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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梦征     相亲美女博士txt下载     相亲美女博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6章回首掏!钟若嫣

    大年三十,屈谨言照常送高漪涟去了招商局,没办法,大年三十她还要上班。起初高漪涟并不要屈谨言送她,可是自屈谨言干了刑警之后,借着顺路的由头,死皮赖脸的非要送她,这样一来二去,高漪涟倒也习以为常了。

    早早的又去了张芬芳家,将高母以及高漪灵都接到了家里,早就商量好的,过年一家人一起过,氛围热闹。

    “吃什么跟我说,今天菜可多着呢,我也不知道该整些啥。”菜市场,屈谨言茫然着道。

    “恩......”跟在她后头的高漪灵思索了会,也不客气,就是道:“买点虾吧,我姐爱吃,还有狗肉,我妈爱吃,再买点牛肉怎么样?”

    高漪灵今天穿着屈谨言之前送她的那一套衣服,就连鞋子也是,漂亮不说更时尚了。虽说临近过年,高漪涟也给她买了套新衣服,但却并没有见她穿过。

    走在前头的屈谨言笑了笑,相处了一段时间了,对眼前的青春美少女他还是有些了解的,当即亲昵的用手指点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就是道:“你还真不客气,尽点贵的买,还让你姐和你妈给你背锅,你直接说这是你爱吃的不就成了。”

    “姐夫你弄疼我了,轻点。”高漪灵娇嗔道,早就不把屈谨言当外人的她,一口一口姐夫叫的很是自然。

    高漪灵这声娇嗔着实有些令人想入非非,当即人来人往的菜市场投来了几道猥琐的目光。对此屈谨言不经在心中暗暗鄙视这些人,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这都什么思想啊,龌龊之极。殊不知不往那方面想的他,又怎知别人想的什么?

    一行两人有说有笑,置办着年货,很是融洽。当从超市里出来,两人双手上无不是挂满了大大小小的购物袋,其中屈谨言更是用牙挂着一个袋子,惹的高漪灵欢笑不已。

    车子开到小区楼下,双双下了车,刚想从后备箱取东西的屈谨言,却是突然被人从后面给紧紧的抱住了,并且还蒙住了眼。来的突然,屈谨言当即下意识的就是一个反手掏,不过当察觉到后背上的硕大柔软时,他不经又后悔了。

    果不奇然,随着一声高分贝的尖叫,被蒙着眼的屈谨言当即被放了开来,转身便是看见了有着一头渣女之称的大波浪,睫毛很长,突闪突闪的,精致的妆容很是惊艳,性感的红唇,充满了诱惑,恨不得吻上去好好索取一番。

    大冬天的上身倒也裹得严实,鲜艳的绿色长款外套,下身就......只见一件超短裙在长款外套的遮掩下若隐若现,宛若没有穿一般,不由得令人遐想连篇。短裙下裹着黑丝,脚上则是踩着黑色的长筒靴子,直接没过膝盖,只露出笔直的黑丝大腿,性感之极。

    “好啊,屈谨言你现在不但鬼名堂多了,胆子也见长啊,明知是我,你还......你还......”最后这几个字眼饶是钟若嫣平时性子大胆之人,都不经红了脸,羞耻难以,实在说不出口。

    “啊,误会,条件反应,我也没想到是你不是。”眼前的美女屈谨言当然认识,正是之前给她发微信的那位,同时也是姑姑屈春华唯一的女儿。

    意犹未尽,哦不,屈谨言有些尴尬的看了看身着短裙的钟若嫣,刚才自己的手可是深入裙里直捣黄龙啊,想想都觉得邪恶。

    还好是她,这要是换做其她人,还不得扇他一个耳光,落下个流氓的骂名?要是让钟若嫣此时知道屈谨言的想法的话,估计得气的吐血。

    “看什么呢?还说不是故意的,咱两熟归熟,感情深厚,但也架不住你这上下其手的吧?这要是一个月前你还没结婚那会,摸了就摸了,现在你可是有夫之妇......不对,是有妇之夫,给我注意点影响。”

    “什么上下其手?咱两熟归熟,但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哈。”见高漪灵还在旁边,屈谨言当然不能让钟若嫣给摸黑了,立即针锋相对到。

    “这位姐姐是?”适时的,高漪灵面带疑虑道。

    不等屈谨言回答,钟若嫣看着清纯如高漪灵,不经一怔,心道:“这当年的奶茶妹也不及她一半吧!”

    只见她有些迟疑道:“你......你是屈谨言的老婆?”

    老妈不是说比屈谨言还要大上几岁吗?怎么......看着不像啊。

    “什么老婆,这是我小姨子。”

    见钟若嫣口出惊人之语,屈谨言没好气着道,随即看着高漪灵这才答道:“这是我姑姑的女儿,要比我小上一岁,叫钟若嫣。”

    “你好若嫣姐姐,我叫高漪灵。”高漪灵轻点下颌,出声道。

    “哦,原来是小姨子啊,你好。”老实说,有那么一刻她着实吓了一跳,以为屈谨言的老婆这么年轻貌美,不曾想却闹出了一个乌龙。

    “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前些天还问过姑姑,她不是说你不回来吗?”打开后备箱,屈谨言拿出几个袋子就塞在了钟若嫣的手上,一边聊着家常道。

    钟若嫣很自然的接过袋子,明眸闪烁,就是道:“我当然是骗她的呗,昨天晚上刚回来。”

    旋即另有所指着道:“怎么,想要知道我回不回来,你拐着弯去问我妈,何必不直接问我?躲着我,怕我缠着你啊?”

    “知道我为什么不亲自问你吗?因为你总是没个正经,问了也白问,就好比现在。”将最后几个袋子提在手上后,屈谨言白了一眼钟若嫣,便是道。

    “漪灵,拿的动吗?不行给我。”说着,也不管钟若嫣,提着东西向走在前头的高漪灵道,只留下钟若嫣呆在原地。

    “哼,拽什么拽,我今天倒要看看你娶了个什么货色。”看着屈谨言的背影,她不经娇嗔着跺了跺脚后跟,温怒着说道,这才跟上步伐,一起上了楼。

    张芬芳是知道屈春华有一个女儿的,但却很少见,更何况这女大十八变的,她是完全对钟若嫣没了印象,最终还是屈谨言道出了身份,张芬芳这才认出。

    陪张芬芳聊了一会后,借着上卫生间的由头,钟若嫣径直的进了厨房,迫不及待得问道:“你的那啥呢?”

    “什么那啥,麻烦你说清楚点,玩猜谜语呢?你幼不幼稚。”屈谨言手头一边洗菜,还不忘调侃她。

    “少给我打马虎眼,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说着,双手抱胸的钟若嫣,抬起穿着高筒靴子的脚,就毫不客气的向着屈谨言屁股踢去。

    哪曾想,屈谨言后面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知道要踢他似的,陡然转身,一只手顺势抓住了她抬起老高的腿。

    顿时,钟若嫣裙底的风光毫无保留的暴露在他的目光下,然而还不待屈谨言多看上一眼,钟若嫣的身子因为单脚不稳的缘故,径直的向着他的身上靠来,一把钩住了他的脖子,而他的另一只手怕她摔倒,下意识的挽上了她纤细的腰肢。

    画面一度定格,两人紧紧的搂在一起,钟若嫣还高抬着一只脚,姿势要说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头脑片刻空白后,屈谨言陡然惊醒,放下手中的美腿,赶忙与她分开,转身过去继续洗着菜,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钟若嫣没由得面颊一红,有些慌张的整理着自己的裙摆,一时间表情都有些不自然了起来,气氛有那么些尴尬。

    “她今天还要上班,中午不在家吃,晚上才回来吃团圆饭。”为了缓解这种尴尬的气氛,屈谨言如是道。

    “今天还上班啊,那......那还真是挺忙的。”钟若嫣还没从刚才的惊慌中缓解过来,有些结巴道。

    旋即才平静下来,任性道:“给我多摆个碗筷,中午在这吃,晚上也是。”

    “哎,不是,晚上可是团......”转身话说到一半的屈谨言,厨房哪还有半点刚才那妖精的影子。

第17章青梅竹马

    “大年三十团圆饭不回家和父母吃,跑我这里来不是胡闹嘛?”屈谨言呢喃道。不过随即又想到刚才那暧昧的姿势,以及钟若嫣不知所措的表情,不由得内心一阵火热。

    “啪”的一声,突兀的,屈谨言给了自己一巴掌,水渍溅了他一脸,也没有要擦的意思,继续忙碌着。

    中午吃饭期间,因为厨房里的事情,两人明显变的话少了,但这尴尬归尴尬,有些事情还是要说的。

    “别胡闹,吃完饭下午赶快回去,大年三十的不在家陪着爸妈,跑我这里来干什么。”

    “你也有两年没回来了,这姑姑和姑父也想你不是。”屈谨言说教道。

    “拜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还好,我们的钟老师啊,看见我啊就跟仇人似的,我何必回去找不自在。”

    钟若嫣所说并不假,毕竟以前是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过的,屈谨言对她家的那点事也算有数。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现在不一样过得好好的吗?再说了姑父教书育人的,以为和你一样,至今还耿耿于怀啊。”

    同在一个饭桌上的高母与高漪灵对两人所说的事情并不了解,当下倒也没有插嘴说道的意思,毕竟人家的家事,你啥都不知道,贸然发表意见,无论对与错,一个不好就惹的别人不高兴,那不是找事吗?

    “怎么,照你这么说反倒是我小肚鸡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咯?当年谁口口声声说没有我这个女儿的?要不是因为我妈,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进那个家门。”触及到以前的伤心事,钟若嫣一时间情难自以,当即红了眼。

    “不是......我只是......”

    还不待屈谨言多说什么,钟若嫣便立即打断他道:“好了,别说了,大过年的我不想多说以前的事情。”

    接着她又转而对张芬芳和高漪灵歉意道:“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吃饭吧。”

    午饭过后,见钟若嫣趟在自家沙发上,裹着黑色的大长腿极为惹眼,也不客气,跟在自己家里一样,一边吃着零食,一边看着电视,时而与高漪灵交谈几句,显然没有要走的意思。

    最终,无奈之下屈谨言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就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收起电话,屈谨言从房间走出,看了眼钟若嫣就是道:“你过来一下。”

    说着就转身进了书房,向高漪灵眨了眨眼后,钟若嫣也同样进了书房。

    阳台上,屈谨言率先坐在了椅子上,随即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就是道:“坐吧。”

    “对了。”随即想到什么的他在钟若嫣不解的目光下起身又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屈谨言回来时,手中已然多了两个杯子。

    近年来气温明显有所变化,屈谨言记得小时候,他们这边的南方,每到冬天是会下不少雪的,因此冬天还是很冷的。

    而现在嘛,冬天下个雪着实困难,别说下雪了,此时坐在阳台上,看着那蔚蓝一片的天空,以及滚滚白云,俨然一副盛夏模样,要不是身上还穿着外套警醒着自己,还真误以为自己身在炎炎夏日之中。

    看着自己身前的咖啡,钟若嫣接过咖啡,旋即看了看晴朗的天空,以及江边的秀丽风景,就是道:“你倒是会享受生活啊,这佳人相伴,又沐浴着阳光,喝喝咖啡茶什么的,聊聊天,睡个下午觉,想想都惬意。”

    说着,笑着抿了一口杯中的咖啡,随即眉头不经皱了皱,抱怨道:“怎么,你也不给我加点糖,怎么这么苦?”

    屈谨言并不意外,似是早就料到了这一幕,只见他噙着笑,同样喝了口咖啡,这才慢悠悠着道:“不好意思,我一直以为你喜欢这种味道呢,不喜欢甜的。”

    “你脑袋有坑吧,谁会喜欢苦的啊。”她不假思索着道。

    “那你一个女孩子这些年一个人走南闯北的在外面流浪,不是找苦头吃是什么?”

    屈谨言的话令的钟若嫣心中一怔,不经莞尔,哪能不知道他的良苦用心。

    再次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苦涩的咖啡,眉头都没皱一下,只见她平静的看着楼下静谧流淌着的江面,道:“今年结了婚,也不去天州市了,怎么?以后你就这样在家里发展,然后守着自己的老婆,生个娃儿就这么过一辈子了?”

    “不然呢,很安逸不是吗?”

    “不过话说回来,怎么人这一辈子怎么到你这,就这么几句简短的话就给概括了?”

    钟若嫣正色的与屈谨言对视着,缓缓道:“大多数的人生不都是这样吗?”

    思索了片刻的屈谨言不由得笑了笑,点头道:“细细品味,还真是这样。”

    “人之所以是人,是因为每个人都不大相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你屈谨言选择了安逸,但那并不是我想要的,至少目前是这样。”

    闻言,屈谨言苦笑着道:“怎么,过完年还要继续?”

    钟若嫣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说说,今年又去了哪里?”他继续问道。

    “在云南省待的长,有好几个月,那里生活节奏慢,四季如春,气候环境都不错。之后又去四川待了一段时间,秋天的时候去了蒙古草原,体验了那里的草原生活。”

    她顿了顿,表达了自己的想法:“相比大都市的那种钢筋水泥,我更喜欢静谧的自然环境。”

    接着她又自嘲着笑了一下,想到了什么,就是道:“你不觉得讽刺吗?”

    “为什么这么说?”屈谨言回应道。

    “古时候的那些文人骚客不都是远离人群,过着闲云野鹤般的生活,游山玩水的吗?怎么到了现在,你们这些大学毕业有文化的读书人反而一个个的挤破头皮往大城市里跑,倒是我这个高中毕业的文盲却出入于闲云野鹤之中,远离世俗。”

    对于钟若嫣能有这样的见解,屈谨言还是很惊讶的,这个外表打扮世俗的女子,内在却如密林中的一潭青泉,清澈见底,不受世俗的污染。

    屈谨言苦笑了一下,这才说道:“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心性洒脱,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绝大多数人,怎么说呢,大多数人对自己的现状并不是很满意,但是迫于生活,只能继续咬牙坚持着。”

    “因为他们不是在为自己一个人而活。”说道最后,他若有所意道。

    “呵呵,活着却为了别人,所以啊,注定你们受苦受累一辈子。”

    “那现在你是为了谁而活着?”钟若嫣不无玩味道。

    “以前为了报答姑姑的养育之恩,希望她能看到我的好,能有份好工作,赚更多的钱,来回报她。”屈谨言如实道。

    “那现在呢?”她追问道。

    屈谨言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还不好意思居然。”钟若嫣打趣道。

    “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啊,脸皮那么厚。”

    “嘁。”钟若嫣极为不屑的给了某人一个白眼,懒得搭理他,旋即就要去拿桌子前的苦咖啡。

    见状,屈谨言提前从她身前拿了过来,将自己面前只喝了一口的咖啡转而送到了她的面前:“不嫌弃的话就喝我的吧。”

    钟若嫣有些狐疑的打量了一下屈谨言,随即才释然道:“以前又不是没有喝过。”说着就将咖啡喝了一口。

    入口一阵馨香,味蕾甘甜迸进,仿佛又回到了十多岁那年,双马尾的小女孩时常跟着那个男孩子身后,日常生活中经历了点点滴滴,一起上学,然后慢慢长大。

    不由得,钟若嫣内心一暖,没有放下手中的咖啡,接着又细细的品了一口,良久才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由衷道:“这些年谢谢你,要不是你时常接济我,好几次我可能都得露宿街头。”

    对于她的坚强与固执,屈谨言也是知道的,自十八岁高中毕业后,她就没有管家里哪怕要过一分钱,都是走到那里,然后找个临时工作应付一下,等有了钱之后,又继续去下一个地方。

    有几次,要不是实在没有办法,她也不会找他救急。屈谨言还知道,哪怕露宿街头,她也不会管家里要钱,单是这一点,就足以让很多年轻人自行惭愧了。

    “能听哥一些建议吗?回家里找份工作稳定下来不好吗?”屈谨言极为认真着说道。

    可钟若嫣却是陡然笑了起来,戏虐道:“怎么,怕我居无定所,时间一长,人老珠黄了以后嫁不出去,怕我赖着你啊?”

