚,这般狡猾。万师叔,你先别走,就在这屋顶观战吧。”

    沈玉刚先前只觉内力源源不断的从对方掌中传来,只得护住心脉,全力防守,甚至连回冲的机会都没有。自从那黑铁和尚撤掌之后,沈玉刚大感轻松,几个回合趁机回冲,便搬回了劣势,心中雪亮,心中对方肯定有诈,但要继续攻击,却也不容易攻破这青铜道人的内力防线,甚至冷不丁的还要遭受青铜道人反击之劲力,果然两人在半斤八两之间。

    那书生见青铜道人优势不再,如此对决,待到最后肯定是两败俱伤。而眼下天海仙教人才匮乏,绝不能在这千岛损失青铜道人,当下干咳两声,道:“这一局,两位相持不下,就当是平手,我数一二三,双方同时撤掌,如何?同意的话,便眨三下眼睛。”

    沈玉刚心中想道这青铜道人内力果然不凡,如此斗下去,肯定是两败俱伤,因此眨了三下眼睛。

    张雍杰见那书生开始报数,心念一转,心想那黑铁和尚竟然作弊,想来这三人也不会遵守什么规矩,他们的话,最好一个字都不能信。连忙大叫道:“不好,有诈。”

    这一大吼之下,书生也已经数到三声。青铜道人和沈玉刚同时撤掌,眨眼见又嘭的一生,双掌相对。原来在这一刹那,得张雍杰提醒,沈玉刚也多了一个心眼,心想这青铜道人若是趁自己撤掌之时,出其不意猛攻,定然震伤自己,是以撤掌之后,又果断回冲。那青铜道人果然是如此打算,于是二人又成僵持状态。

    那书生抢先道:“说好的同时撤掌,你千岛怎地不讲信誉?撤掌之后又来攻击?”他欺负沈玉刚内力比拼之时无法言语,是以有此一言。果然有不少千岛门人都认为是沈玉刚撤掌之后主动攻击,那青铜道人好像是被动应战一样。

    场上诸位千岛弟子议论纷纷,均不知如何是好。张雍杰见此情况,连忙叫道:“各位师叔师伯师兄师弟,千岛传功,一起消灭了着狗道士吧。”所谓千岛传功,就是指多人内力汇聚在一起,张雍杰的意思是叫大家将内力均传至沈玉刚身上,以此来击败青铜道人。

    那书生心知如此一来,定当危险,不过他却并不惊慌。果然又是周义伯跳出来,狠狠的恨了一眼张雍杰,道:“我千岛乃名门大派,怎可以多欺寡?败坏我千岛英名?”

    张雍杰见敌人都没什么反应,反而是这周师叔却接二连三的捣乱,心下热血上冲,喝道:“周师叔,我看你是老糊涂了,整天抱着名门大派的招牌,愚不可及。”千岛弟子对长辈无礼,可是大罪,张雍杰这一顿吼声之后,已然犯了门规,但此档口万分危机,也顾不上这么多了。于是将周义伯一顿呵斥,他人虽然小,但是这呵斥之声却中气十足,颇有气场。只见那周义伯气的双眼瞪的大大的,难不成自己武功被废去之后,连这小小的后辈弟子均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当下想起这十年来受的各种委屈,真是翻江倒海,咬牙切齿,久久不能平静。

    张雍杰当下站起身来,心想自己内力虽然可以等同于无,但好歹多少也有一点点,欲下场相助沈玉刚。李小欢在一旁见他身形晃动,已知其意,当下按住张雍杰,道:“你就在此处别动,我去。”

    李小欢可是千岛三宝之一,更可谓是万东掌上明珠,平时疼爱万分,此时见她犯险,岂可再顾及什么江湖规矩?跟着李小欢身后,劲力抵住李小欢后背,师徒二人联合递出内力,源源不断的输入沈玉刚的体内。

    这沈玉刚早知道对方使诈,还跟他们讲什么单打独斗的江湖规矩?但是苦于自己不能言语,只能苦苦坚持。这时余光见那李小欢下场,当真是久旱逢甘霖,早就准备着趁着这股外来劲力震伤这青铜道人。

    果然,沈玉刚得到李小欢和万东内劲相助,直接将那青铜道人震开三步。青铜道人只觉胸中郁闷,喉咙处一阵甜味上涌,当即忍耐不住,口吐鲜血,显然已经是受了内伤。

    沈玉刚当下手掌双舞,大喝道:“千岛传功”众人得他指令,已经有七八位门人反应过来,纷纷运起内力向前递去,汇集于沈玉刚双掌。

    那青铜道人大吃一惊,却见那沈玉刚双掌直逼那书生面门。原来这招是逼得那书生躲开,好趁机救出方万山。那书生猛吸一口凉气,当下运气内力欲接这招,

    那黑铁和尚见状也一掌向沈玉刚逼来。

    就在这一刹那,黑铁和尚和那书生各自同时接下沈玉刚一掌,张雍杰只感觉场上气流紊乱,热血飞扬。那青铜道人卡在中间,这时也强忍剧痛,跟着向那沈玉刚胸前拍上一掌。

    沈玉刚顿时一口热血喷薄而出,吐了那青铜道人一脸。此时千岛众人之力,远比沈玉刚一人之内力强出许多,那书生和黑铁和尚虽然勉强接下半掌,但均感觉气流不顺,想来也是受伤。只听得青铜道人喝道:“撤退至屋内。”当下也关不上什么方万山方千水了,当下三人一起退回身后的屋子里面,紧闭房门。

    沈玉刚这时候再也支撑不住,当下盘坐在地,暗运内力,疏通血脉。万东抢先一步,扶起方万山,连忙一阵摸索,替他解开了穴道。

    方万山刚能开口说话,便大声怒道:“你们这群酒囊饭袋,竟然愣在此处,还不赶快追击?”他虽然受制已久,被点哑穴,不能开口说话,但是场上一切包括黑铁和尚作弊等,均看在眼里。眼见千岛诸位门人,呆若木鸡,心下甚怒,连爆粗口。他执掌千岛门十五年来,千岛众人极少见他发怒,更何况还是破口大骂。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强行破门而入。

    周义伯虽然武功已被废去,但却一马当先奔入屋内,众人四处寻找一阵,哪里还能瞧见半个人。张雍杰见那三人退至屋内,当下在房顶上奔走一阵,想看那三人欲逃往何方,但当下连一个影子都没有看到,想必那三人应当还在屋内,当下大叫道:“院外没有人,必在屋内。”

    但是屋内设施甚为简陋,确实无半个人影,有些弟子纷纷大叫道:“这三人竟然凭空消失了,难不成入地了不成?”

    有些年长的门人听到入地二字,纷纷想到此处院落本是我千岛派的禁地,门人极少允许到此,平时本派政务均在对面山麓的玉仙宫长老院处理,想必此处说不定真有地道之类的,当下不敢贸然寻找,纷纷等待方掌门的进一步指令。

    果然方万山在得知屋内并无一人之后,当即下令不用追击,但也并不多做解释。当下方万山,万东以及一些年长的师父们,纷纷向沈玉刚输出内力,替他疗伤。

    张雍杰连忙走到李小欢身边,问道:“刚刚你没受伤吧?”方才沈玉刚知道背后是年轻的弟子李小欢,怕她修为较浅,无法承受青铜道人这一掌,因此在那危机关头独自硬抗下了这一掌,是以李小欢不曾受伤分毫。

    张雍杰又道:“我们去屋顶看看,瞧那三名贼人往哪个方向逃了。”当下二人连忙跃上屋顶,四处张望,虽然当时万里晴空,视线极佳,但他二人确实不能瞧见半个人影。

    幸好那青铜道人重伤之余,拍出的这一掌力并不雄厚,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沈玉刚已经贯通全身血脉,气流行进之处,再无半点阻塞,心中已经疗伤成功,当下收住内力,站了起来。

    众人这才缓过紧张的气氛来,纷纷询问。方卓方良两兄弟连忙赶到方万山身前,查看他老爹有没有什么伤势。

    大敌已然退去,但方万山的心情却万分沉重,眼下千岛门人虽众,但大家一点警觉意识都没有,想来也是这十数年来太平日子过惯了,竟然只有张雍杰和李小欢两人在房顶巡视警戒,虽然方万山知道这巡视注定没有什么效果,但是内心还是很赞赏张雍杰这样的做法,当下向那张雍杰多望了几眼。

    方万山点了沈玉刚,万东,周义伯和张雍杰李小欢等人留下,吩咐其余门人散去。

    周义伯知道方万山的用意,当下走到张雍杰面前,怒道:“你是哪座园子的?姓甚名谁?”

    张雍杰见他神色不善,当下只有老老实实的回答。那周义伯念了两遍张雍杰的名字,方才说道:“这名字好熟悉,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他思索片刻,方才道:“我知道了,我那女徒儿秦非烟,经常念叨你,你可认识吧?”

    张雍杰忙道:“秦非烟姐姐自然是认得的,弟子小时候就是被非烟姐姐带大的,今天怎么没有看到她呢?”

    周义伯笑道:“我长灵山还有众多学艺弟子,是我让她留在山上保护他们,带我前来看个究竟,若有需要便唤她前来,现下贼人已然退去,自然她就不用来了。”

    张雍杰道:“原来如此,看来周师叔对弟子照顾的甚为周到,当真是为师为父。”

    周义伯笑了笑,道:“嘿嘿,怎么样,现在你后悔不是我的徒弟了吧。”

    方万山见那周义伯转眼便忘了正事,但方才张雍杰无礼呵斥长辈的行为确实是犯了门规,这其中误会若不揭开,恐怕日后反倒说不清楚了。当即道:“雍杰,你且把方才你所看到的,给你周师叔解释一下。”

    张雍杰应声道:“周师叔,方才弟子见那黑铁和尚竟然暗中传递内力给那青铜道人,如此一来便成了他们两人合力攻击沈师叔。而我们大家却以为是公平的一对一行为,当时弟子心乱如麻,是以言语中对周师叔多有冒犯,还请周师叔责罚。”

    方万山和沈玉刚几乎同时道:“此子所言,我可作证。”

    周义伯并不是这么快就忘记了方才之事,只是他不再想提及,虽然他已经猜到了其中缘由,但是此时听张雍杰道来,心中又升起了一阵悲观情绪。心想必是自己武功被废去,是以诸位弟子不把自己当一回事。当时情景,若是放在沈玉刚或者万东身上,这后辈弟子及时再心烦意乱,也不敢出言呵斥,当下一阵悲凉的心情袭击全身,显的无限落魄。当下道:“方才若是沈万两位师叔像我这般,你又当如何反应?”

第四章:柳青杨兰

    张雍杰瞧他神情无限悲凉,早就听说这周师叔十年前被废掉武功,想必这十年来受尽委屈,当下思索一阵,已然心如明亮,干脆一步到位,道:“即便是换着是方门主,在那危机关头,弟子这真情流露的性格恐怕也是改不了的。”

    这话无疑是说即便当时是方门主,自己也会呵斥。很明显的解释了当时确实是突发情况,情绪控制不住,并没有对周师叔不敬的意思。

    当着方门主说出这样的话,周义伯自然相信是真话,当下双手捏住张雍杰双臂,感动的点头道:“好,好,此子果然不同凡响。”

    张雍杰沉默一阵,道:“周师叔,其实弟子的武艺极其有限,自从先师去世之后,这武功便是荒废了。”张雍杰这话的真实意思是自己也是不会武功,但是没有感觉谁在歧视自己,所以周师叔你也不要太过脆弱,总是觉得别人在针对你。张雍杰这话说的极为委婉,若不反复揣摩,极难体会出其中真意。

    方万山和沈玉刚万东等人对望一眼,纷纷欣慰的点了点头。方万山哈哈笑道:“既然误会已经解释清楚了,就好了,免得大家心里不愉快。”

    张雍杰环顾四周,方才道:“不知那妖教三人,逃往何处去了?难不成这屋子里真有秘道?”

    方万山脸色变的严肃起来,说道:“此事还不是你该知道的。关于此事,切勿多言,一切以门里通告为准,以免引起恐慌。现在你便退下,好好准备即将到来的千岛夺剑,预祝你能取得一个好成绩。”

    张雍杰见此情形,也不再多言语,当即退了出来。方才听方门主口中所说什么千岛夺剑,取得什么好成绩之类的言语,便想等那李小欢出来,问个究竟。

    等了许久也不见李小欢他们出来,又想到出来的久了,师娘未免着急,当下便乘船离开了湖心屿,心想千岛夺剑的事情稍后询问也不迟。

    走过湖畔亭渡口,路过一处山湾,依稀听得山湾处有人声,当即寻得隐蔽之处,埋伏起来。远远望去,正见那青铜道人和黑铁和尚还有那中年书生,相互拉扯着前进。

    只听得那书生怒道:“道长也太不够意思了,这条秘道怎地不事先说出来?难不成道长是另有打算?”

    那青铜道人淡淡道:“本座要是另有打算,你二人只怕现下还在被成千上百的千岛门人围攻。哪里还能在这里说甚么风凉话。”

    那中年书生怒道:“那你是什么意思?要早知道有这条秘道,直接劫持方万山从这条秘道走,岂不是早已大功告成?”

    那书生不待青铜道人回答,又接着问道:“蜀地的事情归你来处理,咱和黑铁大师从中原和荆楚赶来相助与你,你却让咱们在区区千岛派栽了个大跟头。你平日里不是号称天下第四吗?怎地一个千岛沈玉刚你都拿不下?”

    那青铜道人笑道:“本座的功夫虽然不如你那姘头,不过绍先生想要领教,本座随时可以指点一二。”

    张雍杰这时候才知道那中年书生,叫什么绍先生。只听得那绍先生怒道:“狗道士,你要不是我仙教之人,早已死了七八十次了。”

    又听得那黑铁和尚道:“好了好了,咱们哥三就不用在这里争吵了,此刻险境未脱,先找个地方疗伤。”说罢那三人携手远去。

    张雍杰心知他三人现下已然身受内伤,但是想必也远在自己之上,所以只敢远远尾随。路过那山湾处,见满湾荆棘,想必此处便是那迷道的出口,心想方掌门定然早知道这秘道出口,为何不提前派人把手?难不成这秘道出口不止一处?但是此事既然为秘道,方掌门定然不想太多的人知道。当下只看了一眼那山湾,便不作多想,向前走去。

    不多时便见那李小欢从身后赶来,张雍杰见她并未骑马,心知那李小欢定然是从那秘道的出口追击而来,心想这李小欢武功已然是我千岛后辈弟子之中的翘楚,又是千岛三宝之一,师辈们让她知道秘道也是情理之中。

    张雍杰手一指,向李小欢道:“那三人朝那个方向逃跑了,现在怎么办。”

    李小欢见那方向正是月亮包儿方向,正想说些什么,但顿了顿,又道:“张师兄,你说该怎么办?”

    张雍杰知道李小欢虽然武艺高强,但是敬重自己是师兄,是以想要自己拿个主意,当下道:“咱们追过去看看。”

    李小欢吹了个口哨,片刻之间,那湖畔亭渡口的马,便奔跑了过来。当下两人骑上了马,一路追击了过去。

    但那三人却消失的无影无踪,再也找不到了。当下李小欢返回湖心屿复命去了,张雍杰又来到了师娘李秀琴处。

    厨房内一阵忙碌,见师娘正在发面,师弟周少坤正在烧火,想来是师娘惦记着自己想要吃油茶馓子,心下一阵温暖。师娘询问了几句,张雍杰心想方掌门特意交代一切以门里通告为准,便轻描淡写的说了几个贼人上门闹事,现在已经被打跑了。

    月末休假三天,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第三天下午,张雍杰和周少坤这两兄弟,抗着两把锄头正在师娘住处后山的一块田地里劳动。他们正准备种点黄瓜,现在正是种黄瓜的季节。

    这天下午,已经陆续有一些休假回家的杨柳园女弟子返回,而田园边的一条小路,正是通往杨柳园的重要之路。

    只见这些少女们身穿千岛派少年子弟的统一服装,年龄和张周二人相仿,十七八岁年纪,两三成群的结伴而行。只听得前面有人纷纷议论着什么千岛夺剑,张雍杰才想起这两天竟然忘了向李小欢师妹询问这件事。

    自从金宝园杨天齐去世之后,金宝园山上除了前几年每天上午有门派的教书先生会来园授课之外,这几年来消息闭塞,偶尔也会出现集体缺席千岛门的各种活动,显的有些尴尬。

    后面又来了两位杨柳园的女弟子,腰挂长剑,张周二人并不相识,但也上前询问。只听得张雍杰道:“这位师妹,请问前面那些师妹所说的千岛夺剑是怎么回事?”

