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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丹颖葳蕤     天缘锁txt下载     天缘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一章:缘生,一场闹剧

    鹰嘴湾后山

    一处幽静隐蔽的地方,山泉叮咚的流淌下来,清澈的溪流旁站着一个黑色的人影,他一手背于身后,一手隐于身前,不知道在把玩着什么。

    “少主人有何吩咐?”

    突然,又一道人影出现在黑影身后,恭敬地半跪在地。

    “计划有变,下面一切听我命令。”黑影静静地站在溪边,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可是堡主那边......”

    “义父那边交给我,你只需配合我就好。”黑影淡淡的回答,声音中却带上了一丝冷意。

    “是因为封箬?”后面的影子忍不住问出了口,黑影却突然提高了些音量,似乎有发怒的迹象,“不该问的别多问,配合我就行。”

    跪着的影子不再多言,现在的封箬的确今时不同往日,尽管看起来云淡风轻,事不关己的样子,但是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很多事根本瞒不过她的眼睛。

    以后还是小心行事为妙!

    与此同时,方砚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他们虽然没有见到封华,但是却带回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前面的东平县门口关哨严密,守城的官兵为了抓刺杀妍瑛公主的两个刺客,对所有进城的百姓都要进行严密的搜查还要出示官府认证的通行证,否则通通不让进县城。

    顾染现在在黎卉国还是通缉犯,虽然样子改变了,但是她也没有通行证书,根本进不了城。

    “还有啊,封姑娘,我们虽然没有弄到通行证,但是我们发现在东平县的门口还聚集着一伙劲装打扮的女人,领头的人也是个女的,她们一直守在门口,似乎在等什么人。”

    其中一个山贼一脸的紧张,“我还听到了,有个女的说,东平县是必经之地,只要在这里成功拦截她,那她就回不了凤郢国什么之类的,我觉得可能对封姑娘有用!”

    “对对,我也听到了!”另一个山贼也恍然大悟,“还说,她母亲那边已经开始行动了什么的......”

    顾染听完他们的描述,已经猜到了那个人可能就是被她坑了一回的蒙欣,这会,肯定知道她要去凤郢国必定会进东平县,现在肯定在那里守株待兔了!

    那她要怎么进去?

    顾染愁得眉头紧锁,突然一只红脚白鸽绕着她的头顶飞了三圈,最后落在她肩头上,顾染还以为它要往她身上拉屎呢,连忙把它推开,只见它张开翅磅绕着她飞了一圈后,又停在她肩头上了。

    “......”顾染正疑惑这鸽子是怎么了,细细一看却见到了这鸽子脚上有信笺,这个时候,封箬的声音急躁地响了起来,“那是我的鸽子,我写给娘亲的信,她给我回信了,顾染快点拿出来,我娘亲给我来信了!”

    顾染只好抓住白鸽,从它脚上取出信笺,打开信条。得亏她是研究历史的,这古言加繁文根本难不倒她,不过越看眉头皱得越深,她张了张嘴,还未出声,封箬就抢了她的话,“娘亲在潼西边关?不就是过了东平县的那个潼西城吗!这个信一来一回的,她现在也不知道到哪了,我们怎么找啊!”

    顾染收好信后,定定地看向方砚,“我必须要进东平县,你能帮我吧?”

    “我知道有条小路,可以直通东平县内,还不容易被人发现。”方砚立马献宝似的回答,“不过你娘身为凤郢国的丞相,为什么会轻易出现在边城,还进了黎卉国?”

    “好像是为了寻找女皇离家出走的孩子,反正这事也挺复杂,信里也没细说。”顾染实话实说,这信里确实只有寥寥几个字,她左后看了看,“墨珩,连漪还有赫宸他们三个去哪了?去找找他们,马上走了。”

    不过刚说出口,顾染就有点后悔了,带上墨珩和连漪,这不就等于给自己找了个**烦在旁边吗,一想到连漪那楚楚可怜的模样,顾染突然打了一个寒颤。

    还是算了,他们不在更好!

    还有赫宸,虽然他的确很无害,但顾染还是对墨千机的警告很介意的,虽然自己上路可能有危险,但是还是不想再麻烦他们了。

    想着,顾染已经开始去牵汤圆了,“方砚,我们先走吧。”

    两人刚走到寨门口,就见前面一片混乱,一群山贼围在一起,时不时有吆喝声响起。

    “在干什么!”孙林吊着一双虎目,中气十足地大喝一声,“都给老子滚开,别挡着封姑娘!”

    众人瞬间哄散开,当见到中间那一幕后,惊得顾染方砚齐齐瞪大了眼睛。

    “墨兄?”

    “赫宸?”

    只见两人又不知为何揪打在了一起,连漪又是一脸无辜的看着顾染,“箬儿妹妹……不,封姑娘,你快来阻止他们俩啊,他们又打起来了……”

    “……”顾染忍住狠狠跳动的太阳穴,只觉得她独自上路的决定是多么的明智!

    顾染真的很想一走了之的,奈何这时封箬也开始祈求,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脆弱,顾染根本招架不住,“顾染,珩哥哥......”

    ......顾染觉得,她这吃软的性子迟早害死她!

    “这次又是为了什么?”顾染看向连漪,却见她弱弱的低下了头,战战兢兢的,似乎很怕她打她似的,顾染无语,“又是为了你?”

    连漪的脑袋埋得更深了,一副认错的样子,“对不起,只要他们不再打了,漪儿做什么都可以!”

    “真的?什么事都可以?你说的哦!”顾染貌似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对她招了招手,“你过来!”

    连漪疑惑了一瞬,乖乖地走了过去,“箬儿妹......啊!”

    伴随着一声极其响亮拍打声,连漪惊叫了一声,然后顺势倒在了地上,一手捂着脸颊,美眸含上了泪珠,用一种无比委屈的眼神望向顾染,“箬,箬儿......为什么打我?”

    这个出其不意的插曲瞬间引起了那边两个人的注意,墨珩瞬间就飞窜了过来,轻柔地扶起涟漪,看着她脸颊上那深深的红掌印,顿时火冒三丈,“封箬!你怎么又打漪儿!你凭什么欺负漪儿!”

    “那你凭什么欺负我师弟?”顾染冷冷地望着他,一点也不为他所惧,直接反问,“你打得了师弟,我怎么就打不了连漪?”

    “我打他是有原因的,你都不问清楚就动手,你简直无理取闹!”墨珩看着这张再熟悉不过的小脸,现在却是一身的陌生气息,脑门上的青筋差点气得爆开,“都是赫宸放蛇吓漪儿,我才和他动手的!你凭什么不问青红皂白就打漪儿!”

    “我打连漪也是有原因的,你也不问清楚就冲上来骂我,你就不无理取闹?你就分青红皂白?”顾染面对他的怒火暴涨,冷笑了一声,直接怼了过去,“我打她是她求我的,不信你问她!”

    此刻连漪委屈的眼神微微一怔,突然觉得自己好像钻进了顾染的圈套,看她一脸有理的样子,连漪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无比地疼,可见顾染刚才是下了狠手的!

    现在顾染又两三句话就把她的挨打给当成了她自己自找的!而她想报复回去又不可能!

    她怎么变得这么圆滑了?真是气人!

第三十二章:缘生,连漪的破绽

    “连漪姑娘,你来说说,你方才是不是求着我帮你的,你看现在他们已经不再打架了,你的愿望也实现了。”顾染可没忽视掉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愤怒和恨意,心情微微好了点,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不过,这朵白莲花隐藏得还真深啊,难怪封箬尽是吃她的亏!

    “你可得来给我做主,不然,师兄还以为我欺负你呢,这可就冤枉死我了!连漪姑娘人美心善,可不能见我因你受委屈而不顾哦!”

    “漪儿,箬儿说的是真的吗?”墨珩见顾染说得一脸的诚恳坦然,不由得转头看向身后红着脸颊的连漪。

    “......箬儿说得没错,是我请她帮忙劝你们不要打架,只是没想到箬儿会打我......”连漪还能说什么,暗自咬了咬牙,只好把苦水往肚里咽,“只要你们不打架了,就是挨这一巴掌漪儿也心甘情愿......”

    不过她脸上的委屈之色不减反增,墨珩看着越发的心疼,“就算是这样,也下手太重了!”

    “哎,师兄,你可别怨我,不下手重点,你们能会被吸引过来吗?”顾染一脸的无辜,眸色沉静如水,“连漪姑娘说了,只要你们不打架,她做什么都可以,这么善良的请求,我怎么拒绝得了?下次你们要是再打架,我只能下手更重了!毕竟,这可是连漪姑娘的请求啊!”

    “箬儿你!”墨珩心里很气愤,但是他又找不到顾染的错处,一时间连气都没处发。

    顾染懒得理他,牵着汤圆就往门外走去。

    “哇,师姐,你好厉害!”这时,赫宸鼻青脸肿的凑到顾染面前,他一张漂亮的小脸被揍成了猪头,顾染不禁吓了一大跳,登时就退了一步,“我的天......方砚,你还是去拿点伤药给他。”

    “师姐,你这表情是在嫌弃我吗?”赫宸捂着脸哀怨地看着顾染,“真令人伤心......”

    “谁让你拿蛇去吓连漪的,活该!”

    “我这都是为了师姐你啊,你不是说要我帮忙暴露连漪的吗?”赫宸一脸的委屈,倒像是顾染错一样,“就差一点点,我就要吓出她的真面目了!”

    “你个二傻子,连漪是那么容易就露馅的人吗,谁让你轻举妄动的!”顾染看着眼前这个满脸清淤的少年,心中没来由的升起一股闷气,当下就甩了他一拳,“以后不许贸然动手了!”

    “哎呀!”赫宸突然惨叫一声,捂着胸口疼得有些眯眼,顾染眸光微闪,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忙凑上去问道,“怎么了?我碰到你伤口了?”

    “没事,我没事。”看着他微微弓着身体,还一脸微笑着摇头的样子,顾染微微一怔,语气不自觉地软了下来,她顺手摸上了赫宸柔软的发丝,“傻小子,就算要耍阴招,也不能伤害自己啊!”

    “嗯!”赫宸似乎很喜欢她摸他的头,很配合地低下脑袋,乖乖地应了她一声。

    真乖啊,她的弟弟从来没有这么乖过,她的弟弟……那个有着高度洁癖和强迫症的处女座傻小子,根本不愿意她碰他的头!

    不过,他要是知道她失踪了,肯定也会很伤心的吧,她突然好想他,好想爸妈,好像回去……

    没错,她必须要回去!

    顾染看着他,眼神之中流露出了几分心疼,几分温柔,几分哀伤,几分思念,赫宸从未见过有人拿这样的眼神看着他,他愣住了,他清晰地感觉心底深处的某个地方变得温暖,他也能感觉到自己对这抹温情的渴望,非常渴望!他不知道为什么一靠近她就开始心跳加速,他也不明白为什么看着墨珩他会莫名的嫉妒,为此,他这么天一直躲着她,尽量不在她面前出现。

    可是现在他却觉得这种酸酸甜甜的感觉还是蛮舒服的,心里涨得满满的,竟然有点幸福的味道……

    他的手控制不住的想抱住她。

    他难道真的喜欢上她了?

    顾染还沉浸在思念中,突然感觉身上一紧,回过神来发现赫宸竟然抱住了她,她愣了一瞬,正准备推开他,无意间却看见了连漪一双眼睛居然充满怨怼地盯着她。

    咦?这女人竟然不装善良了?

    等她细细看去,连漪已经恢复了温柔的样子,只是那眼角余光还是忍不住要扫她几眼。

    咦?难道这连漪还喜欢赫宸?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顾染当即就抬手抱住了赫宸,还顺便带上了羞涩的表情。

    “......”赫宸明显惊愣住了,整个人僵直得不敢动,而顾染始终盯着连漪的表情,也没有发现赫宸的异样。

    果然,她看见连漪的表情明显的撕裂了,盯着她的目光带上了怨毒,顾染暗中挑了挑眉,这个连漪,一边勾引着墨珩,一边还觊觎赫宸,真不是一般的贱!

    不过,这个连漪到底是什么人?

    “顾染,你干嘛抱着我师弟?珩哥哥看见了会误会的!”封箬的声音打断了顾染的思考,顾染一愣,连忙放开了赫宸,却见赫宸红着小脸微微低着头,悄悄瞄着她的眼神中带着一抹羞涩。

    ……天哪,这小子不会误会了什么吧?

    然而她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因为赫宸瞬间就跑没影了,活脱脱的被欺负了的样子啊!

    “……”顾染狠狠地抽了抽嘴角,看了一眼已恢复正常的连漪,皱眉,“封箬,那个连漪是原来就在千机阁的吗?你把她的一切都给我说说。”

    “怎么了?”

    “我觉得她有问题,她的目的应该不是抢走你的墨珩那么简单!”

    黎卉国

    云霓坊

    “姑娘,可还满意?”柜台上的掌柜面色怪异的看着面前这个穿着红色男装的漂亮姑娘,他还是第一次遇见,好好的姑娘来这云霓坊不是来买女装,反而来买男装的,这人也太奇怪了!

    夙裳满意地甩下一袋银子,然后潇洒的走了出去,直直地往对面的群仙楼走去。

    她身后不远处的冗沥,皱着眉头看着她就那样大摇大摆的进了群仙楼,顿时迟疑了,到底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可是哥最反感他踏足这种烟花之地了,要是被他发现,他可就惨了!

    他记得曾经有一次,为了暗杀一个目标,他进了一家妓院,最后差点被冗沥打得废了武功,足足在床上躺了一个月!

