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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特工皇帝全文阅读

作者:讳岩     三国之特工皇帝txt下载     三国之特工皇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532章 杀进樊城

    樊城城门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终于被荆州军的攻城锤攻破。

    当城门被轰破的那一瞬,城内列着阵型的刘备军将士们,立刻朝城门处的荆州军涌了上来。

    早就等待着城门被攻破的一瞬,刘备军将士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刃,发出一声声呐喊,扑向了荆州军。

    跟在撞击城门的荆州军身后,还有着不少荆州军重步兵。

    并不等待攻城锤被撤开,荆州军重步兵也发出了一声怒吼,涌向了城门洞中的刘备军。

    双方撞击在一处,盾牌相撞、兵刃互砍,最前面的人,瞬间就倒下了一片。

    远远看着火焰冲天的城墙,庞统脸上流露出淡然的笑容。

    “吕将军,该你上场了!”城门已经被荆州军攻破,双方将士在城门处挤成一团,庞统向一旁的吕布说道:“攻入城内,将刘备擒获枭首示众!”

    “诺!”在大汉朝堂上,吕布的身份也是不低,可他终究不及丞相,抱拳应了一声,吕布向身后亲兵喊道:“将士们,随某杀向樊城,生擒刘备!”

    吕布一声令下,汉军将士们齐齐发出了一声呐喊,很快就有一个亲兵为他牵来了战马。

    翻身跳上战马,吕布提着方天画戟,将画戟朝前一指,喊了一声:“杀!”

    纵马朝着樊城城门冲去,吕布根本没有等待跟随他出战的汉军将士。

    赤兔马的速度,远远要比寻常战马更快,靠着两条腿奔跑的步兵,更是不可能追赶上吕布。

    汉军将士们冲出大阵没有多远,吕布已经快要冲到樊城城门。

    远远望着冲出去的汉军,张允向庞统问道:“丞相,末将此时该做些什么?”

    “将军可着人前去告知景升公,我等击破樊城,请景升公安排官员前来镇守!”扭头看了张允一眼,庞统对他说道:“将军功绩,某也会向陛下禀明!至于景升公那里,待某见了他,自会为将军详述!”

    “多谢丞相!”领军来到樊城,张允正愁着无法击破城池,不想庞统却是送了他如此大一个功劳,而且还不用他领兵上阵厮杀,心内一时激动,张允抱拳对庞统说道:“日后丞相但有驱遣,末将无不上前!”

    微微一笑,庞统没再言语。

    张允是荆州战将,与蔡瑁很是亲近。

    得了此人,日后朝廷收复荆州,便是会少了许多周章,只不过眼下还不是将张允纳入汉军之中的时候!

    策马冲向樊城,吕布挥舞着方天画戟,一边呐喊着,一边撞向了城门洞内的双方将士。

    听到身后传来如同炸雷般的呐喊,荆州军将士们纷纷让开了道路,吕布从他们让开的道路,径直撞向了挡住去路的刘备军。

    双手握着画戟,撞上刘备军,吕布手中画戟上下翻飞,每挥出一戟,都会有几个刘备军被画戟劈翻在地。

    “杀!”一声爆喝,吕布手中画戟插进了一个刘备军偏将的心窝,将那偏将挑了起来,猛力一甩。

    偏将的身体被甩飞了出去,瞬间把后面的刘备军给撞翻了一地。

    吕布的出现,让荆州军将士们顿时士气大振。

    随着一声呐喊,荆州军将士们再次涌向刘备军。

    被吕布勇猛震慑住的刘备军将士们,士气在渐渐衰退,一步步的被逼向城内。

    眼看荆州军就要攻破城门,跟随吕布杀出来的汉军,此时也已经冲到。

    汉军将士们的推挤,加快了荆州军将士冲锋的步伐,城门洞内的刘备军,终于被撞击了出去。

    涌进城门,许多荆州军和汉军跟随吕布,一路朝着城内杀去,也有一些荆州军和汉军,沿着阶梯朝城头上跑去。

    城头上的刘备军,眼看着城门被攻破,也纷纷从阶梯上涌下来,企图支援城内的同伴。

    一个荆州军兵士手持短矛,用盾牌遮挡着身躯,在一群同伴的推挤下,冲上了城墙的阶梯。

    脚板踏在阶梯上,他能感觉的到城墙被烈焰烘烤发出的热度。

    就在他快要冲上城墙的时候,从上面涌下来一群刘备军。

    涌下来的刘备军齐齐发出了一声呐喊,朝着他们扑了上来。

    双方一上一下,交错着将手中兵刃朝对方戳去。

    手持盾牌的荆州军兵士,用盾牌遮挡着身躯,承受着敌人朝他戳来的短矛。

    觑准空子,趁着对面刘备军戳出短矛将兵刃收回的瞬间,他猛的将短矛刺了出去。

    短矛扎入的并不是那刘备军的要害,而是他的小腿。

    小腿被短矛扎穿,那刘备军发出一声惨嚎,脚下一软,一头栽了下来。

    刚翻滚进荆州军之中,另外几个荆州军就持着短矛朝他扎了下去。

    可怜那刘备军兵士,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数支短矛扎中,身上多了几个汩汩冒着鲜血窟窿,断绝了气息。

    双方在城门处展开厮杀,涌入城内的汉军越来越多。

    荆州军的战力与刘备军相差不大,可汉军却是一支能征惯战之师。

    他们的加入,顿时改变了战场的局势,刘备军将士很快便陷入了被动挨打中。

    骑着赤兔马冲进城内,与刘备军在巷子中厮杀了几场,跟在吕布身后的汉军和荆州军越来越少。

    到了后来,街道上只余下他和十多名汉军兵士。

    “将军,我等进的太过纵深,可否等下后续兵马?”一个跟在吕布身后的军官,观望着四周,向他喊了一声。

    “某乃大汉将军,又岂会引人马太少,而惧怕了逆贼?”朝那军官一瞪眼,吕布向他吼道:“你等随某杀向城内官府,搜寻刘备!”

    “诺!”虽说只有十多个人,跟在吕布身后的汉军还是齐齐应了一声。

    策马沿着街道朝前走去,吕布一路上都在找寻着樊城官府。

    樊城是座大城,虽说汉军和荆州军攻破了城门,也有不少将士冲进了城内,正与刘备军展开巷战,可分到各条街道上,人马便是显得不多。

    正领着十多人沿街道搜寻城内官府,吕布陡然听到对面传来一声爆喝:“休要走了吕布,杀!”

    听到爆喝,他定睛向前一看,看见的竟是数百名刘备军,在一个将军的带领下,朝着他这边冲了上来。

    看到有数百人冲向他,吕布嘴角牵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喊了一声:“来得好!”

    双腿朝着马腹上一夹,提着方天画戟,吕布根本没有半点惧色,迎着那队刘备军冲了上去。

    跟在他身后的十多个汉军,也是齐齐发出一声呐喊,向人数是他们数十倍的敌军杀了上去。

    吕布等人的反应,显然出乎了那刘备军将领的意料。

    愣了一下,刘备军将领胯下的战马也稍稍的放缓了一些速度。

    战场上,从来都容不得有半点迟疑,刘备军将领只是稍一发愣,吕布就已经冲到了他的近前。

    还没等他明白过来,方天画戟已经深深的扎进了他的心窝。

    眼睛瞪的溜圆,刘备军将领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吕布。

    太快了!

    不仅是画戟的速度快到他几乎没有看清吕布如何挥戟,就连战马的速度,也是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数百名跟着将领冲上来的刘备军,本以为凭着人数,他们能将吕布等人诛杀当场,却没想到,将军根本不是对方一合之敌。

    两匹战马甚至都没交错而过,他们的将军就被吕布一戟刺穿。

    仅仅只是一个愣神,跟随吕布冲上来的十多个汉军,已经挥舞着兵刃,将前面的十多个刘备军劈翻在地。

    后面的刘备军眼看着将军被杀,而吕布挥舞着画戟,像是一尊杀神般收割着他们同伴的性命,胆气顿时蔫了,不少人怪叫了一声,丢下兵刃,掉头就跑!

    越来越多的荆州军和汉军朝着这边跑来,城门处的刘备军,已经濒临被肃清的边缘,只有城内的街道上,还有一些刘备军将士,与冲进城内的荆州军和汉军进行着巷战。

    驱散了冲向他们的刘备军,吕布也不追赶,城内的荆州军和汉军正逐步占领着每一条街道,这些人即便是跑,也跑不多远,根本不需要他费心费力前去追赶。

    吕布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刘备!

    当年在徐州,被刘备暗中摆了一刀,险些死在他手中的仇恨,吕布片刻也不会忘记。

    杀进樊城,他就是没有想过要给刘备留下哪怕一丁点的活路。

    “传令下去,守住城门,莫要让刘备走脱!”一边策马往前,吕布一边向身后跟着的十多个汉军喊了一声。

    十多个汉军刚刚应声,正打算分出人手前去传令,却发现吕布已经策马走的远了。

    骑着战马,搜寻了数条街道,吕布终于看到了一处像官府的所在。

    官府门外,数十名刘备军远远看见吕布,惊叫了一声,顿时像是被惊吓了的鸟兽一般四散逃开。

    也不理会那些逃走的刘备军,吕布骑着马,径直到了官府大门外。

    刚到大门外,他就被眼前看到的一幕惊的愣住了!

    官府内,点燃着许多油灯,被油灯环绕的地方,一方草席铺设在那里,草席上,则是静静的躺着个。

第1533章 趁火打劫

    策马进了官府,吕布一眼就看见在地上那人身旁站着个青年文士。

    文士手中摇着羽扇,目光始终看向别处,就好像根本没有留意到吕布的存在。

    朝青年文士看了一眼,吕布骑马走到躺在地上的尸体前,用方天画戟挑开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

    白布刚挑开,看清尸体的面容,他的眉头就微微皱了皱。

    躺在地上的不是别个,正是刘备。

    在火光的映照下,刘备的面色略显红润,根本不像是死了。

    可他却没有半点气息,躺在那里,面对吕布的方天画戟,动也不曾动上一下。

    低头看着刘备,吕布眉头微微皱了皱,向一旁的青年文士问道:“你是何人?刘备因何而死?”

    “某乃南阳诸葛亮!”双手交叠,朝吕布微微拱了拱,青年文士对他说道:“皇叔于城头之上中了流矢,箭伤不治,殒命身亡!”

    狐疑的看着诸葛亮,吕布眼睛微微眯了眯,冷声说道:“你便是诸葛孔明?陛下倒是时常提起,说你有经天纬地之才,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二人正说着话,一群汉军跑到了官府门外。

    看见吕布驻马立于官府内,跑到大门外的汉军纷纷涌了进来。

    “将此人带走!”抬起画戟朝着诸葛亮一指,吕布向进入官府的汉军下达了命令。

    两个汉军跨步上前,将诸葛亮扭住,押着他往官府外去了。

    低头看着躺在地上的刘备,吕布脸上流露出一片落寞。

    本想擒住刘备,将他当众诛杀,没想到他竟是被流矢射死!‘

    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看着刘备的尸身,吕布半晌没有言语。

    “将军,这具尸体如何处置?”等了好一会,也没见吕布下达命令,一个汉军军官小声向他问了一句。

    “此人乃是刘备!”目光依旧停留在尸体上,吕布对那汉军说道:“既是已死,好生安葬!”

    吕布的回应,让汉军军官很是疑惑。

    依着吕布对刘备的憎恨,即便刘备死了,戮尸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可吕布偏偏没有下达戮尸的命令,反倒是让汉军将士们好生安葬刘备,着实是要将士们满头的雾水。

    城内的巷战还在持续着,冲进城中的汉军和荆州军,很快占领了各条街道,反抗的刘备军,渐渐的也是少了许多。

    樊城被攻破时,一些城内的平民早先受到刘备蛊惑,也是拿起了工具,意图冲出家门,与汉军和荆州军厮杀。

    不少人刚冲出家门,就发现刘备军是大势已去,他们即使冲杀上去,也对战局产生不了半点扭转的作用。

    发觉到这一层的平民,立刻又返身回到了家中,将家门紧闭,生怕汉军和荆州军冲进他们的家中。

    进入城内的汉军,在占据了各条街道之后,很快就守住了城内平民的住处。

    不少荆州军进入城内,企图趁乱打劫,将城内的民宅劫掠一番。

    五六个荆州军坠在队伍的后面,眼看着前面的同伴追杀刘备军去了,领头的兵士朝另外几个兵士使了个眼色,蹿向一旁的民宅。

    抬脚朝民宅上猛的踹了过去,木质的房门,在他大力一脚下,发出“轰”的一声巨响,被踹了开来。

    房门刚踹开,那几个荆州军就发现,屋内有着一男一女带着两个孩子。

    显然是被踹开房门的荆州军给吓住了,男人和女人分别搂着个孩子,不住的朝后退着。

    目光落在那女人的身上,领头的荆州军朝其他几个荆州军挑了挑眉毛,露出了一抹坏笑。

    另外几个荆州军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也是坏笑着朝那两口子凑了上去。

    “你们作甚?”眼看着几个荆州军靠了上来,搂着孩子的男人鼓起勇气,颤巍巍的向他们喝问了一声。

    “干什么?干你女人!”领头的荆州军坏笑着,猛的扑向搂着孩子的女人,揪着孩子的衣领,把他往一旁甩了出去。

    一只手搂着女人的腰,另一只手朝她腿弯上一抄,领头的荆州军将女人抱了起来,跨步走向屋内的铺盖。

    “放开她!”眼看着女人被荆州军兵士扔在铺盖上,将她的衣衫撕开,男人心内一急,把孩子往身后一藏,冲着屋里的几个荆州军发出了一声怒吼。

    荆州军对他女人的欺凌,让他忘记了恐惧,可他的力量毕竟薄弱,发出怒吼才朝前冲出两步,立刻就被另外两个荆州军扭住了手臂。

    被扔到铺盖上的女人双手和双腿不住的挥舞着,一边抵抗着荆州军的侵袭,一边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将她扔在铺盖上的荆州军,哪里会理会她的反抗。

    三下五除二的将她衣衫撕去,那荆州军双手抓着女人的两只脚踝,下身就朝她完全袒露的下身凑了上去。

    被两个荆州军扭住的汉子,眼看着他的女人就要遭受欺凌,发出一声凄厉的喊叫,将脑袋猛的朝其中一个荆州军的胸口撞了上去。

    坚硬的头颅撞在荆州军的胸口,把那荆州军给撞的胸口一闷。

    原本并没想到要杀人的荆州军,顿时怒从心头起,一把抽出长剑,挥剑就朝男人的颈子上劈了下去。

    眼看长剑就要劈到男人的颈子上,一个人影从屋外蹿了进来,紧接着一柄长剑架到了那荆州军劈砍向男人颈子的长剑上。

    两柄长剑相交,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被人挡住长剑,挥剑的荆州军猛的扭头,看见的竟是一个汉军军官冲他怒瞪的眼睛。

    军官挡住了他的长剑,立刻又有五六个汉军进入了屋内。

    “你等意欲何为?”汉军进入房间,几个荆州军多少有些慌乱,双手扯着女人脚踝,眼见就要将男根刺入她身体的荆州军赶忙向他们问了一句。

    冷着脸看了一眼屋内的几个荆州军,汉军军官嗓音低沉的说道:“两军厮杀,与庶民何干?你等进入城内,竟是****百姓,莫不是不怕军纪?”

