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剑舞公主
弥赛拉在晨光中醒来，迫不及待的整理衣衫。
她身边放着花样繁复，几乎把整个凯岩城都绣进去的礼服连衣裙。如果放在以前，她一定会第一时间选择这套衣服，那是王室贵女美丽和优雅的最好衬托。
这段时间，她好像突然从梦中醒来，对于过去的种种失去了兴趣。
她依旧喜欢花卉、工艺以及漂亮的东西，看到英俊的骑士还是迈不动步子，可是她更关注的是骑马、刺剑以及英姿飒爽的薇尔莉特。
她被这位英气勃发，特例独行的女子迷住了。为她的气概所折服，憧憬着有一天能变成她那样洒脱又英气勃发。
弥赛拉荒废了所有淑女的课业，并且请求薇尔莉特在教导哥哥剑术的空闲，向自己传授刺剑的技巧。
修女对此很不满意，几次向母亲申诉，不过母亲也没办法。她向来不讨父亲欢心，教育问题上，父亲更在乎的是剑舞者的意见。
能够从一成不变的刺绣、礼节课中逃离，让她期待着新的每一天。
可怜的是托曼，小胖子也想加入她们，可惜他还太小，无法骑马，更需要识字读写。对于这点薇尔莉特也没有办法，她几次把逃学出来的托曼送回修士那里。
可怜巴巴，被抛弃小狗模样的托曼，让人看见了心酸不已，于是弥赛拉选择眼不见心不烦。
“殿下，打打杀杀是男孩的事情，难道你想学史塔克家的艾丽娅吗？”，修女看她穿着骑马的皮衣出来，不由得尖声斥责。
“我只是发现自己喜欢什么。你以后会看到新一代的女爵的诞生。”，冲着气鼓鼓的修女扮了个鬼脸，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个动作像艾丽娅了。
寝宫门口，她的母马早已备好，熟练的跳上马鞍，蹄声滴答，晨风吹拂她的秀发，她惬意的感受春天的气息。
走不短的距离，她来到校场，薇尔莉特的喝骂声传来。
真是奇妙，薇尔莉特明明比她大不了两岁，生的娇小漂亮，尤其是那双蓝宝石般的眼睛，好像随时会射出光来，可就是这么个可人儿，一旦上了校场，就变了个人似得，什么样的粗话都说的出口，骂人达到一定的境界。
“金发碧眼的王子殿下，为什么连个小姑娘都对付不了，王室的脸都给你丢尽了，要是还没法站起来，是不是需要我向你父亲求情，索性送到绝境长城去算了。”，薇尔莉特的眼神冰冷的像利剑，话语狠厉的像刀子。哥哥脸涨的通红。他一声发喊向着娇小的对手冲去。
优美的旋身，稳、狠、准的木剑挥击。
他吃痛把木剑丢下，抱头鼠窜。
“到此为止，没用的东西，以后别叫自己小狮子，连称呼你为狮子狗都是在侮辱狗类。”，护卫们忍不住哈哈大笑，又在哥哥幽怨的注视下噤声。
弥赛拉注意到猎狗也在其中。这家伙平日里杀气满满，一副哥哥忠心走狗的模样。本以为他会为哥哥出头，现在看来是她想多了。
“孩子们，都来吃饭吧，看在七神的份上，得给国王的厨房增加负担才行，你们无法上阵杀敌，至少干掉国王口袋里的金币也是好的。”，薇尔莉特的话引起又一阵大笑。仆人拿来简单却顶饱的早餐，包括哥哥、艾丽娅、以及护卫们人人都有份。
让弥赛拉吃惊的是，一向不削于同下人共同用餐的哥哥却也乖乖的混在人群里大口吃着刚拷出来的面包，生怕被人抢走的样子。
“他真的是怕被人枪了早饭哦。”，薇尔莉特回答了弥赛拉没有说出口的问题。她优雅的缓步走来，边用柔软的棉布擦汗，“我规定了吃饭的时间限制，且必须同他的手下一起进行，要是错过，或者被人抢先，即使是王子也只能饿着。”
弥赛拉好奇的观望狼吞虎咽的一众人等，“你让哥哥饿肚子了？”
“呵呵，没有饿他太多次。抢他早饭最多的是桑铎.克里冈。这年头没有时间矫情，为了早饭也要拼命。”
薇尔莉特的胃口不大，她只是撕了小块的面包扔进嘴里，优雅又从容。
看着大家吃的那么香，弥赛拉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她这才意识到忘了吃早饭。
她红着脸，被薇尔莉特塞了面包和烤的很硬的培根。
这些东西不如你平日里吃的美味，却很香，放心吃，不会弄坏肚子的。
不一会儿，薇尔莉特让仆人们把早餐撤走，猎狗带头把乔佛里赶下饭桌。
“为什么要针对我。”，哥哥耸起肩膀，放低身形，怒吼的模样比以前要吓人的多。侍卫们终究还是怕了，纷纷站起身来。仆人们吓的发抖，未吃完的早饭撒了一地。
“啊啦！可爱的小王子终于发怒了。”，薇尔莉特一副可恨的，胜券在握的模样，“针对的就是你，谁让你是王子呢！”，她抽出腰间的佩剑。哥哥身体后仰，气焰全无，“储君可不是那么容易做的，你担负的是未来七国保护者的重任，没有点本事，谁服从你，你又能保护谁。”，她说的话如利剑。
弥赛拉在心里发誓，薇尔莉特是她见过最有型的女子。
高傲倔强的哥哥，竟然挠了挠头，嘴角裂开，“哈哈，师傅你何必认真嘛，不就是一顿早饭，下次我吃的再快点就行。”，边挠着头，他回到校场上，“饭后走百步，下面还有训练要做，训练训练。”，他竟然自发的训练起来。
弥赛拉不好意思的蹭到薇尔莉特身边，虽说她对自己一直很温柔，可是看了她在校场上说一不二的气势，心里不免害怕，“亲爱的小瓦，能教我刺剑吗？我也想…”，她低着头，红着脸，咬紧嘴唇，“也想变成你那样。”
……
新的一天，弥赛拉飞快的穿上轻便皮衣，在修女和侍女起床之前飞奔往马厩。
意外看到她的马僮惊讶的张大嘴巴。
“别废话，我很忙，备马！”，忍受着马厩中的臭味，她在心中复诵，“我要成为她那样，我要成为她那样。”，母马准备好了，她飞身上马，“以后我每天都会在这个时候出去，记得提早备马。”，不等回应她已经飞驰着离开。
校场上热火朝天。
王子每日晨练的关系，达官贵人们把子弟纷纷送到校场。弥赛拉猜他们是为了能够接近哥哥，而不是看上薇尔莉特的剑术。
她一身皮衣经过诸人，引起的错愕和惊讶声不绝于耳。
“你来了，训练可不轻松哦。”，薇尔莉特笑吟吟道。
弥赛拉看着在校场上混汗如雨的乔佛里，“哥哥可以，我也行。”
薇尔莉特脸上的笑意更盛，“当然要区别对待，男女有别嘛，不过你放心，他笨的很，要超过他不会太难。”
接过薇尔莉特抛来的，稍嫌沉重的木剑，弥赛拉摆出侧面迎击的姿势……
第32章 凯特琳抵达君临
布拉佛斯人的船长指挥水手们加紧划桨。
凯特琳吩咐西格转告船长，只要顺利抵达君临，不但他能够拿到丰厚的报酬，每一名水手都能获得一枚银狼作为奖励。
“夫人真是慷慨，船长代替水手们感谢您。”，西格微笑着回复命令。
史塔克夫人冷冷的盯着他，“你把我当做傻瓜了是不是，我当然知道船长会怎样做，所以我会当面，一枚枚的把银狼交到水手们手里。”
西格习惯性的撇了撇嘴。
史塔克夫人不满的皱起眉头。
他可没有讨好她的义务。把她丢下，走平地般，稳步踏着甲板，确认太阳的位置以及海船行进的方向。
布拉佛斯人是最好的水手，他不担心这艘船没有能力把他们送到君临，而是考虑天生商人的布拉佛斯人，会转手把他们给卖掉。
通过水纹以及天像，确定航向无误。
把满脸不信任和傲慢的史塔克夫人抛在身后，他走过抱着辅桅杆的罗德里克爵士。老爵士失去了他引以为傲的络腮胡子，晕船的他无力去打理自己的胡须，最后只能让水手们把那一丛被呕吐物黏住的东西用剃刀刮削干净。
老爵士无力的看了他一眼，随后继续抱着桅杆。
西格毫不怀疑，如果继续航行，这位忠勇干练的凛冬城教头就要交代在船上了。
“这里距离君临不到一天的航程。你也懂得航海？要不要来帮我。”，精明的布拉佛斯船长冲他微笑，那是商人特有的，估价货物的眼神和笑容。
“我很好奇船长大人的开价。”，西格迎风而立。他能看破海上的雾气甚至是时空的界限，君临城方向，灰黑色的雾气冲天而起，普通人看不见这些代表了世界进程异变的现象。
“小兄弟果然是个有决断的人。来我这里，每次航程15枚银狼，包吃包住。怎样？要是遇到海匪或者天灾，活下来后还能额外拿到5枚银狼作为特别津贴。”
盯着船长看了一会儿，矮小的布拉佛斯人诧异的歪着头，“船长大人，我问的是关于消息的价格，你我都清楚这位夫人正在努力掩藏行踪。可怜的老爵士肯定为此专门付了封口费。”，他眯起眼睛，船长不自然的移开视线，“夫人行踪的开价是多少，1枚金龙...？”，从船长转动的眼珠和下意识抚摸下巴的右手，他得出结论，“10枚金龙，甚至更多…您的买家是谁？八爪鱼太监还是财务大臣贝里席伯爵，亦或者，你根本不在乎是谁，只要出得起价钱，都行？”
隐隐的汗迹出现在船长的领口。
起风了，狭窄的快船就像是巨人手里的玩具，被抛向半空又坠入浪谷。
连最老练的水手也也受不了，众人不得不抓住所有可以抓到的东西，艰难的等待风暴离去。
西格独自一人站立甲板上，任凭海浪拍打，钉子一样粘在甲板上，眺望君临的方向。
……
君临的港口，商船、军舰林立。
在交付了不菲的入港费后，布拉佛斯人的快船才得以进入。
看船长肉痛的样子，一定会在事后要求补偿。
西格比系揽的水手还要迅速的跳上码头，带着粗大的缆绳来到固定桩前。
码头上的人都在看着他。
快船称得上轻便、纤细，却也不是木筏，正常情况需要多名身强力壮的水手合力才能把其固定在码头或者驳船上。
为了节约时间，没有耐心等待水手们磨洋工，西格一人代劳几个人的工作，硬生生的把快船拽住，以麻利的手法把缆系好。
“海王慈悲，亲爱的西格，如果你愿意来船上工作，付你双倍，不！三倍的工钱。”，船长把笨拙的水手推开，丢下客人，第二个跳上码头，“我的开价不错吧。”，他恶狠狠的甩开码头驳缆工的手，“待一边去，就因为你们磨磨蹭蹭，害得客人自己来系揽，你见过有让客人自己系揽的白痴驳缆工吗？你们没干好活计，所以也别想从我这里拿走一个子儿。”，船长对于这笔钱是否应该转交给实际干活人，似乎犯了选择性遗忘症。“考虑一下吧，没人会比我更加慷慨了。”
跳板铺好，史塔克夫人踏着稳定的步伐，优雅的下船，她甚至不需要水手搀扶。罗德里格斯爵士，迫不及待，又蹒跚的回到陆地上，他那苍白的脸色看了让人于心不忍。
“尊敬的船长，这是一次准时的旅行。”，史塔克夫人看了看老爵士，似乎咽回了后面的话语。她拿出小布袋，数了几十枚金狼放在船长手里。船长变成了会笑的花朵，“现在是兑现诺言的时候了。”，史塔克夫人冲着水手们的方向微笑，“我要给每人一枚银狼。”
船长搓着手，“尊敬的夫人，我确定您言出必行。不过为水手们着想，我可以代他们保管。”
夫人瞥了他一眼，“我更希望看到银狼交到他们手上，这是他们应得的。”，她高傲道。
“所以你在给他转手贩卖情报的理由。”，西格没有把话说出来。他认为凯特琳.史塔克的做法是不明智的，可是要说服高傲的公爵夫人似乎颇为麻烦。
“尊敬的夫人，我希望您了解，一切都是为了水手们好。如果现在把钱交到他们手里，到了晚上可是一个子儿都留不下，多半是进了酒馆女侍、赌场老板或者妓女的腰包。我会替他们保管好的，以我母亲的名义发誓，一定把银狼如数发放到他们手里。”
“不，船长大人，我亲自来发。”，公爵夫人一字一顿的说道。
船长没有再坚持，甚至连沮丧的表情都没表现出来。他深深的鞠躬，随后同快船的大副交代几句，一个人消失在码头人群里。
她是个撒钱的圣人，水手们的千恩万谢中犹如圣女。
西格来到老爵士身边，“我敢打赌，为了这些个银狼，船长正在市场上努力兜售。”
“兜售什么？”，老爵士神色木然。
西格在内心叹气。所谓的命运真实存在，它背后是根源之祸在作祟。可人类自身，何尝不是命运的一部分呢。这是他打破地狱循环时最困难的部分。不管是高尚还是卑微，每个个体都有自己的原罪，从而影响他们的未来，要想通过说服教育，让人自己破除既定的命运，真是难上加难。
“没什么可兜售的。”，他放弃说服，“我们最先需要做的，是找个合适的旅馆。”，两人交谈着，史塔克夫人来到他们身边，四名水手驼着行礼跟在她身后。
“安全抵达君临，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尊敬而勇敢的西格先生，感谢你一路上的帮助，这是你应得的。”，史塔克夫人用毫不掩饰的鄙视的目光盯着他，抛来五枚金狼。
西格注意到身后的水手们，目光追随者这些金狼。“比说好的多了两枚。”
“是封口费，我需要你对我抵达君临一事保密，如果你还相信荣誉的话。”，史塔克夫人一脸不悦，就好像多说一个字也是侮辱。
“为了保密，恐怕需要追上我们敬爱的船长才行。您刚才拒绝由他保管那些银狼，想必船长大人会去寻找其它收入来源弥补他的损失。”，西格不紧不慢的说道，他一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钱是水手们应得的，为什么他会有的损失？”，史塔克夫人疾言厉色。
耸了耸肩，摊开手，“我的好夫人，恐怕布拉佛斯人把水手们看作自己的财产，您坚持把钱付给水手们挥霍，在他看来是浪费本属于他的银狼。”。
“西格的意见是对的。”，老爵士脸上终于有了血色，他皱着眉头插嘴说道。
史塔克夫人低头盘算，“船长介绍的旅店不能使用了。”，她回头确认四名水手还在，“我们还需要再雇人搬运行礼才行。”
“抱歉夫人，是我太没用。”，老爵士一脸难过。
西格张开双臂，做出拥抱一切的姿势，“所以您需要一个可靠的人，比如我。”，他的微笑隐含深意，“我当然会收取必要的报酬，不过我敢保证，价格绝对公道。”
