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件事在卫子岭被举荐为新军主帅之时由安平君告之了武青绫。
当时武青绫已经对隐藏在府中的门客“宁忠”产生了情愫,但还是少女的武青绫并不知道这种感觉代表的是什么,其心里只是总想跟那个假“宁忠”在一起,一刻也不愿分开,虽然大多时候都是其故意刁难假“宁忠”。待武青绫闻之“宁忠”要为新军主帅一事之时,她曾专门为此事找过假“宁忠”,可是假“宁忠”不仅未能领会自己的一片心意,还声称一定要当新军的主帅。心烦意乱的武青绫便去找父亲,希望能利用父亲安平君的能力阻止假“宁忠”担任新军主帅一职。当时的情形武青绫至今仍记忆犹新。
“爹爹,你能不能跟王上说下,将咱们府的宁忠留下,别让他当什么新军主帅,大卫国那么多人,怎么还选不出个新军主帅来?”武青绫说完这句时白皙粉嫩的脸颊早已红透了。
“哦?绫儿为何作此想法?”安平君故意一本正经地问道。
“哎呀!没什么了,女儿只是觉得宁忠好欺负吗,这么多年来府中就只有我一个人每天玩耍,也没有个兄弟姐妹,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能每天陪我玩的人,还要去当什么新军主帅!”武青又嘟起了那樱桃般的小嘴。
安平君听完这句话,深邃的目光久久地注视着远方,片刻之后,其长长地叹了口气,语气一转,笑着说道:“这么说绫儿是喜欢那个假‘宁忠’喽?”
“爹爹,您说什么呢,人家只是觉得他好玩吗!”武青绫已经抬不起头来。
安平君却越发地开心起来,只见其突然在屋中放声大笑:“哈哈哈!”笑完又继续说道,“看来一切都是天意呀!天意呀!”
武青绫被安平君的笑声弄愣了,其眨了眨大大的眼睛问道:“什么天意呀,爹爹您说什么呢?”
安平君平复一下心绪才将武青绫与卫子岭指腹为婚的约定尾尾道来。
可谁知听完此事始末经过的武青绫竟一下子不高兴起来,她噘着小嘴说道:“那个什么,就是卫伯伯的儿子,我都从来都没见过她,你知道我喜不喜欢呀!”她略微停顿一下又接着说道:“再说,最后卫伯伯不是说要看我们自己的意思吗?”
“啊哈哈哈!”安平君看着女儿着急的样子更加大笑起来。
“爹爹!”武青绫彻底生气了。
看着在一旁一言不发独自生气的女儿,安平君终是微微笑着说道:“那你告诉为父,你到底喜不喜欢‘宁忠’?”
“这……”一个小姑娘家就是喜欢也不好意思说出口呀!
“那是不喜欢了?”安平君故意说道。
“谁说不喜欢了?”武青绫一句话脱口而出,说完也觉得自己被父亲骗了,她红着脸埋怨道:“爹爹!你好没正形!”
“哈哈哈!”安平君今天特别得高兴,大笑几声后又说道:“那你说那个‘宁忠’的真实身份到底是谁呢?”
“啊,爹爹原来您也开始怀疑那个‘宁忠’的身份了呀!告诉您吧!我早就开始怀疑了,只是还没调查清楚。”武青绫此刻觉得自己真得很聪明,“对了,正好以这个理由将他留下,我想王上定会同意的,对不对呀?爹爹!”