    “军纪?”冷冷一笑,双手抓着女人脚踝的荆州军将下身一挺,把他那根物事刺了进去,向屋内的几个汉军说道:“某便是在此女子身上爽快一番,又是如何?”

    被他刺入的女子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紧紧的抿着嘴唇,承受着身体内饱胀的屈辱!

    他正要挺动身子,两个汉军已是跨步上前,一左一右扭住他的手臂,将他朝后猛的一拽。

    根本没想到汉军竟会真的动手,那荆州军整个人被拽了起来,那根物事也从女人身体里拔了出来。

    “把他们全都拿下!”荆州军的举动,激怒了进入屋内的汉军,军官厉喝一声,下达了将他们拿下的命令。

    几个荆州军听说要将他们拿下,正要举剑反抗,已是被欺身上前的汉军撂倒在地上。

    被汉军撂倒在地,一个个双手反剪在身后,几个荆州军还在破口大骂,咒骂着汉军管他们的闲事。

    “我等乃是朝廷兵马,与荆州军一同击破樊城,荆州军无状,还望贤夫妇莫惊!”兵士们把几个荆州军扭住,带着汉军进入屋内的军官朝房内的夫妇二人抱拳一拱,甩下这么句话,将手一招,冲那几个汉军喊道:“将他们押出去!”

    被****了的女人,直到这时才一骨碌爬了起来,扑进她男人的怀里,放声哭泣了起来。

    搂着他的女人和孩子,男人并没敢有任何不该有的举动,眼看着先前欺凌他们的荆州军被汉军兵士押解了出去。

    冲进城内的荆州军,并没有来及在城内搅闹,就被汉军阻止。

    当刘备军被平定之后,汉军擒获的荆州军,竟是也有数百人之多。

    骑着战马,跟在庞统身后进入城内,张允看到一些汉军不仅押着刘备军俘虏,还押解着搅闹城内的荆州军,一脸疑惑的向庞统问道:“丞相,这是何故?”

    并没有急于回答张允,庞统朝一个汉军招了招手。

    快步跑到庞统战马旁,那汉军抱拳躬身向他行了个大礼。

    “因何连荆州军也是擒了?”抬起马鞭,朝几个被汉军押解着的荆州军一指,庞统向身前立着的汉军问了一句。

    “回禀丞相!”被庞统召到近前的汉军回答道:“我等杀入城内,一些荆州军趁乱打劫,这些都是淫掠平民的兵士,被我军擒获,正要交于丞相与将军们处置!”

    朝那汉军摆了摆手,待到他转身离去,庞统才看向张允问道:“入城劫掠,此事假若告知景升公,不知将军可否承担?”

    攻破城池,纵容兵士劫掠一场并不是什么大事,汉军兵士回应庞统时,张允甚至还觉着汉军有些小题大做。

    庞统向他问起该当如何处置,张允微微一笑说道:“丞相,些许小事,何须大动干戈?将士们攻城不易,进入城内,便是让他们玩耍一场,又待怎的?”

    张允的回答,让庞统感到很是意外。

    凝视着他的眼睛,庞统眉头渐渐拧了起来,脸上的神色也是越发凝重。

    被他盯着,张允只觉着浑身都不自在,也是下意识的把头给低了下去。

第1534章 抓紧立储

    “劫掠城内并无大碍?”凝视着张允,庞统脸色一片凝重,向他问道:“将军如此,城内百姓如何心服?”

    “区区百姓,杀了便是!”张允并没有被庞统的问题难住,而是随口说道:“将士们劳苦功高,理应好生犒劳!”

    “杀了?”眉头拧的更紧,庞统向张允问道:“天下百姓无数,但凡攻破城池,便将整座城内百姓诛杀,将军以为,此事可行?”

    被庞统这么一问,张允愣了一下,嘴巴张了张,竟是没能做出回答。

    过了片刻,张允才舔了舔嘴唇,对庞统说道:“不过些许小事,某稍后训斥他们一番便是!”

    “些许小事?”冷冷一笑,庞统那张本就与英俊完全沾不上边的脸抽搐了两下,对张允说道:“若因此事失去民心,可还是小事?”

    庞统咄咄逼人,张允也是难以回应,只得向他问道:“丞相以为,该当如何?”

    “淫掠百姓者,杀!”扭头看向那些被汉军擒获的荆州军,庞统对张允说道:“从恶者,杖!”

    庞统这句话出口,张允赶忙抱拳说道:“恳请丞相绕过将士们!”

    张允一力为作恶的荆州军开脱,庞统脸上的表情越发凝重。

    看着他,庞统问道:“将军以为该当如何?”

    “小惩薄戒便可!”保持着抱拳的姿势,张允对庞统说道:“荆州将士向来无状,并不知晓朝廷大军戒律森严,犯错理当宽恕!”

    “何人宽恕被他们淫掠的百姓?”并不理会张允的求情,庞统向身后的亲兵吩咐道:“将这些犯错的荆州军交于张将军,由张将军处置。”

    “诺!”一名亲兵得了命令,前去向擒获淫掠百姓荆州军的汉军奔了过去。

    目送着庞统的亲兵离去,张允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庞统将那些荆州军交给他处置,显然是想要看他如何操办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若是在以往,根本算不得什么大事。

    被攻破城池的百姓,向来都是如同刀俎上的鱼肉一般,想要如何蹂躏,便可如何蹂躏。

    可这种观念,在庞统的眼中显然不成!

    庞统虽是没有说出他若处置不当会如何如何的话来,可从庞统的神情中,张允却看出,这件事情他要是处置的不好,恐怕会连他都被牵连进去。

    大汉使者已经来到荆州,刘表也已是向大汉宣示效忠。

    如今的荆州,虽说还是在刘表治下,却也得要受到大汉节制。

    刘表天性懦弱,断然不肯因为一个将军而和朝廷再度反目,事情处置不当,张允必定会首当其冲,为这件事承担罪责。

    下令将那些犯错的荆州军交给张允处置,庞统也不多说什么,双腿朝着马腹上轻轻一夹,策马沿着街道往前走去。

    目送着庞统离去的背影,张允紧紧攥了攥拳头,向身后一个亲兵吩咐道:“传令下去,但凡城内劫掠淫辱百姓者,首恶诛!从恶杖!”

    几乎是逼迫着张允下达了惩戒犯罪兵士的命令,庞统并没有太多与他纠缠,带着一众汉军,径直奔进了城内。

    到了官府门前,他看见一群汉军正围在一处,好似在商议着什么,而吕布则是骑在马背上,看着那些汉军。

    “怎了?”骑马进入官府,到了吕布近前,庞统向他问了一句。

    见庞统来了,吕布朝他抱了抱拳,朝着地上的一具尸体一指对他说道:“刘备为流矢所伤,已然殒命,某下令要将士们厚葬,我等正不晓得该葬于何处,丞相恰是来了。还有刘备妻眷,虽说刘备为恶,某却不忍伤他们性命,丞相以为,该当如何处置,方为妥当?”

    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庞统向吕布问道:“吕将军可否确认此人便是刘备?”

    “即便挫骨扬灰,某也认得他。”也朝尸体看了过去,吕布脸颊上的肌肉剧烈抽搐了两下,对庞统说道:“歹毒小人,如此死了,倒是便宜了他!”

    点了点头,庞统对身后跟着的亲兵说道:“在城外寻一处僻静所在,将刘备葬了,记得地势必定低洼,不可要他坟茔成了气候!”

    “诺!”几个亲兵应了之后,上前抬起刘备的尸身,往官府外去了。

    “至于刘备妻眷,吕将军所言不差!”目送着亲兵将刘备抬出官府,庞统又对吕布说道:“加害他们,于事并无裨益。听闻刘备二位夫人颇为贤良,可将她们许配麾下偏将,也是给了她们个去处!”

    庞统如此说了,吕布点了点头,轻轻叹息了一声说道:“此事也只得如此!”

    刘备死于流矢,不知为何,吕布心内也颇不是滋味。

    没有攻破樊城之时,吕布恨不能将刘备给生吞活剥,可真的攻破了樊城,他反倒是有些怜悯起这位昔日的枭雄。

    争斗多年,最终也不过是落了个殒命身死的结局。

    朝官府内院方向看了一眼,吕布脸上不免也流露出了一片少有的悲悯。

    汉军和荆州军一同击破樊城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刘表耳中。

    得知刘备被流矢射中,已然殒命,刘表心内是一阵爽快。

    当初刘备逃到荆州投效他,他对这位同宗也是极为照应,却没想到,荆州官员竟是有许多暗中和刘备有着往来。

    假若汉军再晚来一些时日,或是他没有发兵前去讨伐刘备,这荆州最终落于何人之手,尚难定论!

    刘备死了,倒是少了个心腹大患。

    击破樊城,刘表大摆筵席,宴请荆州官员与将军,作为朝廷使臣,程昱自是也在受邀之列。

    刘表前厅大摆筵席,在后园蔡氏的房中,蒯越却是端坐着,眼睛眨也不眨的凝视着与他相向而坐的蔡氏。

    “蒯公不去赴宴,却是来我这里,莫非只是商议如何扶持刘琮做这荆州之主?”与蒯越相互凝视着,蔡氏的目光中流露出了一片狐疑。

    蔡瑁力主刘琮接替刘表之位,那是与蔡氏早有默契。

    身为荆州臣僚,蒯越却是从未表露过立场。

    蔡氏与蔡瑁甚至还商议过,要如何才能将蒯越等未有表明立场的臣僚,拉到他们这一方来。

    荆州臣僚中,支持刘琦的并不在少数,蔡氏与蔡瑁等人,在数量上并不占有多少优势。

    若是能拉拢蒯越等人,倒是多了分助力。

    心内一直做着这样的盘算,蒯越突然来访,表明了立场,反倒是让蔡氏心内有些不敢相信。

    抱拳朝蔡氏拱了拱,蒯越对她说道:“夫人,刘琮公子天资聪慧,而刘琦公子却是为人敦厚。治理地方,敦厚并非固本之源,须有聪慧之主,方可将荆州壮大!下僚今日前来,正是要与夫人商议,该当如何,方可保刘琮公子继承荆州!”

    还是一脸狐疑的看着蒯越,蔡氏并没有急于接他的话头。

    凝视着蒯越,过了许久,蔡氏才向他问道:“蒯公向日并无此说,今日来此,莫非是戏耍于我这妇道人家?”

    蔡氏如此一说,蒯越赶忙将身子跪直,抱拳躬身向她深深行了一礼说道:“夫人如此,下僚万分惶恐!”

    凝视着蒯越,蔡氏脸上的狐疑并没有退去多少。

    毕竟蒯越以往从未表露过要扶持刘琮的意思,陡然来访,而且是开门见山提出了要扶持刘琮做这荆州之主,蔡氏也是不得不多几分小心。

    支持刘琦的一方,一直以来都是以刘琦为长子做由头,反对刘表立刘琮为储。

    地方诸侯立储,自打灵帝以来,便是无须朝廷应允,刘表决定将荆州交给谁,谁日后便是荆州之主。

    一直以来,蔡氏都是想劝服刘表,将荆州交给刘琮。

    可刘表始终没有在这方面表态,此事一直是悬而未决,让蔡氏心内也很是没底。

    她当然希望蒯越等人能够站在她这方,争取来了蒯越等人,刘琮与刘琦之间立储的争夺,刘琮就是多了几分胜算!

    “夫人!”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蒯越对蔡氏说道:“景升公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离世怕是不会多久!若不加紧,刘琮公子做这荆州之主,怕是会如同镜花水月一般!”

    蒯越虽是没有直说若不加紧,刘琮恐怕不可能得到荆州,话听在蔡氏的耳中,却是有着这样的意味。

    眉头微微蹙起,她凝视着蒯越,一脸狐疑的问道:“不知蒯公有何见地?”

