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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特工皇帝全文阅读

作者:讳岩     三国之特工皇帝txt下载     三国之特工皇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36章 自露马脚

    “尸体还在不在?”走到酒肆门口,看着整齐码放在客堂的矮桌,刘辩向跟在身后的周仓问了一句。

    “殿下未到,末将不敢擅专!”站在刘辩身后的周仓应道:“尸体都还在店内,并未移过半分。”

    刘辩缓缓的点了一下头,面色凝重的抬脚走进酒肆。

    酒肆客堂里,矮桌摆放的很是齐整,每张桌子也都擦的非常洁净,并无半点凌乱。

    跟着刘辩进了酒肆,周仓站在他的身后,小声对他说道:“尸体全在后堂!”

    简单巡视了一番客堂,刘辩眼睛微微眯了眯,眼神却是瞬间清明了许多,领着周仓和几名亲兵朝后堂走去。

    还没走到后堂,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就朝刘辩迎面扑来。

    后堂与客堂之间的门洞,挂着一块淡蓝色的麻布帘子,一名亲兵上前掀开帘子,一股更加浓重的血腥味顿时涌向刘辩等人。

    抬脚走进后堂,刘辩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具面朝下俯卧在血泊中的女尸。

    由于女尸脸面朝下,看不清容貌,可从她的穿着和身段来看,年岁应该在二十岁上下。

    在女尸旁蹲下,刘辩伸手扳了一下她的头部。

    女尸的脸部偏向刘辩,刘辩发现,在她的颈子上赫然留着一条长长的剑痕。剑痕切的很深,被割断的喉管甚至都清晰可见。

    简单查看了一下女尸,刘辩站了起来,走向后堂里侧。

    不算大的后堂,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四具尸体,正如周仓说的一样,这些尸体共计九男五女。

    十四具尸体都只是颈部被切开了一条深深的口子,身上其他部位,竟是连半点伤痕有没有。

    蹲在斜倚墙角的一具尸体旁,刘辩伸手托着那尸体的脸颊,对身后站着的周仓说道:“好干净的手法,十四具尸体,全是一剑致命,每剑都切在咽喉上,半点偏差没有。下手的绝对是个使剑的好手!而且这些人事先根本没有防备!”

    站在刘辩身后,弯腰看着墙角靠着的那具尸体,周仓点了点头说道:“此人若非游侠,便是贵胄家中豢养的剑客。”

    “并非一个人!”放开托着尸体脸颊的手,刘辩蹲在尸体前,语气平静的说道:“他们至少有四个人,而且个个都是好手!这些尸体表情淡然,不似受了惊吓,他们死的很突然,将士们听到的惨叫,恐怕也是凶手发出的。”

    “末将不太明白!”周仓拧起了眉头,一脸茫然的说道:“他们既然杀人,应怕被人知晓才是,为何还会故意发出惨叫?”

    “这便是他们的高明之处。”扭头看了一眼周仓,刘辩站了起来,低头看着靠墙角躺着的这具尸体说道:“他们定然有着其他目的,杀这些人,不过是一场游戏的开始!”

    “让人把尸体抬走!”朝身后站着的亲兵摆了摆手,刘辩扭头看着房间里的摆设。

    一名亲兵应了一声,转身走出后堂,没过多会,十多名兵士跟着那亲兵走了进来,将尸体抬出了内堂。

    屋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尸体被陆续抬了出去,可房内的地面和墙壁上,还残留着厚厚的血渍。

    环视了一圈屋内的摆设,刘辩朝一只炉膛里塞着秸秆的锅灶哝了哝嘴,对身后的亲兵说道:“把锅灶拆了。”

    几名亲兵先是愣了一下,随后齐齐应了一声,在后堂找出了一把铁锤,其中一人抡起锤子,用力的夯着青石砌成的炉灶。

    “殿下为何要拆锅灶?”不只是几名正忙着拆炉灶的亲兵不明白刘辩为何要他们这么做,一旁的周仓也是满头雾水,不由自主的问了一句。

    “酒肆以卖酒饭为生,后堂两只锅灶一同使用,方可确保炉火不熄。可他们却偏偏只用一只,而另一只却闲在那里,你不觉得有些古怪?”看着正砸炉灶的亲兵,刘辩对周仓说道:“凶手白天杀人,且又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定然无法逃离此处,若非还藏匿于酒肆之中,便是从暗道离开。这只炉灶,恐怕就是暗道的入口!”

    “末将还是想不明白……”周仓摇了摇头,撇了撇嘴说道:“既是暗中潜入大阳,何不偷偷摸摸行事,却要如此大张旗鼓,岂不怕事情败露?”

    “入城时被我等抓住的探子,恐怕也是刻意为之!”亲兵们正忙着砸锅灶,刘辩微微蹙着眉头对周仓说道:“他如此做,为的就是引开我等视线,好从官府劫人。只是没想到,他们竟会选择劫持浣娘。自那探子被抓,到浣娘被劫,如今东来酒肆又发生灭门案,一日之间发生了如此多的事,也无非是要掩藏他们真实的目的。”

    “那他们的真实目的是……?”听了刘辩的一番话,周仓更是觉得事情变的扑朔迷离起来,下意识的又问了一句。

    “要本王退兵是其中一条,另外还有甚么目的,我也不知!”刘辩摇了摇头,对周仓说道:“走一步看一步,只要有阴谋,终究会浮出水面。”

    “殿下!”二人正说着话,抡铁锤砸锅灶的亲兵扭过头,一脸惊愕的喊道:“果然有暗道!”

    刘辩赶忙走到锅灶前,朝被砸开的炉灶看了一眼。

    青石砌成的炉灶被砸塌了一大片,碎石头和石粉落了一地,在炉灶的正中间,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大洞。

    “锤子给我!”从亲兵手中接过铁锤,刘辩接着抡了起来,用力的朝着炉膛边缘砸了下去。

    沉重的锤头砸在炉膛上,将原本就已坍塌了的炉灶边缘砸的粉碎,破碎的石粉“哗哗”的落进了炉膛里,扬起了一片雾蒙蒙的烟尘。

    眼看着洞口又大了一些,刘辩将铁锤往边上一丢,伸手朝一旁的亲兵说道:“点燃火折。”

    一名亲兵赶忙从怀里摸出了火石,将火折点燃,递给了刘辩。

    踩着被砸碎的石子,刘辩蹭到炉膛边,从亲兵手中接过火折,将捏着火折的手放进了黑黢黢的炉膛。

    火折放下洞口映亮了边缘的洞壁,火苗却根本没有多少变化,火焰依旧向上蹿起,没有熄灭,也没有任何异常的晃动。

    “里面有暗道!”吹灭手中的火折,刘辩站了起来,把火折递还给亲兵,对周仓说道:“贼人可能已从暗道逃离,尽速在城内展开搜索,务必找到杀人的凶手。”

    “既已找到入口,为何不下去?”发现了暗道的入口,刘辩并没有让人下去搜查,对此很是不解的周仓插嘴问了句:“或许从此暗道,便能寻到贼人踪迹。”

    “暗道狭窄,地形不明。一人在半道守着,我等纵然进去百十人,恐怕也是冲破不得!”扭头看了一眼周仓,刘辩朝屋内众人摆了下手,说道:“贼人不止一个,难说会不会留人在半道截杀追兵,我等且退出去,即刻在城内展开搜索。”

    刘辩敦促众人离开了后堂,在刚被他们发现的暗道中,蛰伏着四个手持长剑的阴影。

    听完了上面刘辩与周仓的对话,蹲在后面的一个黑影向手持长剑守在前面的黑影小声问道:“他们不下来,如何处置?”

    “恐怕弘农王是要将我等困死!”蹲在最前面的黑影微微拧起眉头,对身后蛰伏的三条黑影小声说道:“弘农王倒也厉害的紧,仅从我等杀人的蛛丝马迹,便能看出人数,想在暗道内诛杀他,恐怕已是不太可能。好在他并未看出这条暗道乃是死路,兄弟们稍安勿躁,待到天黑,我等再趁夜离去。”

    “诺!”后面的三条黑影同时应了一声,静静的蛰伏在暗道内,都没再继续说话。

    领着周仓等人离开了后堂,刚站到前堂厅内,刘辩就小声向周仓问了句:“可是不明白本王为何不命人下去搜查?”

    “殿下已然告知了原委!”周仓低着头,同样压低了声音,向刘辩问道:“莫不是还有其他缘故?”

    “火折放入洞口,火苗不偏!”扭头看着满脸不解的周仓,刘辩压低了声音说道:“下面是条死路,人藏匿其中,根本无法脱身。他们早晚要出来,何必要兄弟们拼了性命下去抓捕?悄悄在酒肆外设下埋伏,莫要让他们走脱了一个,今夜我要从他们口中问出浣娘下落!”

    刘辩这么一解释,还在对他不让人下去追踪而感到不解的周仓两样猛然一睁,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重重的拍了下额头,低声赞了句:“殿下果真精细,竟是连这些都看了出来!”

    “一夜未睡,着实是乏的狠了!”刘辩伸手放在嘴巴上打了个哈欠,对周仓说道:“本王且回去睡觉,其余事务,元福酌情处置便是!”

    周仓应了一声,跟着刘辩离开了酒肆。

    出了酒肆大门,刘辩领着一队亲兵径直朝官府方向去了。目送着刘辩等人的背影消失在街道尽头,周仓转过身朝围在酒肆外面的官兵们招了下手喊道:“留下十二人看守酒肆,莫要让平民靠近,其余人等随本将军返回军营!”

第137章 都不得好死

    乌云铺满了夜空,厚厚的云层遮住了本应皎洁的明月,挡住了能给大地带来些许光亮的昏蒙月色,大阳城沉浸在一片漆黑之中。

    东来酒肆的内堂,四条黑影从暗道中钻了出来,刚一离开暗道,一个黑影就朝地面上啐了口唾沫,低声骂道:“在地道里躲了好几个时辰,可算是憋死老子了!”

    “少废话!”最先钻出暗道的黑影瞪了说话的黑影一眼,没好气的压低声音说道:“外面不定还有人守着,我等须谨慎行事!”

    “诺!”先钻出暗道的黑影显然是领头的,另外三个黑影在他说过话后,齐齐轻声应了,竟真是没人再敢多言语。

    领头黑影走到窗边,向窗外望了一会,压低了声音对身后的仨人说道:“外面太黑,看不真切,我等从正门离开。”

    “从门走?”领头黑影的话音刚落,就有一个黑影小声提出了质疑:“弘农王应是在门口布下了眼线,我等从正门离开,岂不是正中下怀?”

    “你有办法将窗棂悄无声息的切开?”领头黑影瞪了提出质疑的那人一眼,没好气的轻声说道:“从正门,溜墙角离开,即便他留下了眼线,想来也不会如此快便发现我等。”

    另外三个黑影相互看了一眼,没人再提出质疑,都点了下头。

    房间里很暗,窗外又没有月光,后堂还堆放着许多杂物,确定了离开的路线,四人小心翼翼的朝着客堂摸了过去。

    到了客堂,四人发现客堂的大门竟然没有从外面关死,从微开的门缝中,能看到比屋内稍微光亮一些的街道。

    朝身后仨人招了下手,领头的黑影率先向房门蹿了过去。

    到了门后,他并没有立刻把门打开,而是顺着门缝小心翼翼的向外张望着。

    确定外面没有危险,他才轻轻的把房门拉开了一条足够一个人挤出去的缝隙。

    四条黑影陆续挤出了房门,脊背贴着墙壁,快速朝着酒肆的拐角蹿去。

    当他们刚蹿到酒肆墙角,正要钻进漆黑的暗影中,黑暗处突然传出了一声大喊,一张巨大的网凭空出现在他们头顶,罩向了他们。

    到了墙角,刚要松口气的四人听到阴暗角落里传出的喊声,心头一凉,正要四散奔逃,那张自头顶落下的大网已兜头罩住了他们。

    被大网罩住,四人赶忙挥舞手中的长剑,想要将网割开逃走。可他们的长剑割在柔软的网绳上,却是半点力道也借不上,根本无法将大网割破。

    一个黑影伸手抓住面前的网绳,正要用长剑去割,他脚下却突然一松,大网被人猛的一拽,竟整个收拢了起来,将他们四人全都兜在了里面。

    十多名早已藏身在附近的兵士拽着大网的绳索,拖着被网在里面的四个汉子,飞快的朝着官府方向跑。

    他们才跑了没几步,后面的黑暗角落里,又涌出了三四十名全副武装的兵士。

    这些兵士手中提着被网住的汉子从未见过的古怪兵刃,一路跟在大网后面,防范着他们逃脱。

    兜在大网中,四人起先还能跟在兵士们身后奔跑,可没跑几步,其中一人一跟头撂倒在地上,如同皮球一般翻滚了两圈,将其他三人也都砸翻在地。

    四人倒地后,拽着绳索的十多个兵士却没有停下步伐,依然拖着裹住他们的大网沿着街道飞奔。

    随着一阵金属与青石摩擦的声响,被裹在网里的四人,手中长剑纷纷甩落,长剑从网眼中掉落,静静的躺在青石路面上。

    跟在后面的几个兵士捡起了他们掉落的长剑,其中一人看了看在黑夜中依然流动着金属光泽的剑身,朝身旁的同伴说了句:“他们使的剑,还真是不错!”

    官府前院的一间小屋内,点着七八支白烛。

    小屋没有窗子,屋内笔直的竖着五根圆滚滚的木桩,在烛光的映照下,木桩上依稀可辨的血渍很是扎眼。

    除了白烛,屋内还放着一只燃烧着通红火焰的小火盆,火盆上架着两根铁条,铁条上正煮着一陶罐开水。

    开水“咕嘟咕嘟”的响着,冒着蒸腾的白汽,给宁静的小屋带来了几分不算生机的声响。

    身穿金色衣甲的刘辩,跪坐在离火盆不远的地方,在他身后站着两名亲兵和同样全副武装的周仓。

    跪坐在屋内,刘辩伸手从腰间抽出短剑,将短剑****了火盆,他的手还没离开剑柄,小屋的门就被一名亲兵推了开来。

    “殿下,抓来了!”进了屋内,那亲兵抱拳躬身对刘辩说道:“四个人,一个不少!”

    “带进来!”刘辩低头看着插在火盆里的短剑,站在他身后的周仓拧着眉头,对那亲兵吩咐了一句。

    亲兵应了一声,又跑了出去,没过多会,屋内的刘辩等人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人疼痛时才会发出的哼哼声。

    八名兵士俩人押着一个,把那四个汉子给押进了小屋。

    在那四个汉子被押进小屋的时候,刘辩愣了一下,出现在他眼前的,并不是四名想象中的高手,而是四个满脸满身都是鲜血、模样很是狼狈的人。

    “将他们捆起来!”站在刘辩身后的周仓见到这四个汉子凄惨的模样,也是愣了一愣,不过他旋即就想起了被抓走的陶浣娘,眉头紧紧的皱了皱,向押着汉子们的兵士吩咐了一句。

    押着四名汉子的兵士将他们推向屋内的木桩,到了木桩前,兵士们把已经被拖的奄奄一息的汉子们紧紧的绑缚在木桩上。

    等到兵士们捆好了几名汉子,刘辩站了起来,从火盆中抽出那柄剑身已烧的通红的短剑,朝着被捆在木桩上的汉子们走了过去。

    “本王知道,你们都是董卓老贼麾下的探子!”到了那四个汉子身前,刘辩伸手托起其中一个汉子的下巴,将烧的通红的短剑轻轻放在了那汉子的肩头。

    烧红了的短剑挨到那汉子的肩膀,瞬间将他肩头的衣衫燎成灰烬,贴在了他肩部的皮肤上。

    一股带着焦臭味的轻烟冒了出来,那汉子惨嚎着扭动了几下身子,可他的扭动不仅没能缓解灼伤带来的剧烈疼痛,反倒还增大了受创面积,使伤口越发的大了一些。

    “我只想知道,你们来了多少人?昨晚从这里劫走的姑娘,又被你们藏在了何处?”从那汉子肩膀上拿开短剑,刘辩朝已经稍稍冷却发黑的剑身上轻轻吹了吹,一边在四个汉子面前来回的走动,一边对他们说道:“如果现在不想说,不要紧!我有很多办法让你们说,不过到时想说,我恐怕还不一定有兴趣听。”

    被捆在木桩上的四个汉子一路上已被拖的满身伤痕,包括刚才被刘辩用烧红短剑烫伤肩膀的汉子在内,四人都努力抬起头,恶狠狠的瞪着刘辩。

    “不要想着你们的同伙会来援救!”转身走到火盆旁,刘辩把短剑塞进了火盆,背对着那四个汉子说道:“抓你们之前,街道已被清空,连一个目睹的人都不会有。这里又是官府的刑堂,只要关上门,就算你们的惨叫再凄厉,外面也听不到一星半点。”

    “要杀便杀,若是爷爷皱一皱眉头,便不是个汉子!”领头的那汉子被捆在最中间的木桩上,他恨恨的瞪着刘辩,极力挺直了身板,冲刘辩喊道:“莫要在此空费口舌,我等皆是西凉军的好汉,怎会惧怕一死?”