    这两名女弟子,当先一人名叫柳青青,是杨柳园万东的大弟子,她不但生的美丽,而且事事要强。但是恰恰是这样一位大师姐,不但武功方面,被七师妹李小欢超过,更重要的是这位七师妹李小欢是身世被隐藏着的。这便意味着在将来的发展上,柳青青要大占弱势。

    名为大师姐,却无大师姐之实,因此柳青青向来脾气不好,园中师妹们也很少接近这位大师姐,她们倒是经常围在李小欢身边。

    而此时身后的另一名女弟子杨兰兰是柳青青的铁杆小迷妹,常常跟着柳青青,两人如影随行。

    柳青青和杨兰兰正在返园途中,突然出现两位农家少年向她们询问千岛夺剑的事情,这是千岛门的大事,怎可向外人吐露,因此没有回答,继续赶路。

    张周二人见此,颇觉不好意思,但又想弄清楚这到低是怎么回事,张雍杰便继续问道:“师妹别走,说一下嘛。”

    这时杨兰兰回过头来,笑道:“两位农家小哥,千岛夺剑和你们有什么关系,莫不是看上了我们柳师姐,故意攀谈?”

    张雍杰心知这两位师妹见咱们师兄第二人穿着打扮,竟将咱们当成外人了。这时细看柳青青,只觉见她虽然不如李小欢那样灵动,但也颇有气质。

    柳青青见这两位少年居然上下打量着她,当即怒从心底起,甩手两巴掌,朝着张周二人打来。

    要是张周他们这样打量着杨兰兰,就不会有这样的情况了。杨兰兰不但不会生气,反而会格格娇笑。

    张周二人吓了一大跳,张雍杰反应灵敏,当即后跳了一大步。周少坤反应慢了半拍,这一巴掌挨了个十足。脸上顿时泛红,生出五个指母印子。

    张雍杰大叫道:“师妹你怎么打人?”

    柳青青怒道:“哪里来的野小子,谁是你师妹?再敢胡乱称呼,就不是一巴掌了。”

    千岛门人人数众多,弟子之间互不相识,实属正常。若是张周二人身穿千岛门人制服,便不会遇见这样的情况。

    只是杨天齐离世较早,因此金宝园山上的四名弟子比较随意,很少穿制服,因此柳杨二人没有意思到他们也是千岛门人。

    周少坤摸着脸,疼的发辣,悻悻道:“这位师姐好生厉害,咱们兄弟两可没有得罪你啊。”

    张雍杰看着周少坤摸着脸的样子,差一点笑出声来,但是场景不合,只得怒道:“难道万师叔平日里就是这样教导你们的吗?”

    柳杨二人见他称呼师父万东为万师叔,意思到这两位少年也是千岛门人。当下便双手相交,置于左腰处便半蹲着行礼,各自通报了姓名。

    这是千岛门女弟子首次结识同门的见面礼仪,张周二人均是识得,当即右手按胸,回通姓名。

    柳青青打了周少坤一巴掌,自知失礼,当下一阵窘迫,拉着杨兰兰,快步离去。

    张雍杰回头看着周少坤,取笑道:“二弟,这一巴掌你可是挨疼了,你咋没躲过去?莫不是你真的喜欢那柳青青,看的呆啦?”

    周少坤挖了一下锄头道:“初次见面,哪里谈的上喜欢。”

    张雍杰道:“好,既然二弟你没那意思,这一巴掌也不能白挨,走,咱们兄弟两去杨柳园找万师叔讨个公道。”

    周少坤摆手道:“都是误会,算了吧。这么点事也捅到万师叔处,显得咱们金宝园的师兄弟太小气啦。”

    张雍杰点头道:“嗯,还是你二弟怜香惜玉。这事就算啦。不过咱们还是去杨柳园问一问千岛夺剑的事吧。”

    周少坤点头称是,当即收拾好工具,放回师娘处,两人便朝杨柳园方向赶来。

    杨柳园这边可热闹了,大门外的小竹林里还拴着十来匹马,高矮壮瘦各有不同,一路上还能见到许多身穿千岛门服装的男弟子。

    周少坤奇怪的问道:“杨柳园向来只有女弟子,怎么突然多出许多男弟子?”

    张雍杰笑道:“这你就不懂了,杨柳园有二十多位女弟子,当然能够吸引很多男弟子常常过来了,现在还是休假,你看他们笑的多开心。”

    月亮包上的庄园虽然名为杨柳园,却即没有杨树,也没有柳树,有的只有一片稀疏的竹林。竹林下正有十来位千岛男女弟子,围成一团,坐在竹林下的石凳子上,有说有笑。

第五章:冒昧相邀

    张周二人绕有兴趣的凑了上去,只见中心的正是方才相遇的杨兰兰,正在讲刚刚打人的事情,讲到酣处,甚至还模仿着周少坤以手悟脸的窘态。

    张周二人当下非常不快,心想有着杨兰兰,可能这件小事很快便会流传到每一位千岛弟子的耳中。可以想象,甚至千岛湖西北方向的弟子也能听到。

    张周二人进入人群,杨兰兰后知后觉,讲了好一阵子,才发现脸色铁青的张周兄弟两,只是略微不好意思,便继续眉飞色舞的讲述着前两天贼人入侵的事情,那天张雍杰并未见到杨兰兰在场,但此时却听得她讲述的有声有色,好似亲身经历一样。

    过了好一阵子,柳青青带着几大块烧饼,也进入了人群,将这些烧饼撕成许多小块,分给了这些同门弟子。虽然杨柳园有后厨,但是这几大块烧饼,却是柳青青从自己家里带的。

    这时,远处一匹神骏非凡的好马,滴答自远而来,马上一人气宇轩昂,英气逼人,一看便有英雄气质。

    人群中有人道:“快看,湖心屿方卓师兄到啦。”只一言众人纷纷围过去,更有甚者,将小半块烧饼随地一扔,摸嘴离去。顿时竹林下只剩张周柳杨四人了,显得冷清许多。

    幸好突然从远处跑来一条小黄狗,咬着遗落在地上的烧饼,饶有兴趣的吃着,边吃还便看着桌子边上的四位少年,脸上挂满着幸福感。因黄狗的存在,才颇显一丝生机。

    方才还口若悬河的杨兰兰这时也沉默了下来,柳青青低着头慢慢得将小烧饼块撕成更小的小块,慢慢的放到嘴里。

    周少坤顿觉尴尬,干笑一声,道:“这方卓师兄是何方神圣,怎么他一来,别人都围过去了,不光师姐妹们围了过去,连许多师兄弟也跟着过去,真是奇怪,莫不是这方卓师兄男女通吃?”

    杨兰兰道:“师姐妹们自然是去围着方卓,那些师兄弟们却是另有意思。”

    张雍杰识得方卓,只是随时见到方卓,都是打扮的光鲜亮丽,心中不太舒服。

    周少坤道:“哦?这可奇了,他们有什么意思?”

    杨兰兰淡淡道:“这方卓是来找李小欢师妹的,那些师兄弟自然是去看李小欢呗。”

    柳青青正抚摸着小黄狗的狗头,眼睛里稍微泛出一丝湿润,这一幕正被周少坤瞧见。

    周少坤便搭话道:“这条小黄狗儿,当真也是可爱,不知是从哪里寻得的。”

    杨兰兰道:“谁知道这条野狗从哪里来的,已经有一年多啦,平日里都是师姐从自己的口粮中挤出点零食喂养着。才来的时候,不但丑,还特别脏,都是师姐帮它洗澡,现在看来才没有那么脏啦。”

    周少坤听着杨兰兰说这是一条野狗,当下不悦道:“我看这条小黄狗长的非常可爱,师兄你说是不是?”

    张雍杰听得这狗的故事,也顿时与柳青青心理上亲近了许多,帮着周少坤,点头称是。

    周少坤当下道:“柳师姐,咱们云顶山上冷清的很,只有四名弟子,要不把这条小黄狗儿送给咱们吧。”

    张雍杰一听,顿时来了兴趣,道:“是啊,柳师妹,刚刚杨师妹都还在给各位同门师兄弟讲少坤挨了一巴掌,我看少坤兄弟拿了这条狗儿,也可以当做赔礼啦。”

    这时,那边人群中顿时热闹了起来,厢房里出来一名女子,周少坤远远望去,那女子好似天仙一般,干净清爽甚至感受到黄昏的天空顿时明亮了起来。

    这正是千岛门年轻一辈中出类拔萃的女弟子李小欢,不但剑法超群,也深受千岛门各大长辈门的亲睐,用心提携,在各大长辈心中,素有千岛三宝之想法。李小欢名气甚大,很多弟子均听过李小欢的大名。

    而湖心屿的方卓正是三宝之中的另一宝,方门主之子,身份特别尊贵。

    在年轻一辈的弟子之中,都知道李小欢和方卓是千岛三宝之一,但是至于另一宝是谁,却很少有人知道。

    只听得杨兰兰淡淡道:“千岛三宝就是好啊,不但长辈们提携,连平辈师兄弟们都众星捧月,围着屁股后面转。”

    虽然金宝园近年来门庭冷落,但是张雍杰同为隐藏身世的重点培养对象,与李小欢却是老相识,这时忍不住大声呼唤一声:“小欢”

    李小欢还未回过头来,便很自然答应了一声:“哎”跟着朝着张雍杰这边张望,仪表落落大方,丝毫没有扭捏之态,跟着李小欢便跟着快步走了过来。张雍杰笑了笑,对杨兰兰道:“你瞧,现在我们这里又热闹起来啦。”

    那方卓见李小欢移步到张雍杰处,也跟着走了过来。张雍杰指着周少坤道:“小欢,这是我师弟周少坤。”听得张雍杰介绍,周少坤正准备起身行礼,但发现李小欢只是一笑,便算是认识,刚起半身,又只好悻悻坐下。

    随着李小欢和方卓等人的到来,柳青青和杨兰兰,不知何时,起身走向远处了,当然还有那条小黄狗。

    周少坤但觉这李小欢对自己甚为轻视,知道自己武功不好,身世也不好,只是一名孤儿,当下略有些自卑,看着远去的柳青青便跟着离去,追上了他们。

    杨兰兰见他追来,取笑道:“少坤师兄不围着千岛三宝,跟着咱们苦命的姐妹干什么?”

    千岛三宝只是千岛门弟子私下流传,周少坤并不知道,便问道:“什么千岛三宝?”

    杨兰兰嘴巴指着李小欢方向,道:“,那边李小欢和方卓便是三宝啦。这都是师父师伯师叔的掌声明珠,心中之宝。”

    周少坤道:“这才两宝,那还有一宝呢?”

    杨兰兰道:“还有一宝我便不知道啦,少坤师兄你说还有一宝是谁呢?”

    周少坤蹲着身子摸着小黄狗的脑袋,道:“依我看,这千岛三宝,还有一宝,便是这小黄狗儿啦。”

    杨兰兰看着这小黄狗丑陋的样子,先是鄙夷了一声,接着笑出声来,就连柳青青也跟着轻笑了一下,随即收起笑容。

    杨兰兰道:“师伯师叔心中的三宝,另一宝居然是这野狗,哈哈,少坤师兄真是幽默,难道你认为李师姐方师兄就跟这条狗一样吗?”

    周少坤自知失言,他这一说,自然是将千岛三宝得罪了个干净,连忙道:“我可没有这样说,我只是说这条狗儿是一宝。”跟着转移话题道:“柳师姐,这狗儿叫什么名字?我实在是太喜欢啦,我想把它带到云顶山上去。”

    柳青青淡淡道:“还没有取名字呢?”

    杨兰兰又是扑哧一笑,道:“这是一条野狗,土狗,又不是东洋扶桑传过来的宠物狗,哪里用得着取名字。”

    周少坤怒道:“你知道这狗的正式称呼吗?这叫中华田园犬,名字里带中华的狗,你怎么能说它是野狗呢?”

    见周少坤脸有怒色,杨兰兰委屈道:“大家都是这么叫的呀,从来都是这么叫的。”

    柳青青不疾不徐道:“那就由少坤师弟给取个名字吧。”

    虽短暂一下午,周少坤便知道眼前这柳青青虽然名为大师姐,但是看得出来,这个大师姐过的比较憋屈。待听得这条小黄狗儿是柳青青节衣缩食所喂养,便有意拉近和柳青青的关系,心想这时一定要取一个高端大气的名字,稍一沉思,便道:“这条狗儿全身黄毛,黄色即金色,我看它是一宝,咱们住在云顶山金宝园,以后它就叫金宝。”

    柳青青微微点头,沉吟道:“金宝”

    那狗便好像听的懂人话,知道自己有名字了,时而摇着尾巴,时而载兴载奔,高兴极了。

    周少坤再次拱手道:“柳师姐,金宝当然要住在金宝园啦,咱们云顶山金宝园的师兄弟四人,恳请柳师姐将金宝赐给咱们。”

    柳青青道:“少坤师弟这么诚恳,本该相赠,只是这狗儿跟着我一年多,确是有些舍不得呢,这可如何是好。”

    周少坤连忙道:“金宝来到了金宝园,柳师姐当然要多来金宝园串门,看看金宝啦。”

    听罢此言,柳青青脸上泛起微红,杨兰兰却拍手道:“少坤师兄你可真有意思,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原来最后的意思却是要柳师姐多多上门做客。哈哈,你好坏,不过我也要来。”

    周少坤笑道:“好,你也来,咱们云顶山上有的是好吃的,以后我就时常在山上那颗松树上向月亮包儿看,一看见你们上得山来,我便早早的烧水泡茶,烹羊宰牛。”

    女孩的心思永远要比男孩早熟一步,周少坤本来是想多交个朋友。但是在杨兰兰和柳青青看来,他这一番说词,无异于表白,而周少坤却浑然不知。

    柳青青细细的看了看周少坤,时而脸红,时而羞涩,又看了看远处群山连绵,稍过片刻道:“好,你就把金宝带走吧,后天下午空闲,我便和兰妹上得山来,拜访各位师弟。”

    周少坤喜道:“好,师姐,咱们一言为定。”

    谈话间,张雍杰从远处赶来,唤道:“二弟,走啦,我有大事要宣布。”

    周少坤带着金宝,向柳青青,杨兰兰二人告别,趁着月色,上山而去。

    柳青青生得美丽,只比李小欢稍逊一筹,而且是最早入杨柳园的大师姐,但是明玉在前,谁还看的上砖瓦?所以她这个大师姐没有多少存在感,她天生要强,别人不围着她转,她也不会去围着别人转所以她朋友非常少。今天下午所发生的事情,却让柳青青春心萌动,当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却说张周二人回到云顶山金宝园,三师弟叶飞驰也已经从家里返回,正在客厅里吃着下午张婆婆送上山来的油炸馓子。

    叶飞驰看着周少坤带来了一条狗,好奇问道:“这突然哪里冒出来一条狗呢。”

    周少坤道:“别狗狗的乱叫,它有名字呢,叫做金宝。是月亮包儿柳师姐送给咱们师兄弟的。”

    叶飞驰哈哈大笑,朝地上扔了一支散子,金宝摇着尾巴,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

    张雍杰看了看,笑道:“看它吃的那么津津有味,弄的我也想吃点了,只可惜我吃了三天散子了,吃乏味了。”

    叶飞驰起身走向内堂,片刻又出,手里捧着用纸包着的两大块牛肉,道:“要不说师兄你运气好呢,这次回家,家里恰好死了一头牛,经官府报备,然后宰割了吃肉,家母给我拿了许多,下午我让张婆婆带了大部分给师母,剩下的就让咱们师兄弟们分着吃,今天就把它解决了。”

第六章:相约练剑

    张雍杰正准备动手,周少坤连忙把牛肉给收了起来,说道:“这肉还是放着咱们后天下午吃吧。”

    张叶二人疑问道:“这是为何?”