    蔡氏如此一问,蒯越便是晓得,他来到此处要说的话,十有**是能说出口。

    面对的终究只是个妇人,虽说有蔡瑁辅弼,那蔡瑁智虑也是寻常。

    要他训练水军,或是领军厮杀,或许还有些用处,可要他运筹帷幄,做出争夺荆州的决断,蔡瑁却是比蒯越等人差了许多。

    微微一笑,蒯越放下抱起的双拳,对蔡氏说道:“夫人,景升公已在朝廷协助下击破刘备,江东孙氏也是忙于应对朝廷,这荆州在不短的时日内,必定是太平无事。夫人若不抓紧,恐怕景升公离世之日,便是刘琦公子接管荆州之时!”

第1535章 以妻害夫

    蒯越突然造访,让蔡氏一时不敢相信他的诚意。

    虽然蒯越说出了事情的紧迫性,蔡氏心底还是有些疑惑,只是凝视着他,并没有立刻应声。

    见蔡氏不吭声,蒯越接着说道:“夫人,若是待到景升公做了决断,立刘琦为储,夫人日后在这荆州,却是不太好过!”

    当蒯越说出这句话时,蔡氏陡然一惊,眼睛也是猛的睁圆。

    刘琮和刘琦在争夺荆州之主的地位中,蔡氏和蔡瑁等人,始终都是站在刘琮这边。

    一旦刘琮得了荆州,蔡瑁自是飞黄腾达,要比如今地位更高,蔡氏也是坐稳了位置,虽说不一定能掌管荆州要务,在荆州一地,说话还是算得的!

    相反的,假若刘琦得了荆州,与她和蔡瑁算起昔日旧账,蔡氏等人的日子,怕是正如蒯越所说那样,不会太好过!

    “蒯公以为该当如何?”终于,蔡氏松口了,向蒯越问了一句。

    等的就是蔡氏松口,蒯越微微一笑,对她说道:“夫人,景升公年岁已长,身子骨也并非十分康健,说不得哪日便会撒手而去……”

    当蒯越说话的时候,蔡氏凝视着他,脸上流露出一片纠葛。

    蒯越虽然没有把话说明,蔡氏却是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一些不寻常的意味。

    蔡瑁也曾经和她提起过,要让刘表死的早些,他们暗中做些手脚,扶持刘琮做上荆州之主。

    一旦地位稳固,再有人不服刘琮,也是无用。

    可刘表毕竟是她的夫君,身为女子,若是暗中对夫君下手,一旦传扬出去……

    蔡氏不敢想这些后果!

    刘表若是病故,她暗中做些手脚,将刘琮扶成荆州之主,对天下尚且有个交代,可一旦刘表死于非命,恐怕荆州一地,也是会乱将起来!

    脸上流露出纠葛,蔡氏凝视着蒯越并没有言语。

    见她神色恍惚,蒯越晓得,在她内心深处正做着斗争。

    扶持刘琮上位,蔡氏的地位便是稳固了下来,可荆州之人对刘表的死,必定会产生怀疑。

    若是能找个让刘表死的名正言顺,且又不会让世人怀疑的法子,想来蔡氏应该不会再有多少纠葛。

    抱拳朝蔡氏拱了拱,蒯越小声向她问道:“夫人心内可是难下决断?”

    “终究是夫妻,蒯公如此说,莫不是不怕我告知景升公?”并没有回答蒯越,蔡氏反倒是向他问了一句。

    “夫人将某之计告知景升公,某不过一死而已!”面带笑容摇了摇头,蒯越说道:“可景升公对夫人与人商议扶持刘琮公子上位之事,怕也会是耿耿于怀,更难成就大事!”

    “蒯公这是在要挟我?”当蒯越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蔡氏脸色陡然阴沉了下来,声音也冰冷了许多,对他说道:“我与景升公乃是多年夫妻,假若暗中谋害景升公,这荆州之人,怕也是会将我给当场杀了!”

    “假若有法子要荆州之人对夫人无有怀疑,此事又当如何?”从蔡氏的话中,蒯越听出她果真是担心事情败露,不仅扶持刘琮上位的事情会生了波折,就连她的身家性命也是难保,于是抱拳对她说道:“假若夫人有所决断,下僚倒是可给夫人出个主意!”

    凝视着蒯越,蔡氏没有吭声。

    她心内还在纠葛着。

    杀不杀刘表,以往并没有被她提上日程。

    她考虑的只是刘表死后,如何才能将刘琮扶上荆州刺史的位置。

    朝廷下了旨意,击破刘备之后,刘表可继续做这荆州刺史。

    早年,灵帝在位之时,为了稳固朝堂,曾下令由汉室一脉坐镇各地,身为汉室宗亲,刘表始终做着荆州牧。

    荆州牧,与刺史官职相当,只不过整个荆州,那时都是属于刘表一族,就连朝廷都是无权太多干涉。

    如今的皇帝,为了稳固集权,废除了灵帝颁发的法令。

    允刘表做荆州刺史,也是当今皇帝对他们这一脉的恩泽。

    刘表死后,理应是由朝廷委派官员前来荆州,可一旦刘琮被扶持到荆州之主的位置上,为避免兵祸,想来朝廷也不会与他们太过当真!

    心中有着这些盘算,蔡氏纠葛的只是刘表死后,将刘琮扶持到了荆州刺史的位置上,这荆州的大权,她和刘琮能有多少掌控在手中,对荆州官员和将军的驾驭,又可否得心应手?

    毕竟刘表经营荆州多年,许多官员和将军,对他还是有着不小的忠诚!

    蔡氏没有吭声,蒯越却是接着对她说道:“今日景升公大宴宾客,酒自是不会少饮。正所谓酒大伤身,假若景升公醉死过去……”

    话只说了一半,蒯越就没再接着说下去。

    死死的凝视着他,蔡氏眉头紧紧的蹙了起来,过了好一会,才小声说道:“蒯公此计,果真极毒!”

    面带笑容,蒯越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并没有言语。

    蔡氏没有呵斥他,反倒只是说他计策极毒,从这种反应中,蒯越已经看出,这次来找蔡氏,恐怕事情多半可成!

    “蒯公计较倒是精妙,只是我一时尚难做出决断!”轻轻叹息了一声,蔡氏对蒯越说道:“日后尚有机缘,届时若做了决断,我再依循蒯公所言行事……”

    “夫人!”蔡氏话刚落音,蒯越就站了起来,抱拳躬身向她行了一礼说道:“当机不断,日后必受其害!此事乃是要谋害景升公,假若让景升公晓得,夫人以为,他可会饶过你我?”

    被蒯越一句话给说的浑身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蔡氏紧紧的抿着嘴唇,脸上纠葛更盛!

    迟疑了片刻,蔡氏猛的抬起头,与蒯越四目相对,好似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对蒯越说道:“既是如此,便听从蒯公之言。只是不晓得,如何才可要景升公像是醉酒死了?”

    “夫人可用此物!”蔡氏允了蒯越的计策,蒯越赶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双手捧着递到了她的面前,对她说道:“待到景升公酒宴罢了,夫人可允侍从为景升公烹煮醒酒汤,暗中下上一些,景升公必当归天!”

    说完话,蒯越跨步走到蔡氏面前,将那个小包呈递到了她的眼前。

    接过小包时,蔡氏手都在微微的哆嗦着。

    大宴宾客的刘表,到了晚间必定会回到内宅安歇。

    那时就是她向刘表下手的时候!

    做了多年夫妻,没想到却是要亲手毒死自家夫君,蔡氏心内也是一阵纠葛!

    可箭在弦上,如今也是不得不发!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依照蒯越的提议,在刘表的醒酒汤中做些手脚,尔后立刻筹备刘琮接管荆州之事!

    打开布包,看了一眼包在里面的灰白色粉末,蔡氏颓然的朝蒯越摆了摆手,轻声说道:“蒯公先请离去,此事若成,必当重谢!”

    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蒯越退出了蔡氏的房间。

    蒯越离去后,又过了许久,蔡氏才站了起来,轻移莲步走向窗口。

    站在窗边,望着窗外的内院,蔡氏脸上流露出了一片无法掩饰的落寞和悲楚。

    有道是最是无情帝王家,江东刘表虽是皇室宗亲,却并非帝王之家。

    如今为了争夺刘表死后的地位,竟也是发展到妻子要毒杀亲夫,只为了扶持自己亲生的儿子上位!

    想想多年来与刘表的夫妻恩情,蔡氏幽幽的叹息了一声。

    刘表始终没有应允由刘琮接替他的地位统领荆州,刘琦暗中也在做着许多活动,这荆州之主的位置,最终落到谁人手中,尚未定论!

    为了将来活的安稳,蔡氏也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将刘表悄悄谋害,趁着刘琦不在,把刘琮扶持到荆州刺史的位置上。

    击破刘备,刘表很是兴奋,在酒宴中,频频向众人举杯,不知不觉中,着实也是喝了不少的酒。

    由于前去面见蔡氏,蒯越赶到宴会时,酒宴已经过了多半。

    才刚落座,他就朝程昱使了个眼色。

    见了蒯越的眼色,程昱晓得事情多半是办成了,端起酒樽,站起身对刘表说道:“景升公,朝廷大军南下,与荆州将士协同击破刘备,此乃万世之功业,陛下必定对景升公刮目相看。某在此敬景升公!”

    程昱毕竟是朝廷派来的使者,他端起酒樽,刘表也是不敢怠慢,赶忙将酒樽端起,面带笑容朝他虚按了两下手说道:“程公不必如此,公乃是陛下使者,与公相见,便是见了陛下一般。我等大军奏凯,本应某敬公才是!”

    二人彼此谦逊了几句,才一仰脖子,将酒樽中的酒水饮了个干净。

    程昱才向刘表敬了酒,蒯越又端着酒樽站了起来,对刘表说道:“我军与朝廷大军奏凯,下僚无以为贺,谨以此酒,敬贺当今陛下千秋万代振兴强汉,恭贺主公坐镇荆州,立不世功勋!”

    刘表心内正自高兴,哪里会顾虑到蒯越敬酒的意图,也是好不推辞,端起酒樽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有了蒯越牵头,一众荆州官员和将军,生怕落了后,也是纷纷站起,端起酒樽向刘表道贺!

第1536章 不如先和姐姐快活一番

    自打蒯越入了宴席,众人纷纷向刘表敬酒,待到酒宴散去,刘表已是有了九分醉意,由两名侍从搀扶着,才勉强可行走。

    饮宴之时,刘表虽是有了醉意,却并没有到连走都走不稳当的境地。

    出了前厅,在园子中走了片刻,晚风迎面吹拂下,酒劲上涌,他顿时觉着头脑一阵发懵,眼前的景致也好似朦胧了起来。

    两名搀扶着他的侍从,只觉着他的身躯极为沉重,虚使足了浑身的力气,才能将他扶稳。

    在两名侍从的搀扶下,刘表踉踉跄跄的到了卧房门口。

    勉强站直身子,他朝那两名侍从摆了摆手。

    两名侍从也不敢跟着他进入屋内,眼看着从屋中走出的两个侍女接过刘表,扶着他进屋去了。

    刘表才进屋内,蔡氏就带着两个侍女朝他的卧房走了过来。

    一个侍女正打算将房门关上,蔡氏已经到了门口。

    “景升公呢?”站在门口,蔡氏冷冰冰的向那侍女问了一句。

    见来的是她,侍女赶忙撤步立于一旁,轻声应道:“主公醉了,我等正要服侍他睡下!”

    “既是晓得主公醉了,因何不去烹煮些醒酒汤水?”冲那侍女一瞪眼,蔡氏对她说道:“你且去伙房,要他们烹煮些醒酒汤水,我亲自照应夫君吃了,方才放心得下!”

    “诺!”蔡氏已是许久没有对刘表如此上心,每每见到刘表,就是提及立储一事,让刘表是烦不胜烦,今日突然提起要亲自照应刘表吃醒酒汤,侍女心内虽说疑惑,却还是应了一声,待到蔡氏进了房间,才出门往伙房去了。

    进入屋内,蔡氏在前厅停了一下,脸上流露出一片纠葛。

    旋即,她好似下了很大决心,眼睑低垂了一下,抬脚走进内室。

    回到屋内的刘表,在两个侍女的照应下,已是脱去了衣衫。

    躺在铺盖上,他已是意识朦胧,口中还不住的呼着带有浓烈酒味的气息。

    刚进入内室,蔡氏就被浓烈的酒味给熏的险些又退出去。

    眉头微微一皱,旋即再度展开,她脸上浮起一片笑意,走到刘表身旁,跪坐了下去,一边从侍女手中接过湿帕子替刘表擦拭着额头,一边略带着些嗔怪的说道:“夫君年岁已长,如何还如同年少之时一般由着性儿。饮得这许多酒,也不怕心中难过!”

    醉酒中的刘表,随手是意识朦胧,却也听得到有人与他说话。

    一把抓住蔡氏的手,刘表眼睛并没有睁开,只是悠悠的说了句:“荆州可安,某心甚慰!”

    手被刘表抓着,蔡氏并没有挣脱,反倒是由他握着,轻声说道:“有夫君在,这荆州怎会不安稳。只是夫君当晓得,酒并非甚好物事,日后与人饮酒,尚须留着些量儿!”

    蔡氏话语中满是关切,刘表听了,只觉着心中一片爽快。

    闭着眼睛,他缓慢的点了点头,呢喃着说道:“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刘表说出这句话时,蔡氏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又恢复了自然,淡淡笑着没有吭声。

    得了蔡氏吩咐前去烹煮醒酒汤的侍女,没过多会便折了回来。

    坐在刘表身旁,听得外面门响,蔡氏站起身,向外间迎了去。

    侍女端着醒酒汤,刚要进入内室,迎面就与蔡氏撞了个正着。

    “冒失丫头,如此跌跌撞撞,莫非是急着寻死?”险些被侍女撞了个正着,蔡氏没好气的训了那侍女一句。

    被她训了的侍女也是不敢吭声,双手捧着摆放醒酒汤的托盘,诚惶诚恐的对蔡氏说道:“夫人,醒酒汤来了!”

