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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神奇大大卷     长刀逆天行txt下载     长刀逆天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五章:酒肉和尚

    过了老虎复又行了两日,两边的山势慢慢的平缓起来,草木也开始变得稀疏。

    “今日就可以出山了,再过一天应该就能到达花流城了。”赶头的那个车夫说着,手中马鞭也加快了速度,在这鸟不拉屎的山路上赶了这么久的路!大家伙也早就已经不耐了,都想早点找个城镇好好休息放松一下。

    张大牙这厮也是,加快了手中的马鞭,疾驰了几步赶上陈霄,两人并驾齐驱。“陈霄,赶明到了花流郡你有啥打算啊?”

    “我还从没来过这花流城,听说这可是花流郡的首府呢,估计那街上的水灵姑娘多了去了吧,我自然是想到处转转,看看满城春色,再买点什么需要的。”

    俗话说:这所有男人的共同话题永远都离不开女人,更别说这两个臭味相投而且脸皮极厚的江湖人。一大一小就这么凑在一起吹牛打屁,后面的一群江湖汉子看到二人如此作态也都习以为常了,笑而不语之下也少不得鄙夷几句。

    “陈霄,你到底是不是个雏?”张大牙又是嘿嘿一笑,恬着一张坏笑的脸对着陈霄说道

    这个问题自从他前两天看到陈霄脸红的作态,这几日已经是不知道都问了多少遍了....当然涉及到这个扯到自己短处的话题,陈霄照例给他个白眼,也不理他。

    “我给你说呀!你这种雏鸟哥哥我见得多了,想当年我还是个雏的时候啊,也和你一样,羞涩的跟那不出门的黄花大闺女一样。这人呀,他都有第一次!你是不知道那滋味,我第一次也是跟着江湖上的兄弟去的。”

    “你是不知道啊那时候我张大牙是多么勇猛,不是我给你吹牛啊,我第一次就直接叫了两个,哦不,是三个!那三个姑娘,那身段都是一顶一的棒!第二天我提上裤子走的时候,她们仨都还足足在床上躺了三天!我给你说,那滋味!啧啧,赶明到了城里哥哥去带你找个水灵的姑娘?保管你忘不掉!.........”

    看着张大牙咧着大嘴吹嘘他床上是多么勇猛的荤段子,口若悬河,唾沫横飞的样子,配上他那一对大门牙,猥琐的表情。陈霄有些佩服这厮的厚脸皮了,他自认为是脸皮极厚了,可是简直不能想象张大牙还有脸说自己羞涩的像个黄花大闺女?这果然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

    身后跟着张大牙的那群汉子,都是一脸坏笑,乐呵呵的看着前面张大牙和对着陈霄喷着口水,还在后面起着哄:“大牙又在和陈霄讲述自己勇猛的事迹了啊,哈哈哈哈”

    不用想也知道张大牙对着这群混迹江湖“身经百战”的汉子吹牛,估计会被一通嘲讽......也只能这方面和未经人事陈霄吹吹牛皮了。

    陈霄也不搭理他,这厮反而来了兴致,或许是觉得陈霄被他所说的“事迹”震惊到了,笃自厚着脸皮口水横飞。

    ...................

    第二天一行人,终是抵达了花流城外,作为花流郡首府,可是比青山镇那鸟不拉屎的犄角旮旯小地方不知大了多少倍。看着花流城那七八丈高,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城墙,陈霄也是像那第一次进城的土包子般一脸震撼。

    一入城中雪松子便和那小姐,带着众人去了一家客栈,开了几间上好的客房,然后大家约定在城中自由活动两日。

    待他们都走后,陈霄也好不容易摆脱了张大牙,这厮非拉着他去逛窑子,对于这方面虽说他嘴巴泼辣,可是真的到了实处他还是忘不得从小被吴夫子教导的那一套总不敢真刀真枪的上阵,想到吴夫子,不知为何竟然微微有了一丝的思念。

    一个人闲来无事,在这花流城中漫无目的转悠着,第一次到这城中,陈霄只觉得这城巨大无比,像个乡下土包子一样左看看右看看,看到街上那些身段婀娜的小姐目光也总是会停留一下,饱饱眼福。

    这样在街边买了一袋瓜子,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街道上的小姐千金,个个都是舒雅风姿,还有些泼辣点的看到陈霄的目光,眼神一亮,不躲不闪之间还朝着陈霄抛个媚眼,这下自诩足够厚颜无耻的陈霄也是落荒而逃。

    心道:这果然是大地方啊!以前那青山镇的二丫被自己盯了一眼就面颊绯红,肯定是捏着裙摆落荒而逃了,大地方就是不一样!自己要小心点可不能着了道啊,以前他可是没少听说过仙人跳啥的。

    逛了半天一条街都还没有逛完,街上熙熙攘攘,店铺鳞次栉比,卖的东西也是千门万种,看的他是眼花缭乱。

    正走着,突然前面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嘈杂声,却见原本宽阔的街道上聚拢了一群人,被围的水泄不通,嘈杂的声音就是从那传来。

    俗话说看热闹的不嫌事大,自古爱看热闹是人的天性,闲来无事陈霄便也围了上去,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着热闹。

    只见那众人中间围着几个家丁打扮的仆人,手持黑漆刷的乌亮的长棒,看着就颇是沉重,还有一位衣着华贵眼神玩味的锦服青年,那衣着,光滑的锦缎面料,金线镂空的绣花,即使是陈霄这个没啥眼力的土包子都能看出金贵无比。

    锦服青年摇着折扇,戏谑的看着对面的一个年轻的和尚,还有他身后的两个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小乞儿。

    看那和尚一袭枯黄色的僧袍,光溜溜的脑袋上印着九个戒疤,胸口挂着一大串佛珠,面白如玉,长得倒是十分清秀,心里暗道一声,这厮做个和尚可惜了,明明可以靠脸吃饭非要做和尚?只不过那带着油渍的袖口,还有隔着老远就能微微的酒气,就知道这是个不守清规的酒肉和尚。

    “阿弥陀佛”那俊秀的年轻僧人双手合十讼了一声佛号,倒是有了几分出家人的形象。

    “施主,这两名乞儿只是弄脏了您的衣服,但是你手下的那群家丁却是出手狠辣,一通棍棒便打了下来,他们本就体态孱弱,若是挨实了怕是会有性命之危啊。”

    “臭和尚,你是要多管闲事么?你可知道我们公子是何人?弄脏了我们公子的衣服,不挨打?你来赔么?你赔得起么?”那群家丁也在一旁叫嚣到,话还没说完,之间那锦服青年眉头微皱的看了那家丁一眼,似乎是被那家丁抢了话头眼中有些不悦,本十分嚣张的家丁,顿时啪啪给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低着头不敢说话了。

    “小僧不知公子是何人,身上也并无多少银钱,想来也是赔不起公子的衣服了,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却是无法坐视不理的,若是受罚挨打便可抵消,小僧愿替这两位小施主。”俊秀的和尚微微一笑,对着那锦服青年颔首道,却是那声音淳淳动听,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哦?有趣有趣。还有如此这般舍己为人的人,虽然只是个酒肉和尚。哈哈”那锦衣青年,啪的一下合上了折扇有些讥讽的笑着说道。

    “心若清净,三千世界无一处不是净土,佛在心中,酒肉穿肠也皆只是虚妄。”年轻和尚也不生气,只是微笑着讲了句禅机。

    “若是讲经论理,我自是说不过这位大师,不过大师你既然要替人受罚,那在下也是不会手下留情的。”说着青年便对一旁的家丁试了个眼色,然后便开始看戏,微微扬起的嘴角却有一丝狠辣。

    那群家丁看到主子点头,都狞笑着提着棍棒朝那和尚走去。

第十六章:救人与禅机

    呼的一声,是棍棒破空的声音,却见一个家丁抡圆了棒子朝着那和尚头顶直直劈下,这一棍若是打实了,普通人怕是要脑浆迸裂,十死无生。

    一出手便是死手,端是狠辣!一旁围观的人都吸了一口凉气,胆小些的都扭过头去,怕看到那血腥的场面。

    却见那和尚却是不闪不避,似看不到那来袭的棍棒般,只是低着头双手合十,嘴里喃喃的诵着佛经。

    的一声,像是棍子打在石头上的声音。却见到那和尚纹丝不动,棍子却像是打在了铁石上,啪的一下从中间断开了!那家丁也被反震的力道震得手臂发麻,一个不稳剩下的半截棍子也掉在了地上。

    陈霄嗑着瓜子的手停了下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和尚,还有几个在人群中围观的江湖人也具是面色一变。

    普通人只觉得神奇,却也看不出什么门道,但是在他们武艺在身的人却是震惊无比,那一棍下去力道少说有一两百斤,就凭这手头上挨了一下崩断了棍子,整个人却是风轻云淡就已经是极为不简单。

    看他五指葱白,细皮嫩肉的脸庞也不会是修炼那铁头功一类霸道的横练外家功夫之人。

    最让陈霄吃惊的是,凭借他的五感却丝毫没有感觉到一丝异常!根本就没有察觉到那年轻僧人的气机流转,即使是第一次见到雪松子他都能感觉到对方的那锋芒的气机。

    这种感觉让陈霄想起了那个妖孽般暴力的红衣丫头!

    “是个高手!深不可测!”陈霄心中暗自想到。

    这时旁边几个家丁也是一愣,紧接着三四条棍子便朝着那和尚袭去,头上,肩上,胸口,腿上。

    具是结结实实的打了上去,砰砰声不断,像是打在装满了砂石的麻袋上的声音。那和尚却是一直都动也不动,像是一尊铁石铸造的雕像一般,连合十的双手不没有一丝颤抖。

    一旁围观的人都是啧啧称奇。那和尚就这般在众目睽睽之下足足被打了有一盏茶的时间。

    似乎是打累了,家丁们下手的力道也没有开始时那么大了,还有些气弱的拄着棍子开始气喘吁吁。

    “好了。”那锦衣青年眼睛微合,抬了抬手,一群家丁便都收了手。

    锦服青年目光锐利,盯着那和尚缓缓说道

    “大师真是练得一身挨打的好功夫啊,不知大师是哪里高僧法号是何?师从何处啊?”

    “小僧悟通,乃中州大禅寺弟子。”年轻的僧人听到锦服青年问话,又是微微颔首说道。

    听到“大禅寺”三字,围观的众人顿时响起了一阵惊呼,窃窃私语声练成一片。

    “大夏第一寺“大禅寺”的高僧啊,怪不得如此厉害!”

    “果然不愧是佛教高僧啊,真是慈悲为怀啊。”

    “是啊,为了救人,舍身而出,真乃高僧啊。”

    其中几个江湖汉子也具是一脸震惊,随即也就释然了,他们大多只是普通的江湖人,无门无派,那号称天下禅宗正宗的“大禅寺”也只是听闻,也不曾见过寺中僧人,此人年纪轻轻却有一身莫测的本事,配上“大禅寺”这三个字也就不足为奇了。

    陈霄心中想到樊老头以前给他说的:这天下释门禅宗一脉具是出自“大禅寺”,前几日张大牙也说过,天下九圣,其中就有一位乃是“大禅寺”方丈:觉明禅师,说是早已修成了佛陀之身,金身不破,万法不侵!

    年轻僧人法号“悟通”按照释门辈分:“福慧智子觉,了本圆可悟,周洪普广宗,道庆同玄祖。”现在最年轻的一辈应该是广字辈。

    这僧人虽然年轻,但是这排名辈分放在寺院中那也是极高了,陈霄心中更是诧异,对这僧人的身份也是暗暗惊奇。

    那锦服青年也是面色大变,眼神中有了几丝慌乱,原本高傲戏虐的姿态此刻也是无影无踪,显得有些骑虎难下。

    他心中也是暗暗叫苦:“这花流城在一郡倒也算是当之无愧的主城,但是放眼大夏,却也只是个三流小城,怎地会出现大禅寺中也辈分极高的僧人”

    “原来是号称佛教第一祖庭的中州大禅寺的悟字辈大师,恕在下冒昧了,大师何不早些报上名号来?也不会有今日误会了!还想请大师到府上做客呢在下给您赔罪。”

    那锦服青年却是连忙作了一揖,朝那僧人抱拳道

    “善哉善哉,小僧还有事在身,就不与叨扰公子了,听小僧一言:以后劝公子善良。”那年轻僧人微笑着朝那锦服青年说道。

    “大师说笑了,今日之事实属在下不对,等下回府定要教训下这群没轻没重的下人!在下还有事,先告辞了”锦衣青年挤出一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微笑,摆了摆手带着一众家丁赶忙快步离开了,从始至终也没报上姓名。

    陈霄也有些鄙夷的看着那锦服青年的背景“这厮也是面厚腹黑,连姓名都不敢报上,怎是一个怂字。”

    众人见没了热闹也都散去了,也有几个好事者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对着那年轻僧人指指点点,多有崇敬,也有些好奇,却没有人敢上来搭讪。

    看那锦衣青年离去,那名叫悟通的僧人,从袖口中拿出了两个馒头,放在了那对乞儿身旁,说道:

    “两位小施主不好意思啊,本来前天还有些酒肉的,昨晚却是忍不住嘴馋吃光了,只剩下这些馒头。”

    那对乞儿似乎是吓傻了,抱在一起瑟瑟发抖,也不敢说话,只是怯生生的看着悟通。

    悟通笑了笑转身走开了,经过陈霄身旁的时候却是微微一怔,顿了顿脚步,扭头有些诧异的看着陈霄说道:

    “这位施主留步”

    陈霄有些吃惊,不知这大禅寺的高僧为何叫住自己。一脸不解,但见到刚刚他出手救人也是内心有些钦佩,朝着悟通抱了一拳道:“大师叫住在下可有事情?”

    却见悟通又围着他转了两圈,仔细的打量着自己,似乎对自己十分好奇,陈霄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微微一笑,悟通笃自对着陈霄打了个稽首,缓缓说道:“小僧下山时,师祖曾告诉小僧,若遇到了该遇到的人,则对其转达一番话,今日遇到施主,小僧心念一动,便知禅机已到。”

    陈霄心中愈发好奇,以悟通的辈分,能被他称为师祖的这普天下除了觉明禅师实在是找不到二人了,便问道:“大师的师祖可是觉明禅师?为何大师遇到我便知道禅机到了呢?我只是个小人物啊,不学无术,又没啥本事!”