    那滋味......他不想再尝第二遍!

    “哎哟,是乔公子啊,您终于来了,你可不知道,羽儿可念叨着你呢,你也不来看看她......”门口老鸨的声音恰逢时宜地响了起来,冗沥刚想离开的脚步一顿。

    乔......

    这名字好耳熟啊,哎?哥最近不就在找什么叫乔,还有顾什么的人吗?

    难不成这个夙裳还跟这两人有什么瓜葛?

    很快,好奇战胜了恐惧,冗沥还是硬着头皮进了群仙楼。

    谁知刚进去,就被一群半羞半怯的姑娘给围住了,霎时各种淡淡的香味笼罩着他,他瞬间红了白净的脸皮,尴尬的僵立着,“各位姑娘,各位姑娘,能让一下吗?”

第三十三章:缘生,青楼赎花魁

    “哟,原来是个未经人事的毛头小子!”突然一个贵妇摇着花扇扭捏的走了过来,她身后跟着笑得一脸邪魅的夙裳,“乔公子啊,我们这些姑娘上次都得了您的恩惠,这才帮你的,下不为例啊!”

    “好说好说!”夙裳笑得一脸的奸诈,从怀中又掏出一袋银子递给那贵妇,“兰妈妈,这些拿去,给姑娘们添点饰物吧!”

    “哎哟,公子破费了!姑娘们,还不赶紧谢谢乔公子!”兰妈妈拿过钱袋,掂了掂这不少的分量,顿时眉开眼笑,一脸的热情。

    “你是什么人?为何跟踪我这么久?”夙裳走近冗沥,脸色变得有些肃然,目光如炬,“莫非也是来杀我的?”

    “这......这,乔公子,我并非来杀你的,只是来跟你打听个人,我们,能换个地方谈谈吗?”冗沥手足无措的站在一群姑娘里,脸上是化不去的尴尬之色。

    夙裳笑着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冗沥一番,嗯,说实话,这家伙长得还不错,挺养眼的。

    关键是他这一副纯情的小模样,怎么看怎么有趣!

    “各位姑娘,在下有事要与这位公子谈谈,等会在下再来与各位姑娘叙旧,都走吧,啊,走吧!”夙裳很快打发了那些姑娘,与冗沥进了一间雅间。

    没办法,就算知道这个人可能不是好人,但是谁让人家有颜呢,对她这个颜控来说,她对所有长得好看的男人都有一种出奇的耐心。

    “明人不说暗话,公子要向我打听什么人?”夙裳坐下,斟了一杯茶顾自喝了起来,“你早已知晓我的身份,不知道我一个刚回国的公主,能知道什么人是你要找的?”

    冗沥微微笑了笑,只觉得这夙裳看着他的目光带着一丝冷意,这姑娘看起来很厉害啊,总觉得能看穿他的心一样!

    看来他说谎也瞒不过她,不如实话实说。

    “在下弑护法冗沥。”

    夙裳喝茶的动作一顿,目光变得凌厉起来,冷冷地射向他,“弑……”

    “公主请听冗沥说完,弑,早已不是主人能控制得了了,有人接了公主这单生意,可不是主人的意思,冗沥虽也是弑之人,但并非来杀公主的。”冗沥见她有发怒的征兆,连忙解释,“此番前来只是为了观望,不过,方才偶然听到那老鸨叫公主乔公子?公主与这乔有何关系?”

    “我就是……”夙裳正想承认,但转念一想,这个冗沥说的话半真半假,不一定可信,况且他刚才承认,他是弑的人,弑可是要杀她啊!

    不行,不能贸然承认,万一给淑太妃留下了把柄,她就危险了!

    “我就是乔的朋友,你找他什么事?”夙裳最终还是决定先隐瞒,看他有什么目的,再另做打算。

    “如果公主当真认识乔,请转告他一声,有人在找他。”冗沥知道人家对他有防范之心,这点他理解,因为他也不能全盘托出,还是谨慎点好。

    “什么人?”

    “一个姑娘。”冗沥顿了顿,不再多言,他看了看窗外,站了起来,“言尽于此,公主,在下还得去收拾残局,望公主一定将冗沥的话带到,那位姑娘就在祈霏国。”

    冗沥的确没有杀她的心思,直接大步走了出去,夙裳也没有拦他。

    夙裳静静地沉思了起来,有人在找她,还是一个姑娘,莫非是顾染和舒粒?

    可是她们俩跟弑有什么关系?

    还是说,这也是淑太妃设的一个计谋?

    夙裳百思不得其解,最后还是压下心头的疑虑,转而让人叫来了兰妈妈。

    既然来了这群仙楼,那就顺便把事都解决了。

    “什么?”听完夙裳的要求,兰妈妈精致的妆容惊讶得差点破相,“你说你要赎走羽儿?公子,你这玩笑开的,真是有点过了!”

    “怎么?你觉得我没有足够的钱赎走她?”夙裳从衣服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轻轻放在桌上,“看看吧,羽儿姑娘值不值这个价!”

    兰妈妈脸色不好地打开了那个盒子,只见里面躺着两颗蓝幽幽的夜明珠,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的荧光。

    兰妈妈忍不住拿出来细细摸了摸,质感光滑,质地上乘,非皇家之物不可有啊!

    “这……”

    兰妈妈眼睛发着精光,脸上的表情无比的纠结,“公子啊,你当真要赎羽儿?”

    “这可是两颗御赐瀛海夜明珠,无价之宝,就换你一个姑娘,你还在犹豫什么?”夙裳可是把她的压箱宝贝都给拿了出来,她还不信换不了一个人!

    这两颗夜明珠可是夙绝送她的见面礼,真的是无价之宝,虽然她对财物没啥感觉,但这好歹也是夙绝送的礼,情义在那里啊!

    “公子还是换一个人吧,我们这儿的姑娘个个模样上等,您随便挑哪个我都不反对,可羽儿,羽儿好歹是我们群仙楼的花魁,你把她给赎走了,这就不等于砸了我们群仙楼的招牌嘛!”兰妈妈脸上的表情带着满满的不乐意。

    “哎,兰妈妈,话可不能这样说,都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日后比羽儿姑娘漂亮的绝世佳人多得是。而在下这两颗无价的夜明珠可不是如美人那般随处可见,错过了在下这家店,可不会再有这个村了!”夙裳拿起另一颗夜明珠看了看,眉目间是满满的自信,果然见兰妈妈着急了起来。“乔公子,你这不是为难我嘛。”

    思来想去,兰妈妈竟然还是将夜明珠给放了回去,夙裳心中微讶,这兰妈妈的定力还不是一般的强。

    可是,这可是瀛海夜明珠啊,什么时候一个妓女贵得连夜明珠也买不起了?

    “兰妈妈,本王很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姑娘,如此天价?”这时,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打破了这短暂的僵局,“这位公子的夜明珠世间罕有,别说一个花魁,就是整个群仙楼也不在话下,而你仅仅就做一个顺水人情,既成了人家的相思之苦,也得到了两颗无价夜明珠,两全其美,岂不妙哉?”

    “战,战王殿下......”宣夜的突然到访让兰妈妈吓得呆在了原地,话也不敢说了。

    “莫非你这花魁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身份?不能离开这群仙楼不成?”宣夜状似无意的话一脱口,兰妈妈已经吓得跪在了地上,“王,王爷恕罪,羽儿哪有什么身份,不过是我的侄女,舍不得罢了。”

    “如果乔公子当真是喜欢羽儿,只要羽儿同意,我哪敢阻拦啊!”兰妈妈唯唯诺诺的解释着,然后便战战兢兢地低下了头,天哪,今日她这群仙楼是走了什么好运啊!

    传言中不近女色的战王殿下竟然踏足了她这小店,真是,真是蓬荜生辉啊……

    “你的意思是,羽儿不喜欢乔公子?”

    “不,不是,是我的错,羽儿喜欢乔公子,是我太过贪心,想着还能向乔公子讨点夜明珠......王爷恕罪,王爷恕罪......”兰妈妈听出宣夜言语中的威胁之意,连忙跪下求饶。

    夙裳静静地看着宣夜俊逸非凡的脸,看着他那微怒的表情,看着他那双带笑的眸子仿佛装满了光芒那般吸引人,弄得她……咳咳,都有些回不了神,这男人怎么越看越帅呢!

    不行,给她几分钟,她要好好的花痴一下。

    宣夜见夙裳毫不避讳地盯着他看,**裸的目光令他有些无奈,他轻笑着走到她身边坐下,“看够了没有?”

    “没呢……”夙裳还沉浸在美色中,下意识的喃喃,然后瞬间一个机灵回过神来,看着近在咫尺的宣夜,“你怎么会在这?”

    莫非是为了她?

第三十四章:缘生,同性才是真爱

    “本王为何就不能在这?”宣夜笑着挑了挑眉,霸气地一挥袖子,凑了过来,“这黎卉国有什么地方是本王不能去的?”

    夙裳见他离得这么近,有些紧张地转过脑袋,恰又见到了兰妈妈,她这才清醒过来,“兰妈妈,那羽儿姑娘的卖身契?”

    兰妈妈一惊,连忙派人去取了,心里不禁暗自思索,这个乔究竟什么来头?与勇忠侯世子走得近也就罢了,竟然与战王爷也这么熟稔?

    不过她可不敢妄自揣测,只好待乔更加尊敬了。

    夙裳取了卖身契,与宣夜一道出了群仙楼。

    小巷里,夙裳一直打量着宣夜,嘴角带着莫名的笑容,宣夜知道她在看他,却不动声色地大步往前走着,虽快,却总是故意放慢脚步,让夙裳紧紧跟上。

    她突然拽住他的衣角,轻轻唤了他一声,“宣夜。”

    宣夜一愣,停住了脚步,这还真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为何他觉得该死的好听?

    不理会宣夜微皱的眉头,夙裳笑意盎然地看着他,轻道,“宣夜,你也喜欢我,对吧?”

    宣夜没有回答,夙裳接着说道,“你看,从最开始,你三番两次救我性命,不管是刺杀还是落水,还在寿安宫替我解围,如今又帮我赎花魁,除了你喜欢我,我想不出第二个理由。”

    夙裳讲得头头是道,却见宣夜又笑了,真是好看极了,“你若是这样理解,本王不介意。”

    夙裳一瞬间就呆住了。

    他这回答……到底是承认了?还是否认?

    夙裳一头雾水地咀嚼着这句话。

    宣夜只觉得她较真的样子很是可爱,不由得缓缓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

    虽然这次并非全是为了她,但也有她的一点因素吧!

    淮城的酒楼里

    “来,欧阳大哥,我敬你一杯。”寒慕端起酒壶给面前的欧阳浚倒了一杯。

    欧阳浚端起酒杯闻了闻,这才喝了一口,“不错,酒是好酒,不过你什么时候还好上喝酒这口了?”

    “嘿嘿,酒这东西,不可没有,也可不多有,我很少喝的。”寒慕尴尬地笑了笑,她知道原主不喝酒,可是她酒量虽不行,但也不介意喝一点的。

    毕竟,这欧阳浚喜欢好酒,不请他喝酒,他根本不会来这里和她说话,说不准还在庄里纠缠寒毅呢!

    “姑娘家还是少沾点这些东西,当心日后嫁不出去……”欧阳浚一边喝着美酒,一边还不忘说教她两句。

    “是!是!欧阳大哥说得是!”寒慕笑嘻嘻的看着他,却见他一脸怪异看向她,“怎么?为何不叫师父了? ”

    寒慕是寒毅捡来的,但是捡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而且她的体质非常弱,必须每日侵泡在各种毒水里,还必须习武锻炼体质。

    可是那个时候,寒毅已经废了修为,于是教她武功的责任落在了欧阳浚的肩上,欧阳浚不但教她百毒宗的毒功,还教她炼毒,成功把她打造成了毒人,因此她的血可以救人也可以杀人。

    也因为如此,顾染体内的千蚁蛊才会被寒慕的血给以毒攻毒压制了。

    所以,尽管欧阳浚不乐意,但寒慕唤他一声师父也在情理之中。

    “欧阳大哥多好听,而且你与我哥同辈,还曾是同门师兄弟,我叫你师父,那我哥岂不是就吃亏了,生生比你低一辈啊!”寒慕笑得别有深意,欧阳浚扫了她一眼,冷哼一声,“鬼灵精!”

    以前怎么不见你这么想!

    “好了,废话少说,找你欧阳大哥什么事?”欧阳浚表面不耐烦,实则心底乐开了花,原本他讨厌寒慕叫他师父就是认为把他的辈分叫大了,总感觉和寒毅不在一条线上。

    寒慕贼笑着盯着欧阳浚复杂多变的神情,忽然凑到他面前,“欧阳大哥,你是不是喜欢我哥啊?”

    “那是当然......你怎么知道!不对,你这死丫头胡说什么!”欧阳浚反应过来后,整个人突然腾的就站了起来,貌似做贼似的左右看了看,最后发现是在包间里,这里也就寒慕一个人,他才暗自松了一口气,佯怒道,“你这死丫头,翅膀硬了哈?敢算计你师父!”

    “欧阳大哥,你这么激动,莫非你对我哥不是一般的喜欢,而是......那种喜欢?”寒慕笑着冲他挤眉弄眼,一脸的八卦,“别怕别怕,我又不反对,我很支持你们在一起哦!”

    “胡,胡说!什么这种,那种喜欢!你哥是我师弟!”欧阳浚下意识地反驳,眼神开始闪避,脸上有一瞬间的羞赧一闪而过,“都,都是男人,什么在一起不在一起的,我看你这丫头最近闲得很是吧,净学些歪门邪道,小心我告诉你哥去,你以后休想再踏出落月山庄一步!”