    翻了那侍女一个白眼,从托盘上拿起醒酒汤,蔡氏朝她和屋内的另外两个侍女摆了摆手说道:“你等都退下吧,有我照应着夫君,稍后我要离开,再唤你等入内!”

    “诺!”几个侍女应了一声,纷纷退出了内室。

    目送着侍女们离开,低头朝醒酒汤看了一眼,蔡氏脸上更是流露出一片纠葛和不忍。

    站在内室门口,脸上一片纠葛,迟疑了片刻,她才将手伸进怀中,掏摸出一小撮粉末,撒进了汤内。

    粉末撒入汤中,蔡氏转过身,脸上又恢复了娇媚的笑容,对刘表说道:“夫君,饮些汤水,也好过一些!”

    醉酒中的刘表,此时口中正自干渴,听说有汤水,哪有不饮的道理。

    蔡氏才将醒酒汤凑到他的嘴边,刘表就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喝了进去。

    眼看着刘表把整碗汤喝下,蔡氏心内更是一阵落寞。

    一直以来,她都试图说服刘表,日后将荆州交于刘琮。

    她只是没有想到,事到临头,竟不是刘表应允将荆州交给刘琮,而是她亲自下手将自家夫君害了,暗中扶持刘琮上位!

    眼看着刘表把整碗汤饮尽,蔡氏向屋外喊了一声。

    方才退出去的几个侍女,纷纷进入屋内,等待着她的吩咐。

    将碗交给其中一个侍女,蔡氏对她说道:“前去将碗洗了,你等好生照应着夫君,我也是要回去歇息了!”

    “诺!”几个侍女应了,接过碗的侍女在蔡氏离开之后,也走出了刘表的房间。

    离开房间,侍女朝着伙房方向走去。

    才走了不过二三十步,迎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刘表府中的卫士。

    看到走向伙房的侍女,那卫士赶忙迎了上来,抱拳躬身向她问道:“姐姐往何处去?”

    “与你何干?”刘表身边的贴身侍女,在这宅子中也是有着不低的地位,被一个卫士拦住去路,那侍女顿时心生不快,没好气的甩下一句话,扭头就要走。

    她刚迈开脚,哪知那卫士又跨步拦住了她的去路,贼兮兮的小声问道:“姐姐可是要去洗碗?”

    卫士突然这么问,侍女心内也是一阵疑惑,眉头微微蹙起,向他问道:“你是如何晓得?”

    “姐姐还不快跑,莫不是不要性命了!”得知她是要去洗碗,卫士连忙小声对她说道:“夫人要害景升公,这碗必是有些缘由。只怕姐姐将碗洗了,性命也是丢了!”

    侍女被卫士的话给说的一愣,满脸狐疑的打量着他,很是不相信的问道:“你因何说出这等话来?莫不是不怕我告知夫人?”

    “告知夫人,姐姐性命便是没了!”一把拉起那侍女,将她拖到路旁的花丛从,卫士伸头朝四下看了看,见没有别人,才压低了声音说道:“今日我听得夫人与人密谋,要趁着主公醉酒,在醒酒汤中做些手脚,将主公给害了!适才见姐姐拿着碗走出,晓得必定是夫人要你前去洗碗,因此才好心提醒!”

    “啊!”从卫士说话的神情,侍女看不出半点做作,吃了一惊,拿着碗的手一松,险些把碗掉在了地上。

    刚忙一把将碗捞起,卫士将它朝侍女怀中一塞,小声对她说道:“姐姐还不趁夜离去,莫不是真要等到性命没了,才后悔不成?”

    “半夜三更,我往何处去?”卫士所说的话,已是要侍女心生惧怕,赶忙向他问了一句。

    “且离开此处再说,哪怕找个村户落脚,也强如丢了性命!”一把拉着侍女,卫士根本不对她做太多的解释,牵着她就往刘表府的正门走。

    说来也怪,平日里刘表府上不乏巡夜的卫士,今日晚间,二人一路上竟是没有遇见人盘查。

    就连刘表府的大门,也好似为他们准备好了一样,门口并无人把守,大门反倒是开着的!

    牵着侍女的手,出了大门,卫士一路上东张西望,带着她径直往城内背静的所在去了。

    跟在卫士身后,已经感觉到事态严重的侍女,一路上都没敢言语半句,只是飞快的走着,生怕被后面可能追上来的人赶上。

    带着侍女到了城内一处民宅较少,街市也很是冷清的所在,卫士松开了手,转身面朝着她,突然露出了一抹怪异的笑容。

    卫士停了下来,侍女回头看了看,见没人追上,这才松了口气,对那卫士说道:“承蒙搭救,日后若有机缘,必定相报!”

    “姐姐此时便是可报!”咧嘴一笑,卫士的神情与先前相比,就好似变了个人一样,对侍女说道:“如何还须等到日后!”

    “眼下我手中甚么也是无有,有如何报答搭救之恩?”卫士的话,让侍女心内顿生疑惑,眨巴了两下水灵灵的大眼睛,满脸狐疑的向他问了一句。

    “且让某在姐姐身上快活一番,再容某将你杀了,便是相报!”脸上笑意更甚,卫士压低了声音,对侍女说道:“姐姐若是不死,怕有人心中不安,某也过不安稳。可如此娇娘,某也不忍当即加害,不若与姐姐好生快活之后,再将姐姐杀死,也是成全了某走上这许多路途!”

    “啊?”卫士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侍女顿时大吃了一惊,下意识的朝后退了两步,双手将那只没有丢弃的碗捂在胸前,满心恐惧的望着他喝问了一句:“你是何人?因何杀我?”

第1537章 快把衣服脱了

    带着侍女逃离刘表府的卫士,阴沉沉的笑着,一边朝不断后退的她靠近,一边压低了声音对她说道:“你我素不相识,某要你出来,你便是出来,可也怨不得别个!”

    “你要什么?”双手捂着胸口,侍女惊恐的瞪圆了眼睛,一边朝后退着,一边颤巍巍的对卫士说道:“只要不杀我,怎样都可!”

    “即便是杀你,也可在那之前做些甚么!”怪怪的一笑,卫士的脸在夜色中更显得狰狞,他一边朝侍女靠近,一边说道:“这身好皮囊,若是不好生享用,着实是有些亏待了你!”

    深夜的街道空无一人,路两侧的民宅也是家家闭户,连半点光亮都没有透出。

    刘备夺取樊城,汉军南下,与荆州军一同将樊城击破,整个荆州都被笼罩在战争的阴云中。

    城内百姓这些日子都是习惯了早早回家,而且即便是听到外面出现了任何不该有的响动,只要与己无关,他们也是懒得出门查看!

    侍女很清楚,被卫士带到这里,她即使是放声呼救,也一定不会有人出来多管闲事。

    乱世中,人们为人处世的观念,与过往有着不小的差别。

    在争斗纷纭的时代,能够活下去,对人们来说都是一种奢侈,更不要说有人被欺负,让他们强做出头鸟,去帮衬被欺凌的人一把。

    往后退着,侍女的眸子中满是惊恐。

    她并没有朝墙靠去,把自己送到了绝境上,无非是在给正逼近的卫士淫辱并杀害她的机会。

    侍女很想掉头逃跑。

    可她同时也很清楚,身为女人,而且还是个只晓得照应主子的女人,根本不可能跑得过眼前这个卫士。

    她只要敢掉头朝后跑,卫士一定就能追上她,从背后给她来上一剑。

    横竖都是死,侍女选择了沿着街道慢慢后退。

    夜晚在城内巡视的荆州军并不会很少,能多拖延一会,或许会有荆州兵士出现。

    到那时再大声呼救,要比直接掉头逃跑活下的机会多的多!

    “可是夫人要杀我?”一边朝后退着,侍女一边向逼近过来的卫士问了一句。

    “即便要你晓得也是无妨!”像是在玩猫捉耗子的游戏,看着一脸恐慌的侍女,卫士咧嘴笑着说道:“到了那边,可莫要怪某!要怪,只能怪你晓得的太多!若你不死,夫人又如何可嫁祸在你的头上,今夜之事,又如何会轻易了断?”

    卫士说出这么一番话,侍女已是完全明白了过来。

    如果她留在刘表府上,将那只用来盛放醒酒汤的碗洗了,或许蔡氏还真找不到嫁祸给她的理由。

    如今她不仅跑了,而且还带着那只空碗逃了出来,只要将她杀死,把罪责都推到她的头上,蔡氏今晚所做的事情,就算是成了!

    “倘若你再上前,我便撞死当场!”又被朝后逼退了几步,侍女离一侧民宅的墙壁已是很近,双手将那只空碗抱在胸口,向逼近上来的卫士说道:“我若死了,你是甚么好处也捞不去!”

    “怎会无有好处?”脸上带着怪怪的笑容,卫士说道:“姐姐若是死了,浑身染血,着实是不好下手。某也只能望着姐姐**感叹,与你无有亲近之缘!不过倘若你自家撞死,某倒是可告知别个,是在街市上发现了你,见你之时,你已气绝身亡!”

    卫士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让侍女再没了法子。

    他要的,根本就是让她死!

    真的自己撞死了,反倒是成全了他,顶多只是保得个身子清白!

    一边朝侍女逼近,卫士一边从腰间抽出了长剑,剑尖顶着她的下巴,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说道:“姐姐是要快活一场再死,还是要当即被杀,到得那边,也是个未经人事的女子?”

    不知为何,后退的时候,侍女双手始终紧紧的抱着那只刘表用来喝醒酒茶的陶碗。

    将陶碗抱在怀中,她觉着心内很是安稳。

    下巴几乎被锋利的剑尖顶着,侍女一边后退,一边惊惧的望着那柄在夜色中也泛着寒光的长剑。

    她几乎能感觉的到,那柄长剑正向她的身躯释放着冰冷的气息。

    满心惊惧的后退着,不晓得脚后跟碰到了什么,侍女一个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当她摔倒在地的时候,卫士也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手中长剑斜斜向下,剑锋从她的下巴转到了她的脑门。

    “脱去衣衫!”凝视着侍女,卫士脸上一片漠然,甚至根本没有流露出对女色的期待,语气也冰冷的让人感到浑身一阵暴寒。

    双手抱着那只空碗,瘫坐在地上,侍女仰脸望着他。

    由于恐惧和紧张,她浑身都在微微的哆嗦着。

    “脱!”侍女只顾着惧怕,并没有听从卫士的吩咐将衣衫脱去,卫士可能是觉着有些烦躁了,向她厉喝了一声。

    被他一声厉喝吓的浑身一激灵,侍女连忙将碗放在一旁,伸手解起了身上的衣衫。

    人就是这么奇怪,明明知道要死,却偏偏在最后的关头,还会遵循着施暴者的意愿,去做一些他们并不愿意做的事情,企盼着能因此逃出生天。

    面对危及到生命的威胁,大多数人选择的并不是反抗,而是顺从。

    他们也知道顺从,很可能是在临死前给自己多添几分屈辱,却还是难以鼓起勇气,与向他们施虐的人斗争。

    被长剑逼着的侍女,正是处于这种境地中。

    解着身上的衣衫,侍女浑身上下很快就光溜溜一片,完全袒露在用长剑指着她的卫士眼前。

    眼看着她脱光了身上的衣衫,卫士的眸子中终于流露出了一片淫邪。

    将手中长剑插回剑鞘,他猛的朝侍女扑了上去,一把将她按倒在地上。

    就在大街上,就在路两侧都是民宅,每间屋中都有着人安睡的路上,卫士将侍女压在了身下。

    被他压在身下,侍女能感觉的到,一个罪恶的物事,正向她两股之间侵犯。

    忘记了反抗,她就像是一根木头般承受着卫士对她做的一切。

    那罪恶的物事已经凑到了她尚未经受过人事的桃园口,眼看就要突破那一层薄薄的屏障,进入她身体的最深处。

    闭上了眼睛,侍女绝望的等待着那突入时的疼痛。

    疼痛并没有如期而至,反倒是那已经剑拔弩张的物事,悄悄的退了出去。

    感觉到好似有些不对,她睁开了眼睛,看见的竟是两个身穿大红衣甲的兵士一左一右将长剑架在了意图****他的卫士颈子上。

    颈子被两柄长剑架着,刚才还一脸狰狞的卫士,此时也是满脸的惊惶,慢慢的站了起来。

    “蓬!”他刚站起身,右侧那个身穿大红衣甲的兵士,就猛的朝他小腹上踹了一脚。

    小腹被大力一踹,那卫士闷哼了一声,顿时佝偻起了腰,朝后连连退了数步。

    出乎侍女意料的是,他也佩着长剑,在这两个兵士面前,他竟是根本没有半点拔剑的意图。

    双手捂着肠子几乎都快要被踹断的小腹,卫士勉强站直了身子。

    “二位……”脸上带着痛苦,他向那两个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汉军兵士问道:“怎了……?”

    由于被踹的太猛,他说话还是有些不太利索。

    冷冷的看着他,踹了他一脚的汉军应道:“夜半三更,于街市之上****女子,幸而我二人撞见!倘若来的晚些,这女子岂非要被你糟践了?”

    晓得眼前站着的是跟随程昱来到荆州的汉军兵士,卫士自问不是他们的对手,也是没敢反抗。

    被汉军兵士呵斥了两句,他勉强挤出谄媚的笑容说道:“某晓得错了,二位今日便饶过某……”

    “饶了你?”凝视着满脸赔笑的卫士,另一个汉军说道:“那也得问过这位姑娘可肯!”