    “嘿,你这样想还真就对了,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到时候你可得给我留个房间,以后啊,我就在你家混吃混喝得了。”

    说着就见她站了起来就是道:“好了,有点困了,你婚房是哪个,我打个盹先。”

    “这丫头,一说到这事上就给我打马虎眼。”

    “姑姑啊,我尽力了,她也不一定什么都听我的啊。”见钟若嫣离开,屈谨言这才自言自语道。

第18章床上的妖精

    下午三点,姑姑屈春华和姑父钟老师如约到了屈谨言家。既然钟若嫣不回去,那就只能让姑姑和姑父过来了,反正两个人在家过年跟平时吃饭没什么两样,还不如干脆大家一起热热闹闹的来的好。

    待与张芬芳唠叨了一顿后,见客厅并没有钟若嫣的身影,屈春华赶忙把屈谨言拉到一旁问道:“人呢?知道我们要来,走了?”

    “没有,在我房间睡下午觉呢。”

    闻言,屈春华眉头当即一皱,很是严肃着道:“什么?在你房间里睡觉?那可是你和漪涟的婚房,能合适吗?这要是让漪涟看见了,自己的婚房上睡着别的女人,她心里会是什么滋味?”

    屈春华说的不无道理,可是自从结婚以来,他都没和高漪涟共处一室过,哪有什么婚房可言,但偏偏这个事情还不能说。

    于是他只能打着掩护道:“放心,漪涟五点才回来,不会看见的。”

    屈春华仍是苦口婆心着道:“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个事情怎么能抱有侥幸心理呢?哎,你也真是的,总是这么谦让她,但也要分轻重不是?”

    “我这就去叫醒她。”

    “等等。”

    屈谨言上前拦住了屈春华的去路,就是道:“让她多睡会吧,等过会我再叫醒她。她昨天坐了一天的火车半夜才到家,今天早上又一大早到我这里来,都没怎么休息,现在她可疲惫着呢。”

    听屈谨言怎么说,原本用力想推开屈谨言的屈春华,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一想到女儿这几年在外流浪,吃苦受累肯定是难免的,作为母亲,哪有不心疼自己儿女的,顿时,两行热泪从眼中溢出,也没有再去叫醒她的意思了。

    “那......那就让她睡吧!”屈春华喃喃道。

    随即想到中午跟屈谨言说的事,就有些急切道:“你跟她说了没有?怎么样?若嫣她是什么想法。”

    屈谨言缓缓摇了摇头,苦笑道:“说了,虽说没有直接回答我,但是看她没有要稳定下来的意思。”

    “她不是从小和你关系最好了吗,你说的话她没道理不听啊。”

    见屈春华还有点将信将疑,屈谨言无奈道:“她要是什么都听我的,当年她就不会缀学并且离家出走了。”

    见屈谨言提起了当年的事情,屈春华不免叹了口气,看了看房间门,也不说话了,失魂落魄的走开了,显然没了过年该有的喜庆。

    今天买了十多个菜,准备工作也是不少的,和屈春华结束了话题后,他就进了厨房做准备工作了。后来屈春华见他一个人做这么多菜也怪辛苦的,也帮忙分担一些。

    可这一忙,原本想在高漪涟回来之前叫醒钟若嫣的事情,全然忘在了脑后,直到厨房里响起了高漪涟的声音时,两人才惊醒过来,特别是屈春华。

    “姑妈。”厨房门口,高漪涟叫唤道。

    反过身来,见是高漪涟,屈春华先是一喜,随即心中又不由得一惊,有些紧张道:“漪......漪涟啊,回......回来了?”

    屈谨言也是一怔,就是道:“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要五点吗?”

    有些狐疑的看着表情明显有些不对的屈谨言和屈春华,高漪涟指了指自己手头上的表:“现在已经五点半了。”

    “哦,是吗,这时间过的可真快啊。”毕竟是过来人,什么事情没见过啊,片刻的惊慌过后,屈春华镇定道。

    “姑妈您过来过年怎么好意思劳烦您,我帮谨言打下手就行了,您去客厅坐着就好了。”高漪涟恭敬道。

    见高漪涟还提着包,估摸着也才刚回来,此时叫自己去客厅那不是正中自己下怀,不是可以趁机叫若嫣出来吗?

    “既然这样,那就交给你们小两口了,那我可就等着吃了。”说着就走了出去。

    可让她想不到的是,她前脚刚走,后脚高漪涟也紧跟着出来了,屈春华不由得一愣,脱口而出:“你这是?”

    “哦,我先放个包先。”说着高漪涟径直的从她身边走了过去,向着卧室而去。

    “等......”见高漪涟要去卧室,屈春华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当即一急,就想叫住她。

    可这个时候,屈谨言赶忙拉了她一下,对着她蜜汁微笑了一下,摇了摇头,示意没事。

    如果事情真如屈春华所说,新婚的爱巢上躺着一个素未谋面的妖媚女人,哪怕再大度的女人,看到这一幕内心或多或少会有些不能接受。

    但是事情并不是这样,而且屈谨言还知道,高漪涟压根就不会进他那个所谓的‘婚房’,而是会进自己平时休息的房间。

    “你这是干什么?要是让漪涟看见了,还不得和你吵架,都火烧眉毛了,亏你还笑的出口,心可真大。”

    “看见就看见了,那是我表妹,又不是谁。”屈谨言义正言辞着道,说到底还是心里有足够的自信,他坚信高漪涟不会进他的房间。

    然而让他失算的是,只见高漪涟走到两个房间门口时,居然极为自然的打开了他房间的门,直接走了进去,这一幕着实让的他有些目瞪口呆。

    “这不应该啊!”屈谨言当即喃喃道。

    “哎,是若嫣害了你啊,一会我跟漪涟解释吧。”屈春华俨然一副已经认了命的表情。

    再说房间中,看见屈谨言的大床上此时趟着一个极为妖媚的女子,高漪涟眉头不由得一凝。起初是想进自己房间的她,但是又因为高母在这,她不想让张芬芳知道,自己至今都没和屈谨言同房过,所以她就刻意进了屈谨言的房间。只是不曾想第一次进他房间,就发现了一个陌生女人趟在他床上,而且还是穿着极为性感的那种,短群黑丝的,好不诱惑。

    将包找了个地方放好后,心中虽然有些疑惑,但高漪涟并没有要叫醒床上女子的意思,转身就要走,却不曾想这个时候响起了女子的声音:“你就是谨言哥的老婆?”

    高漪涟回过身来,看见已然坐在床上的钟若嫣,极为平静的点了点头。

    高漪涟平静,可钟若嫣就截然不同了,看着面前这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女子,心中不经升起了一阵挫败感。

    “呵,难怪眼光如他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同你结婚。”她自嘲着道,旋即狡黠一笑,戏虐道:“我是屈谨言的青梅竹马,钟若嫣,不介意我睡在这里吧?”

    “什么青梅竹马,别胡说八道。”

    钟若嫣后面那句话正好被赶来的屈谨言听个正着,怕高漪涟误会,忙解释道。

    接着又表明了她的身份:“这是我表妹,姑姑的女儿,一起来过年的,下午见她困的厉害,就让她在这里趟了会。”

    “是啊是啊,这是我女儿,谨言表妹,可熟着呢。”这个时候屈春华也热情的附和道,生怕两口子大过年的因为这个事情而吵架。

    闻讯而来的还有钟若嫣的父亲,也就是钟老师,看着床上的钟若嫣当即恼怒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下来,人家的新房是你能睡的吗?成何体统!不像话。”

    本来和钟老师在讨论学习上事情的高漪灵,也一同跟着到了房门口。她是知道钟若嫣睡在屈谨言房间里的,也知道她的身份,当时倒也觉得没什么,从小一起长大的,又是表妹,困了睡房间里也很正常。

    可现在见钟老师一顿呵斥,事情好像并不是她想的那样,有些出乎意料啊。而高母,因为身体不便的关系,一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并没有跟着一起。

    “怎么,我又给您钟老师丢脸了,那可真是抱歉,习惯就好。”钟若嫣冷嘲热讽着道。

    “你......简直不知羞耻,我怎么就生了个你这么个东西。”

    “早知如此,当年你就应该把我当垃圾一样射在墙上。”钟若嫣语出惊人。

    “你......”钟老师气急,作为人民教师的他,那能听得了这种粗鄙之语,而且还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对自己说的,他哪能不怒?

    “你少说两句,这大过年呢,像什么样子。”战火刹那间都烧到了自家头上,屈春华赶忙拦着就要上前的钟老师,好言相劝道。

    至始至终,高漪涟好像置身事外,一脸平静,好似不在一个频道上,道:“你不是在烧菜吗,还站在这里不怕菜烧糊了?”

    她对着屈谨言道,随即又看了看屈春华和钟老师,道:“姑姑姑父你们别站在这里了,去客厅坐着休息吧。漪灵你给姑姑姑父倒杯热茶。”

    之后目光才向钟若嫣看去,再平常不过着道:“起来吧,一会就吃团圆饭了。”

    说完在众人大眼瞪小眼的目光中去了厨房。

第19章疑车无据

    大年三十团圆饭,桌子上摆满了种类繁多的菜肴,八个人的桌子都快坐满了。

    “来,漪涟,这过年上班辛苦了,多吃点。”因为钟若嫣那档子事,虽说高漪涟看上去并没有在意,但是屈春华还是怕她心中有想法,频频献殷勤。

    “不用了姑妈,我碗可都满了。”看着碗中已经堆的快要滚落的菜,哪怕是高漪涟想再盛情难却下去,可这碗也不允许啊。

    “哦,是吗,那你多吃点,一会啊我再给你夹。”屈春华仍是不死心道。

    “来,你也多吃点,都瘦成什么样子了。”屈春华还是心疼自己女儿的,夹了一个鸡腿就要给钟若嫣。

    钟若嫣赶忙拿起了自己的碗筷,就是道:“我都多大的人了,还给我夹鸡腿,这鸡腿啊还是夹给漪灵妹妹吧,这里她最小。”

    “这个还用你说,还有一个呢,别担心。”说着就放在了她的碗里,旋即又给高漪灵夹了一个,高漪灵赶忙道谢。

    这一幕不由得让屈谨言又想起了小时候,他们这边都这样,逢年过节肯定是有鸡的,因此只要家里有小孩,鸡腿就成了长辈关爱小辈的象征,会夹给小孩,如果小孩多了,就只能安年龄来分配,最小的得。

    晚饭一直持续到晚上九点,都喝了点小酒助兴,但都没有喝多,因为在场的都是平时不怎么喝的那类人,主要在聊一些小时候的糗事,说到高兴处,不经都发出了大笑声。

    只是有钟若嫣说话时,钟老师就不会说话,有钟老师说话时,钟若嫣就一声不坑。大家心照不宣,这个团圆饭倒也吃的开心,起码是和和睦睦的,起码屈谨言担心钟若嫣和姑父吵起来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和高漪涟一起收拾完碗筷,两人正洗碗时,钟若嫣的声音响起道:“忙好没有,忙完了陪我到江边走走去。”

    “大姐,这大冬天的,晚上江边风大着呢,很冻的。”

    然而屈谨言话音刚落下,高漪涟却突兀道:“你陪若嫣去吧,她第一次来,到附近熟悉下也好,多穿些衣服就是了,姑妈和姑父我来招呼。”

    “那,好吧。”见高漪涟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钟若嫣笑了笑,不经对这个才接触不久的女人有些另眼相看了,在她手上,这屈谨言还真有些言听计从的意思。

    “没想到你还是个妻管严啊。”走在江边,风徐徐的迎面吹来,钟若嫣嗤嗤笑道。

    “你懂什么,这是感情和睦的体现好吧。”屈谨言知道她说这话的出发点在哪,就是道。

    “通过刚才的一番了解嘛,我感觉她性子有些强势,但却又很内敛。待人亲和,无形中有一股气场,处事不惊,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起初是抱着不怀好意过来笑话屈谨言的她,当看见那个完美的女子后,又接触了一段时间,无论是外在还是内在,都挑不出什么刺来让她下口,便只好老老实实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对钟若嫣的话屈谨言细细思索了一下,也不经附和:“强势是有一点,不过这深不可测可是说到点子上去了,深有体会啊!”

    结婚也有一个多月了,关于自己的过往以及自己心中的一些想法,屈谨言时常都会主动和高漪涟诉说。但对于高漪涟,他只能从别人口中知道一些只言片语,她本人几乎从来都没有和他说过自己的事情,更别说交心了。

    但时不时显露出来的手段,以及那波澜不惊,了如执掌的从容,都不经让人另眼相看,仿佛这只是她的冰山一角,孔中窥豹,可见一斑。

    “哦,身有体会?”

    但是让屈谨言诧异的是,自己再正常不过的话却是引来了钟若嫣的一脸坏笑。

    “有什么问题吗?”屈谨言一愣。

    “那像她这种强势的,你们那啥的时候是你在上面呢还是她在上面?”钟若嫣娇笑道。

    屈谨言顿时明白过来了,这妮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将自己说的深不可测想到那方面去了,而后面的深有体会到也将错就错了。

    当即没好气的直接一巴掌拍在了她的后脑勺上:“你这脑子想些什么呢?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你刚刚说那话的时候绘声绘色,又一脸猥琐的,明明是你误导在先,我现在深度怀疑你在开车,但却又没有证据。”钟若嫣故作认真道。

    “好啊,说我猥琐,有种你别跑,不打你小屁屁我以后管你叫姐姐。”说着,一前一后,两人笑着追赶了起来。

    “姑妈,有什么事情吗?”此时楼上,屈春华将高漪涟叫到了没人的阳台上,想来想去还是想把钟若嫣的事情给她讲一下,免的到时候她这一走,高漪涟找屈谨言秋后算账。可思来想去,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便有了高漪涟发问的一幕。

    但这时间正好死不死的赶在了这个时候,楼下江边的路灯下,屈谨言和钟若嫣正极为亲昵的追赶着呢,而这一切在阳台上可以尽收眼底。

    见高漪涟一动不动的看着楼下,起初她还不知道为什么,看当屈春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时,顿时吓了一跳。

    自己不正是因为若嫣的事情找高漪涟解释的吗,现在自己还啥都还没说,又让她看见了这样的画面,这不是雪上加霜吗?