    悟通笑了笑:““禅”妙不可言,天机不可泄露,小僧只是负责转达师祖的话其实也不明其意,师祖让我对您转达一句禅机: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死其心,于是乎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大悲无泪,大爱无言,大笑无声,则能斩破冥顽。”

    朝着陈霄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又说了一句:“施主我们日后有缘,定会再次相遇的!”说完转身便离去了,留下陈霄愣在原地复又的苦苦思索。

    “这天越来越乱了啊,没想到师祖这禅机竟然是对应着了一个无运之人,有趣有趣.....看来师傅让我出来游历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啊。”悟通一边走着一边摸着自己的光头小声的喃喃自语着。

第十七章:财迷老道

    在街上漫无目的的又转了一圈,陈霄脑中苦苦思索这悟通给他讲的禅机,却也没啥头绪,心里有些烦躁,想到“这和尚也是,总是不说点敞亮话,说一半留一半还要我自己猜?这谁猜得到啊!我又不是和尚”

    也觉得腹内有些饥饿,把那些禅语机锋抛到了一边,寻了一家酒楼准备吃些东西,找了一家名叫翠香楼酒家。

    看起来人挺多,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一股子的卤肉美酒的香味,想来味道应该也不会差吧。

    进到店里,人确实挺多的,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独自坐下。屁股还没坐稳,便有店小二迎了上来。“客官想要吃些什么啊?”

    “先上一壶烧酒,两碟小菜。再给我来两只烧鸡,切三斤牛肉,在上两个你们店的拿手好菜。”

    几日在山中奔波,虽然有些野味,但是哪能和店里的酒菜相比,陈霄也是早就馋的不行,他自从融合了玄龟血脉以后这饭量也是跟着上来了,现在他一顿能吃两三个壮汉的分量,加之身上银钱也宽裕。

    而且这几日陪着张大牙一起天天喝酒,这酒量不知不觉就大了,还喜欢上了那种烧心的烈酒,也不为别的,只是觉得喝烈酒,结交朋友,闯荡天下,快意恩仇,这才是他心里的江湖!

    “好咧客官,您稍等!”

    店小二手脚麻利,片刻他要的酒菜便全都上齐了,手下生风,一手端着酒,一手夹菜,一口酒就着一口肉,陈霄吃的那是一个痛快。

    陈霄吃到正酣,却是没有注意到离他不远的街上,蹲着一对师徒。

    一个老道士蹲在街道边上,旁边还蹲着一个十来岁的小道童。那老道脏兮兮的道袍看起来很久都没洗了,灰白的头发乱糟糟的打了个道髻,旁边还立着一面布幡,上面写着“铁嘴金牙,测算无疑。”活脱脱的一江湖算命的打扮。

    “师傅,你看看酒楼里靠窗的那个吃鸡腿的客人,看着真香啊!”小道士两手笼在袖中,像个小大人一般,眼神却是馋巴巴的盯着靠窗的陈霄。

    “师傅,你说我们多久没吃过肉了?我记得上次吃还是一个月前了,遇到有人成亲,你去给那人胡乱算了一通,说了好些吉利话,咱们才混了一顿好吃的,那鸡腿真的很香啊!”

    说完小道童还擦了擦流到嘴角的哈喇子。

    “什么叫胡乱算了一通,你师父我可是有真本事的!”老道士偏头白了一眼自己的徒弟,撮了撮牙花子说道。

    “师傅,你天天说自己本事了得,可是好多次还不是被人揍得鼻青脸肿的,上次还有人放狗咬我们,要不是咱们跑得快,估计少不得要掉几斤肉哩!”

    那小道童往师傅身边挪了挪,眼神却一直没离开过酒楼。

    “你个小孩懂个屁呀!那都是些凡夫俗子,听不得真话,总想着听些好听的,总觉得自己就该事事顺利,一生不凡,可是若是人人都好,每个人都是事事顺利,这天下还不乱了套了?这人呀,总会有三六九等,平凡的人总是占大多数的!这世间事啊,不如意者十有**!有些事啊,在人一出生就是注定的了,所以,这投胎啊,也是门技术活!”

    “唉,师傅,那我算不算是投胎这门技术太差了啊!是不是这辈子注定了的也只能跟着你算命了啊?”

    小道童终于舍得挪开了眼神,巴巴的看着自己师傅,叹了一口气似乎在对自己的命运发愁。

    “胡说啥呢?等赶明师傅赞够了钱,给你娶上一房漂亮媳妇,然后载置办几亩良田!以后你就不用跟着师傅算命了!”老道士摸了摸徒弟的头,笑着说道。

    “那还是算了,以前在道观的时候我听咱们山脚的和尚说过:女人可都是凶得很,尤其是漂亮的女人!还是跟着师傅跟人算命好些。”小道童却是有些不情愿,一手在地上胡乱画着,一边嗫嚅到

    “你这傻孩子,别听那帮子的秃驴瞎叨叨,他们一个个天天只会念经打坐,脑子都坏掉了!那里懂什么女人啊,看看,都把你带坏了!”

    “师傅,我真的很想吃肉啊........”

    那老道士扣了抠鼻孔,又看了看坐在窗边正在大快朵颐的陈霄,偏着头沉吟了片刻。

    “走,徒弟,师傅带你去吃顿好的!”说着拽着小道童进了酒楼。

    陈霄独自一桌正吃到兴头上,突然面前人影一闪,只见一个老道士一屁股坐在了这桌上身后跟着一个圆圆脸的小道童,昂首挺胸双手背在身后,目不斜视,努力的装出一副大人的模样,一双大眼睛却不时的瞟着桌上的烧鸡,样子颇为滑稽。

    “这位公子,我观你面相不凡,器宇轩昂,可否有兴趣让老道算上一卦?”那道士说着,两手捻须,故作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陈霄看着这老道,心中颇为好笑,这才碰到一和尚,转头算命道士又找上了自己。这行头还有这开场白,简直是活脱脱一坑蒙拐骗的江湖半仙啊。

    “哦?那你倒是给我算算。”陈霄停下碗筷,也不拆穿他,只是戏虐的看着眼前道士。

    老道从怀里拿出一具乌黑龟甲,拿出三枚铜钱装入,便捧在手中摇晃起来,闭着眼睛,口中还念念有词:天同二世天变五,地同四世地变通,本宫六世三生异,人同幽魂人便龟。

    啪的一声轻响,“咦..........”那老道刚念完诀,却见那龟甲上出现了一道裂纹

    “怪哉!”这龟甲坚固异常,我已经用了有些年头了今日为何无故裂了?难道是前几日被人揍的时候磕坏了?只道是寻常,说完便,又口中念诀,摇晃起来。

    “啪...”只见那龟甲上又多了几道裂纹!

    “这!!”那老道士登时瞪圆了眼睛,自己自出道至今从没遇到过这种怪事。

    身后的徒弟,也是在心里嘀咕,今日师傅怎么如此墨迹啊。

    “咕咕咕咕”却是那小道士腹中打雷般的一通响,他自己也听到,顿时羞得小脸一红,低着头也不说话。

    “这位施主,你这命,老道实在是算不了.....”看看了眼前的陈霄,那老道也是面皮一红...这开头都还没到位,还怎么忽悠人呀!拉着小道童便准备离开。

    陈霄也看到了那老道的情况..........心中暗自好笑,这家伙技术也忒差了吧,怪不得混的这般惨。

    但也有些不好意思,那龟甲似乎是老道吃饭的家伙,如今给他算命,虽然估计只是忽悠他一通,但是不知为何碎了,看着他们落魄的样子。

    还有那一步三回头的小道童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想起了以前自己小的时候,老樊带着自己去街上,看到那些好吃的脚步挪不动的场景。

    “道长留步,我看道长和这位小徒弟还没有吃饭吧,若是不嫌弃,可否一起用餐?”那小道士本来已经垂头丧气,准备走了,心想着今天的鸡腿又泡汤了....听到陈霄的话,猛地回头,接着又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师傅。

    看到徒弟这幅模样,那老道士沉吟了一下,叹了口气,也没再拒绝

    “那就多谢这位施主了”

    “道懿谢过施主”那小道童也朝着陈霄打了个稽首

    说着两人便入席坐下,开始还有些矜持,没过多久两个人便开始风卷残云般大快朵颐起来。

    那小道童似乎是饿极了,一手一只鸡腿吃的那叫一个香,满脸的油渍也都不顾,只是用着破旧的道袍胡乱的抹了几下,

    两人酒足饭饱,老道喝了杯茶长长的吁了口气,那叫道懿的小道士也摸着自己圆滚的肚皮,一脸满足。

    “若是无事,在下便先走了.......”

    看他们吃完,陈霄又留下一粒碎银,便准备起身离开。

    “施主留步,今日受施主一饭之恩,又留下银钱,无以为报,小道身无长物,就是拿手的算命卜卦的法器也损坏了,但在下对画符却是有些心得,这里有一张小道亲手所制的符,还望施主不要推辞啊。”

    说着那老道从怀里拿出来一快看起来脏兮兮,乌黑油亮的木牌,却不是平时的黄纸画符,而是木头所制?

    木头也能做符?陈霄只觉得他是骗子,但也没准备揭穿他,看到上面刻的鬼画符似得,用朱砂红笔勾勒出纹路。但是这卖相看起来着实差了点。

    陈霄笑了笑拿起木符放到怀里,抱了一拳算是告辞,便转身走了。

    “师傅,咱们已经吃过人家的饭了,为何还要人家的银子啊?”

    “你懂什么啊,我这不是给他一张我费劲心血所制的符了么?这玩意只给有缘人,以后说不得还能救他一命呢,不过到那时估计他也会..........唉,算了,说了你小孩子也不懂!再说师傅我的法器因为给他算命也都坏了。”

    老道一边说着,一面咧着嘴,笑眯眯的捏起那粒碎银,望了下四下无人注意他,从怀里拿出一贴身小袋,小心翼翼的把那粒银子放到袋子里收好,便赶紧把那小钱袋塞到怀里了。

    “道懿啊,距离你娶媳妇,买田地又进了一步啊。”那老道士白吃了一顿酒肉,还有银子入囊,心情很是不错。

    “不过话说回来,这世道啊越来越乱了啊,不知何时已经有人开始蒙蔽天机了,道懿你说以后要不要师傅给你找个高手媳妇啊?能保护你的那种!”

    “才不要呢?道懿知道女人凶得狠,再找个高手说不得天天打我呢!”小道士噘着嘴一脸的不情愿。

    老道士嘿嘿笑了几声,撮了撮牙花子,拉着自己徒弟,两个人说着话,一步三晃,也慢悠悠走了。

第十八章:狗血剧情

    酒足饭饱,陈霄又去一家成衣铺子置买了一身新衣服,身上的衣服虽说还算凑合,但也是从死人身上扒拉下来的,刚好现在囊中宽裕,换上一身细绢青裳。

    虽然脸上已经有些棱角,但是也掩盖不住他原本的清秀面容,都说:人靠衣服马靠鞍,这换了一身行头,更是增添了几分的江湖少侠派头,若是此刻乘风骑马,衣袂飘飘,倒是有几分鲜衣怒马,闯荡江湖的味道。

    看了看天色已经不早了,陈霄便往客栈赶去。

    ...........

    还没进门陈霄便看到大门外站着两名军士,看服饰像是这城中的城卫军,握刀而立,一双凌厉的眼神不时的打量着街上过往的行人,看到陈霄直直的朝着客栈走来,目光顿时凝在了他身上。

    陈霄心中好奇,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接着便听到屋内有人说话的声音传入耳中:“区区一个炼元中境的剑修也敢在这花流城逞威?

    真以为是在你们自家的一亩三分地?莫要说铁衣府,就是这城中驻军也不是你能对付的。”

    听着声音有些熟悉,在两名军士的凝视下,走进屋里便看到,客栈大厅中两拨人隔着张桌子对峙着,桌子两旁坐着三人。

    其中一个正是今天下午在街上碰到的那个锦衣青年,另一边坐着的是雪松子哪还有那头带帷帽的小姐,四个家丁和张大牙他们一脸紧张的立在身后,手里都紧紧的握着刀柄剑鞘。

    而锦衣公子这边身后立着一个身材壮硕,面色阴冷的中年汉子,几个家丁,更是有一堆披甲执刀的军士。

    整个客栈中的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还没看清对面具体多少人,他便那边张大牙便朝着他使劲的挤眉弄眼,似乎是想让他赶紧退去........

    看到张大牙眼色,陈霄心中还在微微思量到底要不要参和此事,但是从他一进门双方的眼神便刷的一下都落在他的身上。

    无法,现在总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说一句:你们接着聊,我走错了,然后转身离去吧。也只能硬着头皮站在了张莹莹的旁边。

    那锦衣公子只瞟了一眼陈霄,便自动把他无视了,只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小姐

    陈霄这时才看清对面,足足二三十名十名披甲的军士!尤其是那个满色阴沉汉子,眼神锐利,虽是穿着宽松的衣衫,但也能清晰的看到他那一身盘虬般的肌肉把衣服高高撑起。一双比常人足足大了一圈的手掌上,布满老茧,反常的呈现出一丝铁石般的质感。

    是个高手!似乎是练了外家铁布衫,铁砂掌一类凶狠霸道的横练功夫。

    似乎是感觉到了陈霄在打量他,眼睛往陈霄这边看了过来。眼中满是浓浓的煞气!

    这是张大牙这厮,挪了挪身子,凑到了陈霄身边小声道:

    “你咋地又进来了?没看到我给你的眼神啊?这个锦衣的公子哥看来来头极大啊,一会说不得要有一场厮杀,我可能护不住你,你小子看情况不对,记住喽!赶紧溜....”

    “在下花流郡郡守之子,昭弘文,只是想一睹小姐芳容,却是有些唐突。可否先知道小姐名讳?”名叫昭弘文的锦服青年报上了自己名号

    登时陈霄一行人具是面色大变,乖乖嘞,这可是这花流郡的第一豪阀呀,在这花流城中就是土皇帝般的存在,怪不得能竟然能私自调动城中卫兵。

    雪松子那万年不变的神色也是出现了一抹异常,他只道是个有些权势的将种子弟,没想到却是这花流城郡守的儿子,心中便开始考虑退路,目光思量间不知道想些什么。

    还带着帷帽的小姐虽然看不到面色,但是身形也是微微一晃,似乎是在犹豫。

    此刻她心中却也是有苦难言,今日入了城,本不想出门多生事端,但是到底是个年轻的姑娘,经过了几日的车马劳顿好不容易到了处大城,也想在这城中逛一逛,买些女子常用的香囊胭脂。

    没想到却好巧不巧的碰到这面前这位煞星,本来在街上的时候以为只是个城中有些权势的浪荡子弟,被雪松子的飞剑给唬了一下退去了就不敢再来找麻烦了,没想到却是转眼间带了大批的甲士高手。

    “好名字,能让一位剑修随身保护,姑娘是三大世家中的黔州张氏之人么?”那锦服青年眯起眼睛看了一眼雪松子,眼神便又勾勾的挂在了张莹莹身上。

    今日他本来上街游玩,照例做些欺男霸女的行当,没想到却碰到了大禅寺的僧人,心头窝了一肚子的火。

    却在路过胭脂铺的时候碰到了一个身段极为妖娆的美人,当时街上身边只有几位家丁,却是没带几位高手护身,再说这花流城谁不识得他昭弘文?