    周少坤道:“后天下午,咱们金宝园有客人,我已经约了月亮包儿柳师姐和杨师妹,这肉后天下午吃。”

    张雍杰点头道:“正好我也约了李小欢师妹上山来,须得好好招待一下。”

    张周二人对望一眼,均觉莫名的一丝担忧,因为今日下午,李小欢一出现,柳青青便走开了,这都是他们亲自经历过的事情,想必这两师姐妹平日里固然有很多不合。

    叶飞驰不知道这些,道:“无妨,明日我稍信叫家里再拿点牛肉过来,咱们后天摆上一桌,招待一下月亮宝儿的师姐妹们。”

    叶飞驰,也是一位成名人物,只不过与千岛派其他那些成名弟子不一样。其他弟子成名,要么是因为武艺,要么是因为长相。

    叶飞驰却是因为他两年前去省城乡试,以十六岁的年龄便高中举人,而且是头名解元。所以叶家在保庆府迅速成为豪门新贵,家中底蕴雄厚,良田不少。

    举人,在大明朝已经是具备做官的资格,可以和县太爷平起平坐,但是江湖人士并不太在乎这个,平日里师兄弟三人也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同。

    吃罢牛肉,张雍杰才想起公布一件大事,这是傍晚从李小欢口中得知的。

    千岛派将在五月二十至六月初一,对二十岁以下的弟子进行武艺考核,并抽选七名优胜弟子,各赏赐利剑一把,并组成千岛七剑,此为千岛夺剑。

    张雍杰道:“咱们云顶山金宝园的兄弟,自从师父去世之后,武艺便耽搁了下来,这次本派比武夺剑,咱们重在参与。”

    叶飞驰沉重道:“我看这次挑选的千岛七剑,必然是下一代长老或者门主候选弟子,所以咱们要参与,就最好要拿名次,至少也要有特色,要让整个千岛派知道咱们金宝园的存在。”

    张雍杰听他说的容易,摇头道:“三弟,这可不像你考科举中解元,这是比武。如果非要在整个千岛派大大露脸,我看只好让金宝也参赛啦。”

    周少坤和叶飞驰看了看那条狗,想象着其他师兄弟和一条狗在擂台上比武,顿时充满画面感,感到好笑。

    笑罢,三人又开始闷闷不乐起来,金宝园已经属于千岛派最边缘的山庄,人数也是最少,好像已经是可有可无。

    三人商议了一阵,距离千岛夺剑的日子还有接近五十天,决定还是好好备战,从明日起,好好练习武功。

    晚上想好千条路,次日早上走原路。

    师兄弟三人舞刀弄枪一上午,均觉乏味之极,无良师教导,确实不知如何修炼。三兄弟只得反复练习一些稀疏平常的招式,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一天。

    待到第三日,因为今日贵客要上门,兄弟三人便起了个大早,将金宝园打扫干净。周少坤去田园里摘了几样蔬菜,又从库房里拿出些许腊肉,开始忙碌了起来。

    云顶山离月亮包儿,一个山上,一个山下,上山只需要两刻钟。

    这日正午刚过,周少坤朝山下望去,不一会儿便见两名女弟子出了杨柳园。当先一人欢快活波,肯定是杨兰兰了,其后一人沉着稳重,正是柳青青。

    金宝旺旺的嘶叫了几声,便欢快的跑下山去,迎接它的老主人去了。

    杨柳园经常有同门师兄弟串门,但是金宝园这里却是鲜有同门做客。一是因为山上只有几个男子,二是因为山路陡峭,无法骑马,只能徒步上山,大家也闲麻烦。

    所以张周叶他们分外热情,弄了一大桌子菜。叶飞驰虽然是首次与柳杨二人相识,但是大家均是十七八岁,很快便谈得来了,倒像是认识了许久的朋友。

    杨兰兰比较活波,笑道:“偶尔在山下望着云顶山,有些神秘,园子好像就在云朵儿里面。上得山来果然是一处神仙居住的地方,山上山下,好像两个世界。”

    张雍杰觉得她说的比较好笑,跟着逗她道:“是啊,小时候经常听师父师娘称月亮包儿,月亮包儿,我们都以为是月亮上的一个小山包呢。”

    众人开怀大笑,大快朵颐。饭毕,周少坤带着柳杨二人在园子里逛了逛,杨兰兰却特别兴奋,时而远去,时而归来。

    周少坤道:“柳师姐你看,杨师妹快乐的就像一只小鸟,叽叽咋咋的,随时都是满脸笑容的。但我却很少看见柳师姐你给张笑脸,师姐你有甚不开心吗?”

    柳青青向周少坤笑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道:“不,我很开心。”

    周少坤这是第二次见柳青青笑,但却极不自然。柳青青给人的感觉是高冷,少语。这让周少坤一时忐忑,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两人就这样奇怪的在金宝园里信步而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杨兰兰飞奔过来,满脸慌张的道:“青姐,周师兄,你们快来,出大事了,张师兄和叶师兄打起来了。”

    周少坤闻言大惊:“什么?打起来了?咱们去看看。”柳青青眉头紧锁,跟着也快步赶去。三人来到前院,正见张雍杰和叶飞驰二人倒在草地上扭打成一团。

    张叶二人见周柳杨三人到来,便也不打了,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张雍杰笑道:“柳师妹,咱们兄弟两正在练武。马上就要千岛夺剑了,咱们师兄弟也不能落了人后,所以要勤加练习。”

    杨兰兰奇道:“两位师兄方才在练武?千岛夺剑?哈哈,你们方才就跟山下田野间的小伙子打架一模一样,传将出去,可真的是天大的笑话啦。”

    张叶二人尴尬的笑了笑,杨兰兰却道:“张师兄,叶师兄,要不小妹陪你们过几招。”

    张叶二人还未允可,杨兰兰却抢先出招。刚一接触,张叶只觉手臂一麻,好像不是长在自己身上的,莫名奇妙的转到了后身,二人便死死不能动弹。

    杨兰兰得意道:“哈哈,小妹以一敌二,一招取胜,山下我是师妹,上得山来我可是大师姐啦。”

    张雍杰喝道:“快放手,你弄疼我们了。”

    柳青青见状,一个飞步,左手搭到杨兰兰肩上。两股内劲传出,只见杨兰兰手臂剧烈颤抖,弹开了张叶杨三人。

    周少坤看的呆了,柳青青单手凭借内力便将三人震开,这可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柳青青回过头来,看见周少坤呆若木鸡。心想那日下午,自己随手一挥,周少坤便没有躲过,足足挨了一巴掌。估计山上的师弟们武功着实有限,刚才自己这一手,莫不是把他给吓着了。

    张雍杰心想自己武艺低微,正好趁此机会多向他们讨教,当下道:“杨师妹,刚刚你只是偷袭,咱们再来比划比划吧。”

    杨兰兰早就看出来了山上的师兄功夫稀疏平常,远远低于自己,笑道:“好,再打几场也同样是你们输。”当下迈开步子,准备接招。

    柳青青心想这张雍杰好歹也是金宝园的大师兄,可不能让他过于出丑,便不悦道:“兰妹,就你能是不?你应该多多向张师兄叶师兄请教,哪有你这般的炫技,成何体统。”

    杨兰兰极少被柳青青训斥,听她这一说,吐了吐舌头,退到了旁边,却是不敢再比试了。只得道:“方才小妹失礼,请张师兄,叶师兄海函。”

    张雍杰连忙解释道:“师妹见外了,我不是哪个意思。只是马上就要千岛夺剑了,你们看咱们兄弟三人这武艺,怎么能上得台面,到时候岂不是笑掉了大牙?所以想再这两个月里,多多练习,以至于到时候不至于败的太难看。”

    叶飞驰,周少坤一听纷纷点头称是,五人七嘴八舌的商议一阵,杨兰兰提议道:“师姐,咱们以后便经常来金宝园,跟师兄他们一起练剑,你说好不好?”

    柳青青还未搭话,周少坤连忙道:“这样太好了,以后咱们金宝园的师兄弟就可以跟着柳师姐一起学习剑法了。”

    张叶二人见那周少坤神情,纷纷对望一眼。看那叶飞驰的眼神,好像再跟张雍杰交流:莫不是这柳师姐对少坤师兄颇有意思?

    张雍杰暗自点头,眼色飘忽一下,好像回应道:恐怕都有意思。

    杨兰兰拍手道:“我青姐的功夫,厉害得紧,他们觉得李小欢的功夫最高,我偏要觉的我青姐最厉害。”

    杨兰兰正说话间,正见李小欢正上得山来,连忙躲到柳青青的身后,当下再也不敢说话了。

    张雍杰觉得气氛有点尴尬,心中想到传言柳青青和李小欢不合,但毕竟同门师兄妹,也不至于反目成仇,至少还是会保持面子上的和气,当下笑道:“小欢,你来的正好。”

    柳青青也觉尴尬,不知道说些什么,当下便起身告辞,带着杨兰兰一起下山去了。周少坤见那柳青青和杨兰兰离开,竟然有些惆怅。

    众人望着柳青青等离去,李小欢无奈笑了笑。张雍杰问道:“小欢,你们师姐们是怎么了?怎么柳师妹总是躲着你?”

    李小欢一摊手,无奈道:“我这位大师姐,总是愁眉不展,让人难以亲近。所以我也不知道啊,我也不敢问。”

    张雍杰道:“小欢,方才杨兰兰师妹一招便制服了我和叶师弟,这次千岛夺剑,咱们金宝园可要大大的出丑了,你看这事咋办呢?”

    李小欢笑了笑,道:“你不是已经把我叫到了山上来吗?”

    张雍杰哑然失笑,回答道:“师妹你果然聪明,以后有劳你传我们几套剑法。”说看着了一下周少坤,笑道:“周师弟,以后你跟着柳师妹学习剑法,我和飞驰跟着小欢学习剑法,将来看咱们师兄弟谁学的快些。”

    当下兄弟三人便如此约定,周少坤心中想到,看那柳师姐的神情,似乎不太喜欢这李小欢,自己可要加倍用功,替柳师姐长长脸面。

    次日傍晚,柳青青和杨兰兰又上得山来,在一旁教习周少坤练习剑法。起初张雍杰,叶飞驰三兄弟均在一旁观看,后来便忍不住下场交流起来,这剑如何使,那剑如何用。

    后来,却只有柳青青一人上得山来,而张雍杰和叶飞驰却每到下午,便下山去找李小欢切磋剑术,山上就只经常只有周少坤一人在此。

    这日,狂风大作,周少坤看着天色,心想待到傍晚,可能要下雨,今天柳师姐可能不会上山来吧。周少坤在山边那颗松树上张望了一阵,便返回院里。

    过不多时,点点细雨开始落下,继而瓢泼大雨,不久便将地全然打湿。

番外:的故事

    秋风肃杀,乌云已然覆盖了整个天空。

    山脊上的一条小路,自天边而来,消失在远处的云层之下。

    世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但你要不走,再好的路也将消失的无影无踪。

    自从有了若干隧道,连通两边。山下的芸芸众生,早已将山脊的这条小路忘记的干干净净。

    雨已然落下,荒凉小路变的更加泥泞不堪。

    没有人天生就想走这样残破不堪的道路,但他已经在这种路上走了太久。

    杂草丛生,满地荆棘,悬崖峭壁,荒原野兽这些困难都不算什么,重要是有些时候会勾引着他走错路。而一旦走错,轻则还能绕路返回,重则无法回归正途。

    一个长期走在这样路上的人,早已经锻炼的脚步轻盈,轻车熟路了,所以他走的很快。他知道他不是天生就应该走这样的路,他当然也想走一走那种好路。

    而此刻,好路就在眼前,就在前方山麓。那里有网文界的顶级豪门:苍穹书院。

    天下寒士,纵然身处昆仑沧海,也绝对听过苍穹书院的人和事。

    在这里,只要你想要写小说,你便可有机会一举成名,天下皆知。从此以后不再踏上这样的荒凉小路,而走的都是康庄大道。

    谁不向往到苍穹书院去一展身手,谁又愿意回首过去?而现在苍穹书院已然在望,所谓“近乡情更切”,司徒少雄情不自禁的加快了步伐。他是再也不想看看脚下的路了,也许若干年后,他愿意回想一下曾经走过的这条小路,而现在他只想早一点脱离。

    黑夜,万奈寂静,唯有苍穹书院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这里推杯换盏,这里红袖丝竹,这里碳火旺盛。而外面萧瑟,寂静,冷漠。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来,院长,兄弟再敬你一杯。”

    书院院长日夜笙歌,此时已然醉意盎然,他斜眼望去,也不知对饮者是哪位。这些年来他已经成就过太多太多的人了,这些人本来默默无闻,来到了这里之后,便山鸡变凤凰,鲤鱼跃龙门。

    既然能与他称兄道弟,必然是苍穹书院的中流砥柱。否则只能在书院的某个角落,悄无声息,万万不能与他同桌共饮。

    “来,兄弟,喝。”

    众人轮番敬酒,院长大呼痛快。

    喝到酣畅淋漓之时,忽然一阵豪气自心底而起,当即一掌重重的朝那酒桌拍下,拍的那桌上的酒杯菜肴叮叮当当作响。

    只听那书院院长道:“仙侠玄幻,都市穿越我有诸位兄弟力顶,放眼当今天下之网文界,还有谁能相抗?”

    众人见他突然拍桌,本是一惊。这时闻言,方才舒缓氛围。

    有人笑道:“咱们苍穹书院存书百万,名神千员。上至苍穹,下至九州,能写的小说早就被咱们兄弟写完了,天下还有哪股势力,能与之抗衡?”

    又有人道:“我苍穹书院能有今日之盛况,全靠院长多年来运筹帷幄,来,咱们众兄弟都应该好好的敬院长一杯。”

    书院院长听罢此言,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正待举杯之时,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喧闹。

    “是何人胆敢在此处喧哗?”席上的一名青年文士见此情形喝道。

    一书童当即进得厅来,道:“禀院长,外面来了一位青年,欲求见院长一面。”

    那文士道:“哦?他有何技能。”

    那书童道:“是一位写武侠小说的乞丐,邋遢至极。”

    文士哈哈大笑:“武侠小说?写武侠小说的不都到后厨烧锅炉去了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给我叉出去。”

    那书童道:“那人赖着不走,非要见院长一面。”

    文士渐有怒色,道:“写武侠小说的人有资格到这里来吗?你连这个现实都不懂?”

    书院院长哈哈笑道:“无妨,今日难得高兴,就给他个机会,见他一回。”

    院长既然发话了,文士岂能阻拦?那书童便将来人带了进来。

    只见那人发丝紊乱,身穿布衣,脚踏草鞋,一看便是饱经风霜日晒之徒。

    书院院长上下打量,但觉此人也颇有些故事,于是便问道:“你写过武侠小说?”

    那人摇头道:“没写过。”

    原来是一位刚想入行的菜鸟,这种人书院院长早已经是见的多了,早已经有了经验应对,当下便直接问道:“你写小说的目的是什么?”

    那人道:“天下熙攘皆为利往,庙堂蝇营皆为名来,在下为名利而来。”

    书院院长心想果然如此,但却摇头道:“既为名利而来,那便不该写武侠小说。”

    那人眉头一紧,问道:“为何?”

    书院院长经验丰富的说道:“非是本座为难,实乃时局如此。当下之时,河清海晏,国富民强,民众已不需要通过武侠小说来抚平抗战之心灵创伤。”说罢院长环顾左右,继续道:“能够进得了这屋子的人,没有一个是写武侠小说的。”

    那人闻言一阵沮丧,默然不语。

    书院院长继续苦头婆心的道:“武侠小说里的大侠,必将走南闯北,比如郭靖远走大漠,梁萧远游英吉利。而英吉利已然在地球的另一端,是极远之地。你还能怎么写?难不成你书中的大侠一步不远游,只窝在一条小山沟里面吗?”

    那人无言以对,院长得意的笑道:“不过本座可以指点你一二。”

    那人经历千山万水前来,听先前之言语,本是失望至极,这时闻言又升起了希望,急促道:“请赐教。”

    院长见他问的急切,当下微微一笑,心想这人总算是有些开窍,跟着道:“既然梁萧已经跑到了地球的另一端,你书中的大侠一定要比他走的远,不妨打开思路,让他练成绝世之轻功,超越光速好几倍,去月亮上走一走。”

    说罢,身边诸位文士也是跟着凑个热闹,只听有人笑道:“是啊是啊,咱们这里的兄弟,那个UU小说的大侠没有去过月球?莫说是月球,连几十几百光年以外的地球大表哥二表哥都去了。”

    另一文士道:“不但去了,还得在地球大表哥那里娶个妻子,二表哥哪里纳个小妾什么的,可风光潇洒呢。”

    那人听罢众人谈笑,迟疑道:“这,这还是武侠小说吗?”

    书院院长笑道:“此乃玄幻仙侠,跟武侠小说也差不多吧。你只需笔锋一转,加点虚无缥缈之事,写成玄幻仙侠,方有登堂入室之可能。如若不然,咱们苍穹书院里不过是又多了一名烧火做饭之徒罢了。”

    那人默然不语,仿佛在思考些什么。

    书院院长趁机道:“现在你还写武侠小说吗?”