第33章 蜘蛛网
“不，就住在介绍的旅馆里，我倒要看看他会我们卖给谁。”，史塔克夫人气恨恨道，“至于你，可以暂时待在我身边，事实会证明你不过是个有点小聪明的混混。”
西格耸了耸肩，他闭上嘴巴，专心做起护卫的本职工作。
旅店离开码头不愿，是在一处能够俯瞰港湾美丽景色的缓坡上。不考虑情报泄露的问题，这里确实是个不错的落脚点。
据说此地老板娘的手艺极好，旅店拥有劲泽以南最好的卤牛肉，以及狭海第二的蛤蜊原汤。西格为两人安排食宿边期待晚餐的到来。
他感觉到了异样的视线。
有过路的商人、擦肩而过的小贩、街头的乞丐，以及玩耍的儿童。
普通人不会察觉，情报专家最多分辨其中几个人，像他这样能够洞察秋毫，甚至站在监视着角度思考问题的，可以说是凤毛麟角。
他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周围。
发现旅馆的胖厨娘以及侍女都是监视者。
他不会去提醒公爵夫人和老爵士，以他对人性和人心的理解，他们不可能承认，哪怕错误确之凿凿。他们第一次拒绝他的好意时，就失去了此行最大的保障，隐秘。罗德里格斯爵士忍受的晕船之苦也算白挨了。
他注意到老爵士同公爵夫人交换眼神，显然是在提防他。
老爵士离开，西格也准备退出，“你难道不好奇罗德里格斯爵士去哪儿又要干什么吗？”，凯特琳问道。
“我在等你的耐心用尽，看来你比我想象中还要急躁。”，他没用敬语，凯特琳脸色微变。
凯特琳面露沧桑，考虑到她的年纪还轻，以及贵夫人的身份，有些显老了。他对女人一向心软，更何况是个漂亮女人。到嘴边的刻薄话便咽了回去，“老爵士去哪里不重要，关键是你在这里。等着吧，很快就会知道结果了。”
凯特琳小心翼翼的注视下，他关上了房门。
奸细的侍女依旧待在附近，他抛去一枚铜币，“亲爱的，能否向厨房通融一下，我有些饿了，希望来瓶酒加上一叠小菜，最好还有老板娘亲自卤过的牛肉。”
侍女接到铜币眼睛发光，“别的都没问题，牛肉嘛，却不多了。”，接过西格的一枚银狼后，她笑逐颜开，“尊敬的老爷，我正好想起昨天剩下了一些，虽然比不上新鲜的美味，却也还算好吃。”，得到他的同意后，侍女欢天喜地的奔回厨房。
空荡荡的餐厅找了个靠窗的位置，一边欣赏君临港口的繁忙，一边等待必然的结果。他有意侧身，面对楼梯口，就是为了看到凯特琳下楼时脸上的表情。
倒不是他的心胸狭隘。
见识过太多的事情，生活中反而没什么能够打动他。质朴的生活小事，让他怀念起还是普通人的年头。
金袍的城市守卫闯进旅店，差一点把端着吃喝的侍女撞倒。
“尊敬的大人们，是什么风把你们吹来啦！”，脸上满是麻子的老板娘风也似得跑了出来，一脸的惶恐，她偷眼看了看西格方向。
“我们要找刚刚住进来的三人，其中有位贵妇人。”，金袍子让人意外的和颜悦色。
不等老板娘开口，西格打了个响指吸引金袍子的注意，“尊敬的先生们，夫人正在换衣服，我建议你们等一会儿，再去二楼的豪华套房找她。”
守卫队长向他行礼，就好像对着骑士老爷。西格坦然接收了老板娘和侍女的注目礼，他把食盘向前一推，“老板娘，我需要蛤蜊汤和新鲜的牛肉，还有为金袍子们准备些点心，算在二楼套房的账上。”，老板娘面带惶恐，连连谢罪的退了下去。
金袍子们很听话，等了大约一刻钟才上楼去。
周围的监视网，人手比刚开始时多出了两倍。
脚步声响，他有意的摆出半是嘲讽的表情，盯着楼梯口，直到凯特琳的身影出现。
她一脸的疑惑、懊恼还带了些沮丧。
他佩服这个女人，见到如此阵仗，竟然没有表现出惊慌失措。
徒利家的教育果然有其过人之处。“我的好夫人，一会儿爵士回来，我会告诉她您有约先出去了。”
凯特琳冷着脸，愤愤的跟着金袍子们离开。
西格继续留在能够看到风景的窗口，享受独自一人的午餐。
……
监视网撤销了大半。
西格利用意识传送的方式同薇尔莉特取得联系，得知她正在校场。
吃饱喝足，他没有像宣称的那样留下等待老爵士，而是利用步法和超人的感知能力，在旅馆周围的小巷子里甩掉监视哨，快速赶往校场。
王室的校场并非普通人可以进入。为了能够同薇尔莉特汇合，他花了点功夫，假扮成贵族骑士的侍从，瞒过金袍子守卫以及校场的看守。
这里俨然成了贵族孩子们的游乐场。
除了衣着华丽的少爷小姐外，大批仆从散布在校场周围。混乱掩护他融入人群。
薇尔莉特正在教导乔佛里王子正确的格挡姿势。他给出约定的信号后，她从校场退出。
两人在附近的马厩见面。
“西格，又能见到你，太好了！”，薇尔莉特不顾一切的扑了上来，同他抱了个满怀。
马儿斜眼盯着两人，悠闲的吃起牧草。
“这里气味不好，早知道约你去码头的，那里风景独特，食物甘美。”，把娇小的人儿拥入怀里，他生出拥抱女儿的感觉。真是奇怪，明明没有结过婚，也没有女儿，却有了为人父的感受。
“没关系，只要能够见到你，同你在一起，其它的一切都不重要。”，没有了严师的威风，不见了剑舞女爵的英姿飒爽，这里只有一个需要爱护的女孩。
“布兰坠落的事情，辛苦了，让你受伤并非我本意。”，他揉乱了她的头发。
“不要紧，只要你期望的，我拿命来完成。”，她毫不犹豫的说。
“没什么能够同你的命相提并论。”，西格轻拍她的后背安慰道，“以后会有一连串的事件发生，既然你拥有正式的身份，就要靠你来完成，我们保持联络，不要勉强自己。”
……
回到旅店已经过了晚餐时间。
他回味着那温馨的一幕幕。由于时空穿梭的关系，固定的事件和地点对他失去了意义，同时失去的还有归属感。反倒是有薇尔莉特在身边，他感觉到了久违的家的温馨。
“去向你的主子汇报工作了？万一这段时间我有重要动作怎么办？”，餐厅同老爵士喝酒的凯特琳冷冷的讽刺道。
“我就是自己的主子，不需要汇报工作，我去见了位美丽可爱的小姐，安慰她孤寂的心灵。”，他的实话换回凯特琳的嗤之以鼻和老爵士愤怒的回视，“怎样，我有说错吗？你来到君临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让我猜猜是谁最先得知你的到来，应该是八爪鱼之称的瓦利斯公爵吧。”
“你说对了，就是他。”，她一副很讨厌，却只能承认的表情，“你又是谁的人？”
“我是我的人，就如你所见，是个佣兵，期待着能在你这个大主顾身上挣到足够的钱。”，他说的并非全是谎言，至少这个世界的活动经费，要指望凯特琳的慷慨。
“这是你的，拿去。”，凯特琳扔来了五枚金狼，“现在你可以走了，我不需要你。”，她冷冷的说道。
配合凯特琳，罗德里格斯爵士把椅子向前挪了挪，挡在他同凯特琳之间，“你听到了，这里没你的事。我们不再需要佣兵。”
“不，你们需要。”，他没有退让，反而拉了把椅子坐下来，老爵士的鼻子几乎贴到他脸上，“老头子，你以为光靠一个人能够保障夫人的周全吗？如果你真的有能力，今天金袍子是怎么找到她的呢？”，他对着老爵士说话，眼睛却看着凯特琳，“君临城就是一座巨大的蜘蛛网，任何没有做好准备闯进来的人，都会成为一只叫做‘全力游戏’的蜘蛛的食物，而我可以保护你不被这只蜘蛛吃掉。
第34章 剑舞之争
“出去！我不需要也不会雇佣你。”，凯特琳的目光冰寒如霜，就好像北境的风雪。
“请你离开，我们不欢迎你。”，罗德里格斯爵士站在凯特琳身前。缺少胡子的关系，他的压迫感比起凛冬城时小了不少。
西格鞠躬，乖乖的退出，走在门口时，像是突然想起来似得，“啊，薇尔莉特拜托我去史塔克家的城堡，探望一个叫布兰的小可怜，期望我能够治好他的残疾。既然你们不欢迎我，只能算了。”，公爵夫人预言又止。
......
从旅馆退出，西格忙碌起来。
先前龙石岛同史坦尼斯交流，他对这座城市复杂纠缠的局势有了较清晰的观感，但是有些事情还需要亲眼所见才好判断。
有了凯特琳提供的资金，办事方面顺畅很多。
他先为自己找到一间不起眼的住处，再以旅店为中心四处走访。
劳勃的私生子们、贝里席大人的妓院、瓦里斯的情报据点，还有兰尼斯特家的兵力分布、王室在君临城重要人物等等。
即使拥有超越人类的感官，要把握全局，也不是那么轻易的事情。整日早起晚归，七国政治经济中枢的局势在他脑海里形成了具体的概念，并随着情报的丰富不断细节化。
这段时间，君临城有个重要活动成为街头巷尾人们谈论的焦点。越来越多的外来贵族、自由骑士、佣兵以及各色人等涌入君临。
首相比武大会就要举行了。
从薇尔莉特那里得知，史塔克公爵，也就是比武大会名义上的发起人，对于加重国库负担的活动是持反对意见的。
不过似乎整个君临，除了他之外，所有人都在期待大会的到来。
西格想要个合法的身份，混入比武大会，为此他找到薇尔莉特，看她有什么办法。
“你打算让王子参加比武？他才十几岁，未成年。”，薇尔莉特竟然有自己的想法，这不多见，更多时候她是个执行者，前进方向上基本不发表意见。
“对...对不起，我没有干扰你的意思，如果觉得不妥我立刻叫停。”，薇尔莉特红着脸，就好像做错事的孩子。
他揉乱她的头发，“没有的事情，现阶段我们做的就是搅乱局势，这样很好。”
校场上的乔佛里王子，他已经同前几个月，那个骄傲又软弱，一身戾气的顽劣小子有很大不同。皮肤黝黑，人更加精瘦，就像一支长矛，挺拔而充满锐气，举手投足间已经有他舅舅，詹姆.兰尼斯特的风采。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公主弥赛拉。娇滴滴的深宫贵女，手持刺剑，动作优雅，身形飘逸，俨然有几分薇尔莉特战斗时的风采。原本那个温室花朵极速成长，比她的哥哥有更大的变化。
“王后难道没有意见？”，他对薇尔莉特的成果是满意的。不过王后的反应却很难估计，即使看破人心，见识过无数性格的，他还是没有把握局势会如何变化。
能够搅乱局势确实不错，但是失去控制的局面却也非他所愿见到。
“兰尼斯特家的女人很讨厌我，从她的杀人目光就能看出来。”薇尔莉特一派轻松，对于国母的敌视没放在心上。“劳勃国王对我的教育成果赞赏有加，他甚至承认，十几年的教育不及我一个月的训练，为此还加封我男爵，并赐姓拜拉席恩。”
“薇尔莉特.拜拉席恩，听上去还不错。”，她胸前的骑服上，绣着宝冠雄鹿的徽章，西格仔细研究，认为徽章很适合她。
“正式的身份没问题，作为男爵，我可以有自己的侍从骑士。来我家干活吧，待遇从优哦。”，薇尔莉特开心的眨了眨眼睛，她双颊通红，可爱有纯真。
西格当即单膝跪下，“我的命就是小姐的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两人笑的前仰后合，直到引起仆从们的注意才作罢。
“对了，没看到艾利娅，我以为她会向你讨教呢。”，记忆中那个长脸，比男孩还要调皮的小姑娘，她身上纠缠的灰雾一点都不比乔佛里王子的少。至少是个能够带动历史前进的关键人物。
“她很倔强，在输给乔佛里一次后，决计要用实力证明自己。据说首相大人给她找了舞蹈老师，正在首相塔里苦练呢。”，薇尔莉特边同他交谈，不时的大吼，纠正校场里少年少女们的姿势。
“舞蹈老师？”，西格很少会对某些事情惊讶，不过在细节方面也非全知全能。有时候，他还是会感受到自己同神明的差距，决然不会膨胀到，以为自己无所不能的地步。
“西利欧.佛瑞尔，布拉佛斯人，海王的首席剑士。”，薇尔莉特露出古怪的表情，“他肯定是个普通人，身上没有灰雾，却能够同我打个平手。普通人能够达到这种高度，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
首相塔，是红堡中第二严重的建筑。
西格以拜拉席恩家侍从骑士的身份，换上了刺绣有宝冠雄鹿纹章的轻便骑服。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改变了头发和眼睛的颜色。一位年强的英俊骑士就此诞生，从路人的回头率可知他的样貌有多出众。
向守卫说明来意，报上薇尔莉特的名号，一路畅通的进入到红堡内部。
根据守卫提醒，艾利娅小姐的舞蹈课，大部分时间在侧楼，能够俯瞰大海的小厅进行。
“左、右、上、左、左，上，中！”，还未走到小厅，转角处听到小姑娘的痛叫，以及带着奇怪嘟噜口音的通用语的说教，“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你耍赖，明明喊的上，为什么会戳我肚子！”，艾利娅气哼哼的声音传来。
转过墙角，眼前霍然开朗。
小厅门口即可看到君临码头繁忙的景象。
一位身形偏矮瘦，秃头，长着个鹰钩鼻子的男人，手持木剑抵在艾利娅的下巴上，“每一次失败都是最好的教训，听信对手的话，是你太天真了。”，浓重的口音下，男子用木剑敲打艾利娅的脑袋，恼怒的小姑娘迅速退开，两人再次摆出比试的架势。
“打扰两位。”，西格上下打量海王的首席剑士。薇尔莉特说的没错，他是个普通人。心中一动，某个想法涌入脑海，不过是否能实施，还需要对该男子有进一步的了解。
布拉佛斯人仰起头，望向他，姿态高傲，又不至于让人心生厌烦。
另一边，艾利娅不断的搓揉肩膀、胳膊和肚子，她呲牙裂嘴的样子，让人不禁想笑。
“有什么事吗？”，小个子不耐烦道，“我们忙着呢。”
西格做了个抱歉的手势，“这一定是首相大人的公子，真是...”