    美人却是有一名剑修贴身护着她,当时只得恨恨离去,叫来了守城的校尉打听才知道:他们这一行人只是外来的商贾身份,这不就兴冲冲的带人前来“抢人”了。

    但是他听到那美人报上姓名,却也是心中一动,不敢贸然出手,白天的事情给他了教训,别又踢到铁板上,所以就出言试探。

    “不是!我和黔州张氏没有任何关系。”张莹莹直接一口否决了,她此刻内心也是有苦难言。

    “哦?那便好说啦!就请姑娘摘下帷帽,赏脸让在下一睹芳容可好?”昭弘文听到张莹莹的话语,面色一喜,眯其眼睛,盯着张莹莹急切的说道,口气却是咄咄逼人。

    心中所想,昭然若揭。

    既然此女不是三大世家的人,在这花流郡还没有他得不到的人,当然,要先礼后兵,他可是一直都是以“翩翩佳公子”自居的,若不是那碍事的剑修,他也不必带着一群甲士,还有家里供养的高手前来镇场子。

    心里思量了半天,张莹莹也知道自己怕是今天逃不过了,在这花流城一郡郡守之子,那是当之无愧的头号地头蛇。她也是毫无办法,偏头看到了看身旁的雪松子,看到他微微点头,便一咬牙,只能先委曲求全了

    慢慢摘下了帷帽

    “嘶.....”满屋都是倒吸凉气的声音。

    江湖上有人评论女子:只论长相俊美身段妖娆,乃是中人资色,若是加上气质上佳,可为上人资色,若是顶级姿色,则需独特的气质,身段,相貌搭配,独特无一。此类无一不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比如江湖传闻的飞花派大师姐“慕容雪玉”,被誉为江湖第一美女,传闻她轻声曼语之间便倾倒了半座江湖的豪杰俊彦。

    如何形容张莹莹的长相:明眸善睐,靥辅承权,肤如凝脂。

    配上她那冷冷清清的气质,眉头间似有淡淡的忧愁,还有一身顶级的身段。即使不是倾国倾城,独领一郡倒是没什么问题吧。

    张大牙几个人只看到侧脸,也是看的呆了,陈霄也是微微呆滞了一下,他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

    以前他见过最漂亮的姑娘也就当属青山镇上周婶家的二丫了,每次他隔着老远见过上面,就觉得真是天生丽质,那是他还想若是能娶个这么漂亮的媳妇就好了!现在和张莹莹一比却是算不得什么了。

    “沉鱼落雁,倾国倾城!姑娘真乃仙子之姿!”那昭弘文也是看的怔住了,回过神来也是开口称赞到,却是衷心之言。

    “不置可否赏光到在下寒舍歇脚几日?这客栈实在是有失姑娘身份啊!”昭弘文,内心他心中也是燃起了万丈火焰:这种美人,一定要弄到手,甚至已经想到了他们床榻之间的耳鬓厮磨,脸上更是挂上了一丝的淫笑。

    “不劳烦昭公子了,小女还有要事在身,这两日就要上路。请公子不要为难小女子了!”

    张莹莹面露苦涩,眉头微蹙,却更显得楚楚动人。

    “那我要是非请张小姐去一趟呢?”昭弘文,摇着折扇,淡淡的说道,摆明了是吃定了他们这群人。

    “想要小姐留下,先过老夫这关!”一旁的雪松子,按奈不住,刷的一下,飞剑倏地一下出鞘,却是刺向昭弘文!

    显然他是知道今日之事无法善了了,打算擒贼先擒王!手上有了人质,才好说,否则他们出城都是奢望。

    “放肆!”

    却见昭弘文身边那满脸阴沉的汉子,刷的一下起身,身形似电,一手直接抓向飞剑,一手握拳朝着雪松子一拳捣出!气势滔天,一双大手更是浮起淡淡的古铜色光芒,拳头未至,拳风已达!陈霄立在一旁都能感受到那拳头之上蕴含的巨力!

    他竟然打算直接空手钳住那飞剑!

    雪松子料到对方会突然出手,却没想到他实力如此之强,速度如此之快,猝不及防下,只能微微错身避过袭向他胸口的一拳,掐动法诀御使飞剑绕过汉子的手掌,仍然刺向昭弘文!

    只能如此,攻其必救!阴沉汉子看到飞剑刺向昭弘文,不得上雪松子,只得一拧身子,击向雪松子的拳头,猛地改变方向,一拳击打在飞剑上!咣的一声,飞剑被击飞出去。

    说来话长,这一切都是在火石电光间完成的。

    直到飞剑被击飞,众人才反应过来,满屋瞬间都是抽刀,拔剑之声。

    屋内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达到了顶点,猛然爆发,两拨人,登时就要厮杀在了一起!

    陈霄此刻,内心一千一万了不愿,这根本就是无妄之灾啊!他本是搭伙同行,可是谁知道黔州都还没出,能遇到这种事。

    此刻他心思急转,想要想个脱身的对策。

第十九章:故技重施

    对了!貌似有张虎皮在手啊,不用白不用!或许能解决当下危局,最不济也能让自己脱身事外吧,然后再想办法来救张大牙他们!

    “大家且慢动手!”陈霄一声大喝,登时场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你是什么东西?!”昭弘文差点被飞剑刺了个透心凉,笃自正在怒火中烧,看到陈霄出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气急败坏的朝他喝到。

    “我是什么人,你跟在下上楼一趟即可知道!”陈霄故作镇定,盯着那昭弘文不卑不亢的说道。

    昭弘文看到他竟如此的风轻云淡,好似有什么底牌似得,拿不定主意,也不知他是何背景。朝手下摆了摆手,让众人先不要动手。

    正在交手的雪松子和那阴沉着脸的大汉也是停了手。

    “好,你且说来你是什么人,若是回答让本公子不满意,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扔出去喂狗!”

    昭弘文咬着牙恨恨的说道,说着对身边的阴沉汉子使了个眼色,带着他和陈霄一起向客栈二楼陈霄的房间走去。

    一旁的雪松子,张莹莹,一群人都诧异的看着陈霄,眼神里还有担忧,他们都没想到一向低调的陈霄会做出头鸟。

    张大牙面色猛地一变,赶紧扯了扯陈霄的衣袖,心道这刚入江湖的愣头青不会是见到美人头脑一热想要做那英雄救美的事迹吧,如此场面可是如何是好啊!

    陈霄看到张大牙蹙着眉头,扯住自己的衣袖,朝他嬉皮笑脸的嘿嘿一笑,小声说了句:“别担心,我有办法。”便带着昭弘文和那阴沉大汉上楼去了,留下张大牙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昭弘文走到了楼梯口还猛地回头盯着场中的众人,阴着一张脸,恶狠狠的说道:“你们可别打算舍了一个小卒自己溜了,这四门具是我的人,你们逃不出我的手掌。”说完阴险一笑。

    三人到了房间,陈霄取出了随身行囊里那块刻着铁衣府的玉牌,内心也是十分忐忑,这玩意虽说上次在沧县时威风无比,可是这次面对的是一郡郡守之子,若是对方不买账那自己就死定了啊!

    心中如是想到,一边亮出了令牌

    “嘶....”

    那一直阴沉着脸的汉子面色巨变,原本阴沉着的面孔变得无比惊恐!身子都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那昭弘文也是变了脸色。

    他们都识得这令牌代表什么:铁衣府的令牌分,铁,铜,银,金,玉五种!等级森严,其中玉牌只有铁衣府的十六位大统领才有资格佩戴,每位统领和一州太守平级。

    而且最可怕的是铁衣府是个暴力机构,负责镇压江湖,高手如云!尤其是面对阴沉汉子这般的江湖人士,有先斩后奏的权利,从来都是只管杀不管埋,那可谓是头上天!他如何不怕啊!

    他们也不担心令牌是假的,因为私造官府令牌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更别提铁衣府的统领腰牌,那真的是自己找死,还拖累全族。

    “不知公子是铁衣府的哪位统领麾下?”昭弘文强自镇定了下来问道。

    因为铁衣府的十六位统领,具是当朝大臣,位同从三品的大员,响当当的大名他们都是知道的,没有一位是如此年轻。

    可是陈霄如此年轻,不可能会是铁衣府统领,昭弘文和那汉子只道他是统领手下,出来持令办事的。

    陈霄看到二人的反应便明白过来了,没想到这令牌对一郡郡守都能竟然如此奏效!还真是个宝贝啊,一张大大的虎皮扯在身上果然是好办事。

    “我乃骆戈统领手下。这次领命下来执行任务,负责护送那位姑娘。她可是“上头”亲自开口要的人。你们这样,让我很难办啊。”陈霄装模做样的信口胡说。

    铁衣府的统领他只听老樊说过骆戈一个,如今也只能搬出来了,而且这令牌来头如此之大,救下同行的一行人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如此陈霄就又编造了一个谎话,还加重了“上头”两字,不禁让人浮想联翩啊,话说这家伙说谎完全都不用打草稿啊,脸不红,心不跳。也算是门技术活?

    其实那汉子压根都低着头没敢看他,心里已经把昭弘文骂了一千一万遍了,这丫的!说好的只是出门欺男霸女,对付一个道行不深的小剑修。

    怎么就突然蹦出来一个铁衣府的大家伙!还持着铁衣府统领的腰牌?这尼玛,他想起刚刚还恶狠狠的看了这位大佬一眼,希望他别记仇啊......内心暗暗祈祷。

    此刻阴沉脸汉子都变成哭丧脸了。

    “在下知道了,这只是个误会啊,大人你可别记在心上,我们这就走!马上走!还望大人在交任务的时候别和上头哪位“大人物”提及这事,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大叠银票不动声色的塞到了陈霄手中。”

    昭弘文此刻内心也是极为忐忑,他不知道陈霄口中的哪位大人物是何人,心里暗暗地猜测是哪位大佬.....这是要是让爹知道,估计会打断自己的腿!破财消灾吧。

    果然啊,红颜祸水啊!不知为何昭弘文心里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话。

    陈霄也是对于这意外之财,不要白不要么,不动声色的把银票笼到袖中,“放心吧今天这事也不是什么大事,一场误会而已就不用禀告“上头”了,你赶紧带人离去吧。”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我这就带人离开。”看到逃过一劫,昭弘文心中也是一阵轻松,却是想到怎么今日又踢到铁板了?难道出门没看黄历?怎会如此倒霉?

    忙不迭的称谢。说完便带着那汉子转身就要离去。

    “不知你身边的这位汉子怎么称呼啊?”陈霄却是没由来的说了一句,他只是觉得那阴沉脸的汉子武艺不错,一身肌肉甚是壮观,不禁想到了那青山镇打铁的赵叔,两个人估计有的一比,有些好奇,就随口一问。

    本来昭弘文和那汉子都已将转身了,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话,阴沉脸的汉子身子瞬间僵了一僵,内心都快哭出来了.....他以为陈霄要找他撒气,昭弘文毕竟是郡守儿子,陈霄不能把他怎么样,可是自己仅仅是郡守府养的一位小供奉,对于掌握江湖杀生大权的铁衣府,拿捏他就跟拿捏一只兔子一般简单。

    “小的闵骁,大人有何吩咐?”本名闵骁的汉子转过身了,一双腿却是崩的紧紧的,若是陈霄要拿捏他,他就是拼着逃了,大不了隐姓埋名,铁衣府也不至于为了他一个小人物大动干戈。

    “没事,你的肌肉不错........”

    ...........

    ............

    却说昭弘文和闵骁定了定神面无表情的走下了楼,一众军士家丁看到自家主子面无表情的走了下来,以为谈崩了,一个家丁就叫嚣着:“少爷要不要把他们都拿了,让这小娘子今晚给少爷暖床!”

    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家丁忒不长眼色,昭弘文和闵骁面色一变,闵骁更是担惊受怕了半天,这时候一肚子火没地方撒,一个箭步窜过去,一腿扫出!

    “彭”一声,那家丁直接被踢的飞出了客栈,在空中喷出一蓬血雾,落地便没了动静!

    “暖尼玛!叫你妈来暖床吧!都给我滚回出去!全部!”看着闵骁一脸暴怒,还有那不开眼的家丁的惨状,一行人刷的一下走的干净,闵骁和昭弘文也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从下楼到离开都没敢看那张莹莹一眼!

第二十章:论道与剑

    当陈霄慢悠悠的走下楼里,看到一行人都目光复杂的看着他,众人都没想到一群人里不起眼的陈霄竟然能有如此大的本事,也不知他在楼上和那昭弘文说了什么,竟然能让堂堂一郡郡守之子,灰溜溜的走了,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客栈大堂的气氛有些微妙,除了张莹莹和雪松子,剩下的那群五大三粗的江湖汉子平时大大咧咧的,现在倒像是一个个大姑娘似得,有了那么一丝拘谨。

    “谢过公子出手相助!小女子无以为报....”却是张莹莹站了出来,对陈霄施了一个万福说道

    “没事,没事,我也只是自保罢了,否则牵扯进来大家都不好过。”陈霄看着堂上的众人都没说话,似乎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和他接触了似得。

    也确实,身边的一个小人物,当你有天突然发现他身份不凡的话,确实也会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相处了。

    不说张莹莹和雪松子还有一众家丁,就单单说张大牙几人,陈霄这些日子觉得和这帮江湖上的豪爽汉子挺对脾气,尤其是张大牙,虽说一直把他当成一个初入江湖的新人,可是无论是上次遭遇马贼对自己的照顾,或者是刚刚还使了眼色让自己离开,这都是情义!

    他也不想因为身份失去这些朋友,而且他的身份本来借着那块铁衣府统领的腰牌作虎皮,信口胡编的!

    陈霄走到众人身边嘿嘿笑了两声,然后故作神秘的小声对众人说道

    “其实我有个远房的表亲在黔州太守府上打杂,刚刚我情急之下只能把关系说的亲近一些,把我的表亲说成了管家,嘿嘿,倒是硬生生的唬住了那群人,我这心里也慌乱的很啊。”

    信口又找了个理由,众人都被说的一愣一愣的,没见过世面的张大牙一群人都是露出将信将疑的恍然表情:这厮说起谎来真是个人才啊!不过也确实是这样,就比如刚刚哄骗他们的这一席话....