    “这......”一时间屈春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们两的关系从小就很好吧?”高漪涟淡淡道,没有表情。

    这不由的让屈春花心中一紧,以为她有了情绪,赶忙解释道:“不是这样的,谨言一直拿若嫣当妹妹,不是你想的那样。”

    “姑妈,我知道您的意思,也没有为若嫣的事情而感到介怀,您不用担心。”

    得到了高漪涟的首肯,屈春华这才放心,同样看着两人,陷入了思绪里:“自谨言到了我们家后,若嫣也算是有了伴,一块上学,一块回家,放假了也一起玩,满大街跑,若嫣就喜欢跟着谨言屁股后头,也很听他的话,关系自然是极好。”

    “老实说,有时候我说话都不及谨言有用,以前是,现在还是。”

    “其实啊,关于他们两我一直都挺担心的,也不敢跟老钟说,一直藏在心里头。”

    高漪涟明眸一亮,转而看了屈春华一眼,见她欲言又止的,道:“可以的话姑妈可以跟我说说吗?”

    屈春华目光躲闪,还是有些疑虑:“我......我怕你会生气。”

    “那今天下午那事,您不是也认为我会生气,可我并没有生气不是?”高漪涟当即道。

    “这......”

    屈春华语塞,最终叹了口气,还是如实说出了口:“以前小时候他们两在一起玩耍也就算了,可看见他们这一天天的长大,距离没疏远不说,还更加亲近了,几乎无话不说。”

    “特别是若嫣,我能感觉到,这丫头似乎对谨言有点那什么意思,我担心就在这,怕这丫头放错。可现在好了,谨言结了婚,我这心才放下来。”

    “我看您是误会了,在我看来,若嫣妹妹更多的将谨言当成了无话不说的哥哥,而不是您担心的那样。”看着楼下的人,高漪涟古井无波,缓缓道。

    见高漪涟说的这么笃定,屈春华适时的终止了这个话题,因为这种事情本就不合适和她讲,故此道:“或许是我上了年纪,杞人忧天了吧。”

    “我看吃饭时,若嫣妹妹和姑父好像有些不和睦?”高漪涟随意问道。

    屈春华苦笑了一下:“岂止是不和睦哦,都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了。”

    “好好的父女关系怎么会演变成今天这样?”

    “我也不知道,以前若嫣还是很听老钟的话,大概是上高中以后,也不知道是不是若嫣叛逆了,时常与老钟顶嘴争吵,时间一长已然一发不可收拾。”

    停顿了会的屈春华眼眶不无有些湿润道:“记得那年高中,临近毕业,若嫣在学校与老钟大吵了一架,紧接着就辍学了,怎么说就是不听,更是与老钟断了父女关系。至此一个人离开了家,独自一个人在外头流浪,全国跑,很少有给家里打过电话,关于她的消息,还都是谨言跟我们讲的。”

    “她本质上是个好女孩。”高漪涟独自道,也不管屈春华是否听懂。

    “啊,你......你还真打啊。”钟若嫣摸着火辣辣的翘臀,委屈着道。

    “你以为我开玩笑呢,不打你屁股我叫你声姐你敢应吗?”

    “恩,你叫姐姐我有什么事吗?”

    钟若嫣故作若无其事着道,随即就传来了她求饶的声音:“哥,我错了,不敢了,不要,啊......”

    江边,经过刚才的小插曲,两人并肩而行,若有若无的看了看身旁的人儿,屈谨言忍不住出声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其实也一直想问来着,却一直没问出口。”

    她讶异的瞥了眼屈谨言,随即继续看着平静的江面,简短道:“说。”

    “记得以前你和姑父以前关系挺好的,直到上了高中以后,这一切才得以改变。但凡事出都有因,一个人的突然改变不是一时的,而是长期以往所养成的,也就是从那时,你处处与姑父顶嘴,到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闻言,钟若嫣止住了步伐,饶有兴致的看着屈谨言,玩味道:“你想知道原因?”

    “只要你别说是青春期叛逆症敷衍我就成了,我不信那东西。”屈谨言迎着她的目光道。

    “呵,真没劲,你都知道我要说什么了。”只见她神色有些不自然着道,随即靠在了江边的护栏上,良久未语。

    本以为这个问题就这么过去的屈谨言,却是突兀的听到了背对着他的钟若嫣以极为平静的声音说道:“因为有一天,那个我一直尊敬的父亲,却背着我妈,与学校的另一个女老师有一腿,他没有资格再教育我。”

    顿时,一语惊起千层浪,江面陡然不平静起来,浪花重重的拍在护栏上,溅起了水花,打湿了她的衣裳,也凉了她的心。

第20章吵架了?

    与钟若嫣回来后,屈谨言若无其事的将姑妈和姑父送了回去,至于钟若嫣说不想回去,明天和屈谨言一起过去,就答应了。

    本来想将高母和漪灵留下来的,不过考虑到明天大年初一,要去姑姑家拜年,都不在家里,显然就不合适了,所以紧接着又将两人送了回去。

    现在过年无疑已经没有了小时候该有的氛围了,因为环境的问题,全国各地都禁止燃放烟花炮竹,这给从小就伴随着烟花炮竹长大的人来说,心里头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客厅沙发上,电视还亮着,一边各趟着一男一女。

    男的当然是屈谨言,而女的则是钟若嫣,至于高漪涟已经进了属于自己的房间,也不避讳钟若嫣。

    “喂,你们两什么情况,夫妻两还有分房睡的?是不是感情不和啊。”沙发上钟若嫣喜闻乐见道。

    屈谨言气定神闲,就是道:“你睡过的床一股味,换我我也不睡,待会啊我去书房睡去。”

    “要死啦你。”说着钟若嫣一个抱枕就是向着屈谨言丢去。

    钟若嫣识趣的没有再多问,而是看着电视里已经在新年倒计时了,就随口道:“你还不去准备鞭炮,都快12点了。”

    按照习俗,其它地方不知道,反正这边就是一到新年,就会将买好的长鞭炮,在新年到来之际将其点燃。据说鞭炮越长越好,响的越久就寓意来年长长久久,红红火火。所以每到新年的那一刻,就跟打仗似的,啪啪啪声不绝于耳。

    屈谨言不经白了眼钟若嫣,道:“你以为还跟以前一样啊,我可不想明天大年初一的被物业和派出所找上门来。”

    说着就从沙发上爬了起来,从书房的角落里拿出了一大捧艳红的玫瑰来,然后在零点到来的那一刻,敲响了高漪涟的房间门。

    不多时,房门打开,显现出了高漪涟清丽绝美的身影。

    “新年快乐。”在钟若嫣肉麻的目光下,他面带微笑,缓缓道,只是那句老婆,却还是没能说出来。

    迎着男子那温柔的目光,高漪涟伸手在半空,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接过了他手中的玫瑰,一如往常,平静着道:“谢谢,新年快乐。早点休息吧,明天一大早还要去姑姑家拜年。”说着又关上了房间的门。

    “还傻笑什么,人家都关门了,瞧你那点出息。”

    对钟若嫣的话似是未闻,屈谨言就向着浴室走去,然而钟若嫣带着惆怅的声音继续响起道:“唉,我算是明白你们两的关系了,虽说结为了夫妻,你这口古井泛起了涟漪,但她那一潭死水可不见得就有漪涟,说到底也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罢了。”

    屈谨言步子一顿,原本心情还不错的他,面色不由得一凝,但随即又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走着。只是这微小的细节还是让钟若嫣毒辣的察觉道了,戏虐道:“呵,看来你也是认同我说的话的嘛,有自知之明。”

    第二天,早早的就起了床,洗漱好,又亲自煮了饺子给两美吃,就开始了新年第一次的拜年。

    紧接着初二才是高漪涟这边的人,也就是张芬芳家。

    这些天来,张芬芳身子有明显的下滑,过年前自己慢慢的还能勉强行走,可现在已然很吃力了,因此,中午饭还是屈谨言帮着做,高漪灵帮忙打下手。

    一连七天过去,这座江南小城里,已然明显的感觉少了很多人,从车流上就可以看出来,过年那会堵车可是常态,现在嘛无疑是很少发生了。

    屈谨言已经上班,下班后就给陈海打了电话,叫他出来吃饭,也算是新年头一次碰面。

    潇水人家,屈谨言在大厅要了一个四人桌,不一会儿陈海就赶到了。

    “新年好,哈,今儿个舍得请我吃大餐呢。”

    说着陈海看见只有屈谨言一个,就不经问道:“咦,嫂子呢?”

    “她没来。”屈谨言淡淡道。

    “那今天你不用回家给她做饭了?”

    “她下班回去照顾妈了,会在那里解决,晚点才会回家。”

    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好几天了,因为张芬芳身体的缘故,原本两人相处的时间就不多,现在无疑就更少了。

    见屈谨言心情好像不是很好的样子,陈海就是道:“怎么,你两吵架了?”

    “你认为她会同人吵架?”屈谨言不经苦笑道。

    思索片刻,陈海点了点头:“也是,嫂子不食人间烟火的,确实不会干这种泼妇的事情。”

    菜上来后,两人先是碰了个杯,陈海吃着菜,熟络道:“你现在干了警察,我这又是医生的,一个救死,一个扶伤,哈哈,还真是绝了。”

    屈谨言笑了笑,没有说话,只见陈海继续道:“对了,钟若嫣不是回来了吗?怎么不叫上她,好久没见了都。”

    “前几天就走了。”他如是道。

    “这么早?去哪了?”

    “你问我,我问谁去。”屈谨言没好气着说道,关于她的行踪他确实不知道,更多的是事后钟若嫣主动跟他分享才得知的。

    “没想到她性子这么烈,早些年还真看不出来,就吵了一架嘛,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没放下。”陈海八卦道。

    “那是别人的家事,别瞎乱嚼舌头。”屈谨言不由得认真道。

    陈海有些讶异的看了眼屈谨言,随后道:“看的出来,你有心事,不由自主的有些急躁。”

    屈谨言倒也没反驳,从兜里拿出了一个药盒子,就是道:“你医生也干了几年了,帮我看看这个。”

    接过屈谨言手中的空壳盒子,他正色了几分,定眼反复看了几遍,这才放下。

    “这是哪里来的?”陈海认真着道。

    “我岳母的,正在服用的药。”这是屈谨言从张芬芳家里顺手拿出来的盒子,如实道。

    “你岳母是不是胃不好?”

    屈谨言点了点头,因为每次吃饭张芬芳都吃的极少,而且还忌口,不吃辣阴冷等食物。

    “是的。”

    陈海指了指药盒,继续问道:“你知道就这盒药要多少钱吗?”

    屈谨言看着他,等着陈海继续道:“就这么一盒就要三千多块钱,一个月下来少说也得一万多块钱。”

    “那这到底是什么病?”屈谨言神色凝重着道。

    陈海摇了摇头:“有关胃的,具体是什么病情我也不是很清楚。”

    旋即他有些难为情,迟疑了一下,目光看着屈谨言,但最终还是一字一顿缓缓道:“但是,只要是吃了这个药的,希望都很渺茫。而这个进口药虽说有一定的作用,但主要还是用来缓解病人的病情,不那么痛苦罢了。”

    “如果单是只吃这个药,显然是不行的,只有手术才有一线生机。”

    回到家,陈海的话如同恶魔的低语,一直萦绕在他的耳边,经久不散。

    也就在这个时候,门开了,一身女士西服的高漪涟,弯身就换起了鞋子。

    屈谨言第一时间迎了上去,却是见高漪涟低头换鞋的身子,一个不稳,身子有摔倒的趋势。

    眼疾手快的他上前一把扶住了她,担心道:“怎么了?”

    高漪涟面色有些煞白,摸了摸自己的头,缓了缓,这才说道:“没事,刚才头低的太久,有些充血罢了,过一会就好。”

    “吃过了吗?”见她这么说倒也放心了,继而问道。

    “刚从医院回来,已经吃过了。”

    “医院?”屈谨言不无诧异。

    “今天刚给我妈办的住院手续。”高漪涟如是道。

    屈谨言一惊,有些责怪道:“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给我说?”

    高漪涟没有说话,而是从茶几上倒了杯水,喝了几口后,稍许缓和后,这才道:“过些天可能要麻烦你替我照顾一下我妈,漪灵要上学,我这边也有工作,到时候我跟你们领导打声招呼,帮你请段时间假,你看可以吗?”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们是夫妻,你妈就是我妈,难道到现在你都还没认可我吗?”他有些激动着道。

    却是换来了一阵沉默。

    “我累了,先去休息了,晚安。”

    片刻的安静后,高漪涟再次回避了刚才的话题,又进了那扇仿佛满是枷锁的房门。

第21章无私!

    接下来的日子,屈谨言一天两头的往医院跑,起初还有时间回一下警局,在过了一段时间后,高漪灵上学了,屈谨言这才揽过照顾张芬芳的任务。

    “谨言啊,快回去上班吧,不要为了我而耽误了你啊。”看着屈谨言坐在病床边,张芬芳就不忍道。

    类似的话单是一上午,屈谨言已经听了不下十次了,当下不经无奈的笑道:“妈,您就不要再说了,我耳朵都要听的都快起茧子了。”

    “你们这两个孩子怎么这么笨呢,我的身体我知道,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继续这样待在医院里,那是拖累你们小两口。”张芬芳由衷道。

    “妈,您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拖累,那换作以前,漪涟小的时候,没有经济能力,那不也拖累您了吗,您还不是受苦受累的将她们拉扯大了?”

    “这......这怎么能一样呢?我这是无底洞,花再多的钱也填不满,到头来还是一样的结果。我这一走没什么,可......可你们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那以后日子肯定不好过。”说着热泪就不自觉的从眼角溢出。

    张芬芳的话哪怕再铁石心肠的人都会为之感化,这个为儿女付出了自己一生的女人,哪怕此时病魔缠身,一只脚已经踏进了地狱,但她从来没有为自己想过,心心念念的还是自己的女儿,这样无私的母爱,无不令人肃然起敬。

    “您别说了,好好休息,不求长命百岁,七老八十的咱也要争取争取不是。”

    “您休息吧,我出去透透气,您有事叫声我就可以了,就在外面。”说完,在张芬芳点头后,这才走了出去。

    到了走廊上,屈谨言再也忍不住了,眼眶顿时湿润了起来,刚才张芬芳的话对他的感触特别大,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不免会当场落泪。

    晚上,忙完了工作的高漪涟,匆匆赶来,而屈谨言就此回了家,替张芬芳熬了清粥,又炒了些菜,这才又返回了医院。

    吃完饭,张芬芳很快就睡了过去,生病的人身子弱,比较虚,因此眼睛一闭也很容易睡过去。

    两人出了病房,高漪涟坐在走廊上的靠椅上,叹了叹气,转而对同样坐下来的屈谨言道:“辛苦你照顾我妈了。”

    屈谨言罕见的强硬道:“以后再跟我说类似的话我会很生气。”

    高漪涟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沉默了会,良久才缓缓道:“对不起!”

    他没有要客气的意思,而是直奔主题道:“现在怎么办?这样输输液液吃吃药也不是办法。”

    “要动手术。”她如实道。

    “医生怎么说?有多大把握?”