    那人长叹一声,道:“写。”

    书院院长倒吸一口凉气,似乎不敢相信,问道:“难道你的文笔很好吗?”

    那人摇头。

    书院院长又跟着问道:“你心中充满故事?”

    那人点点头,但却跟着道:“有一点,但不多。”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好像听到了最可笑的笑话。一个从来没有写过武侠小说的人,文笔也不咋地,故事也不多,居然还要写武侠小说,还要依托此举来追求名利,你说这不是扯淡的事情吗?

    书院院长右手一指,断言道:“如此,你与名利无缘!”

    那人闭目沉思良久,方才缓缓道:“名利固然是我之向往,但我更想把那些让自己感动的人和事写下来。”

    书院院长本不想再与之多言,因为这种刚入行网文界的菜鸟,心里怎么想的,他早已经是见的多了。但当着众人之面,院长还想展示一下自己高超的导师语言能力,争取能够点化眼前这位青年,于是欲擒故纵道:“那你想写什么东西?”

    那人道:“比如,当年华山第三次论剑之时,众人分配好名号之后,见另一群人也在华山论剑,众人见那群人武艺低微,却也来附庸风雅,西狂见此便将那群人吼开了。”

    书院院长不明其意,众文士也是不知所云。

    西狂是另一文士的偶像,见那人言语之中似有不满之处,岂能沉默?当下抢先喝道:“难道西狂此举有何不妥?”

    那人淡淡回应道:“我UU小说的大侠,绝不至于如此无教养。即便自己能力再强,也不会去吼别人。”

    即便能力再强,也不会去吼别人。此言恰映此景,好似在说那文士一般。

    那文士早已成名,早已忘了被别人讥讽的味道,此时听来,顿时怒从心底起。但书院院长在此,也不好发作。

    书院院长突然动容道:“阁下如何称呼?”

    那人见书院院长神色有些动容,心想难道那院长对自己似有赞许之意?当下拱手道:“司徒少雄”

    院长挥手道:再见,不送。

    司徒少雄只好回到山道,沿着这条泥泞残破的小路前行。

    虽然黑夜终将过去,太阳必将升起,但司徒少雄也知道很有可能会死于这荒原野外的黑夜之中。

    纵使大家不识司徒少雄,但司徒少雄已然来过。

第七章:联手对敌

    周少坤心想,今天雨已经下了这么大,柳师姐是不会再来了,想罢忽然觉得犯困,便躺床上休息。

    不一会儿,便听得一阵阵泥地里的脚步声,周少坤心中一惊,心想下这么大的雨,师姐也上来,真是麻烦师姐了。

    待起得身来,打开门,却见一粗狂的和尚,手拿七尺长的木棍,背上背着包裹,包裹非常奇怪,非常瘦长,却好像是装了一个人一样。

    和尚高瘦,但看起来却很精干。那和尚见院里有人,便道:“路过宝地,天公不美,只得叨扰。”

    数年来,金宝园也会有客人前来,但是大多都是山下的百姓上得山来。眼前这和尚却是沿着山颠的路前行,而背后奇怪的长条包裹,让周少坤顿时从心中升起一股寒意。

    当即判断这和尚不像是好人,但却也没有表现出来,周少坤只好招呼和尚进屋,并取了一方手帕,交与和尚擦拭雨水。

    周少坤朝着那和尚身后长长的包裹看了几眼,好似看见了几丝头发,心中怦怦做响,心念数转,心下判断这和尚肯定掳掠了女人。

    这时和尚东张西望几眼,问道:“小兄弟,这么大个院子,只有你一人在吗?”

    周少坤大惊,心想这和尚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可不能让他知道自有自己一个人在,当下撒谎道:“还有许多师弟在后院厢房睡觉。”

    和尚冷笑了一声,说道:“对这佛祖撒谎,半夜可是要做噩梦的。洒家却看这院子里只有你一人,现在外面狂风暴雨,这会一时也不会有人上山来。洒家就不跟你嗦了,你给洒家躺下吧,哈哈。”

    那和尚话未落音,周少坤便觉浑天黑地,顿时站立不稳。原来肚子上已经重重的挨了那和尚一拳。周少坤大叫一声,跟着便倒地,但头脑却还是非常清醒。

    和尚哈哈一笑,见他如此脓包,也不再多理睬,当下将那包裹放在桌子上。里面果然是一个昏睡的少女,约莫十七八岁,周少坤细眼一看,并不认识。

    周少坤见那和尚开始拨开少女的衣服,当下心急如焚,汗如雨下,急道:“和尚休的放肆。”他强忍疼痛,飞起一拳,朝那和尚头顶砸去。

    那和尚单手轻轻一挑,周少坤只觉手臂一麻,跟着便不听使唤,委顿倒地,左臂被脱臼了。

    只听得和尚冷冷道:“不自量力的东西,再来管和尚的好事,和尚只好送你上西天了。”

    周少坤心中懊恼,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此时此刻方觉自己是无用之人。

    周少坤奋力挣扎着站起身来,喝道:“和尚莫要得意,有小子再,你休要动这妹子”说着便身体向前扑到,但却一巴掌被这和尚扇倒在地。

    那和尚双手叉腰,看着周少坤,嘲笑道:“小子,你有什么本事,还想充英雄好汉?”

    周少坤呸了一声,骂道:“畜生不如的狗和尚。”

    那和尚嘿嘿一笑,道:“你说洒家是畜生?可是前些时日洒家也做了点好事,他们都称洒家是英雄呢。到是你,洒家待会儿将你和这女子**的放在床上,恐怕在别人眼里,你就要成畜生了。”

    便在此时,金宝旺旺几声嘶叫,突然从后院厢房跑了出来,撕咬着和尚的脚踝,和尚吃痛大怒,一掌下去便将金宝掌毙。

    周少坤心中悲痛无比,越想越害怕,心想那和尚如此,自己当真是百口莫辩了。

    那和尚见周少坤脸有怯意,得意的笑了起来:“如何?你现在跪在地上,给洒家磕三个头,洒家就收你为干儿子,只要你今后待洒家如父,精心服侍。咱们以后走遍大江南北,好处还多着哩。不然,这畜生便是你的下场。”说着朝死去的金宝指了指。

    话未说完,院内却传来一声:“少坤师弟”

    周少坤心中一惊,心想下这么大的雨,柳师姐却依然上得山来。完了完了,看这和尚的武功只怕比柳师姐高出许多,此时柳师姐岂不羊入虎口,万分危险?

    周少坤拼尽全身力气,呼喊道:“师姐,快逃。”

    那和尚刚刚被金宝撕咬了一下脚踝,一瘸一拐的走到了门口,拉开了门。但见外面又来一女子,生的更加美丽,雨水打湿了衣裳,粘在肉上,显得更加性感。那和尚搓了一下双手,得意道:“哈哈,又来一支小妞。”说罢飞出门外,一掌朝那柳青青劈去,势要一掌将其打晕。

    周少坤见状连忙喊道:“师姐小心,这和尚是个坏人。”柳青青剑眉一挑,心中大吸一口气,退后三步,躲过了这一掌

    这时雨下的更大了,说时迟那时快,柳青青拔剑出鞘,剑带飞旋,朝那和尚指去。二人连过数招,竟然斗了个旗鼓相当。

    和尚几招不下,心中难免浮躁。只见他双掌挥舞,虎虎生风。铁掌所到之处,带起一片片雨水,形成了一朵一朵的水花。

    柳青青暗运内劲,自右手而出。只听碰的一声,二人双掌相接,顿时一股热气散发而出,周少坤直觉扑面而来,顿时清醒了许多。

    周少坤知道此时情形万分危急,当下强忍着疼痛,窜了出来,心中也顾不了那许多,看准了那和尚的身位,从背后勾住那和尚的脖子。

    那和尚被周少坤偷袭,心中大怒,反手一掌朝周少坤打来。柳青青怕这和尚一掌下去,后果不堪设想。眼疾手快右手一剑直指和尚咽喉,攻其所必救之处。

    和尚只得回手,双掌将剑夹在手中。周少坤身子一坠,双脚已紧紧将和尚下盘缠住,让他一时不易跳跃闪躲。

    柳青青用力将长剑往前一指,却再也是不能前进半分,当下暗运劲力,跟着左手一掌递出,这一掌聚集了半身的内劲,另一半内劲仍然附于右手剑尖,如此两面出击。

    柳青青心想那和尚只要回手格挡,那剑尖必然前进半尺。若和尚不回手,则胸膛必然挨自己左手这一掌。

    刚刚和尚与这女子对接一掌,已知这女子内力颇有力道,见来势凶猛,岂敢视而不见?他原本双掌夹剑,这时候只得单手握住剑身,往外一拉,避开咽喉,另一掌对接柳青青左手。

    柳青青却瞬间侧身回抽左手,将所有内劲全部传于剑尖,侧身躲过和尚递来接掌的右手。长剑一拉,这和尚顿时被削去一根左手两根手指,鲜血涌出。

    和尚吃痛,大叫一声,踢开了周少坤,不再恋战。当下跃上房屋远远遁去。周少坤见柳青青大胜,心中高兴万分,连忙示意自己左臂脱臼,柳青青替他接上。

    周少坤连忙叫道:“师姐,这和尚杀了金宝,还掳掠了一个小妹子,不能饶他,现下他已受伤,咱们快追。”周柳二人穿过房屋,大雨之中,依稀见得那和尚已从云顶山另一面山下螃蟹湾逃了过去。

    柳青青拉着周少坤,连忙朝那和尚下山方向奔去。周少坤内力根基太浅,不能持久,柳青青时而传递少许内力过去。周少坤但觉精神振奋了许多,感觉力量充满四肢百骸。

    那和尚来到螃蟹湾,又翻过落差垭,逃至落差垭下五龙村。这时雨虽然停了,天色却暗淡留下来。待到周少坤和柳青青追至五龙村时,和尚却已经消失在夜色之中。

    周少坤和柳青青四处张望,哪里还有人在。柳青青担忧道:“这和尚手指已断,武功大打折扣,只怕咽不下这口气,让他逃了,以后蓄意报复,可就麻烦了。”

    远处十余人马打着火把,在那边徘徊,声音嘈杂。只听得其中一人道:“叶老三,你说现在怎么办才好?”

    又听得另一人道:“在咱们叶老太爷的庄子上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传将出去,咱们兄弟的脸往哪里放?把咱们大哥叶飞驰的脸往哪里放?必须给我找,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到。”

    周少坤听到叶飞驰的名字,心头一喜,连忙上前搭话,却发现一群小孩,约莫十五六岁,却个个骑着高头大马。

    周少坤问道:“你们是哪里的?是不是在找一个高却强壮精干的和尚?”

    那群少年里,一人策马上前,说道:“咱们是北面三家堂叶家庄子上的,这位便是咱们叶家三少爷叶飞翔,咱们庄子上丢了一位姑娘,正在四处寻找。我叫李耿,这位是我兄弟,张直。”说着边给周柳二人直认了叶飞翔和张直。

    夜色之中,周少坤定眼细看,却见那李耿和张直生的差不多一模一样,想来必然是双胞胎。

    周少坤向叶飞翔道:“我乃千岛派周少坤,这位是我师姐柳青青,你兄长叶飞驰正是我们的师弟。”

    叶飞翔闻言,连忙下马,跟着这群少年均纷纷下马。叶飞翔道:“原来是少坤哥和青青姐到此,小弟听家兄经常念道少坤哥和青青姐的大名,今日相见,实战是太好了。”

    周少坤想起那和尚,当下道:“现在不说这个,你们要找的那位姑娘,被一位高大壮实的和尚劫走。现在这和尚受了伤,就在附近,你口中的那位姑娘现在在云顶山金宝园。”

    叶飞翔闻言大声道:“李耿张直,火速召集附近的兄弟,给我挨家挨户的搜!”

    李耿从腰间摸出一根竹棍,凑到火把前,只听得搜的一声,一支火流星,朝天空升起。不一会儿,从四面八方前前后后来了不少人,约莫五六十位。

    李耿吩咐张直带五六名兄弟,去云顶山金宝园,将那姑娘接回庄子上去,又接着指挥众位小孩打着火把,四处搜索,然后又叫两名小孩牵了两匹好马交予周少坤和柳青青。

    柳青青悄悄对着周少坤道:“你看这小孩,年级小,办事却干练。”声音虽然说的很小,李耿却听见了,回头一笑,做了个鬼脸,道:“谢谢青姐夸奖。”

    周少坤点了点头,也觉得李耿确实比较干练。不一会儿,有消息说从南边看到一个和尚鬼鬼祟祟,想必正是大家要找的那和尚。众人立即策马向南,一路沿着沟壑,追到了西河渡口,再往南便是苍城县地界了。

    周少坤和柳青青正要上船过河,叶飞翔和李耿却逡巡不前。周少坤回过头来,道:“怎么不走了?”

    李耿道:“少坤哥和青姐有所不知,过了这条河便是苍城地界了。咱们宁城和苍城虽然同属保庆府,但是咱们宁城的兄弟,到了苍城便无法大张旗鼓的搜人了。”

    周少坤不解其意,追问道:“苍城又怎么了?”

    李耿解释道:“小弟有个死对头,外号乌鸦,苍城是他的地盘,他平日不敢到咱们宁城来,咱们也一般不往苍城去。”

    看李耿说的认真,周少坤不禁哑然失笑,道:“没想到你年纪不大,却也到处拉帮结派,倒也有摸有样。”

    李耿窘迫,但是并不回应。叶飞翔道:“管他乌鸦不乌鸦,咱们先过去再说。”

    李耿却并不为所动,看那情形,其余的少年真正听命的却是这李耿,而不是叶飞翔。叶飞翔一愣,只得硬着头皮向前,踏上了船。

    李耿忙道:“叶老三,你可得小心。天这么晚了,咱们还是别过去了吧。”

    叶飞翔回过头来,悻悻道:“一群胆小鬼,今天我就过去了,看那乌鸦能把我咋的。”说罢,开始摇船。

    李耿看了看,当下吩咐了几人上船,各人拿着船桨用力划着。待他们过了河,上了岸,这几人却不下船,又将大船摇到了西河中央。

    只听得李耿在那边叫道:“叶老三,你可千万要小心,出了事,我不好给叶老大交代,兄弟们就在这边等你回来。”

    三人看着河对岸,河对岸四五十人马,举着火把,把河水都给照亮了。叶飞翔喊道:“你们都回去吧,不用等我了,今日我就不回去啦。贺卿得高迁,吾独向黄泉。”

    柳青青周少坤听叶飞翔那句“贺卿得高迁,吾独向黄泉。”说的颇有些孩子气,当下感到好笑。

    三人骑着马,又在西河南岸搜索了很久,却哪里能看见那和尚的影子。傍晚还是狂风暴雨,眼下却是天空晴朗,月上枝头,想来是因为傍晚的风太大,将乌云一扫而空。

第八章:解释一次

    三人寻找一阵,实在找不到那和尚的踪影,这才觉得有些累了。寻得一处大石头,三人便在这里稍做休息。肚子虽然饿了,但却无人带着干粮。

    周少坤取笑叶飞翔道:“你的那些兄弟们怎么不听你的话呢,却听李耿的话。”

    叶飞翔恨恨道:“要是我大哥在这里,李耿便不得不过河了。”

    为了缓解饥饿,周少坤来了兴趣,便等他继续说下去。叶飞翔道:“那群兄弟,本就以李耿张直为首,那李耿和张直是双胞胎,打架又厉害,他们穿一条裤子,慢慢的宁城的小孩都以他们为老大啦。”

    周少坤点头道:“同一个爹妈生的,肯定心是聚集在一起的,其他小孩不听也得听了。他们一个叫李耿,一个叫张直,想来是一个跟父亲姓,一个跟母亲姓,名字合起来又叫耿直,这名字取的好,耿直两兄弟。”

    叶飞翔继续道:“不过李耿张直却不得不听我大哥叶飞驰的话。因为我大哥叶飞驰是千岛派的门人,又早早中了举人,我哥一句话,他们就得跑断腿。”

    叶飞翔在说道千岛门人的时候,非常兴奋,脸上表情虽然被黑夜遮盖,但是语气却显露无疑,看得出来,他很向往千岛门人这个身份。

    周少坤想起千岛门人这四个字,不禁兴尽悲来,心想:自己作为千岛门人,武功却实在是差劲的很,遇到危难,根本就是不堪一击。今天幸好柳师姐赶到,打败了这和尚,不然自己便死了。不,死了还不算,想起那和尚说要将自己和那女子**裸的放在床上,那更是身败名裂了。

    这一路追赶,不及细想,此时想来,越想越充满后怕,惊奇一阵阵凉意。周少坤突然拉着柳青青的手掌,涩声道:“师姐”但想说什么,又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柳青青虽然方才也拉过周少坤的手掌,但那时更多的是为了传递内力,这时却被周少坤这么一牵,却也微微一颤抖,颇为不好意思。她安慰道:“少坤师弟,都过去了。”

    周少坤又继续道:“那和尚来时,天下着大雨,我朝山下望了许久,我本想着,师姐不会再上山来了。后来我瞧那和尚厉害得紧,又生怕师姐这时来了,遭了这和尚的毒手。但是却万万没有想到师姐你却冒着大雨上山来了。而且师姐功夫这般厉害,连那和尚都不是对手,这又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柳青青听他说朝山下望了许久,心中颇为动容,问道:“那下午你是希望我上山来呢,还是不希望我上山来呢?”