    倒是那雪松子和张莹莹目光复杂,他们可是知道,别说一个太守府管事,就算是太守的亲信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让堂堂郡守之子知难而退的,更别说这还是在花流郡,人家的地盘上,他们可是一顶一的地头蛇啊。

    看了看张莹莹那复杂的目光,陈霄朝着她笑了笑也没有说话。

    看着还处于发愣状态的张大牙,陈霄上去使劲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又恢复了往日两个相处时的嬉皮笑脸说道:

    “张大牙,你们都愣着看着我干啥呀?我又不是那娇滴滴的大闺女!今晚无事咱们一起喝点酒呗!估计那昭弘文这厮也不会再来捣乱了。”

    “陈霄,你小子是个人才啊!你还别说,换了身衣服还真有几分公子哥的样子了!这小模样也挺俊的啊,你这是要去勾搭哪家的小姑娘啊!”回过神来的张大牙,打量着陈霄说道。

    又走到陈霄耳边,略带些猥琐的偷偷道:“要不晚上哥哥带你去逛逛青楼?凭你这模样,还是个雏,那些清倌,花魁还不是任你挑?说不定还倒贴给你钱哩。”

    照例给他一个白眼,却扭头恬着脸对着张莹莹说道:“张小姐,晚上这顿酒钱?........嘿嘿嘿。”

    噗,张莹莹本来心中对陈霄颇为感激,也猜不透他的身份,却也把他当成了一个不愿透漏真实身份又背景极大的少侠。

    心情大起大落只见,突然看到陈霄这幅模样顿时没有忍住噗嗤一声,抿嘴笑了出来。

    这一笑,登时便吸引了整个客栈的目光,注意到了大伙的眼神,张莹莹脸上顿时多了两团飞霞,显得更加动人,陈霄也不禁有些痴了。

    回眸一笑百媚生,莫过如此了吧?

    “今晚大家敞开了喝就行,酒钱我来付。”张莹莹笑着说道

    话音刚落便又人起哄

    “好嘞!谢谢小姐!”

    “小姐不但人美,心也善啊!”

    “还有陈霄小哥也是仗义啊!”

    “今天也是多亏了陈霄小哥唬人厉害啊!”

    “就是就是!我老王轮吹牛只服陈霄。”.........

    .............

    ..........

    这几句怎么听着像骂我的呢?看着那群汉子一脸真挚的“夸”着他,陈霄也是哭笑不得:这家伙“夸人”也是厉害啊..........

    .一众汉子本来都做好了打一场的准备,对面气势汹汹,闹出人命一点都不奇怪。突然就没事了,还有有人请喝酒这种好事!一众人顿时起哄起来,马屁一个接着一个。

    张莹莹都有些不好意了,小脸上的飞霞被染成了醉人的酡红,却是更加诱人......

    整个屋里顿时多了些热闹的气氛,然后一群人推推嚷嚷往酒楼走去。

    .............

    酒楼里,一群人坐了四桌,由于张莹莹长的实在是太过显眼,就没出来,留了两个家丁在客栈保护她,剩下的人就都在这了。

    雪松子经历了一连串的事情似乎也是心情颇好,原本古井无波的脸上也是面露一丝笑意,虽不喝酒,但是大伙说到兴头上他也会捻着长须跟着大伙一起说笑几句。一群人吃的满嘴流油,喝的那是酣畅淋漓。

    趁着大伙心情都不错,难得有机会和雪松子相处,陈霄便请教了起来这剑修与道门之间的事情。

    这些事情,江湖上的汉子多是不太了解,因为修道之人,多隐于山中出世不多,行走江湖更是稀少,所以张大牙他们也是了解不多,大家都好奇之下便一齐侧耳倾听。

    按雪松子所说,这修道之人也是分为六大境界:修己炼元化丹超凡天极归一,与武修注重自身不同的是,道家之人一般是为内修注重自身气机流转,生生不息。

    前两大境界与武修相同,皆是修炼自身内力气机,到了三境之后,除了那儒家,武修释门道家具是步入先天之境。自身内力转化为真元,道家练气,武家炼体。一个是化自身真气为丹,气机生生不息,一个散自身真气于身体之中,体魄强悍。

    再说这剑修之说,江湖上只要是使剑的人按道理来说具是剑修,一般分为两大类,走剑注重剑势剑招与坐剑重剑意气机,飞剑便属于坐剑,三境之前需要手诀,方可施展,步入先天以后慢慢的随着修为高深,剑胎通达,不需要再用手诀,便可以做到收放由心。

    只不过是道家修炼气机更加绵长真元充沛更适合飞剑之术罢了,而且天下剑修的圣地乃是道家牯剑门,无论剑势剑意具是天下第一!

    雪松子道自己剑道乃是双修,即可近身持剑御敌,亦可远程飞剑伤人。

    众人正听到酣处,只觉得大开眼界间却也受益匪浅。

    几人正要开头在此请教,瞥见门外走来了一伙四人的江湖人士。

第二十一章:三洲无敌樊承熙

    进来的四个人,两个年轻点的汉子,一个半百的老头,还有一个女子,女子带着斗笠,两个拿着大刀,长剑,进来就找了个没人的位置,刚刚好挨着陈霄这一桌。

    啪的一声,几人刀剑一下都拍在桌上,拍的一个比一个响,好似生怕别人注意不到他们似得:“小二儿!”

    “客官来了!”几位要点啥?

    “一碟花生米,两壶酒。”..............

    .....................

    “这有点虎头蛇尾了吧,不是说江湖豪客都该是说:你们店里最好的酒上一坛,切十斤熟牛肉么?”陈霄瞟了几眼这群江湖人,心里想到

    那小二似乎对此习以为常,张大牙他们也是并没啥反应,看来江湖豪客也并不是都手头宽裕啊,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陈霄摸了摸怀里刚刚昭弘文送的银票,还好自己没有那么惨.........

    却说那几个江湖人,喝了点酒,就开始高谈阔论,嗓门也是一个比一个大,一个比一个语不惊人死不休:

    “你听说了没啊,一个月前,黔州千灯会的分舵的舵主,陈进北被人打死了!”

    “当然听说了!而且还是在鲁王府做客的时候被打死的!那可是鲁王啊!这也不知道是谁能有这胆量做下这般泼天大案啊!就不怕铁衣府,还有千灯会的追究?”

    陈霄一行人也听到了鲁王府三字,更是心中惊奇。

    这黔州的首府黔州城,就是鲁王封地。

    大夏十二州之地,除去最北方凉州,最南滁州其于十州分别有十位封王,具是皇族,称为大夏十王,十王地位极高。

    虽然大夏却也对其限制极为严厉:每位王族私兵不得过万,王府封地即在每州主城,受每州刺史节制,每位封王老死不得相见,不得离开自己封地半步,不得结党营私,不得私通大臣。若是被发现轻则重罚剥去王位,重则此一脉皆斩!

    可是若是他们不动歪心思,在他们封地这一亩三分地盘上,世袭几代,根深蒂固,即使是太守他们也不会买账,毕竟流水的太守铁打的封王。

    鲁王府,经过数代传承,传闻占地极广,屋宇如海,飞檐斗拱,画栋雕梁,豪宅如林!可不是他们这些所能接触到的,只是偶尔听到些传闻。

    如此大的事情,涉及到了封王,加之他们嗓门奇大,整个酒楼里的人也都来了兴致,一个个偏着头,侧耳倾听。

    那伙人似乎很受用被人注视的感觉,声音更大了

    “光有胆量哪里够啊!你也不想想,鲁王府那岂是寻常人能进得去的?肯定是高手如林啊,守卫森严啊,而且你看那千灯会舵主也不是小人物啊,堂堂一州舵主!修为高深!那可是响当当的宗师人物啊。”

    “那可不是,听说五年前便已经是在化丹境多年了!尤其精通飞剑之术,有人甚至都说三年前他就已经半只脚踏入超凡境界了!”

    “听说杀他那人一双拳头把他硬生生锤到了地下!整个鲁王府的后花园都被打得一团稀碎,事后那人更是直接一双拳头打烂了鲁王府的大门!那大批王府禁卫竟然没能拦下此人......而且呀,后来只有鲁王派人前去调查,但是铁衣府的人一个都没出动!你说他会不会是...”

    “嘘,......妄议铁衣府,你活腻了啊。”这群江湖人不怕官,不怕鬼神,但唯独对铁衣府噤若寒蝉....

    “也不知道是那位强手是何方神圣啊!”

    “你们不知道吧,就在前几天,中州牯剑门的外门长老,已经是步入超凡境的玄青子也被人杀了。”

    “嘶......”酒楼里响起一阵吸气声!陈霄一行人也是面色微变。

    刚刚他们还与雪松子谈论到了这中州牯剑门啊,那可是剑仙修行的圣地啊,在整个大夏王朝那是一顶一的超级大派!

    说话那人是那个半百的老者,似乎是很满意众人的反应,又喝了口酒。

    直到酒楼有人忍不住开口道:“快说啊!”才又开始娓娓道来

    “听闻这两起大事都是同一个人做的!那玄青子是被人用长刀给活生生的劈成了两半!”

    “最后有万剑从山顶来,隔了十数里!那些有幸看到此幕的江湖人都说万剑如长龙般从山上直冲而下,真真的是剑仙风采啊!”那老头说着,一脸神往还带有一丝遗憾,好似惋惜自己没能亲眼看到般。

    “哪位高人硬抗着剑雨,登山而上,最后却是在那山腰上才力竭而亡,那牯剑门山路上啊全是断剑残柄!传闻是牯剑门的一位老神仙亲自出手啦!”

    “其实呀,他还能在多抗些剑的,但是可能知道自己断然活不过了,喊了一句话,断了体内气机,听说最后连全尸都没找到,万把飞剑直接都戳成肉泥了!”

    最后那老头还故作神秘的放小了声音,望了望酒楼里的众人,还欲言又止,大伙顿时知道了这家伙的打算,心中都暗骂了一声老狐狸,却是抵不住好奇。

    “给这桌上壶酒!酒钱算我的,他最后喊了什么啊?”有人按奈不住

    “你们知道那高手是何方神圣么?”也有人迫不及待的问道

    那老头又喝了杯酒,砸吧砸吧嘴,才缓缓说道

    “最后一句啊,现在也没人明白,他只笑着喊了一句诗:我自独笑一人去,十七年里命不虚!。。。到现在也没人知道这句诗有啥特殊含义。而且啊!那人名头极大,但是你们中的小辈估计都没听说过!二十年前他便消失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听到此处,陈霄心中蓦的咯噔一下!

    又环视了一番酒楼的众人,老头才微眯双眼面色凝重的开口说道:

    “他就是以前在黔、并、幽三洲打遍无敌手的樊承熙!!号称三洲无敌樊承熙!!”

    咣的一声,是椅子倒地的声音,陈霄听到这个名字的那一刻已经是刷的一下站了起来,面色惨白,双手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刺入肉里

    “你再说一遍,那人叫什么?你可知他什么模样?告诉我!”陈霄一步跨到那人身旁,瞪着发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那讲话的老头,似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

    “这我真的不知道啊,樊承熙名头极大,但是二十年前却突然消失了,有人说他死了,也有人说他偷偷加入了铁衣府,已经二十年了,就是以前认识现在也不记得了啊。”

    和陈霄一起来的众人看到他的状态,具是起身,张大牙扯了扯他的衣服,想说些什么,却也欲言又止....

    陈霄只觉得自己脑袋发晕,胸口憋闷,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一个站立不稳,似要晕倒般。猛地扶住了桌子,然后他稳了稳身形,似乎丢了魂一般的,拿起桌上的一坛酒,便奔了出去。

第二十二章:明花暗赏,黄金万两

    一口气跑出十数里!找到一个光秃秃的小山坡,坡上面只有一株枯树,陈霄背靠着枯树狠狠地给自己灌了几口酒,抬头盯着晦暗的天空,努力的止住眼泪,在心里告诉自己那不是樊老头,那不是樊老头!

    但是人呐,自己是永远骗不了自己的。

    又想起樊老头盯着他怒其不争的模样,冬天穿着他那羊皮破袄,不分春夏秋,永远都是那一身破旧的灰色长衫,跟陈霄在一起多久,就摞了多少的补丁;

    又想起在他很小的时候一个三洲无敌的大宗师给自己洗尿布,洗澡,有时候尿了床还是樊老头帮他洗床单;

    又想起他小的时候老樊救他的那一脚;

    那个陪了他十七年,把他拉扯长大的老头.........想起的有太多太多

    “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也没了!不管他是谁,我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老樊,一路走好!!!”眼中燃气万丈怒火!他不知道樊老头为何回去做这些事,他一定会搞清楚这一切。

    一坛酒洒向了地面.........

    口中喃喃:

    含辛茹苦恩义长,

    十五年中鬓落霜。

    皮袄长衫旧衣裳,

    千难万苦一人扛。

    世上唯有亲意大,

    遮风挡雨一身伤。

    他自独笑一人去,

    星月无辉日无光。

    独过冥河回首笑,

    此生难报养育恩。

    笑傲万里求一败,

    三洲无敌樊承熙!!

    ..................................

    一夜未归,一夜未眠,第二天陈霄回到客栈的时候,昨晚大家都喝了很多酒,现在都还没起床,陈霄进入自己的房间,收拾了下东西,他只想早点去到京城,然后查清楚这一切都是为什么,给老樊一个交代,也给自己解开迷惑!

    以前和老樊生活在一起,他并没有感觉到什么,过的很平静,而且安逸,虽然老樊有事瞒着自己,但是他也从没有去刨根问底的探究过。因为他绝对的相信老樊,从懂事起,便是他唯一的亲人!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陈霄渐渐感觉自己被一团浓浓的迷雾笼罩着,他现在很想搞清楚这一切,此事只有先到了京城才可能会有头绪。

    收拾着行囊,耳根微动,听到有人朝自己的屋子走来,听脚步轻盈应该是个女子,他们一行人,除了张莹莹一个女子并无别人。

    回首看去,果然是张莹莹,今日她没有带帷帽,还换了一身鹅黄色绫罗纱衣,配上她绝美的容颜,显得格外的动人,就那么亭亭的立在门口。

    “张小姐可有事?”但陈霄却没什么心思去欣赏美女,只是微微回头看了一眼,便又低头开始收拾东西。

    “公子这可是要一个人离去么?”张莹莹看着陈霄收拾行囊问道

    “嗯,我有要事在身,需要尽快的赶去处理。恐怕是不能与张小姐你们同行了。”

    .............

    “哦,公子从这花流城到中州还有一段山林,其中岔路繁多,若是不熟悉路况的人贸然前往,即使拿了地图也肯走错了路途,反倒是会耽误公子时间,不若与小女子一起同行,若是公子有急事,今天早些出发便是,路上加快些脚力,出了黔州便境内到达并州路途就好走很多了!”