    “好吧!”把短剑塞进了火盆,刘辩直起身子,背对着领头的汉子,朝火盆上装满热水的陶罐哝了哝嘴,对一名亲兵说道:“他的脑子可能有些混沌,用热水给他洗洗头。”

    亲兵应了一声,从火盆上提起陶罐,朝那汉子走去。

    陶罐不比后世用的金属水壶,金属水壶一般从火上移开,开水很快就会止住沸腾,而陶罐烧开的水,离开火盆后,还会短暂的沸腾片刻。

    被捆在木桩上的汉子惊恐的睁圆了眼睛,望向正提着“咕嘟咕嘟”作响的开水朝他走过来的亲兵。

    “刘辩,有胆就一剑杀了我!”过度的恐惧下,那汉子也不再称呼刘辩为弘农王,而是直呼他的名讳,高声叫嚷着要刘辩杀了他。

    “你们抓走浣娘的那一刻,本王就发过誓!”刘辩猛的转过身,怒目瞪着那汉子,冷冷的说道:“抓住你等,本王会让你等一个都不得好死!”

    他这句话说的凄厉且森冷,不仅是被捆在木桩上的四个汉子听了之后打心底蹿出一股凉气,就连屋内的周仓和亲兵们,也都感到四周的空气好像瞬间阴冷了下来。

    “想痛快的死,就告诉本王,你们到底来了多少人?浣娘被你们藏在哪里?”从火盆里抽出短剑,刘辩纵身朝刚才喊叫的汉子蹿了上去,将短剑猛的刺入了那汉子的手臂。

    随着一阵凄厉的惨嚎,通红的短剑刺穿了汉子的手臂,房间里瞬间弥漫起一股皮肉烤焦的臭味。

第138章 也该有个决断了

    官府前院,一个深挖的大坑里,躺卧着四具已不成人形的尸体。

    站在坑边,看着坑内的尸体,刘辩紧紧的拧着眉头。以往他也曾抓到过探子,也曾威胁探子会用残虐的手法处死他们,却从未真的那么做过。

    可这一次,他不仅做了,而且还是亲手实施的虐杀。

    四个汉子的惨嚎,让他的心剧烈的抽搐着,可他在将烧红的剑扎进他们身躯的时候,却还是没有半点犹豫。

    陶浣娘被抓走,让他失去了所有的耐性,他没有时间与这些受过特别训练的探子们周旋,多耽搁一刻,陶浣娘就多一分危险。

    虐杀,也是情非得已!

    “殿下……”几名亲兵挥舞着铲子,正在淹埋坑中的尸体,周仓站在刘辩身后,轻声向他问道:“何时营救浣娘?”

    刘辩仰起头,朝黢黑的天空看了一眼,好似轻描淡写的对周仓了句:“天就快要亮了……”

    他这句话说的是没头没脑,周仓愣了一下,竟是没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调集人手,天亮时围攻天恒布庄!”看着正在填埋土坑的几名亲兵,刘辩对站在身后的周仓说道:“救出浣娘,其余人,一个活口不留!”

    “诺!”周仓抱拳应了一声,带着几名跟他一同来到官府的兵士,转身离开了官府大门。

    “走,去天恒布庄!”周仓离去后不久,刘辩再次抬头看了看黢黑一片的天空,朝身后一招手,领着一队亲兵,径直出了官府。

    天恒布庄,与东来酒肆在同一条街道,不过东来酒肆在街道东侧,而天恒布庄则在街道的尽西头。

    临近黎明的街道静悄悄的,青石铺设的路面上,不时会有一两团小旋风打着旋儿从刘辩等人脚下卷过。

    领着一队二三十人的亲兵,刘辩飞快的朝天恒布庄所在的街道跑去。

    从东来酒肆门前经过,他扭头朝酒肆半开的大门看了一眼,脚下的速度又加快了一些。

    到了离天恒布庄只有二十多步的地方,刘辩停下脚步,抬起手臂,阻住了身后的亲兵。

    直视着天恒布庄,刘辩双手不停的比划着手势,他每做完一套手势,就会有几名亲兵向布庄蹿去,蛰伏在布庄外阴暗的角落。

    几乎所有亲兵全都选定了位置蛰伏,刘辩朝身后一招手,领着仅剩的两名亲兵,朝布庄快步走去。

    布庄的大门是竖条形的门板,这种门板相互卡的很是严实,靠墙边的门板都有从内侧卡住的门闩。

    想要悄无声息的从这样的大门潜入进去,几乎是没什么可能。

    领着两名亲兵到了布庄门口,刘辩抬脚猛的朝门板上踹了过去。

    木质的门板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脆弱,一脚踹上去,不仅没有把门板踹穿,他自己反倒被韧性极好的门板给弹的向后退了好几步。

    跟在他身后的两名亲兵见状,连忙纵身上前,齐齐抬脚朝门板上猛踹了过去。

    俩人合力,终究要比刘辩一个人的力气大些,一块门板发出巨大的劈裂声,从中间断裂开来。

    踹断了这块门板,其中一个亲兵接着又抬脚朝着断裂的门板踹了一下,半截门板在大力的一跺之下,翻转了几圈,朝店铺内摔了进去。

    门板摔进店铺,发出了一声更大的巨响,可店铺依然静悄悄的,连半个出来查看的人都没有。

    分开站在门口的两个亲兵,刘辩伸手抽出长剑,纵步蹿进店铺。

    店铺里黢黑一片,几乎看不真切铺内的摆设。进了店铺,刘辩并没有急着立刻向里走,他先是站在靠门口的位置,环视着店内,等到视力稍稍适应了屋内的黑暗,才朝店铺后面的小门走去。

    两名跟他一同进屋的亲兵赶忙跟上,与他一同朝店铺后堂走去。

    “杀!”刘辩刚站到后堂门口,里侧房内就传出了一声爆喝,一柄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长剑从屋内刺了出来,直取他的面门。

    眼看着剑锋即将刺中刘辩,刘辩猛的一侧头,手中长剑朝前一递,锋锐的剑尖深深的扎进了偷袭他的汉子心口。

    一剑刺翻了偷袭他的汉子,刘辩抬脚走进屋内。

    “火折!”里面的房间更暗,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刘辩朝身后跟着的亲兵轻声吩咐了一句。

    跟在他身后的两名亲兵都从怀里摸出了火折,用火石将火折点燃,举起燃烧着的火折朝屋内照了照。

    这是一间很小的屋子,屋内摆了许多布匹,除了已被刘辩击杀的汉子,屋内再没有旁人。

    凑着火光,环视着屋内摆放的布匹,刘辩抬脚走到迎面墙壁前堆放的数捆麻布前。

    伸手拽下一捆麻布,码放在下面的布匹在他这一扯之下,纷纷掉落在地上。

    布匹止住掉落,刘辩和站在身后的两名亲兵清楚的看到,在布捆的后面,出现了一个只有半人多高的小门。

    一名亲兵跳上还没倒下的小半堆布匹,抬脚朝小门上踹了过去。

    亲兵大力的一脚踹在小门上,木质的小门晃荡了几下,刘辩清楚的听到里面传出了两声金属摩擦在石壁上的响声。

    “俩人一起,用力!”微微拧着眉头,刘辩对那两名亲兵吩咐了一句。

    两名亲兵赶忙上前,一起用力朝着小门又踹了一脚。

    小门虽说木质坚实,可在两个亲兵同时大力踹出一脚下,却还是稍显单薄了一些。

    随着一声木板断裂的巨响,小门被踹了开来,歪歪斜斜的倒在一旁。

    从一名亲兵手中接过火折,刘辩弯下腰,将火折朝小门了伸了一些,往里面的暗室看了看。

    火光能照到的地方很是有限,影影绰绰中,刘辩看到在屋内的拐角好像有着两个人影。

    那两个人影一坐一站,坐着的人还发出一阵“呜呜”的低吟。

    “都别进来,否则我杀了他!”刚看到那两个人影,站着的黑影就朝门口的刘辩等人厉声喝了一句。

    “放下兵刃!”刘辩正要小声命令身后的亲兵取出弓箭,将屋内的汉子射杀,房间另一侧墙边的布包倒了下来,一扇比他们面前这小门要大些的房门打了开来,十多条手持长剑的汉子从门内蹿了出来,挡在了刘辩等人的身后,当先一人厉声向刘辩和他身后的两个亲兵喝了一句。

    这十多条汉子蹿出来,刘辩和两名亲兵赶忙转过身,背贴着墙壁,面朝他们摆出了防御的态势。

    “弘农王!”刚才大喝了一声的汉子朝前走了两步,嘴角挂着一抹冷峭的笑容,对刘辩说道:“在下早猜想到,此女对你来说,定然是极其重要,因此才命人将她请来。”

    在火折微光的照耀下,刘辩看出说话的正是先前在城门口被官兵们扭住的汉子。

    站在离刘辩只有三步远的地方,那汉子面带讥诮的撇了撇嘴,对刘辩说道:“久闻弘农王胆大心细,不想却也会掉入我等的圈套,真是纵然聪明一世,也终究难免糊涂啊。”

    “将她带出来!”讥讽过刘辩,那汉子朝刚被两名亲兵踹开的小门里喊了一嗓子。

    小门内传出了一个汉子应答的声音,片刻之后,刘辩看到一个女人被那汉子推出了小屋,走进了布庄的后堂。

    “浣娘!”当那女子被推出来,刚直起身子的时候,刘辩朝她唤了一声。

    被汉子押出小门的正是已经失踪两天的陶浣娘,听到刘辩的轻唤,她赶忙扭过头朝刘辩看了过来。

    看清靠墙站着的正是穿着一身金色衣甲的刘辩,陶浣娘眼窝里霎时蕴满了热泪,滚热的泪珠不由自主的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陶浣娘被押到了那群汉子身前,领头的汉子一把拉过她,将长剑架在了她的颈子上,厉声朝刘辩喝了一句:“放下兵刃!”

    “放了她,你们还能活!”刘辩并没有放下兵刃,而是眼睛微微眯了眯,眸子里瞬间闪过了一抹冷峭的杀机,对面前的这群汉子冷声说了一句。

    十多名汉子在刘辩说过话之后,相互看了一眼,随即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放下兵刃!”汉子们的笑声还没落下,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二十多名身穿红色衣甲的亲兵涌进了屋内,将这群汉子包围了起来。

    “呵呵!”朝身后的亲兵们看了一眼,领头的汉子撇了撇嘴,脸上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对刘辩说道:“早知殿下不会只带两个人前来,只是你带来的人,是否太少了一些。”

    “少吗?”刘辩撇了撇嘴,回报了那汉子一个鄙夷的笑容,对他说道:“天应该要亮了!”

    刘辩的话音还没完全落下,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外面的街道上传进屋内,等到脚步声止住,外面传来了周仓浑厚的嗓音:“里面的人放下兵刃,否则格杀勿论!”

    “两千多人,不知可否拦得住众位?”周仓的喊声传进屋内,被围起来的汉子们脸上都现出了一抹惊慌,刘辩更是不失时机的又趁机添了一把火说道:“是放下兵刃活下去,还是继续反抗,众位也该有个决断了!”

第139章 成功解救

    站位稍靠后一些的十多个汉子都显得有些紧张,有两个人甚至浑身哆嗦的厉害。

    他们虽然是一群训练有素的探子,可只要是人,终究会怕死!

    挟持陶浣娘的汉子相对镇定了许多,他将长剑架在陶浣娘的颈子上,嘴角撇了撇,对刘辩说道:“弘农王莫不是当我等傻不成?我等放下兵刃,恐怕会死的更惨。有此女在手,难道还用担心殿下不放我等离去?”

    “她少一根寒毛,你们都会死的凄惨无比!”刘辩并没有理会那汉子的说辞,在那汉子话音落下后,他抬脚朝前走了一步,向挟持着陶浣娘的汉子逼近了一些,语气中带着几分冷峭的说道:“本王确是在意浣娘,这两日她被你等劫走,本王很是担忧。可你若想以她为要挟,那便错了!”

    眼睛微微眯了眯,刘辩将长剑稍稍抬起了一些,接着对挟持陶浣娘的汉子说道:“放了她,束手就擒,或者死!阁下可任选其一!”

    刘辩对陶浣娘安危的冷漠,显然出乎了那汉子的意料,他愣了一愣,眉头紧紧的拧着,架在陶浣娘颈子上的长剑,也不由的又紧了一紧。

    锋利的剑刃贴着陶浣娘白皙的颈子,细嫩的颈部皮肤被剑刃割开了一条小口,一丝鲜血顺着剑身流至剑尖。

    屋内很暗,刘辩并没看到陶浣娘的颈子被长剑割破,见那汉子并未松手,他又朝前逼近了一小步。

    “站住!”眼看着刘辩又向前逼近了一些,身后的二三十名亲兵也正持着长剑与屋内的汉子们对峙,挟持陶浣娘的汉子额头渗出了一颗颗黄豆大的汗珠,语气中已现出一些慌乱的朝刘辩喊道:“再向前半步,我便杀了他。”

    “放下兵刃!”就在这汉子与刘辩对峙的时候,门口传来了周仓炸雷般的喊声,带兵围住天恒布庄的周仓冲进内堂,朝着屋内的汉子们厉声喝了一句。

    他的喝声如同炸雷一般,挟持陶浣娘的汉子也不由的身子一颤,扭头向门口看了一眼。

    仅仅只是一眼,他便犯了个终身也无法挽回的错误。

    在他扭头的那一瞬,已离他只有一步远近的刘辩猛然提起长剑,笔直的刺向他的颈部。

    黑暗的房间内,长剑刺出了一道如同流水般的光纹,“噗”的一声扎进了那汉子的颈部。

    就在长剑扎进那汉子颈部的同时,刘辩另一只手快速伸出,抠住那汉子持剑的手臂,往外猛的一拉,把他的手拉开后,又一把扯过陶浣娘,将她揽在怀里,快速朝后退了几步,背靠着墙壁。

    将陶浣娘揽在怀里,刘辩在帮她解开勒嘴上的厚布条时发现了她颈子上的伤痕,取下布条,他紧接着将布条环绕在陶浣娘的颈子上,帮她止住还在流淌的鲜血。

    与刘辩一同进入屋内的两名亲兵也赶忙持剑挡他们身前。

    突如其来的袭击,显然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屋内的十多名汉子愣了一下,才有人回过神来,高喊了一声:“弘农王杀了将军!”

    “杀!”将陶浣娘紧紧的抱在怀里,刘辩向挡住那群汉子出路的周仓等人喝道:“一个不留,尽数杀光!”

    得了刘辩的命令,一群亲兵齐齐喝了一声,持着长剑朝那些汉子扑了上去,已经进了屋内的周仓也大喊了一声,挥舞着长剑,劈向其中一名汉子的头颅。

    狭小的房间内,展开了一场混战,刘辩背靠着墙壁,一手持剑另一只手臂紧紧的搂着陶浣娘,警惕的观望着屋内的一片刀光剑影。

    房间太过狭小,双方拥挤在房内,十多名探子虽说剑术都很是了得,可在狭小的房间里,却是施展不开,没用多会,就被周仓带领一群兵士尽数劈翻在地。

    劈翻了屋内的所有探子,一些官兵们将受伤或死亡的同伴拖出房间,另外还有几个兵士手持长剑,在每个倒地的探子胸口和头顶狠狠的补上两剑,屋内霎时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

    “搜索所有角落,将每个能藏人的地方都找一遍!再把此处布帛尽数带走,充进府库!”官兵们诛杀了所有探子,刘辩搂着陶浣娘走到后堂门口,对周仓吩咐了一句。

    护着陶浣娘离开天恒布庄,刘辩在一群亲兵的拱卫下,径直朝着官府方向走去。

    一路上,陶浣娘就像是只小猫般蛰伏在刘辩怀里,不时的还会抬头偷眼看看拥着她走路的刘辩。

    挟持她的探子要利用她要挟刘辩,并未太多为难她。可这两天里,她却是无时无刻不被恐惧包围着。

    当刘辩将她揽进怀中的那一刻,所有的恐惧都随着他胸口的温度而消散殆尽。

    一群亲兵簇拥着刘辩和陶浣娘回到了官府,进了官府,刘辩并未让陶浣娘返回她的房间,而是对身后跟着的官兵说道:“将陶姑娘的铺盖搬到本王房内。”

    刘辩说要将她的铺盖搬到他的房间,陶浣娘赶忙扭过头,一脸惊愕的看着他,轻声说道:“殿下……奴家……”

    “让你一人住,我终究还是有些不放心!”搂着陶浣娘,刘辩扭头看了她一眼,轻声说道:“与我住在同一间房,若是再有人想对你下手,须先过了我这关!”

    刘辩的话说的很是平淡,可听在陶浣娘的耳朵里,却是有着别样的滋味。

    她双眼噙满了泪光,仰头看着刘辩,哽咽着“嗯”了一声,随着刘辩走进了他的房间。

    刚进屋内,刘辩就把陶浣娘按在铺盖上坐着,他自己则跪坐在陶浣娘身旁,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两天不见,陶浣娘略显有些疲惫,身上的衣衫也不似平日那般洁净。

    见刘辩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陶浣娘低下头,抿着嘴唇,俏脸羞的通红,轻声说道:“殿下何故如此看着奴家。”

    “过会让伤医为你重新包扎?”把陶浣娘从头到脚仔细看了一遍,刘辩轻轻抚摸着缠裹在她颈上的布条,柔声对她说道:“都是我不好,我没想到他们竟会如此下作……”

    “殿下!”刘辩的话还没说完,陶浣娘就连忙伸出一只手指挡在了他的嘴唇上,可旋即她好像又感觉到这样做很不对,连忙收回手指,低下头,脸颊通红的说道:“不怨殿下,是奴家未有看顾好自家……”

    “以后再没人能从我面前把你抢走!”看着满面娇羞的陶浣娘,想到她这两天必定是吃了许多苦楚,刘辩伸手将她搂在怀里,温柔的说道:“在将你送到安全的地方之前,你就跟在我身边。”

    “嗯!”依偎在刘辩的怀里,陶浣娘轻轻的应了一声,缓缓的闭上了美目,两行清泪却不知不觉的顺着腮边流下。

    “殿下!”二人正相拥着,房门被一名抱着铺盖的亲兵拉了开来,亲兵进入屋内,躬身向刘辩问道:“陶姑娘的铺盖摆在何处?请殿下示下!”