    “欧阳大哥,你不用掩饰,掩饰就是解释,解释就是事实!”寒慕一副“我都明白”的样子,看着欧阳浚的眼神带着莫名的光芒,“在我哥的房间里......差点对我哥行不轨之事......欧阳大哥,我都看到了!”

    “你,你居然也在?我怎么没有发现?”欧阳浚惊愣地看着她,一脸的难以置信,“莫非你的武功又精进了?不对啊,你的武功都是我教的,没理由会超过我这个做师父的!”

    “哎呀,欧阳大哥,你就别转移话题了,情到深处,你哪里还会发现我这个电灯泡!”寒慕把欧阳浚请回座位上坐下,好言相劝,“你就承认了吧,你喜欢我哥,就像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这有什么好羞涩的!”

    欧阳浚沉默了,呆呆的垂着脑袋,呐呐的道,“你不懂......”

    “谁说我不懂!你们这种,我看得多了!这叫同性恋,也是就是你们所谓的龙阳之好,断袖之癖!”寒慕继续滔滔不绝的劝说,“欧阳大哥,真爱可以跨越一切的!我们那的人对你们这种很支持的,网上处处都在流传,异性只为传宗接代,同性才是真爱!同性没有错的,同性恋也很正常!”

    “......异性只为传宗接代,同性才是真爱?”欧阳浚无语的看着一脸激动的寒慕,静静地看着她,“真的正常吗?你哥要是知道我对他有这般心思,肯定不会再理我了......”

    “怎么会,有我这位资深腐女,哦不,我这位**红娘在,一定帮你追到我哥。”

    欧阳浚愕然,怎么感觉这寒慕不但性子变了好多,连说的话他也开始听不懂了,什么资深腐女?什么**红娘?她都从哪里学来的?

    不过,虽然听不懂,但是能感觉得到寒慕在鼓励他。

    欧阳浚抬头,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吊儿郎当与轻浮之色,倒十分真诚的笑了,“真没想到你这丫头会理解和包容我,真是没白教了你这么多年,不过你还是别操心了,你哥不是我,他不喜欢男人。”

    寒慕完全不似他的低落,脸上是坚定和轻松,“可他也不见得喜欢女人,我哥这么多年有过女人吗?喜欢他的姑娘一大堆,你见过他有和一个姑娘生过一丝情意吗?没有吧!我哥也不是不喜欢你,我看呐,他只是太过迂腐,难以打破这伦理纲常的束缚!”

    “你相信我,全包在我身上,你们准能在一起!”

    寒慕说得那般笃定,欧阳浚却呵呵的笑了,他并没有把寒慕的话放在心上,只是拿起酒壶给两人斟了一杯酒,举起自己手中那杯轻碰了一下寒慕的杯子,“随你!”

    他虽然不相信寒慕的话,但却因她这一番话而心里轻松了不少,没错,每天压抑着自己那丑陋的心思,这种感觉并不好受,他从没想过,有一天当这心思暴露在阳光下之后,竟然并没有太痛苦,反而因她的话生出几分希望来,他不禁有些哭笑不得,罢了,有人理解就好......

第三十五章:缘生,怒揍恶霸

    欧阳浚走了,寒慕无聊地转了转手中的茶杯,也准备离开,不想这时窗外突然人声躁动,女人的哭声和粗鲁的叫骂声混杂在一起,街上顿时热闹了起来。

    寒慕跃上窗台,细细望去,只见下面正热火朝天地上演着一场强抢民女的戏码,寒慕见那女子一身素缟,清秀的小脸满是倔强,正死命地挣脱着那个强豪的桎梏。

    周围人的议论没有逃过寒慕的耳朵,“这姑娘真可怜,怎么就让这恶霸给瞧上了!”

    “唉,她也是好人家的女儿,不过听说父母都让这恶霸给打死了,这不,父母头七还没过,这恶霸就抢人来了......”

    “……可恶啊!”

    寒慕越听越火大,当即丢下茶杯,忽的就从窗口跃了下去,一着地,她一边扒开密密麻麻的人群,一边努力往里挤,好在她虽又瘦,力道也不小,不一会就让她给挤了进去。

    这时,她刚好撞见那恶霸紧拽着女子手腕往一边拖,那狠劲,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寒慕瞬间黑了面皮,冲上前去便把手狠狠地抓在恶霸的手臂上,与此同时,突然不知从来冒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来,竟先她一步抓在了恶霸肩上,只听得两人异口同声地喝道,“放开她!”

    寒慕诧异地转过头去,只见对方刚好惊讶地看过来,四目相对,竟然是滕溪。

    “是你?”滕溪也没料到出手相助的竟然是这个小贼,真是太令人诧异了。

    不过据他派出去打探的人回来说,这个大盗舒粒,自从盗过一次皇宫后就没做多少坏事,倒是日日在外头打抱不平,又是打贪官,又是戏污吏,退一万步来说,她只劫富豪,还总为百姓大打出手,今日又对弱者出手相助,看来还不完全是个恶人。

    短短几天,大盗舒粒已经从之前的人人喊打,摇身一变,成为了家家歌颂的侠义大盗!

    她并非坏人,还有回头的希望!

    这是滕溪对寒慕的总结。

    “嘿!你们是何人?竟敢挡我范大少做事!”恶霸显然没想到半路会杀出来两个程咬金,一时大怒。

    不知道是好色还是欺软怕硬,恶霸下意识地往姑娘那方看去,当见到抓住自己手臂的是一位美若天仙的黄杉少女时,他只觉得他的眼睛都被闪瞎了,登时放开了抓住那女子的手臂,激动的叫嚷起来,

    “仙女啊,是仙女,仙女姑娘是来找我的吗?哎呀,本少昨晚上刚巧做了一个梦,梦到一个美丽的仙子冲着本少笑,没想到这么快就遇见仙女姑娘你了......嘿嘿!放心,只要跟了我范大少,我保证姑娘你穿金戴银,不愁吃喝!仙女姑娘贵姓啊?”

    范浑的眼睛痴痴地盯着寒慕的精致容颜,嘴角有口水溢了出来,无意识的把手往寒慕俏脸上摸去......

    “厚颜无耻!”寒慕看穿了范浑的恶心心思,当下便暴怒,左手拍开范浑的咸猪手,抬腿一脚便踹飞了他,“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你大爷我是大盗舒粒,竟敢调戏你舒大爷,老子揍扁你这个人渣!”

    “哇!她是大盗舒粒!”

    寒慕的话瞬间激起了千层浪,围观的百姓顿时激动了起来,

    “原来大盗舒粒是一位这么漂亮的侠女啊!好兴奋,我居然能亲眼见到大盗舒粒!”

    “大盗舒粒,我可崇拜你了!”

    “......”

    经过人们这么一番激动的大吼,围观的百姓是越来越多,不少沿街的酒楼茶肆纷纷打开窗户,密密麻麻的脑袋不断的往外挤,“大盗舒粒,天哪,那就是帮我抢回田契的恩人呐!”

    人群的喧哗助长了寒慕的怒火,她飞身冲向范浑,不想这时范浑的那些家丁侍卫们见情况不妙,纷纷拔出武器来与寒慕打了起来,这时的滕溪寒光一闪,也毫不犹豫的加入了混战。

    不愧是新澜派的武林盟主,他招招留有余力,对付这些杂碎,佩剑都不出鞘,依旧游刃有余。

    很快那些侍卫们便哀嚎着倒在了地上,寒慕越过那些蜷缩着身体起不来的家丁侍卫,一把揪起范浑的衣领,瞪着一双美目,“范大少?你现在还想让老子跟你吗?”

    这简直就是一只凶残的母老虎啊!

    范浑吓得浑身一激灵,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不敢了......”

    “那你还要人家姑娘跟你吗?”

    范浑欲哭无泪,马上回答,“不,不要了,我不要了......舒大爷,舒姑娘,你放过我吧......”

    “放过你?”寒慕笑了笑,跟阳光一样明媚,声音却一点也没有感情,“你害死人家父母,两条人命,还妄想本姑娘放过你?杀人偿命懂不懂?”

    范浑吓得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一个劲的求饶,“别,别杀我......我家有钱,舒大爷,我把钱都给你,你放过我吧......”

    一听到金钱,寒慕漂亮的眼珠登时转了转,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凑到他耳边低语,“听起来你家很富有嘛,那我可得抽时间去你家逛逛了哟!”

    范浑听到舒粒松了口,立马笑着点头,“欢迎,我们一定欢迎姑娘大驾,求求姑娘放了我......”

    “那可不行,我可以杀了你,再去你家嘛,毕竟杀人偿命,你问问这些观众,他们是不是觉得也该如此?”寒慕笑着一把提起他,转向围观的百姓,清亮的声音响了起来,“各位,你们说,该放过他吗?”

    寒慕话音刚落,人群就叫嚣起来了,人人都一脸的愤恨。

    “不该!绝对不能放过他!”

    “这个恶霸害了多少无辜少女,绝对不能放过他,他还会再去害人的!”

    “大盗舒粒,不要放过他!”

    “那可是范员外家的公子,他老爹一句话,官府也奈他不可,不能就这么放过他!”

    “听听,你这种人,就该早点下地狱!”寒慕笑得有些冷,抡起了拳头,“今日本姑娘就替天行道,除去你这个社会毒瘤!”

    “等等!”滕溪实在看不下去了,突然开口,“舒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范公子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又何必赶尽杀绝!”

第三十六章:缘生,璇玑匙与天缘书

    “知错能改?”寒慕冷笑了一声,看向蹙着眉头的滕溪,“喂,大善人,你也太天真了,他这种人,根本不可能知错能改,只有斩草除根,才能永绝后患!”

    说着,她懒得多话,捏紧拳头,忽的就砸向范浑,不想滕溪竟快她一步拉过范浑,以身挡在范浑前面,冷若冰霜的脸上冒着寒气,

    “舒姑娘,你果真一丝善意也不存吗?但凭范浑十恶不赦之罪,也轮不到你草菅人命!祈霏国律令,任何人犯罪应交予官府秉公执法,譬如舒姑娘你,即便你偷盗的尽是不义之财,但偷盗本是大罪,你也应该受到律法的处置,由不得你越俎代庖,触犯官府法文。”

    “你!把人还我!”见人被抢,寒慕气得一拳就揍向滕溪,谁知滕溪不躲也不避,胸膛硬得跟钢铁似的,倒是寒慕疼得甩了甩小手,牙齿磨得咯吱咯吱的响,“可笑,官府?你也不去打听打听,如今这祈霏国还有法吗!官官相护,官商勾结,百姓有冤无处伸,有仇无处报,只有你这傻子,才会一心想着去报官!”

    “就是就是,如今这世道,受苦的只有咱们这些平头老百姓!”

    “舒粒姑娘说得没错,不能放过他!”

    围观的群众都一脸愤恨地叫了起来,显然个个都站在寒慕的那一边。

    “各位,在下滕溪。”滕溪见到如此场面,依旧面色不改,相当的镇定,他礼貌地行礼,“在下不知这其中还有这般情况,待滕溪查明,定当上报皇上,奏请刑部秉公执法,还请各位相信在下,国无法不立,祈霏国不能没有律法,在下一定会还各位一个公平公正!”

    滕溪说得一脸的诚恳,叫嚷的百姓渐渐安静了下来。

    寒慕自知打不过他,可不想这滕溪外表冷酷,竟也是这般嗦无趣之人,她有些气不过,“喂,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凭什么认为皇帝会听你的?大家别听他的,还是让我来,简单粗暴,只有拳头才能说服人!”

    寒慕的威信显然更胜一筹,人们又叫嚷了起来,“对啊,你是谁啊,凭什么能让皇帝听你的?”

    “你凭什么让我们相信你!”

    “就凭在下曾任帝师一职。”滕溪冷着一张脸,淡定地解释,“虽然已经解任,如今只是闲散的江湖人士,但在下绝对不会见冤不平!如果各位信不过我,尽可前往京城打听,当年皇帝共有三位帝师,滕溪便是其中一位。”

    见众人将信将疑的沉默了,滕溪却看向寒慕,“大家就算信不过滕溪,可是国有律法,还轮不到一些无关的人多管闲事,草菅人命!”

    “你,舒粒,夜盗皇宫就是大罪,你必须跟在下去见官,就算你帮助百姓有功,但是有功论赏,有罪也要惩罚,念你本性不恶,随我去自首,还能减少一些惩罚!”

    “你!你真是善恶不分,好,当你的大善人去吧,国法?哼!老子才不信!刑部里的人你以为都是好人?要老子去见那些狗官?我呸,门都没有!”

    寒慕才不管他帝师不帝师的,虽然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做的有点过,但她做这么多只是为了找到她的朋友,在她的朋友来找她之前,她才不要去投案自首呢!

    尤其是这祈霏国的官员们,全都是些趋炎附势,利益熏心的小人,等她见了那些人,她还有活路吗?

    “再见,大善人!”

    最好再也别见!

    滕溪的俊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寒慕却懒得看他的脸色,直接愤愤不平的离开了。

    滕溪没有追上去,静静地看着寒慕的身影消失在街头,他才带着范浑往另一方向走了。

    他不去抓她,因为他知道,舒粒本性不坏,就是性子野了点,就如同那脱缰的野马,根本无法掌控,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她应该不会再做出一些违法的坏事了......

    他愿意去相信她,她不是恶人!

    罢了,随她去吧!