    周少坤一时被问住了,看着柳青青,月光下一张很模糊的脸。微风吹来,发丝飞舞,忍不住一把将柳青青抱入怀里。

    就在这一刹那,周少坤觉得自己已经真正爱上了她,竟然失态的抱住了柳青青,明知失态,也不放开。只听他说道:“青姐,我当然希望你上得山来,这些日子,我天天都想你上山来练剑。”

    柳青青不断的拍着周少坤的后背,在耳边轻轻的道:“我会来的,我每天都会来的,不论刮风下雨。”

    周少坤这时又想起金宝,伤心道:“只可惜金宝死了,金宝为了救我,飞蛾扑火,想来真是心痛。”

    柳青青也感到伤心,只得安慰周少坤道:“金宝为了救主人,慷慨赴死,也值得你之前那般对它了。”

    周少坤恨恨道:“对,金宝是一条有情有义的狗,师姐,他日我要是负你,我就连狗都不如。”

    柳青青道:“我不要你说这些山盟海誓的话,只要我们实实在在的过好每一天,我就心满意足了。”

    良久,周少坤才回想起身边还有叶飞翔在,连忙放开了柳青青。

    叶飞翔虽然是少年,但却也有十五岁,突然看见身边周少坤和柳青青谈情说爱,也忍不住尴尬。便静静的呆一边,大气也不敢出,深怕发出半点声音,破坏了这氛围。

    叶飞翔此刻看见周少坤放开了柳青青,童心顿起,开玩笑道:“少坤哥你怎么不抱了呢?是不是现在该轮到我抱了吗?”说着便装模作样的去拥抱柳青青。

    周少坤连忙拉开了叶飞翔,道:“小孩子懂什么懂,来,你要拥抱,我便给你一个拥抱。”

    说罢便张开双手,叶飞翔却喃喃道:“谁要抱你呀,我对男人可没兴趣,要抱就抱青青姐。”

    三人相顾一笑,那和尚的可怕经历,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三人牵着马匹开始返回云顶山金宝园。走到螃蟹湾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的亮了起来。云顶山山路,马匹不能上去,叶飞翔便将三匹马寄放到螃蟹湾,跟着上了云顶山。

    待他们返回金宝园的时候,才发现金宝园山上除了焦急等待的张雍杰和叶飞驰外,还有万东和李小欢也上得山来。

    叶飞翔来到了叶飞驰的身边,交谈了几句。张雍杰快步上前,拥抱着周少坤,四处打量着看有没有受伤,大笑道:“兄弟,昨晚上可担心死我啦,还好你现在完完整整的回来啦。”

    万东此刻正坐在大厅的首位上,李小欢立在他身旁,反复的查看那和尚留下来的行李。

    柳青青上前向万东行了礼,便站在一旁,并不言语。

    万东看了一眼柳青青,心知昨夜其实万分危险,当下道:“昨天晚上的事情,之前也有个小孩,大概的说了一下,虽然没有说清楚,但是我也听了个大概。那叶家的女孩已经平安返回了,这件事你们做的很不错。”

    周少坤道:“那和尚高,但却异常精干。幸亏柳师姐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不但那女子不能获救,连弟子也是万死万劫了。”

    李小欢这时候道:“根据那和尚留下的行李,以及高精干等特征,可以初步判断那和尚便是渝西北窜的凶和尚铁肩。据悉那凶和尚铁肩的武功非常厉害,只稍逊青铜道人和黑铁和尚一筹。”

    万东沉吟半响,道:“如若真是那凶和尚铁肩,青儿,以你的武功修为,那是万不能敌。昨天之事实在凶险之极。如此凶险,你为何不发流星传讯给为师?”

    柳青青道:“当时情况紧急,且弟子并不认识那和尚,是以不敢惊动师父。”

    万东突然冷笑了两声,看着柳青青,又看了看周少坤,便道:“本派门规矩。男子弱冠之前,女子未及锦瑟是不决不允许相好的。据为师猜测,你遇险不给为师发讯息,是为了不让为师知道你们的小猫腻是不?周少坤还未及弱冠之年,周少坤,你给我站出来。”

    柳青青冷眼望了一眼李小欢,目光中似有寒意。李小欢当即和她四目相对,欲言又止,但却终于忍住没有发言。

    周少坤听那意思,心中暗道不好,万东师叔已经知道我和青姐相好了,这可触犯了门规。

    周少坤连忙上前道:“万师叔容禀,弟子确实喜欢柳师姐,弟子不到弱冠之年,但师姐已到十八岁,错在弟子一人,请师叔明察。要罚只罚弟子一人。但弟子和柳师姐清清白白,却不可污迹师姐声誉。”

    万东目光又转向柳青青,却对周少坤冷冷道:“听你这意思,你是落花有意,而流水无情?”

    周少坤点头道:“师叔明察秋毫,确然如此。”

    万东看着柳青青,好像在等她的回答,柳青青沉默道:“落花既然有意,流水岂能无情?师父毋庸多言,弟子甘愿受罚。”

    万东满意的点了点头,方才道:“嗯,你能够知错,且勇于担当,不愧为大师姐。如此磊落坦然,堪称众位师妹之表率,为师也不怪你。”

    万东转向周少坤继续道:“但是你却给我记住,少年人相互钦慕,也属正常,武学上相互切磋,也是好事。但是未及弱冠,你切不可越雷池半步!否则,他日传到方门主耳朵里,是你重要还是规矩重要?你好好想想吧。”

    周少坤静静的听着,待到最后一句,方才大出一口长气,心想这万师叔还挺袒护师姐的,又想其中之意,顿觉万师叔比较开明。当即道:“万师叔教诲的是。”

    其余人等也均听出了其中言外之意。张雍杰,叶飞驰等人都心下思量,这柳师姐在万师叔心中的分量确实还挺重的。

    万东从袖中摸出一块令牌,仔细看了看,对众人道:“这就是那和尚铁肩的令牌,铁肩是北方天海妖教的成名人物。此物对其十分重要,缺少此物,便无法从妖教各处隐藏的商号处提取银两。想必那铁肩还会去而复返,你们可得万分小心。青儿,这次你能侥幸占得便宜,其中的曲折为师也弄不清楚,但是你切记,再碰上一定要及时避让,传讯给师父以及各位师叔。”

    嘱咐过柳青青,万东又想自己这位大弟子,时常与李小欢关系不好,作为师父自然希望他们能够姐妹和睦。当下继续道:“此令牌,令你和小欢两人一起送到湖心屿方门主处,路上小心。”

    柳青青接过令牌,领命而去,李小欢作为师妹在后面尾随着。

    二人沿着西北方向,极速前进。一路上柳青青并不搭言,李小欢几次想开口说话,却又终于忍住。二人一前一后奔走十余里,柳青青也并没有停下来休息的意思。

    李小欢提上一口真气,迅速往前追赶。柳青青感到后背气流变化,当即也足足提上了一口真气,奋力往前奔跑。

    这师姐妹二人,竟然斗上了轻功。待过得十里路,李小欢终于一个翻身,已然站在了柳青青的前面,挡住了去路,停了下来。

    柳青青只得停下,她恼怒,为什么只有十里,李小欢便追上了,难道这位师妹武功远远超过自己?自己就这么不堪一击?

    李小欢回过头来,沉默半响,终于道:“师姐,小妹知道你从来不肯用青眼相看,但是毕竟你是师姐,小妹只解释一次,若师姐执意对小妹带有偏见,小妹再无第二次解释。”

第九章:特殊人才

    柳青青道:“李师妹,你可是千岛三宝之一,师父师母的掌上明珠,我这个大师姐,对你毫无害处,请勿四处说别人闲话。”

    李小欢叹气道:“师姐,你何尝不是师父师母的掌上明珠?就拿方才的事情来说,少坤师弟说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之时,不管你是肯定,还是否定,师父均不会责怪你。这一点以你对师父的了解,不会否认吧。至于是谁在到处说闲话,有一位师妹和你早夕相处,难道你还不了解她?她可是见着这个人就说你知道吗?见道那个人就说你知道吗?难道你心中没有数吗?”

    柳青青一愣,这有一位师妹和自己早夕相处,自然说的是杨兰兰了。想到杨兰兰,柳青青顿时脑海中浮现杨兰兰到处宣传的画面感,突然感到一阵幽默,脸角忽然闪现了一丝笑容,心中叹道:我这兰妹确实嘴长,不让她说,她却也藏不住,她就是那样的人,真拿她没有办法。

    李小欢当然察觉了柳青青脸上忽然露出的一丝笑容,看得出来,那是一丝包容的笑容。

    李小欢跟着道:“师姐你看,你对杨师妹青眼有加,所以无论杨师妹做什么,你均不会责怪她,反而会包容她,甚至还会觉得她可爱。而小妹无论做什么,均能惹你生气。师姐,你作为大师姐,同样是师妹,你这一碗水可是没有端平啊。”

    柳青青哑口无言,半响道:“李师妹,咱们姐妹两已有一年有余没有切磋武艺,趁着这个机会就比试一番。”

    李小欢眉头紧锁,大手一挥,道:“不用比试,师姐,就你刚刚奔走的十里路程,当时小妹落后五丈,小妹若要赶上你,用不了半里路程。师姐,不是所有人都跟杨师妹一样,讲你喜欢听的话,至少小妹不是。小妹真诚相待,凡请师姐斟酌。”

    说吧,李小欢单手向前伸来,柳青青大惊,连忙出招格挡,不到两个回合,李小欢却已将柳青青手上的令牌夺了过来。

    李小欢说道:“佛经中,无上密的秘密便是摒弃糟粕,拥抱美好。师姐,小妹在前面湖畔亭渡口等你。”说罢便一口气飞奔离去。

    柳青青心中一惊,心想好快的步伐,望着李小欢远去的背影,当即提起一口真气,奋力赶去。二十里的路程,不出五里,柳青青已经无法看到李小欢的背影,心中大感挫败。

    待到柳青青赶到湖畔亭渡口的时候,李小欢已然等候多时,只见李小欢负手而立,而柳青青却气喘吁吁。柳青青剑眉一杨,伸手道:“长幼有序,将令牌拿出来。”

    李小欢只得将令牌交还于柳青青,就这样,师姐妹二人乘船往湖心屿赶去,剩下的路程两人也再没有说话。

    却说万东吩咐柳李二人传送令牌之后,当即转过头来,对张雍杰道:“这凶和尚铁肩甚是厉害,如若再碰上铁肩,你师兄弟三人切不可莽撞行事,当立即以火流星传讯。”

    众人纷纷铭记于心,张雍杰心想近日多有天海妖教教徒前来作乱,又想到师父杨天齐八年前死于黑鬼窟鬼狐狸之手。这些妖啊鬼的,也许有些关联,当下上前问道:“师叔,弟子想请教这天海妖教是什么来头,黑鬼窟,鬼狐狸这两人是不是也是天海妖教的人物?”

    万东正准备下山去,听他这样问,便又坐下道:“这天海妖教是咱们千岛派的称呼,北方他们自称天海仙教,相传是大辽皇族拨款建立的。后来几经更替,这妖教的经济命脉一直掌握在北方政权手里,先是大辽,接着便是大金,蒙元,瓦刺。在蒙元时期,本派历代先贤还和妖教结下了血海深仇,血债更是数不清。至于你说的黑鬼窟,是洛阳李家旗下的杀手组织。以最快的杀人方法而成名,从不纠缠,鬼狐狸是谁,那就不知道了,洛阳李家和妖教并无瓜葛。”

    张雍杰若有所思,道:“这天海妖教近日多有贼人前来我千岛惹事生非,不知道这妖教还有哪些人物,咱们也好多多防范。先前有青铜道人和黑铁和尚,此刻又冒出一个凶和尚,难不成还有一个善道人?”

    万东道:“有没有善道人,并不清楚。不过经历土木堡之战,北京保卫战之后,妖教基本被打残废。现下谁是教主都不得而知,有一位军师名叫绍七,倒有所耳闻。天海妖教教主之下,以军师最为尊贵。”

    张雍杰想起那天的那书生,被青铜道人称为绍先生,想必那书生必然是天海妖教的军师绍七了。

    万东顿了顿,又道:“杨师兄英年早去,属实万分悲痛,今日本座就代杨师兄给你们一点嘱咐。”

    听万东如此说,张雍杰三兄弟正经危坐,仔细听着,而叶飞翔一夜未睡,非常困乏,他不是千岛门人,因此他早就到厢房去睡觉去了。

    万东继续道来:“咱们千岛派身在江湖,也不可不对江湖之事知晓一二。眼下江湖,汉人方面有三家四派之说法,为一流的名门大派。分别是洛阳李家,江西胡家,蜀中唐门三大武林世家和少林派,华山派,蜀山派以及湘西血饮派四大门派。北方有天海妖教,虽已没落,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而近年来,东瀛扶桑有服部组织乱我中华,越发猖狂。三家四派咱们四川便占了两家,咱们千岛派与这两家同在四川,所以你们要记住,切不可在外惹事生非,万事不可强出头。”

    三人点头称是,纷纷道:“弟子记住了。”

    万东继续道:“咱们千岛派,虽然不在三家四派之内,但本派能立足江湖,自然也有本派的道理。本派不屑于去称霸江湖,而是有更高的目标追求。”

    三人颇为动容,江湖门派不为称霸江湖,而有更高的目标追求,这更高的目标追求是什么?

    万东说到此处,不禁站起身来,三人看见他站起来,也纷纷站起来,等待着万东示下。

    万东一脸正气的道:“治世保境安民,乱世匡扶天下。”

    张雍杰的情绪是乎被带动起来了,拍手道:“师叔说的好,江山如此秀丽,每当弟子看见有不平之事发生在眼下这片土地上的时候,心中总是悲痛万分。”

    万东满意的点点头,道:“雍杰,你也是身世被隐藏的弟子,这些年来,你可想明白本派为何要隐藏一批弟子的身世?”

    张雍杰低头沉吟,当即道:“这是先辈流传下来的规矩,其中必有深意。本派自郑少云将军至今,已历经十八代门主,其中有十三代门主均是不知父辈的弟子,想来是因为这些不知父辈的门人,虽然不知父辈具体是谁,但是却知道父辈必将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因此能够做到爱惜百姓。而这片土地上的百姓,却知道门主有可能是自己的儿子,也能更加拥护本派。这只是弟子的猜想,却不知对与不对了。”

    万东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下山去了。叶飞翔贪玩,玩到次日也返回宁城了。

    又一连几日,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柳青青仍然上山练习剑法。唯一的不同便是,张雍杰和叶飞驰也不避开,因为担心铁肩返回寻仇。

    这日午饭刚过,兄弟三人练习了一遍剑法,均觉这十数日来,剑法果然有所长进。

    突然远处传来老妇人哭泣的声音,兄弟三人四处张望,但见一身穿绸缎的中年妇女从螃蟹湾方向赶来。中年妇女身体微胖,走路精干,看步伐猜想年龄不大,差不多跟师母一般年纪,但她却脸上充满了邹纹,显得苍老许多。

    待那中年妇女来到金宝园山上,兄弟三人引进厅堂,上座泡茶。那中年妇女,只是继续的阵阵哭泣。兄弟三人一时茫然,不知如何劝阻,只好等她哭完再说。

    等到中年妇女伤心劲儿缓过气,稍稍平静下来之后,张雍杰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娘,何故哭泣?有什么伤心事?”