    高漪涟拂了拂额前的一丝秀发,神色低落:“只有三成把握,而且还要看手术后的成效,没有确切的数据。”

    从陈海那里已经对这个事情有些了解的他,听到高漪涟口中的三成,不经哀叹一声。三成,这三成怕也是给家属一线希望罢了,实际情况可能还并没有这么乐观。

    “那为什么迟迟不动手术?”

    屈谨言的话顿时问住了高漪涟,只见她紧紧抓住手中的包,向来平静的面庞,此时罕见的露出了一抹无助:“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做过了一次手术了,之后一直都有吃药,半年下来花了不少钱,现在我手头已经没有那么多钱了。”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都这么久了,你高漪涟到底拿我当什么?妈都已经这样了,你就为了自己那点面子,不顾妈的死活了?”一想起上午张芬芳的那番话,就不经刺痛着他的心,因此言语上有些激烈。

    沉默,医院阴冷的气息笼罩着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言语。看着低沉着头不语的高漪涟,屈谨言有所缓和,但还是些许强硬道:“以前不管你说什么我都听着,那是因为我也认同你的意思。但是在妈这件事情上,我不得不再三和你强调一件事,我们是夫妻,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妈就是我妈。”

    屈谨言的话如同冬日里的一股暖流,在这阴冷的气息里,不经直冲她的心房,令的她内心深处得到了一丝暖意与慰藉。

    “还差多少。”他继而问道。

    “手术总共要三十万,加上你给妈的彩礼钱,手头也就才二十五万。”高漪涟别过了头,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如实说了出来,只是同时出来的还有两行清泪。

    见状屈谨言伸出手抓住了她纤细柔软的玉手,高漪涟细微的颤抖后,也就任由他握着,两人十指紧扣,屈谨言深情着道:“明天就跟医生说吧,剩下的我来补上。”

    翌日,在交齐了手续费后,张芬芳道明了自己不会做这个手术,但屈谨言说钱已经交了,退不了的,不知道这其中道道的张芬芳无奈之下还是妥协了。

    隔天,张芬芳就进了手术室,高漪涟也请了一天假,和屈谨言候在手术室外,等待着结果。这件事情并没有告诉高漪灵,没用不说,还耽误她的学业,要知道此时的她正是高三下学期,上半年就要高考了,马虎不得。

    在等待的过程中,出现了一个插曲。

    只见一名中年男子,梳着西装头,一身非常正式的西装,皮鞋亮的反光,提着商务包,手腕上的表一看就不是普通货色,俨然一副成功人士,大老板的打扮。

    隔着老远就听见他热情的声音响起道:“高局长,您好您好。”

    “周总,你好,你这是?”本来有些忧虑的高漪涟,看见来者强打起了几分精神气道。

    “哦,在得知了高局长母亲住了院,这不,我过来看望一下阿姨嘛,顺便看看高局长您。”

    “想必您就是高局长的爱人吧?果真是一表人才,珠联璧合啊。”看见高漪涟身边的屈谨言,周总也很是客气。

    “这是我买的一些水果,以及一些***,大补,有助于身体恢复。”周总继而殷勤道。

    “周总有心了,水果我就收下了,可这补品太过贵重,你还是拿回去吧。”

    顺着高漪涟的目光看去,礼品盒子上赫然是野人参的标识,都说官商勾结,早就知道这官场上的一些门道的屈谨言,今日一见倒也算是开了眼见。

    “东西再贵重,相比高局母亲的身子,那简直不值一提。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高局长您尽管跟我说,只要力所能及,我绝不含糊。”周总义正言辞着道,一番言语下来,换做其他人或许早就对他感恩戴德了,这无疑是雪中送炭啊。

    但他面对的是高漪涟:“周总,你的心意我已经收到了,如果你能为我着想的话,那么请你把东西提走。”

    见高漪涟说了个请字,已经表明了意思,人精的周总自然不会不识趣的继续扯下去,顺势道:“好好好,倒是我唐突了,给高局长添了麻烦,实在抱歉。”

    高漪涟摆了摆手,示意没事,继续坐在了冰冷的靠椅上,接着道:“今天来是为了你的事情的吧?”

    本来还想找机会隐晦的道明这次来意的周总,却没想到直接被高漪涟主动提了出来,当即恭维道:“高局长不愧是状元,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住您。”

    “您看,那个,能不能批给我?”

    周总说的极为模糊,哪怕屈谨言听见了,也不知道具体指的是什么。

    高漪涟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公事公办着道:“周总,我只是个副局长,你的事情我做不做得了主都两说。就算我能说了算,也得要走司法程序,保证一切都要公正透明,所以还望你自重。”

    早就听说这位高局长铁面无私,油盐不进,但却不曾想态度会这般坚决,不留余地。

    周总仍是微笑着,脸皮倒也厚,完全没有因为高漪涟的话而有所改变,以退为近道:“高局长教育的是,是我冒昧了,那这事咱就不提了。如果阿姨有什么情况的话,或者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还请不要客气,尽管打我电话便是。这***我就拿走了,不过这水果还请收下才是。”

    “好,那我就替家母谢过周总了。”

    “高局长客气了,祝阿姨早日康复。”

    说完场面话,周总这才消失在走廊上。

    “你去找个手套,翻翻这水果篮。”待周总走后,高漪涟靠着背椅,仰面闭着眼,有气无力着道。

    “翻水果篮干嘛,还要戴手套,莫非这里面有问题?”屈谨言疑惑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她依旧闭着眼,有些心累道。

    “好。”

    不一会儿,戴好手套的屈谨言将果篮翻了个底朝天,最终发现了一张银行卡,一时间惊的说不出话来。

    见屈谨言不说话,高漪涟已然知道了答案,便是冷声道:“没沾上指纹吧?那就丢垃圾桶里去吧。”

    这......都不带看看里面有多少钱就给仍了?这要是让周总知道自己心思算尽,到头来依旧做了无用功,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第22章我来见你了!

    手术还算成功,但病人的情况却还是说的有些含糊,总的来说就是手术进行的很顺利,病人目前没有生命危险,但至于手术过后的实际情况,好转与否,还要继续留院观察。

    得到这样答复的显然并不令人满意,乌云依然笼罩着两人的头上,阴沉沉的。

    “你回去休息吧,明天你还要上班,这里我看着就行了。”

    夜晚,出了手术室的张芬芳还在昏睡中,病房里屈谨言和高漪涟一左一右的守在病床边。

    考虑到目前的经济状况,两人不可能都一直陪在这里,高漪涟理智的点了点头:“那就辛苦你了,有什么情况随时打我电话。”

    说着她就要起身,可是在起身的那一刹那,一阵头晕脑涨袭来,让的她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怎么了?”这一幕屈谨言自然看见了,赶忙过去扶着她的身子道。

    “没事,头有点晕,贫血,一会就好了。”她解释道。

    “那我送你回去吧,你这样我可不放心。”

    “你要是送我回去,妈这里怎么办?她随时都有醒来的可能,没人照看怎么行。”

    “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不用担心。”说着莞尔一笑,上前在屈谨言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旋即就走出了病房。

    相比病房里的暖意,走廊上冰冷的气息依旧,好似受这阴冷气息的影响,原本刚才在病房里还有些许笑意的她,顿时间变的默然。

    屈谨言呆了,就连高漪涟什么时候走的也没有一丁点印象,他摸着自己被吻过的脸颊,不经露出了猪哥样。虽说这几天两人的感情有升温式的发展,但最多也不过是牵手依偎罢了,而如今高漪涟主动亲了他,是不是已经预示着什么?

    张芬芳这一觉睡的很长,直到第二天下午才悠悠醒来。

    睁开眼,看着医院的天花板,在屈谨言讶然的目光中,她流出了滚烫的泪水。

    “我怎么还活着。”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顿时再次刺痛着他的心。

    “妈,您活的很好,手术很成功,接下来只要好好养病,就可以出院啦。”屈谨言强颜欢笑着道。

    “谨言啊,我知道你和漪涟为我好,但是有些事情该放手就放手,我的情况我很清楚,这三十万啊,恐怕是又打了水漂。”说着她那明显可以看到骨骼的面颊上,再次不争气的落下眼泪,内心深处深深的感到对不起小两口。

    看张芬芳这般面容,他心中一颤,但还是故作乐观着道:“您放心,不要为钱担心,我和漪涟有钱,漪涟现在可是当大官了,有的是钱。您啊,这刚做完手术,还是不要说太多话好,我去跟您买点粥先,您一定饿了。”

    每次看见张芬芳那慈眉善目的面容,以及那深入人心的言语,眼泪都会不自觉的溢出。像是眼睛进了沙子,他擦了擦,随即通过透明的房门,看着床上令人敬佩的身影,屈谨言这才幽幽的走开了。

    这样的日子又持续了将近半月,每天高漪涟忙完了都会第一时间到医院,但张芬芳的状况并没有得到有效的治疗,随着时间一久,状态也一天不如一天。

    期间用陈海的话说,这样下去无非是在拖延时间罢了,该来的那一天,还是不会改变。

    又半月过去,张芬芳每况愈下,离上次手术已经过去了一个月,考虑到病人状态,医院再次找上了高漪涟。

    手术,这是医院给出的答案,可高额的手术费再次难到了高漪涟。

    看着犹如跌落谷底的高漪涟,无神空洞的目光,我见犹怜。

    坦白说,如果高漪涟愿意,只要一个电话,就会不止一个‘周总’会慷慨解囊,但是以他对高漪涟的了解,她显然并不会这样做。

    上前将佳人搂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背,此刻他是她唯一的依靠,因此他下定了决心。

    当天,屈谨言将自己的房子和车子都给抵押了出去,因为是急用钱的关系,直接以亏本的价格低价出售了出去,因此整个过程也是极快,在带人看过房子以及车子后,没两天钱就已经到了帐。

    关于房子的事情并没有跟高漪涟说,只是说把车子卖了加上以前就有的存款筹齐了钱。

    手术中,张芬芳并没有在最坏的结果上离去,依旧是挺了过来。

    “谨言啊,有......没有看见我的那个黑色的包啊。”张芬芳艰难着道,气有些不顺,往往一句话要分两次说。

    “是这个吗?”屈谨言找了半天,最后在抽屉的柜子里找到了一个老旧的黑色包裹。

    “对,就是它,帮我放到床边来,里面有......有漪涟爸的照片,我想看看他。”她依旧虚弱着道,只是面颊上却是多了几分笑容。

    “那我帮你拿出来吧。”屈谨言就是道。

    “不用了,虽说我身子不行了,但动......动手还是可以的。你......你去给我买点吃的吧,我......我饿了。”

    屈谨言不经一怔,这还是张芬芳头一次说饿,主动让他去买吃的,不过他也没有多想,见她说饿了,就赶忙起身下去买东西去了。

    十多分钟后,屈谨言提了两袋子东西回来,却是见张芬芳面带微笑的躺着,面目很是安详,眼眸紧闭,这可吓了他一跳。

    当即伸出手在她鼻梁上探了探,平缓的气息仍在继续着,屈谨言这才放松了口气,原来只是睡过去了。

    而也就是这个时候,屈谨言才注意到她裸露在外的双手,此时捧着一张照片放在胸前,而照片中赫然是高漪涟和高漪灵小时候的照片,里面还有一名男子的照片,不用说,无疑是高漪涟故去的爸爸。

    一家人的照片,她紧紧的放在胸口,亦或是心里,她微笑着,面对病魔长此以往的折磨,至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丝毫惧意。因为,她心系着这个她苦苦支撑的家,心系着自己长大成人的女儿,也同样心系着那个早早就离她而去的爱人。

    “我来见你了!”这是张芬芳临终前最后的一句话,是笑着说出口的,一如当年的温柔。

    直到第二天,屈谨言才发现张芬芳的异样,人已经走了,至于原因,是吃了早就给自己准备好的安眠药,同照片一起放在那个老旧的黑色包里。

    那是高漪涟父亲送给张芬芳的第一个礼物,一直珍藏着,住院时,也不忘让高漪涟带着,显然早就预料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了。

    她不想因为自己而拖累了女儿,无奈之下,也只能选择这样的方法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得到消息,高漪涟高漪灵相继赶来,两人无不痛哭,对于母亲张芬芳的过往,她们是最为清楚的,同时,心中的那份感情也最为真实也最为澎湃的。

    后事都是屈谨言帮着做的,高漪涟已然丢了魂,状态极其不好,整天以泪洗面,显然是没有精力的,而高漪灵年纪又还小,他是当仁不让了。

    短短三天,活生生的人俨然已经化为了尘埃,永眠于地下,彻底与这个世界告别了。有时想想,人生也不过如此,无论清贫也好,富贵也罢,也不过是从这个世界走一遭,终点谁也无法改变。

    三天,高漪涟整整消瘦了一圈,脸色煞白,几度晕倒,吓坏了屈谨言,可见张芬芳的离去对她的打击有多大。

    从墓地回来后,张芬芳的事情也彻底尘埃落定了,晚饭屈谨言做了几个清淡的菜,两姐妹明显没有胃口,在他的安慰下也才敷衍的吃了几口。

    饭后,高漪灵就起身走了,由于张芬芳的事情她已经好几天没去学校了,眼下事情过去了,便又回了学校,而高漪涟全然没有心情的独自闷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看着一下子又变得空荡荡的客厅,屈谨言不经惆怅,其实房子已经易主了,只是因为张芬芳的事情一拖再拖。而买主将心比心,得知了屈谨言的情况后,宽限了些时日,等他忙完了后事,再让其搬出,而这一切,他都没有和高漪涟说过。

    洗了澡,看了看紧闭的房门,犹豫了下,还是没有上前,转而进了自己的房间。

    约莫过了一会儿,突兀的,屈谨言的房门响起了敲门声。

    家里就两人,此时有人敲门,毫无疑问是高漪涟,他连忙起身去开了门。

    “怎么了?”看着眼前憔悴的佳人他就是道。

    原本想说些安慰的话,但又怕勾起她对张芬芳的感情,于是就没有说出口,转而问道。

    高漪涟没有说话,径直的走了进来,然后在屈谨言不可思议的目光下,钩住了他的脖子,柔软的红唇微微踮起脚尖后就火热的印在了他的嘴上,难分难解,异常激烈。

第23章疯狂

    这......什么情况?屈谨言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随即想到张芬芳的离去,便也释然了,压抑了这么就,此刻的激烈或许是对悲伤的释放吧,屈谨言如是想着。

    同时一双手搂上了她如水蛇般的腰肢,热烈的回应着高漪涟。

    随手将房间的灯关掉,两具火热的身体纠缠着倒在了床上,双手互相抚摸着,黑夜中好似点燃了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粗重的喘息声,床下胡乱散落一地的衣物,两人紧紧依偎,不分彼我。特别是屈谨言,感受着怀里柔暖的佳人,让的他有种把她摁进身体里的冲动。