    “让他走罢!”被两名汉军兵士救了,侍女只怕那卫士走的晚了,伸手抓过一旁地上的衣衫将胸口捂住,对那两个汉军说道:“我不想再看见他!”

    侍女说出要那卫士离开,两个汉军倒也没坚持将他留下,其中一人冷声喝道:“还不快谢过姑娘,赶紧滚!”

    “多谢姑娘!”被两个汉军撞破了好事,卫士只恨一时贪念美色,没有将侍女当即杀了,却又不敢再有多余的动作,向侍女抱拳谢了一声,转身灰溜溜的跑了。

    “姑娘,快起身吧!”目送着卫士跑远,两个汉军才走到侍女身旁,其中一人将语气尽量放的轻柔说道:“恶贼已然赶走,姑娘莫要惊怕!”

    “多谢二位!”用衣衫遮掩着身躯,侍女慢慢的站了起来,或许是觉着还有身体的部位被二人看见,她脸颊是一片潮红。

    “夜半三更,姑娘因何在这街市上遭了歹人毒手?”歪头看着站在面前的侍女,其中一个卫士向她问了一句。

    当然不敢将在刘表府中发生的事情说出来,侍女低着头,只是不做声。

    “姑娘莫非晚间无处可去?”看着侍女,另一个汉军说道:“倘若姑娘不弃,程公住处便是离此不远,我二人乃是程公身边卫士,呈禀程公一声,也是可寻个落脚处安置姑娘!”

第1538章

    侍女终究还是接受了两个汉军的提议,穿戴整齐了衣衫,跟着两个汉军,往程昱的下处去了。

    由于没了卫士的威胁,她的心内轻松了不少,临行之时,竟是将放在地上的陶碗给忘记了。

    跟在侍女身后,一个汉军兵士弯腰将那陶碗捡了起来,朝四下看了看,并没有看到不该在附近出现的人,才快步跟了上去。

    护送着侍女前往程昱住处,两个汉军兵士一路上眼睛都在朝四周瞟着。

    程昱派他二人来到街市,为的便是等待侍女在卫士的胁迫下来到此处。

    蔡氏所行均为蒯越献计,对整个计划极为熟悉,蒯越几乎为她设计了在何处杀死侍女。

    也正是如此,陈宫派出的人手,才能及时赶到,将眼看着要受到****的侍女从那卫士手中救下。

    救下侍女,他们原本就没想过要为难卫士!

    不过是受了主子指派做事的喽啰,也不值当为了他,引起蔡氏的注意。

    卫士没能杀死侍女,回去见了蔡氏,恐怕也是不敢说出实情。

    或许此时的蔡氏,还以为实情进展的梳理成章,刘琮接替刘表掌管荆州,不过只是这两日的事情而已。

    一直等待着派出去的人手复命,程昱并没有睡下。

    坐在房内,他面前的矮桌上点着一盏昏蒙的油灯,而他的手中,则捧着一本纸张已经卷了边了老书。

    目光落在书上,程昱的心思却不在上面。

    他心内也是有些焦躁。

    倘若蔡氏多个心眼,让卫士换个去处将侍女诛杀,这件事便是做的差了!

    日后讨伐蔡氏母子,也是没有了由头!

    满心忐忑的等待着,终于,一个守在屋外的汉军出现在门口,抱拳对他说道:“启禀程公,人回来了!”

    “除了他们,可还有别个?”程昱关心的,并不是那两个汉军何时回来,凭着他们身上的衣甲,在城内走动,应是也没有荆州军会找他们晦气,他关心的,反倒是那个被卷入整件事核心的侍女,赶忙向报讯的兵士问了一句。

    “好似带了个女子!”兵士的回答,让程昱顿时松了口气。

    他等的就是那个女子!

    只要将她救下,今晚的等待,便是没有白做!

    “快要他们来此说话!”将手中的书放在了桌案上,程昱向那报讯的兵士吩咐了一句。

    “诺!”应了一声,兵士转身离去。

    没过多会,门外又传来了一个汉军的声音:“启禀程公,我二人于街市上闲走,恰巧遇一兵士欺凌女子,便将女子带回。擅做决断,恳请程公降罪!”

    听了那兵士说的话,程昱心内是一阵好笑。

    什么叫擅做决断!

    如果不是早先吩咐好了的,凭着两个兵士,敢做程昱的主?

    虽说心内觉着好笑,程昱却也晓得,那兵士如此说,不过是说给被他们救下的女子听。

    这些话,也是程昱早先交代他们的,要他们返回之后,如此回禀!

    坐在矮桌后,程昱将语气放的很淡,向屋外说道:“方才已是有人告知某,你二人带回了个女子,因此才要你等前来说话!”

    “入内说话!”装腔作势的说了一大套给侍女听的话,程昱向屋外吩咐了一句。

    两名汉军应了一声,跨步进入房内。

    进了房中,他们并肩站着,向程昱行了个大礼,其中一人在直起身子之后,向屋外招了招手说道:“姑娘还不入内见过程公!”

    直到那汉军招手,一个倩丽的身影才出现在了门口。

    看着从屋外走进来的侍女,程昱倒是也生起了些许的怜惜。

    侍女顶多只有十六七岁,虽说没有成熟妇人的那种风韵,却有着少女特有的青涩。

    站在临门处,她向程昱福了一福,柔柔的说道:“奴婢见过程公!”

    将侍女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程昱眉头微微皱起,装出一副奇怪的表情,向她问道:“看你衣着,应是某家婢子,因何深夜在街市上行走?”

    程昱陡然这么一问,侍女浑身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赶忙将头给垂了下去。

    要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程昱听,她才是不敢!

    自古以来,贵胄之间相互维护,哪里有她这种贱民说话的地方?

    不说话或许还好些,一旦将事情说了出来,难保程昱不会为了维护蔡氏,而将她当场格杀!

    低着头,侍女紧紧的抿着嘴唇没敢吭声。

    将她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遍,程昱向她问道:“你尚未回答某的问题,因何半夜三更在街市上行走?”

    在程昱的追问下,侍女只觉着浑身一阵紧张,肌肉几乎都僵硬到难以舒展。

    大脑几乎无法思考,她下意识的双腿一屈,“噗嗵”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她突然跪下,并没有出乎程昱的意料,不过程昱却还是眉头拧了起来,语气变得冷了些,向她问道:“看此情景,莫不是偷了主人家的物事,从主人家逃了出来?”

    说这句话时,程昱的语气很冷,冷的让侍女感觉到浑身骨头都像是快要被冻住了。

    跪在地上,她颤巍巍的对程昱说道:“程公明鉴,奴婢只是受了卫士诓骗,与他到街市上走了一遭,不想那卫士却是个歹人,意图欺凌奴婢……”

    “撒谎!”没等她把话说完,程昱就猛的一派桌子,怒目瞪着她说道:“编出如此光怪陆离之事,莫非欺某不成?”

    程昱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侍女更是吓的浑身哆嗦不敢开腔。

    一手扶着桌面,程昱身子微微朝前探了探,向侍女说道:“若是白昼,你说被卫士诓骗,某便是信了!夜半三更,街市上一无商铺,二无小贩,就连酒肆茶楼,也早打烊歇业,你与那卫士深夜跑到街市之上,若说无有因由,你以为某可会信?”

    简简单单就被程昱揭穿了谎言,侍女低着头,连半声也没敢言语。

    程昱是何许人?

    朝廷派来的使者!

    既然能为朝廷来到荆州,他的智虑定然不是寻常人可比!

    跪在地上,侍女浑身不住的哆嗦着,由于惧怕,她的嘴唇也在不断的发着抖。

    凝视着她,过了好一会,程昱的脸色才稍稍好转了一些,尽力将语气放的和缓,对她说道:“某也晓得,像你这般年岁的女儿家,正是怀春之时,受了卫士蛊惑,一时不查与之离开主家前往背静之处私会,并非无有可能……”

    “程公明鉴,奴家没有……”被程昱说她是和卫士私会,侍女吃了一惊,刚忙说道:“奴家着实是被那卫士诓骗到街市上……”

    话说到这里,她好似感觉到说错了什么,连忙把嘴闭上,一脸恐慌的将头垂了下去,再也不敢多看程昱一眼。

    从她的举动中,程昱已经看出,值要稍稍再耗费些手段,必定能将她的嘴撬开。

    对付这种未有经过太多世事的小女子,程昱还是有着无数的手段。

    脸色再度冷了下来,凝视着侍女,程昱语气也是变得有些不太好,向她问道:“你既是如此说,那便与某说说,卫士是以和由头,将你深夜从主家诓骗出来,到了那无有行人的街道?”

    程昱直接问到了关键的问题,侍女嘴巴张了张,却根本不晓得该从何处说起。

    说出蔡氏在醒酒汤中下了药,此时刘表或许早已一命呜呼?

    假若果真如此,她晓得事情将要发生,却未有及时提醒刘表,也早是死路一条!

    若是刘表第二日好端端的出现在世人面前,她所说的这些,便会成为蛊惑人心的谣言,被当街杖责至死,也是情理之中!

    被程昱追问,有心不答,却也不敢,侍女心内纠葛着,只是低着头没有应声。

    “姑娘!”程昱死死的凝视着她,站在她身后的一个卫士却小声对她说道:“程公并非荆州官员,姑娘所是有甚难言之事,即便是告知了程公,我等只须不说出来,又有何人奈何得了姑娘?”

    汉军兵士说的话,倒是提醒了侍女。

    程昱并不是荆州的官员,来到荆州,他是代表着朝廷!

    他与刘表或许还是有些交情,刘表的夫人蔡氏,却是绝不可能见过这位从洛阳来的使者!

    陡然想明白了这层,侍女赶忙跪伏在地上,浑身颤巍巍的说道:“州牧饮酒过多,夫人要奴婢为州牧烹煮一些醒酒汤。烹煮得了,奴婢将汤水送去,夫人喂着州牧吃了,要奴婢将吃汤的碗洗净。奴婢正要前去洗碗,却是遇见了那卫士。他告知奴婢,夫人在汤中做了手脚,要害州牧,让奴婢快些逃走,以免因此丢了性命!奴婢一时慌乱,竟是未有辨明真假,便与他一同跑了出来!”

    一口气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梗概,侍女接着说道:“哪知到了街市上,他却告知奴婢,他是夫人所派之人,为的便是杀了奴婢,为夫人顶罪!”

    说完了这些话,侍女伏在地上,连头都没敢抬上一下,只是浑身不住的剧烈哆嗦着,上下牙齿也在不停的打着架。

第1539章 刘表死了

    侍女说出的一切,程昱早就知道。

    之所以要她亲口说出来,只不过是为了下一步的举动而已。

    装出一脸纠葛的模样,程昱紧锁着眉头,对那侍女说道:“姑娘所言若是当真,蔡夫人着实是蛇蝎心肠。只是某却不便前去印证,毕竟从姑娘口中说出的话,某若告知了别个,一旦事情是假,姑娘怕难逃干系!”

    程昱这么一说,侍女浑身更是哆嗦不已。

    险些被刘表府上的卫士杀了,直到此时,她心底还在忐忑着,不晓得那卫士对她说出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正如程昱所说,假若将她说的这些话拿出去与蔡氏对峙,事情是真还好,万一是假,就连程昱也是保不住她!

    眉头紧紧的锁着,程昱好似十分为难的想了片刻,才对侍女说道:“姑娘这几日且在此处歇息,我等先观望着景升公如何。假若景升公无恙,此事便就此搁下。若是景升公果真有个三长两短,某必会着人将姑娘送回洛阳!”

    程昱的态度,摆明了是要保护侍女。

    听了他这番话之后,侍女赶忙伏在地上,不住的向他磕头谢恩,却并不晓得,谋害刘表,竟是程昱与蒯越商议好的。

    而她,只不过是这场谋划中一颗不可缺少的棋子!

    向程昱千恩万谢的谢了,侍女被两名汉军带了出去,为她安置住处去了。

    待到侍女离去,程昱向门外喊了一声:“来人!”

    听到喊声,守在门外的一个汉军跨步进入屋内,抱拳躬身面朝着程昱。

    抬头看着那汉军,程昱对他说道:“速去将蒯越请来,就说某有要事与他商议!”

    “诺!”得了命令的汉军应了一声,退出了房间。

    程昱安排人手救下侍女,蒯越此时却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做。

    说服了蔡氏,而且还为她谋划了刘表故去之后要做的事情,蒯越眼下要等的,就是程昱请他前去商议下一步给如何决断。

    天色已经很晚,蒯越却并没有睡下的打算。

    他很清楚,救下侍女,并且从她口中得知了足以扳倒刘琮母子的讯息,程昱必定会连夜派人前来找他。

    果不其然,还没有进入戌时,卫士就向他传达了程昱有请的消息。

    得知程昱请他,蒯越连半点也没耽搁,赶忙吩咐下去,带着一十多名随身卫士离开了府宅,前往程昱下榻处去了。

    蒯越的住处,与程昱下榻的地方相距并不是很远。

    在十多个卫士的保护下,他很快就到了程昱下榻的宅子。

    见来的是蒯越,守着宅子门口的荆州军,根本连问都没问,就将他放进了宅院。

    在一名汉军的引领下,蒯越来到了程昱住处后园的厢房!

    还没到厢房门口的时候,他就发现厢房内静是还点着油灯,程昱显然是半点困意也无,一心琢磨着该如何才能将荆州彻底纳入大汉版图!

    到了厢房门口,蒯越双手抱拳,向屋内的程昱说道:“下僚蒯越,拜见程公!”