“你这个鬼灵精呀!”安平君也被自己女儿的聪明所折服,其无奈地笑笑接着说道:“不仅不能将其留下,为父还要力争荐其为新军主帅。”
“为何?”武青绫惊得瞪大了眼睛。
“我已得到确切消息,‘宁忠’就是你卫伯伯的遗孀---卫子岭。”安平君一字一顿地说道。
武青绫彻底凌乱了。
许久之后,武青绫才从凌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此时安平君早已离开,只剩其一人不知所措地望着窗外即将落下的天幕。
……
此次武青绫偷偷随新军而来,安平君当然知晓,而且是其有意为之,武青绫昨日在帅帐中收拾随身行李时,发现了父亲放在其包裹中的一封信,信中只短短一句:绫儿务必照顾好你子岭哥哥,其从小离家,今又丧父,受尽苦楚,父盼汝与岭儿能真诚相待,幸之、福之。
一夜的时间就在卫子岭和武青绫的尴尬和难为情中很快地结束了,两人当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因为两人都还是少男少女,只知道彼此有好感,喜欢在一起,至于其它的事情根本连想都未想。
第二日上午卫子岭终于决定下达了穿过云中郡,向云山峡谷进军的军令。军令下达之后,木英曾试图一力阻止大军行走云山峡谷这条路,理由很简单,不想大军再重蹈十万边军的覆辙。而卫子岭对自己所作决定却未生丝毫动摇之心。原因是,此次新军出征,无论自己选择哪条行军路线,对方都会提前设好埋伏,与其花心思躲过对方的埋伏,不如堂堂正正的与敌人正面交锋,至于破敌良策,卫子岭看似已胸有成竹。
午时刚过,大军已抵达云山大峡谷的入口处,卫子岭的军令是:大军化整为零,以作战营和器械营为单位,依次交替通过大峡谷。大军稍坐修整后排在最前面的作战营和器械营开始进入了让大军闻之丧胆的云山峡谷。
峡谷中异常地平静,平静地甚至教人心生恐惧,连往常能够经常听到的秃鹫的叫声都消失地无影无踪。此时共三万人的大军已经全部进入到了谷中,大军犹如一条黑色的长龙沿着谷低在缓缓地移动着。突然一声尖锐的呼啸划破了峡谷的宁静,紧接着在峡谷上空的两边崖壁上隐隐约约地显现出了零零散散的黑点,黑点如夜空中的蝙蝠般于来回盘旋间慢慢得向下方的大军靠近。
而卫子岭早已发出了第一道应急军令:众军原地隐蔽,用布捂其口鼻。所有人在接到军令后都掩口蹲身、紧贴崖壁,长龙般的大军于几个呼吸间如同消失在幽深的峡谷中一般,从高空中俯看下去,只能依稀看到将士的战甲在一线阳光的照射下时不时地发出一点光亮。
此时峡谷空中的黑点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粗略计算,竟有千人之数。
“少将军,黑衣人要散下毒药了!”木英对这些黑衣人的动作太过于熟悉了,上次的噩梦还似在昨天一般,而今再见,其恨不能一剑剑活活劈了这些歹毒的黑衣人。
其实对付吊在空中的黑衣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弓箭,然黑衣人手中拿得是装满毒药的口袋,既使是将黑衣人全部射杀,毒药也会洒将下来,最终的结果仍然是大军人人中毒。
就在黑衣人将手中布袋堪堪扯开之际,漫天的白色粉末浓雾般飘了下来,木英双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凉,其已经想到接下来将士中毒,惨遭黑衣人屠杀的场景了,看来凄惨的故事将于此刻重演了。
突然,一个身影竟在木英无丝毫察觉下箭一般射向上空中,其速度比有木鹰之称的木英快了不知几多。下一瞬间,黑影如山鹰一般,张开双臂,悬停在峡谷的高空之中,恰恰停在了白色浓雾的正中间。紧接着一声大吼过后自黑影周围突然燃起一团红色火焰,说来也是巧合,那白色粉末竟是易燃之物,与红色火焰一接触,便如猛火油一般腾地一下迅速被火焰点燃,而且被点燃的火焰如潮水般飞快地向四周蔓延。不到半刻钟的时间,所有的白色粉末都燃烧待尽。
此时才透过白色粉末燃烧过后的青烟依稀看清,悬停在峡谷高空中的那个黑影不是别人,正是大卫国三万新军主帅卫子岭。