“我是女孩儿！”，艾利娅晃着拳头抗议。
“我是薇尔莉特的侍从骑士，听说有个叫西利欧的人水平还行，能够在她手下走上两三个回合。”，他有意的夸张薇尔莉特的描述。
“师傅很厉害的，是看在薇尔莉特女孩子的份上，给她面子。”，艾利娅插嘴大叫。
西利欧倒没有太大反应。他上下打量着西格，“她送你过来，不是为了拜我为师喽。”
“鄙上认为，君临只需要一个有剑舞名号的人就可以了。她让我转告你，希望你能申明放弃剑舞的称号。”
第35章 比武大会（上）
西利欧眼珠转动，小心翼翼的审视西格。
两人互相绕了一圈。“小兄弟你说谎。”，布拉佛斯人的口音，即使用最严肃的态度来听，都有种莫名的喜感。“剑舞者不会那样说，她是个重视荣誉却非虚名的可爱女孩。”
西格意外的扬起眉头，布拉佛斯人果然如薇尔莉特描述的那样，有着超越普通之上的洞察力，但他又是个普通人。
他喜欢这样的普通人。
在他的理想世界中，神明不会干涉世界乃至于族群的发展。普通人能够成为领袖。人类不是依靠神明的垂青，而是凭借自身的能力前进。
西利欧正是他一直寻找并且推崇的那类。
“布拉佛斯人，你说的没错，剑舞者不会那样做，但是我会。她是剑舞者，你使用的是水舞剑术。剑和舞有关的只能是薇尔莉特，请回去告诉你们的海王，以后布拉佛斯人不可以在用水舞来称呼剑术，只有薇尔莉特有此特权。”，他信口胡诌，对于挑衅简直是信手拈来。
西利欧挥动手中的木剑，姿势优美如舞蹈，“小兄弟，世界信奉的是实力而不是嘴皮子，既然你有你的坚持，我们布拉佛斯人也有自己的意志。”，木剑直指西格的鼻尖。
小个子剑士终于上钩了。
“西利欧加油，把他打的满地找牙！”，艾利娅为她的师傅打气。
西格随意的用脚勾起地上的木剑。灌注了铅水的练习剑比起真剑还要重上一些。“侧身迎敌，疾如鹿，静如影，迅如蛇，止如水，壮如熊，猛如狼，不动如石。”，他摆出西利欧一样的姿势，一套口诀下来，在小厅的各处留下残影，空气尖啸流转。
西利欧惊讶的合不拢嘴巴。
小个子剑士额头，汗珠密布。
......
王国的比武大会，是贵族和骑士们争夺荣誉的盛会，也是平民们借以暂时忘却忧愁的活动。
自从疯王时期，泰温.兰尼斯特作为首相执政时专门召开比武大会缓解国内的压力，传统一直延续至今。
比武大会分成个人、团体以及箭术三个部分。其中个人比试又分成两个阶段，骑士夹枪比试为第一阶段，步下挥剑对决的第二阶段决定冠军归属。团体赛则是高烈度的战阵对抗。身披重甲的步兵和骑士们，以规定的数量相互对抗，比试的是指挥官的临场应变，以及士兵结阵的效果。箭术比赛最单纯，以一定距离射击箭靶的记分形式，获得最高分的为冠军。
比武大会设立四项大奖，其中个人冠军会获得4万金龙，亚军为2万金龙，团体冠军以及箭术冠军各获得1万金龙奖励。奖励丰厚，为比武大赛招来了许多不仅仅是为了荣誉战斗的人，落魄贵族、见钱眼开的佣兵，甚至是杀手不乏其中。
西格还听说，由于不善经营，且过于依赖比武大会来维持政局稳定，王室掌控的国库实际上已经破产，欠债足有六百万金龙之巨，其中更有三百万金龙是欠兰尼斯特家族的，可想而知朝中拥有王后的奥援，又是王室大金主的兰尼斯特家族，是如何的强势。
比赛当日，人头传动，各大家族乃至王室在专门的营区设立帐篷。
联营十几里。
从红堡放眼望去，简直像是有大军驻扎在君临城外。
作为被赐姓的贵族，薇尔莉特在王室营区拥有自己的帐篷，这里也成了西格的基地。对于比武，西格兴趣缺缺，薇尔莉特却在各方面的要求下，参与到个人赛中。乔佛里也有参赛，作为本届大赛最年轻的参与者，以及王子的身份，其受关注程度超过了有百花骑士美誉的洛拉斯.提利尔，为比武大会上的明星。
第一天是个人赛的淘汰赛，由国王亲自莅临裁判，来自于七国乃至于其它大陆的战士们个个铆足了劲头。大部分的七国重要骑士都参与到比赛中。其中詹姆.兰尼斯特、桑铎.克里冈、巴利斯坦.赛尔弥等人都有下场。
一直持反对态度的首相，艾德.史塔克没有出席，不过来自凛冬城的多名骑士和封臣加入到大赛中。
比赛看似公平，实际上却是贵族们的游戏。
虽然骑枪是定制的，没有好坏之分，但是骑士的战马、盔甲等等都需自备。相比身着数千，乃至数万金龙昂贵盔甲的贵族骑士们，普通自由骑士和佣兵，无论如何都无法闯过夹骑枪互击的环节。这种依靠骑兵冲锋的方式，考验骑士力量、技巧以及马术的比拼，对于装备和战马的要求颇高。
第一轮淘汰赛中，大量想要一步登天的自由骑士和佣兵们纷纷败下阵来。有些佣兵和自由骑士的实际水平很高，可惜要么战马不行，要么盔甲欠佳，无一例外的被刺下马去。
全身金色，连战马都配备了金色战甲的嗜君者，詹姆.兰尼斯特，作为种子选手没有碰到有名的骑士，一路砍瓜切菜的把大批对手刺下马去，无惊无险的闯入第二轮比试。
猎狗之称的桑铎.克里冈，身披灰色紧身战甲，一路冲杀，遇到了凛冬城的侍卫队长，也是宰相护卫队长的乔里.卡塞尔，两人互相冲刺，打的有来有回，最终由于猎狗持枪更加稳定，而乔里因为一次失误差点落马，由劳勃亲自裁定猎狗获胜。
比赛中出现的另一个克里冈是猎狗的哥哥，格雷果.克里冈爵士，此人号称魔山，身高在大汉如云的比武大会上也是拔群。魔山敷一上场，就用骑枪刺杀了一名艾林谷的年轻骑士。
虽然骑枪经过特殊处理，遇压力便会断裂，却因为直接刺入颈部的关系，年轻骑士成为比武大会上的第一位牺牲者。
骑士落马，鲜血喷溅，看台上贵女们一片尖叫声。
身穿骑装，金发碧眼的女孩轻盈的跃离看台，跑到赛道上为濒死的骑士急救，赢得了周围人们的赞许，当人们发现女孩实际上是弥赛拉公主后，惊叹声响彻会场。劳勃国王十分高兴，向人炫耀自己女儿的威风不输给他本人。
这一插曲削弱了年轻骑士死去带来的寂寥和阴沉。不过拥有异常之眼的西格看出了端倪，年轻骑士死于枪刺不假，他颈部护甲带歪了才是死亡的要因，更关键的是，魔山似乎一早就准备要年轻人的命，那看似意外上挑的一枪，在他眼里却非意外。
到底是因为魔山嗜血，亦或者有人买了年轻骑士的命，以西格的洞察力，他更倾向于后者。
接下去的比赛更富有戏剧性。
备受关注的乔佛里王子同美貌英俊的百花骑士分在一组。两人同为参赛的年轻骑手，分别在先前的比试中淘汰了为数不少的成年骑士。百花骑士骑术高超，身手敏捷。乔佛里王子身形灵动，举止优雅中带着致命的锐利。薇尔莉特对他的影响毋庸置疑。西格从王子身上越来越浓郁的灰色，确认了王子的未来已经改变。
两位少年骑士出场引起了震天的喝彩，包括劳勃国王在内，所有人都关注两人的对决。连续两次冲锋的试探，明眼人都已看出，两人在身手上不分伯仲，但是乔佛里的骑术略逊。第三轮对冲中，百花骑士卖了个破绽，乔佛里乘胜追击，却因为对手突然变换方向而不及调整战马的姿态，被刺下马来。
劳勃国王接见两人，他赞美百花骑士，也鼓励沮丧的乔佛里。劳勃似乎对于王子的进步十分满意，他那手舞足蹈，全无国王威严的样子，就如同世上大部分的父亲，看到儿子进步时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当天比赛的最后一场，可谓最受人们瞩目，是无畏的御林铁卫队长，巴利斯坦对阵剑舞者女爵，薇尔莉特。
一边是白盔白甲白披风，动作优雅，气势沉稳如山堪称骑士典范的巴利斯坦.赛尔弥。另一边是全身轻装，只装备了宝冠雄鹿盾牌的薇尔莉特。
没人会怀疑薇尔莉特不着盔甲的做法，前面的比试中，她以这幅装束避开多次刺击，成功的把三位正规骑士戳下马去，其中甚至包括著名的提利尔家骑士。
钟声响起，两人拨马相向冲锋，巴利斯坦沉稳如山，骑枪平举直指前方。薇尔莉特骑着战马，行云流水，每个小动作都如丝绸般顺滑。
第36章 比武大会（中）
劳勃一大清早就召来侍从。
为了能够参加群体大赛，他可算是吃了苦头。
早餐没吃不算，还得配合两个小家伙帮自己收腰。
七层地狱呀，兰尼斯特家的废物，连嗣后他穿上胸甲都做不到。
他恨不得把两个金发碧眼的白痴掐死。
“该死的兰尼斯特。”，他很愤怒，两个小子坏了昨天以来的好心情。第一天比武大会激烈的出乎意料还在其次，关键是乔佛里终于开窍了。小家伙在比武大会上杀的有来有回，虽然仍旧提利尔家的小崽子打败，但是看得出，失败只是在骑术方面稍有差距。这点劣势，对于两岁的年龄差别来说，甚至可以认为是优势。等乔佛里十七岁，什么百花骑士，小白脸子连提鞋都不配。
还有就是可爱的女儿弥赛拉，展现了女爵风范。他可是七国最骁勇的战士，儿子女儿理当如此。他很感激剑舞者，以后肯定要封赏这个女人，要是她是孩子母亲就好了。
劳勃在尽力克制自己的**，比起女人的身份，她对孩子们的教导更加重要。
他不断告诫自己，为了孩子们也不能感情用事。
剑舞者更是为他以及所有观众奉献上了一场精彩的对抗。老而弥坚的巴利斯坦，连他在年轻的时候都不一定能够稳胜的老骑士，身材娇小的女人竟然同他打得有来有回，要不是体能上女人终究吃亏，胜利的应该是剑舞者才对。
从那一刻开始，他意识到薇尔莉特像谁了。
他不会告诉任何人，在奈德都不会提。
她像莱安娜。
并非两人的相貌相似，事实上她们一点都不像。这纯粹是一种感觉。他的印象里，莱安娜越来越模糊，反倒是薇尔莉特更多代替了朝思暮想的爱人。相对的，他愈发憎恶兰尼斯特家的女人。
参加比赛的念头便在那时候升起。
某个念头挥之不去，剑舞者心目中，他到底是怎样的？后来变成莱安娜会怎样看待现在的他？
她们会不会看不起他？胖的连马都下不了的肥猪。
想到这里，他便无法忍受。
参加比赛，找回过去那个自己。
这个想法压倒了一切，成为昨天以来，劳勃心里唯一的念头。
屏住气，尽可能的把气体排出，连屁都放了不止一个。两个小家伙还是没法给他套上胸甲。
“听说你想要参赛。”，奈德走进帐篷，他依旧是那么直接，不懂得收敛的家伙。
“你们两个，给老子用力！你看看，这就是王后举荐的人，连帮我穿上铠甲都不行。”，他一把拽回绳子，两个少年重心不稳的倒在地上。
巴利斯坦也进了帐篷。
劳勃摇摇头，已经猜到他们想要说什么了。
“你们都给我闭嘴，今天我一定要参赛。我参加的是团体赛，总没人说我不舍得那些奖金了吧。”
奈德上下前后的盯着他看了又看，“不是他们的问题，你太胖了根本穿不上！”
“这就是你当上宰相后学会的委婉？”，他看看奈德又看看巴利斯坦，两个认真过头的家伙。幸好史坦尼斯不在，不然三个混球会把御前会议弄成葬仪社，“是我太胖了！哎，也只有你敢跟我说真话，我真的那么胖了吗？”，劳勃拍着自己的肚子。
“你看你，腰围都快要同身高齐平了。”，奈德冷着脸说着，莫名的让人感到好笑，劳勃、奈德还有巴利斯坦大笑出声。接着两名小侍从也笑了。
“这很好笑是吗？首相说的笑话很合你们口味？”，他一瞪眼，兰尼斯特少年们笑不出来了，“两个混球，还在这里杵着干什么？快给老子去找扩张器，能够撑开胸甲的扩张器。快去找！”，侍从们逃跑似得跑开，他冲着奈德眨了眨眼睛，“我期望铁匠们听到扩张器这个词，不会愣神太久。”，三人接着哈哈大笑。
“所以你们别痴心妄想，我一定要比赛。不用担心我的安全，有御林铁卫保护，巴利斯坦，你难道会让杀手靠近吗？”，劳勃可不傻，他决定使用策略说服两个顽固派。
“群体比武场面混乱，即使是巴利斯坦都不可能照顾周全。别人要针对你，不需要真的喊打喊杀，趁您不备用涂了毒的匕首轻轻一划，没人会知道发生了什么。”，奈德一副不答应他誓不罢休的嘴脸。
“喂巴利斯坦，你怎么看？这涉及到你的名誉。”，劳勃决定分化首相和铁卫队长的联盟，两个固执的家伙在耳边叨叨，一定会把人逼疯的。
“我不会让陛下受到伤害。”，老头子斩钉截铁道。哈哈有门，就知道老头子好面子，这下死脑筋的奈德还有什么话说？“不过，我担心的是，明天比赛即使胜利了也没有名誉可言。”，老头子在作怪，劳勃从他闪烁的目光中察觉到事态不妙。
“你什么意思？”，不好的预感很强烈，他还是强装没有意识到。
“明天的比赛，如果您下场，就一定不会输。”，奈德摆出那副可恨的面孔。
“你是说，没胆子的鸟货们会有意输给我？”，胸中怒火在燃烧，他握紧拳头，狠狠的锤在桌子上。
“恐怕没人敢赢国王。比武大会的效果更会大打折扣的。”，奈德一副胜券在握的可恨模样，真想照着他的臭脸来上两拳。
他忍不住把鹿角盔扔向巴利斯坦，“给我滚出去，坏了老子的好事！”，老头子依旧一副骑士派头，鞠躬后退开，“你留下。”，老头子离开，帐篷里只剩下两人，他的气才消去，“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么残忍。让老子当什劳子国王。我敢打赌，你和艾林都能做的比我更好。”
“陛下言重了，您执政十八年...成绩有目共睹。”，奈德说谎时不敢看对方的眼睛，鬼才会被他骗到。
“你呀，难道不会说，比疯王年代要好的多吗？”，劳勃一边摇着头，拿起酒瓶给两人都倒上一杯。
“我不需要。”
“这是国王的命令，快喝！”，看着老实人，奈德喝下酒，劳勃满嘴的苦涩，“都他娘的说老子胜利了，雷加败了，结果怎样？雷加得到了你妹妹，我却只有那个兰尼斯特女人，他解脱了，我却要在王位上煎熬。我真的胜利了吗？”
......