    直到黑暗中他分开了那双笔直修长的大腿,随着一声闷哼响起,这场战斗才正式打响,进入白热化阶段。

    平时的高漪涟给他的感觉是端庄知性,那么今天晚上的她,无疑要疯狂狂野的多,双腿紧紧的盘着他的身子,随着他的动作,时而还会发上几分力,更添几分激烈。

    一夜疯狂,第二天屈谨言睁开眼时,已然到了中午。当他一起身,眉头就不由得一皱,这腰......感觉身体被掏空。

    掀开被子时,不经意见就看见了床单上那刺眼的红色,昨天那如春梦一般的画面,再次清晰的在他脑海中浮现。

    这时他才想起来高漪涟,嘴角不经露出几分欢笑,同时便下了床。只是他这一下床,双脚没由得一阵无力,一个踉跄,险些跌倒,要不是他及时扶住了衣柜,还真就悲催了。

    “卧槽,这东西还真得要节制,不然真得要命。”活动了双脚,搀扶着自己的腰,屈谨言忍不住吐槽道。

    出了房间,四下看了看,没人,又进了高漪涟的房间,以及书房阳台都找了个遍,都不见她的身影。

    “可能上班去了吧。”他喃喃道。

    旋即看见餐厅桌子上的早餐,他会心一笑,缓缓走了过去。

    只见桌子上摆放着打包好的汤粉,以及一眼就能知道的豆浆油条以及小笼包。

    汤粉是放在桌子中间的,离座位有些远,要想吃的话必定要挪到边上来一点。

    洗漱一番,屈谨言坐在了桌前,先是将油条咬了一口,喝了一口已然冷去的豆浆,这才将汤粉挪到了身前。

    不等他吃,在将汤粉挪了位置后,一封信件赫然出现在他眼前,还有一把钥匙,这把钥匙他知道,是张芬芳家的钥匙。

    他笑了笑,便已经想到了里面写的大致内容了,无非就是要记得吃早餐,她上班去了的言语。

    抱着这种心态的他,打开了信封,然而下一刻,他的笑容戛然而止。

    早餐吃了吗?应该是没有的,因为你会第一时间打开这封信,然后也就没了心情了吧。

    做为你的妻子,首先我很抱歉,没有尽过一天妻子该有的职责,唯一一天为你准备的早餐还是在这种情况下,我是满怀愧疚的。

    还记得去年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那个时候我就问过你两个问题,其实第一个问题只是想看你的品行,而第二个问题,算是我提前给你打的预防针吧。

    是的,我走了,介于你当初给的答案,我想告诉你的是,我的离开,并不是因为你,也不是因为你做错了什么,而是我个人的问题,也是我早就预料到的结果,所以还请不要感到自责。其实,从一开始,我们所谓的婚姻不过是梦幻泡影,而我,也不过是个利用你的骗子罢了。

    没错,母亲知道自己时日不多,最大的心愿就是想看到我们两姐妹结婚生子,而你,就是我圆母亲愿望的无辜人。她老人家辛辛苦苦一辈子,为了我和漪灵,忍冻受饿,勤勤恳恳,有好吃的都会第一时间想到我们,而她因为省吃俭用,常年一顿没有一顿,这才饿坏了身子,得了不可挽救的胃病。相比与母亲的无私,能在她有生之年,圆她的愿望,让她劳累的心中得到一丝慰藉,我的所作所为,不值一提罢了。

    起码她走的时候,是幸福的,是无悔的,不带牵挂的,这也是我最后能为她做的事情了。

    其实说到底,在这件事情上,最让我良知不安,也是最对不起的,还是你。因为我,你放弃了事业,放弃了一切,义无反顾的选择留在我身边,甚至到最后,还让的你变卖了车子,耗光了所有的积蓄,导致一无所有。

    还记得那天晚上吗?我狠心对你说的那番话,深深刺痛了你吧?

    因为这件事,第二天你就带我去了你的故乡,以及儿时的学校,说了很多关于你小时候的事情,也真真正正的让我了解了你,认识了你,使我们不再陌生,这就是你的初衷吧!

    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是因为我个人的缘故,我始终都与你那火热的心保持着距离,并狠心的置之不理。

    抱歉,我没能同你诉说关于我的过往,也没有让你更加了解我并认识我,不过在我以前的房间里,有着那时写的日记,记录着以前我的过往,如果对此你还有兴趣的话,或许这是唯一的机会了。

    最后由衷的说声对不起,我不配做你的妻子,离婚协议书我已经备好,就在我现在的房间里,签了它,从新开始,我只不过是你人生中的一个过客,亦或者......是个骗子吧!

    勿念!

    此时的屈谨言的心情用过山车来形容最合适不过了,前一刻还满怀甜蜜,当看完信封后,无疑跌到了谷底。

    他像丢了魂似的,坐在桌子前,眼神空洞无助,茫然的看着手中的信封,就那么呆呆的坐在那,一言不语,一动不动,万灰俱灭。

    本以为在经过昨天晚上事情后,高漪涟算是彻底认可了他,眼看未来是两人甜蜜的开始,却万万不曾想到,迎接他的是爱情的破碎,婚姻的终结!

    这、到底是为什么?

    当天下午,按照要求,屈谨言搬出了那原本属于自己的房子,大包小包的搬到了楼下,孑然一身。

    望着那阴云密布的天空,风起,豆大的雨滴顿时间无情的拍打在他的身上,他不经感觉到来自老天深深的恶意,亦或是这操蛋的人生给他开了个操蛋的玩笑。

第24章日记

    风雨中,他已然没有了去处,茫然无措的任由雨水侵蚀着他单薄的身子。这一刻,在他心中,什么都无所谓了吧,反正人生,不都已经这样了吗?没有比这更糟糕了吧!

    不过当他再次拿出高漪涟留给他的信封时,哪怕信封早已经湿的模糊了字迹,但对他来说,那种心疼的滋味,只读一遍就够了,因为它会一字不差的烙印在他的心中。

    “高漪涟,你确实是个骗子,一个不折不扣的骗子。”雨水顺着他刀削般坚毅的面庞滴落,看着手中湿透的信封,屈谨言自嘲着道。

    “我不是说过吗,如果我的女人离开了我,我会找她,无论她会身在何处,都会一直找下去,直到找到她为止。然后我会问她,到底是为什么,别以为随便敷衍我就了事了。”

    坚定了心中想法的他,最终他怀揣着高漪涟留给他的钥匙,打算去张芬芳的家,或者现在因该可以改口为高漪灵的家了。

    屈谨言先是顺路去了招商局询问了一番,高漪涟已经好几天没去上班了,也就是张芬芳去的那几天,直到今天高漪涟都没有去上过班。紧接着才去了高漪灵家,果不其然,在屋里找了个遍,并没有找到她的身影。

    想了想,屈谨言又给高漪灵打了个电话,现在最有可能知道高漪涟消息的,也就她这个妹妹了吧。

    电话接通,对面响起了高漪灵低落的声音,显然还没有从张芬芳的故去中走出来。

    “姐夫。”

    “漪灵你知道你姐去哪里了吗?”屈谨言直接问道。

    “现在这个时候她不是应该在上班吗?她没去上班吗?”高漪灵不假思索着道。

    高漪涟回答的很快,回答的也很理所应当,语气也没什么异常,不像是在撒谎,毕竟是干过刑警的人,屈谨言很快就得出了结论。

    当即就是回道:“她今天确实没有上班,我以为她会趁出去旅行前会去看望一下你,家里没看见她,或许是去超市了吧。”

    “旅行?去哪里旅行?”高漪灵顺着他的话问道。

    “是这样的,主要出去散散心,你知道的,她心情不好,估计要一段时间。我们不在家,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专心念书知道吗?”

    “恩,我知道了,姐夫你们放心吧,不用担心我。”

    挂了电话,屈谨言叹了口气,他不得已骗了高漪灵,这张芬芳刚走,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又得知了高漪涟失踪了,几天之内唯一的两个亲人都接连离她而去,那对她的打击可想而知,势必会影响她的学业。

    现在就连高漪灵都对高漪涟的行踪毫不知情,她这一走可以说是神不知鬼不觉了,到底去了哪,根本毫无头绪可言。

    或许他可以通过调查全市的监控来以此查找她的行踪,但是他深知这是行不通的。这高漪涟一走,他这个请了那么长假的刑警在没了这层关系后,等待他的是什么可想而知,现在他与普通人一样无疑,自然没有能力去动员人去帮他调监控。

    退一步说,要想把这件事情立案,也是不可能的,难道说人失踪了?可那么大个人了怎么会失踪又不是小孩,而且还是留了信的前提下,顶多算是家庭纠纷,夫妻不和,便不了了知了。

    屈谨言能想到的,高漪涟自然能想到,所以她全然不会怕屈谨言会找到她。

    在这样的情况下,目前唯一的办法,也就是最渺茫的办法,那就是尽可能去了解当事人,并且模拟出她的思维,站在她的出发点,去推测她的行踪,这也是办案中所用到的一种手段。

    那么,信中高漪涟留言所说的日记,或许就是唯一的线索了。

    2001年,晴,星期天。妈妈一早就出去工作了,所以又是我带妹妹。妹妹很可爱,但就是爱哭,一哭要哄很久才会安静,弄的我都不能安心看书。

    2002年,阴,周六。妈妈兼职了两三份工作,其中一件就是小区的卫生清洁。因为这份工作,妈妈每天六点钟就起来了。为了让她不这么辛苦,我五点就起床了,打着手电筒,清扫着垃圾。

    2003年,晴,星期一。今天通过课本学习到了桃花源记,老师要求要都会背诵,于是我通过中午午休的时间,全都记了下来,并且滚瓜烂熟。接触这篇文言文后,对于作者描写的这个地方很是好奇,也比较向往,以后长大了,有机会希望能去一探究竟。

    2004年,晴,星期天。今天又是只有我和妹妹的一天,下午我待在房间里看书,可到晚上时,我才发现我养的小乌龟不见了,在问到妹妹时,才得知乌龟已经进了马桶里。她就是一个天真的侩子手,那可是我花了一块钱才买的乌龟啊......

    2005年,雨,星期三。放假了,期末我又考了全校第一......

    2006年,小雨,星期五。每次看见成群的马儿,我不经就想象出身在草原的场景......

    2007年,晴,周六。今天真是郁闷的一天,煮个饭还把电饭锅给弄爆炸了,搞的满厨房都是,被妹妹鄙视了不说,还被妈狠狠的教训了一顿,下次一定要注意了,不能发生第二次。

    2008年,晴,星期一。今天发生了一件特别大的事情,临省发生了8级地震,受灾严重,学校组织了爱心捐款,我捐出了仅有的二十块钱生活费,尽绵薄之力,希望大家都能渡过难关吧。

    日记整整有一捆,从小学到高中毕业,往上的大学就没有在列了,估计也有写,不过因为离家太远而没有带回来,又或者是用电脑写的,没有这样的纸张。

    读完这些日记,屈谨言整整花了两天时间,期间看到比较逗逼的事情,他不经会笑出声来,特别是高漪灵有跟他讲过的电饭锅事情。当然也有伤心和烦恼事,明确的记录下了当时她的心情与感受。

    通过这些日记,让的他无疑对高漪涟有更清晰的认识,最重要的是,其中有多处道出了她比较憧憬的地方,而这些地方,其中之一或许就是高漪涟身处之地吧。

    “万水千山,谁愿陪我一起游赏?”

    这是高漪涟高三时一篇日记中写到的一句话,情窦初开的她,已然也憧憬起了自己的另一半。

    “万水千山,我愿陪你一起同往,那么,你又身在何处?”缓缓合上日记,屈谨言呢喃道。

    又过了一天,简单收拾了一些行囊,屈谨言这才起身踏上了寻找高漪涟的旅程。

    万水千山,无论你身在何处,我都会将你寻回来。

    不离不弃,白首偕老,是我曾对你许下的诺言啊!

第25章半年苦寻

    在屈谨言启程的前两天,一所乡村小学里,迎来了一名女子。

    春天里,校园里的花坛里开满了嫣红的花朵,稚嫩的朗读声,响彻在整个校园里,生气勃勃。

    女子独自在这校园里闲逛着,时而看向二楼那间六年级的教室,时而独自坐在花坛边沿,时而又到了水池边的乒乓球台,默然不语。

    终于,在这个为数不多的校园里,女子长时间的逗留终是被一名老师看见了,上前问道:“你是学生的家长吗?”

    可当女子转过身来时,那老师立马知道自己错了。女子看起来很年轻,大概二十多,前所未见的美丽。

    “不是,我是来找贵校的校长的。”女子如是道。

    “这样啊,那你跟我来,校长办公室在这边,我带你去。”五十岁的老教师热情着道,便在前面替女子带路。

    校长是一名年近六十的干瘦男子,面容很和善,给人第一印象就是老实忠厚的那类人。

    “您好,您就是校长吧!”

    看着面前气质明显有所不凡的女子,老校长不经迟疑道:“您是?”

    女子露出了微笑,表明了来意:“据说贵学校目前比较缺乏老师,所以我是来应聘贵校教师一职的。”

    女子说的没错,不仅是他这一间学校,目前许许多多的乡村学校都接连关门,而导致这一现象的,一是乡村人口的流失,大部分人都城市化了。而另一种原因,则是因为乡村的环境以及那微博的工资,使的许许多多的年轻老师望而却步,并不愿意来这种地方发展。而愿意留下来的,无不是上了年纪的老教师。

    眼下这名美貌的年轻女子说是来应聘老师的,不无让老校长讶异,当即如实道:“我们这里的环境可是比较艰苦的,而且工资也不高。”

    女子知道校长担忧的是什么,莞尔道:“我知道的。”

    见女子不像是在开玩笑,要是真能招来一名老师也不错,但是关系到孩子的未来,老师一职可马虎不得,宁滥勿用是老校长的准则,当下还是问道:“那你有教师证吗?”

    在老校长的期盼中,女子缓缓摇了摇头,随即从包里拿出了一本证书,送到了老校长的桌前。

    “这个您看可以吗?”

    老校长有些疑惑的看了眼女子,随即才拿起证书,打开看起了里面的内容。

    这一看不要紧,顿时惊的他嘴巴成了o型都浑然不觉,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北大经济学博士学位证书。

    五个月过后。

    泰山旅游景区内,广场上,一名男子抱着包,蜷缩在一个角落里熟睡。

    清晨,当一名工作人员路过,便是上前轻轻拍打了一下这名男子。

    “喂,醒醒,天已经快亮了。”

    “漪涟......漪涟。”男子被这一拍,当即从梦中醒来,却有些精神失常,胡乱着喊了两声。

    工作人员被他这么突然叫唤两声着实吓了一跳,以为是个神经病,不过随即看见男子忧郁深邃的眼神,还是耐着性子道:“快起来,这里可不能睡,会影响景区面貌的。”

    “恩,好,是我不对。”男子也算善解人意,礼貌着道。

    接着便站了起来,遥遥望着正好露出鱼肚白的天际,染红了半边天,时而变化着,极具璀璨之色,瑰丽异常,这便是泰山日出之景。

    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屈谨言,自高漪涟消失后整整已经过去快半年有余了,而他风餐露宿,居无定所也整整快半年了。

    此时的他,相比之前,无疑要沧桑的多,长长的头发已经盖过了眉毛和耳朵,很是凌乱。原本有小白脸之称的刀削般的面庞,也要比之前黑了很多,就连时常干净的下巴,此时肉眼可见的长出了扎手的胡须,俨然成了一副流浪汉模样,不经令人唏嘘。

    “春暖花开,面朝大海。你说你想意会这句话,为此,凡是临海城市我都去了一遍。你说你每次看见奔腾的马儿,就会连想到自己身在一望无际的草原场景,草原我也去过了,可并没有看见你的身影。你说关于桃花源记这篇文言文的描写,想亲眼去证实一下书中的世外桃源,我查过资料,在云南呢,也去过了,如果你看见的话,或许没有你心中的那般期许,而感到失望吧!”