    “挨着本王的铺盖!”放开搂着陶浣娘的手臂,刘辩对亲兵说道:“与本王铺盖之间,隔着两尺远近便可!”

    亲兵应了一声,抱着铺盖走到刘辩铺盖的内侧,在离他铺盖两尺左右的位置,为陶浣娘铺好的铺位。

    看着亲兵铺放铺盖,想到晚上将与刘辩同睡一间房,陶浣娘早已是羞的脸颊通红。

    “殿下,伙房为陶姑娘备办了一份肉糜!”先进屋的亲兵正铺设着铺盖,另一名亲兵双手捧着一碗热腾腾的肉糜,站在门口向刘辩问道:“陶姑娘此时可要进食?”

    “放在桌上吧!”朝那亲兵点了下头,刘辩扭头看着满面羞红的陶浣娘,对她说道:“伙房的肉糜想来没有浣娘做的绵滑,这两日你定是受了许多苦楚,且吃些肉糜补补身子。”

    陶浣娘低着头,并没有伸手去端亲兵放在矮桌上的肉糜,而是抿着嘴唇沉默了一会,才对刘辩说道:“殿下为救奴家,也是辛苦,还是殿下先吃,奴家不饿!”

    “我不饿!”朝陶浣娘笑了笑,刘辩伸手端起矮桌上的肉糜,捧到陶浣娘面前,柔声对她说道:“当日你喂我吃,莫非今日也要我喂你不成?”

    “奴家不敢!”刘辩说要喂她,陶浣娘连忙接过肉糜,低着头轻声说道:“奴家吃便是!”

    看着陶浣娘诚惶诚恐的模样,刘辩心内是一阵暗暗的感伤。

    如此好的姑娘,与世无争,竟也会成为西凉军探子劫持的目标。追根究底,一切还都是因为他。

    若不是跟在他的身边,若不是为了照料他,陶浣娘也不会引起西凉军探子的注意,更不会被他们挟持!

    从刘辩手中接过盛满肉糜的小盆,陶浣娘舀起一小勺,细细的品了一口。

    跪坐在她的对面,看着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肉糜,刘辩的脸上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殿下,城外又来了一批百姓!”两个亲兵退出了房间,刘辩正看着陶浣娘吃饭,门外又传来了一个亲兵的声音:“此番来到城外的百姓,足有万人之多,守城兵将不敢擅专,恳请殿下示下!”

第140章 隔离精壮

    “保护陶姑娘!”听说城外又来了万余人,刘辩站起身,对报讯的亲兵说道:“让外面进来四人,定要看顾好陶姑娘,决不可使她再有半点差池!”

    “诺!”那亲兵应了一声,朝门口站着的一队亲兵说道:“进屋四个人,保护陶姑娘!”

    四名守在门口的亲兵进入屋内,分别站在房内的四个角落,将手按在长剑的剑柄上,视线都在房间的窗口和门边来回的游走着。

    “你且在房中等我,我去城头看看,不多会便会回来!”亲兵们站好了位,刘辩朝陶浣娘微微一笑,转身向报讯的亲兵又摆了下手。

    坐在铺盖上的陶浣娘赶忙站了起来,躬身目送着刘辩离开房间。

    出了官府,刘辩领着一队亲兵快速朝着城门口走去。

    还没到城门口,隔着城墙,他就听到城外传来了许多男女老幼的吵嚷声。

    吵嚷声中,有男人呼唤开门的喊声,也有女人哀求守门兵将让他们进城的声音,甚至其间还掺杂着许多孩子的哭声,不用看都能猜想到场面是何等混乱。

    快步走上城头,刘辩手扶城垛,朝城下望了去,只见城下黑压压的一片,尽是吵嚷着要入城的百姓。

    城下的百姓,人数要比上次更多,足有一两万人。

    “殿下,领着百姓们前来的兄弟说了,这些百姓是军师在陕县救下的第一批,后面应该还有。”刘辩手扶着城垛,正向城下张望,一名守城军官站在他身后不远处,双手抱拳对他说道:“只是如此众多的百姓入城,恐怕……”

    “恐怕还会有人作乱,是吧?”扭头看了那军官一眼,刘辩对他说道:“你想的没错,人数太多,本王也很是担心!”

    “告诉周将军,此次百姓进城,把所有精壮男人全都集中在一处,严密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赞许的朝那军官点了下头,刘辩又向身旁的一个亲兵说道:“以后但凡有百姓入城,先将精壮男人隔离起来,由各自家人认亲,待到确认身份,才让他们与家人团聚。”

    “诺!”亲兵应了一声,扭头跑下了城墙,径直向着军营方向去了。

    “放百姓入城!”亲兵跑去寻找周仓,刘辩把手一抬,向城下的守城官兵们喊了一声。

    如同上次百姓入城一般模样,在城门打开一小半的时候,一队全副武装的守城兵士跑出了城外,列成两队,挡在万余名衣衫褴褛的百姓身前,拦住他们的去路。

    “乡亲们,想进城的,先静一静!”一名守城军官站在百姓面前,手按长剑剑柄,高声喊道:“不分男女老幼,仨人一排,接受检查进城!”

    军官的话刚喊完,原本就混乱不堪的百姓们顿时更加骚乱了起来,并没有多少人自觉列队进城,反倒有些人趁乱喊了起来:“弘农王要将我等拒在城外,乡亲们,冲进去啊!”

    原本就已是有些骚乱,再加上有人趁机起哄,城外的百姓更加慌了,如同潮水般涌向挡在城门前的守城官兵。

    “关上城门!”领着队伍出城的军官见百姓们乱了,赶忙朝身后喊了一嗓子。

    军官的喊声刚落,守在城门内侧的一队兵士就连忙将城门紧紧关闭。

    “弘农王不让我等进城,撞城门啊!”一个身穿破衣烂衫的汉子见城门关了,又在人群中喊了一嗓子。

    “将起哄者,尽数诛杀!”站在城墙上,刘辩一手扶着城垛,眉头紧皱,向城外的一队官兵高声喊道:“董卓老贼在百姓中藏匿探子,把所有刚才起哄的人,全部就地处决!”

    这一声喊的是声色俱厉,在百姓中高声喊叫着怂恿人们冲击城门的汉子们见状,赶忙又喊了起来:“弘农王要杀人了!乡亲们,跟他们拼了!”

    可这一次,他们的喊声并没有奏效,所有的百姓都没有动,反倒是人人都扭头看着高声喊叫的那几个汉子。

    虽说人群是最容易挑起骚动的地方,可人们并不全是傻子,徐庶救了他们,让他们来投靠弘农王,并不是要他们攻击大阳城。

    与装备精良的官兵硬拼,虽说城外的百姓人数众多,真的要厮杀起来,恐怕还是一场一面倒的屠杀。

    城外的兵士循着喊声,冲到了起哄的汉子们面前,一个个将他们撂翻在地,也不押到一旁,在将他们撂翻之后,当即就有兵士手持长剑,朝着他们的颈子猛的扎了进去。

    鲜血飚射,万余名百姓在喷溅的鲜血前,一个个噤若寒蝉,竟是真的再没人敢趁机起哄。

    “乡亲们!”站在城头上,刘辩双手扶着城垛,向城外的百姓们喊道:“军师救了你们,要你们来投靠本王,本王很是欣慰!城内粮草颇丰,倒是能养得你等数日,只是先前已有一群贼军探马混在百姓之中,在城内作乱,虽已被本王清剿,可贼军定然不会死心。你等都是受过贼军欺凌的,应配合守军才是!”

    万余名百姓一个个仰着头,看着城头上的刘辩,黑压压的人群中,竟是连一声孩子的哭闹都没发出。

    “所有人自觉仨人一排,接受检查进城。”刘辩朝城外的百姓们一指,对他们喊道:“精壮男丁,进城后由官军护送,到专门的住所居住。接受细致盘查,并由一同入城的亲眷认领,方可与亲人团聚!”

    刘辩这句话一喊,城外的百姓顿时又骚乱了起来,许多女人、孩子和老人,都把自家的男丁给护了起来,还有一些没有亲眷在场的年轻男人,一个个睁圆了眼睛,望着城头。

    “殿下,我等未有亲眷,如何处置?”终于,还是有人沉不住气了,一个大约二十三四岁的汉子仰头朝城头上站着的刘辩喊道:“是否没有亲眷认领的,都要被拉去砍了脑袋?”

    “你想多了!”看着喊话的汉子,刘辩的嘴角撇了撇,高声喊道:“是贼兵还是百姓,本王自有法子分辨,但凡董贼麾下探马,进城之后若被坐实,杀无赦!入城百姓定会好生照顾!”

    他这么一喊,问话的汉子舔了舔嘴唇,缩了缩头,没再言语。

    而城头上的刘辩却在这时小声对身旁的亲兵说道:“留意那汉子,寻常百姓定然不敢出头质问本王。”

    “诺!”几名亲兵应了一声,全把视线投向了刚才向刘辩问话的汉子。

    百姓们渐渐安稳了一些,城门再次缓缓打开。拦在百姓面前的官兵死死的堵着前往城内的路径,而在此时,城内的军营里,也跑出了一队大约五六百人的官兵,在靠近城门的街道上列成了两排。

    情绪稍稍安稳下来的百姓,在官兵的指引下,仨人一排列接受搜身,陆续进了城内。

    凡有年轻汉子进城,从军营里跑出的那队官兵都会将他们拦在一旁。

    许多老人、妇人和孩子,见家中男人被拦到一旁,都是依依不舍的牵着男人衣衫,不愿轻易分离。

    无数人依依不舍的场面,并没有打动城头上的刘辩。经过陶浣娘被劫持一事,他对即将进城的百姓,更是多了几分留意。

    西凉军虽说也可能派出少量老人或妇人充当探子,但真正会给城防带来威胁的,还是精壮的年轻男人,只要把这些人分离出去,尔后让百姓各家认亲,就能最大限度的削弱西凉军探子的力量,毕竟不可能每个探子都会配备临时拼凑的家庭。

    万余名百姓进城,其中年轻男人的比例,竟有近五分之一还强。

    从军营中出来的官兵们,护送着近不到四千名进城的年轻汉子,将他们送至城内一片早已清理出来,并无人居住的空房区。

    “乡亲们!”许多百姓进了城,刘辩站在城头上,向百姓们喊道:“各自在官军的指引下前往住处,明日一早,各家认亲,将家中的男丁引领回去。不是你家中的男丁,一律不许认领,否则全家杀头,明白吗?”

    进了城的百姓们一个个满脸惊恐的望着站在城头上的刘辩,先前期待着能够进城寻条活路的心思,在此刻也是变的动摇了起来。

    他们看到的弘农王,并不是像徐庶告诉他们的那样是个敦厚的王者,而更像一个嗜血的杀戮狂。

    可是城已经进了,百姓虽说心内很是恐慌,却没敢再闹着离开大阳,纷纷在官兵的指引下,朝着为他们安排好的住处去了。

    被严密监控的年轻汉子中,有百余人在前往住处的路上,都在四处观察着周边的环境。

    进城的百姓排着长龙,在官兵的引领下朝为他们准备好的安身之处去了,看着他们的背影,刘辩心头闪过了一丝不忍。

    毕竟大多数来大阳城投靠他的百姓,都是曾受过西凉军欺凌,已是无路可走,才渡过黄河来到此处,生生的将他们骨肉分离,虽只是一晚,却也不是刘辩的本心。

    可刘辩并没有选择,错综复杂的环境里,一个小小的疏漏,就可能造成一场无法挽回的灾难。

第141章 天然的体香

    遵循徐庶指引来到大阳城的百姓越来越多,大阳城相对人气旺了许多,可人多了,麻烦也会接踵而至。

    入城的百姓多是拖儿带女,冗杂的人口,必然增加粮草消耗。来到大阳城的百姓都是衣衫褴褛,除了那身破衣烂衫,值钱的物事早被西凉军劫掠一空。

    此类人口的增加,并不能给大阳城带来任何的利益,反倒会增添许多亟需调和的矛盾,如此拖下去,即便西凉军不过河进攻,刘辩也是坚持不久。

    更为恼人的是,西凉军的探子混在百姓之中,成批进入大阳城,给城内维稳增加了许多难以解决的麻烦。

    站在城头上,刘辩眺望着南方,心内暗暗嘀咕:“元直啊元直,你到底在搞什么?几次三番,不送回兵刃、衣甲和粮草、财帛,反倒给我送了如此多张嘴。莫不是想看看我有无能力养活这些百姓不成?”

    离开城墙,返回官府的路上,刘辩一路都在寻思着该如何安置这些百姓。

    “告诉周将军,明日百姓们认亲之后,把他们全都集中在城内街市上,本王有话要说!”前脚刚进官府前院,刘辩猛然停下脚步,扭头对身后的亲兵说道:“至于没被人认走的精壮汉子,要严加盘查,发现探子一律格杀,其余人等也带到街市上去!”

    “诺!”一名亲兵应了一声,转身跑出了官府,赶往军营向周仓传达刘辩的命令去了。

    进了官府后院,刚拉开房门,屋内的陶浣娘就迎了出来。

    “殿下有心事?”先是向刘辩福了一福,看出刘辩脸色有些不好,陶浣娘怯怯的轻声问了一句:“是否新近入城的人,又给殿下惹了烦恼?”

    “怎能不烦?”刘辩摇了摇头,进了屋,径直走到矮桌旁坐下,抬眼看着跟在他身后的陶浣娘,对她说道:“两批百姓,莫说贼军探子混迹其中,即便没有探子,近两万张嘴,要吃穿用度,我如何担负的起?如此下去,不出数日,大阳粮草便要告罄!老百姓吃不饱穿不暖,可是要闹事的!”

    陶浣娘低头抿着嘴,看着满心烦忧的刘辩,她的目光中也流露出了浓重的担忧。

    返回官府,刘辩一直都坐在矮桌旁,思索着若徐庶还源源不断的送人回来,他该如何安置更多的百姓。

    看出刘辩烦心,却又无力帮他的陶浣娘出门提了一只小火盆进屋,在火盆上烧了些开水,不时的为刘辩斟上一盏热茶。

    以往从未离开过陶家庄的她,平日只会做些缝缝补补、浆浆洗洗的活计,对天下大事是一窍不通,刘辩心烦,她能做的只是默默的陪在他的身边。

    “殿下!”刘辩正坐在屋内寻思着对策,房门被人一把拉开,周仓快步闯了进来,对刘辩喊道:“军师在搞什么?弄回如此多的百姓,粮草、财帛却是半点也未见到,将士们如今可都是在把军粮匀给百姓。长此以往,将士们可就得饿肚子!”

    “军师如此做,定有他的道理!”抬头看了一眼冲进屋来的周仓,刘辩语气平淡的对他说道:“先前本王让人去找你,要你明日将所有入城百姓集中在城内街道,便是要解决此事!”

    “殿下已想到对策?”刘辩这么一说,周仓的情绪稍稍平稳了一些,向他问道:“不知殿下如何打算?”

    “吃粮是要付出相应代价的!”刘辩朝周仓虚按了两下手,对他说道:“元福且坐,容本王细细与你道来!”

    周仓跪坐在刘辩对面,陶浣娘也为他斟满了一盏热茶。双手扶着茶碗,周仓身体微微前倾,向刘辩问道:“殿下的意思可是要百姓们……”

    “是!”不等周仓把话说完,刘辩就点了点头,对他说道:“当兵吃粮领军饷,家中有男丁的,征入军伍,全家都能吃饱穿暖;没有男丁的,给他们些许仅能续命的粮食,如此两厢一比较,愿意从军的自是会多上许多。军师让百姓们前来大阳,恐怕也是想到了这一层。”

    “如此一来,那些家中无人当兵的百姓,便要自谋生路,也不会给大军带来多少困扰!”周仓端起茶碗,呷了一口,烦闷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朝一旁的陶浣娘点了下头赞了句:“浣娘的茶水,可是煮的越发好了!”

    “元福大哥尽是说笑!”陶浣娘用木勺舀了一些茶水,帮刘辩和周仓又斟满了茶盏,轻声说道:“大哥何时喝过奴家烹煮的茶水?”

    “浣娘煮的茶水没有喝过,白水还没有喝过?”周仓尴尬的笑了笑,一口将茶碗里的茶水喝尽,站起身抱拳对刘辩说道:“末将这便去查问那些入城的汉子,定不会让贼人的探子走脱一个。”

    抬头看着周仓,刘辩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点了下头。

    想到了增加兵员且能少量缓解城内粮草供给压力的办法,刘辩的心情却并没有周仓那般轻松。

    眼下的措施只能暂时缓解困难,却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要想彻底处理好这件事,就必须有块属于他的势力范围,给百姓们分配良田,让他们耕种,只有那样,才不仅能解决数万张嘴要吃饭的问题,还能为大军营造出一个强大的后勤补给基地。

    可眼下,刘辩并没有实力争夺地盘,他的兵太少,而且中原一带,四处强敌环伺,即便夺到了地盘,也不一定能够守住。

    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徐庶领军回归,即刻北上,远离中原,从河北群雄那里分一杯羹!