人决赛前，先举行团体比武。
多队厮杀，像极了两军对垒，指挥官嗓门大的，军士们配合默契的，还有就是运气更好的一方会胜利。
在断了好几条手臂，骨折了许多根手指之后，红袍僧索罗斯举着火焰剑获得胜利。
要是自己下场，怎么可能轮到那个光头耀武扬威。劳勃边在心里抱怨，边信口胡诌的向优胜者祝福。
箭术冠军报了冷门。
一个名不见经传，连侍从都不是的平民成了冠军。不等劳勃宣布，便已有大批贵族管家或者守备队长之类的人物涌了上去。年轻人只要不蠢，随便找到个靠山，成为骑士还是十拿九稳的。要想更进一步，则需要运气和功绩了。
个人赛的决赛是压轴大戏。
小指头同蓝礼打赌。蓝礼赌猎狗赢，小指头压宝在弑君者身上。
两个家伙劳勃都不喜欢，相对来说，他更希望猎狗会胜利。至少给弑君者一点教训也是好的。
比赛开始。
第一轮冲锋，弑君者闪身的动作漂亮又优雅，猎狗差点被骗。他用盾牌挡下长枪的刺击却差点被戳下马去。
小指头坐在史塔克家的珊莎身边，对她说着什么。该死的家伙，不知道珊莎是乔佛里的为未婚妻吗？要是矮子敢打他儿媳妇的注意，劳勃不介意给他一次终身难忘的教训。
尖叫声和欢呼声响起，弑君者掉下马来，猎狗扬长而去。弑君者的头盔瘪了，他像个傻子一样在赛场上跌跌撞撞，直到有侍从追上他。这是劳勃多年来笑的最开心的一次。他哈哈大笑，努力给一边正襟危坐的王后看见，直到把她气跑为止。
下一场是魔山对阵百花骑士。
女人们一片哀嚎，连礼仪端庄的珊莎都跟着起哄。劳勃向七神祈祷，别让小白脸有好日子过。
第37章 比武大会（下）
魔山同巴利斯坦比试。两人同时戳到对方，魔山的力量更胜一筹，巴利斯坦滚下马来。观众们几乎要拍折手腕的气势送给魔山以欢呼。
决赛在两位童话人物似的骑士间展开。
没有哪一场比赛会比百花骑士和魔山的竞技更让人期待了。
百花骑士一身银色铠甲，点缀着用真实花朵编制的披风。他的出场引来全场女性的欢呼，不管是贵女还是农女，大家无差别的为他喝彩和欢呼，他惯例的把披风上的花朵抛给两边看台上的女性们，并拿出最漂亮的紫色玫瑰准备送给最出众的某位女子。
女孩们尖叫着，争相吸引他的注意力。
让薇尔莉特诧异的是，他竟然无视众多漂亮小姐，经过动人的北境之花珊莎时只是抛去一朵普通的白花，连飒爽英姿，金发碧眼的弥赛拉公主也没能得到他的垂青。
紫色玫瑰飘落到她手里时，满场嫉妒以及哀怨的叹息。
她下意识的抽出长剑，让花朵停留在剑尖。
帅的如画中人儿的洛拉斯在马上向她鞠躬行礼。
“真好，他对你感兴趣，他喜欢你。”，弥赛拉忘情的喊着。
“我的心都要碎了，为什么是你！？”，珊莎皱着眉头，怒嗔道。
“我还以为你更在意的是乔佛里的鲜花。”，薇尔莉特右手腕微微抖动，玫瑰化作花瓣雨飘落，洛拉斯捂住胸口，做出心碎的表情。他的动作引来女人们的声援，薇尔莉特摇着头坐下。
乔佛里一脸紧张的在她身边坐下，“薇...薇尔莉特，下次我一定献花给你。”，被乔佛里的表白弄愣了，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另一侧珊莎哀怨以及愤怒的目光咄咄逼人，同时她还感受到身后，来自于王后方向的严厉视线。
人群害怕的吸气声犹如劲风吹过树林，宛如书中走出的魔鬼黑骑士，魔山骑乘巨马出现。魔山的马不断嘶鸣，步伐紊乱，似乎受到了什么东西的干扰。他的怒吼犹如野兽的咆哮，让女人们噤声，男人们大多不安的在座位上扭动身体。
钟声响起，百花骑士和他那漂亮的宛如独角兽的纯白母马，化作白痕向魔山的方向疾驰。另一边，魔山没有了前几轮的威风，他努力控制战马，别说冲刺，连稳定骑行方向都不容易。
两骑交错。
洛拉斯轻松的闪过失去准头的骑枪，而魔山的坐骑竟然带着主人往隔离的木桩上跳跃。
“他的马发情了？”，薇尔莉特看出端倪。观众们齐齐的因为惊吓而吸气。轰隆声中，魔山扑倒在地。他的庞大的体型这时候成为劣势，盔甲多处被压扁，光是看着就能让人感觉到疼痛。
“拿剑来！”，魔山气哼哼的爬起来。一名侍从苍白着脸送上他的双手巨剑。他单手执剑，暗红色闪动，高大战马被从肩颈处劈开。黑红色的血浆喷了老远。
观众席上人们离开座位伸头观望，尖叫和吸气声此起彼伏。
另一边，洛拉斯不断的向观众席抛洒花朵。已经有人在大叫着提醒他，不过年轻人似乎没能意识到危险的降临。
魔山怒吼着冲上前，吓得洛拉斯的母马腿打哆嗦。
“谁拿我的剑来...快给我剑！”，洛拉斯大叫。
魔山的速度比奔马也差不了多少。
空着手的洛拉斯把骑士盾从左臂上摘下来，双手抱着。
“当！”的巨响。
洛拉斯飞了出去，他的坐骑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倒。花朵编制的披风在半空中旋转，掉落在草地上继续滚动。
魔山怒吼着继续前进。
许多城市守卫、武士和骑士上前阻挡，但是他们离的太远。
洛拉斯没能第一时间站起来，魔山来到他的身侧，举起巨剑，他就像一把人形的铡刀。
“快来人，救救可怜的洛拉斯吧！”，珊莎尖叫着求援。
同时许多人发出尖叫。
看来洛拉斯被一劈为二的命运已经注定。
一道灰影挡在魔山同洛拉斯之间。魔山毫不犹豫的劈砍过去。
身穿轻便骑服，佩戴宝冠雄鹿家徽，扮作侍从的西格，竟然单手抓住魔山的手腕。两人的体型相差巨大，就好像孩子企图阻止巨熊挥动爪子。
魔山咆哮着，脸皮憋的通红，他的剑始终无法落下。
灰影出现，从侧面撞向魔山。
出手的是猎狗，魔山的弟弟。猎狗本就高大，可是在魔山身旁，也像是个未成长的孩子。
魔山暴怒，跑上去同猎狗对砍起来。薇尔莉特长剑在手，打算支援，却被西格阻止。
魔山真的发狂了，对着他的弟弟猛砍，每一击都打算把猎狗劈成两半。他的挥砍中没有丝毫亲情。猎狗不同，他的剑从来不向哥哥的脖颈以上招呼，他大部分时间处于守势。
洛拉斯被人扶起来，英俊骑士连走路都不稳。西格趁着混乱离开人们的视线。
“为什么？这是走进王室视野，获得合法身份的最好机会。”，她问他，“我以为你是为了这个才出手的。”
“别对魔山出手。”，西格的回答让她意外，“这个家伙虽然可恨，却不一定是我们的敌人。”
“都给我住手！”，劳勃国王声如洪钟。猎狗听到后立刻下跪。发了疯的魔山一击挥空。他转头望向国王，血红的眼睛里仅有一丝理性的光芒。
士兵们围住魔山，“放他走。”，劳勃挥了挥手，魔山满脸不服的把包围他的士兵推开，大踏步的离去。
洛拉斯蹒跚的走到猎狗身边，把他的手举起。
比武大会第一次响起了给予这位半边鬼脸骑士的欢呼。更是难得的是，欢呼声有大半出自于女性。
......
为了庆祝比武大会结束，国王在帐篷里宴请宾客们。
薇尔莉特也在被邀请之列。她并非善于交际的类型，对于这种事情只感到厌烦，却也没有理由拒绝。她把弥赛拉公主请来，咨询穿着和礼仪方面的事情。
两人聊了许多，薇尔莉特受益匪浅。
仆人来报，乔佛里王子来见她。
“弥赛拉，你先回避一下。”，小乔对于自己妹妹从不讲究礼仪，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小姑娘自从接受薇尔莉特的剑术课程后，变得更加强势。她撅起嘴抗议。
薇尔莉特意识到乔佛里的状态不对，建议弥赛拉给他一些时间。
小姑娘不情不愿的离开了。
“你喝酒了？”，薇尔莉特的眼神转为严厉。
乔佛里缩了缩脖子，两人间恢复到教头和学员的模式，他的气焰消失了大半。不过同平时不同，今天的乔佛里格外固执，再次抬头，眼里充满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我是王子，喝酒怎么了？”，薇尔莉特敏锐的感觉到气氛异常，没有打断她，“薇尔莉特，母亲让我接近珊莎，把她当做未来的老婆对待，要我向她献殷勤，表现出爱慕的样子，可我做不到！”
“为什么？她是个可爱的女孩。”
“因为...”，王子红了脸，他的声音在发抖，“我...我喜欢的是你啊！”
薇尔莉特张开嘴，竟无言以对。
第38章 乔佛里.拜拉席恩
乔佛里满以为薇尔莉特会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然后热了盈眶，告诉他两人是不可能的。
事实却是，女爵士非常惊讶，不一会儿镇定下来。她那蓝宝石般的眼眸上下打量他，带着戏谑。
他不喜欢她这样。
“薇尔莉特，我是认真的。”，他虽然恼怒，却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急躁。
褐色发丝在空中飘荡，“你不够坚强，没法同人共同甘苦，同你在一起，得不到安全感。”，她的语调很奇怪，就像是在照本宣科。白皙的脸庞，显出红晕。
乔佛里可没有闲暇去专研女爵士表情中让人诧异的地方。
血往头上涌，愤怒、沮丧还有...担心和害怕。
薇尔莉特总是对的。
接触她以来，事实证明她总是对的。
难道她说的都是真的吗？
他是英俊王子，王国未来的继承人，事实应该如此，为什么在她口中，似乎他不过是个扶不起的富家子弟。
没办法爱给女孩们安全感。
真的是这样吗？
体内某种难以言喻的暴虐正蠢蠢欲动。
他想拔出长剑，刺女孩的胸口。
“让你再嘲笑我，这就是拒绝王子的下场。”，恶狠狠的瞪着她，他终究没有把幻想变成现实。
薇尔莉特冷眼看着他，转身离开。
他像一条被抛弃的小狗，多么希望她能够回头。
“殿下，王后找你。”，猎狗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乔佛里惊觉，已经独自一人站在空帐篷里，不知多久了。
......
母亲今天盛装打扮。
她气质雍容华贵。
“母后今天真是漂亮极了，整个王国没人能同你相提并论。”，他的称赞并非完全的夸张。
“今天是很重要的日子，我要你极力的讨好珊莎，让她迷恋你。”，母亲冷冷的说道，“不要摆你的王子架子，要殷勤、体贴，让她感觉到你对她的迷恋。”
“可是我并不喜欢她。”，母亲挑起眉毛，他吓的立刻改口，“我没可能迷恋一个毛丫头。”
“你迷恋羞辱你的女人！”，她一针见血。乔佛里张了张嘴，无法反驳，“亲爱的，你将来是国王，要多少女人都可以拥有，不过现在还不是。哪怕史塔克家的人再讨厌，他们终究是支持你父亲的，只要你稍加忍耐，他们也会支持你。珊莎这个丫头没什么不好，满脑子王子、骑士、公主之类的事情，无聊了点，却是王后的绝佳选择。”
“妈妈，你告诉过我，国王说一不二，能够得到所有他想要的，为什么我还要去忍耐一个不喜欢的女人。”，他看到母亲皱起眉头，意识到刚才忘记使用敬语，“我不讨厌珊莎，只是对她提不起兴趣...”
母亲一拍桌子。
乔佛里乖乖的住嘴。
他很窝囊。
真的如薇尔莉特所说，太过软弱了。
可是听母亲的话难道有错吗？
“我不是让你真的去爱她，迷恋她，做做样子就好。那个丫头看不穿你的把戏的。”，她凑近他。他闻到她身上香水的味道，是浓郁、高贵、典雅，让人惧怕的高高在上的味道，“你要让她爱上你，让她怀上你的孩子，北境便不成问题。笨狼们会死心塌地的向你宣誓效忠。”
乔佛里点头答应，就像个孩子。
随后是弥赛拉和托曼，母亲嘱咐他们要懂得礼仪，尽可能的向首相示好，要同史塔克家的孩子成为好友。
乔佛里意识到，母亲对于史塔克家怀有的，是敌意。
她的态度，更像是致命一击前的假动作。
......