    此刻,他们头顶的一扇窗户旁,这里的视角正好可以看完这一场好戏。

    “舒粒?滕溪?”一个持剑的男子静静地看着闪身飞走的寒慕,并没有着急追上去,反而沉思了起来,他原本只想抓住舒粒,然后就去跟皇上交差,可是现在他似乎发现了什么更有趣的事......

    滕溪为什么不抓舒粒?

    就算她有功有过,但按照滕溪一派正直的性格,无论如何,滕溪只会想尽办法先抓住舒粒归案再说,可是这么好的机会,他为什么不抓舒粒?到底是为什么?

    看来得去好好查一下这个舒粒了!

    男子转身,额头上绑了一条白色的孝带,在阳光下格外显眼......

    东平县

    鹰嘴湾距东平县不过区区三里地,好马只用一两个时辰就能到,可是方砚领着顾染他们抄了小路,偷偷绕过东平县门口,日落西山后才迂回潜进了东平县。

    这一路上,顾染一边听着封箬讲述连漪是如何到的千机阁,一边还不断问着关于墨千机的事,尝试着想给墨千机送一封信去,也许他能帮她们解决如今这个困局。

    毕竟,听封箬说到墨千机的时候,她都带着一种无比崇拜无比自豪的语气!怎么能不让顾染跃跃欲试!

    封箬说,千机阁历代掌门人都尊称千机,每任千机只收三个亲传弟子,每届千机阁弟子只招一百人,而且都是随缘。

    千机阁在世人面前虽然是隐世般的存在,可它却玄妙得无法让人忽视它的存在,虽然普通弟子只能修习到一般的阵法和机关术,但是亲传弟子却有可能领悟到更深入的奇门遁甲之术,传闻他们的玄机秘术到达一定巅峰之后,可以一人战上千人!

    更让顾染眼睛一亮的是历代千机都有卜算天命,预测未来的本事!

    这说明,墨千机真的有可能知道她回去的办法,当然也有可能改变她们两个现在这种不人不鬼的状态。

    可是正在她都想好了信的内容的时候,墨珩却告诉她,墨千机闭关了!

    没个半年是不会出关的!

    这让顾染的激情一下子就焉灭了,心情低落到了极点。

    “顾染,其实,还有一种办法,不过没有人试过。”封箬顿了顿,似是为了安慰她,突然慢吞吞的开口了,“那是一个传说。”

    “什么传说?”顾染神色恹恹地回了一句。

    “天缘书的传说。”封箬细细的给顾染讲述了一遍天缘书的传说,成功引起了顾染的兴趣,“可通玄镜?可追溯过去未来?快说,怎么找那璇玑玉匙?”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

    顾染一口气闷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正在她懒得理会封箬的时候,封箬突然弱弱的说了一句,

    “其他两块我不清楚,但其中一块玉匙......在凤郢国丞相府。”

第三十七章:缘生,反常的赫宸

    “丞相府?那不就是你家?!”顾染很快反应过来,惊喜之色爬上眉梢,一扫之前的颓然。

    看来还是有希望的,天无绝人之路,她一定可以回去的。

    顾染的脑子在这一瞬间转得飞快,封箬还没说话,她已经把一切都想好了,先不管这传说是不是真的,当前首要任务是陪封箬顺利找到封华,安全回到凤郢国,然后再想办法找齐璇玑玉匙,开启天缘书,如果实在行不通,那就等墨千机出关后再说。

    “嗯。”封箬的声音变得软和,带着满满的情意,“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都能活着,我还是放不下珩哥哥……”

    没错,她很不甘心,明明和墨珩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是她,明明从小墨珩最喜欢最宠的人是她,明明他们的感情是那么的好,明明墨珩说过长大后要娶她!

    可是就因为这个偶然闯进他们生活的连漪,竟然一天一天从她身边抢走了墨珩,仅仅用了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完全替代了她从小就在墨珩心中的位置!

    她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封箬兀自气恼连漪的同时,顾染却抬眼望向了正和墨珩有说有笑的连漪,她笑得那么羞涩腼腆,一颦一蹙间尽显小女儿家的温柔,她的一举一动都像被训练过那般完美无缺,每一个神色都像故意设计的那般,足以吸引墨珩的所有目光。

    当真找不出一丝漏洞!

    但顾染天生多疑的性格却隐隐觉得不对劲。

    看似毫无破绽的动作,其实本生就是一个最大的破绽!

    如果连漪是带着目的来千机阁的,她做的一切都是计划好的,能用如此大的耐心去勾引一个人,除了她真心喜欢墨珩,那么就是连漪这个人不简单。

    或者,她背后有人在暗中操控着一切!

    经过顾染的试探,连漪明显属于后者,而且她的下一个目标应该就是赫宸!

    不过,勾引墨千机的两个亲传弟子,连漪到底是为了什么?

    “漪儿,累了吧?”墨珩温柔地扶着连漪下了马,唤住了前面的方砚,“方兄,这天色已晚,大家都赶了一天的路了,不如找个地方休息下吧?”

    方砚也下了马,疏动了一下身上的筋骨,点头,“也好,前面转角就有一家客栈,我们几步走过去吧。”

    顾染虽然不会骑马,可是汤圆温和得紧,走得又稳又慢,她也就体验了一把骑马的感觉,但是始终不如脚踏实地那般安全,当下一看见他们下了马,自己也立马从汤圆身上爬了下来。

    “好饿啊,方砚,快些走!”顾染摸了摸扁扁的肚子,提步就往前走,看见前面的赫宸,她眼眸一亮,自然而然的扬声打起了招呼,“师弟!”

    要说顾染对这个世界的人谁印象最好,那非赫宸不可了,毕竟,赫宸虽然武功挺废,但是偏偏他小小年纪,却在厨艺上有些很深的天赋和造指,只要他们一路上看过的,吃过的,赫宸都能做出来,而且还更加美味!

    更可贵的是,这小子竟然短短几天就摸清了她的喜好,可以说,赫宸做的东西,挑食如顾染也根本就吃不腻!

    然而赫宸这次却没有理她,仍然继续走着,顾染倒也不介意,直接快步跑到他旁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笑盈盈地轻唤,“赫宸?今晚……”

    “嗯?”赫宸茫然的应了一声,停下了步伐,转过头来看见笑颜如花的顾染,下一秒好似才回过神来,突然猛地低下脑袋,抬步就匆匆疾走,很快就进了客栈。

    只留下话还没说完的顾染诧异地呆在原地,喃喃地说出剩下的话,“吃什么……”

    顾染看着赫宸落荒而逃的背影,眼皮狠狠地跳了跳,这小子到底怎么了?她不是洪水猛兽吧?

    不过赫宸这一路上似乎都是魂不守舍的样子,现如今她叫他个名字竟然还这个反应……

    难不成他还在因为她抱了他的事,耿耿于怀?

    没有这么小气吧?

    这客栈虽然偏僻,但是老板做的菜还是挺不错的,大家可能都是因为饿了的原因,觉得今晚的饭菜特别的香!

    只有顾染吃了两口菜,就开始用筷子有下没一下的戳着碗里的米饭,明明肚子饿得咕咕叫,可她就是食不下咽!

    面对别人异样的目光,她也不管,只要没有杀气,她都懒得思考别人在想什么。

    她的目光似有似无地扫过垂眸沉默的赫宸,她几次都欲张口问问他到底怎么了?

    更重要的是,她好想要求他去做几道菜来,可是她开不了口,尤其是面对赫宸那心不在焉的模样,再多的想法也只是在她的脑子里一闪而过,纠结了半晌,最终还是扒拉了几口饭菜,扭曲着小脸吃了下去。

    ……忍,冷面窝窝头都啃过了,这些算什么!

    “封姑娘?”方砚见顾染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忍不住问,“菜不合胃口?”

    顾染答得飞快,“没有,还可以!”当着客栈主人的面,她怎么能实话实说?

    封箬愤愤然,“你这挑食的毛病,得治……”

    顾染轻哼了一声,只回了她一句,“治不了!”

    封箬看着那些菜肴,恍然响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吃过饭了,虽然如今没有饿的感觉,但是她也想能重新做回人,吃上一口热菜热饭!

    顾染食不知味地喂饱了肚子,就回到客房休息去了,虽然汤圆很乖,但是她骑了那么久的马,屁股都坐麻了,双腿也挺酸的,很快就睡着了。

    至于赫宸怎么样,顾染也懒得去找他。

    来福茶馆

    冗沥挑起眉毛,一一看过大堂上这一个个鼻青脸肿,浑身挂彩的人,最后停在彪爷面前,“啧啧,彪爷,这就是你请我看的好戏?”

    “这……二护法,我这不是没料到嘛,谁知道他们竟然准备齐全,一不留神就让夙裳给溜了……”彪爷一脸的难为情,呐呐地解释,“这勇忠侯世子竟然会亲自护送,看来,这夙裳不好杀呀!”

    冗沥慢悠悠的寻了一个座位,貌似很累地躺下,“哎呀,彪爷啊,谁让您接了这么一档烫手的山芋?如今呐,你是骑虎难下,冗沥就是再有心相助,也无力回天哟!”

    “二护法,请你回去给主人说说好话,我是真尽力了呀!”彪爷见冗沥这般样子,忍不住着急了起来,“如果这次没有完成任务,主人能看在往日情分上,饶过我这一次吧?”

    “这个......怕是不好说。”冗沥眸子转了转,一脸的惋惜,“毕竟,弑的规矩在那,主人也不好打破规矩啊!”

    彪爷见冗沥不肯相助,也知道事情已成定局,顿时大喝,“哼!豁出去了,我还不信,我堂堂弑杀手,还杀不了一个黄毛丫头!”

    “唉......”冗沥状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那就在此恭祝彪爷,旗开得胜!莫要忘了十日之约。”

    彪爷用力一拍桌子,暗自咬牙,“我有法子了,二护法慢慢瞧着吧,夙裳,不是她死就是我亡!”

    冗沥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彪爷带着人风风火火地出了门,这才蹙紧眉头,暗自琢磨。

    那个夙裳与乔似乎真的是关系不浅啊,不然也不会公然冒充乔。他要不要赶紧通知主人,万一真有关系,这夙裳一死,不就又断了线索吗……

第三十八章:缘生,以箫引蛇

    夜半时分,大家都睡着了,整个客栈都安静了下来。

    另一间客房,昏暗的烛火随着窗棂缝隙钻进来的风,不停地跳跃着,床上坐着的影子一动不动,像是陷进了沉思。

    突然轻轻的一声嘎吱,门缓缓地开了一半,一道纤细的人影悄无声息地潜了进来,很快来到床前恭敬地跪下,整个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一般,一丝声响也没有弄出来,可见此人的武功之高。

    床上的影子没有动,还是静静的坐着。

    “少主人,有何吩咐?”

    细细的声音轻轻响起,不难听出这是个女人,她稍稍一抬头,借着烛火的映衬,熟悉的半张脸露了出来,正是那个羞涩腼腆的连漪姑娘!

    不过此刻她的脸上全然没有了在墨珩面前的女儿姿态,面无表情。

    “计划有变。”床上的影子动了动,双手开始散漫地摆弄着手中的玉箫,声音平淡不见一丝起伏,“找个时机在墨珩面前暴露自己,给封箬......一个机会。”

    说到封箬的时候,声音明显顿了一下。

    连漪还没应下,床上的人又改口了,“不,直接演一场戏,我要让封箬彻底对墨珩死心!”

    “少主人......”连漪听到这声音中暗含的不耐烦,微微一怔,“封箬失忆了,如果她不上钩,该怎么办?”

    又有变?上次也是,少主人最近是怎么了?

    连漪的余光轻轻地扫过面前少年如玉般无瑕的光洁额头,还有那蹙得紧紧的剑眉,整个人有一瞬间的失神。

    少主人从小在千机阁长大,听堡主说,少主人脾气不好,阴晴不定,但却手段残忍,心狠手辣,说话做事从来手下不留情,她刚接触少主人不久,不是很了解他的脾性,但是少主人每次对她下达命令的确很果断。

    她也是第一次见到,在他脸上,竟能出现这般纠结的表情!

    为什么?因为封箬吗?

    床上的人缓缓抬起头来,在火光的映衬下,那双平时亮晶晶的眸子,此刻只闪着一抹如鹰隼般冷幽幽的的光,“你在质疑我的决定?”

    “不,不敢!”连漪吓了一跳,连忙垂下脑袋。

    “你来的第一天我就说过,我只要听话的傀儡,傀儡......从来不会干涉主人的任何决定!你,逾越了......”床上的少年动了,他慢慢站起来,踱步到连漪面前,一把掐住了连漪的脖颈,那张精致的娃娃脸上带着森冷的杀气,“你该死......”

    如果顾染在这里,必定会大吃一惊,因为面前这个阴狠毒辣的少年就是她那个中二呆萌,调皮爱撒娇的师弟,赫宸!

    他就是连漪的主人!