    城内,官兵们紧锣密鼓的调查着入城的青壮年汉子,而刘辩则一整天都坐在屋内思索着将来的路该怎样走。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透进窗口的光线也悄悄的退了下去。

    陶浣娘将烛台上的白烛一根根点燃,用一柄小刀轻轻的把燃烧过的灯芯挑去。

    烛影摇曳,房间里铺满了柔和的烛光。

    “奴家为殿下打水。”挑好白烛的灯芯,陶浣娘敛身向刘辩福了福,柔声说道:“殿下连日劳顿,烫烫脚会爽利一些。”

    “有劳浣娘!”坐在桌边,正思忖着将来该如何走的刘辩先谢了一声陶浣娘,随后朝门外喊道:“来人!”

    一名亲兵听到喊声,进了屋内,而陶浣娘却在这时走出了房间。

    “命令周将军,要他派出探马,前往虞城一带勘察!”抬眼看着走进屋内的亲兵,刘辩对他说道:“务必将虞城守军,及周边势力分布尽数弄清!”

    “诺!”亲兵应了一声,转身退出了房间。

    徐庶领军前往黄河南岸,已过了大半个月,按日程来算,用不多久,他们也应返回大阳,既然徐庶早先提到过虞城,夺下它只是早晚的事,与其等到行军之前再派出探马,还不如提前遣出人手查明情况。

    “殿下,该洗了!”亲兵领了命令离开没多久,陶浣娘端着一只装满热气腾腾清水的木盆走进屋内,将盆放在刘辩身前,对他说道:“奴家烧了些许热水,正好可为殿下烫烫脚。”

    “这几日着实是有些乏了。”看了一眼蹲在他面前的陶浣娘,刘辩微微一笑,解开缠裹在脚上的麻布,坐在地上,将脚放进了木盆。

    蹲在木盆旁,陶浣娘轻柔的用手帮刘辩搓洗着脚趾。

    小手揉搓着刘辩的脚,陶浣娘脸颊红红的,低垂着头,一双美目只是专注的看着刘辩那双泡在水盆中的脚。

    “浣娘,你如此照顾我,终有一天,我会连吃饭都得要你喂了。”看着满面娇羞的陶浣娘,刘辩轻声对她说道:“有些事,还是我自己做好了。”

    “奴家愿一辈子侍奉殿下!”低头轻轻的揉搓着刘辩的脚,陶浣娘有些失神的回了一句,可能是觉着这句话说的有些不妥,话刚从口中说出,她的脸颊竟是要比方才越发红了许多。

    为刘辩洗好脚,服侍他躺下,陶浣娘吹灭了屋内的白烛,摸黑走到她的铺盖旁,窸窸窣窣的脱起了衣服。

    俩人的铺盖相距很近,在陶浣娘脱衣服的时候,刘辩隐隐的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幽香。

    这股幽香,并非脂粉的香气,也不是花草的香味,而是一些年轻女子身上特有的芬芳。

    刘辩也曾将陶浣娘拥在怀中,可每次他搂着陶浣娘,陶浣娘的身上都穿着厚厚的衣衫。

    衣衫遮住了外溢的香味,致使刘辩一直未能闻到如此沁人心脾的幽香。

    屋内的光线很暗,陶浣娘脱去丝质深衣,刘辩也只能隐隐的看到暗夜中浮现出一具泛着淡淡莹润光泽的**。

    朦胧的美感,有时会更能刺激人的感官。想要看清,却隐隐约约看不真切,才更能诱发人类最为原始的探知欲。

    可能是感觉到刘辩正看着她,在脱去深衣后,陶浣娘很是灵巧的钻进了褥子,将褥子紧紧的裹在身上,只露出脑袋,一双美丽的眸子,也是一眨不眨的望着躺在离她只有两尺远近的刘辩。

第142章 落实了再决断

    布满乌云的天空,炸响了两声春雷,游龙般的电光在乌云中游走,划过一道道亮丽的淡蓝色光晕,随即消散在厚重的云层中。

    房间里光线很暗,虽已过了天明时分,可屋内却是一片阴沉,只是比夜晚稍稍光亮一些、

    刘辩抻了个懒腰,懒洋洋的睁开眼朝陶浣娘的铺盖看了过去。

    陶浣娘的铺盖已叠的很是平整,她早已起身,此时不晓得上哪里去了。

    没见到陶浣娘,刘辩眼睛猛然一睁,一骨碌坐了起来,朝门口喊了声:“来人!”

    房门被人从外面拉开,一名亲兵站在门口,抱拳向刘辩问道:“殿下有何吩咐?”

    “陶姑娘呢?”扭头朝陶浣娘的铺盖看了一眼,刘辩微微拧起眉头,向那亲兵问了一句。

    “回殿下,陶姑娘一早起身,先是为殿下洗了衣衫,眼下又去了伙房,想来是在为殿下备办饭食!”亲兵抱拳躬身,答了刘辩的问题。

    “哦!”刘辩点了点头,朝那亲兵摆了摆手说道:“没事了,你下去吧!”

    亲兵应了一声,退出门口,返身将房门拉上。

    坐在铺盖上,朝透进微弱光芒的窗口看了一眼,刘辩伸出双手,捧着脸颊用力的揉了揉。

    还有些朦胧的睡意,在他这一揉之下,消退了下去,他的头脑也要比方才稍微清晰了一些。

    就在刘辩刚要起身穿衣服的时候,房门再次被亲兵拉开,陶浣娘双手捧着一碗热腾腾小米粥走了进来。

    见刘辩醒了,陶浣娘将小米粥放在矮桌上,走到刘辩身旁,一边帮他穿着衣服,一边对他说道:“奴家为殿下熬了米粥,殿下且趁热吃着,奴家这便去打热水请殿下洗漱。”

    “睡的比我晚,起的比我早,你如此这般,要我情何以堪?”在陶浣娘的帮忙下,刘辩穿上了那身金色的铠甲,他看着陶浣娘,冲她微微一笑说道:“姑娘家更要多睡,多睡才会出落的越发水灵!”

    被刘辩打趣了一句,陶浣娘羞赧的低下头,脸颊通红,轻轻“嗯”了一声。

    吃着陶浣娘亲手熬的米粥,又用她打来的热水洗漱了一番,收拾停当,刘辩才交代了陶浣娘一句莫要随意出外走动,离开了房间。

    站在门口,刘辩仰头朝天空看了一眼,对守在门口的亲兵淡淡的说了句:“去军营!”

    “殿下留步!”领着亲兵,刘辩正要离开,身后传来了陶浣娘的声音。

    回过头看着站在门口的陶浣娘,刘辩一脸狐疑的向她问了句:“浣娘还有何事?”

    叫住了刘辩,陶浣娘转身返回屋内,从屋里拿出一把油纸伞,跑到刘辩身前,递给了跟在他身后的一个亲兵,对刘辩说道:“天色阴沉,想来是要下雨。早间奴家在府内寻得此物,殿下带着,若真个落雨,也可遮蔽一些。”

    看着站在面前的陶浣娘,刘辩点了点头说道:“有浣娘在,我是不会轻易被雨淋着了!”

    陶浣娘低着头,敛身朝刘辩福了福,羞赧的红着脸说道:“殿下慢走,奴家告退!”

    说完话,她先是倒退着走了两步,随后转过身,逃也似的奔回了房间。

    看着陶浣娘逃回房间的背影,刘辩微微笑了笑,朝亲兵们一摆手,说了句:“走!”

    出了官府,没走多远,刘辩发现街道上早已是挤满了前两次入城的百姓。

    一些刚认了亲的百姓,全家人聚在一处,喜笑颜开的谈论着来到大阳的好处,另外一些还没轮到他们认亲的百姓,则都翘首企盼着早些与被官军隔离起的家人团聚,刚进城时骨肉短暂分离的阴霾,在每个人的脸上,都早已是消散一空。

    刘辩领着一队亲兵出现在街道上,所有百姓全都止住了交谈,纷纷扭头看着他。

    “多谢殿下救命之恩!”百姓们望着刘辩愣了好一会,一个刚与儿子相认的老汉才最先回过神来,跪伏在地上,不住的给刘辩磕着头说道:“若非殿下,小民等已是死无葬身之地!”

    为亲人担忧了一整夜的百姓,真的在官兵们引领下与亲人团聚,对刘辩的戒备之心已是彻底的褪去。

    有人先跪在地上向刘辩谢恩,其他百姓也都呼呼啦啦的跪了下去高喊着:“多谢殿下救命之恩!”

    刘辩微微弯下腰,朝百姓们虚抬着手说道:“乡亲们请起,董贼无状,逼迫乡亲们有家不能回,本王身为皇室血脉,自是不会袖手旁观。此乃本王分内之事,乡亲们不必挂怀!”

    说着话,刘辩伸手扶起了离他最近的一名妇人,又朝百姓们拱了拱手说道:“本王前往军营尚有要务,乡亲们且各自认着亲眷,莫要走开,回头本王有话要说!”

    所有百姓全都站了起来,躬身目送领着一队亲兵径直向军营去的刘辩。

    穿过挤满百姓的街道,刘辩领着亲兵快步走进军营。

    刚一进牙门,他就向出来迎接的一名军官问道:“周将军何在?”

    “周将军忙了一夜,此刻尚在看顾着百姓认亲,尚未返回军营!”迎接的军官跟在刘辩身后,小心翼翼的答了一句。

    “查出多少贼军探子?”扭头看了那军官一眼,刘辩语气平淡的问了一句。

    “回殿下,昨夜共计查出探子四十余人,今早再次查问,又发现了二十余名形迹可疑者,均已控制起来!”跟在刘辩身后,军官微微躬着身子应道:“因无殿下口谕,周将军不敢擅专!”

    “也是,万一杀错了人,想给弄活过来,可就没可能了!”刘辩点了下头,朝着主将营房走去。

    刘辩进了军营,没过多会,得了消息的周仓领着几名兵士,匆匆忙忙的赶了回来。

    “殿下!”回到军营,刚进主帅营房,周仓一见刘辩就满脸担忧的对他说道:“正如殿下料想一般,此番进入城内的贼军探子人数众多,如今已然查出七十余人,末将以为尚有许多并未查出!”

    “查出的,一件件都落实了再做决断!”端坐在主将营房,刘辩抬眼看着周仓,对他说道:“眼下城内百姓众多,切不可杀错了人,万一激起民变,以我等目前的兵力,虽是能够镇压,却也会有很多折损,况且本王并不愿伤及百姓!”

    “末将定会精细!”周仓挺直了身子,微微蹙起眉头,对刘辩说道:“末将已然告知百姓,举家团聚之后,全在街道上候着。”

    “还有多少百姓尚未团聚?”屋外又传来几声炸雷,听到雷声,刘辩微微皱了皱眉头,向周仓问了一句。

    “已有大半,再过半个时辰,想来认亲就能结束!”刘辩问起认亲的事,周仓先是答了一句,随后看着刘辩,又说道:“只是城内空房已然不多,若是再来百姓……”

    “尽量安置!”提起城内住房,刘辩也是没多少办法,只能说句尽量安置。接着他站了起来,一边朝门口走,一边向周仓摆了摆手说道:“你去安排认亲,本王到街上看看百姓们。眼见要下大雨,总不能让百姓站在雨中淋着等本王说话。”

    “诺!”周仓应了一声,跟在刘辩身后,走出了主将营房。

    认亲还在继续,进城时被官兵们带走的青壮年男子,已被百姓们认走了两千余人,刘辩毫不怀疑,等到所有百姓认完亲,那些没人认领的汉子,绝不会超过两百人。

    走上街道,周仓与刘辩招呼了一声,看顾百姓认亲去了。刘辩则在一队亲兵的拱卫下,来到聚满百姓的街道边缘。

    “乡亲们!”到了街口,刘辩让两名亲兵把他抽上了一间民房的房顶,站在房顶,他微微俯着身子,朝挤满百姓的街道喊道:“快要下雨了,乡亲们静一静,本王有话要说。”

    民宅的房顶,多是以圆木为椽,在椽子上铺起黄泥,上面再整齐的码放着茅草,并不算十分坚实。站在上面,两腿要自然分开,尽量踩到木椽所在的位置,方不会踩空房顶,掉落下去。

    把刘辩抽上了房顶,几名亲兵也跟着翻了上去,站在他身后,居高临下的观望着挤满了百姓的街道。

    街道上的百姓听到刘辩的喊声,纷纷静了下来,一个个仰头看着站在房顶上的刘辩。

    双脚踏着有些滑溜溜的茅草,刘辩心内也是感到有些好笑。

    堂堂弘农王,为了说几句话,没有高台,竟不得不站在了房顶上。此事若是传扬出去,恐怕天下英雄会连大牙都个笑掉了半个。

    “乡亲们,董贼强逼你等迁移到长安,沿途可对你等做过丧尽天良的事情?”一手按着剑柄,另一只手叉着腰,刘辩向百姓们喊道:“今日在此,尽可与本王说说!”

    “如何没有!”一个站在近处的老汉仰头望着刘辩,满脸激愤的对他说道:“西凉军烧了我们的房子,抢了我们家中值些钱的物事,前往长安的路上,也不给我等饭食吃,谁若敢回头朝家看上一眼,都会被砍了脑袋。一路上遍地都是死人,若不是殿下让人去救我等,我等皆已成了路边的野鬼!”

第143章 一场混乱

    百姓七嘴八舌的怒骂着董卓和西凉军,刘辩脸上虽是没有多少表情,心内却是颇为满意。

    “去找周将军,让他把坐实罪名的贼军探子都给押过来。”百姓们还在怒骂着西凉军,刘辩小声向站在身后的一名亲兵吩咐了一句。

    亲兵点了下头,纵身跳下房顶,朝百姓认亲的地方飞跑了去。

    站在房顶上,默默的听着百姓们高声怒骂董卓和西凉军,刘辩并没打断他们,只是不住的点着头,表示他已了解了他们所受的苦难。

    没过多会,一队兵士押着五十多条上身被麻绳紧紧捆缚着的汉子出现在街道的尽头。

    见兵士们押了一群汉子出来,正纷纷向刘辩诉苦的百姓渐渐的安静了下来,一双双满是茫然的眼睛,全都看向了那群被兵士们推搡着,正朝他们这边走来的汉子。

    “乡亲们!”见兵士们押来了被坐实罪名的西凉军探子,刘辩抬起双手,朝百姓们虚按了两下,向站在街道上的百姓喊道:“你等皆是受过西凉军和董卓老贼迫害的。军师救下你等,本欲为你等寻条生路,可西凉军却趁机派了探子,混在乡亲们之中,你们说,对这些探子,该如何处置?”

    “杀了他们!”看着汉子们被押了出来,街道上所有的百姓全都是一脸的茫然,可在听了刘辩喊的话后,原本很是茫然的百姓们顿时怒了起来,一个刚与家人相认的年轻汉子纵身朝被押着走在最前面的汉子扑了过去,趁着官兵不注意,一拳擂在那汉子脸上,高声叫道:“昨晚就是他,说殿下要杀我等,让我等与他们一同造反!”

    年轻汉子这么一喊,原本还有些疑惑的百姓顿时乱了起来,每个人都想起了他们被迫离开家乡,前往长安的路上所遭受的非人待遇。

    迁移的路上,几乎所有百姓都有亲人死在沿途,刘辩喊出这群被官兵们押着的汉子都是西凉军的探子,他们还有些将信将疑,可当那个挥舞着拳头的汉子喊出这些人曾怂恿他和其他人造反的话时,所有人都明白了过来,纷纷朝这五十多名被押着的汉子涌了过去。

    百姓们叫嚷着、嚎叫着,一个个神情变得异常狰狞,刘辩毫不怀疑,若是让他们冲到那五十多名汉子近前,五十多人绝对会被他们活活给砸成肉泥。

    押着那五十多名汉子的官兵见百姓们乱了起来,赶忙上前拦住冲在最前面的人,可他们的人数终究太少,虽是极力拦阻,却还是有一群百姓冲破了他们组成的人墙。

    现场一片混乱,站在房顶的刘辩低头看着下面暴怒的人群,嘴角挂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并没有出声阻止出离愤怒的人们。

    得知街道上乱了起来,周仓领着数百名官兵朝这边跑来,看到周仓带人跑了过来,刘辩远远的朝他摇了摇头。

    领着人正朝混乱的街道跑,周仓抬头朝刘辩看了一眼,见刘辩直朝他摇头,赶忙举起手臂,止住了身后的官兵。

    押着那五十多名汉子的官兵组起的人墙,终究还是没能抵御住众多百姓的冲撞,被冲散了开来。

    冲破官兵们组起的人墙,无数百姓涌向了那五十多名上半身被捆的好似粽子一般的汉子。

    拳头、脚板如同雨点般朝着那五十多人的身上、脸上落了下去。

    被捆着的汉子们想要用双臂护住头,可他们手臂却被紧紧的捆缚着,根本无法抬起。

    随着一声惨嚎,一个汉子被人一拳打在脑门上,仰头栽倒了下去。没等他挣扎着爬起,一群男男女女已是从他的身上踏过,冲向了更靠后一些的汉子。

    站在房顶上,刘辩隐隐的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低头朝下看去,在人群的冲击下,五十多名汉子已经躺倒了一大半。

    除了那些汉子,还有一些冲在前面的百姓也被汹涌的人潮推倒在地,不少人被踩伤,正悲惨的哀嚎着。

    “把受伤的乡亲救起来!”看到有百姓被踩踏,刘辩赶忙向已退到一旁的官兵们喊了一嗓子。

    数十名官兵围成一团,朝着人群中推进,遇见被推倒在地的百姓,他们立刻会将重伤的人给护在中间,而轻伤的则赶紧扶起来。

    “乡亲们静一静!”五十多名西凉军探子已全被疯狂的百姓们踢翻在地,其中几个探子甚至被打的脑浆外溢,已是死的挺了,刘辩抬起双手,朝百姓们连续虚按着喊道:“本王有话要说!”