宴会盛大且热闹，全国各地的领主、贵族，各地豪商，甚至是狭海对岸自由都市的总督，夏日之海以及蛇蜥群岛来的商人们都有参加。
珍奇琳琅满目。
拜拉席恩家族以及强大的兰尼斯特家族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和明星。
母亲专门派护卫为他挡驾各式各样的谄媚者，她的意思很明确，专心讨好珊莎就行。
珊莎穿着一套墨绿色的连衣裙，配合她高挑的身材以及高耸的颧骨，俨然一位故事中走出的美人。他并不讨厌她，也没有迷恋她。
谁会迷恋一个小女孩呢。
薇尔莉特没有出席。
他敢断言，如果剑舞者盛装打扮，除了母亲之外，所有女人都要被比下去。
他叹了口气，拉起珊莎的小手，优雅的行吻手礼。小姑娘脸上显出红晕，她身边的修女点头微笑。
两人仿佛童话里的王子和公主，携手步入主帐篷，四周围传来赞叹以及祝福。
珊莎低着头娇艳羞怯。
乔佛里努力成为忠勇的护卫骑士，他正为薇尔莉特的缺席叹息不已。
正式宴会前，国王需要演讲。
不过父亲似乎嫌麻烦，每每用嬉笑怒骂的方式蒙混过去。
母亲浑身怒气的犹如一座神祗，端坐父亲身边。
每当这种场合，他都会为两人难过。明明那么不相称的两人，为什么会走在一起？
随后是首相致辞。
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史塔克首相的演讲只是短短几句话带过。
宴会进入正餐时间。
长长的桌案上，一盘盘精美的餐点端上来又撤下去，仆人们川流不息。
乔佛里和珊莎坐在一起，他亲自为珊莎介绍各种特别的，北境无法吃到的食物，并周到的喂到她嘴里。抿了几口果酒后，珊莎不再矜持，发出娇憨的笑声，向他倾诉着小女儿家的话题。他当然不会感兴趣，不过他还记得母亲的嘱咐，尽可能装作感兴趣。
他偷眼观察母亲。
远远投来的目光中，更是多是严厉。他明白她的意思，要把小丫头服侍的忘记她父亲是谁。
宴会对他来说是一种煎熬。
话题无聊，他还必须陪着笑应答。摆在眼前的食物，只能看着仆人们一盘盘的撤下，自己却忙于为珊莎服务。几轮下来，肚子饿的咕噜噜叫，他怀念起薇尔莉特的训练。特训虽然辛苦却没有那么憋屈，而且每次都能让他吃饱。偷偷的把珊莎同薇尔莉特做对比。
根本没法比。
“臭女人，滚，我才是国王！”
主桌上，父亲把杯盘摔了一地，冲着母亲大吼。
母亲则是满脸冰霜，一声不响的带着侍从们离开。跟着她一起走的还有詹姆舅舅以及其它兰尼斯特家的人。
乔佛里犹豫了。
按照习惯，这种场合他总是站在母亲一边，会同她一起离开。但是珊莎的关系，他立刻就走显得太过突兀。
薇尔莉特的声音响起，“你太软弱了，没有女人能够在你身边找到安全感。”
“不，不是的，我是个有责任感的人！”，他在心中对着薇尔莉特大喊。随即打消了独自离开的念头。“尊敬的小姐，晚宴接近尾声，我希望能够护送你回首相塔。”，他示意猎狗搀扶起史塔克家的修女，自己拉着珊莎的手，一行人穿过混乱的会场，走进宁谧的夜色。
第39章 真正的桑铎
三人穿过烂醉如泥的人堆，不时的会有一只手或者一个人头从桌子底下探出来。
猎狗为两人开路，一脚把碍事的东西踹回去。
乔佛里一般称呼猎狗为我们家的狗儿，或者直接叫他狗，直到最近才被薇尔莉特阻止，并告诉他，用这种绰号称呼一个人是极端的侮辱，对于说话人也是不名誉的事情。乔佛里惊讶于事实真是如此，他却没能早一点发现，而且身边也没人告诉他做错了，甚至猎狗本人也没有意见。
这是薇尔莉特实际上对他好的证据。
随着越来越多类似的事情发生，他对原本身边的人愈发的不信任，转而相信薇尔莉特能够帮他看清现实。
从懂事起就很熟悉的猎狗变得陌生起来，直到薇尔莉特告诉他，猎狗在武艺上超越了詹姆叔叔，他才认识到，印象中的猎狗同真正的猎狗根本是两回事情。
三人默默的走着。
珊莎几次抬头看他，神色颇为尴尬。他也觉得这样蒙头走实在是奇怪，“猎狗...那个，桑铎...”，总感觉不对劲，“你同魔山是兄弟，真是难以置信，我的意思是，你们两个的性格相差那么多，从没有听你提起过你哥哥。”
猎狗沉默着，就在乔佛里以为他根本没听到时，他才用沙哑的嗓音开口，“我的好王子，我是谁，在做什么，是否有哥哥，他同我像不像，这些事情根本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是你的保镖，帮你做事，保护你不受伤害，必要的时候替你杀人就行了。”，猎狗很少说这么多话，乔佛里甚至察觉到他语气中的讽刺，以前可从来没有过。
以前真的没有过吗？
他没有自信。
“权利和地位蒙蔽了你的眼睛，如果失去了这些，你根本就什么都不是。作为王子，最悲哀的莫过于看不清自己的本质，而把虚名装点的幻影当成现实。”，薇尔莉特的声音犹在耳边，他不是很懂，现在抓住了她话中的要点。
也许是因为改变，才能听得出猎狗语气中的讽刺。
“我无意冒犯什么，只是...”，他努力斟酌用词，并且发现要是把两人放在对等的位置上，对于猎狗来说，他根本不算什么。“...只是，很意外你会冒生命危险去帮助别人，你给人的印象，并不是这样。”，当他以面对比武大会冠军的态度同猎狗说话时，才发现猎狗的压迫力要比他想象的还要强。
“我的好主人...”，猎狗的语气很无奈，又很烦躁，“肯定是好奇心驱使你这样问的。一切维持过去那样多好，你是王子，未来的国王，而我是一条狗，你的侍卫。”，乔佛里这一次听出了更强烈的讽刺，他在心中发誓以后再也不叫他，我们家的狗了。“我不是出于骑士精神，更不想帮助提利尔家的崽子，唯独...”，他的语气变得凶狠，本就高大的身形显得愈发的巍峨，“...唯独我无法容忍机会从手中溜走。我那可恶的哥哥，我恨他，期望能够把他撕碎，把他的脑壳拿来当酒杯。”，他犹如黑夜中的恶鬼，喷吐出诅咒的毒气。
“请不要说了好吗？”，珊莎浑身发抖的哀求道，乔佛里这才想起来身边还有个姑娘。
猎狗回头，烧伤的那半边脸比平时更加狰狞，“抱歉我的好小姐，忘记这里还有一位淑女。”，他的语气很礼貌，但是他的态度，同礼仪相差万里。乔弗里听得出来，猎狗为她出现在这里感到愤怒，恨不得把小姑娘立刻赶走，“你是个听话的鸟儿对不对，从小，由凛冬城的修女教你说话。你会说人们爱听的话，你说的话大家都想听。你压根不会说别的，没错吧。”
“你吓着她了。”，猎狗眼神中的杀气，他很怀疑如果一直叫他狗儿，会不会有一天，毫无征兆的被宰了。他愈发的同意薇尔莉特的说法，以前的自己被幻影包围，看不到真实。
沉默中，三人继续前进。
终于离开帐篷来到石子铺就的大道上。
猎狗牵来马儿，再去找到珊莎的马车。整个过程中，他一直架着喝的连路都走不动的茉丹修女，像是提了个稻草人。
把修女扔进车厢，轮到乔佛里送珊莎进入马车。
稍一犹豫，他还是选择同猎狗并肩骑在前面引路。
没有了珊莎在场，他觉得气氛更加沉重。“你那么恨魔山，为什么不杀了他。以你的本事，今天又占据了大义名分，杀他应该不难。”，乔佛里为自己这样想惊讶，他为什么会这么想，魔山也没惹到他，这又是为了什么？难道也是受了薇尔莉特的影响吗？
“不，我不会杀他。”，猎狗转过身。他感觉到巨大的压力，就像被一头猛兽盯着，“你看看他对我做了什么，小时后被摁在火堆里，才有了这个伤疤。”，猎狗的声音低沉，怨恨在胸腔中回荡，“死太便宜他了。他必须继续忍受痛苦，只有活着才会受苦。”
猎狗冷冰冰的注视前方。
乔佛里放慢马速等待马车。
“亲爱的珊莎，狗儿...桑铎他实在是有隐情，不希望同其他人讨论他的身世。”，乔佛里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甚至帮猎狗道歉。他有种感觉，如果是薇尔莉特一定会赞同他的做法。
“我的好王子，这没什么，只要有你在我身边，一切都吓不到我。”，珊莎的声音里满是真诚。
她一定是爱上我了，算是合了母亲的意思，可是这样真的好吗？
马车抵达首相塔，护送任务完成。同珊莎道别后，他们迎面碰上首相和他的侍从们。
“史塔克大人，这么晚了还外出巡逻，真是辛苦你了。”，他遵照指示，给予新首相最高的礼节，虽然他本人并不认为这个整天苦着脸的公爵比起史坦尼斯叔叔更有才能。
“王子殿下，小女有劳你挂怀，还望归途顺利。”，首相的回应符合礼数，却相当的生硬。他疑惑的望着马上的高大身影，他听出了别的语气，就好像做坏事被人抓了包。
“嘿嘿，注重荣誉高于生命的史塔克大人也不过如此。”，同首相告别后，猎狗嘿嘿的笑着，就好像在黑暗中瞥见猎物弱点。
“为什么？”，乔佛里疑惑道。
“他们去的是风月地，你能想象吗？冰块般的史塔克大人也会去那里。我很好奇，办事前，他是否先要宣读一番骑士准则才继续。”，猎狗讨厌新任首相应该是受到母亲的影响，乔佛里记得母亲很讨厌史塔克一家，称呼他们为未开化的野蛮人。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首相大人没说明他从哪儿来。”
“我的好王子，你还小不懂这个。风月地会使用特殊的香氛来装点气氛，越是高档次，香氛味道越是浓郁，香气也越特别。我们的新首相，刚离开他夫人似乎就安耐不住了。”
笑了一阵子，猎狗不再说话，似乎沉浸在他自己的思绪中。
乔佛里把首相的不检点抛在脑后，放在以前他一定会兴高采烈的跑去告诉母亲。她会很高兴听到死对头的丑闻。但是今天，他有太多的事情要思考，包括过去的自己，一直被幻影包围的自己，还有薇尔莉特拒绝的理由。
他非想象中那样的高贵，也不如人们所赞颂的那样有才能。
也许应该离开君临，离开幻象的环绕，面对真正的自己才有可能获得她的青睐。
他一边这样想着，下定了决心。
第40章 欧莎
半覆盖式头盔重的要死，长矛也不是给女人用的那种。光是为了维持长矛的平衡就让欧莎不时的左右晃动。
咬牙坚持，这是她唯一的出路。
本来小队中没有她的位置，她会被制成腊肉，填进史蒂夫的肚子里。
要不是老霍克得了哮喘，现在一定被切成一块块的丢在箩筐里。
她必须活下去。
队长的史蒂夫身材高大孔武有力，且比别人都要懂一点剑术，不过他是个蠢材。
这个粗胚每次掀起她裙子办事儿，都弄得她疼痛难当，要是哀嚎出声还会被饱以老拳。
她默默忍受着，咬着牙活下去。
男人们虽然粗鲁，队伍中最让她讨厌的却是哈莉。黄头发又矮小的婊子，最会怕马匹，迎合史蒂夫的兴趣，几次从她嘴里抢夺食物，看她的目光，让人不安。
贱人一定想要她的命，必须尽快找机会把她干掉，不然以后死的就是自己。
他们小队被曼斯派来侦查长城附近的情况，史蒂夫自作主张，杀掉曼斯的心腹，带着几人偷越长城的缺口。
那是她经历过的最惊心动魄的事情。
长夏的关系，长城不断向下滴水，水流如注甚至有了瀑布的效果。
他们在齐腰的冻水中隐蔽，等待长城上，守卫通过，然后无声无息的越过这处破口。
老霍克就是在这里呛到一口冰水，随后几天持续发烧咳嗽，史蒂夫赶在他的肉因为病痛变质前，把人杀了，保证小队的粮食供应。
史蒂夫一直强调，越过长城，南方到处是水果和鲜肉，肥美的鹿群随处可见，成熟的水果俯身便可以捡到。一开始大家都相信他，因为他是黑乌鸦出生，是真正体验过南方丰饶的人。
越过长城，他们才发现被骗了。
这里也许并不寒冷，却也没有那么多的食物。
别说鹿群了，走了几天，连野兔都看不到一只。隐秘黑暗的森林中，狼群的咆哮，影子山猫的足迹让人夜不能寐。史蒂夫用暴力和殴打解决信任问题，他真正的心腹是那个同他一起，来自于黑乌鸦的光头，两人时常在密谋什么。
说不定是讨论先把谁吃掉，欧莎可不认为这是个噩梦，小队缺少食物的程度，已经让她警惕起来，要是他们选择吃掉自己，哪怕是拼命，也要先干掉一两个人。她最先选择的目标是臭嘴长舌的哈莉，然后随便谁，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如果能找机会逃跑也是好的，可是哈莉这个婊子，一直盯着她，让她难以行动。
狼嚎声响起，随后森林各处都有狼鸣叫回应。
光头打了个手势，大家就地蹲下，“你去前面，你准备接应，还有你拿上长矛，从侧面攻击。”，史蒂夫分配任务，他在这方面可是老手，队伍里没人会看轻他这方面的才能，这也是他能够成为队长的原因。
狼的嚎叫意味着有猎物出现，如果运气好碰上小点的狼群，他们就有机会去抢夺狼群的食物。如果运气差，遇到大狼群，他们就要准备跑路了。从长城一路走来，他们就是这样过来的。起初欧莎对这个策略将信将疑，现在则是祈祷狼的数量不要太多。
上风口飘来血腥味，只有一头狼在嚎叫。“蠢笨的狗儿，单独捕猎还叫个屁，摆明了给我们送食物嘛。”，哈莉的笑声嘶哑又难听，“不过没你个臭女人的份儿，懂吗？看着我也没用，史蒂夫迷恋我，他会把你当做羊，剖开，拉出肠子，再吃掉！”
面对哈莉的挑衅，欧莎别过头去，她告诫自己，现在是战士，比起泄欲工具的黄头发，地位更高。不过她还是记得，每次同哈莉吵架都会换来史蒂夫毒打的事实。
马蹄声响。
所有人都如临大敌。史蒂夫的额头布满汗珠，哈莉抽出她那柄没用的剃肉刀，光头不断的在手中转动他的斧子。欧莎平局长矛，心里默念口诀，这时候必须排除干扰，不然站着的会是其他人。
他们分散开，维持互相援护的阵型。
欧莎眼前，出现了不真实的情景。一个瘦弱却漂亮的男孩，穿着裘皮大衣，骑着一匹她这辈子见过的最漂亮的马儿，在林间漫步。
她大着胆子走上前，马儿发现她，受惊的想要后退。她伸手抓住橛子，把小马拉亭。