    “少,少主人……饶命,求求你……”连漪感觉到呼吸的艰难,连忙双手抓住赫宸掐着她的手,“少主人,属下……还要帮你,属下,还有用……”

    “的确,你如今还有用。”赫宸一手甩开了她,在衣服上擦了擦连漪碰过的手,回到床沿边坐下,摸出了那柄长箫轻轻吹了起来,“不过,你惹怒我的代价,还得给……”

    低沉喑哑的箫声浅浅地响起来,音量控制得很好,一点也不会影响到隔壁的方砚。

    只见赫宸的目光谲暗不明,平白勾起一抹阴狠的笑容,“好生享受,你不听话的礼物,记住哦,不能发出一点声音哟……”

    连漪心肝一颤,耳边尽是诡异的箫声。

    不一会,浅浅的沙沙声响起,只见窗外的爬进来了许多黑色的东西,昏暗的烛光下,那些扭动的黑影,根本无法辨认,但却让人头皮发麻,心生恐惧。

    “这些都是我的宝贝,你敢伤害它们,你就不用活了。”

    手上一凉,连漪吓得浑身一抖,连忙往下一瞧,只见一条黑蛇爬上了她的身体,她的周围还有两三条蛇正往她爬来,她惊得抬起头来,却见窗口和墙壁上密密麻麻的的盘桓着花花绿绿的蛇,在烛火的跳跃下正伺机吐着信子,阴森的盯着她。

    “少主人,少主人,属下错了,属下真的错了,饶过属下吧......”连漪看着赫宸饶有兴致的样子,感受到冰凉的蛇身慢慢的缠上她的手,她一动也不敢动,只害怕的看着赫宸,不停地求饶。

    “连漪,你可知我为何又要改变计划?”赫宸冷眼看着另一条蛇慢慢地钻进连漪的衣服里,突然冷哼,“因为你那恶心的目光,封箬对你起疑了!”

    “我错了......少主人,我再也不敢了!”一条蛇毫不留情的一口咬住了连漪的手臂,连漪疼得紧了紧手,忍住把蛇拽下来的冲动,“连漪只是......只是,爱慕少主人,嘶.....”

    “爱慕?可惜,在我眼里,你只是一颗棋子。”赫宸看她一脸痛苦又咬牙不能叫出来的样子,心中一阵畅快,“你的任务,是去勾引墨珩,再敢看一些不该看的,你的眼睛就别想要了!”

    “是,是,属下知道了,属下,再也不敢了,求少主人,放过属下吧......”那几条蛇又咬了她几口,连漪忍不住发出几道哼哼声,哀求道。

    赫宸看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模样,突然道,“你的最后一个任务听清楚了吗?只要封箬对墨珩心灰意冷,接下来的一切都交给我了,你就给我滚回去!”

    “是,属下知道了.....”

    赫宸还没有动作,突然门上响起了几道敲门声,“师弟,你还没睡吗?”

    赫宸眼中凶光迸射,下意识地盯向连漪,却见连漪也是一脸的震惊和疑惑。

    连漪应该不会出卖他,毕竟她是义父派来的人。

    “师弟,我方才起夜如厕,发现漪儿不见了!”墨珩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手拍着门的力道很重,似乎下一秒就要破门而入,“师弟,我进来了!”

    赫宸蹭的站起来,快速环视了房中景象,脸色微变,立马毫不留情的从连漪身上拔出一把小刀,狠狠地就冲自己的手臂划了两刀,然后轻卷舌尖,暗暗憋出几道口哨,在墨珩推门进来的那一刻,墙上窗上的蛇瞬间爬走了。

    而赫宸正顺势倒在地上,一把明晃晃的小刀刚巧落在墨珩脚边,他艰难的抬头,冲墨珩求救,“师兄,快救我,连漪她要杀我!”

    如今这般情景,只能将错就错,立马开始实施计划!

    看懂了赫宸眼神中蕴含的意思,连漪也立马开始演戏,“墨大哥,不是我......是他放蛇咬我!”

    连漪身边那几条蛇还没来得及跑,连漪哭诉着往墨珩爬去,整个人凄惨无比,看得墨珩心尖一疼,连忙冲上去踢开那些蛇,扶她起来,“漪儿,怎么会这个样子......”

    连漪故意露出手上的伤口,只见她藕白的手臂上密密麻麻的满是蛇的牙印,墨珩心疼得回头就是一阵咆哮,“赫宸,你够了!”

第三十九章:缘生,情之所灭

    墨珩勃然大怒,疾步冲到赫宸面前,一把揪起他的衣领,目切齿道,“上次你放蛇恐吓漪儿,我看在箬儿面上,放过你,你却不知悔改,如今又放蛇咬她,若是蛇有毒怎么办?你成心想害死她吧!”

    赫宸刚张了张嘴巴,还没说出个字来,墨珩只觉得自己怒火中烧,忍无可忍地一拳揍在赫宸脸上,目眦尽裂地大吼,“漪儿与你无怨无仇!你至于下如此黑手,你简直太过分了!”

    赫宸被一拳揍趴在地上,他的手握成了拳头,牙齿咬得嘎嘣响,一双星目散发着阴毒冷光,嘴角火辣辣的疼痛感,令他萌生一股极强的杀气。

    墨珩,若不是为了计划的顺利实施,凭你也配欺负我?

    好,先让你得意一会,只要封箬来了,计划一成,你就等着生不如死吧!

    两人的争斗很快引来了隔壁的方砚,方砚不明白两人为何又打了起来,但是看见赫宸那个凄惨模样,他还是赶紧冲上去挡下墨珩的攻击,“墨兄,同门师兄弟,有话好好说嘛!”

    可是墨珩是真生气了,他双目冒火,怒不可遏地咆哮,“我跟他无话可说!你走开!不然我连你也打!”

    “师兄,你为何不听我解释!连漪她是细作,她是故意接近你的,她今晚还要杀了我......”赫宸在方砚身后,捂着手上的伤,“你看,她还拿刀刺我!”

    墨珩明显不相信赫宸,扯着嗓子怒吼,“胡说!你胡说!漪儿柔弱女子,岂能伤你!分明是你故意伤害!”

    顾染是被一阵吵嚷声给惊醒的,她匆匆披上衣裳赶来这里,看见的就是这样一番剑拔弩张的场面。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见墨珩那非杀了赫宸不可的架势,顾染清楚地意识到,墨珩动真格了,顾染正想叫他们停下来,却突然发现自己又不受控制了!

    “封箬!别逞强了,让我来!”

    封箬没有回答她,她也是第一次见到墨珩如此大发雷霆,心下一急,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瞬间介入其中,挡下了墨珩的攻击,“珩哥哥,快住手,到底发生什么了?”

    封箬的武功不低,虽然还没恢复全,但也不是墨珩能随意欺负的,墨珩瞪着眼睛,气急败坏地喝道,“箬儿,你让开!我忍不了赫宸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漪儿,我今天非打得他不敢再对漪儿下手才行!”

    “连漪!又是为了连漪那个狐狸精?为什么?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她!”封箬气得双目含泪,歇斯底里地怒吼,“她来历不明,也值得你倾心喜欢?那我呢!我喜欢了你十几年,追了你十几年,你从未拒绝,你明明也喜欢我,为何你总要为了连漪那个贱人伤我!”

    “箬儿,我对不起你,可我是真心喜欢漪儿的......”墨珩看着眼泪不断往外流却强装刚毅的封箬,脸上有一瞬间的不忍。

    这时,连漪似乎是被感动了,居然自己站了起来,手中拿着刚刚赫宸掉落的小刀,对着自己的脖子,一边哭着摇头,一边往后退,“墨大哥,对不起,我对不起你......赫公子说得没错,是我,我是细作,我是故意接近你的,我不值得你这般喜欢......”

    墨珩见连漪此举,连忙停下攻击,惊慌失措地看着她手里那把明晃晃的刀,“漪儿,别做傻事,别说傻话,放下刀......”

    连漪不听,依旧摇着头往门外退,脸上不断掉着泪珠,声情并茂地哭喊,“你不明白,你不明白,我接近你是为了千机阁的《天玄秘术》,本以为墨千机会把秘术传给你,没想到我失算了……我完成不了任务,又被赫宸发现了秘密,我只有死路一条了,谢谢你的喜欢,再见了,墨大哥,如果不是立场相对,漪儿真想跟你一辈子......”

    说着,她已经退到了门口,最后再深情地看了一眼墨珩,然后,一狠心,转身就跑了出去。

    “不,漪儿……”墨珩一慌,连忙追了上去。

    封箬不甘心,也跟了上去。

    方砚倒是轻叹了一口气,轻轻扶起赫宸坐到床边,看着他手上和脸上的伤,“唉,情最伤人哪!赫兄弟,等着啊,小生去给你找点伤药来。”

    赫宸没有理会他,只呆呆地望着空荡荡的门口,感觉心脏那里好像空了,一种难言的痛楚弥漫全身,他第一次体会到了戏本子里说的那种,失意之感。

    看样子,封箬是恢复了记忆,从今往后,她不再是那个眼中只有他的师姐了,她的温柔,笑容,不再对着他了......

    封箬追到楼下,便听见后院有一阵浅浅的人声,灯笼里的烛火忽明忽暗,封箬一个箭步转过墙角,下一秒整个人却呆住了。

    她眼睛里隐隐有泪花在闪动,却固执地不让它流下来,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那边紧紧相拥的两个人,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脚重得仿若被灌了铅,再也提不起分毫。

    顾染好奇地望过去,下一秒却惊得张大了嘴,只见墨珩和连漪抱在一起,墨珩将连漪抵在墙上,两人正吻得无比投入,浓情蜜意,如胶似漆。

    只听见连漪带着情意的话断断续续地响了起来,声音柔柔的,软软的,却十足勾人心魄,“墨大哥,我是细作呀,骗了你这么久,你不怪漪儿?”

    墨珩搂紧了连漪的纤腰,眉目间是封箬从未见过的深情,他细细地吻着连漪绯红的面颊,动情道,“漪儿,我喜欢你,我爱你,我不怪你对我做任何事……只要你心里有我……”

    连漪含着水光的眸子悄悄地扫过墙角那一抹绿色的衣角,故意提高了些许音量,“墨大哥,你对我真好,那箬儿妹妹呢?箬儿妹妹那么喜欢你,都是我,我害了她……”

    墨珩听着她这半酸半娇的话,连忙坚定神色以表忠心,“漪儿,我一直都把箬儿当妹妹,我不喜欢她的,即便没有你,我也不会对她有男女之情,你放心,我会和她说清楚,我会对你负责的!”

    “可是阁主那里……”

    墨珩似乎是豁出去了,俊脸上带着坚定的神采,“我会让爹接受你的,你相信我,大不了我和你离开千机阁,离开这里,我们一起去一个没有人打扰我们的地方……”

    “谢谢你,阿珩……”连漪似乎彻底被感动了,水眸泛着清波,满足地靠在墨珩胸膛上。

    顾染猛地一惊,似是恍然想起现在的身体不由她控制,她连忙叫了起来,“封箬!封箬!不要冲动!千万别冲动,你现在灵魂不全,让我来控制吧!”

    可是这次封箬的灵魂力居然非常强大,顾染一时还抢不回来身体,她急了,“别做傻事,这连漪也许是在故意激怒你,想想你娘,封箬,你还有大事要做,不要儿女情长,不然,换我来!换我来吧!”

    在顾染紧绷的神经下,良久,封箬开始动了,但出乎意外的,她并没有冲上去,而是一步一步地慢慢往后退去,每一步就像是废了她最大的力气似的,一步一顿的离开了墙角,神情恍惚地扶着楼梯艰难地爬上了楼。

    “封箬?”

    “顾染,别说了,什么都别说了,我们走吧。”

    “封箬!”

    “我们去找娘,就我们两个人。”

    “封箬你......”

    “我没事,我不想看见他们了,我想我娘,你陪我去找我娘吧,求你了......”

    顾染不知道,封箬此刻正泪流满面,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但她能感觉到封箬正在崩溃的边缘,她沉默了一瞬,静静地答了一个字,“好!”

第四十章:缘生,魔教教主

    几日后

    战王府

    宣夜正坐在凉亭下,静静地观察着石桌上的棋局,长眉紧蹙,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棋盘边沿,头也不抬,问道,“你说,这盘残棋是皇上派人送来的?”

    “是,王爷。”王府总管抱拳行礼,恭敬的回答,“这棋是皇上昨日派人送来的,但不巧,昨日王爷不在,于是就留到了现在。”

    “呵......”宣夜一声轻嗤,看着这颗看似走到绝路的棋子,把玩着手中的棋子,冷笑,“皇上这是在逼本王做出选择,到底是选择帮助他,还是投靠淑太妃!”

    管家一惊,顿时紧张起来,“这叫王爷如何选择?皇上这也逼人太甚!”

    “好了,管家,本王自有分寸。”宣夜看着残棋笑了,微微摆了摆手,“你下去吧。”

    管家顺从地行了一礼,转身下去了。

    宣夜轻咳了一声,唤道,“齐坤,齐埔有何发现?”

    一旁站着的齐坤立马上前一步,回道,“回王爷,齐埔说,妍瑛公主把羽儿姑娘安排在了京郊的一所别院里,他正看着呢。”

    宣夜敛眸深思,拨弄着棋盘上的棋子,“让他不要轻举妄动,这羽儿姑娘不简单!”

    “王爷,属下不明白。上次你让属下们去调查魔教南侵一事,的确发现有些魔教余孽潜进了黎卉国,可是虽然群仙楼有点问题,但是您亲自去看了一圈,并没有什么发现啊?”

    “谁说本王没有发现?”宣夜挑眉,放下手中最后一颗棋子,“那个羽儿,来历不明,老鸨却格外照顾,或者说得更直接点,老鸨对其格外尊敬!”

    “尊敬?”齐坤愣住了,“王爷是说,羽儿是头?可她仅是一个柔弱女子!”

    “女子?本王倒不觉得。”宣夜抬头看向他,目光带着凝重的色彩,“前段时间,有传言道,魔教出了一个败类教主,此人长相妖媚,极似女子,却****,有个令人难以启齿的癖好,他喜欢穿着女装玩女人!曾经一度把魔教改成了神女教,只招漂亮的女子,差点活活气死了魔教长老,最后迫于压力还是改了回来……”

    宣夜在想什么,齐坤很快便明白了,他瞪大了眼睛,急道,“王爷是怀疑这羽儿有可能就是重羽?那妍瑛公主不就危险了?”