    等他等的正心焦,陡然听到了他的声音,程昱赶忙将手中捧着的书给放在了桌案上,起身站起,朝着门口走来。

    房门打开,看见站在门口的蒯越,程昱抱拳朝他拱了拱,满脸笑容的说道:“蒯公莅临,未有远迎,尚望莫怪!”

    程昱向他行礼,蒯越哪里敢将抱起的双手放下,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一脸的谦恭!

    “蒯公请入内说话!”放下抱起的双手,程昱向蒯越比划了个请的手势,给他让出了道路。

    再度谢了程昱一次,蒯越这才进入屋内。

    程昱这里他并不是没有来过,只不过早先来此,并非与他商议如何从刘表一族手中将荆州夺下,尔后交给朝廷处置!

    心内很清楚程昱请他来是要商议什么,进入屋内,蒯越先是将房门关上,随后压低了声音向程昱问道:“侍女可有招供?”

    “说的清楚明白!”点了点头,程昱一边请蒯越坐下,一边回到矮桌后,在坐下的同时对蒯越说道:“请蒯公前来,某只是想知晓,刘表死后,我等该如何应对荆州事务?那刘琦身为长子,却继承不了荆州,心内必定不爽。莫不是我等要先引得他们兄弟二人反目,尔后才好从中渔利?”

    程昱提出的问题,是蒯越早先便想好了的。

    抱拳朝程昱拱了拱,蒯越说道:“刘表二子为得荆州,暗中争斗已是有了年头。我等怂恿蔡夫人扶持刘琮,为的便是那刘琦不服。下僚已然做了打算,一旦刘表身故,下僚便会前去面见刘琦,告知他,假若走的晚了,极可能会受了刘琮毒手!”

    “蒯公之意,是要将那侍女交给刘琦?”蒯越刚开口说话,程昱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图,接过话头说道:“刘琮一旦得了荆州,一些摇摆不定的人物,便会投到他的麾下。刘琦虽是有些人拥戴,与刘琮争夺荆州,怕也是有心无力!”

    “程公好生照应着侍女,来日她必堪大用!”并没有回应程昱所说的话,蒯越对他说道:“荆州乱起,全看刘表二子。至于那些摇摆不定的人物,待到刘琦起事,将刘表殒命的缘由告知荆州官民,这荆州不想乱,恐怕都是没太多可能!”

    “蒯公乃是荆州官员,做出这等事来,倒是有些出乎某的意料!”蒯越坚持只是将侍女交给刘琦,程昱只是略微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缘由,对他说道:“莫非蒯公对景升公,并无半点情义?”

    “景升公待某不薄!”没有出乎程昱的意料,提起刘表,蒯越脸上的神色落寞了下来,但很快就被一片决绝替代:“荆州乃是大汉疆土,大军南下荡平江东孙氏,也是必定要经过荆州!假若我等不在暗中谋划妥当,一旦事到临头,怕是会手忙脚乱!”

    点了点头,程昱虽是没有说话,却已经表明了他决定相信蒯越的态度。

    蒯越和程昱商议着刘表故去之后,要将逃出宅子的侍女送给刘琦,让刘琦晓得刘表是被蔡氏害死,从而使得刘琦心生惧怕。

    人在恐惧的情况下,许多事情都会缺失了判断力。

    只要能争取来刘琦,朝廷要回荆州的日子,怕是不会太远了!

    夜色深沉,整个荆州都沉浸在一片宁静中。

    城内的百姓早已歇下,唯有守卫城门的荆州军和负责夜间巡逻的荆州将士,整座城池都陷入了梦乡。

    躺在铺盖上,蔡氏连半点倦意也是没有。

    她在等待着一个结果,等待着外面传来刘表故去的消息!

    已经很晚了,还是没有传来刘表死去的消息,被困意侵袭着的蔡氏,终于还是进入了梦乡!

    夜晚总是很容易过去。

    东方的天空渐渐泛起了鱼肚一样的白色,一轮橘红的太阳,正在地坪线下挣扎着,想要将脑袋抬到地平线以上。

    城内百姓们饲养的公鸡,就像是它们醒转太早会博得更多母鸡青睐一样,在太阳还没跃上地平线,整个大地还是有些昏蒙的时候,就扯长了颈子,发出一声声嘹亮的鸣叫。

    “不好了,主公殡天了!”蔡氏睡的正香,一阵凄厉的喊叫声传进了她的耳朵。

    猛的睁开眼,蔡氏在铺盖上坐了起来。

    外面的喊叫声此起彼伏,起先还只是几个侍女的声音,到了后来,整座宅子都热闹了起来!

    坐在铺盖上,还没有完全脱离梦境的蔡氏眨巴了两下眼睛,向屋外喊了一声:“来人!”

    屋外并没有人回应,外间屋空荡荡的,连半个人也没有。

    “夫人,不好了!”蔡氏正打算起身,出外看看伺候她的侍女都到哪里去了,外间的大门被人一把推开,一个侍女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才看到蔡氏,她便喊了起来:“主公……主公殡天了!”

    外面传来侍女和仆役们杂乱的喊叫声,蔡氏还是不太敢相信刘表真的死了!

    直到从侍女口中听说刘表死了,她才连忙站了起来,朝那侍女摆了摆手,径直跑出了住处!

    蔡氏跑出住处的时候,外面已经是乱成了一锅粥。

    许多仆役和侍女忙乱的来回跑着,向住在后园中的刘表眷属通告着刘表已经故去的消息。

    虽说早就做好了盘算,陡然得到刘表故去的消息,蔡氏还是觉着有些措手不及。

    愣了一下,她一边向身旁的侍女吩咐了将刘琮带到刘表身旁,一边朝着刘表的住处跑去。

    越往刘表住处跑,蔡氏耳边的声音越是混乱。

    到了刘表住处门口,她听到屋内的侍女们已是哭做了一团。

    跨步进入屋内,跑到卧房门口,蔡氏一眼就看见了躺在铺盖上的刘表。

    与头天晚上相比,此时的刘表神态反倒十分安详,静静的躺在铺盖上,竟像是睡着了一般。

    “夫君!”虽说是她亲手下药害了刘表,蔡氏还是装模作样的悲号了一声,朝着刘表的尸身扑了去。

    她扑到刘表尸身旁,一边推搡着尸体,一边放声悲号,屋内的侍女们见状,也是要比先前哭的更加卖力!

第1540章 改旗易帜

    毒害刘表,蔡氏选择的机会,正是刘琦不在府中。

    刘琮到了刘表身旁,得知刘表故去的蔡瑁等人,立刻向蔡氏进言,说是荆州不可一日无主,力主蔡氏即刻扶持刘琮掌管荆州。

    在蔡瑁等人的一力撺掇下,蔡氏如愿以偿的让刘琮做上了荆州的主人!

    刘表故去的消息,当然很快也传到了程昱和蒯越的耳中。

    借着前去奔丧,程昱、蒯越去了刘表府中打探虚实。

    得知刘表果真死了,而且又亲眼看着蔡氏在蔡瑁的帮助下,扶持刘琮领了荆州,二人这才从刘表府中离开。

    回到程昱下榻的住处,才进厢房们,蒯越就小声对程昱说道:“下僚已是着人告知刘琦,刘表死的蹊跷,要他千万不可返回!”

    点了点头,程昱一脸凝重的说道:“为得荆州,我等却是暗中算计了刘表,倘若陛下晓得,我二人日子怕也不会好过!”

    蒯越没有吭声,但他心底却是对程昱所说的话不以为然。

    刘表不死,允了他做荆州刺史的刘辩就不可能顺理成章的将这里收归朝廷。

    害死了刘表,得到好处最多的,恰恰正是那位坐在朝堂之上的大汉皇帝!

    “刘表已是死了,我等也当将侍女早些送出,把她留在此处,着实是个不小的祸患!”眉头微微皱着,程昱对蒯越说道:“此事尚须劳烦蒯公!”

    “程公放心,一切均在掌控!”抱拳朝程昱拱了拱,蒯越应了一声。

    程昱和蒯越接着蔡氏的手谋害了刘表,江东周瑜的军营内,此时却是一派凝重。

    校场上,将士们排列着齐整的队形,一双双眼睛全都望着站在高台上的周瑜。

    周瑜身旁,站着司马懿,却是不见赵云的踪影,校场上,也是除了周瑜麾下的兵士,根本不见羽林卫身在何处!

    凌统、凌操父子率领的大军离开建邺,直逼周瑜大营。

    斥候已经探查清楚,江东大军正是朝着他们这边赶来,不见赵云,也只因他早一步领着羽林卫前去迎敌!

    站在校场高台上,周瑜手按长剑剑柄,环顾着在场的将士们,过了好一会,才高声喊道:“将士们,你们可晓得,我等将要与何人开战?”

    校场上的将士,都是江东兵马,不过隶属周瑜麾下。

    孙权发兵,他们当然也是有所耳闻,只不过他们从来没有想过,竟然会有一天,他们要向曾经并肩战斗过的同泽挥舞兵刃!

    一双双眼睛看着周瑜,站着上万人的校场上竟是鸦雀无声,连有人轻轻咳嗽一下,都清晰可闻。

    没有人回应周瑜,将士们只是凝视着他,等待着他把话接着说下去。

    环顾着在场的将士们,周瑜接着喊道:“某不妨告知你等,而今我军要应对的敌人,正是我等昔日曾并肩厮杀过的同泽!”

    这句话,恰好是说到了在场将士们的心窝里。

    向昔日同泽挥舞兵刃,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

    将士们想知道的是,在这件事上,周瑜会给他们一个怎样的说法。

    他们并不理会什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类的说辞,他们只想要一个理由,一个向昔日同泽举起武器的理由!

    从将士们脸上的凝重,周瑜当然能看出他们最想听的是什么,于是接着说道:“你们中的很多人,一定都在想着,我等因何要向昔日同泽挥起战刀!”

    当他说出这句话时,校场上的将士们脸上的凝重更是深了几分。

    周瑜将要给他们的说法,决定着他们在这次的战争中,会不会全力以赴,也决定着从今往后,他们究竟为谁而战!

    “你等之中,有不少人是当年与某一同追随伯符的将士!”目光直视着最前排的几个士兵,周瑜喊道:“跟随伯符南征北战,方才有了江东千里沃野!伯符离世之后,孙权不仅从其子手中窃了江东,对大夫人母子,也是极尽****,连个婢子,都是敢当面辱骂大夫人!”

    江东将士,早年跟随孙策,对孙策都有种发自内心的崇敬。

    他们并不知道大乔母子在建邺过的是怎样的日子,也不晓得伺候大乔的婢子,竟是也敢对大乔恶语相向!

    当周瑜说出这些的时候,校场上的将士们一个个脸上都流露出了愕然。

    他们彼此相互看着,从对方的神情中,看到的都是不可思议可惊愕!

    “将士们也是晓得,前些日子,某等在大夫人与某的身旁,安插了不少好手!”环顾着校场上的将士们,周瑜脸色凝重的说道:“某甚至还遭遇了刺客。原本某是不打算告知你等,如今孙权却发兵前来,若不告知你等,你等或会以为某以下犯上,罪不容诛!”

    晓得周瑜在大乔住处四周安插了不少羽林卫和龙骑卫,将士们却是不知道因何要那么做,不过周瑜遭遇刺客之事,在军营内倒是传的沸沸扬扬,只不过在场的将士们,并没有往刺客是孙权派来上联想。

    “孙权遣派到此处的刺客,足有数百人!”眉头紧紧蹙着,周瑜高声说道:“他们个个剑术高绝,若非陛下遣派无名将军前来,某与大夫人怕早已是身首异处!”

    “大将军!”周瑜这些话喊出口,队列中传出了一个军官的声音:“吴侯因何要遣派刺客前来刺杀大将军与大夫人?”

    “伯符之子应是江东之主!”军官的喊声刚落,周瑜就向校场上的将士们说道:“孙权是怕他成人之后,从他手中夺了权势,因此欲诛之而后快!至于某,乃是见了朝廷使者,使得孙权心生不快。在派出刺客来此之前,孙权还曾派出人手,半道截杀蒋干!”

    根本不晓得其中还有这些缘由,校场上的将士们一个个满脸愕然,其中不少人甚至惊讶的嘴巴都微微张了开来。

    “孙权意图谋害于某,某莫非便是要伸长了颈子,又他来砍?”将士们满脸的惊愕,并没有半个人吭声,周瑜脸色陡然阴沉了下来,向他们如此问了一句。

    周瑜这么一问,校场上的将士们顿时沸腾了起来,许多人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却并没有一个人给他正面的回应。

    默默的等了一会,待到将士们交头接耳说话的声音少了些,周瑜才一把抽出腰间长剑,将长剑高高举了起来,向他们喊道:“某今日在此立誓,自今往后,与建邺恩断义绝,唯有沙场相见!你等愿追随某者,便留于此处!不肯追随者,可即行离去!”

    校场上的将士们一个个笔直的站着,并没有半个人动身。

    他们都是周瑜的老部下,虽说对江东孙氏也是有着归属感,终究还是亲近周瑜的多些。

    周瑜同江东孙氏正式反目,身为部下的他们,唯一的选择便只有追随他与江东孙氏为敌!

    等了一会,见没人离开,周瑜点了点头,脸上流露出一抹欣然,向将士们喊道:“好!果真是好!你等愿追随某,某也必将你等当做兄弟一般看待!”

    校场上的将士们都屏着呼吸,静静的听着周瑜训话。

    江东周郎,无论是统领兵马还是才情,都是冠绝常人。

    能被他当成兄弟,对将士们来说,也是无上的荣耀!