“让我看看这是什么，一个小少爷。”，她语出调侃，却紧张的四处张望。这里看到小少爷却没有他的护卫或者侍从。就像一块会走的肥肉摆在面前，既没有猛兽跟随也不见其它人抢夺。常年生活在北方，欧莎不相信这个世界会有这等好事情，一定是陷阱。她一边抓住小马不让“肥肉”逃掉，一边端着长枪，吃力的警戒。
也许小家伙的护卫从旁边一跃而出，手中的长剑会当空劈砍，也可能会有弩箭从林间的缝隙射出。
“欧莎，你在干什么，磨磨蹭蹭的。”，史蒂夫大踏步上前，把正在努力拨转马头的小家伙抓住，“小少爷，你从哪儿来？你的家人呢？”，史蒂夫脸上堆笑，不过他的眼神，即使傻子也看出危险。
“我不是什么小少爷，我叫布兰登。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拦住我，我哥哥就在附近，护卫们也马上跟来了。为你们好，快离开吧。”，小家伙带着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说道。
“护卫？小废物，别在那里乱说，我怎么没看到你有护卫。”，哈莉张开嘴，露出斑驳的牙齿嘿嘿笑着，“快下来，把衣服脱掉，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我们可以饶你不死。”
史蒂夫呆呆的看着哈莉，似乎被搞糊涂了。“饶他不死，为…”，哈莉捅了他的腰眼，“啊，对，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傻子都不会相信你们。”，欧莎把话咽回肚子里，她依旧警戒着四周。
不对劲。
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少爷，看他身上银子做的披风扣还有那匹马儿。她虽然没来过南方，却不认为南方人的普通家庭能够拥有这身行头。
“下来小子！”，史蒂夫用力拉拽，小少爷没动地方，“怎么？还要抵抗？”
“我下不来，被绑住了。”，小少爷急的脸色发紫，“你们还是快逃命吧，我是布兰登.史塔克，我的父亲是艾德.史塔克，凛冬城公爵，北境之主，如果家人知道你们对我这样，一定会要你们的命。”
现场气氛很尴尬，史蒂夫手上的动作停下，原本他正打算用刀割断皮扣。
“我相信他说的，也只有史塔克家的人，才会在这种时候威胁别人。”，光头拿着斧子，小心翼翼道。
“割下他的舌头，看他还能胡言乱语。”，哈莉恶狠狠道。
“这小子真的是被绑着的，他是个残废。”，史蒂夫大笑着把小少爷从马上拎了下来。小家伙的腿上流出血来，不知道被割伤了哪里。
“把我弟弟放下，可以给你们留全尸。”，冷峻的声音在另一边响起。欧莎转过头，看到的是一身锁甲的小伙子，十五六岁年纪。他骑着高大的灰马，手中长剑闪着蓝光，一头灰狼跟在他身边。
好奇怪，马儿竟然不怕那头狼。
欧莎四处看看。除了年轻人，再没有其它。
“哈哈，又一个小少爷送上门来了。”，史蒂夫转头观望，“把马、衣服、武器留下，人可以走了。”，史蒂夫眼里杀气隐约，欧莎明白他是不可能放过两人的。
“还不快乖乖的投降，六对一，你以为会有机会吗？”，哈莉阴灿灿的提醒年轻人，她手中的匕首闪这黑芒，那是荼毒的迹象。
“凛冬城万岁！”，年轻骑士突然高叫，战马人立而起冲了上来。
光头举起斧子，前冲，似乎是想要砍他的马腿。
剑砍入肉的声音，光头被长剑迎面砍中，他的头盔纸糊的一样，鲜血合着白色的东西喷溅出来。
第41章 无法融入
席恩带着侍卫们追逐小鹿，猎狗们都是废物，只有阵型能够帮助狩猎成功。
他不急着射箭，倒不是射不中，而是考虑到猎物的口感。如果直接射中心脏，导致大出血，那头鹿也没法吃了。被血浸透的肌肉，腥味熏人，且涩嘴巴的味道会让人有种在吞咽呕吐物的错觉。
席恩不是随便的人。
他对于狩猎有很高的要求，力求在猎物筋疲力尽时，剥夺它的行动能力，在脖颈处放血，这才是干净利落又完美的做法。人喊马嘶，两侧侍卫的追赶让鹿来回奔波，速度越来越慢。
最后一箭穿透了它的前腿，可怜的小家伙倒在泥地里，一脸哀伤的盯着他。
席恩最受不得的就是这种目光。
他抽出匕首，用手捂住鹿的眼睛。匕首割断颈部的动脉，类似琴弦崩断的清脆响声中，小鹿身子一软便再无声息。
把死鹿绑在马上花费了不少时间，当前面的侍卫说出问题时，他还沉浸在完美捕获猎物的喜悦中。
“都下马，准备战斗。”，席恩拿起弓箭，把战马拴在树干上。远处人喊马嘶，就好像有战争发生。
灰风在嚎叫，罗伯的怒吼隐隐传来。
他们的速度很快，侍卫们很焦虑，“不要急，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我们要一击必中，如果对方人太多，救上两位少爷立刻后退。”，他不清楚侍卫们是否听明白了，不过这一定是现阶段最好的策略。
轻装，长剑，他的速度最快。
他打定主意依靠箭术定胜负。
锁甲摩擦皮袍的声音，还有侍卫粗重的喘息声变得稀疏，大家拉开了距离。
对方的人应该很多，只有足够长的战线，加上密林的掩护才能让人以为这里也是一支军队。他向七神祈祷，罗伯这个四肢发达的家伙，别一根筋的同敌人死斗。
他不想失去朋友。
是的，他同罗伯并非君臣关系，而是朋友关系。
打斗声比预料的更快结束，他第一个冲出灌木，视野良好。
罗伯高高在上，骑着战马。
松了口气，席恩找到一处稍高的土坡，把箭矢插在泥土里，张弓搭箭的同时，观察情况。
现场同预料的不一样，却依旧危急。
罗伯和灰风在战斗着，地上倒了几具尸体。一个高大的汉子抓住小布兰，似乎正在同罗伯交涉。
不用去细听也能猜出来，一定是放下你的剑不然就杀掉小布兰之类的话，笨牛一样的罗伯竟然真的放下剑。席恩摇着头，瞄准了大汉的背心。他确认箭矢穿透后不会射到布兰，放松右手，弓弦轻响，眼看着箭尾羽毛在半空打着转。
大汉身体僵硬，软绵绵的倒下。
席恩抽出第二支箭，维持待发射的状态缓步前进。他的速度保持的很好，侍卫们也都冲出密林。
现场只有灰风撕咬猎物的声音，他不忙观察别的地方，先确认大汉确实死亡，才收了箭，把小布兰从泥水里提了起来。
真是漂亮的一箭，从后背透入，带着血的箭头穿透前胸，尸体维持着不可置信的表情，估计是至死都不明白箭矢来自于哪里。“你看这箭，大个子死的彻底。”，他踢了尸体一脚，“小布兰，很惊险对不对，不过你放心，这家伙没有机会伤害你。”
“混蛋，要是射中布兰怎么办！”，他没有料到会被训斥，而且是在救了他的弟弟之后，“要是对方穿了胸甲，射不穿怎么办？万一射偏了又怎么办？还有，如果他被射中后还有力气对付布兰怎么办？你太不小心了！”，罗伯让他无言以对。
并非他承认失误，而是太过生气，不削于解释。
勉强露出笑容，“我怎么会想到你把小家伙丢下。”，罗伯露出自责的神情，心情稍微好，可是救了人还挨骂...他感到一阵无力。
“呕…”，鲁温师傅终于赶来，看了灰风撕咬的女人的尸体呕吐起来。席恩也不好受，也许是太过失落的关系，反而对于拖着肠子的尸体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他只感觉心酸。
罗伯责问侍卫队长，哈尔.莫兰，这个没义气的家伙竟然把责任推到他身上。
看到罗伯的眼神，他彻底失去辩解的力气，“随便吧。”
“大人饶命。”，地上黑乎乎的人影大声呼叫着。
是个女人，衣衫褴褛，身边滚落着破头盔还有一杆铁枪。女人很很高大，却很瘦，“大人饶命，我是被逼的。”
“杀了她，把他们的头挂在城墙上。”，他决定把怒火发泄出来，不过是个女野人。
罗伯露出恐惧的表情，虽然只是一瞬间，他还是看出来了，“她是女的。”，罗伯迟疑道。就知道这家伙看见女人走不动路，不看看这女的长什么样。
“大人，他们是黑衣人，依照规矩，绝境长城的逃兵必须处死。”，又发现了四具尸体，真是难以想象，罗伯和灰风是怎么做到的。
“黑乌鸦们不收女人，我是长城外来的，别杀我，我很有用。我是大人您的了，我会做任何您需要我做的事情。”，女野人歇斯底里的嘶吼着，难听的很。不过罗伯的表情松弛下来。
这小子心软了。
“带上她，让执法官处理。如果她该死，就由我亲自解决。”，罗伯简短的下令后，抱起小布兰，骑马走了。
“不用掩埋尸体，让野兽们处理。这些家伙不配拥有坟墓。”，他同侍卫队长说道，捕获猎物的好心情一扫而空。
生活好没意思。
……
凛冬城只有一家风月地，席恩叫上最红的萝丝为他服务。
钱还是是斯坦尼斯家的侏儒出的，为了报答他介绍萝丝的回礼。
完事后，两人谈起那个侏儒。
“我很好奇，他到底是怎么办事的，应该够不到吧。”，趁着萝丝还没把他赶下床，他需要找些让她感兴趣的话题。她可不便宜，一次的费用抵得上他几个月的开销。
“哦，这个不用你担心，提利昂大人不仅为人慷慨，善于用手指表达爱意，在其它方面也比你要好的太多。”，萝丝一脸向往的神色让他心里不是滋味。
萝丝有意用话激自己离开，他觉得窝心。“你说笑吧，先不提他那残废的身体。作为泰温大人第二个儿子，他的地位比起葛雷乔伊家族继承人的我根本不能同日而语，更何况他…真的能够满足你吗？”，期望能够再爽一次，他决定放下面子，采用死缠烂打的策略。
“哼！”，萝丝轻蔑的笑声很伤人，不就是长得好看些，身材棒一点，真的以为男人都会卖她的账吗？“你比起小恶魔先生，差的不是一丁半点，我说的可不仅仅是身份地位方面。侏儒很有钱，除了钱之外还有更多地方，让我倾心，你呢？区区一个人质，也许你家的老爷子早把你这个儿子给忘记了。”，真正伤人的不是她的话，是她的眼神和语气。
他掐住她的脖子，“不管我比小恶魔如何，但是对你，都是高高在上的大人！只要我动动手，你的脑袋不再会架在脖子上。”，他努力克制怒气，如果在这里杀了女人，不但会被罗伯处罚，自己也会沦为别人的笑柄。哪里有人会了解，这个女人把他伤的多深。
“你…你不敢的…每次贱兮兮的笑，就是为了让人对你好一点，为了能够融入到史塔克家的狼群里，可惜你…你不是狼，永远不是，他们不会接纳你。”，萝丝顶着卡脖子的手，把这些话一股脑儿的说出来。
伤人的话抽走了他的力气，他沮丧的坐下来。
“你伤了我的心，难道不能有些职业道德吗？”，他像一条被抛弃的小狗，哀怨的盯着她。
“只要付的起钱，我可以再安慰你一次。”，萝丝瞥了他一眼。
他叹了口气，“我讨厌势力的女人，最讨厌了！”
第42章 黑雾纠缠
西格的正式身份是剑舞者，王子剑术老师、风熄堡女爵士，薇尔莉特.拜拉席恩的侍从。
薇尔莉特的身份，以及她那好的莫名的人缘的关系，他在君临城也是如鱼得水，能够自由出入红堡不算，在城市各处走动，金袍子们还会主动上前打招呼。
他每天外出走动，却并非走马观花。
依照那双看透事物本质的眼睛，寻索城市的每个角落。
君临城占据的三座山丘的左边那个，属于工匠们。
工匠街道沿着逐渐陡峭的山坡建立。位于山丘最顶端，拥有宏伟规格的建筑物，属于托布.莫特，君临城的武器大师。
他铺子出产的盔甲、兵器，以品质著称，是王室和贵族们经常光顾的地方。
西格没有骑马，穿着印有宝冠雄鹿徽章的轻便丝衣，佩戴普通的长剑，逛街般来到托布.莫特的铺子前。
他抬头仰望高耸如城堡的店铺，倾听内里传出的富有节奏的敲击声，眼前一片黑暗。并非空气不通透。
这里的时空异常，黑色雾气般的时空能量在剧烈的变化中翻滚。
他看似随意，实际上怀着少有的警惕心进入铺子。
店铺里的人很少。负责打扫的年轻女侍，看到他进门刚想招呼，随即发现了他的徽章，便跌跌撞撞的跑开了。
宝冠雄鹿徽章就是无言的名片。
他到处看看，摸摸，感受着代表这个世界最高水平铸造技术的产品。
据他了解，这个世界有着魔法，也有名为瓦雷斯亚神器的宝刀宝剑。
这里所见，没有魔法的波动。不管是盔甲还是刀剑，虽然品质不错，却无法称之为宝物。
店铺的后门开，身穿丝质袍子，带着围裙，给人感觉介于干净和凌乱之间的老头闯入进来。此人个子高瘦，身上的皮肤干巴巴的没有光泽，眼睛不大，眼神十分锐利。他上下大量西格，表情变换，没用几个呼吸便换上一副抱歉的神情，“哈哈，这位…先生，不知是哪位大人派您过来，是定制盔甲还是打造兵器？”，他搓着双手，一脸职业微笑，“想来您的大人的要求颇高，且对品质也有独特的见地。不过请放心，我这里可是全君临最好的铁匠铺。前两天，蓝礼大人从我这里买去的绿色胸甲，不是我吹嘘，七国上下没人能做出那种品质的盔甲来，绿色可不是釉质，而是真正用独家配方在精钢中掺了特殊的原料制作而成，还有斯坦尼斯大人那套…”
“掺了铜呗，尊敬的莫特先生。”，轻飘飘的一句话让老铁匠闭嘴，他把目光集中到托布身后，寻找黑色雾气的来源，“您的产品我差不多都看了，以普通的盔甲和兵器来说还算不错。”，他特意强调普通两字。老铁匠的眉头微微抖动嘴角上翘。“要说有什么出色的地方嘛，您的本事主要集中在外表方面，供应大人们参加典礼的礼仪装备还算可以啦，至于其它…”，他用摇头表示不削。
瘦削的脸拉长，“既然你不是来照顾小店生意的，还请回吧。”
看了看老托布笔直指向门口的手臂，他靠近老头耳边，轻声说道：“我来这里，是考虑到您的生意范围广阔，不光定制盔甲和武器，似乎还喜欢收留一些大人们带来的孩子。”