    宣夜垂下眸子没有回答,这时管家又匆匆赶了过来,“王爷,淑太妃懿旨,请您去一趟寿安宫。”

    “让齐埔把人给本王盯牢了!”宣夜看了一眼呆愣的齐坤,慢慢站起了身,“本王这就动身,管家,你把这棋盘还给皇上。”

    京郊别院

    “不走,我不走,当初是你说要对小女子负责的,还说一定会娶我,如今却要赶我走?什么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骗人,全是骗人!”

    羽儿姑娘妖魅的眸子一闪,晶莹似在其中闪动,小模样极其委屈。

    夙裳面对美男有无限的耐心,但对撒娇的美女……不好意思,她一丝耐心也没有!

    笑话,异性相吸,同性相斥!这是永恒的真理!

    羽儿越可怜越委屈,她除了恶心还有满腔嫉妒的怒火!

    这女人竟然长得一点也不比她差!

    甚至一举一动比她更吸引人!

    气不气人啊!

    她尽量平和下自己快要暴走的心情,笑着解释道,“不是赶你走,是给你自由,之前许下承诺,是为了救姑娘于水火,如今事实证明,我乃女儿身,如何兑现迎娶姑娘的承诺?是我欺骗了你的感情,但我会送你一些盘缠作为补偿,你带着它回家去寻个好人家,嫁了吧。”

    她错了,她不该脑抽去答什么题目,不该进羽儿的房间,不该许下什么诺言!

    不,她就不该去什么青楼!

    报应来了吧!

    羽儿抓住她的手不放开,哀怨道,“我没有家了,你让我去哪儿?天下好人难寻,莫非你希望我刚出虎穴又入狼窝吗!若你还把承诺当真,我愿意留在你身边,无论你是男是女,我跟定你了,绝不后悔,乔公子,不,乔姑娘,让我留下吧,好不好?”

    这下真是小女子也不叫了,一脸的委屈,泫然欲泣的模样真是楚!楚!动!人!

    她一个女子都快要心软了,哪个男人受得了啊!

    还不得赶紧亲亲抱抱举高高啊!

    天哪,宣夜不会就喜欢这一款吧?

    夙裳心里警铃大震,目光自然而然的带上一抹不善,死死盯着羽儿绝美的脸蛋,心里是越想越不安,这么一张明显的小三脸,必须趁早防备啊!

    “你要留下来是吧?好!我答应你,但你只能待着这里!”夙裳眸光一闪,突然笑了,“如果不行,就走吧!”

    “我答应!”羽儿一口就应了下来,满脸兴奋之色,亲亲热热的凑到夙裳旁边,抱住了她的手臂。

    ......离我远点!老娘不搞百合!

    夙裳好不容易安顿好了羽儿,立马逃也似的带着巧思离开了这里。她真的一分钟也不想和那个羽儿待在一起了,这女人看她的眼神,太热烈了!

    她心中不禁有些后怕,这羽儿难道真的喜欢女人?

    天哪,同性恋,怕是也就舒粒有点兴趣!

    唉,也怪她一时好心,事实已经铸成,罢了!

    只有羽儿一直站在门口,目送她远去,一脸的含情脉脉,夙裳坐在马车里是头也没敢回!

    当看不见马车的影子之后,羽儿才喷嗤一声笑了出来,“嘿嘿......这丫头真有趣!”

    看来以后有的玩了!

    皇宫

    夙裳二人刚进了皇宫,正往妍瑛宫走去,却在半路上让夙霞身边的老嬷嬷给拦下了,“妍瑛公主请留步,我们公主请你们到朝阳宫叙叙,还请公主移驾朝阳宫。”

    请她去叙叙?夙霞?哈!不会是鸿门宴吧!

    夙裳眉宇微蹙,表面上却不动声色,“那还真赶巧,本公主闲暇得紧,正想着,去姐姐那儿去玩玩呢,嬷嬷快带路吧!”

    一路上,夙裳有下没下地扫着前面走路一扭一扭的老嬷嬷,心中冷笑,夙霞找她能有什么好事,肯定又想害她,不过,她才不怕!

第四十一章:缘生,夙霞的鸿门宴

    到了朝阳宫,果然见到夙霞等在院中,只见她笑意盎然地迎上来,“妹妹果然大气,姐姐还以为妹妹仍在生着姐姐的气呢,这心里呀,七上八下的,如今看来,是我多想了。”

    “姐姐说的哪里话,妹妹怎会生姐姐的气,是妹妹调皮,该生气的是姐姐,大度的也是姐姐!”夙裳看着笑得一脸和善的夙霞,虽心有防备,却不显露出来,“况且,姐妹间的小打小闹常有的事,姐姐多想了!”

    夙裳心中疑惑更甚,她倒要看看,这夙霞又要使什么烂招数!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夙裳也不好冷眼相对。

    “那就好,来。妹妹,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于是便让御膳房挨个做了个遍,妹妹爱吃什么便拿什么,无需多礼。以前是姐姐不懂事,自小便被父皇宠着长大,自以为自个是这宫里唯一的公主,是父皇最爱的女儿,如今你来了,姐姐一时接受不了,才做了一些对不起妹妹的事,真是对不住,妹妹,你会原谅姐姐的吧?”

    面对夙霞小心翼翼的眼神,夙裳心中的疑惑顿时消了大半,莫非她想多了?

    心中疑惑归疑惑,她脸上却笑着忙道,“妹妹明白,妹妹也知道姐姐害怕我抢走你的地位,姐姐大可放心,妹妹回宫只为探望兄长,然后去皇陵为父皇守孝,绝没有与姐姐做对的意思!”

    这夙霞是真的悔悟了?居然还向她袒露心声,不过悔悟了也好,这宫里多一个朋友便会少一个敌人,她乐意如此。

    “是姐姐心胸狭隘,害苦了妹妹来,姐姐为你斟杯酒,我们不醉不归。”盯着夙霞递过来的酒杯,夙裳看不出有什么问题,但万事小心为上,于是她就推脱道,“要扫姐姐雅兴了,妹妹酒量不好,不宜饮酒。若是在姐姐面前失态了,那可就不好了!”

    夙霞却把酒往她面前推,脸上带着调侃的笑容,“既然咱们也互相袒露了心声,身为姐姐,我又怎能笑话妹妹,浅饮一两杯不碍事,妹妹放心,倘若你真醉了,那就别走了,歇在我这朝阳宫,与姐姐做个伴,又何妨?”

    夙裳挡住酒杯,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自然,“那多麻烦姐姐,还是不要了吧。”

    夙裳冷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就不喝!

    夙霞瞪眼,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必须喝!

    两人就这样推过去推过来,一时倒还较上劲了!

    两人就这样推过去推过来,一时倒还较上劲了!

    突然,不想夙裳一时用力,导致夙霞手一抖,酒杯翻倒在地,却洒了夙裳夙霞两人一身。

    夙霞摸着湿透的衣裳,面色有些不悦,“妹妹不会是怕姐姐下毒吧?”

    “怎么会呢!”夙裳也拂了拂衣服上的酒水,假笑几声。

    “妹妹就是不信,看好了,姐姐我可不会傻到在自己宫里给妹妹下毒,既然妹妹不信,我这就喝给你看!”夙霞看她那明显不信任的眼神,突然抓起桌上的酒壶,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夙裳连忙上前把酒壶夺下来,“我相信姐姐,只是妹妹今天身体不适,真的不能饮酒,不是怕姐姐下毒!”

    “真的?”夙霞哪抢得过夙裳,酒壶很快被夺下,又听见夙裳这般说,顿时也不任性了,只抓住她的衣服,一脸的真诚。

    “嗯,真的!”夙裳无奈地点头。

    唉……看来真的是她太过小心了……

    夙霞下一秒却突然低头,拉着夙裳的衣服大呼,“哎呀,都是我不好,又害得妹妹毁了衣裙,我以为妹妹不喝酒是还没原谅姐姐,所以才想让妹妹喝了我这杯赔罪酒,从此一醉解去所有的不满,不想我,我又......真是对不住妹妹......”

    “没事没事,也是我太执拗,全怨不得姐姐,姐姐不必自责。”夙裳连忙回道,夙霞没有听她的话,只往外叫了一声,“香儿,你带我妹妹去偏殿换身衣裳。”

    “不用,不用了!我回去换就成!”夙裳不管她到底是真是假,反正她要走了,不陪她玩了!

    香儿问声匆匆跑了进来,夙霞连忙拉住夙裳,笑道,“妹妹莫要嫌弃姐姐的旧衣裳,等今日过了,姐姐定然命尚衣局给妹妹新做一件,便当做姐姐的赔礼了,你可别走,让皇兄知道了,还以为我又欺负你呢!”

    话已至此,夙裳也无法再拒绝,只好跟着香儿去了偏殿,待到了地方才发现巧思没有跟上来。

    “香儿,巧思呢?”夙裳驻足,回头看了看空荡荡的路,心里咯噔一声,忙问道。

    香儿回头,恭敬地回答,“恐怕没跟上来吧,公主莫要担心,香儿陪您去是一样的。”

    夙裳蹙了蹙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换件衣服而已,要不了多长时间。

    况且,她来朝阳宫的消息此刻肯定传开了,她量夙霞也不会真的傻到在自己宫里谋害她!

    香儿多次请求帮她更衣,但她无论出于习惯,还是小心,都不愿意让她进来,于是便将她遣在门外等候,自己却拿着衣服在屋里坐着。

    她细细的检查着衣服,确定没有问题后,才准备宽衣解带,心中的疑惑也越来越大,心也有些慌乱,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

    好在她没有喝下那杯酒,看夙霞那急于她喝下的情形,那杯酒绝对有问题,她向来喜欢琢磨人的面部表情,猜别人内心的想法,她才不相信夙霞真的会改变得这么彻底!

    想着想着,夙裳突然觉得哪里不对,而且好像因为她心慌的缘故,竟然感觉越来越燥热了,夙裳抓紧衣服扇了扇,忽然嗅到了一股异香。

    她循目望去,果然有一个香炉正在燃着香,而容不得她多想,她的身体中就如有一股火苗自小腹燃起,细密晶莹的汗珠爬上了她光洁的额头,妖媚的脸上浮起一丝红潮,她一手扣住一边的桌子,大惊失色,“不好!这不会是......”

    饶是再不懂,此刻也都通明了,这种小腹的不适以及热浪袭上全身是人头脑浑浊的感觉,可不就是中了传说中的**了吗!

    可是她并没有喝酒,莫非是这香薰!

    夙裳趁着头脑还不是很懵,快速跑到那香炉面前,一脚踢翻了香炉,然后跑到门口,一边拉门一边唤道,“香儿!香儿!门怎么锁住了!快开门,我换好了!”

    可惜门外并没有回应,夙裳大惊之下全都想明白了,顿时气得咬牙,也不再浪费力气捶打大门了。

    这一切都是计谋,目的就是为了把她引到这里!

    门外怎么可能还有人!

    屋子里还燃放着催情香,说明这屋子里还有人,还可能是个男人!

    天哪,这夙霞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阴险了?开挂了?

第四十二章:缘生,冲冠一怒为红颜

    她可不能就此任人宰割!

    夙裳抓着衣襟,连忙从头上拔下一支簪子,顿了一会,最终还是硬下心肠,忽的扎在自己大腿上,“啊嘶......”

    腿上尖锐的疼痛感传来,夙裳疼得脑门上冷汗都渗了出来,她缓了缓,突然朗声,“谁在屋里?出来!”

    “哈哈哈......”突然间到屏风后面出来了一个人影,慢慢自账里走出,“好一个聪明的公主,难怪这么多人想你死啊!”

    “你是来杀我的?”

    “本来是!但如今彪某改变想法了!”来人走近,黝黑的大脸出现在夙裳的视线中,身形魁梧,虎目圆睁,夙裳身子一抖,脑子里闪过两个字。

    张飞?!

    除了没有大胡子,这就是妥妥的张飞原型啊!

    夙裳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又见他那异样的目光越发凸显。

    她细细一瞧,可能因为他一直待在这屋子里,眼神中都带着强烈的**之色,“公主长得这般美,如此死了,岂不惋惜,不如,待彪某满足满足你,再送你上西天,可不为美事一桩?嘿嘿嘿......”

    这家伙是认真的吗?

    夙裳几欲崩溃,为什么不是个帅哥?老天,她可是穿越者哎,女主角哎!

    此人正是弑彪爷。

    夙裳这个颜控,宁死也不愿被这样的人侮辱,太令人发指了!

    “滚……”

    她脸上恼怒之色乍现,艰难地从唇齿间憋出一个字。

    可是一怒,她的脑袋又开始浑浊了,几近模糊的视线中只映出彪爷笑得**的脸,眼见着彪爷扑向她,她的内心是崩溃的。

    彪爷瞧见夙裳脸上的红晕,心里一阵荡漾,他以为只是来杀个人而已,没想到温兼这小子还挺厚道,竟然还给夙裳下了药,哈哈哈……这趟来得值啊!

    哼,冗沥那小子就是胆小怕事之辈,有什么可小心的?一个女人而已!

    彪爷不知是兴奋至极,还是急功近利,丝毫没有怀疑,屋子里会燃着迷情香,他自己也中了药……

    更没想到,他,仅仅是人家的一枚棋子!