    现场的喧闹声很大,刘辩虽是放开了嗓门朝人们喊话,喊声却还是嘈杂的人声给湮没了。

    “都住手!都住手!”愤怒的人们虽然没有听到刘辩的喊声,可阻拦骚动人群的官兵却隐约听到了,几十名官兵将重伤的百姓护在身后,用力的推挤着后面涌上来的人群,高声喊叫着。

    冲在前面的人听到喊声,纷纷身体极力朝后靠着,想要停下,可后面的人立刻又会推挤上来,场面依旧是一片混乱。

    场面变的有些难以收拾,刘辩朝站在街道另一侧的周仓摆了摆手,向人群一指,示意他阻止混乱的人群。

    一直站在远处望着刘辩的周仓,见他做了手势,赶忙朝身后一招手,领着一群官兵,扑进了人群之中。

    数百名官兵冲进人群,将后面涌上来的人拦住,数百人一边推挤着混乱的人们,一边高声喊着:“都别乱,都停下!”

    混乱的人群在周仓和几百名官兵的推挤和喊叫中,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当人们止住骚动,纷纷冷静下来之后,人群中突然传出了几声凄厉的惨嚎,紧接着许多人放声嚎啕哭了起来。

    近两万人挤在一条街道上,朝着一个方向推挤,踩踏是避免不了的事情。虽然骚动并未持续太久,可经过一场混乱,被踩伤的人是不计其数,其中还有十多人被生生踩死。

    看着街道上刚刚经历了一场骚乱的人们,刘辩心内也泛起了浓浓的愧疚。

    这场踩踏,他事先已经预料到甚至还期望发生,可看到有无辜的人被踩伤踩死,他那颗不算冷血的心,终究还是会感到一阵阵的悸痛。

    数百名重伤的男男女女躺在地上呻吟着,周仓带着官兵们,把十多具被踩死的百姓尸体抬到街道中间。

    伤者的亲属忙于照料伤者,而死者的亲属,则扑在尸体上放声嚎啕痛哭着。

    五十多名被官兵们押过来的西凉军探子,已被踩的不成人样,其中有几个人甚至被踩出了肠子,死状很是凄惨。

    喧闹已经止了下来,街道上只余下伤者的痛嚎和死者亲眷的哀哭声。

    数道淡蓝色的闪电在乌黑的云层底部流过,紧接着,几声炸雷响起,刘辩甚至能感觉到炸雷的响声震颤的脚下房顶都在微微发抖。

    “乡亲们!”眼中带着几分悲戚,刘辩低头俯视着在场的所有百姓,向他们喊道:“今天又有许多乡亲受伤,还有十多位乡亲在此撒手人寰,你们说,这是谁的错?”

    “西凉军!”混乱是因西凉军探子而起,被西凉军欺凌过的人们,在刘辩向他们问了一声之后,齐齐喊出了同一个他们心中最为憎恨的名字!

    “是!”俯视着在场的人们,刘辩铁青着脸,接着对他们喊道:“西凉军烧了你们的家,杀了你们的亲人,他们还嫌不够!还要派出走狗混在你们之中,企图破坏大阳,再次奴役你们!今日受伤和死难的乡亲,也是因他们的迫害,才遭了不测!你们说,你们还愿意让西凉军奴役吗?”

    “不愿意!”仰头看着站在房顶,背向着如墨乌云的刘辩,所有的百姓又异口同声喊了起来。

    “不瞒乡亲们说!”人们对西凉军的恨意已空前高涨,刘辩一手按着长剑剑柄,另一只手紧紧攥成拳头垂在身侧,神情痛苦的说道:“大阳城没粮了,为了更多人能活下去,本王只能把多数粮草调拨给军队……”

    民,向来以食为天。听说大阳城没粮,刚刚平静下来的百姓们又有些骚动了起来。

    “将士们为了保护大家,与西凉军浴血搏杀,难道你们忍心让他们饿着肚子去打仗?”人们刚刚有所骚动,刘辩就接着高声喊了起来:“军中将士,每月口粮五斗!铜钱二十枚!凡是青壮年男子,愿意参军者,都可得到口粮!”

    刘辩喊出了当兵每月口粮五斗和二十枚铜钱的话,骚动的人群又稍稍的安静了一些,所有人都仰着头,望着一身金甲,如同天神般站在房顶的刘辩。

    “为节约粮草,寻常百姓,每人每月只能发放三升口粮……”看着街道上的人们,刘辩脸上挂着痛苦的神情,用一种极尽悲戚的语气说道:“这已是本王能尽的最大力量了!”

    听了刘辩的一番话,在场的近两万人全都愣住了,一双双满是茫然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向他。

    五斗口粮,一个人根本吃不完,还能剩下许多养家,而三升口粮,即便是喝粥,也绝对撑不过一个月去。

第144章 军力扩张

    雨淅沥沥的下着,春雨连绵,不下则已,一下便是十多天。

    刘辩站在城头,一只手扶着湿漉漉的城垛,低头望着城外正吵嚷着要进城的百姓。

    在他身后,一名亲兵撑着出门时陶浣娘备好的伞,为他遮挡着风雨,城头上的官兵们,却都站在雨地里,承受着雨水的洗刷。

    “连续数日,已有五万余百姓入城!而且随同百姓们一道,军师还命人陆续送回了数百伤兵,重伤不可再回战场者,多达六十余人!”站在刘辩身后,周仓压低了声音对他说道:“另外大军已扩充到近两万人,只是新兵缺乏训练,兵甲也是不足……”

    “找城内工匠,加紧赶制衣甲和兵刃!”低头看着一队守城兵士列队出城,刘辩眉头紧紧的拧着,对周仓说道:“军师若是再不回来,城内粮草真是支撑不了许久。”

    “是啊!”周仓轻叹了一声,透过雨幕看着远方,对刘辩说道:“人越来越多,粮草却是只见消耗无从补给,长此以往,不出两个月,我军将士便要饿着肚子。”

    “再等等,他们也该回来了!”仰头看了看遍布阴霾,正落着雨的天空,刘辩好似自言自语的说了句:“天也该晴了!”

    连续数日,前往大阳成的百姓是越来越多,每次有百姓入城,城内官兵总会先将精壮男子与老弱妇孺隔离开来,第二天一早再让他们统一认亲。

    不知是不是已放弃了潜入大阳城,西凉军再没派过探子进城,至少城内的官兵没发现有探子进城的迹象。

    为了吃粮,为了全家人都能填饱肚子,进城的青壮年几乎都加入了刘辩的军队,兄弟多的,更是举家男丁一同参军。

    军队人数的激增,并不意味着战斗力的迅猛提升。新加入军队的兵士,都是从未经历过战阵的平民,训练他们成为真正的战士,没有三五个月,根本不可能奏效。

    可城内粮草已然不多,刘辩根本无法凭借仅存的粮草,守在大阳城内将这支军队训练成一支能征惯战的威武雄师。

    “殿下,有军队过来!”正仰望着阴云密布的天空,刘辩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亲兵的呼声。

    刘辩赶忙低下头,朝远处看去,果然看到厚重的雨幕之中,远远的出现了一片乌黑的旌旗。

    “城门大开,先放百姓入城再逐个查问!”看到有军队赶来,刘辩连忙朝城下喊了一嗓子。

    紧接着,他扭头对周仓说道:“命令全军,严守城池!”

    “诺!”周仓双手抱拳,应了一声,转身下了城墙。

    出现在雨幕之中的军队,推进的速度并不是很快,城外的百姓已尽数被放入了城中,远远望去,还是只能看见一片在风雨中猎猎飞舞的战旗。

    无数官兵在周仓的指挥下涌上了城墙,一双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正向城池推进的军队。城内街道上,一队队手持长矛、朴刀的官兵,也列着阵型,做好了随时冲杀出城的准备。

    老兵一个个面色凝重,检查着随身携带的装备。新兵则是神情惶恐,忐忑的等待着敌军的到来。

    双手扶着城墙,刘辩微微前倾着身子,眺望着正向大阳城缓缓推进的军队,雨点敲打在头顶的纸伞上,发出一阵“噼噼啪啪”的脆响。

    城外的军队越来越近,渐渐已能看清他们衣甲的颜色。

    黑色战旗在风雨中翻舞,身穿赤红色衣甲的官兵,列着整齐的队伍在一员银甲将军的引领下,向着大阳城推进。

    “是子龙将军!”远远望见骑着白马、走在最前面的银价将军,刘辩扭头向站在他身后的周仓说道:“军师他们回来了!”

    “军师回来了!”身穿大红衣甲的军队,犹如在大雨中熊熊燃烧的火焰,正向着大阳城缓慢推进,望着雨幕中的军队,周仓向城墙上的官兵们喊道:“军师又打了胜仗,带领大军回来了!汉军威武!”

    “汉军威武!”已做好战斗准备的官兵们,听说回来的是徐庶,纷纷高举起兵器,齐声呐喊了起来。

    尤其是那些刚刚加入军旅,还没有经历过战争打磨的新兵,得知城外的不是敌军,都松了一口大气,悬在嗓子眼里的心也落进了肚子,叫喊的更是卖力。

    赵云领着千余名官兵,押送上千辆由马匹拉着的大车,缓缓向大阳城推进过来。

    “快快开城!”站在城头上,看清了赵云的面容,刘辩赶忙向身后的亲兵喊了一声。

    亲兵飞快的跑下城墙,一边跑,还一边向守城门的官兵喊着:“快快开城!”

    沉重的城门缓缓打开,城头上的刘辩也转身下了城墙,带着一队官兵出了城门。

    周仓跟在刘辩身后,跑下城墙,朝城内街道上站着的官兵们招了下手,向他们喊道:“两千人随殿下出城,迎接大军!其余人等,在城内列队!”

    一队足有两千人的长剑兵在刘辩奔出城门之后,跟着周仓,飞快的冲了出去,在城外列起了整齐的队列。

    留在城内的官兵,则迅速占据了所有的街道,从城头看向城内,到处都是衣甲通红的官兵,就犹如一朵朵在雨中怒放的红花一般鲜艳。

    “殿下!”领着队伍离城门还有很远,赵云双腿一夹马腹,策马冲到距离刘辩只有十多步的地方,翻身跳下马背,飞跑到刘辩身前,双手抱拳,半跪在积满了雨水的地面上,仰头看着刘辩说道:“末将奉军师之命,率一千二百兵士,押送弩箭五千副,兵械三百车,粮草六百车,先行返回大阳!”

    半跪在地上,仰头看着刘辩,淅沥沥的雨点打在赵云的脸上,让他感到有些睁不开眼睛。

    “子龙快起!”刘辩弯下腰,双手托着赵云的腋下,将他扶了起来,对他说道:“城内粮草几近断绝,子龙此时返回,可是解了燃眉之急啊!”

    扶起赵云,刘辩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笑着说道:“一月不见,本王想念你等,可是想的紧呐!”

    “当日殿下染病,军师说军情紧急,未能向殿下辞行,子龙死罪!”两臂被刘辩扶着,赵云双手抱拳,躬着身子,向刘辩告了个罪。

    “军务紧急,若是事事请示本王,战机或许一瞬即逝!”刘辩笑着轻轻拍了拍赵云的两臂,朝赵云身后看了看,向他问道:“军师呢?如何不见他和典韦?”

    “连日转战,西凉军派出郭汜所部追缴我等。”刘辩问起徐庶,赵云笑了笑说道:“军师带领我等与他们周旋,斩首三千余级。末将与典韦将军每人又挑了数员西凉战将,郭汜尚不死心,犹自率军追击,军师与典韦将军此刻尚在殿后,明日此时,想来便会返回!”

    “进城再说!”听说徐庶和典韦还在殿后,刘辩再不多问,一手揽着赵云的肩膀,很是亲昵的与他并肩向城内走去。

    刚进城门,赵云就看到街面上一群官兵正在逐一检查着已进城的百姓有未携带兵刃,并且将所有青壮年男子全部隔离起来。

    “殿下……”见百姓正被严密盘查,赵云一脸茫然的扭头看向与他并肩进城的刘辩。

    “你等前两次送回的百姓中,多有西凉军探子,若非发现的早,此时城内恐怕已是大乱!”不等赵云把话问出口,刘辩轻轻拍了拍他的脊背,对他说道:“你等在前方作战,想来定是艰苦非常,无暇分辨混入百姓中的探子,也是情理之中……”

    “我等救下百姓,也做过甄选!”听说城内混进过西凉军的探子,赵云紧紧的拧起眉头,对刘辩说道:“军师曾让百姓指认他们不认得的人,被指认者多已遣散,有些坐实乃是探子的,也已当场诛杀!末将着实不晓得,竟还是有探子混进城中。”

    “不提这些,今日只为子龙接风洗尘,恭贺战功!”听着赵云的解释,刘辩点了点头,对他说道:“我军眼下兵马已然扩充到两万余人,只是兵员素质尚有待提高。明日军师返回,再商议何时北上不迟!”

    “元福,将所有兵械全部送到铁匠那里,打造成朴刀和长枪!”快要走到军营,刘辩停下脚步对一旁的周仓说道:“长剑全部留下,力求全军每人配备一长一短两把剑!铁器不足,可将铁匠铺子中的所有材料全部买下!”

    “诺!”周仓应了一声,转身向跟在后面的一群官兵喊道:“将兵器挑选出来,所有长剑留下,其余兵刃,都送到铁匠那里打造成朴刀、长矛和短剑!”

    “另外!”周仓刚吩咐过兵士们甄选兵刃,刘辩又转过身,面朝着他,竖起一根手指,对他说道:“所有运送物资的马匹,全部征用,请工匠制作一批马鞍,留作训练骑兵之用!再在城内寻些木匠,若是我等驻扎时日足够,本王还想为骑兵添加些配备!”

    “末将即刻去办!”周仓抱拳应了一声,朝身后一招手,带着几名兵士,到城中找寻木匠去了。

第145章 大军分营

    赵云回到大阳城,带回了数百车兵刃衣甲,粮草更是足有六百大车,城内粮荒暂时有所缓解。

    粮草增加,刘辩却并没有给百姓增加口粮分配,他要以口粮分配差额为吸引,趁机扩大军队规模。

    在口粮分配不均的刺激下,大军人数迅速扩张到两万两千余人,赵云带回的马匹也足有两千多匹,不过这些马匹多是军队淘汰的老马或南方的矮脚小马,并不是建设骑兵的最好选择。

    雨还在下着,这场雨好似要没完没了的下到天荒地老似得。

    乌云遮蔽着天空,厚重的云层中,偶尔有一两片稍薄些的地方,透射出雪白的光亮。

    站在屋外的回廊上,刘辩双手扶着栏杆,默默的望着天际垂挂下的雨帘。

    雨点敲打在树叶上,发出悦耳的“噼啪”声,在宁静的官府后院,奏响了一曲自然的和谐音律。

    “殿下!”正扶着栏杆,聆听雨打树叶的声音,刘辩的身后传来了陶浣娘轻柔的声音。

    “浣娘!”回头看了陶浣娘一眼,刘辩招呼了她一声,旋即又仰起头,看着落雨的天空,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这场雨,不晓得要下到何时。”

    “是啊!”站在刘辩身后,陶浣娘望着回廊外的雨幕,轻声说道:“已下了十多日,若是再不止歇,恐又是一个灾年!”

    刘辩没再说话,只是默默的仰望着天空,微微蹙起了眉头,好似有着很重的心事一般。

    “军师回来了!”正望着天际垂下的雨幕,一名亲兵快速跑上回廊,抱拳对刘辩说道:“队伍已到了大阳城外五里处!”

    “快去城头!”听说徐庶回来了,刘辩连忙对那亲兵交代了一句。

    听说刘辩又要去城头,陶浣娘赶紧转身回屋,从屋内拿出油纸伞。

    一名亲兵从陶浣娘手中接过油纸伞,跟着刘辩一直走到回廊尽头,才把伞撑起,为他遮蔽着风雨。

    雨点落在纸伞上,敲出一阵“噼噼啪啪”的轻响,踏着被雨水浸透的路面,刘辩领着一队亲兵,快速朝着城头方向走去。

    刚上城头,他就看到远处有着一片在风雨中飘摇的战旗,正向着城池靠近。

    “查明是军师了没?”望着城外的战旗,刘辩扭头向身后的一名守城军官问了一句。

    “回禀殿下,探马已然回报,正向大阳靠近的是军师不假!”军官抱拳躬身,站在刘辩身后确认了消息的可靠性。

    刘辩并没有立刻命令守城官兵打开城门,他双手扶着城垛,凝望着远处。

    虽然探马已然证实正向城池靠近的就是徐庶的队伍,可刘辩却不能犯险。万一情报有误,轻易开门,将会招来无法挽回的损失。

    城外的军队越来越近,骑马走在最前面的俩人,也渐渐的在刘辩的视线中清晰起来。

    队伍左侧,骑着一批枣红战马,身穿皮甲,面皮白净颇有几分文士风范的,不是徐庶又能是谁?

    徐庶右侧,一名骑着乌黑战马,穿着墨色鳞片甲,身形魁梧犹如一座小山般敦实的,正是典韦。

    透过雨幕,远远的看清了俩人,刘辩朝身后的亲兵一招手,对他们说道“命令守城官兵,即刻出城迎接!”