托布失去了表情，就像套了张面具，“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大人们会给你多少金龙？一个学徒吃住用加起来一年不会超过1枚金龙，而你收的价钱超过成本的十倍。你真的认为这笔钱很好赚吗？”，轻声细雨却好似暴雨雷霆，老铁匠的身体不停的发抖。“呼…我不为难你，还请你带我去见见本人。”，他仔细分辨老头的神色，“我肯定不是第一个来见他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我敢向你保证，每一个来见他的人你都惹不起。”
光头上满是汗珠，在侍女诧异的注视下，老头带他走进后面的工作间。
一个个锻炉，内里是橘红色的铁水，铁匠们三三两两的拥挤在炉子旁工作。
两人一直走到很深处。
有间单独的小作坊，一个年轻人正在挥汗如雨。他子挺高，肌肉很结实，有着一头浓密的黑发。
“…是否要叫…”
“不用。”，西格果断的叫停老铁匠。他看到的是年轻人混沌不明的未来。由于他和薇尔莉特的介入，世界正在发生不可逆的变化，虽然表面上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观察这些关键人物，便会发现他们的命运已无法确定。
“…他叫詹德利，关于他的生世我不清楚，不过请大人放心…”，老头子似乎有意吐露实情，没被问道便开始和盘托出。
西格伸手阻止他继续，“尊敬的莫特先生，为了你自己的安全，还是少说为好。他叫詹德利，拥有国王之血。”，老铁匠听到后面半句话，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我提醒你，你算是接了个麻烦，暂时还不能扔掉，如果被发现你想要对他不利…”，他伸手在脖子上做了切割的姿势，老头子汗如雨下，“给你个忠告，一旦局势大变，你肯定会知道是什么时候，立刻把男孩送走，让守夜人帮忙照顾和看管他，如果再有大人物来找他就照实说，送去了绝境长城。”
说完这番话，再看詹德利方向，他身上的黑色阴霾稀薄了许多，“希望异常的缺口不要太大才好。”，他轻声的自言自语。
“什么大人？”，老铁匠对他用上了敬语。
“想活的长些，就管住自己的好奇心和嘴巴。”，转身离开老铁匠的工坊。
这里并非唯一需要修补的异常裂口，还有很多区域，有更多的人被涉及其中。
……
君临城所有的风月地都属于小指头。
这不是什么秘密，而是常识。
他就像所有的年轻侍从，带着渴望的表情来到其中一家。他当然不是为了办事才来，也并非随意挑选一家，这里有普通人看不见的黑雾纠结。掌握了黑雾纠结区域发生的一切，他便能掌握历史的走向。
他的行动看似随意，其实有意避开了许多人的耳目。包括王后、八爪鱼还有小指头的。君临城就是个巨大的蜘蛛网，有着许许多多的情报探子和耳目，他必须小心行事，避开可能对他或者薇尔莉特感兴趣的家伙。
这种工作他必须亲自来做。
薇尔莉特太过正直，做不来这些。这不是能力的问题，而是性格方面的考量。
每当被情报相关的琐事烦恼，他就想着再找个帮手。考虑到又一具灵魂被带出天道轮回，他又有些于心不忍。
增加新的同伴的想法在他内心纠结至深。
接近风月地，看到了首相的护卫队长乔里。避开乔里的视线，装作普通客人走进内部。这是栋中规中矩的建筑，内饰装点成旖旎的粉红色。侍女上来招呼，他用几枚铜币让对方闭嘴。像个老手那样，在大堂的角落里给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做出品鉴进出姑娘们的模样。
这里情势复杂，他决定不做过大的动作，而是把全部的精力都聚焦在耳朵上。
黑色雾气纠结的核心位置，位于二楼的某间房间，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你怎么敢…凯特琳来这种…”、“抱歉…我更关心她的安全…”
激烈的对话来自于艾德.史塔克和小指头。
房间里还有其它人，他可以确定凯特琳也在其中，还有罗德里克斯爵士。
声音压的更低，他感知到了瓦雷利亚匕首，那柄被用来刺杀布兰的宝器是黑雾的真正核心。随着匕首出现，声音无法外泄，他仅能通过只言片语以及自己对前因后果的大致估计，推测出凯特琳正在向丈夫说明匕首的来由。
黑雾的关系，他肯定这是次相当重要的会面。
会面的结果将会影响历史，会推动局势向着既定的方向发展。
如果他现在不顾一切的冲上楼去，夺走匕首，未来可能发生根本性的改变。
可惜他不能那样做。
根源之货总是有办法，利用人与人之间的冲突，群体同群体的关系，以及两三次的意外把一切拨回正轨，就像以前几个世界经历的那样。他必须忍耐，忍耐到他同薇尔莉特辛苦编制的网络成型，才能破坏关键的核心物品或者事件。
让源之祸都无力改变局势的发展。
第43章 骑着世界的骏马
维斯.多斯拉克，马王之城。
卓戈曾经不止一次来到圣母山下，这座属于多西卡林们的城市。
这里是全多斯拉克人的圣地。
他一马当先，身后血盟卫们纵身呼啸，每次带着越来越庞大的卡拉萨回到这里，他愈发的受到尊敬，最近几次，已经有人把他称作全多斯拉克的卡奥。
前往城市中心，多西卡林们聚集地的路上，除了荒草外还有无数年代久远，囤积在这里的，属于别族的神邸和英雄们的雕塑。这些或是魁伟或是庄严肃穆，也可能是怪异夸张的，冰冷的死物用冷漠的视线注视着每一个从马门进入的人。他以前还能够感受到被注视的不适应，随着权势的扩大，这样的感受渐渐示微，终于无影无踪。
传说这是条试炼之径。
进入马王之城的人，如果感受不到没落神邸的注视，代表他已被圣母接受，会统治多斯拉克草原。
迄今为止，还没有哪个卡奥能够做到这一点。
卓戈希望传说是真的，他将成为统一多斯拉克草原的第一人。
他有野心，不仅仅统治草原，还要跨过枯骨之城，征服红色荒原，带着他的卡拉萨前往阴影之地。
他不曾把想法同别人分享。
他渐渐的感觉到王者的孤独。纵然是血盟卫们，也无法理解他的胸怀。
日益孤独的他很可能迎来一个天生的同伴，他的月亮和星辰，异族的卡丽熙怀着他的孩子。如果是健康强壮的男孩，他将同他分享自己的抱负，也许自己老去时还未能完成夙愿，将由儿子继续。
距离多西卡林们的住所越近，有越来越多的人出现。
身穿丝绸的太监们向他鞠躬，这是期望他放下武器的仪式。
卓戈照做了。
多西卡林们是历代卡奥们的卡丽熙，代表了多斯拉克人的智慧，他不会轻视多西卡林们的意见。这次回到维斯.多斯拉克，他的主要目的是让多西卡林们见一见他的卡丽熙，让她们透过时间的迷雾，预见肚子里孩子的未来。
他的卡拉萨太过庞大，挤进维斯.多斯拉克需要用两天时间。这段时间，他同血盟卫一起晋见了多西卡林们，向她们供奉了作为礼物的食盐、油、丝绸、牛羊等等，并提出他的希望。
多西卡林们没有立刻回复，而是让他前往圣山朝拜。
卓戈有些担心，因为他的卡丽熙不是多斯拉克人，而是来自于西方，狭海以西的维斯洛特人，她自称为龙的后裔。潘托斯的伊利里欧再三向他保证，她身份尊贵，是维斯洛特人的公主，可是他的话是否属实，商人的承诺如同马粪一样不值得一提，他没有自信卡丽熙是否真的拥有高贵的血统。
另一个问题在于，她是外族，自称为龙的后裔，他们的孩子将来会骑着巨龙，可是他从未听说过人可以驾驭巨龙，更何况龙已经消失了几百年，要是天神厌弃巨龙，会不会也无法容纳龙的后裔呢？
他在心中祈祷，天神对他的月亮和星辰更加优待，“我们的孩子只要骑上骏马就好。”，他独自咕哝着，带上血盟卫们前往圣山朝拜，并希望心声能够传达给天神。
经过一个晚上的祈祷，卓戈没有任何的倦意。
他离开圣山。多西卡林们接受他的提议，将会进行预言仪式，不过她们也提出，需要卡丽熙通过马心试炼。
卓戈很高兴，他把好消息告诉卡丽熙，并要求全卡拉萨都为卡丽熙祝福。
他的卡丽熙已为马心试炼准备了好多天。
女奴们从前天开始准备了带血的生马肉供她熟悉马心的味道。为了试炼她更是一整天都没有进食，为的就是让饥饿感促使她更愿意进食马心。
虽然有些担心这样做饿着孩子，不过他能够理解卡丽熙的心情，对她来说马心试炼的结果就是全部。
他期待她能够通过试炼。
随着同她生活在一起，他愈发的迷恋她，已经到了一天不见，满脑袋都是卡丽熙影子的地步。他不能没有她。
区区马心试炼一定没有问题。他不断为自己打气，也为她祈祷。
……
这是他见识过的，最隆重的马心试炼。
帐篷的周围，数万卡拉萨的部众聚拢起来，为卡丽熙祈祷。
帐篷内，包括他本人，血盟卫，碰巧在维斯.多斯拉克的另外两名卡奥外，还有为数众多的多西卡林们。
这些老欧身穿华服，脸上带着涂抹鲜艳色彩的面具。她们排列整齐的盘腿坐在卡丽熙对面，嘴里念念有词。
年纪最大，最为尊贵的两位多西卡林捧着刚刚挖出的骏马的心脏。
卡丽熙缓缓站起身。孩子已经很大，她的腹部凸起，行动不再轻巧。她很紧张，不停的四处张望，可惜她同族的那个骑士不能进入帐篷，不然他总是有办法为她开导。
卓戈意识到自己也十分紧张。
他竟然在无意间纠结起双手，这种动作只有女人才会做出。强迫自己的双手分开，他屏气凝神，注视试炼的进行。
如果卡丽熙能够吃完整颗马心，不吐出任何一块碎肉，代表肚子里孩子是健康强壮的男孩。如果她无法做到，则是不详的兆头，甚至代表了孩子是个女孩。
她用双手捧起马心，努力的撕咬筋道过头的马心。
血水从她的下巴，胳膊肘滴落。
漂亮中带着轻巧纤细面容的她，变得狰狞又强壮。她用指甲，用牙齿使劲的撕下一块块的肌肉甚至是更加结实的筋膜。
他忘记了身份，握紧拳头，就好像是自己在努力啃食这坨巨大的肉块。她一定是噎着了，平时她可没那么大胃口。她会弄伤手指的。
他在发狂的边缘，再艰苦的战斗都没有那么紧张过。
他同她四目交叠，她看出了他的紧张，冲着他微笑。
他为自己的软弱羞愧。
他的月亮和星辰，卡丽熙眼里满是坚定，她如同一头沙漠里的赫拉卡，进食时用爪子把食物撕碎，占满血水的脸颊让人望而生畏。
终于她举起空空的托盘。
血盟卫们窃窃私语，多西卡林们齐声念诵咒语。
突然，她弯下腰，做呕吐状。
帐篷内寂静无声，多西卡林们的咒语卡在喉咙里。
数不清的目光聚拢在她身上。
他为她担心也为她难过。
她又一次直起身体。
他看的真切，小小的嘴里没有吐出任何的东西。
“这是一次饱嗝。下次应该找匹小点的骏马。”，他对身边的多西卡林说。
小老太太认真的念咒，似乎没听到他说什么。
随着仪式的继续，多西卡林们的头摆动得犹如被风吹拂的牧草。老欧们面色苍白，声嘶力竭。他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万一预言是个女孩怎么办？
亦或者龙的后裔不在圣山诸神的照拂下。
他不停的抓握拳头，手心里全是汗水。
咒语声停。
最年长的多西卡林用颤抖又干涩的声音大喊道：“我看到了孩子...他是骑着世界的骏马！”，其它老妪接着大喊，“骑着世界的骏马，他来啦！”
她站立起来，鲜血从嘴角滴落，“我感觉到他，是个男孩，是骑着世界的骏马！”
众人合唱，“骑着世界的骏马！”
整个维斯.多斯卡拉回荡着一种声音，“骑着世界的骏马！”、“世界的骏马！”
整个卓戈卡拉萨沸腾了。
“卓戈卡奥同我的孩子，是骑着世界的骏马...他的名字是雷戈。”，卡丽熙报出了个奇怪的名字，他明白戈的发音，却不清楚雷的发音来自何处。
“雷戈！雷戈！”，多西卡林们，血盟卫们，再然后是整个卡拉萨，雷戈的名字响彻马王城。
……
宁谧怀抱着两人。
她抱着他就像是怀抱婴孩。
“为什么叫雷戈？有什么意思吗？”
“哥哥在我出生之前就战死了。他是最后的龙骑士，他的名字叫雷加。”
第44章 王子的请求
乔佛里还是第一次因为自己的事情单独面见父亲。
他默念骑士信条，想着薇尔莉特就在身边。“大不了被饱以老拳，再掉两颗牙嘛，那会成为我的勋章。”，他拍着脸颊复诵着，为了今天的面见，他准备了五天时间，也因此被艾丽娅讥讽为最胆小的骑士。
踏入御前会议厅之前，他对于艾丽娅的说法嗤之以鼻，甚至幻想着艾丽娅看到自己获得游学许可后，合不拢嘴的样子。
步入庄严的会场，在重臣们的注视下，他变回了最胆小的骑士，甚至连瓦利斯的注视，都让他浑身不自在。
父亲坐在位置上，满身散发着酒气。
他翻阅堆积如山的文件，不到两次心跳的功夫便失去了耐心。
他把文件山推到国王之手跟前。“这都是你的了。把事情办好，这是国王的命令！”，劳勃拍了拍手，“事情完了，巴利斯坦，我们去打猎，一定要杀死那头该死的大猪！”
光头的瓦利斯鞠躬，“尊敬的陛下，恐怕王子殿下还有一些小事情要请求您的同意。”，他讲话慢条斯理，身上散发出熏香的味道。
劳勃皱起眉头，似乎才看到他，“乔佛里，你来做什么？没有得到剑舞者的同意，我不会允许你佩剑的。”
父亲的注视下，他几乎要退缩了。薇尔莉特亭亭站立的模样在眼前飘过，坚定了他的决心。“父亲…国王陛下。”，他用最郑重的称谓，希望能够争得父亲的重视，这也是他从薇尔莉特那里学来的，‘通过侧击的手段整备环境’的特殊的战法。父亲一愣神，似乎没明白他的意思。
乔佛里受到鼓舞，决定乘胜追击，“陛下，我虽然借助血缘的关系从您那里获得了王子的身份，却没能拥有您一半的勇武。”，他用的是下对上的语气，十分郑重。重臣间窃窃私语。首相史塔克公爵长大了嘴巴，连无畏的巴利斯坦都瞪大了眼睛，“有人说是因为母后过于宠溺，也有人指责君临城太过安宁。”，随着宣言式的请求的继续，他越来越大胆，“甚至有人提到父亲您…”
“说我什么。”，劳勃的暴脾气，大手撑在桌子上，结实的红木会议桌被巨大的力量压的咯咯作响。首相低声说了一句，他才放松手臂的力量，不过脸色阴沉的可怕。