    彪爷还没挨到夙裳,人家一个巧劲,险险躲开了,她手里拽着带血的发簪,指着步步逼近的彪爷,一边退一边怒喝,“滚,别过来,再过来,我杀了你!”

    “呵呵呵……”彪爷笑得十足猥琐,丝毫不惧她手中的簪子,只顾追着她,她往哪躲,他就往哪扑!

    “别怕,对待美人,彪某很温柔的……”

    夙裳气得暗自磨牙,却毫无对策,她只知道她绝对不能让他侮辱!

    “你是谁?你躲在这里意欲何为?”突然,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夙裳几乎是眼睛一亮,蓦地大声呼喊了起来,“宣夜,宣夜!我在这里,救我!快救我!”

    门外一阵响动,瞬间戛然而止。

    “王爷,你做什么?不能进去,妍瑛公主在换衣服呢!”香儿的声音急急地响起,及时阻止了宣夜破门而入的趋势,他犹豫了一瞬,敲着门问道,“夙裳?你没事吧?”

    “别信她,宣夜,救我……啊---”

    夙裳头晕目眩,却被彪爷抓住了衣角,她吓得尖叫了起来,正努力挣扎着,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根本挣不开,夙裳急得快哭了。

    这该死的香儿,敢情她一直在外面看好戏!好哇,等她出去了,看她弄不死她!

    正在她崩溃的那一瞬,门被嘭地撞开,强光猛地射进来,夙裳下意识地紧闭上眼睛,还不停地挣扎着,却发现彪爷忽然被来人一脚踢开,夙裳落入了一个略显冰凉的怀抱。

    那个熟悉之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夹杂着滔天的怒气,“放肆!本王的女人也敢动,你找死!”

    夙裳紧绷的心就在这一瞬,彻底松了下来,这时才发现,她的眼眶有些湿润,原来她方才竟怕得哭了……

    在最危险的时候她都没哭,可在被救的这一瞬,她竟然不争气地掉下了泪珠……

    她只顾把脑袋埋在宣夜的胸前,眼泪糊了他一身,她却边哭边胡乱地拍打着他,尽情发泄着心里的委屈,“混蛋宣夜,你怎么才来!怎么才来!”

    “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差点就……”

    “宣夜,你个混蛋……”

    宣夜不说话,只紧紧地抱着她,感觉到她颤抖的身体,他默默地接受她的委屈和恼怒,最后才像发誓一样坚定地道一声,“不会了,以后不会了。”

    另一边的大厅,夙霞正笑盈盈地对座位上心不在焉的云烈说道,“云世子是来寻妹妹的吧,不巧,妹妹这会应该还在偏殿换衣服呢,要麻烦云世子多等一会儿了。”

    云烈淡淡的点了点头,“无妨。”

    他表面看着很淡然,实则心里打着鼓呢,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听见夙裳让夙霞给拦去了朝阳宫,他坐也坐不住,立马匆匆赶来了。

    他不断地说服着自己,嗯,他是奉了皇命,他就应该时时刻刻跟在夙裳身边,有啥不好意思的!

    可是心里还是有点心虚,他也有些坐不住了!

    夙霞并没有注意到云烈的不适,她其实也无暇关心云烈如何,她一门心思都在夙裳身上,这么久还没回来,想来应是计划成功了!

    一想到夙裳此刻应该在彪爷的身下承欢,她就忍不住想哈哈大笑!

    来吧,都来吧,等母妃带着皇兄皇嫂还有宣夜赶来时,当他们看到夙裳和彪爷私下里做的丑事,哼!夙裳就等着身败名裂吧!

    宣夜以后,再也不会喜欢她了,再也不会护着她了,想着夙霞心里一阵得意!

    偏殿

    宣夜拳拳到肉,非打得彪爷浑身都散了架,才微微敛了怒色,他本想杀了他,但却发觉彪爷中了药,他目中寒光一闪,瞧见了门口正要逃走的香儿。

    “屋子里有迷情香,我们快走吧,不然你也会中这迷香的!”夙裳的身体越来越热,她极力抑制着自己的双手,急道,“我好热,宣夜,我们快走!”

    宣夜疾步窜出门去,一把逮住了香儿的衣领,一个手刀劈晕了她,随手把她丢进了屋子里,而自己却带着夙裳运功飞速离开了,在出门的那一瞬,他还好心带上了门。

    做完这一切,宣夜才彻底放下了心,想到淑太妃方才突然传他进宫,可他还未进寿安宫,淑太妃身边的人就来唤他去朝阳宫。

    他还正奇怪,好端端的为何要他去夙霞的宫里,于是他并未走正门,而是偷偷从偏殿潜了进来,没想到刚好撞见这一幕!

    淑太妃想让夙裳声名尽毁,他偏不如她的意!

    出了偏殿,宣夜便一步作两步的带着夙裳直奔妍瑛宫。

    可是夙裳已经神志不清了,她浑身滚烫,双手不安分地在他身上摸索着,宣夜忍不住抓住她的手,别让她乱动,可是夙裳不满意地哼了几声,却让宣夜直从耳根红到了脖子,“别闹,马上到你宫里了!”

    “我……我热……”夙裳只紧紧地扒在他的身上,扯也扯不动,他身上的凉意正是她所需。

    下一秒,她把脑袋凑近他的脖子,喃喃道,“水,我要水……”

    “……我这就给你找水,撑住啊,一定撑住啊…”宣夜浑身一紧,有些招架不住这般缠人的夙裳。

    宣夜平生第一次乱了阵脚,慌乱找水的焦急神态,竟有几分狼狈,很难让人相信,这就是战无不胜的战王殿下!

第四十三章:缘生,朝阳宫丑事

    “热……水……”夙裳的脑子已经转不动了,如同一团浆糊,双手下意识地不停挣脱着。

    从未吃过亏的夙裳,如今却这个样子,宣夜目光寒冷,骇人的杀气一闪而过。

    夙霞,淑太妃,你们都给本王等着!

    宣夜想这,突然顿下了步子,恰好看见了那边有个较为隐蔽的池塘,他看了看神志不清的夙裳,只好带着她一并跳进了池子里。

    “啊!”似乎是池子里水微凉的缘故,夙裳的意识回来了大半, 她微眯着眸子看清了宣夜的脸,心中莫名松了一口气,“小夜夜……是你呀,还好,还好……”

    “不许这么叫本王!难听!”宣夜最讨厌听她这般叫他,总感觉是在调侃他。

    “嘻嘻……你名字这么好听,哪里难听啦!唔!你不喜欢小夜夜,那就夜夜吧,夜夜好听……夜夜?夜夜!”身上依旧不住传来**感让她难以自持,而宣夜身上的清凉对她来讲,是致命的吸引,“夜夜,我不舒服……”

    这药霸道得很,她根本控制不住!

    “忍着!”宣夜一边扶着她,不让她落入水中,却又和她保持着距离,以免她扑过来。

    夙裳却明显误解了,她嘟起红润的小嘴,突然攀上宣夜的脖子,趴在他身上不满问道,“夜夜,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我第一次见到你,你就是一副嫌弃的样子,还好不留恋地跑掉了!你说,你是不是讨厌我?”

    宣夜连忙推开她,轻道,“也不尽然!”

    “你不要每次都答得这么模凌两可!我再问你一遍,那天我问你是不是喜欢我,你明确告诉我,喜欢,还是不喜欢?”

    宣夜闻言浑身一僵,夙裳却突然想起上次无意撞见他和皇后幽会,突然不满道,“你说呀,你是不是喜欢皇后,你说清楚了,我必定不会再缠着你!”

    想必人家喜欢的是皇后,而她现如今,竟显得有点咄咄逼人的意味,心中突如其来的失落感,让她微惊,不会吧,她是女主哎,怎么会喜欢上不喜欢自己的人!

    这不符合穿越小说的设定!!

    夙裳正暗自纠结,突然听见宣夜冷静的声音响起,“你确定要知道?”

    “你……”

    因着中药的缘故,夙裳这会头脑转得慢,魅然的眸子迷茫地看向他,宣夜心中微震,下一秒拦过她的腰,猛地吻住了夙裳,夺走了她全部的呼吸。

    夙裳眯着眼睛细细打量着宣夜刀削般刚硬的下巴,很快整个人都晕乎了。

    宣夜吻她了,是喜欢她的意思吗?

    宣夜的攻势由猛变缓,慢慢吻上夙裳精致的耳垂,轻声在她耳边低喃,“傻瓜,谁告诉你,本王喜欢皇后了?本王喜欢的是你。”

    “还有,你记错了。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是在野狼岭!在那里的惊鸿一瞥,不是嫌弃你,而是欣赏你,你若是理解为,一见钟情,也不为过。”宣夜动情的声音低沉而性感,夙裳满面绯红,“当真?”

    “自然不假!”宣夜无奈地把她抱紧,轻轻道,“不然,何必一次又一次救你?”

    夙裳心里高兴得不能自已,面上却故意闷闷地道了一声不满,“哼!”

    宣夜闷笑出了声,眉眼缓缓舒展开来,清隽无双,夙裳不由得又看呆了。

    “裳儿,我会对你负责的。”宣夜无奈地抱紧了她,一个翻身把她压入水中,夕阳的余晖里,池水渐渐荡起一层层金色的光点,池面上的莲花开得正艳……

    大厅那边因为夙裳的一去不返,加上突然到来的皇上皇后,以及淑太妃等人,夙霞便带着众人入了偏殿,然而刚到门口,便听见一些奇怪的声音,等到众人反应过来,众人不禁老脸一红。

    这不是男女在干那啥……时的喘息声吗?

    为何会从这里面传出来?

    皇上的脸咻的黑了下来,沉声道,“你说,裳儿在里面?”

    夙霞此刻正兴奋计划的顺利进行,于是添油加醋道,“妹妹的确是在里面换衣服,我也不知她为何一去不回,我……”

    夙霞微低下头,掩饰着眸子里的得意之色。

    云烈突然怒了,喝道,“你是让宫女带公主来这偏殿的,如今不见你宫女,你怎么就认定公主在里面,况且,朝阳宫偏殿不止这一个!”

    云烈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只知道那个女人绝不是这么容易中招的人,听着这里面越发淫秽的声音,他更是莫名其妙的气愤!

    “好了,吵什么,是或不是,进去瞧瞧便知。”淑太妃面色有些不悦,率先往里面走去,众人心思各异。

    当见到里面正在纠缠的两人后,夙霞突然害羞地捂住了眼睛,停下了步子,一副羞赧的模样。

    实则她指尖还留着缝隙,目光紧紧地贴在那正在律动的人影,娇滴滴地道,“皇兄,我们还是不要进去了吧,妹妹这……”

    夙绝一张俊脸已经黑中泛白了,一时间所有话都哽在了喉间。

    倒是云烈突然瞪了夙霞一眼,“朝阳公主注意言辞。你怎么就确信她是夙裳?本世子绝不相信!”

    说罢,他突然上前,一脚踢开那个男子,待男子哎呀一声滚下床后,云烈看清了女人的脸,那一瞬他竟有几分兴奋,果然不是夙裳。

    他就说嘛,那个无耻的女人,怎么会轻易中招!

    “朝阳公主,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你的宫女会这般样子在这里?”皇后一眼认出了香儿,颇有些意外的看向夙霞。

    夙霞一时有些懵,冲上前去一看,顿时大惊失色,“怎么可能......”

    云烈目光如炬,“什么可能不可能?”

    “啊,我是说,当初是本公主让香儿带妹妹来这里换衣服,香儿怎么可能会这个样子......妹妹呢?妹妹上哪去了?”

    她把衣服抓得死死的,竟然这么万无一失也能让她躲过了,老天还真是看得起他!明明她和彪爷的计划天衣无缝!

    看着夙霞有些慌乱的神色,淑太妃了然,正色道,“还不快把这两个不知廉耻的东西给本宫带走,羞见圣颜!皇上政务繁忙,还是先行回宫吧,本宫会派人去寻夙裳!”

    夙绝知道那女人不是夙裳后,心也落了下来,淑太妃如此说了,他也不好久待,立刻便与皇后一并离开了,这般污秽的地方,他才不想久待!

    倒是云烈望着二人,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太妃娘娘亲自审问怕是不好吧,不若本世子自愿请缨相助,也省去太妃娘娘一番力气,如何?”

    他才不会让着老妖婆掌控全局,这样对夙裳也太不利了!

    “云世子这是不信任本宫?”淑太妃脸色微愠,冷冷地盯向云烈,云烈不惧不避,直接迎上了她的眼睛,眼中的怀疑之色毫不掩饰。

第四十四章:缘生,杀人夺财放火

    正在两方气氛即将僵化之际,外面突然传来了巧雁恭敬的声音,“见过淑太妃,云世子,我家公主让我来禀明,我家公主方才先行一步,回宫换衣裳,不想之后竟然发生了这些事情,公主为自证清白,当极力配合,还望淑太妃明察秋毫,还我家公主一个清白!”

    “母妃……”夙霞眼睛瞪大,不可置信地看向淑太妃,淑太妃脸色微微好了一点,竟温和地笑了,“误会一场,你回去告诉裳儿,这就是朝阳宫自家的丑事,连累她了,让她好好休息。”

    淑太妃脸上的笑容越发地温和,特别咬重了“好好休息”四个字,眼中意味不明。

    巧雁不知她到底是何意思,但一听不关她家公主的事,当下便行礼退了出去。

    云烈蹙眉,一时间脸色变得复杂,哎?淑太妃可不像是会轻易放过这个好时机的啊?怎么回事?