    张莹莹沉吟了片刻微蹙着眉头说道,好像是在为陈霄考虑,担心他不明路途。

    其实张莹莹说的也都是实话,但她心里也有些别的打算,虽不知道陈霄用什么方法压住了昭弘文,她心中也怕,若是陈霄贸然出城,那昭弘文没了顾虑,会不会得了消息出城拦截。

    而且她心中还有别的焦虑,若是陈霄真的大有来头,或许可以帮她逃过一劫!

    陈霄当然不知道张莹莹的顾虑,听她这么一说,他也确实是不认识路啊!若是快马急鞭说不得真的会走岔了。

    “若是公子执意要走,我让车夫为公子标识一下路途,客栈后面的马厩公子也可挑选一匹上路。也算是为报答公子出手相助小女子,尽一点绵薄之力。”

    张莹莹看着陈霄沉吟不语,以为陈晓执意要走,便又开口到

    陈霄也沉吟了片刻,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缓缓的开口说道“先谢过张小姐美意,在下刚刚考虑了一下,却是如小姐所说,路途艰涩,怕还是要在叨扰两天了。”

    “公子哪里话,能与公子同行小女子求之不得。”张莹莹看到陈霄答应,心中开心,抿着嘴笑了笑

    “我这就让人准备干粮清水,让车夫套车,今日早些出发,莫耽误了公子行程!”说完张莹莹快步下楼去了。

    ...................

    过了半个时辰,有位家丁上楼通知陈霄可以出发了,看着陈霄走下了楼,大家都很默契的没有丝毫的提及昨晚的事情。

    看到张大牙他们看着自己欲言又止,神情有些担忧。陈霄也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拍了拍张大牙的肩膀:“愣着干啥?走啦张大牙!”

    看到陈霄无事,张大牙几个人瞬间也就放心了,一群人又开始小声交流起来,总算气氛不那么沉闷了。

    一路上大家都加急赶路,马车颇为颠簸,张莹莹不时的掀起车窗帘子朝外观望,眉宇间有些担忧,偶尔目光会停留在陈霄身上,一行人只是闷头赶路,陈霄也没有觉察。

    天色渐黑,一日间便行出了近二百里,众人终于是赶在天黑前赶到了山脚下,一行人准备在山脚下过夜,第二天在过山,翻过了这山便是并州地界了,并州虽也多山,但却比之黔州好太多了。

    入夜大家伙都吃了干粮,吃了些清水便睡去了,只留下两个守夜的江湖汉子,围坐在一堆篝火旁小声的聊天吹牛。

    张莹莹也是看到走了这么远,那昭弘文却也没有追来,渐渐地放下了担忧,在马车里也是沉沉的睡去了。

    夜深以至寅时,正是一夜里人最困乏的时候,也是天色最暗之时。

    残月如钩,天边一片乌云缓缓飘过,盖住了原本就暗淡的月光!空气中弥漫着闷热的气息,看样子似乎有一场大雨将至,两个守夜的汉子也是哈欠连天,看看渐渐想要熄灭的篝火,不是往里面加些干柴树枝。

    “周仓,我去方便一下啊。你先自己在这守着。”一个干瘦的汉子对身旁的一个打着哈欠的同伴说了一声,便捂着肚子小跑到了山脚下。

    天色如墨,正在闹肚子的汉子,站在山脚下抬头望了一眼山上,具是一团团漆黑的树木草丛影子,身上没由来的打了个冷战,顾不上许多,找了处草丛蹲了下去,裤子才刚褪下,整个人便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了。

    黑暗中,影影绰绰的出现了一群黑色的影子,瞧近了仔细看,便能看到是一个个的黑衣人!全身都穿着夜行衣,脸上是一张黑色的狰狞恶面,只露出一双眸子。完美的融入到这漆黑如墨的夜色里。

    “明花暗赏!黄金万两!有人在明花楼发布了任务,只要活捉那名女子,万两黄金大家一起分!具体什么要求大家都知道了吧?我就不多说了,不管你们面具下都是些什么身份,但是只要是接了彩头,戴上了明花鬼面,那这次任务就要听我的!”

    领头的那黑衣鬼面人低声对着身后的人说道,语气中带有一丝阴狠。

第二十三章:雨中激战

    摆了摆手,身后一名黑衣人把那还没提上裤子的倒霉蛋的尸体拉到了一边,一群黑衣人隐藏在草丛中观察着远处的车队。

    “根据情报,这次随行的人群中应该有一名剑修!一会鬼七,鬼五,狰十一,你们三个武修近身去杀了那剑修!那群江湖人不足为惧,我还有狞三的就够了。狞三你擅长潜行一会潜过去点燃那几顶帐篷,我借着火光用飞剑钉杀了他们!”

    说完抬头看了看已经是乌云密布的天空,低声喝了声“速战速决!”

    “嗯!”一群人应道。

    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众人,朝着那名为狰三的黑衣人摆了摆手。狰三点了点头,俯下身子,贴服在地上,整个人似乎一条无骨的毒蛇般,身形与夜色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扭动着身体蜿蜒的向着陈霄他们的营帐滑去。

    “你们也上!”看到狰三慢慢的接近了目标,那头领低声吩咐了一身身旁的另外三名黑衣人,三道身影便似利剑般窜了出去,直奔雪松子所在的那辆马车!

    就在那狰三快要接近时,正在营帐中的陈霄猛地睁开了眼睛!他敏锐的五感感觉到了危险的逼近,有人朝着他们潜行而来,这般深夜寅时定,是来者不善!

    “有人偷袭!”陈霄猛地起身!大喝道。

    众人也听到陈霄的声音,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他们营帐的附近土地中,一个黑影鱼跃而起,挥手间手中一团黑影朝着附近的营帐袭去,砰砰之声响起,却并没有什么杀伤力!

    可是众人皆是面色大变,他们闻到了浓浓的火油气味!

    “是火油!”有人嘶声大喊

    蓦然间熊熊的火焰轰的一声便点燃了附近的几顶帐篷!整个营地瞬间便笼罩在一片火光之中!

    原本寂静无声的长夜,一下子变得嘈杂起来。

    雪松子也听到了陈霄的呼喊,正在盘膝打坐的他,双手掐诀,背后的飞剑蹭的一下便出鞘了!同时,身形如电窜出了马车。

    身子才堪堪出来,便见那马车嘭的一声被打翻在地!

    同时不远处山脚的树林中银光一闪,一道泛着银芒的剑光电射而出,发出刺耳的剑啸之声,噗的一下,把那名叫周仓的守夜汉子一下钉死在了地上,空气里爆出一团红色的血雾!

    反应过来的众人忙的跃出帐篷,迎接他们的是那一柄闪着银芒的飞剑!抽刀声,惨叫声,呼喊声,打斗声,交织在一起。在火光的照应下显得嘈杂而又混乱!

    张莹莹也从梦中惊醒了,听着车外混乱的声响,看着那闪烁的火光,脸色煞白,透着深深地焦虑。

    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

    此刻天空中,猛地划过一道闪电!把万物都映的一片苍白,紧接着炸雷响起,豆大的雨点开始淅淅沥沥的砸落下来,巨大的雷声震得所有人都是双耳轰鸣。

    早在刚刚感应到有人接近的那一瞬间,陈霄便已经抽出了长刀,冲了出去,出了营帐便看到一个头戴狰狞鬼面的身影,挥手间放出火油点燃了他们的帐篷。

    陈霄眯起眼睛,望着那黑影,脚尖点地,拖着长刀,身形极快的边朝那黑影猛冲了过去,似一头下山猛虎。

    那黑衣人看到陈霄速度迅疾,心中吃了一惊!连忙一甩衣袖,挥手间几枚飞刀急急地射向陈霄。

    长刀劈出,快如疾风,刀影如雨,抬手间便把那几枚飞刀磕飞出去!速度不减的冲向那黑衣人,空中滴落的雨点划过陈霄的脸庞,激起激起一丝凉意,正如他那眼神一般冰冷,似刀锋一般冷冽。

    眨眼间已经进入那人十步之内!

    看到陈霄挥手间破了自己的飞刀,依旧速度不减的朝自己冲过来。

    那人眼中有了一丝慌乱,但毕竟是久经厮杀的杀手!瞬间便镇定了下来,双手衣袖中划出两柄短剑,身子一矮,迎了上去,双剑交叉挥舞之间,刺向陈霄的脖子。

    陈霄看到那黑衣人袖中滑出的两柄短剑上闪着一丝不寻常的乌芒,猜测可能喂有剧毒。

    拖在身后的长刀猛地划过一道圆弧!一道刺目的刀光闪过,朝那黑衣人当头劈去!空气中都响起一道刀锋急速划过的音啸之声。

    攻来的那黑衣汉子瞬间变了脸色,只觉得对方这一刀之势如此之快,若是不挡必死无疑,慌忙间急急变招,堪堪双剑交叉护住身体,便听到咣的一声巨响,那名黑衣人直接以比来时更快三分的速度被打的飞了回去,像是一只被拍飞的大鸟,嘭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又是一道闪电刺破天空。

    落在地上的黑衣人,呕出一口鲜血,惊恐的望着那个朝他本来的身影,接着闪电的光亮,看到那人的面无表情的脸上,一双眸子满是杀气!

    顾不上许多!一个鲤鱼打挺慌忙起身,从怀中拿出一颗乌黑药丸塞到了口中,双眼中瞬间变布血丝,两条手臂也变得粗大了一圈。

    恶狠狠的盯着陈霄再次急冲而去,身形却是快了一倍不止!双剑之上更是泛出一丝淡淡的黑光。

    陈霄看着那黑影朝自己以极快的速度再次冲了过来,身子一拧,又是一刀,这次那黑衣人这次却是双剑交叉硬生生的顶住了这一击。

    锵的一声嘶鸣,陈霄只得架起长刀护在了身前挡住了双剑!从手臂上传来的力道,让他也暗暗吃惊。

    那黑衣人抬头勾勾的盯着陈霄,扬起嘴角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眼底尽是无边的杀意。

    两人错来身形,陈霄一刀斜撩而出,刀剑铿锵之声再次响起,黑衣人一手挡住下撩而来的长刀,另一只短剑转眼间朝着陈霄的脖颈袭来。

    陈霄只得偏头躲过这一剑,那黑衣人却是手腕一挽,变刺为削,急忙之下陈霄只能架起另一只手臂挡住黑衣人的手腕,同时一脚发力猛地踢出,正中那黑衣人的胸膛。

    蹬蹬蹬,两人具是倒退了七八步,陈霄他自己知道这一脚势怕是有千斤之势,心惊不知哪黑衣人刚刚吃的什么秘药竟然瞬间功力提升如此之多。

    那黑衣人似乎感觉不到疼痛,舔了舔嘴角沁出的鲜血,再次冲来,一双阴狠的眸子紧紧的勾住陈霄。

    陈霄看到身影冲来,却是紧蹙眉头,一咬牙,竟然闭上了眼睛........

    黑衣人不知道他为何突然会闭上眼睛,心道:难道这家伙是真的闭目等死了?

    十几步距离转瞬即逝,黑衣人的短剑已经要刺到了陈霄的脖颈之中,他仿佛已经看到陈霄被枭首时的样子。

    喂有剧毒的刀锋距离陈霄只剩分毫,黑衣汉子却是面色大变,只觉得周身气机似乎猛地波动起来,感觉到陈霄气势猛地一变,似乎与这天地融为了一体!

    蓦然,陈霄睁开了双眼,刀剑抵地一个半圆划出,一道磅礴的气机从身上爆发而出,轰在了咫尺之间的黑衣人身上。

    轰的两声惊雷一同响起,一道来自天上,一道来自地上。

    那黑衣人直直的飞到了天上,整个人从中间变作整齐的两片,无力地朝着地面掉落,原本淅沥的雨点也变得倾盆而下,伴着那两片尸体一道砸落。

    陈霄还保持着出刀的姿势,此刻却也是脸色变得十分苍白,显然这一刀也耗费了他大量的内息。

    这一刀,正是樊老头教给他的:“松雷万壑!”

第二十四章:百步之争

    陈霄抖了抖手腕,归途上的血滴伴着雨水被一同甩了出去,暴雨已至,整个黑暗的天幕被无数密密麻麻的雨滴占据。

    不时划过的闪电,配上那轰鸣的雷声,还有兵器相交的铿锵声,惨叫声,铺开了一幕混乱的战场。

    从陈霄出刀,到杀死那名为狰三的黑衣人,这一切也不过是片刻间的功夫。

    转头看了看,张大牙雪松子他们,隔着雨幕,看到张大牙一伙江湖人已经死了一半,地上横着五六具尸体。

    一柄一尺多长像一支粗壮的发簪般的通银色飞剑,在雨幕中上下翻飞,几个闪动间便在人群中带走一条性命。

    除了张大牙手中的长刀偶尔磕飞来袭的飞剑,那些普通江湖人士只能拿命去延缓一下那飞剑的攻势,即使如此,借着电光看到张大牙也已经是伤痕累累,雨水伴随着血水顺着身子不停地淌下!

    而雪松子却是出人意料,同样也是一柄飞剑,他那柄两尺多长的木剑围绕着自己周身,神出鬼没,还不时的飞回手中,一道道剑光闪过,逼退靠近他的三人。

    那三人似乎并不愿拼着受伤贴身战斗,他倒也在三人的围攻下坚持了下来!没想到当初雪松子故意隐藏了实力!

    而袭击张大牙他们的那飞剑主人似乎也注意到了陈霄,舍弃了屠杀张大牙他们,飞剑刺破雨幕直直的奔陈霄而来!

    估计是看到他片刻间便杀了狰三,威胁极大。

    看到飞剑袭来,速度太快,陈霄只能一刀斜着架在身前,直接格挡住了那抹银光,感受一下归途上传来的力道,心中微凛,这使飞剑的家伙比狰三强大了数倍!

    擒贼先擒王!陈霄知道必须要先找到飞剑的主人,不然自己一只同一柄剑打斗,无异于隔靴搔痒,无济于事之下,只能被活活耗死!

    看了一眼山脚下飞剑袭来的方位,大概百五十步距离。

    “张大牙,我们一起去那树林中去找到那飞剑的主人,人多一起上,他顾不过来,否则我们都得死!!”

    陈霄吼了一声,当头便朝着那片树林冲去!