乔佛里的力气要被抽干了，要不是剑术要领中，呼吸的技巧，一定已经跪在地上哭泣。他察觉了自己的变化，并期待着变得更强，“别人说什么并不重要，我不认为自己的懦弱是别人的错，随着这些天来接受严苛的剑术指导，不断的锻炼，我发现自己的变化，并且得出结论。”
“是剑舞者让您说这些的？”，小指头似乎别有所指。
“当然不是！”，他毫不犹豫道，“她不会让我说什么，只会鼓励我有自己的想法。”，他挺起胸膛，就好像是父亲那样高大的巨人，“父亲…国王陛下，我承认自己的懦弱，并且以为需要外出游历，经历风雨来弥补这份缺点，请您准许我的请求，我一定在成年时，成为巴利斯坦爵士那样，忠勇的骑士，为您效死。”
他半跪下来，低下头等到最后的结果。
好一会儿，就在他以为沉默会一直持续下去时，劳勃开口了。
出乎意料的没有怒吼，甚至连醉态都少了许多，“这是谁教你的，真的不是剑舞者？”
“父亲，这是我自己的期望，薇尔莉特告诉我，只有成为最坚强的人，才能真正的受人尊敬，才能引领其他人。她说您曾经是七国最强大的战士，众人服膺，百官敬服才能坐上王位，如果…”，他偷偷瞥了父亲一眼，国王脸上没有表情，“…如果我真的想要成为一个好国王，在年轻时就必须要以高尚强大的人为目标。”
气氛缓和下来。
“陛下，虽然王子殿下的提议突兀，却代表了他的上进心，可喜可贺。”，瓦利斯用甜的发腻的音调发表意见。
“以无畏的巴利斯坦为偶像，剑武者对你的评价颇高啊！”，小指头调侃身边的铁卫队长。
“外出游历，也可以见识更多的女人。”，蓝礼叔叔依旧一副潇洒公子哥的模样。
“曾经最强的战士，这就是剑武者对我的评价，所以你的目标是巴利斯坦而不是我。”，劳勃阴沉的说道，乔佛里感觉到气温陡降，他想要站起身，大声回答“是的”
终究没有那个勇气。
他甚至没有为薇尔莉特辩解。
自己太软弱了，配不上她。
他咀嚼着苦涩滋味，世界变得一片灰暗。
“孩子们说的对。如果知道你会胖成这个样子，我同艾林也不会推举你。”，史塔克公爵的笑话很冷。
重臣们没人接茬。
乔佛里竭尽全力抬起头，他瞪大眼睛，为的是不让眼泪掉落下来。
“哈哈哈哈，没想到吧，老子就这样胖了怎么地！所以你们这些把我推举出来的家伙就得承受胖子，爱耍酒疯的国王。”
史塔克公爵笑了。接着蓝礼、巴利斯坦、小指头、大学士还有瓦里斯都笑了。
劳勃望向他，“很好笑吗？”，他的眼睛里没有笑意。
“至少现在是好笑的。”，他竭尽全力装作无所谓，对于重臣们能够在父亲的威压下收放自如佩服不已。
“小家伙长大就不好玩了。吓唬一下都不行。”，劳勃沮丧的说，他不确定所谓的小家伙是不是指自己。
“孩子终究会长大，我已经开始羡慕你了。我们家的罗伯可没那么大的胆子。”，史塔克公爵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各种意味，十分复杂。
父亲大步走来，地板都跟着颤动。乔佛里挺直腰杆，准备接受沉重的一击。他做好准备，再被打掉牙齿，甚至被打昏过去。“决不能示弱。”，他在心里说。
沉重的打击还是来了，不过同他想象的不一样。
他感受到的是浓浓的关怀，以前从没有想过，父亲还有这样和蔼的一面。“臭小子，让剑舞者成为你的师傅是我最正确的决定。好吧，我答应你，给你两年的时间，在你成年前给我回来…别弄出太多私生子来，以后不好安排。”，重臣们哈哈大笑，气氛松懈下来。
乔佛里这才站起身，长吁一口气，“对了我的儿子，这件事情你妈知道吗？”，突然想起什么，劳勃眉宇间竖纹深刻，“还有就是经费，不能让你太穷，要是被人知道王子乞讨度日，我会被兰尼斯特们笑话死的。”
“母后她不知道游历的想法，我不愿她担心...还有，这是我自己的事情。”，父亲从眉头深锁变成开怀大笑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史塔克小子，你看，这才是我的儿子！是我的种，有气魄！”
史塔克公爵颜色复杂的跟着笑了，总觉得他的笑容中有别的东西。
“尽管多拿些钱，我会向你的兰尼斯特外公赊账。反正已经欠了几百万，也不在乎更多......真是羡慕你小子，老子年轻时游历在外，同你的史塔克叔叔一起，就是两个乞丐，一路乞讨过活。”，他的神情里，多出一抹浓浓的还念，“你有什么打算，想要去到哪里？”，父亲如此关心自己，让乔佛里受宠若惊，温馨像蜜一样浓。
“我有详细的打算...肯定不会去各家守护、领主、贵族家里待着...既然是游历，就要隐姓埋名，化妆后以自由骑手的身份周游七国，还要尽可能避开贵族间的纷争...王室需要以公平对待下属，这些事情还是交给父亲决断比较好。”，他脸涨的通红，竭尽全力才不至于让舌头打结，说的内容琐碎，甚至自觉语无伦次。
“你倒是会给老爸找事情。”，劳勃点头，他已醉意全无。这还是乔佛里第一次看到他那么开心，“你需要有侍从。有人选吗？剑舞者不行，她…是个女人，我的意思是…”，劳勃低头沉思，并且靠近过来。劳勃似乎有意避开首相，“…我明白你对她有意思，其实找她当情人也可以啦。你还年轻......别老是把管家婆带在身边，小别胜新欢知道吗？”
父亲的话很粗俗，却差点让他感动的掉下泪来，他强忍住哽咽，“我有人选。那个人叫西格，是她的侍从骑士，很有本事，而且老道。是她推荐给我的。”
“把人带来给我看看。”，劳勃转向史塔克公爵，“你也来参谋一下，以你们…荣誉木头的标准，告诉我，那个人是否可以信赖。”
第45章 父与子
这是登上王位以来，劳伯第一次拒绝喝酒。
“怎么？你想让老子醉死吗？”，冲着金发小侍从挥舞拳头，看他惊恐的逃走，就像一头受惊的小鹿，“该死的兰尼斯特，如果你们都是这个样子…也许还不坏。”，想象着瑟曦在自己面前露出怯懦神情的模样，他不自觉的大笑出声。
一个人的笑声回荡在宫殿里。
他无聊的摇头，“我终于也到这种地步了。”，他厌恶的看着自己的肚子，站直身体已经看不到脚尖了。
为什么会这样？
他没有再浪费时间在酒身上。
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必须穿戴整齐，保持头脑清晰。
“陛下，您找我。”，奈德瞪着死鱼眼睛，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进门。
“最近一定不好受吧，这个国家就同我一样，正在颓废中烂掉。如果你期望能够力挽狂澜，最好先让我的肚子小下去。”，心里一阵爽快，看着认真的家伙为不可能的事情烦恼，有着复仇的快感，让你们把责任推在我头上。
以前艾林烦恼，现在轮到史塔克了。
他私底下以为，两人中任何一个都要比自己更适合这个位置。铁王座上一点都不舒服，他并不留恋。
“穿戴整齐，跟我出去见个人。”
奈德就这样看着他，“我已经穿戴整齐，轮到你了陛下。”，真是气人，明明一样的岁数，经过18年，自己变成了胖子，上下马都呼呼直喘，而奈德依旧是那副模样，要不是他的鬓发有白丝，脸上深刻的皱纹，简直是没有变化。奈德向他身后看了看，“怎么没见你的侍从？”，新首相认真的思考了会儿，“今天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当然啦笨蛋！老子没有喝酒。你就没想过我会不喝酒吧。”，狠狠的回敬这个不给国王一点面子的白痴，他开始艰苦的穿衣过程。又不是正式的礼服，为什么做的那么紧？好不容易把衣服穿上，累的狗一样，奈德好整以暇的在旁边看戏，“嘿，老朋友，看着我遇到麻烦，就不知道来帮忙吗？我是你的国王！我命令你过来。”
“遵命陛下。”，奈德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人看不顺眼，“陛下这么郑重，今天是去见谁？我不认为同私生子相认需要这幅打扮。”
“呼！”，终于把扣子全扣好，劳伯叹了口气，“你以为我是弗雷侯爵吗？我的私生子确实不少，而且每一个都有着适当的安排。”，他看了奈德一眼，“倒是史塔克公爵，你的那个私生子，为什么不待在身边？你知道他同你有多像，我准备给他个机会，也许能另立门户。”，奈德像是一条终于找到主人的老狗，那个眼神真是让人受不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不容易，看荣誉和义务把你压榨成什么了。你应该藐视他们，就像我这样，最后才能胖起来。”，劳勃只能担负起搞笑的角色，真不知道谁才是国王。
两人在一起时，负责搞怪的总是劳伯，他很喜欢这样的任务分配。
如果奈德是国王，他是首相。
国王劳神，首相负责搞笑，这才是最合适的安排。
……
两人轻装简从。虽然他很怀疑这个城市里还有谁不认识自己，不过少了兰尼斯特家的麻烦人物还是让他心情舒爽。
目的地是红堡外的大校场。
由于跟随乔佛里练剑的人日多，小校场容纳不下。一个月前，他们搬到能够容纳军队的大校场去。
天气很热，穿着轻薄的便服也让人浑身冒汗，“该死的夏天。”，他看着碧空万里，不禁咒骂起来，“看看诸神放过了谁，国王同贩夫走卒一样要忍受酷暑。”
奈德并骑，稍稍落后。
这个家伙永远不知道放松，“长夏已经持续十个年头了，据说每当长夏结束，那一年将会酷暑难当，北方人称呼这样的天气为夏天的幽灵。”
“我懂，凛冬将至。你们那！整天把这种话放在嘴边，怪不得都是愁眉苦脸。”
大校场就在眼前，除了日常列队训练的骑士和士兵外，最大的圈子围绕着锦衣华服的孩子们。劳伯催马领先跑过去。一路上遇到军官和士兵们，无有例外的弯腰鞠躬。
看来军营里的人认识国王的不少。
人圈中两个少年正在比试。
其中就有他的儿子乔佛里，还有一人…竟然是艾丽娅。“嘿，你们家的假小子竟敢同王子对着干。”
劳伯转头看到奈德的苦笑，“陛下，小女性子野，如果没有约束，她敢在我头上撒尿。”
“哈哈，她还真像小时候的来安娜，说不定乔佛里那小子迷恋的不是珊莎而是她呢。”，心中有种莫名的激动，他不愿意打扰两个年轻人。奈德停下马，同他并肩观看。
两人用的都是木剑，乔佛里比艾丽娅高出一个头，已然有成年人的身板。小姑娘则是瘦小的好像会被风吹起来。
场面上两人的态势同身材正好相反，艾丽娅踏着轻巧华丽的步伐，迅捷如风，犹如在水面滑行，从各个方向展开攻势。另一边高大英俊的王子处于守势，他的皮肤被晒得黝黑，神情专注的应付小姑娘一**的攻势。
“嗯，西利欧没有偷懒。”，奈德自豪道。
“切，剑舞者也不赖，看小乔守的滴水不漏，很快就要反击喽。”，他心里有股不服输的劲头，对乔佛里的策略也是认可的，小姑娘的剑术明显承自于布拉佛斯风格，走的轻灵的路线，不过对体能和敏捷的要求颇高，如果是他碰到同样级别的布拉佛斯高手，也会采取守势伺机而动。
他们骑在马上，站在圈外，没人看到，只听孩子群里叫好声和加油声不断。乔佛里一个踉跄，似乎没有站稳，艾丽娅欺身上前，用快的让劳伯都难以看清的速度连连刺击，却意外扑空，原来乔佛里就地滚动，来到艾丽娅的侧身。
“小丫头，看招！”，小乔挥动木剑横砍，扑空，艾丽娅用巧妙的身法来到他的侧后，一连串的刺击让高大的乔佛里疲于应付。
“到此为止！”，一直观战不语的剑舞者暂停了比试，她望向劳伯的方向，被蓝宝石般的眼睛盯住，劳伯很没出息的脸红。考虑到小乔对她的感情，劳伯不自在的转过头去。“你赢不了她，速度和敏捷差的太多，我会让西格帮你补强这方面的差距，不过你也得自己努力才行。”，她一边说教，一边向劳伯鞠躬。这时场上诸人才看到骑马的两人，纷纷面带惶恐的鞠躬行礼。
“小丫头，小丫头，你竟然被骗了，我说过多少次，要洞察，用眼睛看，用耳朵听，他没有任何错失，突然间绊倒，明显的陷阱。这是个教训。”，布拉佛斯人用夸张的姿势向两人行礼，“两位大人，他们是我们最出色的学生，剑武者和水舞者的一次小小的较量，希望能入的大人们的眼。”
“奈德，你表面上老实，肚子里小九九不少，海王的首席剑士都请来了。”，他打量矮小的布拉佛斯人，“你训练的小姑娘不错，以你看，你同剑武者谁强谁弱？”
小个子的剑士扬起头，“当然是我了陛下，不过场面上总是要给美丽的女士一些机会。”
“哦，剑舞者，你同意布拉佛斯人的观点吗？”，薇尔莉特不置可否的耸肩，“尊敬的陛下，等到他先打败我的侍从再说吧。”
劳伯下马，走进圈子，先摸了摸艾丽娅的脑袋，“你这么能打，以后哪家贵族公子敢取你？”
“我不嫁人，我要当领主。”，艾丽娅信誓旦旦的说，引来周围的哄笑，“为什么要笑，薇尔莉特不也是领主嘛。”，笑声戛然而止。
劳伯来到儿子身边，拍拍他的肩膀。
乔佛里努力挺直身板，劳勃因此用上了真力，儿子只是在拍打间晃了晃，同以前那个软蛋判若两人。
这才是他的儿子，他的种。“干的不错，小姑娘不弱，如果是装备了重甲，不需要顾忌那么多。”，他靠近儿子轻声说道，两人斜眼看着艾丽娅方向，“变强是必须的，不然怎么能驾驭强悍的女人呢。”
“浪迹天涯，仗剑行侠，快意恩仇的生活让人向往，真想抛弃一切去当个游侠。”，乔佛里向往道。
“哈哈哈哈”劳勃放声狂笑，随即悄悄的说道：“你老爸也是这样想的，要不是被你史塔克叔叔陷害，早就在自由贸易都市扬名立万了。”，父子两人默契的点了点头。
人生快意如此，别无他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