    “云世子还有何疑问?若是没有,不如去保护裳儿,本宫还得审犯人呢。”淑太妃巧笑嫣然,云烈终究还是忍不住心里对夙裳的担心,最终决定还是先去看看夙裳。

    云烈刚一走,夙霞就不满了,当即便道,“母妃!你为何要放过她,这么好的机会,就算弄不死她,也要惹她一身骚!凭什么这么轻易放过那个野种!”

    这贱丫头竟然先来了个下马威!巧雁言下之意,不正是她夙裳并没有中计,让她最好不要诬陷她的意思吗,真是可气!

    面对气愤异常的夙霞,淑太妃却格外镇静,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语气平稳,“谁说本宫放过她了?她一直都在本宫的五指山里啊……”

    她环顾四周,笑容更深。

    因为宣夜……可是一直不在场啊……

    夜晚降临之后,范宅灯火通明。

    一道黑影掠上屋檐,悄无声息地潜进了高高的院墙,偷偷来到了一间屋子面前,微微顿足,见到里面有两个人影在晃动。

    范老爷肃着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在书房里焦愁地踱来踱去,一旁的范夫人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忍不住开口,“老爷……浑儿他……”

    话还没说完,范老爷就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闭嘴!”

    范老爷此刻就是一包随时会爆炸的**,范夫人恰好成了那一根引线。

    “就是你生的逆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从早到晚只会给老子没事找事,他就是嫌他老子活得太久了是吧!啊?想直接气死老子是吧?老子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混球!”

    他噼里啪啦地就冲范夫人一顿怒骂,一双眼睛瞪得如同灯笼,凶神恶煞的,吓得范夫人僵在原地,只两行清泪扑簌簌地滚落下来。

    “可是老爷……”

    范老爷气得胸前一阵起伏,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老子迟早要被他气死!”

    “可他还是你儿子啊,你唯一的亲儿子啊!老爷,这都好几天了,浑儿一个人在那又黑又冷的牢里,我日日都睡不着,生怕浑儿挺不过去,那可是刑部大牢啊老爷!老爷……你可得救救他啊,老爷……”范夫人期期艾艾地望着他,泪如雨下。

    “够了,你就知道哭,哭了这么多天了,还没哭够?别哭了!”范老爷一脸的愤怒渐渐变得无奈,扶着脑袋摸到一边的檀木椅上,“好了好了,我告诉你罢了,我早已经给刑部尚书修了一封信,望他看在往日情份上,饶过他的小命,其他的,我也无能为力了!”

    范夫人一见他松了口,立马破涕为笑,凑上前去,“老爷……妾身就知道,你就浑儿这么一个儿子,他还是范家唯一的根,你不会不管他的!”

    范老爷尽管仍是一脸的嫌弃,但还是揽过了范夫人的***,脸上有一丝的动容,“好了好了,一把年纪了,还掉金豆子,也不害臊!不出意外,浑儿今日便会回来的,这会指不定就在路上了……”

    橙黄色的烛光在窗上映射出淡淡的光晕,两道黑影紧紧地抱在了一起,看起来格外温馨,可在外人看来却不一样。

    “啧……”窗外的黑影不屑地轻嗤一声,想到了滕溪那张义正言辞的扑克脸,满心嘲讽,她居然相信了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早知如此结果,她就该揍扁范浑!

    寒慕眸中精光一闪,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的弧度,那个范浑不是邀请她来他家吗,好啊,来都来了,不干点啥都说不过去了。

    寒慕可是睚眦必报的人,也是个言出必行之人,她心里不畅快,要是不发泄出来,她自己会憋死!

    寒慕运起轻功,慢慢摸到范家的库房,撬开了锁,然后轻脚轻手地潜了进去。

    你范家不是大户吗?不是有钱吗?看她大盗舒粒不把你家盗个精光!

    而另一边,范家大门口,一脸怒容的滕溪策马急匆匆地赶来了,他几乎是一步作两步,还带上了轻功的速度,疾步窜进了范府。

    门口的下人拦也拦不住,纷纷退散,其中一个直奔大厅,似乎是去找范老爷。

    滕溪脚程颇快,几乎是挨着那个跑回大厅的下人见到了范老爷。

    要说他为何这般怒火,明明几天前他才将范浑带到刑部,关在了牢里,不想今日刚去了趟刑部,那里的人却说范浑已经无罪释放了!

    审都还没审,凭什么说他无罪?

    他身上背负着两条人命的嫌疑,事情没查清楚之前,刑部凭什么放人?

    滕溪气得寒气咕咕直往头顶冒,吓得刑部尚书在一旁瑟瑟发抖,话都不敢多说,滕溪如今虽没有实权,可他曾是皇帝的老师,就凭这一点,整个祈霏国也没人敢惹他。

    滕溪问了几句也没问出啥来,于是他当下就怒气冲冲地出了刑部,直奔范家而来。

    然而他刚到了大厅,见到大厅的情景,他饶是再面瘫,当下也愣住了。

    只见大厅一阵混乱,中堂之上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影若隐若现地横躺在地上,范老爷满脸悲痛,双目通红,浑身颤抖,整个人看起来十足颓废。

    而趴在人影身上已然晕死过去的夫人也是满脸泪痕。

    范浑……死了??

    滕溪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睛,这消息量太大了,他一时还不能接受。

    他懵了一瞬,刚想上前问问是怎么回事,这时人更混乱了,他一时竟然挤不进去。

    突然,不少的下人从外面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边跑边大喊,“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库房失火了!”

    “库房失窃了!”

    “是大盗舒粒,她留有字迹,大盗舒粒到此一游!”

    众人七嘴八舌地乱叫一通,但总的意思很明显。

    舒粒不但盗了库房,还放火烧了库房!

    范老爷瞬间白了面皮,激愤地大喊,“造孽啊!造孽啊!”

    然后一头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这般情景似乎就是舒粒杀人盗窃纵火!然后,逃逸了!

    大盗舒粒到此一游!

    这是舒粒每偷一次东西,必须留下的字迹。

    加上她与范浑最近有冲突,杀人夺财放火,看来必定是舒粒无疑了!

第四十五章:缘生,靳家逆子

    滕溪眼睛瞪大,眸子冷光直射,捏紧了双拳,转身便消失不见。

    而备受怀疑的寒慕却自个悠哉悠哉地晃到了一间茅草房前,不轻不重地敲了三下门后,丢下肩上的包袱,然后闪身到了一边的树后。

    她悄悄地看着一个浑身素缟的女子轻轻开了门,先是疑惑,然后捡起了包袱,接着又是满脸悲痛,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女子连忙四下看了看,颤着嗓音道了声,“舒姑娘……是你吗?你在这里吗?谢谢你!谢谢你!”

    舒粒每次接济穷人都是不声不响地把银子丢在门口,这个习惯被百姓们广为赞颂,女子自然明白了这是舒粒在为她打抱不平,何不感动?

    而默默看着这一切的舒粒,顿时觉得她的心里仿佛被什么填满了一样,很满足,很开心。

    竟然开始感觉帮助别人,似乎比拥有一座金山更令人回味。

    其实知道她的人,清楚她就是个守财奴,平时比任何人都抠,爱钱如命来形容她一点也不为过!

    若是顾染乔见到这个样子的舒粒,定会大跌眼镜!

    舒粒还正偷偷高兴着,突然身子一轻,等她回过神来,人已经被狠狠地丢在了地上,而四周的环境也是徒然一变。

    面前的男子一袭黑蓝色的衣服,满脸的寒气,一双冰目冷冷地盯着她,“范浑是不是你杀的?”

    “啊?”寒慕一边摸着摔疼的屁股,听见他的话,瞬间瞪大眼睛,反问,“范浑死了?”

    滕溪的眸子盯着她,不语。

    “不是,哎,大善人,你在怀疑我?”寒慕当下便急了,一个跳脚站了起来,“你凭什么说我杀了范浑?”

    滕溪看着她,怒道,“你刚从范家出来,杀了范浑,盗了范家库房,还放火烧了库房。你方才给那个姑娘的钱财,便是从范家偷来的!”

    “等等……你说库房被烧了?”寒慕又是一阵惊讶,之后脸上的表情全被惋惜和懊悔占了,“天哪,我还有好多宝贝没拿呢,遭天杀的,谁这么道德败坏!要是让我碰上,我揍扁他我!”

    还有好多好宝贝,好多古董,她都还没来得及拿啊,怎么被烧了,天啊,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哎呀,她该都拿走才是,唉!

    寒慕一脸的肉疼和愤怒不像是在做假,滕溪蹙紧了眉头,一时竟有些纠结,“真不是你杀的人?真不是你放的火?”

    “谁杀人了?我是社会好青年,从不乱杀人!还有啊,我就偷了点金银和值钱的宝贝而已,那里面还有好多好多的值钱玩意,我怎么舍得烧!你那什么表情,不信我是吧?好,管你的,爱信不信!”

    寒慕气怒,但见滕溪明显不信任的表情,寒慕也懒得解释,直接闪身溜走了,边走边骂,“哪个该死的混蛋竟敢嫁祸我,老子非把他逮出来,我揍死他我!”

    滕溪静静地看着寒慕的身影气冲冲地消失在眼前,却意外的没有追上去。

    暗处的影子一脸的诧异,愣了一瞬,刚准备离开,却见滕溪突然抬头,目光咻的射了过来,“出来!”

    那道影子尴尬的正了正身子,抬步走了出来,“滕兄,好久不见。”

    滕溪见到来人的脸,肃了肃眉,“靳慎?”

    靳慎微微笑了笑,还没开口,滕溪却蓦地拔剑,剑尖直逼他的脖颈,“范浑是你杀的?”

    靳慎不躲也不避,脸上的笑容却消失了,“滕兄怀疑我也不怀疑那个大盗舒粒?我是奉旨来捉拿大盗舒粒归案的,滕兄,你不助我便也罢了,反倒站在贼人那边,呵,皇上若是知道他有这么一位老师,估计会龙颜大怒吧?”

    滕溪不听他的话,直言道,“舒粒本性不坏,只是贪慕金钱而已,况且她近来为百姓做了很多好事,不可能会杀人。再者,视钱如命的舒粒怎会火烧库房?”

    滕溪的剑尖又上前了一点,寒光闪过靳慎的眼睛,“是你,故意杀人放火,妄想利用我帮你抓人,好让你去向皇上邀功。”

    靳慎不语,滕溪眸子一眯,冷道,“我想想,你为何要大费周折的捉拿舒粒以求功名,前不久祈霏国与黎卉国一场大战,靳老将军父子俩战死沙场,你莫不是想借此机会,以抓住舒粒为头功,好去向皇上请战出兵黎卉国,为你父兄报仇吧?”

    靳慎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僵硬,整个人周身的气势徒然一转,目光变得微冷,“是又怎么样?他宣夜杀我父兄,此仇不报,我难咽心头之恨!”

    滕溪眉毛一肃,怒喝,“报仇可以,但请你正大光明!嫁祸别人,滥杀无辜,不要侮辱了你父亲的一世英明!”

    “一世英名?”靳慎冷笑一声,抬眼望向他,眸中极尽讽刺,“用我父亲和兄长两条人命换来的一世英名,这名头还真可贵啊!我靳慎才不是傻子,我只知道,杀人偿命!此等深仇大恨,我与宣夜不共戴天!”

    滕溪丝毫不示弱,面色不改,怒道,“那你也不能借此挑起战争,黎卉国与祈霏国刚刚大战一场,还没来得及休养生息,你如何忍心再次造成生灵涂炭,各方百姓流离失所!靳慎,你太自私了!”

    靳慎微微偏头看了看脖子上的长剑,此刻正泛着幽幽的寒光,他迎面对上滕溪的目光,“我自私?滕兄,宣夜是你师弟,你自然维护他,人都是自私的,你又与我有何区别?”

    滕溪剑眉一肃,剑锋微震,“靳慎,有没有区别你心里清楚,若是靳老将军在世,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允许你做任何损害天下黎民百姓的事!”

    “那也要他在!”靳慎神色变得激动起来,瞪着眼睛咆哮,“滕溪,死的那是我亲爹,那是我亲哥!我不是你,亲眼看着父亲死在面前,你却无动于衷!十五年了,也不去找仇人报仇,这就是你的信义?!”

    滕溪面色微动,额头的青筋蹦起了两根,但他却稳住了身形,连长剑也不见晃动一下,“与你无关。”

    “那我的事也与你无关!”靳慎怒吼,神色慢慢缓和下来,“只要我还活着,宣夜必死!还有那个舒粒,既然你下不了手,那就我自己动手,滕兄,你最好管住自己,倘若多管闲事,我可不敢保证,我会不会误伤你!”

    靳慎的话带着威胁之意,滕溪蹙眉,还没还得及说什么,却见靳慎突然虚空一掌,直逼滕溪面门,滕溪下意识地收剑抵挡,然而,靳慎并没有继续进攻,反而一个旋身飞上了大树,还回头冲滕溪勾了勾唇角,“滕兄,好自为之。”

    滕溪刚站好身形,却不见了靳慎的影子,他顿下脚步,放弃了追回靳慎的念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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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集齐三块璇玑玉匙,可打开璇玑地图,揭开天缘书的秘密。
传说,天缘书聚天地之灵气,可通玄镜?既可追溯过去又可探测未来,还能活死人肉白骨?
传说,得天缘书可得天下!
咳......等等,这不是一个玄幻的故事!
好姐妹一朝齐穿越,宫斗?她是非天下第一美男不嫁的一国公主,看她如何玩转后宫,抱得美男归;权谋?她是能为五斗美食折腰的一国丞相,看她如何蛰伏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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