    刚刚厮杀时,张大牙也看到了陈霄斩杀黑衣人那惊人的一刀,此刻危机也顾不得想太多,听到陈霄的话,二话不说带着剩余的几个汉子一齐朝着那山脚下冲去。

    陈霄在雨中开始加速,急奔中,他手掌紧握归途托在身后,脚下发力,湿透的鞋底猛地踩在已经开始积水的地面,几朵水花在地上炸开,身形顺势激起一阵雨水。

    如同莲花绽放,随即消弭在昏暗雨幕中。

    只见那泛着银芒的飞剑复又朝着陈霄头颅袭来,大有将他穿颅而过钉死在雨幕上的架势。

    目力死死地钉在那疾驰的飞剑上,运起全身力气,一记拖刀势斩出,刀光闪过,击打在飞剑之上,飞剑在雨中翻了几个跟头,却是又一个加速朝着张大牙几人袭去。

    陈霄顾不得微微发麻的手臂,身形不停

    跟在陈霄身旁的几道人影中,一个身影如遭电殛,蓦的栽倒了地上,激起一蓬水花,其余几人看都没看,只顾闷头迎着风雨前行。

    雷声雨声,飞剑呼啸之声,一派肃杀。

    突然听到脑后呼啸之声大起,一道隐隐约约的银线将雨幕切豆腐般切过,陈霄拧身回首,泼天风雨刀中,一式风啸千杀,虚步藏刀,平斩而出。

    铿锵声瞬间盖过了风雨声。

    灰蒙蒙天地被这一刀切割成两截,通银色的飞剑被这一击直接磕飞出去,陈霄脚尖一点,借着反震之力,在空中翻转身体,速度更快三分。

    虎口之上,一抹鲜红浮现,伴随着雨滴冲刷,消弭无形。

    水帘断后复合,陈霄身后的地面上,撕裂出一条浅浅的沟痕,下一刻便被雨水填满了。

    两人相距百五十步变百步。

    隔着百步距离和那密集的雨幕,陈霄已经能影影绰绰看到那一身黑衣的剑师,双手不

    停掐诀变换,无视前冲而来的陈霄,飞剑再次刺向张大牙一伙。

    噗嗤一声,身后又倒一人!飞剑复又急飞而回,似乎开始蓄力。

    九十步距离,脚下发力再增三分!

    却见到那黑影双手同时捏诀。飞剑如一道弓弩射出的利箭般贴着地面朝陈霄滑来,所到之处,黄豆大雨点瞬间尽碎。

    地上面被急速划过溅起一道水线,陈霄已经能听到飞剑过水的呲呲之声。

    陈霄借着冲势高高跃起,长刀携着自己重力朝着飞剑当头劈下,的一声,水花炸裂,那柄飞剑被一击打的失去准头,剑尖朝下刺入地面。

    接着在他身后,飞剑破土而出,扎向张大牙几人,张大牙大喝一声,迎刀劈上,一声脆响,手中长刀断为两截,整个人呕出一口鲜血,倒退数步!

    陈霄脚步不停,却是一腿扫出,踢起地上一块拳头大的碎石朝那黑衣人袭去,石块近身,那黑衣人不闪不躲,空出一只手掌虚握之下,登时那近身的石头便凝在空中,紧接着便化为了齑粉。

    那如龙蛇游水的飞剑却是几个闪动刺死张大牙身边两人,转头朝着张大牙的胸口刺来,张大牙望了望身旁兄弟的尸体,咬着牙,眼中泛起滔天恨意

    “我草你姥姥!!”只见他吼骂了一声,却是不躲不闪刺向他的飞剑,迎着那银芒直接撞去。

    噗嗤一声,飞剑直接穿过了他的右胸!但是那柄飞剑却被张大牙的手握着剑尾,死死钳在了身体内!飞剑似有生命,不住的摆动着身体想要脱离,张大牙一双手瞬间便只剩下森森白骨!

    “我坚持不了多久,陈霄,靠你啦!”张大牙咬紧牙关,口鼻中尽是鲜血,朝陈霄吼道。

    扭头看到张大牙的惨状,陈霄目欲眦裂,钻过空中激起的碎裂雨墙,拉近到六十步,陈霄已经能看到他掐诀的手势。

    突然那黑衣人直接朝着地面盘膝坐下,再次双手掐诀。袖口中又是一柄尤为闪烁的银芒在身前滚动翻涌,在雨中肆意游曳滑行,如同出江的蛟龙,扑向不愿停下脚步的陈霄。

    另一柄银蛇般的飞剑噗的一声直接从张大牙胸口穿过,从他身后划弧掠空,刺破了密密的雨幕,率先激射向弓腰奔行的陈霄。

    感受到身后复又袭来的丝丝凌冽剑气,陈霄猛地跃起,那飞剑贴着他的脚底划过,身在空中,他刀尖再次虚指向地面,脑中想起那式练习过无数次的刀式。

    “松雷万壑!”猛地一声爆喝,再次平地起风雷,陈霄身上蓦的涌现出强大的气势,刀尖在雨帘中划过一抹精致的半圆,一股无比磅礴的气机沿着刀尖轰出。

    陈霄周身的滂沱的大雨一瞬间静止定格,风雨骤变,天幕暴雨像是被人用剪刀猛地剪开了一大块的布料,长刀所向,二十步距离,雨水倒卷,空中无一滴落下。

    蓦地生出一片茫茫大的无雨世界。

    刹那间,那柄游弋的飞剑与划过他身下的银蛇纠缠在一起正朝着他刺来,猛地被这一股磅礴气机撞的直接狼狈的飞了出去,

    空中绽放出一串炫目的火花,在雨水中一闪即逝。

    三十步距离,陈霄已经能清晰地看到那黑衣人,猛地捂住胸口喷出一蓬鲜血,似乎受到了飞剑反噬!

    一道闪电划过,陈霄鼻中口中具是淌出蜿蜒的鲜血,刚一流出来便被雨水冲刷干净,只剩下那惨白的面容上一双杀意滔天的眸子,死死地盯住那黑衣人。

第二十五章:长刀杀飞剑

    那黑衣人看到陈霄已经欺近三十步内,猛地咬牙,两只手掌一手大指掐无名指根部,其余四个手指握拳,掐了个五雷决,另一只手大指掐小指根捏了个枷鬼诀。

    一气掐双诀!

    随即整个人又是猛地喷出一口鲜血,但是那狼狈落地的飞剑却是再次发出一阵嗡鸣,从地上弹起,速度更是比之前陡然快了三分。

    血丝渗出,越来越浓,陈霄即使是身负玄龟血脉,也止不住伤势。

    似乎也是感到了陈霄的威胁,随着他的接近,飞剑的速度越来越快!

    近了,更近了!还有二十步距离

    却见那两柄飞剑蓦的冒出一层浓郁的银光,在这黑暗的雨幕中变得极为刺眼,飞剑未至,凌厉的剑意已经袭来,陈霄顿时感到如芒在背。

    不顾复又袭来的飞剑,陈霄脚步不停握紧归途归途斜放在腰间,使出玄甲诀,整个背上浮现出一块块的龟甲似的硬壳,他打算硬抗这一击!

    两剑搅在一起猛地袭来,接天蔽地的雨幕中似被锋利的剑气捅了个锥形的窟窿,锥尖已经抵在了陈霄的后心!

    千钧一发间,脚下小步交错,身子微微一拧,差之毫厘的避开心口要害。

    只听到咔哧一声,似洞金穿石之音,陈霄左肩之上玄甲瞬间被一击击穿,飞剑从他左肩洞穿而过,雨幕被一蓬爆出的血雾染得有些微红。

    一股钻心的疼意袭来,顾不上伤口,借着飞剑的惯性陈霄已经冲到了黑衣人十步之内!!

    “我要你死!”

    嘶吼间,陈霄握紧长刀,拳头上也浮现出一块块的甲片!气机锁定那盘膝而坐的黑衣人,口中喃喃轻声吐出两字:

    “天屠!”

    那黑衣人此刻,蓦然觉得天地之间瞬间安静了下来,在他的感知中,天地间只有陈霄那一刀,天地间落下的每一滴雨水也仿佛都弥漫了滔天杀意!

    从出刀那一刻,他便已经感觉到了浑身冰凉,脑中一片空白,嗡的一声,却是那飞剑没了人主持从天上掉了下来!

    天地间仿佛被一道极细的丝线剖成两半,朝着那黑衣人位置急速的裂开。

    避无可避,刀意成丝将要划过那黑衣人身体时,他眼中才蓦的恢复的一丝清明,只来得及身体微微一偏。

    “扑哧一声”黑衣人的左臂缓缓的从他肩上滑落,断口光滑似镜面。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在那断臂落地时才从口中发出,紧接着便没了声响。

    因为陈霄已经踏入了他的身前,手中的归途狠狠的刺入了他的胸膛。

    喉中涌出的鲜血让他无法在发出声音,只在喉中咕哝了“嗬..嗬..”两声,便双眼一翻,头颅缓缓垂下,没了声息。

    噗!又是一刀

    一刀枭首!黑衣人无头的身躯下积存的雨水被染得血红。

    看他彻底没了生机,陈霄才捂住血流不止的肩头!一个箭步朝着张大牙的位置冲了过去。

    那围攻雪松子的三人,看到陈霄他们朝着首领而去,并没有放在心上,他们知道首领的实力,比之雪松子只高不低,后来听到战斗声势浩大,脸上开始惊疑不定,心中也是萌生退意!

    待看到陈霄的身影从树林中走出,三人瞬间没了战斗的心思,相互使了个眼色,一齐出手,逼得雪松子飞剑护身,便齐齐的运起身法朝着山林中狂奔而去。

    雪松子眼神一凌,可不想让他们这么容易就离开了,飞剑祭出立刻缠上了其中一人,那人暗自叫苦,心想自己为何如此倒霉,而他的两个同伙却是看到他被缠住,心中一松,跑的更快了!

    陈霄快步奔来,顾不得和雪松子一起留下那人,径直跑到了张大牙的身边。看着上半边身子都快被切成两半的张大牙,陈霄双眼通红

    “张大牙,你可别死呀!老子还等着你带我一起去青楼呢!到时候请你花魁,清倌随你挑!”

    “有没有活人快拿金疮药过来!”说话间陈霄猛地回头吼着,一边微微抬起张大牙。

    “嘿嘿,陈霄,俺张大牙....知道...你不是个..普通人....但是呢,你从来...没有...嫌弃过咱张大牙,我也就一直....把你当兄弟了...嘿嘿...陈霄....”随着他的话音,口中不断地涌出血沫,喉咙也发出嗬嗬的声音。

    “我给你说啊,你....别看..自己厉害..瞧不起俺..张..大牙,你说..说.今天是不是俺..给你帮上忙了?”

    “你快别说话了!等下给你治伤!”陈霄急急地开口说道,一手想要按住他的伤口止血,却发现血肉模糊之下,那巨大的伤口根本无从下手。

    “陈霄你到底是不是个雏儿?”突然张大牙眼中似乎闪过一丝光亮,盯着陈霄说了一句。

    “我是的,张大牙你要是敢给老子死了,我肯定不管给你埋!”

    “嘿..嘿....嘿...我就知道,我就知........”张大牙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陈霄很熟悉的猥琐笑意,朝着陈霄咧了咧嘴,露出他的两颗大门牙,手便无力地垂了下来。

    陈霄怔怔的望着倾盆的雨幕,风急雨骤,天地茫茫!

    突然感觉到了砸在头顶的雨滴停了下来,陈霄呆呆地抬头,看到是身边小跑过来送药的张莹莹在他头顶撑起了一把油纸伞。

    张莹莹看到了这一幕也是沉默不语,两人沉默了半晌,陈霄猛地起身,也不顾自己的伤势,抽出归途,一言不发的挖着泥土。

    身旁的张莹莹也收起了雨伞,一言不发的捡起一把散落在地的朴刀,蹲在了地上帮着陈霄。

    扑通一声,一道人影砸在正在挖土的陈霄身旁,回头望了望,是那个逃跑的黑衣人,自身一人不是雪松子的对手,被他斩断了双腿生擒了过来。

    陈霄停下动作,怨恨的看着那还带着狰狞鬼面的黑衣人,二话不说直接一拳打在他的胳膊肘上,啪,一声那黑衣人的胳膊反向弯曲成了九十度,发出一声惊天的惨叫!

    “说,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来袭击我们?”陈霄盯着他恶狠狠的说道,眼中的仇恨似有实质要把他刺个通透。

    那黑衣人忍着剧痛,眼神惶恐地说道:“我们是接了明花楼的暗赏来捉拿这位小姐的,有人开出了万两黄金的明花赏钱.........”

    听到明花楼三个字张莹莹和雪松子面色大变!

    “那你可知道是谁发布的任务?”却是雪松子面色急切的追问道

    “我什么也不知道啊,明花楼的人只认面具不认人,即使我们几个经常执行任务的人都相互不认识的,更别说发布任务的人了。”

    那被断了手脚,胳膊还被陈霄打断的黑衣人面如死灰的说道。

    似乎是觉得求生无望,那黑衣人神色一变,趁着陈霄他们一个不注意,咬碎了一颗暗藏在牙齿上的毒药,几个呼吸间便,没了声息。

    脸上鬼面也似乎是融化了般淌在了脸上,发出滋滋的声音,却是一种腐蚀性极强的酸液!片刻间那人的整个头颅都化为了一滩血水!

    张莹莹今天见了这场厮杀,很少见血的她本就脸色苍白,见到这一幕如此诡异血腥的场面,扭过头猛地干呕了几下。

    转过头却看到陈霄正眯起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眼神凌冽,让她有些害怕。

第二十六章:琴音与独走

    “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有人在追杀你们?你们到底是何身份?明花楼又是什么势力!”陈霄盯着张莹莹的眼睛问道。

    张莹莹低着头沉默了片刻却还是开口对陈霄讲了事情的原委:

    其实张莹莹就是三大世家黔州张氏的人,她爹爹这一脉是个偏房所生,在家中无甚权势。

    但是张家嫡系的一位长辈为了讨好黔州的太守,见张莹莹有几分姿色便想把她嫁给那太守做个小妾。

    黔州太守朱明然已经是甲子高龄了,她自是不愿,她爹爹也不愿,但张家主系一脉有权有势,找个了莫须有的罪名用家法把张莹莹的爹爹关入了地牢中,以此胁迫,硬逼着她答应。

    后来她与爹虚与委蛇答应了他们的要求,事情败露,张莹莹的爹暗中托雪松子带着张莹莹逃了出来,自己却被人活活打死了”

    “唉,莹莹的爹是我的至交好友,年轻的时候还救过我数次。明花楼是这江湖上第一的杀手组织,极为神秘,除了他们的成员,大多数人都只是道听途说,因为见过他们的人大多数都已经死了!”

    一旁的雪松子也是叹了一口气说道。

    陈霄沉默了片刻,看着张莹莹一边说着,眼角噙泪,语气哀伤,不像是假话。

    但是自古以来这些大族豪阀,愈是门高院深里面的腌事情便越是层出不穷,虽然对她的遭遇也是同情,但是张莹莹却也是欺骗利用了自己。

    看了看四周满地的尸体,突然觉得这一切有些不值,虽说他也算是初入江湖,但是陈霄可不是那种冲冠一愣为红颜,送了小命自不知的人。

    更不用说为了救她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他还要和江湖三大世家中的黔州张氏为敌,更要面对江湖第一杀手组织的追杀!