    那中年妇女不停的叹气,说道:“本来家丑不可外扬,但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说着又忍不住哭泣。

    张雍杰不停的安慰道:“大娘,有什么为难之事,尽管说出来,咱们千岛派的弟子绝不会坐视不理。”

    中年妇女又休息了好一阵,方才娓娓道来:“咱们是螃蟹湾的人家,只可惜我生了个孩儿,简直是个混世魔王。上辈子做了坏事,这辈子派来我们家里,专门折磨爹娘的。自从他中了秀才,便经常在保庆城里鬼混,这都二十三了,连个举人也没有考上。考不上也没有关系,那就不考举人吧。家里面也有好些土地,只要勤勤肯肯过日子,还是能够过下去的。但是他非要在外面折腾,每次从保庆府上回来,总是要钱,说是要干一翻大事业。家里不给,便是要死要活的,其实他哪里是去干事业,每次拿钱都去赌坊玩色子,拿去花天酒地了。这几年前前后后,从家里拿了几千两银子了,你说一户百姓家里,一年的口粮也就五六十两,家里都被败光了,他还要折腾。不给便是活不下去,说是借了高利贷,还威胁爹娘,还要打人。今天早上又回来了,非要立即拿走三百两银子,家里哪里还有钱了?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儿子,还是个独子,如今真是天不容我们家啊。”说完便又放声大哭了起来。

    听这中年妇女说完,张雍杰,周少坤和叶飞驰闻所未闻,当真是肺都气炸了。只见张雍杰一拍桌子喝道:“你们可曾见过这等不孝之子,当真是天下奇谈。”

    周少坤附和道:“此等行径,使家庭陷入危殆,必须加以制止。”

    叶飞驰沉默片刻问道:“大娘,为何不报官?”

    大娘继续道:“这些年,家里苦苦支撑,本来日子还可以过,现如今真的是生不如死。很多次,别说报官了,真恨不得立马跟他同归于尽,但是每次都想着他毕竟中了秀才,一旦报了官,乡里乡外咱们家可就真没有脸面呆下去了,也怕他留下案底,毁了前程。但是这样的日子,我是真得没法过了。实在没有办法了,我才上得云顶山来,烦请千岛的各位师傅们,想个办法出来,救救咱们家吧。”

    张雍杰百感交集,当下道:“大娘,你放心,螃蟹湾和咱们云顶山一箭之遥,咱们绝对不会坐视不管,既然不报官,就让咱们千岛派的弟子,下山去教训教训他,让他吃点苦头,不再造次。”

    大娘道:“要是这孩儿改不过来,我和你大叔真就没法活了。”

    张雍杰道:“大娘放心,你把这个特殊人才交予我们千岛,过得一段时日,他定能改邪归正。如若是他自寻短见了,咱们师兄弟三人将待你亲生母亲一样,替你和大叔养老。”

    周少坤和叶飞驰当下连连点头,表示认可。当下兄弟三人便跟着大娘极速下山,奔往螃蟹湾,会一会这个特殊人才。

《》前言

    愿你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但很遗憾,雄仔跟大多数人一样,经历多了一些之后,便经常愁眉苦脸。不再拥有年少时光那般天真,浪漫。

    刚上高中的时候,同学之间正流行一款单机游戏《流星蝴蝶剑》,雄仔沉迷于刀光剑影,炫彩技能之中。后来便看了第一部武侠小说。没错,正是著名武侠小说作家古龙先生的代表作《流星蝴蝶剑》,从此和武侠小说结下了缘分。

    看过《多情剑客无情剑》之后,紧接着金庸大师《神雕侠侣》《射雕英雄传》等等,如饥似渴。记得那时候每天晚上下晚自习回到家中,都要拿出来温习几章。

    刚上大学之时,土豆《斗破苍穹》席卷大江南北,风头正盛。受此影响,雄仔也磨拳擦掌,花了一周的时间,奋笔疾书了大约七万字的稿件。

    放到上,连个a签都混不到。当然现在书库已经找不到这本小说了,只有一个废旧的u盘里,还留有原稿。

    如今翻来看看,还能回忆起当时的心态和三观,颇为稚嫩,故事情节也有种小孩过家家的感觉。

    十年,人的六分之一时间。十年的人生历程,足以改变对事物的看法,也足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风雨过后,雄仔赋闲在家,于是就提笔写了这部《雍杰传奇》。

    就像读《神雕侠侣》《鹿鼎记》一样,从认识杨过,认识韦小宝。跟随者他们的视觉去闯荡江湖,从相识到相知,再到他们的故事结束。恍惚是做了一场梦,醒来之后,再也找不到他们的半点信息。

    从最初酝酿张雍杰这个人物形象,再到提笔完善,再到故事酝酿结束,雄仔也颇有惆怅。

    人的一生中,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而江湖,也应该是未知的,也有着许多动人的故事。正所谓闻者伤心,听者流泪。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那些可叹,可悲,可高兴,可喝彩的故事何其多?

    有些事,可激发人的豪气,有些事,可令人感动。并非所有的大气都需要千军万马来表现,并非所有的爽文都需要通过无敌来展示。

    所以张雍杰并不是无敌的,甚至他也有性格上致命的缺点。他也迷茫过,有时候也会不知所措。

    权谋,暗斗,人性的博弈。阳光,信任,美好的世界。面对着这复杂的大千世界,我们都要怀着拥抱美好,摒弃糟粕的心态来面对。

    所以,雄仔这部武侠小说《雍杰传奇》,和很多爽文的套路可能有所区别,但若读者朋友们能读出一些味道出来,那么也就算雄仔写作成功了。

    《雍杰传奇》构思六卷,每卷十七万字。类别为传统武侠,最初的构思为传统到《水浒传》那种程度,武林中人,最多力气大一些而已。

    但思来想去,雄仔也许人生阅历还不够,写不出来那样的感觉。于是增加了内力的存在,稍微的夸大了一些武力。

    对于首部武侠小说的成绩,其实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总要写完一本传统武侠小说,要给自己一个交代。如若要一味追求成绩,笔锋一转,加点虚无缥缈之事,写成玄幻仙侠,岂不比传统武侠更有市场?

    雄仔有存稿,也不善于藏着。因此关于更新方面,自七月一日起,雄仔每天写多少字,就更新多少字。如果当天雄仔心情不好,或者有事耽误没有写稿,那就启用存稿更新一个章节。

    江湖路远,期待你的收藏,让我们携手同行。

    《雍杰传奇》书友群:892883988

第十章:不可理喻

    螃蟹湾,住着三十多户人家,而大娘的家无疑是这村子里房屋最大,也是最多的一家。兄弟三人还未走进大院门口,便听得屋内坛坛罐罐破碎的声音,院子门口已经围了许多看热闹的村民。

    螃蟹湾有一半的人家都姓陈,这户人家姓陈,父亲叫陈元。经过村邻介绍,得知这个秀才名叫陈东。

    兄弟三人进入大院,但见陈元已经躺在屋子的角落里,背靠着墙壁。另一高瘦汉子,衣服裤子也被自己给撕坏了,光着脚丫,在屋里慌张着寻找着。

    这时陈东眼见外面进来张雍杰等三名陌生男子,他大吼一声,慌张道:“我乃秀才功名,见着县太老爷也不用下跪,你们谁敢动我?”

    张雍杰并不回答,反问道:“你就是陈东?带走!”

    说罢周少坤赶上一步,踢了陈东两脚,然后张周二人合力将其制服。已有一些邻居进得门来,找了些绳索,将陈东五花大绑,扔在地上。

    另有有一些邻居连忙去查看老爹陈元的伤情,仔细检查后并无大碍。

    叶飞驰上前一步,呸了一声,道:“你今年已有二十三,你还好意思说你是秀才?说起来你比我大整整五岁,但是我在十六岁那年便中得举人,你有什么好显摆的?”

    张雍杰喝到:“给我站起来,站稳了。”陈东被五花大,双腿不能交叉移动,张雍杰将陈东一把提起来,但那陈东却故意倒地,并不听从安排。

    张雍杰大怒,抬手两巴掌,又将陈东给提站起来了,这一次陈东却并不敢再倒下。张雍杰恨恨道:“非要打你,你才老实。”

    兄弟三人安慰了一下陈老爹和陈大娘,张雍杰给众位邻居交代道:“各位乡里的叔伯们,这件事咱们千岛派管了。陈大叔和陈大娘家里有什么事,大家乡里相亲的多多帮衬一下,解决不了的麻烦派个人到云顶山上来报个信息。”

    众位邻居均纷纷点头,这个是应该的。张雍杰对陈家二老道:“大叔大娘,这个不孝子,咱们千岛先带走了,当咱们还你人的时候,他一定改过自新了。”

    二老纷纷叹气,看得出来,他们是实在没有办法解决了。陈东急道:“娘,我那钱是万分要紧,不然咱们全家都活不成了。”

    周少坤听了这句话再也忍不住了,顿时恨从心底起,怒从胆边生,随手又是一圈打在陈东的肚皮上。

    张雍杰又对二老道:“有谁来家里要钱,让他来云顶山上要,赖在家里不走的,火速上山相告。”二老纷纷点头,千恩万谢。

    但觉事情已经交代完毕,张雍杰抽了陈东一把,喝道:“你已经不能行走,那就跳着走吧。”

    陈东一阵着急,连忙道:“要那也得给我弄件衣裳啊,这样出门,成何体统?我也是要脸的人,”

    张雍杰看着陈东全身上下只有一条端内裤,喝到:“衣服是你自己撕烂了的,现在还要什么衣服?你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这会儿还想要什么脸?”

    陈东这时好像也愤怒了,争辩道:“你们几个小屁孩懂个屁,你们要是经历我的处境,说不定早已经死了,也就是我,才能有坚强的毅力承担这样的煎熬。”说着脸上居然还有一丝自豪。

    张周叶三人觉得真是不可思议,一时说不出话来。张雍杰甩手一巴掌打在陈东脸上,道:“咱们兄弟三人,可不像大叔大妈那样爱你,从现在起,说什么做什么,少说废话,否则你看我这碗口大的铁拳,能不能对你手下留情。”

    陈东无奈,知道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只得一步一跳着前进。螃蟹湾到云顶山是上山路,一路上还有一些百姓在乡间劳作,看见陈东如此模样,纷纷议论。陈东受制,毫无反抗之力,只好脸也不要了,低着头一步一步的跳着前进。稍微跳的慢了,跟着后面就是一脚,陈东真是叫苦不迭。

    待跳到云顶山的时候,已是傍晚,兄弟三人直接将陈东扔到柴房屋里,让其在这里好好反思反思,顺便让他把问题想清楚,把门反锁,便不再管他了。

    将陈东扔进柴房后,兄弟三人便又练习了几次剑法,柳青青上得山来,听见柴房里有些动静,顿时有些警觉,问道:“柴房里有人,难道凶和尚铁肩又出现了?”

    张雍杰哑然失笑,道:“凶和尚倒是没看见,柴房里倒是关着个天棒和尚。”

    柳青青眉头紧锁,疑问道:“天棒和尚又是谁?”

    周少坤笑道:“青姐,师兄给你开玩笑的。”周少坤想要继续说下去,叶飞驰却连忙阻止了他,叶飞驰道:“里面只是关着一个普通的,犯了一点错误的乡下青年,师姐不必担忧,明儿一早,咱们就将他送走了。”

    柳青青想到并无危险,因此也并不担忧,便没有追问下去。

    晚饭过后,又练了两个时辰的剑,入夜已深。张雍杰等兄弟三人才想起柴房里的陈东,从厨房里找出半根黄瓜,走进了柴房。

    柴房里终于有了一丝光亮,陈东愁眉苦脸着,坐着。兄弟三人抬了一条长凳子,并排而坐。

    张雍杰首先发话了:“想清楚了没有,为什么赌博?”

    陈东沉默半响,时而叹气,时而欲言又止。终于开始说话了,但他只说了一个“我”字,便及时被张雍杰打断了。

    张雍杰喝道:“谁有空听你讲那些乱起八遭的故事?谁又有心思来关心你的命运轨迹?”

    陈东道:“那你要我想什么?讲你又不听?”

    叶飞驰悠悠道:“你既然是秀才,编起故事来可能也是拿手好戏,只可惜咱们兄弟三人不喜欢听你讲的故事,有时间来听你讲故事,咱们还不如跟一条狗玩玩。”

    说到狗,周少坤又想起了金宝,不免又一阵悲伤,对张雍杰和叶飞驰道:“金宝原本是一条流浪狗,是青姐收养了他,后来跟了我不到十日,那天晚上我遇到危难的时候,金宝奋不顾身的从后院奔出来,同敌人搏斗,最终牺牲的壮烈。”

    张雍杰点头道:“只不过是一支被收养的流浪狗,尚且知道恩义,报答主人。而眼下这个畜生,爹娘养了他二十三年,他不但没有半分感恩,反而还敢呲牙咧嘴,天下可曾有这等奇闻?”

    陈东再也忍受不了这等言语讽刺,疯了一样的大叫道:“你们知道什么?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只看到了表面!”

    张雍杰一脚踩在陈东的胸上,将他铲倒,怒道:“你闭嘴!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陈东挨了一脚,躺在了地上,竟然抽泣了起来。张雍杰见一个大男人竟然抽泣了起来,当下又气又怒,心中想到,要么就是这男子压力太大,要么就是这男子毫无骨气。但总之,这男子估计是脑袋有问题吧。

    想到这里,张雍杰把半截黄瓜扔在了陈东身上,道:“你的嘴巴还是可以活动的,你自己想办法把这根黄瓜吃了吧。要是金宝在这里,这半根黄瓜你都不配吃。”

    说罢兄弟三人便离开柴房,柴房里又恢复了黑暗。陈东心中害怕极了,没有人理会他,他也不知道自己将会被关多久,本来准备了一大堆台词,竟然没有人听他说他的故事,顿时有一种秀才遇见兵的感觉。

    陈东心想,只能慢慢的熬着这日子,这几年,过了那么多难关,这一次难关一定会熬过去的,毕竟自己才二十三岁,不可能这一次过不去,就死在这里了。

    陈东默默的念着:“我不能死,我绝不能死,很多时候,我都想到了死,但我绝对不能死。一个男子,不管在任何时候任何处境下,都应该保持绝对的自信,我还年轻,我还能把握机会,将来成就一翻大事业,洗刷今日的磨难。”

    这一夜,就想过了好几辈子一样。陈东时而站立,时而躺下,也不知到过了多久,屋外终于有些动静了,心想天一亮,他们总该放自己回去了吧。

    天还未亮,张雍杰,周少坤和叶飞驰今日穿着千岛门派服装,一身浅绿相间的绸缎袍子,带着陈大妈走进了柴房。

    只见陈大娘提着一个包裹,打开包裹是一些棉布衣裳。张雍杰解开了陈东身上的绳索,而周少坤和叶飞驰两兄弟却静静的在门口站着。看样子,他们随时准备着对陈东进行打击。

    陈大娘从身边摸出一块折叠的方巾,打开方巾,从里取出了两片三角形的折叠黄颜色的灵符,里面好像还包裹着几粒米。

    陈大娘交代道:“孩儿啊,昨天晚上为娘到处去求人,袁半仙说你是鬼附生,这可怎么得了啊。好在求了两道灵符,这个是你随时放在贴胸的里。”

    说着便拿着一道灵符交予陈东,仔细说道:“然后这个,你把它放到口袋里,路过叉路口的时候,把它扔到背后,然后不要回头的往前走。”

    陈东边穿衣服,边沮丧道:“娘,这个又有什么用,早给你说了这世界上没有什么鬼神,那你去找那袁半仙,那袁半仙还不是骗你的银子。你有银子给他骗,你还不如把银子给我。这样还有一线生机,不然孩儿这辈子就完了啊。”

    陈大娘叹气道:“你不要总想着去翻本,早给你说了,丢了的咱们就丢了,你总是不听,你可知总有一天,爹娘想救都救不了了。你把这两道灵符拿在身上,哪道该扔,哪道该留,你可不要弄错了。”

    陈东怒道:“给你说了这些东西没有用!”说着便将两道灵符扔在地上。

    陈大娘叹气道:“本来咱们家是不信这些,但是都被你折腾的不得不信这些了。”

    张雍杰本不想插话,但这时忍不住喝道:“你什么态度?又想挨打了是不?大娘为你这事奔波了一晚上,就换来你这态度?你给我捡起来!”