    “既是你等愿追随某,某便告知你等,自今日起,我等改旗易帜,正式投效朝廷!”没等将士们回过神来,周瑜朝着一旁摆了下手,甩出这么一句话。

    一个站在他身后的亲兵,抱拳躬身向他行了一礼,跳下高台,飞快的朝着校场外跑了去。

    将士们到校场之前,已是发现校场外停着许多独轮车。

    他们只是奇怪这些车辆因何会停在校场周边,却并没有多想。

    当一辆辆独轮车被推进校场时,一些心思活络的将士才明白过来,车上装载的,必定是汉军的衣甲。

    一辆辆独轮车被推进了校场,在将士们的眼前排成了两列。

    站在车旁的兵士,并没有立刻揭开覆盖在车上的大块麻布,只是笔直的挺立着,等待着周瑜的命令!

    “发放衣甲!”朝进入校场的独轮车看了一眼,周瑜的目光再次投向那些静静等待的将士们,向车旁的兵士下达了命令。

    有了周瑜的命令,推着车进入校场的兵士,纷纷解开车上的绑缚,将覆盖其上的麻布掀去!

    当他们掀去麻布时,出现在校场上将士们眼前的,是一车车红到鲜亮的军服和铠甲!

    汉军军服,款式响应宽松,而且裤子有裆,穿着很是舒服。

    以往便是有兵士羡慕过羽林卫和龙骑卫的军衣,他们没想到,竟会有一天,也有机会穿上这鲜亮的汉军衣甲。

    揭开了麻布,推车进入校场的兵士,从车上拿起军衣、甲胄,依着顺序,给将士们发放。

    得了汉军衣甲的将士,并没有急于更换。

    他们双手捧着叠的整整齐齐的军衣,将甲胄摆放在脚边,目视着校场上的周瑜,等待着周瑜下达改旗易帜的命令。

    换上这身衣甲,从此之后,他们与江东孙氏再无半点瓜葛,而是正式成了朝廷的兵士!

第1541章 小孩子还是别往战场跑

    空旷的平原上,风总是要比丛林附近和山峦四周更猛更急一些。

    骑着雪白的战马,一身白袍银甲的赵云手持长枪,默默的凝视着在他对面停下来的江东兵马。

    来到这里的蒋东军,只是凌统率领的先锋。

    蒋东军先锋人数不是很多,与赵云麾下的羽林卫相差无几。

    两支大军的差别不在人数,而是在双方将士们兵械的配备。

    羽林卫将士都是骑高大的骏马,身上穿着的铠甲,也是看起来十分坚韧的胸甲。

    风儿从将士们的身旁掠过,撩起他们征衣的边角,从远处望来,他们就像是一团团在熊熊燃烧着的烈焰。

    迎面过来的江东军已经停下了脚步。

    相比于清一色骑兵的羽林卫,蒋东军的配属要寒酸了许多。

    骑兵总数没有超过五百,大多都是靠着两条腿走出的步兵。

    与赵云率领的羽林卫遥遥对峙,蒋东军的弓箭手,已是将长弓取下,只等一声令下,便将箭矢搭在弓弦上。

    领军来到这里的凌统,早就听说过赵云的名头。

    远远看着赵云,年少轻狂的他,有种想要立刻上前厮杀的冲动。

    “何人前去搦战?”望着赵云,凌统向身后喊了一声。

    “末将愿往!”凌统的喊声刚落,一员江东将领就从后面冲了上来。

    扭头看了一下那江东将领,凌统并没有说话,只是点了下头。

    从队列中冲出的,不过是个偏将而已,此人胆气不小,敢上前挑战赵云,凌统也是不便落了他的威风!

    见凌统点头,那江东偏将双腿朝马腹上猛力一夹,策马朝赵云这边冲了上来。

    “江东吴侃来此,赵云还不上前送死?”冲到离赵云只有二三十步的地方,那偏将勒住战马,抬起长枪远远指着赵云,高喊了一声。

    “杀鸡焉用牛刀!”他的喊声刚落,从赵云身后便冲出一员将军。

    冲出来的不是别个,正是赵云的副手陶虎。

    双腿往马腹上一夹,陶虎提着大刀,纵马冲向吴侃,一边冲一边高声喊道:“某来回你!”

    “来将何人……”眼看着陶虎冲出阵列,吴侃连忙喊了一声。

    他话还没喊完,陶虎已经冲到了近前。

    手起刀落,吴侃甚至都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就被从马背上劈翻了下去。

    兜转战马,陶虎提着大刀到了摔落战马的吴侃身旁,将手中大刀朝着吴侃胸口猛的戳了下去。

    锋利的刀刃戳进吴侃胸口,还没死透的他,浑身痉挛了几下,两腿一蹬,就没了气息。

    眼看着陶虎一刀就将吴侃从马背上劈了下去,赵云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笑容中流露着不屑和鄙夷。

    连陶虎的一刀都抵敌不住,居然还大言不惭的要上前挑战赵云。

    同样看到吴侃被一刀劈翻马下的凌统,却是满脸的羞愧。

    作为先锋领军来到此处,才遇见赵云,首战便被对方一刀劈了员偏将。

    没有能耐,就不要学着别个硬起头皮冲出去!

    这下倒好,自家性命丢了,还折了大军的威风!

    “还有何人上前搦战?”回头朝身后跟着的一群江东将军看了一眼,凌统问话的时候,语气中显然已是流露出了不快。

    没有人吭声。

    在这群江东将军之中,吴侃并不是个没本事的。

    他冲出去都被对方一刀斩于马下,赵云甚至根本连缰绳都没有提上一提,着实是让这些江东将军心内发寒。

    身后的江东将军们没人吭声,凌统双腿朝着马腹轻轻一夹,策马冲出了阵列。

    眼看着他冲了出去,一群江东将军想要劝阻,已是晚了。

    驻马立在羽林卫将士们的前面,赵云看见凌统策马冲了出来,嘴角浮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等的就是凌统亲自冲出来。

    与凌统厮杀,他根本不需要将对方挑于马下。

    这次出征,他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佯败,让江东军以为汉军也不过如此,尤其是传言中剽悍无敌的汉军三卫!

    无须战败,只要和凌统厮杀个三五百合不分胜负,就足以让江东军心生骄傲!

    眼看着凌统策马冲了上来,赵云并没有立刻迎上去,只是默默的看着他,等待着他止住战马。

    从吴侃身旁冲过,凌统连看都没看地上的那具尸体,到了距赵云只有十多步的地方,他停了下来,抬起手中兵刃,朝着赵云一指高声喊道:“江东先锋凌统,特来取赵云首级!赵云还不快快出列授首?”

    凌统喊出这么一番话,赵云身后的五千羽林卫一个个都放声大笑了起来。

    羽林卫将士们的笑声,对凌统来说无疑是难以承受的侮辱。

    脸色一片铁青,他抬起的手臂并没有放下,双眼死死的凝视着赵云,等待着赵云应战。

    斩杀了吴侃的陶虎,把缰绳一提就要上前厮杀,赵云抬起手臂阻止了他,对他说道:“此人某亲自应战!”

    被赵云拦住,陶虎倒是没有坚持上前,驻马停下,看向了脸色铁青,等待赵云上前厮杀的凌统。

    双腿轻轻往马腹上一夹,赵云骑着马出了阵列,缓辔走到离凌统只有三四步的地方,他面带微笑,对凌统说道:“小将军年岁尚幼,还是先行回去,待到凌操将军来此,某自前去会他!”

    赵云说话的时候,语气是轻描淡写,可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他无非是在告诉凌统,战场是个残酷的地方,小孩子还是不要在这里捣乱,赶紧回去袅袅和泥巴玩去。

    被赵云轻视,血气方刚的凌统脸颊上肌肉剧烈抽搐了几下。

    “好大口气!”出于气愤,凌统的整张脸几乎都绿了,钢牙紧咬,他对赵云说道:“赵云莫要托大,有能耐且与某厮杀三五百合!”

    “三五百合?”满脸笑容的看着凌统,赵云对他说道:“小将军方才还要取某头颅,此时却有说要与某厮杀个三五百合,将军究竟意欲如何?还望直言告知!”

    赵云显然是在打趣他,凌统只觉着一股热血冲上脑门。

    再不想和赵云多说废话,已经濒临奔溃边缘的凌统,大喝了一声,兜马向赵云冲了上来。

    抡起兵刃,兜头朝赵云劈来。

    凌统陡然发起了进攻,赵云却也不去闪避,双手握着长枪,将长枪翻转,迎着朝脑门上劈下的兵器就挡了上去。

    激怒凌统,正是赵云采取的策略。

    他并不想将凌统挑杀当场。

    江东军来的主将是凌操,而凌统却是凌操的儿子。

    将凌统杀了,凌操不定暴怒不已。

    想要佯败,让江东军心生傲慢,便是不太可行!

    最为行之有效的法子,就是激怒凌统,让他乱了阵脚,在厮杀之时虽说气势凌厉,却并不会有太多的威胁。

    暴怒的凌统始终处于主动进攻中,而赵云却是气定神闲的防御着,只是偶尔会朝凌统不咸不淡的刺出一枪。

    每每他将长枪刺出,都是刻意回避着凌统的要害,不将他从马背上挑落下去。

    若是正常厮杀,赵云的表现必定会引起凌统的留意,可此时的凌统,已经是被完全激怒!

    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将赵云斩杀在马下,把汉军羽林卫驱散,从而为大军扫清道路!

    越是心内焦躁,在厮杀之时方寸便会越乱。

    驻马立于羽林卫阵中的陶虎,看着俩人的厮杀,眉头也是渐渐拧了起来。

    赵云挥舞长枪,就好似没事人一般的迎战着凌统,而凌统则是不住的发出喝声,拼尽全力向赵云发起进攻,只巴望着能将赵云从马背上挑翻下去。

    骑在马背上的两个人,手中兵器往来交错,厮杀中时常会是险象环生。

    远远看着正在厮杀的赵云和凌统,江东军的将领们一个个额头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从二人厮杀的悍猛,他们完全能感觉的到,如果冲出去的不是凌统,而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这场厮杀也是不可能会有!

    以他们的武艺,即便十多个人围攻赵云,也不定能从中捞到好处!

    望着正与赵云厮杀的凌统,江东军的将领们,一个个心内竟是生起了对凌统的崇敬。

    面对赵云这样名声在外的猛将,凌统竟是攻多守少,看起来好像占尽了上风

    旁人看着都以为凌统是占了上风,与赵云厮杀的他却是有苦难言。

    许多次,他眼看着就有机会将赵云从马背上挑翻下去,可兵刃将到赵云近前时,就会被赵云用长枪轻描淡写的化开。

    如果他始终没有让赵云面临险境,倒是也罢了。

    将对手逼到绝境,对手却气定神闲的轻轻一拨,就把他的兵刃拨开,反倒是让赵云感到他与赵云之间,有着难以逾越的鸿沟。

    杀在一处,俩人兵器往来交错,不知不觉间,竟是已经杀了三五百合。

    由于始终处于进攻的态势,凌统渐渐感觉到了力量匮乏。

    相比于他,一直处在防御态势中的赵云,力气反倒消耗的不多,应对他的进攻,要比先前更加得心应手!

第1542章 有些羡慕刘备

    力气越来越少,眼看再厮杀下去不仅不可能将赵云从马背上挑落,自家还可能折在这里,凌统将手中兵刃朝前一挺,喊了声:“今日天色已晚,来日再战!”

    收起长枪,赵云并不上前追赶,只是朝西边渐渐斜下的夕阳看了一眼,向已经兜转战马离去的凌统喊道:“小将军,天色尚早,若是腹中饿了,且待吃罢了晚饭,再来与某厮杀!”

    赵云喊的话中,带着不加掩饰的奚落。

    策马往阵中奔走的凌统听了个清清楚楚,可晓得力气已是用的差不多,他也不回头再同赵云厮杀,只是一味疾走。

    一直观看着凌统和赵云厮杀的江东将领们,只当他是得了好处,由于一时半会杀不得赵云,才先行折返。

    待到凌统回到阵前,一众江东将领纷纷抱起双拳向他道贺。

    有夸赞他武艺了得的,有赞他年少有为的,总之说来说去就是一个意思,若凌统不回来,定能将赵云斩落马下。

    江东将军们不住的拍着马屁,凌统心里却是一肚子苦水倒不出来。

    同赵云厮杀时,他是使出了浑身的解数,而赵云显然并没有用尽全力,否则也不至于他一直压着赵云打,却始终无法伤到赵云半根寒毛!‘

    远远看着凌统撤回去的赵云,兜转战马刚回到阵列,陶虎就小声对他说道:“将军,那凌统也是颇有些手段!假若给他数年时日,怕也是员猛将!”

    点了点头,赵云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言语。

    凌统的本事他已经见识过了,正如陶虎所说,此人眼下武艺已是十分惊人,若给他数年时日,他勤加习练,必定能成为一代名将!

    “将军,眼看天色渐晚,我等今日如何安置?”扭头朝西下的斜阳看了一眼,陶虎小声向赵云问了一句。

    望着西下的斜阳,赵云脸上始终带着一抹淡然,对陶虎说道:“退后十里扎营!”

    “诺!”应了一声,陶虎兜转战马,向身后的羽林卫将士们喊道:“将军有令,退后十里扎营!”

    汉军羽林卫在赵云的率领下撤离了战场,向后退了去。

    回到阵列,正思忖着如何再与赵云厮杀的凌统,听说汉军撤了,眸子陡然一亮。

    单打独斗,他不是赵云的对手,可趁着汉军后撤,从背后捅上他们一下,凌统却是完全不介意去做!

    “敌军后撤,正是我军机缘!”望着正在后撤的汉军,凌统向身后的一群江东将领说道:“你等整备兵马,稍后追随汉军,趁着他们后撤,与之厮杀!”

    凌统的盘算并没有错!