    城门打开,身穿金色衣甲的刘辩领着一队亲兵,出了城外,迎着徐庶的队伍,快步走去,而他的身后,则是一片在城门口列起整齐队伍的官兵。

    身穿大红衣甲的官兵,犹如一团团在雨中跳动的火焰,远远望来,红的耀眼、红的鲜亮。

    领着队伍正朝城门口赶的徐庶,见城内出来一队人马,一名身穿金甲的战将正朝着他们这边快速奔跑,连忙抖了下缰绳,与典韦一道迎着那战将策马疾驰。

    双方距离近了,徐庶与典韦看清身穿金甲的战将竟是刘辩,连忙翻身跳下马背,朝着刘辩跑去。

    到了刘辩近前,徐庶双手抱拳,深深躬下身子,一旁的典韦则直接是半跪在地上,抱拳仰视着刘辩。

    “军师、典韦将军,二位辛苦!”先是托住徐庶的双臂,把他扶了起来,刘辩又弯下腰,将半跪在雨地中的典韦扶起,对他们说道:“本王一直算着你等返回的日子,今日终是将你等都盼了回来。”

    “殿下!”与刘辩并肩朝城内走着,徐庶对他说道:“早先我曾派出探马前往虞城,听闻白波军已然向虞城一带进逼……”

    “本王也派出了探马,只是尚未返回!”一边向城内走,刘辩一边点着头,对徐庶说道:“白波军在虞城一带具体人数尚不清楚,贸然北进,并非明智之举。近日我军人数又扩充到了两万余人,新兵多是未经历过战阵的平民出身,需要训练些许时日,方能带上战场。”

    “两万余人?”听闻军队人数已扩充到两万余人,徐庶一愣,扭头看着刘辩,满脸诧异的对他说道:“我等救下的百姓,总人数不过六七万人,大军扩充到两万余人,岂不是……”

    “几乎所有青壮年男子,均加入了军旅!”刘辩点了点头,扭脸看着徐庶说道:“不仅如此,百姓家中有女儿者,多愿与官兵结亲!”

    “莫非殿下……”刘辩的话刚说到这里,徐庶就一脸恍然的看着他说道:“莫不是军中官兵口粮充足,而寻常百姓的口粮却……”

    “是!”刘辩嘴角牵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没再接着说话,脚下的步伐却稍稍的加快了一些。

    徐庶起先是一脸愕然,不过旋即他的神情便坦然了下来,微微一笑,也没再说话,跟在刘辩身后,加快了步子向军营走去。

    走在二人身后的典韦,听着他们的对话,一脸的茫然。见二人都走的快了,典韦心内虽有疑惑,却并未问出口,也加快了步子。

    离军营还有一些距离,远远的徐庶就听到了军营里传出阵阵喊杀声。

    听着喊杀声,他快走了两步,跟上刘辩,小声问道:“殿下,天降大雨,将士们莫非还在操练?”

    “敌人会因为下雨,不进攻我们吗?”扭头看了徐庶一眼,刘辩嘴角牵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对他说道:“军中多新兵,士气低落、战斗技能也很生疏,领着他们出征,不过是在糟践他们的性命!本王打算,在大阳驻扎三个月,待到夏季来临,再行北上!”

    众人正向军营内走着,得到消息前来迎接的周仓和赵云迎面走了过来。

    到了刘辩和徐庶身前,周仓与赵云抱拳站在一旁,招呼了二人一声。

    徐庶给二人回了礼,刘辩则只是朝他们点了下头,向军营内的主帅营房走了去。

    进了主帅营房,刘辩径直走到主位,跪坐在草席上,向跟在他身后进入屋内的徐庶等人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众位请坐,本王有话要说!”

    徐庶等人依序在两侧坐下,一双双眼睛全都望着跪坐在主位上的刘辩。

    “这些日子军师与子龙、典韦二位将军不在,本王让元福寻铁匠打造了一些新兵刃!”看了看屋内众人,刘辩对他们说道:“昨日子龙又带回了五千副弩箭,本王寻思着,应将军中官兵练成一专数能的战士!”

    “一专数能?”看着端坐在主位上的刘辩,包括徐庶在内,众人脸上都现出了一丝迷茫,徐庶更是长跪而起,向刘辩问了一句。

    “全军每人必须携带一柄长剑一把短剑,外加圆盾一块!”看着面带迷茫的徐庶等人,刘辩接着说道:“长剑、短剑及以盾防御的格斗技能,每个人都须学会。除此之外,官兵们分为朴刀营、强弩营、长枪营,及铁骑营!每营官兵习练本营特有战法,务必在三个月内,打造出一支攻必克、战必胜的强大新军!”

    “赵云!”话说到这里,刘辩扭头看着坐在徐庶下首的赵云,对他说道:“铁骑营由你训练,再过几日马镫应能送来,所有战马均须配备马镫。眼下我军战马皆是淘汰的军马与矮脚小马,将来条件允许,再更换北方马匹!”

    马镫,在汉末时期尚未出现,刘辩对马镫的构造也并不是十分了解。不过他穿越以前曾经骑过马,倒也见过马镫,知道个大概形貌,因此让周仓寻找城内木匠成批赶制了两千余副木质马镫,准备配发到军中。

    虽不了解马镫为何物,赵云却晓得那一定是装备到骑兵中,能大大提升骑兵战力的物事,赶忙站起身,抱拳领了军令。

    “典韦!”赵云领了命令,刘辩又对坐在屋内的典韦说道:“你擅长冲杀,朴刀营便交与你!三个月内,务必要使他们成为一支无坚不摧的强大重步兵!”

    “周仓!长枪营由你指挥!”典韦领了命令,刘辩接着对周仓和徐庶说道:“元福擅长防守,而长枪营是野战中的防守利器,交与元福最为合适不过!至于强弩营,便要劳烦军师亲自训练了!”

    徐庶与周仓站起身,抱拳应了。

    看着刘辩,徐庶的目光中闪烁着期许的神采。虽说刘辩的安排稍显粗略了一些,可徐庶却能看出,如此一来确是可以很快建立起一支强悍的军队。

第146章 到了出兵的时刻

    “杀!”校场上传来一阵阵官兵们操练时发出的喊杀声,在军营的主帅营房,刘辩跪坐在草席上,他面前的桌案上铺着一张用石墨勾勒出线条的地图。

    “这张地图是本王命探马依据虞城一带地形和白波军各部分布画出的!”跪坐在矮桌旁,刘辩指着地图,对坐在对面的徐庶说道:“上面详细标明了白波军各势力的分布,从地图上看,白波军占据了虞城,还有南下夺取下阳的企图。”

    “直指下阳的乃是韩暹所部!”看着地图上标明的白波军分布,徐庶对刘辩说道:“白波军以杨奉、郭太所部为精锐,韩暹、胡才部不过是不堪一击的老弱之旅,从图上标注看来,韩暹部抵近下阳,只不过是试探性的攻击。真正的后手,应在杨奉、郭太所部。”

    “嗯!”看着地图,刘辩点了点头,向徐庶问道:“军师以为战场开在哪里,方才妥当?”

    “此处!”徐庶抬手指着地图上标注着颠軨坂字样的区域,抬头看着刘辩说道:“此处乃是虞坂运盐古道最为狭隘的所在。出吴山,在颠軨坂一带,有片开阔地!我军乃是重装备为主,适宜在开阔地展开大军对决。放韩暹所部前往下阳,我军主力推进到颠軨坂埋伏,在此处伏击白波军精锐,可一举将其击溃!”

    “来人!”听完徐庶的话,刘辩抬头向站在门口的亲兵喊了一声,等到一名亲兵进了屋内,他对那亲兵说道:“即刻传我命令,要斥候严密监视韩暹所部动向,另外查明颠軨坂一带地形,弄清何处适宜大军藏身!还要注意虞城一带,杨奉、郭太所部有无动静!随时向军师禀报!”

    “诺!”得了刘辩的口谕,亲兵应了一声,退出了主将营房。

    “大军初成,也该有场大战了!”抬头看着徐庶,刘辩对他说道:“此番便依军师所言,在颠軨坂一带设伏,伏击白波军!只是那杨奉、郭太,若不从虞城出兵,我等奈何?”

    “有好处,他们如何不会出兵?”徐庶微微一笑,对刘辩说道:“三月前,子龙将军带回的大车,命人装满泥沙、草根,扮作粮草,由少量官兵护送,即日出发运往下阳,做出要在下阳屯粮备战的假象。白波军得知我军将在下阳阻击他们,定然会倾巢而出,力图将我军击溃!而我军则趁机偷偷潜伏至颠軨坂一带设伏,一旦白波军出现,即刻掩杀,此战可成!”

    听着徐庶的计策,刘辩不住的点着头,对他说道:“军师可具体安排,此战不仅要攻破白波军,我军还要占据虞城,趁机拓展势力!让全天下人都晓得,我刘辩不仅能逃出洛阳,将来还有能力打回去!”

    徐庶坐在屋内,仔细的研究着那张刘辩让探马画出的地图,刘辩则起身出了主帅营房,径直朝校场走出。

    出了主帅营房,校场上那一阵阵喊杀声,更是振聋发聩。

    领着几名亲兵径直走上校场高台,刘辩双手背在身后,看向正忙着训练的官兵。

    自从徐庶返回大阳,大军在城内已驻扎了三个月。

    这三个月之中,刘辩每天都会来到校场,观看官兵们演练。他的出现,官兵们已是见怪不怪。

    “刀要平,劈砍要有力!”校场上,典韦在手持朴刀的官兵阵列中来回的走着,到了一个姿势不正确的兵士身后,他抬脚轻轻朝那兵士的屁股上踢了一下,冲那兵士喊道:“臀要收,用腰部的力量把刀劈出去,别像个娘们一样,撅着个******,劈出去的刀也用不上力道!”

    若是前些日子,典韦的这番话,定会引起一阵哄堂大笑,可站在高台上观看操练的刘辩,却没听到官兵们的笑声。

    每个官兵脸上的表情都很凝重,他们手中朴刀斜斜朝前劈出,在阳光的照射下,一柄柄朴刀闪烁着森冷的寒光。

    离朴刀营不远,一排排手持长枪的兵士也列着整齐的队列,端着长枪,不住的向前挑刺着。

    长枪营的官兵,挑刺长枪的动作很是简单,但每刺出一枪,他们都会齐声呐喊。

    喊声很是震撼,刘辩毫不怀疑,若是有敌军冲向他们,且不说长枪会不会给敌军造成大规模的杀伤,就这喊声,都能让敌军心惊胆战。

    骑兵训练着骑术,弩兵成排成排的向远处的标靶释放着弩箭。整个校场,充斥着一股肃杀的氛围。

    “走,回官府!”站在校场高台上,观看官兵们训练,足足过了近一个时辰,刘辩才对身后的亲兵吩咐了一句。

    领着亲兵离开军营,走上大阳城的街道。

    刚进城时萧瑟的街道如今已是熙熙攘攘,满街都是往来行走的百姓,街道两侧的商铺,也多了许多生意,一些小贩正站在街边沿街叫卖。

    走在街道上,看着往来行走的百姓,刘辩心内生起了几分复杂。

    再过几日,探马确定了白波军的消息,大军就要开出这座城池,届时大阳将成为一座空城,无论是谁占据了此处,都不可能像他一样,给百姓宽松的生活空间。

    他虽然降低了给百姓分拨的口粮,在大军驻扎城内一个月之后,甚至停发了给百姓的口粮,可城中的百姓却在军队的帮助下,各自有了营生。

    会手艺的,开了铺子,不会手艺的,在城外分了土地。虽说各家各户都没了青壮年男丁,可日子却是要比过去过的更加舒心。

    刚回到官府,才进了后院,一直在家中候着的陶浣娘就迎着刘辩跑了出来。

    与陶浣娘一同跑出来迎接的,还有她的嫡亲哥哥陶虎。

    到了刘辩身前,陶虎双手抱拳,深深躬着身子,并不敢如以往刚认识刘辩时那样絮絮叨叨。

    而陶浣娘则朝刘辩福了一福,轻声对他说道:“奴家已为殿下备办好饭食,请殿下回屋慢用。”

    “辛苦了!”朝陶浣娘微微一笑,刘辩扭头看着站在她身后的陶虎,对陶虎说道:“有你保护浣娘,本王也放心不少,毕竟你是她的嫡亲哥哥……”

    “殿下疼惜浣娘,才让属下做了亲兵!”微微躬着身子,陶虎一脸恭谨的对刘辩说道:“属下定会好生保护她!”

    一边朝房间走,刘辩一边对跟在身后的陶虎说道:“本王可不希望你只做个亲兵!以你的武艺,做个将军,也不是不可能的。只是战功未足,若让你做了将军,将士们定然以为本王徇私!”

    跟在刘辩身后,听着他说的话,陶虎并未多说什么,而一旁的陶浣娘却好像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别样的意味,俏脸已是羞的通红。

    到了房间门口,陶虎与其他亲兵一同站在门的两侧,刘辩和陶浣娘则径直进了屋内。

    经历了陶浣娘被劫一事,刘辩对她的保护尤为上心,自从徐庶领军返回大阳,刘辩就把陶虎给调到了身边,名为亲兵,实际上只是为了保护陶浣娘。

    “浣娘,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刚进屋内,刘辩才在矮桌旁坐下,就抬起头看着陶浣娘,对她说道:“过几日大军将要开拔,在那之前,我想让陶虎送你前往卧牛山……”

    “奴家哪也不去!”与刘辩同吃同住已有三个月,虽然刘辩从未碰过她,可陶浣娘却已是摸清了刘辩的脾性,他的话刚说出口,陶浣娘就摇了摇头,语气很是坚决的说道:“奴家要留在殿下身旁,照料殿下!”

    陶浣娘拒绝的干脆果决,着实有些出乎刘辩的意料,他愣了一下,看着陶浣娘,过了好一会,才有些无奈的对她说道:“我是要去打仗,带你在身边,还要牵挂着你的安危!”

    “只要能在殿下身边,即便是死,奴家也不怕!”看着坐在面前的刘辩,陶浣娘一脸的倔强,可在说过这句话之后,她顿时感觉到话说的有些不妥,俏脸羞的通红,赶忙把头低了下去。

    看着满面羞红、低垂着头站在身前的陶浣娘,刘辩也感到有些无奈。

    起初他以为陶浣娘是个像唐姬一样,每件事都对他唯唯诺诺,处处听从他安排的姑娘,可三个月相处下来,他发现陶浣娘并非像他想象中的那样。

    陶浣娘温柔、体贴,在生活上处处为他着想,许多他没想到的生活细节,陶浣娘都会替他想到,将他照顾的无微不至。可她内心深处,却又有着几分倔强。

    当初离开卧牛山,刘辩只是简单的向唐姬交代了几句,唐姬就乖乖的留在了山上。而陶浣娘却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在她内心深处,始终认为跟在刘辩身边,才是最能让她感到心安的。

    抬头盯着陶浣娘看了好一会,刘辩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对她说道:“浣娘,过会陪我去城头看一看可好?”

    刘辩说要带她去城头,陶浣娘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对他说道:“城头风大,殿下少待,且吃完饭食,奴家再陪殿下前去,可好?”

第147章 不要成为你的羁绊

    大阳城城头。

    身披金色铠甲的刘辩站在城墙上,眺望着远方苍茫的大山。站在他身后的,不是以往一直跟随着他的亲兵,而是穿着一身月白襦裙的陶浣娘。

    “可有看见远处的群山?”指着东北方向一片连绵的山峦,刘辩对身后站着的陶浣娘说道:“几日后,那里将成为一片满是鲜血和残躯的战场,你可还愿随我一同前去?”

    “奴家见过死人!”站在刘辩身后,陶浣娘低着头,轻声说道:“当日在邙山,若非殿下,奴家已然死在贼军手中……”

    “是啊!”望着远处的群山,刘辩点了点头,轻叹了一声,对陶浣娘说道:“可你知道不,那只是一场小小的战斗。小到在这乱世之中,几乎不可能有人记起在邙山曾有过那样的一战!”

    “过几日,将要发生的战斗,会是一场数万人、乃至十万人的混战!”刘辩回过头,双手扶着陶浣娘的肩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那双水灵灵的眸子,对她说道:“届时将会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我不希望你去那样的地方,听话,让陶虎护送你去卧牛山好吗?”

    “不!”陶浣娘倔强的摇了摇头,仰起脸看着刘辩,对他说道:“奴家要跟着殿下,即便是从鲜血流成的河中蹚过,只要殿下认为该走,奴家也绝不回头!”

    “我不希望你太靠近鲜血!”双手扶着陶浣娘的香肩,刘辩把额头抵在她的脑门上,语调轻柔的说道:“你是我在乎的人,而且又是个柔弱的女子!我如何能让我在乎的女子,从浸满了鲜血的道路上蹚过?”

    轻叹了一声,刘辩放开了扶着陶浣娘肩头的双手,用一只手臂搂着她的香肩,与她并肩站在城墙边,悠悠的对她说道:“江山无限,可它却是用无数人的鲜血浇灌的。若我不是汉室宗脉,若是董卓不一心杀我而后快,若这天下不是在乱世之中,若我有选择,我宁愿人世间永远不会有战争,永远不会有杀戮!所有人都能安居乐业,其乐融融!”

    说这番话的时候,刘辩脸上的表情是一片落寞。站在他身旁的陶浣娘仰头看着他,眼神也是现出了浓浓的迷离。

    自从与刘辩相识,她从没在刘辩的脸上看到过如此落寞的神情。

    她突然有种感觉,往日在她身边的那个杀伐果决、做事雷厉风行而且精细有嘉的刘辩,不过是戴上了一副别人看不穿、也不愿让别人看穿的面具。此时站在她面前的,才是真正表露出内心的刘辩!