    陈东只好悻悻的捡起来,陈大娘又从怀里摸出十两银子,交予陈东,道:“这十两银子你拿走吧,这就是你最后的十两了,将来你要是学会了过日子,还能想起为娘,便回来看看吧。”说罢便眼泪而去。

    陈东将银两揣在怀里,看着母亲离去,跟着也要出去。却被张雍杰,周少坤和叶飞驰三兄弟拦下,不分由说便又将陈东五花大绑了起来。

第十一章:非烟师姐

    陈东奋力挣扎,大声疾呼,却于事无补。三兄弟取了剑,押着陈东下月亮包儿,朝着千岛湖走去。陈东莫名奇妙,边走边问道:“这是要去哪儿?要干什么?”

    三兄弟却理也不理,只是不停的在后面催促前进。走到一处岔路口,张雍杰从陈东怀里摸出两道灵符,将其中一道灵符扔在路上,便继续往前赶路。

    很快便走到了湖畔亭渡口,周少坤突然问道:“就是这里吗?”

    张雍杰,叶飞驰均是一愣,不知道周少坤是何用意,周少坤继续道:“咱们就在这里送他上路吧,叶举人,你身带功名,保庆府衙门里的兄弟对你敬重有加,这杀人的流程不会弄错了吧。”

    听得周少坤称呼叶飞驰为叶举人,又说杀人的流程并连使眼色,张叶二人顿时领会其中深意。原来他是要在这里吓吓陈东,上演砍头的戏码。

    叶飞驰道:“断不会错,一定要在天亮之前送人上路,这样才好投胎。如果天亮了投胎便投不了人胎了,只好投猪胎狗胎了。”

    张雍杰道:“本来这人下辈子只配当狗或者当猪,不过看在陈大娘的份上,咱们还是赶紧送他上路,让他下辈子做个好人吧。”

    听到此处,陈东大惊失色,连忙道:“你们千岛派居然敢私设刑堂,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

    张雍杰哈哈笑道:“咱们江湖上混的弟子,哪个手上没有几条人命?也就是你,咱们兄弟三人看在陈大娘的面子上,才起了个大早,把你送到这湖边。换着其他人,随便在哪个荒郊野岭给解决了,哪里用的着那许多麻烦事。”

    陈东连忙求饶道:“我不怕死,但是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我不甘心,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对爹娘那样,你们把我放了,我从此远走他乡,不出人头地之前,绝不回来打扰爹娘。我身上还有十两银子,全都给你们。”

    张雍杰冷笑道:“你这十两银子,是留给你在黄泉路上打点那些牛鬼蛇神的,咱们兄弟可不能拿。”说罢,沧浪一声,长剑已然出鞘。

    陈东长叹一口气,道:“好吧,这也算是一种结果了。”说罢闭目就死。

    张雍杰见此情形,问道:“你想死?”

    陈东道:“能活着总是好的,谁又想死。但若是活着,这日子又怎么活?你们快点动手,我此刻想死,待会儿我便后悔了。既然你们要杀我,那便赶快动手,不要再折磨我了,我也是命苦的人啊,哎。”

    张雍杰听他言语,心知这人此刻确然想死,当下问道:“你为何想死?”

    陈东沮丧道:“就算你们现在放了我,我也没有脸面回去,只有远走他乡。我身上只有十两银子,流窜异乡,也迟早是个死。与其长久的折磨,还不如死个痛快。”

    张雍杰不解道:“为什么迟早是个死?”

    陈东恨恨道:“十两银子能够干什么?出去居无定所,也找不到事情做。我可以过很差很差的日子,但是人每天要吃饭,这件事情就是第一大头疼之事。”

    张雍杰道:“你可以到府里或者是省城里找个了酒楼传菜,也饿不死你,或者说找个地主大院去做长工,也能够活下去。”

    陈东恨恨道:“若是做了那些事,这一辈子也就只能那样了,如何发展?要是那样,还不如现在死了痛快。”

    张雍杰道:“你可以一步一步的来,先解决安生之道,然后再徐图发展嘛。”

    陈东沉默良久,叹道:“是啊,我还年轻,还可以从头再来,这点困难算什么,将来总会干出一翻大事业。”

    张雍杰道:“现在你还想死吗?”

    陈东动容道:“不,我不能死,我要是这样死了,从前的过错便无法补救,我这一辈子就盖棺定论了,永远盯在耻辱柱上。”

    张雍杰笑了笑,道:“你总算想明白了,想明白了才好送你上路。”

    陈东惊奇道:“怎么?你们还要杀我?既然你们还要杀我,又干嘛说那些话?”

    张雍杰道:“对于想死的人,咱们兄弟没有兴趣杀。跟你说那些话,就是让你不想死,当你不想死的时候,咱们才好杀你。”

    陈东又惊又怒,大吼道:“无耻之徒!”又叹道:“这都是命!哎!”说着突然天旋地转,委顿倒地。

    就在此时,张雍杰从后背劈来一掌,将陈东打晕在地。他们当然不是要杀死陈东,而是要把他带到独岛上关上一段时间,让他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行为。

    独岛是千岛湖中一处较为荒凉的岛屿,地面上有数十个小黑屋,这里本就是关押一些犯了错误的弟子。

    天已大亮,湖中一人一舟,从远处赶来。湖畔亭渡口摇船的人是一个中年汉子,名叫胡大右,船还未靠岸,胡大右便道:“小杰,今天来怎么有空上湖里玩?”

    张雍杰道:“胡大叔,都是应为这小子,惹了一处天大的麻烦,还得麻烦胡大叔把咱们送往独岛。”边说边指了指躺在地上的陈东。又从怀里取出三十文钱,交予胡大右。

    胡大右忙道:“小杰,你怕是还不知道,现下规矩变了。从前是要收过船费,自从今年几位长老商议了一下,把咱们几十户几十条船都给买下来啦。门里足月支付银两,你胡大叔现在连人带船都是千岛门的了,已经有好几个月啦。”

    张雍杰闻言便收起了铜钱,不多久,独岛便到了。独岛地面上的小黑屋只得一匹砖瓦大小的窗口,用于送饭,另有一些房屋是看守人员居住的地方。

    看守人员向张雍杰询问了一些基本情况,鄙夷的看了一下躺在地上的陈东。陈东挨了一掌,本以为自己已经死了,这时却悠悠转醒,方知方才是张雍杰他们戏弄自己。

    陈东叹气一声,不知道是为了自己捡回一条命而庆幸,还是为自己还要在这个世界上继续遭受磨难而叹息。只听得张雍杰道:“这小子可能脑袋有问题,时常躁动不安。”

    那几名看守弟子约莫二十来岁,当下道:“既然脑袋有问题,那咱们这里每天便给这小子喝两幅中药,过得三五个月,那便能使其安静下来。”

    陈东听到这里,大声道:“谁说我脑子有问题,我脑子没有问题。我才不喝那中药,喝的多了,脑子便真有问题了。”

    几名看守弟子将陈东抗进小黑屋,少时便端了一碗中药,其中一名弟子道:“这中药只是安神之药,只是让你冷静冷静,绝无害处。”

    陈东拼命的挣扎,哪能挣扎的过,被几名看守弟子强行灌下去了。

    张雍杰兄弟三人相视一笑,均想这陈东在家里飞扬跋扈,在这里,可得吃不少苦头了。三人正准备离去,却见湖面又有一条船从远处使近。

    船头坐着一名和尚,身后席军席勇两师兄抱剑而立,周少坤定眼一看,那不是那日傍晚在云顶山造次的和尚?当下给张叶指认这就是万东口中所说的凶和尚铁肩。

    船一靠岸,席军席勇将那和尚提上岸头。张叶二人虽然并无见过凶和尚铁肩,但见那和尚右手断了两根手指,知道这是被柳青青给削去的,当下再无怀疑。

    张雍杰上前向席军席勇打了招呼,并介绍众人相互认识。那和尚全身被点五处穴道,动弹不得。只听得席军道:“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野和尚,出现在三叉河村,鬼鬼祟祟的好几天了,这几天村子上经常少了鸡鸭等家禽,却是被这和尚偷去吃了。”

    张雍杰这时插口道:“席师兄,这和尚便是天海妖教凶和尚铁肩了,日前还在咱们云顶山上作乱。”

    席勇摇头笑道:“据师父说,凶和尚铁肩乃是北方妖教的成名人物,其功夫非同小可。但眼下这和尚可差劲的很呢?师兄还未出手,咱一人将其拿下,若这和尚真是铁肩,怎会如此不堪一击?”

    张雍杰道:“万东师叔从其遗落的包裹中寻得一块令牌,判断其是凶和尚铁肩,这事千真万确。要不这样,咱们先将这和尚关入炼狱,然后再请周义柏师叔前来辨认。”

    席军席勇这两兄弟本打算将这和尚往独岛一扔,关他三五个月,便将他放了。但若这和尚是铁肩,便万万不能如此了断,毕竟周义柏师叔就是被这凶和尚废去武功,此乃深仇大恨。

    这时席军方才道:“要是普通的和尚,偷了几只鸡,关上一段时间也就是了,但要真是铁肩,那就一定得下炼狱。师弟,既然这样,咱们还是听从张师弟的建议,分头通知师父,万师叔和周师叔,再做定论。”

    席勇看了一下这和尚,万万不能相信,但是师兄既然这般说,便道:“好。”

    待得席军席勇点头,张雍杰想起自己好久没有去长灵山看望秦师姐了,这次前往长灵山相请周师叔,可以顺便看望一下秦非烟姐姐。当下吩咐道:“沈师叔在木城村,飞驰你去。万东师叔那里,少坤你去。”交代几句之后,师兄弟三人便分别赶往不同的方向。

    张雍杰乘船离开独岛,朝着长灵山方向赶来。船靠了岸,却见长灵山下滩头石坝子有十来位少年少女正在练习剑法。

    又遇同门,张雍杰行了礼,便道:“云顶山张雍杰见过各位师兄弟师姐妹,此行欲拜访周师叔,劳烦哪位引荐一下。”

    石坝子的弟子们围了过来,其中一女子,年纪稍长,格格娇笑道:“原来是云顶山的杰弟弟,好多年不见,怎地这般生疏了起来,不知道是谁小时候在湖心屿总是围着我屁股后面转,一刻不见,便又哭又闹。”

    张雍杰定眼细看,这人正是秦非烟姐姐。隐藏身世的弟子在分配去处之前,会在湖心屿住得三年。而自己小时候这三年时光,正是这位比自己大四岁的姐姐带着,现下自己虽然都已十**岁,但是对这女子总是有一种亲生姐姐般的感觉,当下喜道:“秦姐姐,见到你可太好了,可想死弟弟了。”

    那秦非烟不满道:“胡说,你早就把秦姐姐给忘了,这么多时日也不前来看望姐姐一下。”

    这时身后又出现一名男弟子,张雍杰也是相识,是江枫师兄,后来年纪稍长之后,去湖心屿参加门派活动,也见过几次。打过招呼之后,张雍杰又对秦非烟道:“小弟怎敢忘记了秦非烟师姐,前些时日碰见周师叔,还向他老人家打探你呢。”

    那秦非烟不悦道:“只是打探一下便算了?真是没有良心,你从三岁到六岁,均是姐姐给你带大的,记得你四岁的时候还尿床,每次半夜都是姐姐起来给你换的尿布。”

第十二章:无过有恩

    突然听秦非烟说起小时候的丑事,众人均是哈哈大笑,张雍杰连忙掩面,道:“师姐,有这回事吗?”

    看着张雍杰窘迫,江枫笑道:“师妹,你就别取笑小杰了,这许多年的事情,现在小杰已经长大了,还说这些干什么?”

    秦非烟道:“谁叫这小子,好几年也不来看我,早就把我给忘记了。”

    张雍杰道:“秦姐姐这可就错怪我了,好几次师门举行活动,我都问了江枫师兄你去哪儿了,不信你问江枫师兄好了。”

    江枫笑道:“你可从来没有问过我啊,这谎咱可不敢跟你圆。”

    张雍杰无奈,只好半蹲着抱着秦非烟的腰,哭道:“秦姐姐,弟弟错了,以后不敢了。”

    秦非烟经他这一抱,也觉尴尬,现在大家都长大了,自然不能像小时候那样,当下一股内力运至腰间,张雍杰只觉全身一麻,差点晕了过去,委顿倒地。

    秦非烟,江枫见状,连忙上前查看,江枫道:“师妹,你可不知道,云顶山杨师叔已经离世八年了,小杰的功夫落后了许多,你怎地下这么重的手?”

    秦非烟连忙拉着张雍杰的手掌,运出内劲注入张雍杰的身体,张雍杰但觉此劲清爽无比,不一会儿力量已经充满四肢百骸,振奋异常。

    秦非烟白了一眼江枫,怒道:“杨师叔过早离世,小杰的武功这么差,你怎地不早告诉我?平时里你这个师兄是怎么当的,也不上云顶山上去传他几手功夫。”

    张雍杰连忙道:“这个不怪江枫师兄,长灵山离云顶山太远了,而且江枫师兄还特意委托小欢师妹照顾小弟呢。”

    见张雍杰解围,江枫连忙称是。秦非烟这时道:“早听说李小欢这妮子近年来武功着实不弱,号称千岛三宝,杰弟弟,你说是这妮子武功厉害些,还是你秦姐姐厉害些。”

    张雍杰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道:“管你们谁更厉害,总之都比我厉害。你们一用内力,我便感觉全身一震,像是被天上的闪电劈了一下,这千岛电劲的内功,怕是练到家了。”

    秦非烟看了一眼江枫,道:“小杰功夫这般差,这可不行,你这个当兄长的,你说怎么办?”

    江枫笑道:“好,那便依你,咱们来日便去云顶山上住了下来,轮流传授小杰几手功夫。”

    秦非烟摇头道:“那太慢了,你成心打算让小杰在千岛夺剑之中出丑?”

    秦非烟说罢,突然扣住张雍杰,往下一压。张雍杰只得盘地而坐,但觉一股浑厚的内力慢慢充实丹田之处,只听得江枫急道:“师妹,不可。”便当下失去听觉。但觉眼前一片空虚,就好像身在一片混沌,上不挨天,下不着地,左右四方皆是空明。

    不一会儿,另一股内劲亦从天而降,源源不断的冲向丹田。一阴一阳,两股劲力在丹田之处来回打转,慢慢沉淀。

    起初张雍杰便觉身体好像要胀爆一样,后来感觉这两股劲力开始便得沉重,慢慢的就好像一个新的器官长在丹田之处,两股劲力已然无所分别,浑然一体。

    良久,张雍杰回归现实,但觉全身轻盈了许多,唯独丹田之处分外沉重。

    回过头来,正见秦非烟和江枫正在打坐运功,不时有细细白烟从二人头顶升起。

    当下大惊,只听得其余几位门人悄悄道:“秦师姐,江师兄各自向你传递了一部分内力,内力修炼不易,不知你是哪里来的好运气,竟然得到师兄师姐的相助。”

    张雍杰当下感动万分,待的秦江二人运功完毕,张雍杰再也忍不住,再次抱住了秦非烟的腰部,泪流满面道:“秦姐姐,你这是干什么,弟弟这十几年来没有学什么武艺,但也没有受人什么欺负。”

    秦非烟刚刚传递了一部分内力,此时再运劲力,却是将张雍杰弹不开了,只得道:“好了,这都多大了,还像小时候爱哭鼻子。你这样搂抱着,成何体统。”

    张雍杰自知失态,当下连忙放开秦非烟,只听得秦非烟道:“现下你还不能将内力运用自如,稍后再教你调息之法,你不用担心你秦姐姐和江师兄,再过得七八个月,内力便又练回来了。”

    张雍杰道:“再过七八个月?那岂不是要影响到这次千岛夺剑?”

    秦非烟笑道:“千岛夺剑是未及弱冠的弟子参加的,我和你江枫师兄均二十二三啦,不用参加。”

    张雍杰心想是这么回事,这才放心了下来。这时,又有一人一船来到了石坝子,张雍杰望去,识得来人是杨兰兰。

    原来张雍杰这一耽误,天色已过正午。万东,沈玉刚早早的到了独岛,却等不到周义柏。万东,沈玉刚二人将那和尚提前关入了地牢,众人便已离去。离开之前,万东派了杨兰兰前来长灵山知会张雍杰。

    只见船还未靠岸,却听得杨兰兰远远道:“张师兄你在搞什么名堂,沈师叔和师父等你老半天了,你却在这里磨磨撑撑的。现下好了,沈师叔和师父都等不及啦,回去啦。”

    张雍杰这才想起此行的大事,连忙道:“秦姐姐,弟弟这次来是找周义柏师叔,前往独岛辨认凶和尚铁肩的,还得麻烦秦姐姐带弟弟前去见周师叔。”

    秦非烟道:“就是前几日在云顶山上行凶的那和尚?现在被抓到了?”