    “如今我又身在泰山,看见了吗?这就是泰山日出的景色,确实很漂亮,你不是说希望有一天能亲自目睹一次吗?那么现在你又在哪里?”他怔怔的看着天边的瑰丽,碎碎而念,低吟着。

    在这期间,屈谨言的事也已经被人知道了,姑姑屈春华也第一时间打了电话询问他。刚开始说是两人出去旅游了,瞒了一阵子。可当有一天,屈春华上门找屈谨言时,发现房子已经易主了,接着又去政府单位询问了一番,这才知道高漪涟和屈谨言都已经辞职了。

    知道这些事情后的屈春华,明显感觉到事情有所蹊跷,在三番五次死缠烂打之后,屈谨言也招架不住了,就如实的说出了高漪涟的情况。

    紧接着陈海打电话也慰问了一番,就连常年行踪不定的钟若嫣也异常严肃的向他了解了情况,并说了很多,还打算和他一起,不过被屈谨言断然拒绝了。

    而在前不久,高考完毕,一直蒙在鼓里的高漪灵不敢相信的打通了屈谨言的电话,当得到了屈谨言的证实后,在电话里头顿时就哭了起来。

    离开泰山,一时间屈谨言迷茫的看着前方的道路,日记中,哪怕高漪涟随口提到的地方,他这半年来也都去了,如今,在将这些地方都去了个遍后,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了。

    在这半年里,心中曾无数次理智的告诫着他,自己这样的行为最终还是会落得个无济于事罢了,能找到高漪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他依旧如同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穿梭在高漪涟的过去中不可自拔。

    如果不找到她,我又该干嘛?随着高漪涟的离去的,不单单是她的人,还带走了屈谨言人生的意义。

    火车站,他木然的坐在候车室,手中车票的终点站对他来说完全没有意义,因为对他来说,这本就是一个没有终点的旅程。

    列车停了又停,旅途中的人上了又上,下了又下,来来往往,播报着一个又一个站名。

    而在一个靠窗的位置上,一名男子趴在桌子上,昏昏而睡,当他睡醒睁开眼的那一刻,正好又是一个站点停靠了。他并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只是知道自己睡醒了,有力气了,就要去寻找她。

    便跟随着人群一起下了车,再次投入了又一个陌生的城市,心中唯一想的就是,她会在这里吗?尽管经历了无数次失望,已经麻木了,但他仍是这般满怀希望,自欺欺人着,总有一天会找到她的。

    这样的日子又持续了一个礼拜,这一天,屈谨言的手机中突然打进来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当他接通后,被刘海遮住的眼睛,在下一刻瞳孔陡然收缩起来,就连刚买的馒头掉在了地上都浑然不知,就那么怔怔的站着一动不动。

第26章再见!高漪涟!

    这天,江凌市,水口中心小学的大门口迎来了一个风尘仆仆的男子。

    他来回在校门口渡子步子,目光始终都留意着校园里,看起来十分着急。但是,令人奇怪的是,大门明明敞开着,形同虚设,完全可以走进去的他,却始终迈不过那道门坎,只能干着急的等着。

    男子是屈谨言,就在前些天,他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说是有高漪涟老师留给他的信,并且道明了地址,让他过来取。

    到这一刻他才知道,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高漪涟不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反而去了那个满是自己童年记忆的地方。

    接到这个电话后,他立即买了票,第一时间回了江凌市,来到了这个曾经带高漪涟来过一次的母校。

    隔着一段距离他就已经看见校长径直向着大门口走来,模样没多大的变化,只是十多年过去,当年正值壮年,眼下已然年近花甲,增添了不少白发和皱纹。

    “校长您好。”屈谨言先出声恭敬道。

    “屈谨言?”

    “是的?”他点了点头。

    校长这才上下打量着他,顿了会,这才笑着出声道:“没想到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小屁孩都已经这般大了。”

    不见高漪涟身影,虽说他心中焦急,但还是耐着性子陪笑着。

    看见没有逾越校门一步的屈谨言,老校长带着些许玩味的语气道:“怎么,还在为当年的事耿耿于怀?你小子记性倒好,如果不是这高老师跟我提起,我还真不记得了。”

    接着老校长叹了口气,道:“进来吧,为这事高老师可是已经教育过我了,我也知道错了,没想到当年随口的一句话,对你造成那么大的影响。不管怎么样,你都是从这个学校走出去的,我没有权力剥夺你的这份归属感,也不该这样做,我应该向你道歉。”

    “校长,您严重了,是我应该感谢您才是,您教育的是,如果对学生不管不问,那才是害了我。”屈谨言由衷道。

    “呵呵,果然是长大了,知道老师们的良苦用心了。”老校长欣慰的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他进来。

    这才接着道:“据说你还考上了大学,好啊,记得当初你的学习可不怎么好来着,中午常常去老师办公室,做完作业才准吃饭。”说到这,老校长不由得笑了。

    尽管心事重重,但被提到这个事情,屈谨言还是忍不住忍俊不禁。

    “对了,高老师是你什么人。”老校长终于说到主题上去了。

    当下屈谨言不假思索着回道:“她是我的妻子。”

    “是吗?”老校长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她之前是不是一直待在这?”屈谨言终是忍不住主动问道。

    “是的,几个月前,那时候刚开学没多久,现在已经放暑假了,想想她来也有半个学期了。”老校长思索了片刻,如是道。

    “那她现在人在哪里?”他急切问道。

    “已经不在这里了。”老校长摇了摇头,旋即问道:“怎么了,夫妻两是不是吵架了?”

    见他不说话,老校长继续道:“她是个好女孩,而且还很有才华,你要懂得珍惜才是啊。”

    “这是她留给你的信,当时留了你的号码给我,说是如果到了八月不见她回来,也没有她的消息,就让我打你的号码,把这封信转交给你。”

    “那她现在在哪,什么时候走的?”屈谨言忙问道。

    “现在在哪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应该跟她的身体有关,有好几次上课,她都昏倒了在课堂上,到如今走了也有两个多月了。”

    “晕倒?为什么会这样?”

    “答案或许就在你的手上不是吗?”

    看着手上的完整的信封,原本迫切想要打开的他,此时不经觉得异常沉重,沉重到呼吸都变得粗重,沉重到双手都在颤抖,沉重到心在此刻刺疼着他。

    打开信封,当看见第一行字时,长达半年的坚持与辛勤在此刻轰然倒塌,日日夜夜的期盼,无数个夜里做梦都是她的名字,现在都化作了尘埃,思念无处安放。顷刻间,他泪如雨下,如孩提一般,仰面痛哭。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或许我已经不在了吧,即便还在也不过是苟延残喘。

    我患有白血病,其实早在两年前我就已经知道了,不过因为母亲的缘故,我怕她伤心,便一直藏在心里,没同人说过。

    即便后来毕业工作了,有了不菲的工资,我也没打算要接受治疗,因为我知道那是笔不小的费用,而我更想用这笔钱花在妈的身上,她为我们这个家付出了那么多,身为女儿也因该为她做些什么。

    老实说,有时候我也会感叹上天的不公,为什么我们家就这么坎坷?我努力读书,争取出人头地,能有出息,无非不过是为了妈和妹妹能过上好日子。然而,命运有时候总是会愚弄人,哪曾想,刚毕业的我就检查出了白血病,母亲更是得了不可挽救的胃病。

    其实这件事情我本是想永远将它藏在心里的,不过前一段时间,我终究还是忍不住和漪灵通了电话,你告诉她我们出去旅游了是吧。还是要谢谢你能为她着想,为我这个任性不负责任的姐姐,所做所为的负面影响降到了最低。

    当得知这件事情之后,我知道你并没有因为我的那封信而就此罢手,我仿佛又看见了你那坚毅不屈的面庞。与此同时我的内心是复杂的,一边欢喜你对我的执着,一边又不想因为我的事情而耽误了你,我欠了你太多太多,这辈子或许已经没有机会还清了吧!

    你以前就一直很好奇,也很想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对你若即若离,每每交流内心的时候,都会对你不理不睬,也从来不同你交心,说说内心的想法是吧?其实并不是我不认可你,而是从一开始,我就拿自己当一个不复存在之人,我怕与你靠的太近,当这一天到来的时候,就会对你多造成一份伤害。

    不过如今看来,我还是失败了呢!

    在你满世界寻找我的时候,你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会到这里来吧,是不是感觉很意外?因为这个学校的大门对你来说始终都禁锢着枷锁,你迈不过这道坎,因此这里是最安全的。

    你知道吗,每次看见那些孩子吃饭时去食堂抬饭盒时,以及水池边的乒乓球台上打球的小朋友,我都会不由自主的想到小时候你在这里生活的场景,是不是和我眼前的景象一样?仿佛有一种错觉,我跨过了时间,看到了从前的你。

    人生若只如初见!起码当时的我,在你的心目中是美好的吧,而现在的我不过是对你徒增伤痛的回忆罢了,这显然并不随我愿,但我却无力去改变这一事实。

    最后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代我这个姐姐,帮忙照顾漪灵,我这一走一了白了,可是从此以后,这个家就剩她一个人孤苦伶仃,我没能尽到长女之责,没能照顾好她,也失信于妈。

    请原谅我恬不知耻的请求,但是我别无他法。

    感谢你能在我生命中最后一段的旅途中,伴我左右,能做你的妻子,我很幸运,同时也很幸福,只是我、无福消受。

    忘了我,从新开始,我并不值得你用心对待,这样反而让我愈发的惭愧。

    说了这么多,最后愿你找到那个生命中真正待你好的那个人,祝你幸福!

    再见!

    高漪涟

第27章姐夫!

    当天晚上,回到市里,屈谨言同陈海痛饮了一番。

    对于屈谨言的遭遇,用陈海早前的话说,相亲有风险,结婚需谨慎来说最合适不过了。看看,这就是血淋淋的案例啊,仅仅半年,这积蓄没了不说,车子房子都给搭进去了,原本的大好事业也给毁了,最令人唏嘘的事,到头来就连老婆也没了,这个买卖简直血本无归啊。

    凌晨两点,屈谨言醉成烂泥,本来想送他回家,却又不知道该送哪里去,最后还是陈海给他开了间房,安置好了他这才回家。

    第二天,直到中午屈谨言才幽幽醒来,躺在酒店的床上,看着天花板愣神了一会后,他擦了擦又有些湿润的眼睛,这才起身出了酒店。

    关于他回来的事情,目前也就昨天晚上的陈海知道,当他拿出钥匙打开高漪灵家的门时,将家里都找了个遍,却是不见她。

    拿出手机,拨通了高漪灵的电话,得到的结果是在外面,屈谨言也没着急找她,而是一直等到了晚上。

    九点半左右,寂静的房子里,响起了钥匙开门的声音,一道靓丽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回来了啊,快过来洗手吃饭吧。”客厅里的男子看着出现在门口的高漪灵,一如往常,极为自然的出声道。

    蓦然,看见男子那不修边幅的长发和胡子,以及变黑的肤色,高漪灵不经心中一怔,随即又听见男子那和气温柔的声音,她默默的走了进来,看着男子,不自觉的有些羞愧,她低下了头,声音些许颤抖,哽咽着唤了一声:“姐......姐夫。”

    好似回到了和屈谨言第一次相见时的场景,对于当初那个陌生的姐夫,她难以启齿的也是如今这般。

    “傻站在那干嘛,快过来吃饭啊,菜都凉了。”他摆放着碗筷,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

    高漪灵没有动,娇躯颤抖着,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角,哪怕屈谨言打她骂她她都能接受,但偏偏他都没有,反而还和以前一样关爱着她,这让她心中很不是滋味,一时间再也忍不住,豆大的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一个劲的低头说道,眼泪止不住的滴落着。

    “你这是干什么,我又没有打你骂你,好生生的你哭什么?”屈谨言放下手中的碗筷,没办法,拿着纸巾就为她擦着眼泪,一边安慰道。

    “你打我骂我吧,是我们家不对,是我们对不起你。”

    让他没想到的是,高漪灵此时心情极为的激动,竟然直接抓起屈谨言的手就往自己脸上打去,要不是他及时反应过来,使了力气,还就真的打上去了。

    “高漪灵你给我冷静点。”

    泥人都有三分脾气,况且他本身心情并不好,一直压抑着,此时不经吼出声来。

    随着屈谨言这一声大喝,高漪灵的心陡然快速跳了一下,静静的站着,就连抽泣声都极力克制着。

    这时屈谨言语气才缓和着道:“你说,你哭什么,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吗?”

    闻言,高漪灵梨花带雨,光洁的面庞上满是泪痕,我见犹怜,她委屈着道:“我也想,可......可是一看见你,我......我忍不住。”

    见她这般模样,屈谨言叹了口气,不在多说什么,伸手抚摸着她的头。

    只见她接着又道:“我都知道了,为了我们家,你不光变卖了车子,就连房子都没了。”

    “邻居都说......说我们一家是白眼狼,你这么尽心尽力的帮助我们家,到头来一无所有不说,还被姐姐给抛......抛弃了。”

    起初高漪灵是并不相信这些言论的,都说她姐姐嫌贫爱富,见屈谨言一无所有了,过怕了清贫日子,这才跑了路。可时间一长,而且现在事实又摆在面前,不然好好的,她为什么一个人走了,又了无音讯的,饶是她高漪灵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不经也信了半分。

    听高漪灵这么说,屈谨言不经感叹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相比其它人,他是知道事情真相的,眼下见高漪灵对姐姐高漪涟的事情全然不知,之前想告诉她事情原委的屈谨言,此时犹豫了。

    或许相比对姐姐的所作所为怀有恨意,要比姐姐的噩耗要来的好受一些吧,那就永远将它埋藏在心底吧!起码在别人眼里,她还活着,不是吗?

    “你姐姐是你姐姐,你是你,我依然是你姐夫,这一点不会改变,同样我也不会因为你姐姐的事情而连带对你有什么看法,知道吗?”

    屈谨言的话无疑让她感动,此刻在她的心中,在张芬芳故去后,高漪涟相继抛弃她后,她仿佛又有了亲人,虽说没有血缘关系,却更甚之,起码她是这样认为的。

    在屈谨言的安慰下,高漪灵乖巧的洗漱了一番,这才同他一起坐下来吃饭。

    “对了,你下午去哪里了,现在不是已经放假了吗?”期间屈谨言想到什么随口问道。

    “我......我去超市打工去了。”高漪灵迟疑了下,就如实道。

    也是,之前张芬芳还在的时候,还算有经济来源,现在不单没了妈还没了姐姐,如果没有营生的话,就没有经济来源继续支持她生活了。

    没多想,屈谨言就是道:“明天就不要去了。”

    “可是,我......我想存钱把你的房子买回来。”高漪灵的话顿时让屈谨言夹菜的动作都为之停顿了,怔怔的看着她。

    以为他不信,高漪灵又赶忙道:“我知道我赚的少,但时间一长,我肯定可以攒够的。”

    屈谨言没有反驳她,而是接着夹了一口菜,就是道:“你现在就去打工攒钱给我买房子,那学业呢?”