    “杀戮,给人带来的只不过是妻离子散、骨肉分离!”搂着陶浣娘的香肩,刘辩的眼睛直直的望着远方叠嶂的山峦,轻声说道:“虽然岁月会抹平伤痛,我们每个人最终也不过是一抔曾经来过人世的烟尘!可失去亲人的痛,还是会深深的印刻在我们这代人的心口,永远无法消弭!”

    “殿下……”仰头看着刘辩,陶浣娘轻轻的将脑袋依偎在刘辩的胸前,轻声说道:“此生奴家愿追随殿下,殿下出征,奴家便在营中等候;殿下凯旋,奴家为殿下烹煮热食、涤洗疲倦。”

    “你还是不懂!”听了陶浣娘的话,刘辩转过身,搂住她的双臂,望着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说道:“我是想要你远离危险!远离战场!我是皇室血脉,有着一支两万余人的大军,将来大军的人数还会更多!可我同时也是个男人,一个普普通通,和全天下男人一样的男人!”

    抓着陶浣娘的手臂,刘辩手指不知不觉的多用了些力气,把陶浣娘的手臂抓的生疼。

    可陶浣娘并没有呻吟,也没有挣扎,她只是默默的仰头与刘辩对视着。

    “男人应该顶天立地!可男人也很脆弱!”抓着陶浣娘的手臂,刘辩的目光中流露着倾注关怀的神彩,对她说道:“许多事情可能会让我也感到无奈,战场瞬息万变,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如何处置?没有你的日子,我又如何一个人去承担?我的肩膀并不算很宽,许多沉重我也无法扛起,失去你就是我无法承担的沉重!”

    刘辩的一番话,把陶浣娘说的心内泛起一股难以明述的凄凉,她低下头,紧紧闭上眼睛,两颗晶莹的泪珠从长长的睫毛上滑过,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七彩的光泽,落在脚下坚硬的城墙上。

    “嗯!”过了许久,陶浣娘才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哽咽的对刘辩说道:“奴家不在身边,殿下千万要好生照料自家。殿下每日夜间,总爱蹬开褥子,奴家日后不在,晚间睡觉要亲兵看顾着些……”

    “还有!”不等刘辩答话,陶浣娘抬起头,一双含泪的眸子盯着刘辩的眼睛,轻声对他说道:“殿下总是忙于军务,每日饭食还是要吃的。记住莫要吃冷饭,常吃冷饭,对身子不好……”

    “我都记下了!”陶浣娘的一番话,让刘辩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酸甜苦辣混杂着,说不出是股什么滋味,他将陶浣娘紧紧的拥在怀中,柔声对她说道:“我会好好活着,我还想吃你亲手为我烹制的肉糜。”

    “待到殿下凯旋,奴家整日为殿下烹制肉糜……”依偎在刘辩的怀中,陶浣娘却已是哽咽的再也说不下去,她把脑袋埋在刘辩胸口,呜呜咽咽的低声啜泣着,泪水沾在刘辩金色铠甲的鳞片上,折射着耀眼的金光。

    二人相拥着站在城头上,风儿撩动着他们的发梢,泪水迷蒙了陶浣娘的双眼,也打湿了刘辩那颗外表坚强而深处却蕴含着浓浓柔情的心。

    夕阳斜下,橘色的余晖铺满了大地。刘辩一手搂着陶浣娘的香肩,另一只手扶在冰凉的城垛上,遥望着天边那轮血色的残阳。

    “我喜欢黄昏!”望着挂在天垂的红日,刘辩悠悠的对身旁的陶浣娘说道:“夕阳落山,夜幕降临!虽然夜晚带来的会是无尽的黑暗,可终究新的一轮太阳会从地平线的尽头跃起,我们终将迎来新的阳光!”

    “殿下何不喜欢朝阳?”依偎在刘辩的怀里,陶浣娘柔声说道:“殿下喜欢的是新的太阳,朝阳可不就是新生的吗?”

    “没有黑暗,我们怎会体会到光明的好处!”低头看着脑袋依偎在他胸口的陶浣娘,刘辩轻声细语的说道:“就犹如现今,若不是有董卓乱政,若不是有群雄纷起,我等又如何懂得平平静静的生活,是多么的弥足珍贵?”

    依偎在刘辩胸口,望着天边那抹残阳,陶浣娘心头泛起一丝凄楚的苍凉。

    她即将和刘辩分别,在陶虎的护送下,前往卧牛山。她知道,刘辩要她离开,是不想让她太多接近满是杀戮的战场,是不想因为她的存在,而使他分了心。

    可夕阳那血色的余晖,却让她隐约嗅到了浓浓的血腥气味。那是战场的味道,是血腥杀戮的味道。

    离开刘辩后,她将再也不能守在他的身边。她唯一能做的,只是每天默默的为刘辩祈福,祈求上苍能让刘辩完好无损的回到她的身边。

    夜幕悄悄降临,在城头上站了半日的刘辩和陶浣娘,相拥着踏上返回官府的街道。

    每当夜晚降临,白天喧嚣的街道,都会变的一派冷清。

    一股股小旋风打着卷儿,在街面上横冲直撞。搂着陶浣娘,每当迎面卷来一股旋风,刘辩都会挺身挡在她的面前。

    跟在二人身后的,是包括陶虎在内的五名亲兵。

    看着陶浣娘与刘辩亲昵的模样,陶虎的心中,也是泛着一股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自从刘辩第一次进入陶家庄,陶虎就发现他这妹子已是暗中将芳心许给了刘辩。

    后来与刘辩在邙山重逢,陶虎更是喜忧参半。他喜的是,又能见到让他打心眼里佩服的“先生”,忧的却是陶浣娘放不下心中的羁绊,依然爱着这位他们高攀不起的弘农王!

    陶虎有着和陶浣娘同样的自卑,在他的心中,他和陶浣娘只是平民,出生在最低贱的家庭,而刘辩却是高高在上,富贵到极致的弘农王。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陶浣娘确实没有放下对刘辩的爱恋,可她却在他不在的那些日子里,成功的闯入了刘辩的生活,成了刘辩心中牵挂着的女人!

    刘辩搂着陶浣娘,进了官府,径直朝后院走去。

    站在房间门口的几名亲兵见他与陶浣娘相拥着回来,其中一人赶忙将房门打开,立于一侧,目送着二人进屋,尔后又把房门关上。

    “陶虎,今晚你小子恐怕就要成殿下的小舅子了!”关上房门,一个亲兵冲陶虎眨巴了两下眼睛,不无促狭的小声打趣了一句。

    陶虎苦笑了一下,目光却停留在已紧紧关闭的房门上,心内泛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

    而此时,进了屋内的陶浣娘已将火烛点燃,柔和的烛光铺满了房间,淡金色的光芒投射在她与刘辩的身上,在地面和墙壁上,拖出了两条长长的黑影。

第148章 残红瓣瓣香消去

    昏蒙的烛光铺洒在屋内,刘辩和陶浣娘相向而立,彼此凝望着对方。暗黄色的烛光将他们笼罩其中,在二人身上镀起了一层蒙蒙的暗金色光晕。

    双手环抱着刘辩的腰,陶浣娘将头埋在他的胸口,轻柔的说道:“方才回来的路上,殿下为何总是将奴家拦在身后?”

    “在我家乡有个传说!”双臂紧紧的搂着陶浣娘,刘辩微微仰起头,看着白烛上跳动的火苗,轻声对她说道:“夜晚的路上,总有一阵阵四处乱撞的小旋风。那些旋风都是死去了,却不愿轮回的灵魂,他们会附在从旁边经过的人身上。我害怕这个传说是真的……”

    听了刘辩的这番话,陶浣娘仰起脸,泪眼婆娑的摇了摇头,想要说话,可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似得,涌到嘴边的话竟是没能说出口。

    凝视着陶浣娘那张带着泪痕的俏脸,刘辩缓缓的俯下了头,嘴唇轻轻的印在了她红艳的唇上。

    当刘辩的唇落在她唇上时,陶浣娘嘤咛了一声,娇躯颤动了一下。她下意思的扭了扭身,想挣脱刘辩的亲吻,可内心深处的一个声音,却让她止住了扭动,仰起头微微张开了小嘴。

    一条滑溜溜的舌头钻进了陶浣娘的口中,从她微微开启的贝齿间隙中钻过,轻轻的挑动着她的舌尖。

    舌头钻进陶浣娘的口中,刘辩舌尖传来一阵凉丝丝的感觉。他贪婪着品咂着陶浣娘檀口中香甜的津液,双手也渐渐的从她后背向下游离着。

    当他的一只手按在陶浣娘挺翘的小臀瓣儿上时,陶浣娘的娇躯又是微微一颤。可她这次并没有试图挣脱,而是双臂环绕着刘辩的腰,承受着他的抚摸和亲吻。

    金色的铠甲发出“哗啦”一声鳞片相碰的脆响,掉落在地上,身穿金色稠衫的刘辩,能清楚的感觉到,陶浣娘的小手正紧紧的搂着他的脊背。

    她搂的很紧,好似生怕一松手,刘辩就会从她身前消失一般。

    一只手掌在陶浣娘的翘臀上轻轻揉捏着,缓缓的撩起了她的裙裾,手掌趁势按压在她光溜溜的臀瓣儿上。

    从未被男人触碰过的陶浣娘,只觉得大脑一阵麻痹,浑身一软,险些瘫倒在地上。

    陶浣娘的身体一软,刘辩趁势伸手抄住了她的后腰,将她抱了起来,朝铺盖走了过去。

    “殿下……”被刘辩轻轻放在铺盖上,陶浣娘已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双手搂着刘辩的颈子,一双含情脉脉的眸子眨也不眨的望着他,满面羞红的对他说道:“待奴家熄了烛火!”

    一手搂着陶浣娘的颈子,刘辩俯下身,双眸含满柔情的看着陶浣娘,轻声对她说道:“我想点着烛火……”

    他的一只手,从陶浣娘裙裾下伸了进去,缓缓的向上游离着,抚过她的小腿,从饱满的大腿上游过,手指在她那绒绒的、湿漉漉的溪谷中轻轻一拨,接着向上游去,手掌按在了她一只饱满的小丘上,温柔的揉捏着。

    从未受过这种刺激的陶浣娘轻声的呻吟着,不自觉的将臀儿挺了起来,一双美目也已紧紧的闭上,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俏脸儿红的就像一只熟透了的红果。

    轻薄的襦裙被刘辩慢慢掀起,一具雪白的**完全的展现在刘辩的眼前。洁白的身躯就好似白玉雕琢的艺术品一般无暇,饱满的双峰上,两颗粉色的樱桃在烛光的映照下,使人无意间生起想要含进口中,狠狠吸啜一口的**。

    浑身每一寸肌肤都被刘辩亲吻着,陶浣娘的头皮一阵阵的发麻,她感到有些眩晕,同时也感到身体的深处有着一股难以言明的空虚。

    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她唯一知道的,只是过不多会,她将成为刘辩的女人,被他深深的进入,或许还可能因这一晚的意乱情迷,而为他生儿育女。

    “殿下怜惜着些,奴家尚未承受过……”当刘辩轻轻分开她的双腿,陶浣娘睁开了美眸,星眼朦胧的对刘辩轻声说了一句,随后将通红的俏脸扭向一旁,再不敢多看压在她身上的男人一眼。

    白烛摇曳,昏蒙的烛光给屋内带来的不仅是微弱的光亮,还有融融的暖意。

    两条肉虫般的身躯,在铺盖上纠缠着、蠕动着,发出一声声粗重的喘息和旖旎的呻吟。

    凝脂温香暖秀阁,玉柱山溪相闭阖。自此神女入人家,且为郎君增秀色!

    屋内的呻吟和喘息声,屋外的人们清晰可闻。站在门边的几个亲兵,都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陶虎。

    陶虎却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他的妹妹做了选择,钻进了刘辩的褥子,成了弘农王的女人。陶虎却不知道,他是该为陶浣娘心愿得偿感到欣慰,还是该为她从此成了皇室宗脉的妾室感到悲哀。

    最是无情帝王家,成了刘辩的女人,将来刘辩若真的重登大宝,陶浣娘定然会比天下间大多数女人都要富贵。

    可富贵真的会让妹妹开心吗?真的会给她一生的安宁吗?陶虎不知道,也不敢去多想。

    他能做的,仅仅只是期盼着,期盼着他的妹妹没有选择错误。

    烛光摇曳,透过窗口投射在屋外,昏蒙的光线投进漆黑的夜幕,消散在浓重的黑暗之中。

    屋内的呻吟和喘息声终于止了下来,陶虎抬脚走进官府后院最为黑暗的角落,仰头望着那一片漆黑的夜空。

    天渐渐亮了,门外的亲兵已换了两次岗,可陶虎却还是坐在角落中,出神的望着天空。

    房间里的白烛上,烛芯已燃了很长很长。如豆的火苗不再像刚点燃时那般明亮,它们闪烁着淡蓝色的光晕,坚强的跳动着。可每一次跳动,又显得是那么的无奈、那么的挣扎,就好似下一刻它们将会彻底熄灭一般。

    刘辩轻轻的翻了个身,手臂搭在陶浣娘光洁的身躯上。当他翻转过身的那一刻,一股淡淡的温香朝他迎面扑来。

    闭着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温润的馨香,刘辩又翻了个身,爬在了陶浣娘的娇躯上。

    熟睡中的陶浣娘感觉到身上有人,连忙睁开了眼睛。当她看清趴在她身上的,是昨晚在她身上疯狂索取了许久的刘辩时,又重新把眼睛缓缓的闭上,等待着接受新一轮的征伐。

    房间里又传出了旖旎的声响,坐在后院角落的陶虎扭头朝窗口看了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

    天终于还是亮了,一抹晨曦从窗口透入,在房间里投射出四方的光斑。

    刘辩紧紧的搂着陶浣娘,闭眼熟睡着。他搂的很紧,就好像生怕稍稍放些手,陶浣娘都会立刻从他身边溜走似得。

    平日里这个时辰,陶浣娘已然起身为刘辩准备饭食和洗漱的清水去了。可今天,她感到很倦。

    两腿之间还在隐隐作痛,臀儿下面的褥子,湿漉漉的一片,让她感到很是不舒服,头也昏沉的厉害。

    她没有离开刘辩的怀抱,她不敢起身,怕起身之后,不知要过多久,才会再次被他拥在怀中。

    太阳越爬越高,刘辩和陶浣娘都没有起身的意思,俩人紧紧的相拥着,彼此都不愿稍松一下手臂。

    阳光越来越强,陶浣娘终究还是睡不住了。

    她轻轻的扭了扭身子,从刘辩的怀抱中挣脱出来,柔声对睁开眼睛望着她的刘辩说道:“殿下且安睡,奴家这便为殿下烹煮饭食,打水洗漱!”

    看着陶浣娘起身穿上襦裙,刘辩的目光中也流露出一抹不舍。

    过了今天,将来的许多日子,他都再也见不到陶浣娘。若要重逢,恐怕得等到他攻破洛阳,占据了那座他曾经趁夜逃离的城池,才会将她和唐姬一同接回洛阳。

    陶浣娘穿好襦裙,起身离开了房间。刘辩也钻出了褥子,掀开褥子,伸手朝放在一旁的衣衫摸了过去。

    刚拿过衣衫,铺盖上映着的一团艳红斑迹就出现在他的眼前。

    落红片片,陶浣娘昨晚给他的,是从未被旁人侵占过的身子。看着那片落红,刘辩轻叹了一声,起身将衣衫罩在身上。

    穿好衣衫,他把褥子盖在垫絮上,遮住那片落红,向门外喊了声:“让陶虎进来!”

    一名亲兵应了,接着刘辩就听到那亲兵高声喊了句:“陶虎,殿下叫你进去!”

    片刻之后,一脸憔悴的陶虎拉开房门走了进来,抱拳躬身站在刘辩身前。

    “我军即将出征,浣娘留在大阳会有诸多危险!”抬头看着躬身站在面前的陶虎,刘辩对他说道:“你带十名武艺好的兄弟,今日午间便出发,路上莫要耽搁,直接上卧牛山,找到裴元绍将军,告诉他,浣娘也是本王的王妃……”

    听了刘辩的话,陶虎眼睛猛然一睁,一脸愕然的看着他,下意识的问了句:“殿下是说,浣娘也是殿下的……王妃?”

    “是!”刘辩点了点头,走到陶虎身前,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盯着他那张满是疲惫的脸,对他说道:“你定是一夜未睡,担忧本王如何安置浣娘。既然她做了本王的女人,便是本王的王妃……”

第149章 北上是为了将来西进

    一辆由两匹骏马拉着的马车缓缓驶出大阳城,马车前后,簇拥着十多名身穿深衣,腰挎长剑的骑士。

    骑马走在最前面的,正是陶虎。出了城门,他不时的回过头,朝身后的马车看上一眼。

    马车封闭的车厢中,陶浣娘正挑开车厢的窗帘,伸头朝后张望,在她的脸上,还清晰的挂着两道泪痕。

    大阳城城头,一身金色衣甲的刘辩笔直的伫立着。望向载着陶浣娘远去的马车,他心内泛起了一股难以名状的苦涩。

    陶浣娘终究还是在陶虎和十多名卫士的护送下前往卧牛山去了,从今日起,他将有许多日子吃不上她亲手烹制的肉糜,穿上她亲手浆洗的衣衫。

    马车渐行渐远,车厢的背影在刘辩的视线中越缩越小,最终化作了一个小小的黑点,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

    “殿下!”站在刘辩身后,目送着马车离去,徐庶小声对刘辩说道:“押送假粮草的车队已然备办妥当……”

    “让他们即刻出城!”眺望着陶浣娘离去的方向,刘辩面无表情的对徐庶说道:“命令全军做好出征准备。”

    “军中将士夜间多不可视物,白昼行军恐为白波军发现。”徐庶朝身旁的一名兵士摆了摆手,让那兵士先去传达刘辩的命令,随后对刘辩说道:“敢问殿下如何打算?”