原来卫子岭早已筹划好这步棋了,因其知道凡有毒之物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易燃怕火。而其自己竟恰似是有毒之物的克星,其所施展的《火云掌》几乎每一式都能轻松在自己周围燃起火雾。刚刚卫子岭施展“火龙腾云”一式,于黑衣人将所有布袋堪堪打开之际迅速升到高空之中,紧接着一式“火助云威”和一式“天火焚云”施展开来,因而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引燃了所有的白色粉末,最终解除了大军所面临的危险。
而接下来,那仅仅只有千人之数的黑衣人俯冲下来之后,还不待其做出反应,就被早已等候在下面的五人一组的作战小组分别绞杀了,根本没费吹灰之力。
然而,就在卫子岭和所有将士以为已经度过险关,大军已然安全之际,自峡谷高空中又突然传来了巨大的“轰隆”声。“轰隆隆”的声音如从天际传来之滚雷一般,越来越大,让人闻之如山要崩塌、地要撕裂。
“有滚石,大家小心!”悬停在空中的卫子岭最先发现了发出“轰隆”声的原因,其高喊一声后,施展出一式“火燕追云”,朝着中军司马处的传令台弹射出去。
紧接着中军司马便挥动令旗,下达了第二道紧急军令:所有器械营的人紧贴崖壁,斜树起盾牌,使其与垂直的崖壁呈斜面状,所有将士全部躲在由盾牌组成的斜面之下。
匆忙之间,盾牌斜面还未完全搭建完毕,便有石块流星般砸将下来,谷底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士兵的呼喊声、战马的嘶鸣声及石块的碎裂声交织混合在一起,令人闻之心生胆寒。
骤然间,那个箭一般的黑影又弹射出来,飞快地穿梭在军士之间,时而为其阻挡巨大落石、时而帮其树起盾牌、时而在千钧一发之际将兵士从压在其身上的石块底下救出来……
虽然黑影的所为对于几万大军来说杯水车薪,但却赢得了将士们的阵阵喝彩之声,及至滚石雨落完,黑影已经累得脱力般坐在崖壁旁边,无法再动弹分毫。
黑影当然还是大军主帅卫子岭,此时他看着被滚石不幸砸中的战马和将士的尸体,眼中溢满了泪水。
经过中军司马粗略统计,经此一役,三万新军,近乎伤了三分之一。这可是一笔不小的伤亡,卫子岭溢满泪水的双眼在接到中军司马的报告后,愤然喷出火焰般的目光,久久不能平静。
及至最后一线阳光消失在峡谷中时,卫子岭才缓缓抬手示意,大军整装继续前行,趁夜幕降临之前务必离开峡谷。因为黑夜中的大峡谷更是危机重重。
一个时辰后大军终于从“死亡峡谷”中走了出来,将士们看着远处那被落日染红的晚霞,都不期然想到了在谷中牺牲的同袍们,虽未闻丝毫哀伤之声,却个个泪眼朦胧,唏嘘不已。
卫子岭所乘坐的中车缓缓从分列两旁的将士中间走过,将士们无不被主帅的胆略、勇武和对每一位将士的真心所折服。其中一位被卫子岭救下的普通士兵,待中车从其面前驶过之时其自发地大喊道:“将军万岁,誓与将军同生死、共进退!”
随着喊声落下,所有将士们好似都被这一声呐喊所唤醒,一扫刚刚的颓废萎靡之情,都不约而同地齐喊道:“将军万岁,誓与将军同生死、共进退!”震天般的喊声久久回荡在峡谷外面。
然而,就在将士们还都沉浸在这激励人心的呐喊中时,远处山塬上突然亮起了数以万计的火把,那点点的火光好似深夜之中的璀璨星光,格外的耀眼、炫目。所有将士心中都在发现火把之时闪过了五个字:“狄族主力大军!”
三万新军将士谁也没有露出丝毫慌乱恐惧之情,而是紧紧的注视着远方的火光,目光中那深埋在心底地杀戮与复仇在此刻终被点燃,人人心中都充满了冲锋的力量,只待主帅一声令下,便立刻疯狂般地冲向敌人。
卫子岭此刻清醒无比,敌人之所以苦设歹计,其目的就是欲使卫军在疲惫惊恐之余大乱阵脚,其以逸待劳,借机战而胜之。
因此卫子岭却并没急着下达冲杀的命令,而是传下军令:大军再次化零为整,以营为单位原地休整待命,擅自攻敌者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