    “我......我不读了。”高漪灵显然没有想到这个事情,在被屈谨言问到后,一时间没有说话,而是过了会才下定决心道。

    “咚”

    然而,她的话音刚落下,下一刻屈谨言直接将手中的碗筷重重的拍打了在桌上,发出了一声重响。

    高漪灵没由得吓了一跳,抬眼看去,屈谨言阴沉的可怕,比之刚才吼她那一下要生气的多。

    “姐......姐夫?”她忐忑着唤道。

    “说什么胡话,你忘记你妈以前怎么跟你说的吗?专心完成学业,不一定非得要和你姐姐一样读个博士,但最起码也要大学毕业。”

    “你把你妈的话是不是当耳边风了?以后不许在说类似的话,如果你在为钱的事担心的话,你什么都不用管,交给我,安心上学。”见自己提起高母,高漪灵不经又红了眼眶,这才发现自己语气有些重了,随即才放缓了些语气。

    “既然当初你妈把你们姐妹两托付给我,那么我就要担起这个责任,你把我当姐夫也好,哥哥也好,都必须要听我的。”

    “我......我知道了,对不起。”

    屈谨言当然知道她这声对不起是为了什么,便是道:“你不是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你妈。”

    高漪灵点了点头,面颊上又留起了泪水,倔强的夹着菜往嘴里送去,不在言语。

    “你报考的是哪所学校?”过了一会,屈谨言问道。

    “天州大学。”

    屈谨言当即讶异的看了眼高漪灵,她怎么也没想到高漪灵会选这所大学,以她的成绩,清华北大都是任她挑的,虽说天州大学也不差,也是国内的顶尖名校,但和前两者相比,声望还是要稍逊一些的。

    天州大学简称天大,对于他来说自然是极为熟悉的,因为这所大学正是在天州市,而他可是在天州市待了几年的。

    当即就忍不住问道:“那么多学校,为什么选天大?”

    然而高漪灵红了红脸,不经有些娇羞道:“因为我,听说你之......之前就一直在天州市,所以我......想去看看。”

第28章重返天州市

    天州市,火车北站。

    一男一女拖着两个大行礼箱,跟随着一途的旅人,自火车站走出。

    待出站后,只见那名女子回首看着那气派的火车站,不经出声道:“不愧是一线城市,这火车站的规模还真不是我们哪所能比的。”少女俨然一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的模样。

    男子笑了笑,如是道:“这样的车站可不止一个,一共有四个呢。”

    “四个?”

    女子不无惊讶,在她的认知中,一个城市一般不都是一个火车站的吗?还是头一次听说有多个的,而且还是四个。当然,这样认为也是没错的,前提是在三四线城市中,而像天州市这样的国际大都市,人口上千万之多,单是居住在这的外国人都有近百万,交通紧张可想而知,自然是有多个车站的。

    这一男一女当然是屈谨言和高漪灵,自那天晚饭过后,已经过去两天了,考虑到时间的问题,在和姑姑屈春华陈海分别打了声招呼后,就马不停蹄的买好了票,带着高漪灵来到了天州市。

    值得一提的是,对于高漪涟的事情,屈春华表示很惭愧,说是害了他,几度落泪,毕竟在她看来,屈谨言和高漪涟的事情她是负全责的,要不是她,或许这辈子屈谨言都不会和高漪涟发生交集,更不会落得了现在这个下场。

    为此,她还特地拿了一万块钱接济他,屈谨言也没客气,现在他确实很需要钱,自高母那事后,他手头就已经不宽裕了,接着又是长达半年的旅程,手头更是所剩不多。

    面对高漪灵高额的大学学费,他一时间还真是拿不出那么多。不仅如此,他还从陈海那里借了一万,素有铁公鸡之称的陈海,没有一句多余的话,直接就转给了他。

    每当到一个陌生的城市,首要做的当然是找一个落脚之地,这几乎是一条铁则,长达半年的旅程,去了许许多多的地方的屈谨言深知这一点,所以当下直接带着高漪灵去了天州大学附近。

    虽说屈谨言对这座城市并不陌生,但那是之前,在这座城市没了根基的他,跟外乡人第一次进城发展没什么两样。

    而之所以直接去天州大学附近,也是有他的道理的,来天州市的主要目的是高漪灵上学,因此当然以她为中心来考虑,屈谨言想最好能在天州大学附近找一个落脚地,以后稳定了也方便高漪灵上学。

    当天晚上,屈谨言带着高漪灵在天州大学附近找了个宾馆,先应付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将行礼寄放在宾馆,带着高漪灵就满世界的转。

    这种找房子的方法无疑是比较蠢的,他也在租房网上看过,可是那个价格着实有点高,为了能找到相对实惠一点的房子,屈谨言也只能这般作为了。

    在经过三天的寻找,最终屈谨言找了一个两室一厅的老房子,两千一个月,该有的家电都有,在天州市这样的城市,能租到这样的房子,相对是很实惠了,最重要的是,房东支持月结,这无疑让禳中羞涩的屈谨言重重的松了口气。

    当天,签完合同后,又来回奔波把行礼取了过来,两人这才算是解决了当下最为严重的问题。

    让人有些遗憾的事,由于天大附近的房租实在是贵了,以当下屈谨言的经济实力,还真负担不起,没办法,最后只能退而求其次,找了现在这个地方,但也没有多远,坐地铁到天大也才三四十分钟。

    接着两人将房子都打扫了一遍,这才看起来好受一点,房子本身就有些年日了,加上又是常年出租的,住的人又不爱惜,许多角落都黑漆漆的,没怎么打扫过,着实有些脏乱,这样的环境比之高漪灵家的老房子都要差了好几倍。

    像这样的现象有很多,很多外乡人到一线城市来发展,其实住的环境都不如老家自家房子,过的也并没有老家好,但为了那份比老家要丰厚的薪资,得过且过着。

    接下来的几天里,屈谨言足不出户,拿着自己之前用的笔记本,巩固着之前工作中所用到的技术点和知识点,并且重新制定好了自己的简历,没错,他打算重操旧业。

    八月中旬,高漪灵提前要去学校报道,本来要陪着她一起去的屈谨言,却是被高漪灵拒绝了,说他找工作要紧,她一个人没问题。想了想,屈谨言也没在坚持,高漪灵这么大的人了,确实没有他亲力亲为的必要。

    然而让他郁闷的是,这几天里,他投了许许多多的简历,却都石沉大海,要知道,当年自己一年工作经验的时候,找工作都没有这种情况,不经让他大感奇怪。

    要知道他之前可是实实在在的做过技术总监和产品经理的啊,几乎是全能的存在,有这样的工作经历,不说找一份比上家公司待遇好的,但起码找份工作是不成问题的。

    而眼下这种情况,无疑是给了他当头一棒,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自己投出去的简历会没有任何回复?就这样,一个礼拜过去,没有被邀约到一个面试,工作自然还是没有着落的。

    星期一,屈谨言早早的出了门,既然网上投的简历没有回复,他就只能按照上面的地址,主动上门面试,寻求机会,总比坐以待毙的好。

    找了个自己比较心仪的公司,职位也比较合适,就径直的向着目的地赶去,直到十点多才赶到,不过当他到公司前台道明了自己的来意后,却被一句未被邀约者没有面试资格给挡了下来。

    第二天,再接再励,这一次他没有把目标放在那种大型公司,而是放在了中小型公司上。

    下午,他带着简历,没有像昨天一样,而是让前台接待到了一个会议室,做起了面试题。

    屈谨言暗喜,只要有面试机会,以他丰富的从业知识以及技术,他非常有自信能拿到offer。

    同时面试的还有其他人,在接连等了几个人后,人事小姐姐进了会议室这才叫到了他的名字。

    面试官是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有些发福,让屈谨言坐下后,也没有让他自我介绍,默默的看着他的简历。

    良久,沉吟了片刻后,面试官放下手中的简历,就是道:“你之前的工作经验很附和我们公司的这个岗位,而且通过你的面试题上的答案,可以得知你的技术也是比较扎实的,对我来说确实是一个比较心仪的人选。”

    “不过,介于你在上家公司的所作所为,我们无法接受一个没有约束力,没有责任心的人,因为指不定哪一天你一个不高兴就一走了之,即便你再优秀。”

    “什么?”面试官的话陡然在屈谨言心中炸开了锅。

    “怎么?你还不知道?”

    对于屈谨言的震惊,面试官也不由得一愣,旋即笑道:“你是不是找了一段时间了,然而都不理想是吧?”

    屈谨言点了点头。

    只见面试官继续道:“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因为上一家公司的事情,在这个行业你已经被拉黑了,不仅仅是我们这,其它公司相信也都一样。其它城市我不知道,但在这天州市,你要是还想干这行,显然是不太可能了,除非是遇到那种不做背景调查的公司。”

    一路上,屈谨言都有些不在状态,面试官的话不停的在他耳边响起,跟苍蝇似的响个不停,以至于他心情有些烦躁。

    对于上家公司,确实是他不对,直接裸辞,最后更是导致项目黄了,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以至于酿成现在的结果,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因果报应吧。

    既然事已至此,屈谨言也接受了这个事实,但他仍然没有放弃的意思,接下来的几天,他天天早出晚归,最后的结果无一例外都是一样的。

    天州市说大很大,但在如今这个信息化时代下,资源共享,却又显得不过如此,只要稍作调查,一个人几乎可以变得透明。对于一个被行业拉黑了的人,没有哪个公司敢冒险用他,因为没有必要,在天州市这个人才聚集地,最缺的就不是人,能用的人大把,又何必去任用一个自己都不放心的人呢?

第29章海边的女子

    又一个礼拜过去,工作的事情依旧没有着落,屈谨言也从之前的气定神闲,变的焦虑了起来。

    高漪灵已经正式开学了,星期一到星期五她是不回来的,只有到了周六和星期天才会抽空回来,而这两天屈谨言也不能面试,便也在家里。

    晚上,高漪灵煮了两个菜,便叫了一直在房间看着电脑愁眉苦脸的屈谨言。

    “工作还是没有下落吗?”

    小桌子前,两人端着碗筷,高漪灵出声道。

    他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没事,慢慢来,好工作总是会找到的。”她继而柔声道。

    “恩。”

    屈谨言淡淡的答道,旋即便是起身,到了门口,一边换鞋一边道:“我出去走走,你一会吃完了碗就放那,回头我来刷。”

    看着已然关门离去的屈谨言,再转而看见他碗里还剩下大半的米饭,高漪灵不经默叹了口气。她看的出来,为了工作的事,屈谨言压力很大,也一直为这事而为难着,甚至已经到了寝食难安的地步。

    盛夏季节,天州市还是比较酷暑的,不过此时已是黄昏,热度已然消退,加上临海的缘故,空气中时不时会夹杂着清爽的晚风,倒也令人心旷神怡。

    沿着海边的护栏,看着平静的海面,夕阳夕下,两岸劳作的渔民,以及时而飞过的鸟儿,这一幕不经让身在快节奏下社会中的人,精神得了一丝舒缓,身心得到了放松。

    这其中自然包括了屈谨言,只见他双手抓着护栏,面朝大海,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浊气,看着眼前的景象,怔怔出神。

    来天州也快一个月了,虽说高漪灵已经成功入学了,但他自己的事情却迟迟没有着落。天州市的消费是极高的,在交了高额的学费后,手中已然没有过多的钱供他们继续生活了,如果再这般下去,不止是他,就连高漪灵可能都面临着没钱吃饭的窘境。况且每个月还要交房租,已然到了火烧眉毛的地步,如果再不工作没有收入的话,结果可想而知。

    这些生活上的压力,就好比一颗巨石一般压在他的肩上,令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干着急却又别无他法。

    就在他这般忧虑的时候,在他的不远处,此时突然停了一辆警车,只见一名身穿体恤牛仔裤休闲装的女子从车上下来,然后径直的如屈谨言一般,扶着护栏,迎着夕阳,面朝大海,一动不动,美目就这么看着。

    女子身材极其修长纤细,足足有一米七五,身材更是火爆,前凸后翘,极其丰满,模特也不过如此,即便隔着一段距离屈谨言都能清晰所见。

    她有着一头齐肩的利落短发,虽说从侧边有点遮挡住了她的一半侧颜,但依稀还是可以看见她那精致的俏脸,是个美女无疑。

    此时此刻,看女子和自己一般无二的举动,不经让屈谨言有些感同身受,心心相惜,或许她也有着什么烦恼吧!

    似是察觉到屈谨言的目光,女子在下一刻不经意的向他这边看了眼,屈谨言顿时收回了视线,看着海面,旋即就独自迈着步子走开了。不管怎么样,生活还得继续,尽管不容易,但还是要咬牙坚持着。

    迫于生活压力,在得知了自己被拉黑后,又找了两个礼拜无果,现实已经不容许他再这般任性的找下去了,无奈之下,屈谨言只能先放弃了自己的老本行,也不管是什么行业了,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有收入。

    琢磨了半天,最后他选择了送外卖,虽说并不是什么光鲜活,也没有什么前景可言,但是工资却也可以,多劳多得,只要他努力,养活自己和高漪灵是不成问题的,至于以后,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就这样,当持续一个月的早出晚归之后,当看见到手的六千多的薪资后,屈谨言还是很开心的,就如同当时刚参加工作时,拿的第一份工资一样,满满的成就感以及欢喜。

    当天晚上,屈谨言就带着高漪灵下馆子吃了一顿好的,并且给高漪灵买了一身衣服。深知这钱是屈谨言每天起早贪黑赚的辛苦钱,高漪灵说什么都不想买,可屈谨言比她还固执,最终还是买了下来。

    当天晚上,在自己的房间里,高漪灵手中拿着屈谨言刚给她买的新衣,眼睛红肿的看着。她哭了,屈谨言的举动让她想起了故去的母亲,那些年母亲不也是这样,为了养活她,让她过的更好,而无私的奉献着吗?