    “嗯,不管如何,我虽然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我却也没有义务冒着生命危险护送你,过了这山就是并州了,路途好些了,你们赶得急些,或许能在消息传到并州之前安全过去,一会送走了张大牙他们,让他们入土为安,我们就分道扬镳吧”

    说完陈霄便不在说话了沉默着为今晚死去的人掘着坟墓。

    埋好了众人,天已经微微亮了起来,雨也停了,陈霄起身看着周围的一切:烧焦的营帐还在冒着青烟,满地的血迹,零散的马车,还有那一地残破的兵刃。

    看着周围只剩下张莹莹,雪松子,一个家丁,还有两个满身是伤的江湖汉子,可想而知晚上的战斗有多么的激烈。

    俯身拾起了插在地上的归途,牵了自己的马匹,陈霄沉默着一句话没说,翻身上马,一个人离开了。

    张莹莹怔怔望着陈霄离去的背影,咬着唇,眼神惆怅,回到马车上,翻出一面古朴焦尾七弦古琴,一手琴腰,一手琴项。

    左手吟、猱、罨、跪指、撞;右手抹、挑、勾、摘、擘、滚、拂;

    双手由慢至快,琴音有缓至急,一首阳关三叠,激越处酣畅淋漓,伤感处悲壮狂歌,似又有无限留恋,琴声铿锵间,仿佛朝曦也变得有几分锐利。

    琴音至正酣处,戛然而止!

    张莹莹眉头倏而紧皱间,五指猛勾,瞬间绷断了七弦,手指间渗出鲜红,紧咬的朱唇也有一抹似涂了胭脂般的绛色。

    微微喃呢:琴台隐绛唇,一路血色过江湖,生为深闺命多舛。只有清滩助雪霜,为怜一人不回首,琴兮琴兮再无音,一雁入高空,此生再无张莹莹!

    神色间有些决然

    “唉.....痴儿。”站在马车旁的雪松子摇头叹了口气,

    一辆马车也绝尘而去,却是向着来时的路。

    ....................

    一入山中无日夜,策马奔腾几时回。

    陈霄骑在马上快速的赶路,山路微微有些颠簸,他肩头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又渗出了点点的血迹。

    这道伤口还是张莹莹为他包扎的,想起此女给他处理伤口的时候几次欲言又止,陈霄知道她想留他。

    但他却不是那种脑门一热,英雄救美的人。或许以前的他还有可能这么做,但是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着实很多:险死脱身,独自一人踏入江湖,沧县的人心险恶,老樊的死讯,夜晚的血战,张大牙的离开,虽然他还只是一个少年,可是不再是不谙世事,不再是意气风发。

    现在的他:渴望变强!

    “驾...”一起绝尘的陈霄策马狂奔了一天,终于走出了大山,进入了并州地界!

    出了山天色也已经不早了,离开山口没多远的,陈霄便看到一个茶摊,似乎那摊主正在收摊,已经是过了立夏的天气,虽然天色暗了下来,但是暑气未消。

    陈霄风尘仆仆的赶了一天的路,腹内饥渴难耐,拍马过去想要讨杯茶水喝。

    “这位老丈?这是准备收拾东西回去了么?不知还有茶水否?在下赶了一天的山路,实在是口渴难耐了。”

    那正在收拾东西的老头,听到马蹄声便已经看到了陈霄。看他面带倦色,就知道他赶了一天的山路。

    “这位公子啊,不好意思,今日茶水已经没了,”老头也是挺淳朴,看着陈霄马匹上并没有携带清水干粮,这周围也没有客栈,就想着让陈霄去村子里过夜。于是又说道:

    “今天天色也晚了,如今离此最近的客栈也有五十里脚程,若是公子不嫌弃,可以到我们程家村去歇歇脚,喝些茶水。我们村子离得不远就在十里外。”

    陈霄看这老者须发皆白,看起来都有六七十的年岁了,身着粗布麻衣,上面打着一摞摞的补丁,话语颇为淳朴,而且他实在是饥肠辘辘,想了想了便答应了。

    待那老者收拾好摊子,推着车,陈霄牵着马跟在他身后,便朝着那村子走去。一路上的交谈中陈霄知道了这老者名程老实,家中四人,有个孙女。

    没走多远,便到了老者说的程家村,此时天才堪堪黑,还能看到不远处村子里飘出的炊烟,听到隐隐的狗叫之声。

    到了家,程老实一家人很热情,也很淳朴,桌上一盆掺了荞麦的白粥,两碟颇为爽口的山野小菜,可能是有了客人,家里难得的煮了两个鸡蛋招待陈霄。

    程老实的那个小孙女怯生生的看着陈霄,偶尔目光落到那两个鸡蛋上,看得出虽是清贫的农家,平时家教却是极好。

    陈霄笑了笑,拿起一个鸡蛋,轻轻的在桌边磕碎剥开,把那剥好瓷白圆润的鸡蛋放到了小女孩的碗中,女童巴巴的望了一眼周围的长辈,几人对着陈霄憨憨的笑了笑,对那女童点了点头。

    得了家里人的应允,小女童冲着陈霄甜甜一笑,说了声谢谢哥哥,才开始吃起来,却是吃的细嚼慢咽,还给自己的父母爷爷一人掰了一小块。

    虽然只是吃些粗茶淡饭,陈霄却感觉很好,可能是饿了的原因,也可能是民风淳朴让他感觉舒心。

    吃完饭,一家人坐在一起说话,这说着说着话题便扯到了山里的那些奇怪事,程老实的儿子砍柴烧炭为生常年进山,说了一件怪事倒是引起了陈霄的注意。

    他儿子说前几日进山,听到山里面轰鸣不断,像打雷似得!而且看到一只怪物,身子像一只鹿,却是长了豹子的头,头上还有角,足足有三丈高!那怪物却是一闪就不见了!那日他吓得腿都软了!

第二十七章:异兽,冉遗

    陈霄听着那汉子的描述,心中一动,这幅描述倒像是山水鬼怪异志,和万兽炼血诀上都有记载的一种异兽!表面不动声色,但是陈霄却也是准备明天去那山中探查一番!

    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趁着早上暑气未浓,村子里的汉子都开始起床了,程老实一家人正准备叫陈霄起床吃饭,却是发现屋里早已经没有人了。

    那还微热的被褥上放了一小锭银子!马匹也不见了,他们一家人却是一点察觉都没有。

    此刻在程老实儿子所说的那处山林中,借着初升的晨曦,一个人影在山中快速的移动着。

    正是早早就进山的陈霄,他的马匹拴在山下,早早地一个人摸着黑便进山了。

    在山中奔行了小半日,陈霄终于在一处溪流边发现了一排脚印。似寻常老虎的脚掌,却是大得多,足有寻常脸盆大小。推测此兽身高约莫两丈多高,和那汉子说的倒是相符。

    陈霄身负万兽炼血诀,对各类异兽均是渴望无比,相当于修道之人眼中的灵丹妙药!或者还更加重要!他此次进山打算先观望一下。

    书中记载的异兽性格颇为温顺,虽然实力强横无比,比之玄龟更是强大数倍,陈霄也有自知之明,没有奢求此次进山便能战胜了那异兽,取血修炼。

    他打算日后实力渐长,再做决断。

    心中想着,陈霄脚下也没闲着,顺着那脚印,一路往山林深处追去。

    行至一方小塘附近,又看到那清晰地脚印,却是有深有浅,有新有旧,密集杂乱无章,看来这便是它常来喝水的地方了。

    陈霄便打算藏在这附近偷偷观察,还没找好藏身的地方,便听到前方传来一声轰鸣,似打雷般滚滚而来。接着便看到山中惊起的大片飞鸟。

    那轰鸣声越来越近,陈霄心中一惊,看了下四周,便看到一株数人合抱的古树,树干上凹陷形成一个树洞,里面积了许多的枯枝败叶。

    顾不得许多,陈霄一个闪身藏入树洞中,用枯枝树叶挡住自己的身形,只露出一只眼睛,同时运起天赋蛰伏,融周围于无形,藏气机与一点。

    堪堪藏好,陈霄便看到远处一只两丈多高的异兽声势浩大的奔来,速度极快,四腿腾挪开,一跃便是十数丈远!周身紫色的电光环绕着。

    那异兽不管不顾一路直行,路上树木皆被其一撞而折,地上花草也被周身环绕的电光烧的一片焦糊,茂密的山林中硬生生被它犁出一道道路。

    正是陈霄所猜测的异兽:冉遗!

    山水鬼怪异志有记:冉遗异兽,鹿身而豹头,四肢似虎,头上有角,力大无穷。能御使雷电,行如奔雷,御凶!乃鬼怪妖邪之克星!多见于深山密泽之中。性温顺,不喜战斗,不主动招之则无事。

    万兽炼血诀中也有记载:冉遗异兽,鹿身、豹头、四肢尾部似虎,头上一只独角,善使神雷,诛妖辟邪。其能使周身雷电缭绕,常人不能近身,与之战斗要小心其额上独角,能激发雷电,洞石穿金,战力甚是强大。

    却说这只冉遗异兽却似乎像是在逃命?陈霄看到它身上有好几道口子,鲜血淋淋,似乎是被人打伤了,却是不知道是何人所为!

    不过他能肯定的是,现在的自己绝对不是那冉遗的对手,更别说打伤它的那人,能逃命都悬!

    果然如陈霄所猜测的,那冉遗异兽逃来的方向有人的声音传来,只听到有人喝到:念如亦,你不是老夫的对手,今天逃不掉的!乖乖束手吧。

    却没听到有人答话,只是又响起了一阵隆隆的巨响。似乎是两个人正在交手!也并没有人前来追那只冉遗异兽。

    听着对方那交手的动静,即使隔着很远的距离都很感觉到地面传来的微微颤动,陈霄此刻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若是被发现估计对方挥手就能把他碾死!

    玄龟蛰伏运使到极限,把自己完全融入到了这片环境中。

    渐渐地那轰鸣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两人打斗的地方越来越远。

    等到完全听不到声音以后,又过了两个多个时辰,天色也都慢慢的黑了。陈霄才慢慢的从树洞中爬了出来.....

    此地不宜久留啊,无论是那冉遗异兽,还是那交手的两人,都不是他能应付的。三十六计走为上!溜了溜了....

    借着夜色,一路藏着身影,陈霄一边往山下赶去。刚行至一半路程,陈霄心有所感,突然凝住身形,窜到到一株大树之上,借着浓密的树冠把自己藏得严实,复又运起蛰伏。

    没过多久便看到两个身着白衣的人影朝着他这边走来,走进了隐约还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师兄啊,你说若是我们碰到了那魔女该如何是好啊,听说她可是凶得很啊,门内的二师兄硬是被她打的全身骨骼尽碎,还被砍成了两半啊!”

    “是呀,二师兄的功力你我都知道,整个终山道除了大师兄能稳压他一头外,那可是无人能敌啊,一身真元浩大无比,实力强悍,早已是一脚踏入超凡境的高手了,还有大长老赐下的保命法器!我们这些堪堪入了出神门槛的,怕是一个照面就被杀了吧。”

    “不过师弟不用怕,那魔女已经被二长老打的重伤濒死了,还中了化元符,一身功力能使出一成就不错了!说不定现在都已经死了呢!若是被我们兄弟发现那不正好,我们又不与之交手,只要禀告长老,那赏赐,嘿嘿...”

    “师兄所言极是啊!那咱们加快点速度,再搜的仔细点,这次进山搜索的弟子可是来了足足百余人啊,别让别人给抢了先。”

    听着身下似乎是一对师兄弟的对话,陈霄听到他们的对话心中也是吃了一惊,终山道?大夏第一道门!皇权钦赐。

    实力强大无比啊,在这方江湖乃真真的是说一不二,倒是不知道那魔女什么来头竟然在终山道二长老的手中撑了那么久,而且还被她逃了出来。

    虽是想着,但是陈霄可不打算参合这事,本来搜索的又不是他,若是被发现了,实在不行就祭出铁衣府的腰牌,就是那终山道,想来也要给铁衣府的人几分面子吧!

    铁衣府本就负责探查镇压江湖的,闹出这么大动静,铁衣府的人出现也能说的过去。

    接着往山下走,没走多远又是碰到一队搜索的人,陈霄无奈,只得找地方先躲起来,望了望四周,身旁是一处石壁,下面是许多大石,石缝中还长出一些灌木,小树,看起来颇为茂密。

    陈霄准备躲在石缝中,拨开一株小树,陈霄整个人便刚好卡在那石缝中,小树遮挡住他的身形,极为隐蔽。

    扭头看了看,这石缝颇深,又往里挤了挤,却是脚下一滑!往下掉去,这石缝下面竟然连着一个山洞!扑通一声,自己似乎掉在了一团软软的东西上。

    顾不得探究,因为闹出了响动,陈霄心中一惊!赶紧凝神闭气,运起蛰伏。似乎上面的人并没有察觉到什么,脚步渐渐远了。

    这时陈霄才放下心来,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吹了两下,洞中便亮起了一丝火光,洞穴不大,两丈左右,只有上面裂缝那一个小口子。

    借着火光,陈霄看到了他砸到的那团软软的东西。

    脸色瞬间大变!!

第二十八章:暴力萝莉,救还是不救

    陈霄望去,那团软软的东西赫然是那日山中救他一命,却又把他击落深潭,差点要了她命的古怪小姑娘!

    想来她便是白天里那终山弟子口中的魔女了,估计白天对战那般大的声势就是她与终山道的长老之间的战斗了。

    那长老口中的念如亦估计便是她的名字了,能和终山道长老交手而且逃出来,果然是深不可测般的强大!

    不过想想她那天在山中水潭旁那打杀玄龟那妖孽般的身姿,陈霄也就释然了。只是不知为何她又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和终山道的长老杠上了!

    那一袭红衣的少女,此刻却是双眼紧闭,眉头紧蹙,苍白的脸上满是鲜血,口中、鼻中、皆沁出猩红。

    原本那把让陈霄记忆深刻的大刀也不知所踪。

    救?还是不救?此刻陈霄内心也是挣扎无比!

    若说起来此女也是救过他一命,若不是她陈霄早已身死在玄龟的怒火下了,但那她却又是一掌差点要了陈霄的命!

    而且以她那诡异的脾气,若是救起来,再给陈霄一掌,以他的身板估计又是少不得骨折筋断!

