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给你放鞭炮的。”
欧楚琪先是一愣，接着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堵得慌，只觉得嘴里的食物都变得没有味道了，咬着嘴唇沉默了好一会，突然开口朝着他说了一句。
这是明显在敷衍，就连季夜瑾自己也感觉的到，可互相谁都没有再说话，而是选择了沉默。
饭正在吃，突然欧楚琪的手机响了起来，在另外一张床上，闪着屏幕的光，震动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的响。
“喂？”
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还没从季夜瑾那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中缓过劲来，欧楚琪有些无力的接起电话，下意识的朝着季夜瑾看了一眼。
“你在干嘛？”
季卓严的声音显得很清楚，明显是在一个非常封闭的小空间里面。
“吃饭。”
说不清到底是因为季夜瑾在身边，还是因为下午发生的事情，欧楚琪的回答非常简单，简单到有一种敷衍的感觉，一问一答，多一个字都没有。
“咳咳……出来一下好吗？”
抬眼往上看，医院的大楼有好多灯都亮着，一整层都是vip病房，不知道哪一个才是季夜瑾住的房间，季卓严紧抓着手机，感觉手心都在冒汗。
“出去哪？”
始终都是生硬的语气，欧楚琪此刻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很像是在生气，或者说不愿意跟对方说话。
其实她只是因为季夜瑾刚才的问题，始终在耳边回放着，就连那个颇有深意的眼神，也让她格外在意，有种心脏上被-插了把刀子的感觉。
“下楼，我在医院门口。”
“……”
听着他的回答，欧楚琪心里莫名升起一丝烦躁，怎么也都挥之不去，好像这下是真的要生气了。
她尤其讨厌被人跟踪，或者说被人控制，可偏偏此刻季卓严就给了她这样的感觉。
“喂？听得见吗？”
电话那头突然没有了回音，季卓严有些不安，再次开口，对着话筒问道。
“……”
欧楚琪还是沉默，只是深吸了一口气，想说的难听的话都卡在嘴边，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出来，可想想自己还在季夜瑾面前，最终都忍了回去。
站起身来往外走，一直到了病房外面。
砰。
病房的门被关上，全程沉默低头吃饭，好像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季夜瑾这才彻底把头抬起来，不再掩饰自己盯着她看的视线。
其实问出了那个问题，自己的心里也很混乱，并不知道这个电话是谁打过来的，但无论是谁，看欧楚琪刚才那个眉头紧皱的表情，想来都不会是什么受欢迎的人。
听到门口有脚步声渐渐远去，季夜瑾放下了筷子，直接下床，侧着身站在了窗口，小心的往下看。
医院的正门口，停着一辆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车主很张扬的，满是车贴和喷漆的车子，个性的很，也非常显眼。
这车子他当然认识，是他的死对头，季卓严的车。
这段日子他都没有怎么理会公司的事务，不知道是乱成了什么样子，现在看到季卓严的车，突然也被提醒到了，感觉是不是应该好好关注一下公司方面的事了。
脸色渐渐冰冷下来，紧握着拳头，牙齿也是紧咬着的，脸上显现出下颚的轮廓。
肋骨下面的位置又开始隐隐作痛，季夜瑾刚刚下定的决心，再次动摇。
在自己身体出的状况确诊之前，他可能都没有办法好好做任何事情。
只要想到，那个女人可能真的有一天不属于自己，就会忍不住想要发脾气，不是爱而不得，而是追悔莫及。
看着欧楚琪直接上了他的车，接着车子被开走，渐渐远离了医院的范围，季夜瑾的心更是难受了几分，好像正有人拿着一把铲子，在上面一下一下的，想要开出一个洞来。
随着心脏的跳动，格外的难受。
回到床上去，本来就已经索然无味的饭菜，这会更是味同嚼蜡，干脆直接收拾了一下，放到一边，整个人平躺下来，想要放松一下情绪。
肋骨下面始终在疼，季夜瑾从枕头下面掏出手机来，打开搜索引擎，在搜索框里输入几个字，又删掉，再输入，又删掉。
忍不住想笑，他一个专业医生，居然也有不愿意相信检查结果，甚至不敢去检查，而开始在网上找答案的时候。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欧楚琪重新回来了，手里还拎着几瓶饮料，脸上是心事重重的表情，看起来并不轻松。
季夜瑾抬眼看了看她，没有做声，假装仍然兴趣满满的在翻动手机。
“你要不要喝饮料？”
欧楚琪有些清冷的声线在耳边响起，季夜瑾这才慢条斯理的转过头去，看了她一眼，不想说话。
她出去哪里了，做什么人，见了什么人。
这些都没有一句交代，吃着饭接了电话，出去将近半个小时，都没有任何说法，这女人真的是完全不把他的感受当一回事了。
“不要。”
冷冷的回了一句，季夜瑾翻身，只对着手机，留给她的是一个冷漠的背影。
自从住院以来，这是季夜瑾第一次对她如此冷落，看着他这个样子，欧楚琪心里知道是因为什么，但倔强的性格，还是让她抿了抿嘴唇，什么都没说出来。
既然他不愿意做声，那就算了。
把再也吃不下一口的饭菜都收拾起来，欧楚琪也回到床上，一言不发的打开电脑，看上去好像在翻看什么，其实没有一个字看在心里。
想搭话，可是扭头看看季夜瑾完全没有任何动作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你今晚，回去住吧！”
季夜瑾突然开口，打破了房间里可怕的寂静，但却是引来了更冰冷的气氛。
“你什么意思？”
放下笔记本电脑，欧楚琪朝着他反问，眼神中带着浓重的不可思议。
“字面意思，我现在好多了，明天也不要来了。”
面无表情，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但却又含糊不清，欧楚琪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她现在是在被人往外赶吗？
看着眼前的季夜瑾，原本就已经乱成一团的心，这会已经彻底要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