    “用麻绳!”刘辩微微拧着眉头,对徐庶说道:“由视力正常的兵士在前引领,趁夜行进。”

    “诺!”得了刘辩的指示,徐庶又对另一名兵士低语了几句,那兵士听完他的话后,也转身下了城墙。

    站在城墙上,眺望着远方,刘辩听到城内街道上传来一阵木质车轮碾压路面的声响。

    车轮声越来越近,刘辩并没有回头,他的视线始终投在陶浣娘离去的方向。

    从大阳到卧牛山,虽不用横渡黄河,路途却并不算很近。恐怕在陶虎等人返回军中之前,他那颗悬着的心,始终不会彻底放下。

    随着一阵“隆隆”的车轮声,数百辆装满麻包的大车在几百名手持朴刀的兵士护卫下,出了大阳城的城门。

    几百辆大车,排成一条纵列的长队,出城后径直向着下阳方向赶去。

    “今晚大军开拔!”低头看着城下列队远去的大车,刘辩向身后的徐庶吩咐了一句:“让探马密切监视白波军韩暹部的动向。”

    “诺!”徐庶应了一声,笔直的挺着身子,站立在刘辩的身后。

    城内大军即将开拔,官兵们得到的命令,是前往下阳,击退白波军韩暹部。出发之前,所有官兵都被授准返家与家人团聚。

    大阳城内,原住民并不是很多,大多都是徐庶从黄河南岸救下的难民。对这些百姓们来说,刘辩军中的官兵,多是他们的子弟兵。

    得知大军即将开拔,百姓们尽是一副悲悲戚戚的模样,各家各户也都搬出了最好的饭食,与即将出征的亲人团聚。

    黄昏悄悄降临,返家团聚的官兵纷纷回到军营。

    一抹斜阳垂挂在天际,红彤彤的落日映红了天边的云霞,军营中也铺满了一层浓重的血色。

    刘辩站在校场的高台上,手按长剑剑柄,看着台下列起整齐队伍的官兵。

    校场上,两万余名官兵列成数个方阵,所有将士的视线,全都投向了站在高台上的刘辩。

    “将士们!”站在高台边缘,刘辩身上的金色铠甲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血色的光辉,他一手按着剑柄,另一只手叉在腰上,向台下通红一片的官兵们喊道:“今晚我等便要出征了,你们即将踏上战场,与敌军厮杀!告诉我,你们怕不怕?”

    “不怕!”所有官兵全都仰起头,看着刘辩,齐声高喊道:“追随殿下,征伐天下!”

    “好!”官兵们的喊声刚落,刘辩点了点头,接着对他们说道:“本王知道,你们当兵,最想打的是董卓!是西凉军!是不是?”

    “是!”所有官兵全都举起了手中的兵刃,齐声呐喊着。

    两万多名官兵,大多都是被西凉军欺压过的百姓出身。提起董卓和西凉军,他们每个人都恨的直咬牙,恨不能立刻冲到长安,将西凉军杀个片甲不留,把董卓碎尸万段!

    看着满脸激愤的官兵,刘辩眼睛微微眯了眯,眼角剧烈的抽搐了几下,对他们说道:“不瞒将士们,本王比你们更恨董卓老贼!更恨西凉军!”

    刘辩脸部的肌肉微微抽搐着,他环视着在场的所有官兵,用一种近乎低沉的声调说道:“当初这江山本是我的,可董卓老贼却将我废了,贬为弘农王。夺去江山倒也罢了,那董贼又杀了本王的生身母亲何皇后,杀母之仇,不公戴天!”

    “不共戴天!不共戴天!”刘辩的话刚落音,所有官兵再次高举起兵器,齐声呐喊了起来。

    官兵们群情激奋,喊声振聋发聩,天际的残霞都好似被他们的喊声给震慑了,竟凝固在半空,动也不动。

    朝官兵们虚按了两下手,待官兵们止住了呐喊,刘辩以一种低沉到近乎压抑的语气对他们说道:“你们都恨西凉军,都恨董卓!本王知道!本王恨不得将他揪到野地,在他的肚脐里捻上灯芯,用他来点天灯!”

    说这些话的时候,刘辩脸部的肌肉剧烈的抽搐着,咬着牙对官兵们喊道:“可我们只有两万人!凭着我们的这点力量,与西凉军作战,还远远不够!”

    所有的官兵都是一脸的凝重,刘辩已经调动了他们憎恨西凉军的情绪,每个人的脸膛都憋胀的通红,许多人甚至还紧紧的拧起了眉头。

    “我们要壮大!我们要有属于我们的地盘!”刘辩抬起手臂,在身前画了个半圆,对官兵们喊道:“许多将士的亲人,就在大阳城。我们只要撤离大阳,这座城池早晚要沦入他人之手!你们会愿意与亲人天各一方,永无相聚之日吗?”

    听说撤出大阳,城池早晚要沦入他人之手,官兵们再次沸腾了,许多人甚至萌生了留在大阳,永远不要出去的念头。

    “本王很想守住这座城池,可大阳毕竟是个小城!”官兵们刚刚沸腾起来,刘辩又接着喊道:“以大阳城这如同泥土堆砌的城墙,若是有十万大军带着攻城器械前来。它能撑得住投石车的猛烈进攻、能撑得住大军蹬城的强猛势头吗?”

    刘辩这一通吼,官兵们静了下来,所有人脸上的表情又都凝重了起来。

    “此番我军出征,是要去剿灭白波军!借此发展势力!”环视着校场上的官兵,刘辩向他们喊道:“我们要有更多的人!要有更精良的装备!将士们,本王希望你们记得,今日的北上,是为了将来的西进!是为了将来能让你们把亲人接到我们所占据的地盘!”

    半轮红日已落到了地平线以下,天色也昏蒙了许多。所有官兵都仰头看着高台上的刘辩,每个人的眼神中,都蒙着一层迷茫。

    “北上,击败白波军!”刘辩拧着眉头,向官兵们一挥手,对他们喊道:“待到我军人数足够,将来打回洛阳,让将士们回家!”

    “回家!回家!”当刘辩喊出回家这两个字的时候,官兵们再次沸腾了,所有被西凉军烧了房子,强迁出洛阳的官兵,全都高高的举起了兵器,呐喊出了他们的心声!

    夜幕悄悄降临,一群群百姓站在各家门口,手中举着火把翘首望着军营的方向。成片成片的火把,将大阳城内的街道都映的一片通亮。

    城内军营,一员银甲白袍的小将军,手提长枪,骑着白马,从营内率先走出。

    在小将军的身后,是黑压压一片提着朴刀的骑兵。数千匹战马的马蹄踏在青石铺成的地面上,发出一阵阵“嘚嘚”的沉闷响声。

    紧随在骑兵后面的,是身穿金甲的刘辩。刘辩发髻上罩着一只金灿灿的发冠,配上那身金色的衣甲和胯下枣红的战马,显得格外精神。

    跟在刘辩身后的,是典韦与周仓麾下的朴刀步兵和长枪兵。整齐的队列中,每个官兵的腰间都勒着粗长的麻绳,与前排的兵士相连在一处,可在已暗下来的天色中,若不仔细观看,却是根本看不清楚。

    队伍最后面的,是手提弩箭、背着圆盾,腰间配着长剑的强弩兵。走在强弩兵侧面的,是一身大红皮甲,文士模样的徐庶。

    两万余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开出军营走上了街道,官兵们一路行进,一路与前来送别的百姓道别,许多人甚至一边走,一边回头向追上来送行的亲人挥手。

    “孩子,多杀贼军!”一个老汉跟在队伍后面,朝正向城门开拔的队伍挥着手,刻满风霜印痕的脸上,早已是老泪纵横。

    “阿大!孩儿定会多杀贼军,立下战功,回来接你去过好日子!”队伍中,一个兵士一边向前走,一边伸长了脖子朝老汉大声喊着。

    望着渐行渐远的儿子,老汉抬起衣袖,轻轻的擦拭着眼角,早已是哽咽的无法再说出半个字来。

第150章 突袭

    两万人的大军,列着整齐的队伍,披着夜幕向北方挺近。

    所有官兵迈出的步子,都是那么的整齐划一,不仅步幅相同,就连跨出的脚都是一顺边的整齐。

    任何人看了这样的一支队伍,都不可能想象的到,在他们之中,至少有八成以上的人,到了晚间如同瞎子一般,根本无法视物,他们之所以能够正常行军,不过是因为彼此之间有着绳索相连,而且平日训练行走的步幅也是有着严格的要求。

    “殿下,不杀关在牢中的西凉军和大阳官员,可否合适?”正骑马跟在骑兵后面前进,周仓追上刘辩,小声向他问了句。

    “留给下次占领大阳城的人杀!”一边策马前行,刘辩一边扭头看了周仓一眼,小声对他说道:“即便是西凉军,占了大阳城。那些人也是折损了锐气,定然不会留着他们。至于其他豪强,一旦占领那里,恐怕是急于得到城中百姓的支持,也会将他们杀了!一群已然没了价值的人,不过是放在砧板上的鱼肉而已,何必我等亲自动手?”

    刘辩这么一说,周仓没再说话,勒了勒缰绳,稍稍让战马缓了一缓,坠后了一些。

    连续两日晓宿夜行,第三天清晨东方的天空才现出一抹鱼肚白,在刘辩的视野中就浮现出一片大山的虚影。

    “虞坂到了!”望着远处的大山,徐庶向刘辩靠近了一些,指着朦胧的山影,对他说道:“再往前十多里,应能到达颠軨坂路口。”

    “原地驻扎!”刘辩抬起一只手臂,向身后的官兵们喊了一声:“注意隐藏行迹!”

    两万多人的大军,得了刘辩的命令,迅速散开,在野地中藏匿了起来。走在最前面的骑兵,也纷纷让战马卧倒,尽量减少暴露目标的可能。

    连续两日,刘辩领着军队半夜疾行,天一亮就蛰伏起来。官兵们连吃饭,都不敢生火烹煮热食,每日只能吃些随身携带的干粮果腹。

    下了战马,刘辩坐在草丛中,从亲兵手里接过了一只装满熟粟米的布包,用手抄起粟米吃着,眼睛却望向远处浮现的山峦。

    “殿下!”正吃着粟米,徐庶跑到刘辩身前,半蹲在地上,对他说道:“探马回报,杨奉、郭太部已然出了虞城,正沿着虞坂向南挺近,明日午间当可穿过颠軨坂。”

    “他们有多少人?”刘辩收回投向远处山峦的目光,看着蹲在面前的徐庶,问了一句。

    “七万余人!”徐庶抬手指着远处的山峦,对刘辩说道:“颠軨坂只有一条通路,我军只需在山道出口布下埋伏,不等敌军展开便向他们发起进攻,定能一举将其击溃!”

    “嗯!”刘辩点了点头,对徐庶说道:“命令将士们,今日就地扎营,明日饱餐战饭、蒙头酣睡,准备作战!”

    “殿下!”刘辩的话音刚落,徐庶就对他说道:“大战在即,不宜饱餐战饭!只可让将士们吃个五分饱,方有利于大战!”

    刘辩愣了一下,看着徐庶,过了好一会,才点了点头对他说道:“既然如此,那便依军师所言。”

    得了刘辩的允诺,徐庶扭头向一旁的兵士交代了一句。那兵士应了一声,猫着腰朝队伍后面跑了去,向全军传达徐庶的命令去了。

    越靠近颠軨坂,刘辩的心情就越是复杂。虽说他也曾参加过数次战斗,可以前的战斗,都是小规模的遭遇战,而不是像这次一样的大兵团集中作战。

    根据探马回报,白波军足有七万之多,而刘辩麾下,却只有两万余人,虽说此次徐庶和刘辩已做好了所有的布置,只等白波军跳进口袋,却终究还是一场以少战多的战役。

    又是一个夜晚来临,领着大军,一直推进到离颠軨坂只有里许的地方,不等天亮刘辩就下达了让官兵们就地扎营的命令。

    晚风吹拂着深深的草地,一条白色的印迹清晰的勾勒在颠軨坂山坡上。刘辩知道,那是白波军即将开来的道路,明日午间,他将在此率军与白波军厮杀。

    “殿下,今晚可酣睡!”站在深深的草丛中,刘辩正望着山坡上的小路,徐庶走到他的身后,对他说道:“子龙的骑兵已然在侧翼布置妥当,随时可截杀敌军,中军由长枪阵拱卫,明日主攻,将以强弩阵率先发起,朴刀营追击敌军!”

    “敌军足有七万,而且山路险要,此战我军恐难以一举将敌军击溃!”望着夜色中如同一条白线的颠軨坂山道,刘辩向徐庶问道:“军师可有想过,此战之后,我军该当如何?”

    “镇守虞城的乃是胡才所部!”与刘辩一样,望着远处的颠軨坂,徐庶嘴角牵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对他说道:“此战我军只须击溃郭太、杨奉二部,以黄巾向来各自为战的作风。虞城守军定然龟缩不出,而已快要推进到下阳的韩暹部,也绝不敢轻易折转。追过虞坂,杨奉、郭太惧守死城,定然东逃,我军可一路追击,不用许多时日,便能将白波军歼灭!”

    刘辩没再说话,微微蹙起眉头,好似正在寻思着什么。这一战,他是想要兼并杨奉、郭太所部精锐,壮大属于自己的力量,至于韩暹和胡才两部的老弱残兵,并未被他纳入视野,至少目前还没被他列在一定要兼并的目标中。

    晚风吹拂着深深的野草,草叶儿随风摇曳,发出一阵阵沙沙的响声。

    已然解开了绳索的官兵们,在军官的安排下,各自寻找到睡觉的地方,许多人甚至已然沉睡,还发出了香甜的鼾声。

    与徐庶并肩站在野地中,刘辩望着夜色中黢黑的颠軨坂山峦和山峦上那条白色的小路印迹,伫立良久,没再多说一句话。

    夜幕消散,黎明来临。

    酣睡了一整夜的将士们纷纷蹲在草丛中,一双双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一里开外的山路。

    自从天色蒙蒙发亮,山路上已然陆续来了十多骑快马。

    骑在马背上的,都是头裹黄巾的粗壮汉子,有几骑快马在出了山口后,转悠了一圈,又原路折返回去。还有几个骑着快马的黄巾兵,到了山口并未逗留,而是径直向南奔去。

    太阳越升越高,阳光照射在身上,暖融融的,山路上快马出现的也越来越频繁。

    “殿下,你看!”临近午间,徐庶蹲着身子,挪到刘辩身旁,抬手朝山路上一指,对他说道:“来了!”

    顺着徐庶手指的方向,刘辩抬眼望去,果然看到山路的尽头出现了一片明黄的战旗。

    山路难行,沿着山道向山口走来的队伍,排成长长的一字长蛇形队列,缓缓的朝着山下推进。

    坡上的风儿要比山下急了许多,一片片明黄色的战旗,在山风的鼓动下,呼啦啦的翻飞着。

    山道上的队伍越来越近,首先进入刘辩视线的,是一员穿着墨色鳞片甲,头裹黄巾的粗壮汉子。

    距离虽是很远,可刘辩却隐约能看得出那汉子身形很是愧伟,定然是员猛将不错。

    山道上的队伍缓缓向着坡下行进,最前面的官兵已然下了山坡,挺近到开阔的野地。

    蛰伏在草丛中的官兵们一个个紧攥着手中的兵刃,许多没有上过战场的官兵甚至紧张的额头都沁出了汗珠。

    望着已然到了坡下,正向着南方挺近的黄巾军,刘辩并没有下令冲锋,蹲在他身旁的徐庶,好似也突然不着急了一般,半声也没言语,只是默默的望着远处那支头裹黄巾的军队。

    山坡上的军队还在缓缓的向山下挺近,先下山的队伍已往南挺近了不短的路程,而后面的军队却还在源源不断的从山坡上走下来。

    远远看着那支正朝山下挺近的黄巾军,刘辩的嘴角撇了撇,对这场战斗的胜利,多少有了点信心。

    黄巾军人数虽然众多,可他们的装备却很是简陋,其中许多人甚至还拿着削尖的木棍充当兵器。

    “传令全军,准备作战!”白波军下山,已过了大半个时辰,走出山口、上了开阔地的黄巾兵也约有万人,他们正列着长长的队伍向南行进,队列最前面的人,已是看得不真切了,刘辩向身旁的徐庶小声吩咐了一句。

    徐庶点了下头,抬起手臂,向后面打了个手势。

    随着他的手势打出,五千名手持强弩的弩兵弯着腰,借着草丛的掩护,快速向山口推进。

    强弩兵刚推进没多远,典韦也带着他的万名朴刀兵猫腰跟了上去。

    一万多人快速推进,他们虽没有站起身疾速奔跑,草地却因他们行进时身体的摩擦,发出了一阵与风向推动截然不同的抖动。

    刚刚下了山坡的一名黄巾将领扭头朝四周看了一眼,恰好看到一大片绿草奇怪的颤动着,他赶忙抬起手臂,对身后的黄巾军喊道:“列阵!有敌来袭!”

    黄巾将领的喊声才落,刚刚下山的白波军立刻列起了阵势。与此同时,已经推进到离他们只有不足百步的刘辩军强弩阵齐齐直起了腰,站在深深的草丛中,端起强弩,瞄向了对面的白波军。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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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工穿越汉末成为少年废帝,死里逃生,出洛阳、收豪杰、聚美人。三国之特工皇帝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特工皇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特工皇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