    张雍杰还未回答,杨兰兰跳下船道:“是啊是啊,你们知道吗?那天晚上那和尚可怕极了,幸亏我青姐厉害极了,消去了那和尚右手两根手指。”

    张雍杰笑道:“是啊,杨师妹,咱们都知道是柳青青师妹消去的。”

    杨兰兰道:“哦,原来张师兄你早告诉了这里许多师兄师姐。”

    当下秦非烟和江枫带着众人,沿着长灵山的山路上山而行,时而听得杨兰兰在后面叽叽咋咋的,一会儿给这个师弟说,你知道吗?青姐厉害极了。时而对那个师妹说,你知道吗?那和尚再厉害也斗不过我青姐。

    秦非烟莞尔一笑,对张雍杰道:“后面这杨妹子是谁,生怕大伙儿不知道是她青姐削去了凶和尚的几根手指。”

    江枫道:“这妹子,安静不下来,比较讨厌。”

    秦非烟白了一眼江枫,道:“你看这妹子比较讨厌,我却喜欢得紧。”当下一挥手,将杨兰兰唤了过来,道:“杨妹子,你是哪座园子的?”

    杨兰兰道:“我和青姐都是月亮包儿杨柳园的,我青姐柳青青是大师姐。”

    秦非烟沉吟道:“月亮包儿杨柳园,李小欢那妮子也是你们那里的是不?”

    杨兰兰奇道:“姐姐你也识得李师姐?”

    秦非烟笑道:“千岛三宝之一的李小欢,千岛谁认不识?”

    杨兰兰摇头道:“千岛三宝都是永远长不大的孩儿,所以才叫宝,哪能和我青姐相比。凶和尚铁肩,你们知道不?听说是天海妖教的重要人物,还不是被我青姐三下五除二给教训了。”

    秦非烟听他说小孩才叫宝,千岛三宝都是长不大的孩儿,当下暗暗好笑,道:“杨妹子,你这话可不能乱说,传到李小欢耳朵里,你却多有麻烦。”

    杨兰兰顿时楞了一下,心中不免有些害怕,但口中却说:“我却不怕她,哼!”过了一会儿又小心的问秦非烟道:“姐姐,你不会跟李师姐说罢?”又一会儿问张雍杰道:“张师兄,你不会说吧?”又一会儿便去问其他师兄姐妹。

    有几名弟子纷纷笑道:“杨师妹,咱们听过但没见过,不识得李小欢,跟谁说去。”

    杨兰兰这才略微安心,跟在人群之中,安静了许多。众人上得半山腰,张雍杰方才望见大片砖瓦房子,早有弟子已将此事先行禀报。

    进入大厅,大厅上座坐着周义柏。还有另一名中年女子。看那服装,便知是上一代的千岛门人,张雍杰,杨兰兰等当即上前行了礼。

    而那中年女子是周义柏的妻子宁华。千岛派弟子,可与千岛派弟子结为夫妇,也可以与门派之外的人结为夫妇。

    张雍杰禀明来意,周义柏怒火中烧,一拍桌子,喝道:“这狗贼,终于落到咱们千岛手中了。”

    宁华道:“义柏,不可莽撞,即便真的是那铁肩,也得由方掌门处置,你切不可意气用事!”

    周义柏怒道:“还禀报什么?这狗贼十年前将我内力废去,十余年来我形同残废,无一日不想报此深仇大恨。”

    宁华道:“失了内力有什么不好?十几年前你的脾气不好,到处得罪江湖同道。我看恰恰是那凶和尚废了你的内力,让你回到千岛,老实了起来,不然你早就死在外面了。让你多活了这十几年,这凶和尚铁肩对别人或许作恶多端,但对你,依我看不但无过,还是有功的。”

    周义柏简直不敢相信,当下怒道:“什么?你竟然向着仇人说话,你是什么意思?”

    宁华却不再理会他,对秦非烟和江枫道:“既然牵扯北方妖教,那断不可贸然行事,就由你二人带着你们师父前去独岛辨认。但你二人切记,断不可让你师父伤人,此事重大,还得由方门主处置。”

    周义柏愤愤的出门而去,宁华使了一个眼色,秦非烟和江枫便带着张雍杰和杨兰兰快步跟了过去。

    行至石坝子,周义柏背负双手,回过头来,看着江枫道:“你小子,你说,这回遇见你师父的仇人了,你该怎么办?”

    江枫知道周义柏的意思是要将那和尚给杀了,但是师母却明明白白的交代了决不允许伤人,这时却犯难起来,半响道:“这事还是得听秦师妹的。”

    周义柏知道这小子又在耍滑头,道:“你是师兄,你干嘛要听你师妹的?你怕她干啥?”

    江枫小心的道:“师父,你不也怕师母吗?”

    周义柏恨恨道:“你小子,正是因为你师父怕你师母,所以你才更不能怕你师妹,要不然将来可有你小子的好日子过!”

    周义柏又回过头来,对秦非烟道:“烟儿,师父的仇人来了,你说该怎么办吧?这十几年师父有没有疼爱你,现在就看你这件事的表现了。”

    秦非烟笑盈盈的挽住周义柏的手臂,道:“师父自然是最疼爱烟儿的人了,要是遇见师父的仇人,那肯定是见面就杀。”

    周义柏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但听秦非烟笑嘻嘻的道:“但是师母说这凶和尚铁肩不但不是师父的仇人,反而是师父的恩人,这事便不得不好好的考虑了。”

    周义柏怒道:“什么恩人?连你也不帮你师父?”

    秦非烟放开周义柏,双手叉腰,生气道:“师父要是这般无理取闹,那以后烟儿就再也不会给师父你炒鱼香肉丝啦。”

    周义柏一愣,道:“师父也只不过是说些气话,烟儿你生气干嘛,那师父打他几拳总可以了吧。”

第十三章:千岛夺剑

    这时杨兰兰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原来周师叔不但怕宁师母,连秦姐姐也怕,哈哈。”

    周义柏回过头来,喝道:“去,你个小妮子知道什么?”

    正说话时,船靠岸了,众人登上了船,前往独岛。但见独岛上,柳青青和周少坤已然等候多时。

    杨兰兰手一指,对秦非烟道:“非烟姐姐,那便是我青姐。”

    柳青青在岸边道:“兰妹,怎去得这般久,显是又在路上贪玩。”

    杨兰兰嘴巴一憋,道:“我才没有贪玩呢,青姐,我给你介绍秦非烟姐姐,也是一个好姐姐。”

    秦非烟笑道:“咱们可没有你青姐好吧。”当下众人互相行了礼,互通了姓名,一行六人便前往地牢。

    当下有看守弟子上前引路,在一处很隐蔽的石头群里,有一方木板,打开木板石梯向下延生甚远,六人下得地牢,杨兰兰道:“这地方阴深可怕,青姐,咱们就不下去了吧。”

    秦非烟回过头来,笑道:“杨妹子,你既然认了我做姐姐,我来保护你。何况你青姐武功厉害的紧,我不行了,你青姐再上,你不用害怕。”

    柳青青这时道:“我这兰妹子到处胡说八道,秦师姐可别取笑小妹啦,小妹功夫哪里能和秦师姐相比。”

    杨兰兰吐了吐舌头道:“两位姐姐武功都好,我是舍不得两位姐姐涉险。”

    正说话间,众人便已经下到了地牢的最深处,当真有一种地狱般的感觉,不见天日,好像来到这里的人,永世不得翻身。

    周义柏快步上前,哈哈笑道:“名震大江南北的凶和尚铁肩,怎么有兴趣来我千岛炼狱里做客?”

    众人听得周义柏这般说法,当下更知这和尚铁定就是凶和尚铁肩,再无怀疑。

    这时铁肩已被五处铁链子拴住了头和四肢,之前被点了五处大穴,晕死过去,现在却是醒着的。只见铁肩不停的摇晃着铁链子,大声喝到:“要不是那天杀的狗道士,在渝西道上,趁我不备,废了洒家九成武功,我铁肩岂能被你们这些宵小所制。”

    周义柏上前一圈打在铁肩肚皮上,愤怒道:“狗贼,你还认识在下吗?”

    铁肩道:“洒家名震九州,岂识乡野村夫?死在伤在洒家手上的英雄好汉不计其数,谁有心情记得你?”

    周义柏恨恨道:“你想不起我,从不把我放在心上,但是我却认得你,你化成灰都认识。今日你撞到我手里,岂能讨好?你现下已身在千岛炼狱,你以为你那师兄青铜道人还能找的到你?”

    铁肩愤怒道:“不要再提那狗道士,正是青铜那狗道士趁洒家不备,伤了洒家!”

    周义柏哈哈笑道:“从前好兄弟,一朝不合,便是狗道士了?”说完又是一阵耻笑。

    就在这时,只见陈东端着一个木食盒,下得炼狱。陈东瞧见张雍杰和周少坤,战战兢兢的道:“是郑大叔让我下来给这和尚送饭的。”陈东口中的郑大叔正是独岛看守中的一人。

    说罢陈东便取处饭盒,拿出一块馒头塞入这铁肩口中,铁肩一口将馒头吐在地上,喝到:“给洒家拿酒来,洒家要喝酒。”

    陈东悻悻道:“你以为这是哪里?这是监狱,是让你改造的,不是酒楼,不是让你享受的。你爱吃不吃,我可倒了八辈子霉了,现在我可走了。”

    张雍杰拦住陈东道:“嗯,你记清楚,这里是让你改造的,哪天咱们兄弟看你改造的不错,就放你回去了,否则咱们兄弟就把你和这杀人犯天天关在一起。”

    陈东听见这和尚是杀人犯,一阵害怕,当即拿了食盒迅速的逃到地面。

    这和尚终于被确认了身份,方门主出于某种因素的考虑,便将这铁肩幽静在独岛炼狱。

    此后好些日子,秦非烟和江枫经常来到云顶山教习张雍杰吐纳之法。张雍杰但觉进展神速,有时候一掌打出,远处的树枝竟然闻风颤抖。

    柳青青则加快了剑法的传授,周少坤也颇有进展。叶飞驰从旁学艺,时而跟着秦非烟和江枫练习内力,时而跟着柳青青学习剑法,竟然也大胜从前。

    这些时日,云顶山上一改往日冷清,反而热闹起来。偶尔席勇席军兄弟也会来云顶山稍作盘桓,众人本就都是千岛门人,年龄却也相差不大,日子过的非常快活。

    五月二十日的千岛夺剑,不知不觉的已经到来。张雍杰,周少坤和叶飞驰穿上了干净整洁的衣服,仔细打扮了一翻,便前往千岛门玉仙宫。

    千岛门主方万山虽然平日里住在湖心屿,但是湖心屿面积并不大,因此重要的仪式往往都在玉仙宫进行。玉仙宫里住着二十几位长老,这些长老辈分比方万山万东沈玉刚等还高上一辈,所以千岛弟子又称玉仙宫为长老院。

    四面八方的千岛弟子,都陆陆续续赶往玉仙宫,此时玉仙宫前面的大坝子上,已经来了很多很多的千岛门弟子。

    相识的弟子便各自重温同门友谊,并且相互介绍不相识的同门认识。张周叶三人这一天也新认识了不少同门弟子,相谈甚欢者,便交上了朋友。

    待到下午,众人纷纷领到了本次千岛夺剑的流程,有不少穿着红色衣服的千岛弟子,负责本次活动的具体细节安排指引。

    本次千岛夺剑一共有二百一十六名弟子报名参赛。规则很简单,两人对打,败者淘汰。若遇单数,便随机一人轮空,进入下一轮,直到分出胜负。

    秦非烟和江枫等均来观战,为张雍杰站台。而张雍杰的运气似乎也特别不好,首轮抽签便遇上了号称千岛三宝之一的方卓。

    这方卓似乎对张雍杰特别有意见,出手均是凌厉的剑招。原来他恼怒这张雍杰平日里与李小欢多有接触,因此想趁着这次比剑,挑断张雍杰的脚筋,使之成为瘸子。

    这方卓乃是千岛门主方万山之子,早就把千岛当成自家的私有势力。想来自己以二世祖的尊贵身份,就算挑了张雍杰的脚筋,加上这本就是擂台比武,又有谁会责怪了?最多自己只是无心之失,被长辈们批评几句也就算了。

    到是这张雍杰成为了废人之后,李小欢师妹是无论如何也瞧他不起,不会和他亲近了。

    张雍杰几招之后,便抵挡不住,只觉这方卓剑招凶险异常,眼看就要血贱当场。秦非烟见此情形,哪里还能站的住,当下跃上擂台,同那方卓动起手来。

    场下众人纷纷议论,这两人比武,怎么突然出现了三个人,这还算哪门子比武?方卓见有人上场助拳,初时不以为意,心想自己这些年来苦练功夫,也不虚什么。

    但那秦非烟上来并非比剑,直接动上了内力。内力比拼,实数拼命的打法。二人一掌相交,便互相探知了内力深浅。这方卓稍逊一筹,时间一长,吃亏的总是自己,这时候才方知害怕。

    场下众人纷纷惊呼,就在这时候,主持比武的上代门人,当下用更高的内力将二人震开。很快这件事便闹到了方门主处。

    只见那方卓委屈道:“爹,孩儿正和张师兄切磋武艺,这师姐不分由说,上来就攻击孩儿,这可大大的犯了门规,一定要重重处罚。”

    那秦非烟自然也不甘示弱,当下道:“你那是比武吗?我看你那剑招,招招想要杰弟弟的命吧。”

    那方卓道:“你胡说,比武岂可伤人性命。你怎地平白无故的污蔑我清白?如有稍有损伤,那也是刀剑无眼,算不得什么大事。爹,这事你一定要替孩儿做主。”

    现下张雍杰完好无损的站在面前,秦非烟一时语塞,愣在当场。江枫站在一旁,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方万山看着这几人,思索一阵,道:“秦非烟,你还有什么话说?”

    秦非烟听这方掌门的意思,是要自己给个交代,如若不然,便要治自己罪了。当下道:“反正现在杰弟弟完好无损,弟子甘领责罚。”

    这时,张雍杰无法淡定,当下对方万山行了一礼,当下道:“方师叔容禀,刚才方卓剑招确实凶狠异常,弟子确实明显难以抵挡,这方卓仍然步步紧逼。秦师姐为救弟子,贸然出手,并没有什么不对。”

    张雍杰故意不称方师弟,而直呼其名,当场表明了态度。

    那方卓冷笑道:“刀剑无眼,比武之时若有些许损伤,那也实属正常,你要是自觉技不如人,那便不用再上场了。”

    张雍杰大怒,抬手一指,指向方卓,当下道:“你竟然把规矩当成一种武器,说的头头是道。假如将来别人用所谓的规矩来对付你,你又当如何自处?”

    那方卓哈哈笑道:“那自怪我自己技不如人,何必又去怪别人。”

    李小欢听到此事之后,也赶来看个究竟,这时候忍不住开口说话道:“好,方师兄说的豪情万丈,令人十分佩服。按照比试流程,你我将在最后一场相遇。到时候方师兄你是准备废手还是废脚,你自己选吧。”

    方卓回过头来,万万没有察觉到李小欢的存在,此时听她如此说来,当下心头一震。心想这李小欢竟然向着他们说话,而这李小欢武艺甚高,她若真当是对自己下手,自己岂能抵挡?

    方卓愣在当场,迟疑道:“你怎么能借机使坏?比武当然是点到为止,怎么能存心报复。”

    李小欢不与他争辩,只冷冷道:“这只怪你技不如人,怪不得别人,这话本就是你自己说的。”

    方卓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当下望着方万山,不知所措。方万山轻轻冷笑一声,方才说道:“卓儿,你口口声声要爹给你做主,既然是要做主,你便要说出你的道理。如果你认定刀剑无眼,怪不得别人,那爹便立即惩处张雍杰和秦非烟二人,至于你将来缺胳膊断腿,爹也没有办法。”

    方卓听罢此言,顿时汗如雨下,他心知这李小欢可是说的出做的到的,还是不要惹她为好。当下危机关头,只得承认错误,当下道:“爹,是孩儿出手没有轻重,孩儿错了,请爹责罚。”

    “说,你到底与张雍杰有什么仇恨,竟让你出手如此凌厉?”这时候方万山大喝一声,喝的方卓心头发麻。他可不敢说出他争风吃醋的想法,当下只道:“孩儿,孩儿和张师兄并无仇怨,孩儿一时糊涂,这场比武,就判孩儿输了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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