    只是如今她已经不在了,陪伴在他身边的是这个让他无比内疚的男子,却又如同当年母亲那般,给予她关爱与温暖。为了她们家他明明已经付出了那么多,到最后换来的更是姐姐无情的抛弃,就连身为妹妹的她都为他而感到不值,但他依然不计前嫌,这让高漪灵无比的感动,心中暗暗发誓,这辈子一定要好好的回报他。

    这一天,如往常一样,从店里取到了外卖,就根据顾客留的地址,向着目标地马不停蹄的赶去。

    中午的太阳很是毒辣,骑着电瓶车的屈谨言争分夺秒的抢着时间,以至于自己汗流浃背了都浑然不觉,要是晚了时间,顾客一个不高兴打了差评,相对于出这点汗,这无疑更让他痛心。

    这是一栋高档写字楼,在道出了自己是来送餐的后,同为劳苦大众的保安也没有为难他,直接让他进去,并且还告诉了他多少层,多少室。

    此时正是中午,员工已然到了休息时间,上下往来的白领也是特别的多,当看见电梯要关门,屈谨言赶忙跑过去按开了即将关闭的电梯门,也不管里面人多不多的,直接挤了进去。

    狭小的空间里人不多也不少,都挨的挺近,但都没有肢体接触。当看见一身外卖装的屈谨言,再看其满头大汗的,挨着近的几名白领当即皱起了眉头,向他旁边挪了挪,更有甚者直接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嫌弃之意不加掩饰。

    对于身边的异样,细心的屈谨言自然也察觉到了,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神色。这种情况其实从一个月前就已经时常有发生,起初他内心很不是滋味,甚至会感觉到屈辱,但一想到现如今的情况,自尊心如他,也不得不接受这一现实。

    到了指定的楼层,寻着一个个办公室走去,当看到上面的一个门牌号与地址一致时,他眼睛一亮,便是见门牌上还写着研发部,不由得有些亲切。

    管他什么部,现在自己不过是个送餐的,赶紧完成这单,然后再争取多送几单,希望这个月能比上个月要赚的多吧。

    “办公室第二区域,第三排第二个位置。”看着顾客留下的信息,屈谨言喃喃道,跟着指示寻找着位置。

    此时是休息时间,偌大的办公室只有依稀的几个人,都各自的看着手机,还有趴着睡觉的,更有趁空闲偷玩几把游戏的,而绝大部分人估计都已经出去吃饭去了。

    终于,在办公室徘徊了一阵子后,屈谨言终于是找到了位置,而且还可以确定的是自己没有找错。只见办公桌上此时没有人,但却放着本人的工作证,而上面的名字赫然是顾客留的名字,一模一样,不会错的。

    屈谨言也不用打电话了,既然找到了位置,放在他办公桌上自己这一单也算是完成了。就在他这般想着,也想这般做的时候,当他把外卖放在桌子上时,却是看见电脑没有关,看了看上面的内容,屈谨言就得出了结论,这是一个刚毕业的实习生,工作经验不是很长,刚刚应该还在这里工作。

    屈谨言笑了笑,看了看电脑屏幕下面的编译信息,就站着随手在键盘上敲打了一会,这才离开。

    在屈谨言刚离开不久,一名年轻男子拉着一名明显要牛逼的同事进了办公室。为什么一眼就能看出别人牛逼呢?显而易见的,那已然秃了头顶,发量又少的可怜,单从这一点足以看出他的实力不凡。

    “发哥,我这问题可都弄了一个上午了,死活都找不到问题点,您可得帮我看看啊。”年轻男子殷勤着道。

    “现在可是吃饭时间,有什么事情不能上班了在搞吗?”那秃头男子很是不情愿着道。

    “中午饭我请,很简单的,你这技术估计看一眼就知道什么情况了。”年轻实习生急忙道。

    能不急吗?这个问题都弄一上午了,迟迟搞不定,该查的资料都查了,但就是不能有效的解决。要知道他现在可是实习生,如果表现不好,或者令领导不满意,随时都有滚蛋的可能,眼下竞争这么激烈,出了这个门,能不能找到下一家都难说。

    见年轻实习生说中饭他请,秃头男子不经上心了几分,他一个新人能有什么大问题?自己随手给他解决了,换一顿饭也不错。

    来到办公桌前,他就是道:“运行一下,我看看到底是报的什么错。”

    事关自己工作,年轻实习生赶忙道:“好好好。”说着就运行了一下程序,可当看见顺利运行后,无任何报错,他不经傻眼了。

    “怎么好了?刚刚明明还......”

    “这不是没问题吗?你逗我玩呢?”秃头男子当即皱眉道,随即恼怒的走开了,到门口时不经暗骂了一句傻逼。

    “怎么就好了?不可能啊......”他喃喃着自言自语道,百思不得其解,而当眼角看见桌子上送到的外卖时,年轻实习生怔怔出神。

第30章时来运转

    天荣大夏,是鑫隆集团旗下的一家子公司的所在地,名叫天州云视科技有限公司,主要涉及互联网科技这块业务。

    就在今天上午,约莫11点,总经理办公室,原本在喝茶看报的刘祖银,在接到了一个电话后,悠闲之意顿时消失殆尽,豁然起身,同时看了看手上的表,就急忙出了办公室。

    能让他这位鑫隆集团的封疆大佬这般的,显然是件不同寻常的事情。只见他急急忙忙的穿梭于各个办公室之间,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对于下面诸多员工的招呼都没有心思搭理。

    终于,在几乎将整个大夏都找了一遍后,在那研发部门口,有着两人站立,都穿的极为朴素,当认清了为首一人时,刘祖银立马堆上了笑容,隔着老远就伸出了手,仿佛是见了国家领导人,十分的客气。

    然而他的举动,在接近为首一人时,被中年男子身边秘书状的人跟拦了下来,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不要说话。

    见状,刘祖银当即收起了笑容,战战兢兢的往旁边一靠,老实的站在了为首中年男子的身后,不经有些紧张起来,因为就连他都听见了办公室传出来的杂乱的说话声。

    在为首面容有些威严的中年男子眼中,赫然看见了一群人围着一个身穿某外卖服装的年轻男子,而那名年轻男子正坐在电脑桌前,一边敲打着键盘,一边还说着什么。

    而他身后无不是正儿八经的工作人员,此时都拿着叫的外卖小吃,一边吃着,一边看着年轻男子的操作,时不时还会提出一些疑问,这一幕不经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是怎么回事?公司是发不起工资了还是怎么的?员工为什么会穿着外卖服装来上班?”中年男子雄浑的声音响起,也没有看刘祖银这个总经理,就那么背对着他。

    听中年男子这番话,刘祖银赶忙上前往办公室里瞄了瞄,旋即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顿了顿,恭敬道:“他不是咱们公司的员工,的的确确是个送外卖的。”

    “哦?”

    刘祖银的话令的中年男子始终波澜不惊的面庞都不经闪过了一丝讶异,随即转而看了他一眼,质问道:“那为什么一个送外卖的会坐在我们公司员工的岗位上?”

    “这......”刘祖银不经语塞,平时能说会道的他,在面对眼前之人,他感觉到莫大的压力,以至于片刻大脑都空白了,天旋地转的。

    常年身居高位的他,心理素质还是很强的,只是越微的停顿,当思索了片刻后,根据自己所知道的情况如实道:“是这样的,据说这名男子之前也是从事这个行业的,而且业务能力特别强,故此我们一些员工每每遇到工作上的问题时,都会点外卖,而且还指定要他送,然后顺便会问他一些问题。”

    “起初,这种情况只限于个人,随着时间一长,整个办公室就都如此了。”

    “你这个总经理还挺清楚下面部门的情况的嘛!”也不知道是嘲讽还是褒奖,中年男子语气有些怪异。

    刘祖银也拿不住他的意思,当下陪笑道:“是这样的,因为研发部部长前不久打了辞职报告,所以对这个部门的情况我时常都有在考察。”

    “那这就是你时常考察后的结果?”中年男子指了指办公室里的情况淡漠道。

    刘祖银:“......”

    此时他在心中不经问候了这个部门部长的祖宗十八代,你丫的辞职就辞职了,但你这还没走呢,连最基本的纪律都不维持了?什么都不管不问了?还让老子给你背黑锅。

    最特么郁闷的是,这大老板微服私访吧,下面那么多产业不去看,怎么偏偏就到他这里来了?吗的,今天真是有点背,赶明儿早上一定天天烧柱香再出门。

    “员工上班期间,看看都成什么样了?聚众聊天,吃零食,简直毫无纪律可言,公司的规章制度和企业文化难道都是摆设不成?”

    看着中年男子那侃然正色的模样,刘祖银如履薄冰,局促道:“是我的疏忽,关于部长一职,我们已经正在招聘了,到时候一定加强员工的纪律性。”

    刘祖银不可谓不聪明,既没顶撞中年男子的意思,也没有强行为自己辩解,而是顺着他的话承认了错误,却又间接的道出了是部长的过失,才导致了这种现像。

    中年男子当然知道他话里的意思,轻哼一声,相比之前要缓和了些:“刘经理,我要告诉你的是,公司无论哪里出了问题,你这个经理都责无旁贷,切莫抱有侥幸心里。”

    “您说的是,我一定牢记于心。”

    “这个打了辞职报告的部长,心既然已经不在这里了,就赶紧给他办手续,让他赶紧走。”

    “是是是,请您放心,回头我就去办。”

    鑫隆集团,是天州市都比较有名的大集团,成立于上世纪九十年代,如今也有几十年的历史了,起初是靠房地产起家,随着集团不断的壮大,如今涉及的行业很广,而这天州云视科技有限公司,便是旗下众多产业中的一个。

    而为首的中年男子正是鑫隆集团的董事长赫隆,并且同时还兼任着首席执行官,在鑫隆集团这个市值近百亿的集团中,他拥有着绝对的话语权,在天州市这个全国超一线的城市里,都拥有着一定的地位和名气。

    “刘经理,我问你一个问题。”

    离开了研发部,在刘祖银的陪同下赫隆又视察了一阵子,在前往会议室的途中,他突兀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您请说,我一定知无不言。”可以看见,刘祖银始终都保持着与赫隆一个身位的距离,细看之下甚至比他的秘书在步伐上都慢了半拍,足以见得他的心细,当下恭声道。

    “如果有一天出于某些原因你不干这个总经理了,你会去选择送外卖吗?”赫隆轻飘飘着道。

    “董事长您这是?”这无疑是一个**,弥漫着硝烟的味道,似乎已经预料着什么了,刘祖银当即脸都白了。

    “你尽管回答我便是。”

    垂在腰间的手此时不经有些发抖,在迟疑了片刻后,刘祖银紧咬着牙床,神情有些低落,仿佛那一刻真的来临了一般:“应该......不会。”

    听到他的回答,赫隆停了下来,转身饶有兴致的看着局促不安的刘祖银,轻笑道:“我看你的回答还是太保守了,你好歹也是做过上市公司总经理的人,有这样的身段,怎么可能屈尊去送外卖呢?”

    凡事都有一定的因果,他赫隆堂堂集团老总,旗下那么多产业不去,偏偏就到了这里,不是没有原因的,借着送外卖这个话题,他不无有给刘祖银打预防针的意思,借此敲打他一下。

    “如果公司还有哪些不足的地方,还望您指示才是,我一定努力做好。”刘祖银并不知道赫隆的用意,但可以肯定的是自己被老板盯上了,从他的话里行间可以得知,这是要动自己了啊,当下仍是不甘心,做着最后的挽救。

    “不论是多么成功的企业,或多或少都会存在一些问题,而之所以能成功,则是把存在的问题时刻把控到最低,乃至毫无影响,这离不开公司高管的用心管理。”

    赫隆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指着道,随即转身当先走去,却又是传来他的声音道:“以后公司不得随便让人进入,特别是技术部门,必须严格把控。”

    末了又补充道:“还有,让那个送外卖的年轻人到办公室来,我要见他。”

    “好好好,您稍等,我这就去叫他。”

    什么叫峰回路转?刘祖银此时深深的体会了一把,见赫隆没有要动他的意思,当下阴转多云,大喜过望,赶忙答道。

    接着又火急火燎的又赶去了研发部,其实这种事情他完全可以打个电话,让下面的人去办,但是让其他人去办能和自己亲力亲为能一样吗?答案显然是不同而语的,放不放心先不说,后者无疑是体现了对赫隆的话更具执行力,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可是当他一路跑到研发部门口时,定睛一看,并没有看到那个穿着外卖服饰异常显眼的人,刘祖银心中不经咯噔一下,连忙拉过一个工作人员问道:“刚才那个送外卖的呢。”

    莫名的被人一抓,秃头一脸不悦,可当看见是总经理,赶忙转换了一副笑脸,殷勤道:“总经理您也要点外卖吗?您吃什么,我给您点就是了。”

    点你麻辣隔壁,刘祖银气打不一处来,当即吼道:“老子问你刚才那个送外卖的去哪里了?人呢?”

    见刘祖银发了火,秃头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无委屈,我这也没说错什么啊?

    “他......他刚才走了,这会应该到楼下了,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

    “打,赶快打,务必让他上来。”刘祖银斩钉截铁着道,随即有些焦急的在办公室里来回渡步。

    虽说不知道赫隆找一个送外卖的干吗,他也不关心这个,但是他必须要找到这个人,而且必须要快,不能多等,不然老板一不高兴,务必会降低他对自己的印象。

    想到这,刘祖银也不在办公室干等了,他必须要保证万无一失,于是赶忙又跑了出去,亲自找去了。

    到了楼下的屈谨言,却是接到了电话,让他赶紧上来一趟,也没说什么事,以为是送的外卖出了什么差错。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一个处理不好,差评是小,还会被投诉,这不由得令他上心,赶紧又折了回去。

    这不,正好撞见了从电梯里出来气喘如牛的刘祖银。

    总经理办公室,穿着外卖服装的屈谨言,在赫隆伸手示意下,不卑不亢的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

    “听说你以前做过管理层?”不同跟刘祖银说话中的威严,此时待屈谨言,语气明显要缓和的多,就好比一个平易近人的长辈。

    “您说笑了,也不是说什么管理层,就是小公司中的一个小领导罢了。”眼前的中年男子无论从气质上看,还是说话的方式上来看,怎么看都不简单,要知道他之前可也干过刑警的,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故此说话上用上了敬语。

    “那怎么都说要比现在强吧,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你能放下过去的成就,从事现在的工作,无疑也是种勇气。”

    “您严重了,哪有什么勇气可言,都是生活所迫,讨口饭吃罢了。其实在我看来,各行各业也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都是靠自己的劳动,不偷不抢。如果硬说要有的话,要么是自己自卑,要么是别人优越。”屈谨言如是道,有感而发,倒不是故意作秀。

    “呵呵。”

    对此赫隆笑了笑,也没有说什么,过了一会儿这才说道:“其实我年轻那会,也失败过,甚至为了还债,还去工地上搬过砖。从一个老板变成了一个民工,这种身份上巨大的落差,以及人生中这种大起大落我是深有体会。”

    “我能体会你现在的心情。”

    “其实这个世界上,有很多能力出众的人,但绝大多数人的成就并不好,只有小部分人才发挥了自己的才能,而这绝大多数人,缺的不过是发挥能力的机会罢了。”

    屈谨言静静的聆听着,似乎已经摸到了一些他的目的,但也不过是猜想罢了,仍是那副镇定自若的模样。

    “如果我让你当这个部长,你告诉我,能不能做好?”他目光凝视着眼前的青年,缓缓出声,似是要从他身上看出点什么。

    屈谨言当然知道他口中的部长是什么,他也有一定的自信,但向来在处事上比较沉稳的他并没有说出那种大包大揽的爽快话,而是极为中肯着说道:“我有这方面的从事经验,但我不能给您打包票,我只能说尽我所能。”

    他坚定着道,凝视着赫隆的目光,毫不回避,眼眸深处似有熊熊烈火,让的他这平缓的声音极具重量,直击心灵深处,莫名的有感染力。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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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亲美女博士介绍:
相亲?我屈谨言就算是从这里跳下去,孤独终老一辈子也不会相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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