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的结果也是毋庸置疑,无论季夜瑾怎么说,这位大爷都不肯轻易松口,就算是威胁他要举报他上班时间喝酒也没用,只能白跑一趟,等明天早上自己公司的保安上班,才有办法去调取监控。
不过到那个时候,想必他也就不需要依靠监控录像来确定这些事情了。
叮咚。
口袋里的电话响起来,季夜瑾刚走到电梯门口,这才低头看了一眼,眉头微微皱起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一条短信提醒,是来自邮箱的移动客户端,通常情况下,在这个时间是不会有人把邮件发给他的,而且看着上面发件人的名字就知道,那是季卓严的英文名字。
心里微微一跳,点开来看,居然是一份诊断报告。
因为曾经是医生,就算不用仔细看也知道,这是一份医院的病例诊断,患者栏的名字正是欧楚琪,而下面的区域,清楚的写着,体力不支导致身体机能下降,妊娠终断。
这样的内容让人触目惊心,如果说只是个普通的医生,面对一个普通的患者,也许季夜瑾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偏偏这个人是欧楚琪,偏偏那个孩子是自己的!
看着上面显示的预测怀孕周期,几乎可以完全确定,这个还未成形的孩子,正是在国外的那段时间孕育的。
想想之后发生的事情,想想自己因为误会和自以为是,对她做出的所有残忍举动,季夜瑾恨不得真的撞墙而死!
所有的冲击都在一晚上出现,就算是季夜瑾,也有些难以承受。
脑子晕晕的,整个人都好像有些虚脱,摇摇晃晃的在走廊里走着,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最开始是要做什么才会变成这样的。
没等回过神来,整个人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在医院恢复了几天的欧楚琪状态已经好了很多,只是整个人还很消瘦,这个状态下,如果去看欧楚阳,只会让他更加担心,现在唯一能做的,大概也就是努力照顾好自己,才能再去见弟弟。
除了每天必要的时间,基本上欧楚琪都在专注的对自己好,无论是吃饭还是运动,都是非常用心认真的在做,只是因为情绪不好,影响到身体,连消化都变得很差,基本上每天疯狂的吃过以后,都会再吐出来。
“你一直这个样子也不是办法,难道不打算见人了吗?”
季卓严无奈的看着抱着马桶吐完了之后,又一次坐在冰凉的卫生间地上哭的女人,瘦削的肩膀看起来格外辛苦,整个身体都完全没有力气可言。
“我也不想。”
欧楚琪随手抹掉眼角的泪水,完全不顾自己说话还有些啜泣的意思,只是努力的在拼凑完整的一句话。
“所以你要勇敢一点强大起来。”
其实不单单是关于季夜瑾的电话,就连齐薇和孙少煜的电话,欧楚琪也一直都没有接听,现在整个人的状态完全不受控制,很难在听到亲近人的声音时候,能够很好的控制情绪。
要知道,欧楚琪现在的状态是,就算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她一个人坐在那,也能突然开始掉眼泪,等到反应过来,却已经是泪流满面的状态了。
终于从洗手间站起身来,欧楚琪在季卓严的搀扶下回到床上去,几天的高强度用脑,已经彻底消耗了她大部分的体力,现在只能尽可能的节约体力,才不至于随时晕过去。
无论是医生还是季卓严,面对现在这个状况都是无能为力。
找什么样子的医生过来看结果基本上都是一样的,说是心里问题,只能从心里的方向去治疗。
但如果说是抑郁症,却也不完全是。
其中有一个比较著名的医生说过这么一句话,欧楚琪现在的症状更像是因为抑郁症引起的并发症,一种叫做嗜睡的毛病。
晚上睡觉与否,睡多久都没有关系,在白天正常清醒的时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进入到浅度昏迷或者深度睡眠的状态,就等于是嗜睡症。
不过欧楚琪跳过了中间病情加重的阶段,直接进入了最严重的,最危险的阶段。
而且,对欧楚琪的诊断是轻度抑郁症,还没有到会得这种病的程度,至于到底为什么,医生也只能大概判断出是因为身体自已启动的防御机制。
就因为这个莫名其妙会发作的症状,加上每天根本吃不下去多少东西,欧楚琪折腾的更加消瘦,整个人看起来都和之前完全不同,原本就很小的脸,这下不用一只手掌,都能完全遮挡住。
下巴尖的吓人,眼睛也每天都肿着,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没睡醒的金鱼。
不能出门,只能一直躺在床上,虽然会试着去做运动,但有过一次在跑步机上晕倒,差点伤到后脑的经历之后,现在也只能简单的走走步。
为了防止她会受伤,季卓严在给她安排的新住处到处都撞上了防撞条,就是小孩子才会用的那种,家里面家具边缘会用的那种软绵绵的东西。
这样虽然不能防止她摔倒,至少不会受非常严重的伤。
季夜瑾从那天晚上被季卓严告知了孩子的事情之后,每天都会打很多个电话过来,虽然欧楚琪从来没有接听过,不过偶尔她睡着了,季卓严还是会偷偷拿到阳台去接听,什么都不说,只是听着他说,顺便按了手机上的录音键,每一句都录下来。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季夜瑾的公司只在最开始欧楚琪状态还勉强能坚持的时候,丢掉了几个小小的案子,现在除了亏了一部分钱,仍然在正常运转。
“所以你的意思是?”
欧楚琪听着季卓严的说法,心里格外的不甘心。
那个男人从来没有想过相信自己,到今天这一步,她也绝对不会手软,只会一点点彻底逼死他为止。
“我的意思是,你赶紧好起来吧,其实我有很多事情都没有告诉你。”
低着头沉默了很久,看着欧楚琪始终惨白的脸色,季卓严心里的话一次次想说,都哽在喉咙,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