    几番思量,几欲转身。

    “唉......这次我救了她希望她能知恩图报吧。”

    “算了,报恩就不用了,别在出手打杀我就好了......”纠结了好一阵,陈霄还是不忍心就这样一走了之了。

    皱着眉头,陈霄把上衣脱了下来,挡在那入口的裂缝上,不让洞中的火光透出一丝。

    翻看了少女的状态,摸了摸脉搏,却是疲软无力,手指放在鼻下,气息也变得若有若无。仔细检查了下她的身体,除了肩上,胳膊上有几道外伤,却是并不严重。

    应该是受了极重的内伤,在裤子上撕下块绢布,再撕成布条,小心的帮少女包扎了一下伤口。

    倒是肩上的伤口难倒了陈霄

    “这要是醒来,看到我褪了她的衣衫,岂不是要和我不死不休?但要是不止血的话,估计她肯定会死的。。。到底怎么办?”

    内心再次陷入挣扎的陈霄,突然一咬牙,豁出去了!清白自在公道,这密不透风的山洞,只有他们两人而已。

    他不说,她不说

    谁又能知道呢?看她现在气若游丝的样子,应该也是没有力气来找自己麻烦了!

    借着火光,陈霄慢慢的解开念如亦上身的红色小褂,看到了那一抹同样是鲜红色的肚兜,和一抹雪白的胸口,上面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片,在那猩红鲜血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目。

    虽然只是十一二岁的少女,虽是身形娇小,可这身段倒是挺火爆。

    让自己的目光只停留在那还在淌着鲜血的伤口上,小心为她包扎着伤口...........

    但陈霄毕竟也还是个未经人事的雏,此刻若是有人在,定能看到他那红的似火烧般的脸颊。

    包扎好伤口,陈霄松了一口气,又小心的为她穿上了衣服。

    看着少女那依旧苍白的脸颊,陈霄犹豫了片刻,狠了狠心,面带厉色,抽出刀在自己的手掌了划了一道口子,鲜血顿时汩汩的淌了出来。

    把手掌凑到念如亦的嘴边,微微撑开她的嘴巴,让手掌上的鲜血流入她的口中。

    昏迷中的念如亦似乎也是渴极了,下意识的吮吸着那温热的血液,直到陈霄感觉自己的脑袋慢慢的发晕,才收回了手掌,用布条包好。

    他身体内蕴含玄龟血脉,对治疗伤势大有裨益,在他在那山洞中重伤濒死的时候就是玄龟的血液才救了他一命。

    做完这一切,陈霄流了如此多的鲜血,揉了揉微晕的脑袋,探了探少女的鼻息,呼吸似乎平稳了许多。

    放下心了,吹熄了火折子,便在躺下睡了。

    .....................

    不知过了多久,陈霄醒来了,睁开眼却还是一片的黑暗,由于他把裂缝唯一的光亮挡住了,此刻山洞中还是一片漆黑。

    取出火折子,吹了两下,顿时洞中有了一丝光亮,火光闪过陈霄眼前两尺处却是猛地浮现了一张惨白的脸,一双眸子正恶狠狠的盯着他。

    呼的吹出一口气,噗的一声,又把那火折子吹熄了。洞中顿时又是陷入了一片黑暗。

    “嘶....”陈霄却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差点一拳打了过去,想来也是,换作旁人刚刚睡醒,还有点迷迷糊糊的,点了火光,却看到一张惨白的脸恶狠狠的盯着自己,搁在胆小的人身上,估计都吓得尿了裤子!

    本来陈霄都已经握拳待出了,心思急转,这洞里就他和念如亦两人,怕是那小姑娘醒来了吧!生生止住了拳头。陈霄又是吹亮了火折子。

    “呼...”却是念如亦又把火光吹熄了!

    “不准点火!不准看到我!我要杀了你这个禽兽!!”却是除了那日后又一次听到念如亦说话,依旧是十二三岁少女那脆生生的声音。

    然后一个拳头就朝着陈霄袭来,只不过却是软绵绵的,打在陈霄身上不疼不痒,倒像是一个小女孩在对他撒娇一般.........

    然后又听到一阵咳嗽之声,是那念如亦牵动了伤口。

    陈霄赶忙解释:“姑娘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在帮你疗伤,情非得已,我也是不得而为之啊!”

    如此俗套的话,从陈霄口中说了出来,事实证明这些话确实是完全没用,甚至还起了反作用!

    却是那念如亦听到此话,沉默了片刻,猛地,哇一声哭了出来!

    .....边哭边说着:“你真的是个禽兽,趁着我受伤轻薄我,刚刚你自己都承认了!我一定要杀了你,我要把你砍成肉酱!!”

    陈霄此刻也是无语,怎么安慰女孩子他完全没有经验啊!而且这不是安慰女孩子,感觉是要哄孩子!

    听着少女说要把他砍成肉酱,陈霄也有些害怕,陈霄丝毫不怀疑如果少女没有受伤的话,他已经是一滩肉泥了,毕竟以她那妖孽般的实力,打死陈霄就像打死一只兔子般简单。

    “咱们有话好好说,你先别哭!”趁着少女哭泣,他又点亮了火折子,因为洞中太过黑暗,他很不适应!刚刚又听到念如亦的咳嗽,怕她再加重了伤势。

    洞中顿时有了一丝光亮,借着火光,陈霄看到念如亦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哭的那是一个梨花带雨,好不伤心,一张似鹅蛋却又带点婴儿肥的脸蛋上两道泪痕清晰可见。

    突然陈霄有了一丝自己欺负了小孩子的罪恶感.........

    念如亦却是,看到陈霄吹亮了火折子在看着她,转过身去,对着山壁哭的更狠了。

    ..............

    却说那念如亦啊,比陈霄早了些醒来,一醒来她便看到了一旁的陈霄,她功力深厚早就夜能视物。

    当他看到陈霄**着上身,裤子也是烂成了布条,感受着自己身上被包扎的伤口,尤其是肩膀到胸前的布带,那一瞬间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下意识的就要出手打死这个禽兽!却是牵动了伤口,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沉默了良久,检查了下自己并没有失去了清白,感受着口中那一丝猩甜,看着陈霄包扎的手掌。

    她也明白了这一切,但是她堂堂的魔教大师姐,平时里教中那些弟子见了她那个不是头都不敢抬一下,更别说盯着她看了!今日却被一个实力如此弱小的少年给看了身子,瞬间她便凌乱了。

    顿时,那些无比仇恨的老道士,还有自己心爱的糖葫芦,桂花糕什么的.........都被她抛在了脑后,只是恶狠狠的盯着那男子!

    然后陈霄便醒了来,还点亮的火折子........

    在然后她便吹熄了火光!

    她一点也不想别人知道这件事!一点也不想别人看到她这幅模样!尤其是后来发现自己一点也奈何不了陈霄,而且他还对她说出那些话.......

    到底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心性,便忍不住眼泪,哇的一声哭出来了........

第二十九章:尴尬气氛

    过了良久,那火折子终是支撑不住,火光渐渐暗淡,最后化为一缕青烟熄灭了,洞中顿时又陷入了黑暗之中,念如亦可能也是哭的累了,渐渐的止住了哭声。

    漆黑的山洞中,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抱膝而坐,脸上满是泪痕,一个少年,**上身,衣衫不整的坐在一旁,这场面怎是一个尴尬能说得清的?

    若是旁人看到这一幕,绝对是想法不知道歪到哪里去了。

    黑暗中两个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气氛越来越尴尬,谁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咕咕咕咕”率先打破这沉默的却是念如亦的肚子,受了重伤失血过多,又是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此刻她的肚子抗议起来。

    念如亦也听到了自己的肚子咕咕直叫,此时她苍白的脸上瞬间变得**辣的,心想真的是羞死人了,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还好洞中漆黑,陈霄看不到她苍白的脸上泛起红晕。

    陈霄当然也听到念如亦肚子叫了,他也是腹中饥饿,但是此刻却是不知道外面是否安全。他也不敢贸然出去。

    “咕咕咕”这次确是陈霄的肚子叫了起来,似乎是在应和念如亦一般。

    “咯咯咯.....”

    本来念如亦看到自己肚子不争气,羞的不行。此刻突然听到陈霄的肚子也是发出轰鸣,顿时觉得好受多了。

    经过长时间的压抑,而且生性活泼的她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心情可谓是大起大落,此刻却是突然的被陈霄这么一闹,一个没忍住,咯咯咯的笑了一声。

    察觉到自己失态,却是赶紧又绷住小脸,努力的拉出一张阴沉的脸色。

    又是过了良久,两个人听着彼此腹中的轰鸣,似乎是在一唱一和般。洞中气氛却也是没那么凝重了......

    念如亦此时虽然绷着一张脸,却是心中觉得这场景很是有趣,原本糟糕的心情此刻也是好了许多。

    陈霄率先忍不住了,对着念如亦说道:“我出去看看有没有吃的。”

    说完便起身准备出去一探究竟。

    “喂,你一会还会...还会...回来么?”却是念如亦嗫嚅道,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一个字细若蚊叮......

    “你说什么?”陈霄没有听清她说什么开口问道。

    不知自己为何会开口说出这样的话,念如亦却是有些不知所措。复又听到陈霄让她再说一遍,顿时便有些羞恼!

    “你走吧!别回来啦!你敢再回来本小姐就打死你!谁要你给我找吃的?谁要吃你的臭东西?你个禽兽!人渣!”

    ...............

    陈霄完全是处于懵逼状态,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触怒了这位小祖宗!心中也有些忿忿,故意开口说道:

    “那......我就走了啊,你一个人小心吧。听说啊这古洞山穴中经常有大蛇出没!你一个小姑娘此刻又手无缚鸡之力,可是要当心些啊,而且我听说人啊,被蛇吞到了肚子中却是不会死的,会被蛇腹中的胃液慢慢的腐蚀而死,死状极其凄惨!”

    “而且以你的体魄,那蛇要消化掉,少说也要个一年半载的,你又气息绵长......唉,真的是活受罪啊!!啧啧”

    说完还吧唧了两下嘴巴,样子要多欠揍有多欠揍,下一刻便掀开洞口的衣服离开了。

    黑暗的洞穴中就剩下念如亦一个人,此刻却是心中慌乱无比,尤其是想到若是陈霄离开说的话,不禁幻想着自己入了蛇腹的惨状,便再也忍不住了,又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嘴里还骂着“人渣!禽兽!”

    还在洞穴颇深,声音虽大了些,却是丝毫没有传到洞外,若非如此怕是早被人发现了.........

    过了一会,哭声变成了小声的抽泣,却是突然却是听到洞口的裂缝传来了一丝轻响,念如亦吓了一跳,不知是那大蛇进来,还是那追杀她的人,脑中如遭电击,心里也顿时忐忑了起来。

    啪的一声,她便看到有一物落在她的身旁,却是一条丈余长的苍青色大蛇!顿时被吓得大叫了一声。

    待看到后面地面上那蛇早已没了声息是一条死蛇了,还有后面陈霄的身影,情绪急转之下再次哭了出来,却是声音比之前更大了!

    陈霄吓了一跳,赶忙朝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念如亦也是慢慢的止住了哭声,小声的抽泣起来。心中把陈霄骂了十万八千遍。

    “你哭什么啊,我说了要走,可是没有说过不回来啊,你是不是一个人害怕啊?”

    “才没有,本姑娘什么场面没见识过?怎么可能会怕区区一条蛇呢?就是一条蛟龙,我也能把它扒皮抽筋!”念如亦一边还没止住抽泣,一边偏着头,噘着嘴,强行解释道,倔强的给自己留下最后一点面子。

    “哈哈哈。”陈霄被她逗乐了,也没有揭穿她。

    “你可是吃得惯生肉?这洞中可是不能生火的。只能喝些蛇血,既能顶饥又能解渴。”

    也不管念如亦是否同意,说着便在那蛇身上划出一道口子,笃自喝了起来。

    一边的念如亦,听着陈霄大口吞咽的声音,也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人渣!你给我留点!”到底是个小姑娘,片刻便忍不住了,对着陈霄说道。

    “多着呢,这蛇这么大我一个人肯定喝不完的,呶,这不还多着呢。还有啊我不叫人渣!是我救了你!我叫陈霄,云霄的霄!”

    “我不管,你就是个人渣!”说完,便扯过那条蛇,也大口的喝了起来

    ...............

    如此这般,两个人在山洞中过着暗无天日,饮毛茹血的日子。两人每天斗嘴,念如亦便给他放狠话,陈霄便会故意吓她!

    两个人倒像是一对欢喜冤家,也慢慢的熟络了起来。

    得知念如亦乃是魔教的大师姐,魔教中实力为尊,她更是个妖孽的般的存在,十二岁便已经是半只脚踏入了玄体境!

    陈霄一阵无语.............难道这小丫头在娘胎里就开始习武了么?

    而且让陈霄吃惊的是魔教也有炼兽一脉的传承,只不过功法比较单一,是门叫做化兽诀的功法,一人只能融合三种血脉。

    念如亦去找各处寻找异兽就是为了发展壮大魔教。而且她本人也是炼兽一脉之人,更是在十岁时便融合了传说中的异兽:墨鳞的血脉!

    万兽炼血诀中有记载:墨鳞,乃传说中的神兽麒麟异种,形似麒麟,通体漆黑,一身鳞甲飞剑不可透,不受五行之力,力可拔山河,捕蛟而食,凶厉无比!

    而且听念如亦说,她自小便在山门中修炼,从来没有见到过外人,而且她的师傅在门中身份极高,也没有人敢接近她。

    只知道一心习武,直到三个月前才被师傅派下山来,却是遇到了几个牛鼻子小道士不知深浅,看到她是魔教中人,便想要捉拿她,被她统统砍成了肉泥。

    陈霄又是一阵无语,这丫头真的是心智却还是小孩子般,只凭心性喜好行事,从来不考虑后果啊,他直接把终山道的大长老的徒弟,门派二师兄砍了.......

    过了足足十日,陈霄觉得外面的追兵大概是已经走了,这几天出去打探过风声,并没有发现终山道的人了,而且念如亦伤势好了些,可以下地行走无碍,便准备带着她出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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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刀逆天行介绍:
一位腰跨木刀的少年,一天出了那青山镇,入了江湖江湖中有啥?有一个想要胜天半子的老头子,有一群争夺飞升的老不死,这是诸子百家最后的余辉,一枚棋子,一把长刀,一位少年负重前行,踏上了一条不归之路。谁是棋子?谁是棋手?我自长刀出鞘,搅乱这江湖,搅碎这苍天。天意无常祸乱起,弈盘纵横十二州。人心变幻风雨骤,雄兵百万封王侯。诸子百家皆相聚,枯坐林中一钓叟。一醉经年入梦酒,道是无情命须有。灾星即起福星现,飞剑怒起斩千愁。遁去无踪看空门,人道天道争不休。我自横刀笑天地,寂寞吾名身后留。天下万民悠悠口,道那千年不归徒。长刀逆天行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长刀逆天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长刀逆天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