    任何军队,在后撤时士气都是极低的。

    只要选择时机恰当,从背后干汉军一下,应是能给汉军造成不小的伤亡。

    从赵云那里得不到好处,只要能首战告捷,多杀一些汉军羽林卫,他这个先锋也是为江东军立下了大功!

    得了凌统命令的一众江东将领,纷纷抱拳应了一声,各自整备兵马,准备跟随凌统,向汉军发起掩杀!

    大军掉转方向,赵云一边领着将士们后撤,一边向跟在他身后的陶虎说道:“我等后撤,凌统必定尾随追击!告知将士们,莫要大意,务必时刻观望敌军!”

    “诺!”应了一声,陶虎将赵云所说的话,小声传达个了身后的亲兵。

    亲兵得了吩咐,把胯下战马的缰绳一提,向所有羽林卫传达赵云命令去了。

    如果来到这里的不是羽林卫,而是寻常的汉军,后撤或许对他们心理多少有些影响。

    可汉军三卫,早已习惯了战场上的任何变动,而且他们都有着一个信念,只要他们出战,无论再凶狠的敌人,到最后都只不过是他们功绩上的一笔!

    得了赵云命令,最后排的羽林卫一边跟着大军行进,一边不时回头朝后张望。

    凌统下达了尾随追击的命令,可在汉军刚后撤的时候,他并没有领军杀上前去。

    他在等着机会,等着不让汉军晓得他会突然发起进攻的机会!

    驻马立于大阵前,望着渐渐远去的汉军羽林卫,凌统并没有急于下达正式追击的命令。

    汉军的身影越来越远,渐渐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凌统才举起手臂把手朝前一招,向身后的羽林卫将士们喊道:“追击!”

    得了凌统命令,早就做好准备的江东军骑兵,纷纷发出了一声呐喊,在两名将军的率领下,策马冲了出去。

    相对速度较慢的步兵,则由凌统亲自率领,紧随其后,杀向已经撤走的汉军。

    庞统和吕布率军击破刘备,孙权发兵讨伐周瑜的消息,没用多久便传到了洛阳。

    两条消息相比较,刘辩更欣慰于刘备被击破。

    晓得若是给刘备时日由他发展,一是他的野心会不断膨胀,凭着刘备的如簧巧舌,也是能蛊惑不少人追随他,倒是再想剿灭,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没了刘备,没了曹操,如今摆在刘辩眼前的,只有江东这一块绊脚石!

    击破江东,就是得了整个天下!

    “陛下,庞丞相与吕将军击破刘备,刘表也是死了,如今荆州乱成了一团。孙权发兵讨伐周瑜,对陛下更是有利,因何陛下却紧皱眉头?”坐在湖边的逍遥椅上,才得到消息的刘辩脸上并没有流露出欣喜,反倒是皱起眉头,流露出一片凝重,站在他身旁的王榛抱拳朝他拱了下,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击破江东之后,朕又该做些甚么?”先是扭头看了王榛一眼,随后刘辩把目光重新投向了眼前的湖面,脸色一片凝重的说道:“朕也算得是个马上皇帝,这些年南征北战,都是在厮杀中度过!虽说自做了秦王,便不再亲自领军上阵,治理天下,朕却是还差了许多!”

    刘辩语气带着些落寞,王榛并没有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出这样没头没脑的话来,眨巴了两下眼睛,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望着湖面,刘辩对王榛说道:“当年朕曾建过招贤馆,由天下士子前去辩论为政之道,从中也是寻得了不少人才!”

    提起招贤馆,王榛对刘辩说道:“陛下不提,末将倒是真个给忘记了,那招贤馆如今也在招纳贤良,只是不如往日前来投效的多了!”

    “荒废了!”慢慢站了起来,刘辩的视线依然落在湖面上,对王榛说道:“刘备已被击破,你便陪朕去见见关羽、张飞如何?”

    “见他俩作甚?”提起关羽、张飞,王榛就是气不打一处来,对刘辩说道:“这二人是又臭又硬,去了好些人,与他们说了好些话,他二人就是认准了刘备,说甚么也不肯投效朝廷!”

    “二人忠义,不肯投效便由得他们!”扭头看着王榛,刘辩微微一笑说道:“朕倒是颇有几分嫉妒那刘备,如此险恶小人,竟是与关张二人做了兄弟!可见天下之大,险恶之徒并非全无出头之日!”

    刘辩这么说了,王榛也是不敢再说什么。

    当初刘备来到洛阳,许多洛阳官员也是认为他贤良敦厚,甚至连一些朝廷的高层官员,都对他颇有好感。

    唯一坚持不接纳刘备,而且还不会向他提供任何扶持的,只有刘辩和少数几个臣僚。

    回顾刘备这些年做的事情,刘辩当年的抉择,倒是真的英明!

    王榛哪里晓得,刘辩之所以如此,只因为他知道一旦给了刘备机会,刘备的成就将会不输于曹操。

    既是药匡复汉室,他就不能给任何枭雄机会,因此才会先后摆了袁绍、曹操一刀,又将刘备逼上了绝境!

    决定要去面见关羽、张飞,刘辩也不迟延,招呼了王榛一声,先一步朝着皇宫外院走去。

    外院的卫士见刘辩出来,立刻便晓得他是要出宫前往某处,根本没等他下达旨意,卫士们便准备好了车马依仗。

    在王榛和上百名皇宫卫士的簇拥下,刘辩出了皇宫。

    即便是做了皇帝,他也没有改变骑马行路的作风。

    策马走在街道上,看着路上给他让路的人群和街边几乎每家都高朋满座的酒楼与客人往来不绝的商铺,他的心内是一阵欣慰。

    大汉富强,并不只是养了一支强大的军队,就可以镇住江山。

    朝廷最终依附的,还是平民百姓!

    百姓富强,朝廷便会富强,假若百姓食不果腹,如同桓灵二帝之时一般,难保何时还会出现形似黄巾之乱的民变!

    心内很是感慨了一番,刘辩却没有说出口,只是脸上流露出了一片唏嘘。

    骑着战马跟在他身后,王榛一路上眼睛都在不住的瞟着四周。

    汉军从洛阳抓住了许多江东探子,虽说整个洛阳都被清查了一番,却没人能够保证,这里未残余下探子或者刺客。

    刘辩此时离开皇宫,多少还是有些冒险。

    沿着街道缓慢行进,过了四五条街,一个骑着战马的卫士向前上了两步,于刘辩身侧稍后些的地方抱拳对他说道:“启禀陛下,前方便是看押关张二人的监牢!”

第1543章 探访关张

    刘辩有个习惯,以往俘获了猛将或谋臣,他必定会让汉军安排住处,将他们软禁在洛阳城内。

    待到他们对过去的住家已是没了多少忠诚,或者是想通要投效朝廷,再将他们招揽到麾下。

    关羽和张飞被擒获,刘辩却没有这么做。

    糜竺、糜芳兄弟二人投效了朝廷,已是被安排到洛阳城内做了分管城内事务的官员,而关羽张飞二人,刘辩根本没有向他们做出任何有关愿不愿投效的努力。

    二人已是被刘备彻底的洗了脑,刘辩认为,即使再努力,也是不可能说服二人投效朝廷。

    如今刘备已被攻破,而且还见到了死去的正身,刘辩就觉着应去见见二人,看他们心中究竟是个怎样的想法。

    看了一眼监牢大门,刘辩翻身下了马背,跨步朝着监牢门口走去。

    王榛等人紧跟在他的身后,到了监牢门口,紧闭的大门缓缓打开,守卫监牢的汉军纷纷抱拳躬身迎候着刘辩。

    才进入监牢,迎面就有个汉军军官跑了过来,抱拳躬身向刘辩行了个大礼说道:“不知陛下亲临,未有及时开门,恳请陛下降罪!”

    朝那军官虚抬了一下手,刘辩的目光并没有落在他的脸上,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关羽张飞二人何在?”

    “正在监牢中!”站直了身子,军官应了一句。

    “为朕引路,朕去见见他二人!”向军官吩咐了一句,刘辩就跨步朝着监牢的牢房方向走去。

    紧随在他的身后,军官一路为他指点着关押关羽和张飞的牢房。

    从一片牢房间的小路走过,当刘辩经过时,关押着人犯的牢房中,一双双眼睛都会无神的望向他。

    监牢就是监牢,与外面无法相比。

    洛阳城内是喧嚣兴盛,可监牢里却是一派萧瑟,关押在这里的人犯,日子并不好过。

    刘辩的来到,吸引了人犯的目光,却并没有一个人敢站起身喊出冤枉。

    被关押到这里,他们自家都是很清楚,自己究竟有没有触犯刑律。

    既是触犯了刑律,被擒获关押,也是他们罪有应得。

    大汉的律法虽说不算严苛,却也不是十分的宽松。

    为了避免一些恶人钻了律法的空子,刘辩曾亲自下过旨意,但凡泯灭人性之事,定不做宽恕,一律处死!

    被关押在监牢里,没有当即处死,一些人犯已是认为捡了条性命,哪里还会为了诓骗皇帝将他们放出去,而贸然冒险?

    从虽有着不少犯人,却静得出奇的牢房之间走过,一直到了正中的两排牢房前,刘辩才停下了脚步,向引路的军官问道:“关羽、张飞二人何在?”

    “就在此处!”朝着前面的两间牢房一指,军官对刘辩说道:“此二人自打关了进来,便是最难相与,又因他们力大无穷,担心让他们走了出来会逃出监牢,因此从未让他们离开过牢房!”

    点了点头,刘辩没有吭声。

    牢房做出的举措并没有什么问题,关羽、张飞二人都是猛将,并没有触犯刑律,只是在战斗中失败,才落到了汉军的手中。

    让他们在牢房中住着,确实比给他们放出来在院子中随意走动要好了许多。

    抬脚走向军官指着的两间牢房,到了其中一间门外,刘辩停下了脚步。

    牢房的地面上坐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件灰白色的囚衣,头发凌乱如同枯草,发髻也是松松散散,眼看就要完全散开。

    最让人受不了的,是他下巴上长长的胡子。

    由于睡在牢房中,只能躺在干草上,他的胡子上沾着一些草沫,给人一种脏兮兮的印象。

    刘辩站在牢房门口,里面的人抬起头朝他看了一眼,就把视线转到了一旁。

    “关羽,和还认得朕?”那人刚把目光挪开,刘辩就向他问了一句。

    “当今陛下,何人不识?”并没有看向刘辩,关羽语气平淡的说道:“某乃阶下之囚,烦劳陛下亲临,不知有和见教?”

    回答刘辩时,关羽态度是一片傲然,就好像根本没有把他这位皇帝看在眼里一样。

    “当年将军曾与刘玄德一同来到洛阳,与朕也算得故交!”看着关羽,刘辩对他说道:“如今一晃数年过去,不想我二人却是在这等境地中相见……”

    “陛下恃强凌弱,欺凌我家兄长,竟是还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显然对刘辩的说法很不认同,关羽冷笑了一声说道:“今日陛下前来,无非是要劝说某投效麾下。某无他话可说,只可说若某可离开此处,必定前去找寻兄长!”

    刘辩点了下头,脸上没有半点表情的走到另一间牢房门口。

    另一件牢房里关押着的,不用说便是张飞。

    张飞和关羽相差不多,也是头发凌乱,头顶上的发髻歪歪斜斜,一副随时可能松垮下来的模样。

    见刘辩走到他的牢房门口,张飞猛的站了起来,跨步蹿到栅栏前,双手紧握着栏杆,冲刘辩瞪着眼喊道:“刘辩,你要将某关押到何时?”

    “关押到将军该出来之时或是将军殒命之时。”与张飞相互对视着,刘辩不冷不热的说道:“将军武艺冠绝,若肯投效朝廷,必建不世功勋……”

    “某只认得我家兄长,并不认得别个!”让刘辩失望的是,张飞冲他瞪着眼,怒道:“若要杀我二人,只管下手便是,因何在此拖拖拉拉,耽搁这许多时辰!”

    听了张飞的这些话,刘辩心内不免一阵唏嘘。

    刘备为人奸滑,对任何人都不可能投入真情,即便是关羽、张飞被汉军擒获,他也是没有想过要前来营救他们。

    关在监牢里的两个人,对刘备来说,不过是两颗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而已。

    可在他们眼中,刘备却是他们的大哥,无论汉室究竟有没有匡复,在他们眼中,刘备始终才是最重要的!

    轻轻叹息了一声,刘辩对关羽和张飞说道:“不瞒二位将军,我军已然攻破樊城,刘玄德身死,诸葛孔明被擒,你等日后也是无有兄长了!”

    “什么?”刘辩的话刚说出口,关羽和张飞的眼睛都是陡然一睁,张飞双手紧攥着监牢的护栏,两眼圆睁,满脸愕然的瞪着刘辩,而关羽则是猛的站了起来,也如同张飞一样抓住牢房的护栏,高声说道:“绝无可能!我家兄长领军厮杀多年,虽是不定全胜,至少也不至在厮杀中丢了性命!”

    看着牢房里满脸惊愕的两个汉子,刘辩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对他们说道:“君无戏言,朕因何要诓骗二位?”

    刘辩毕竟是大汉的皇帝,从他口中说出的话,要比随意来个什么将军幕僚的说哈更值得相信。

    张飞和关羽被关押在两个相邻的牢房中,二人虽是看不见对方,却是能听到对方说话。

    沉默,一阵死一样的沉默。

    过了片刻,关羽终于开口了:“陛下所说之事,果真翔实?”

    “将军以为,若不翔实,朕会来到此处?”没有直接回答关羽,可刘辩说的这句话,已是给了关羽答案。

    松开攥着栅栏的双手,关羽踉跄着朝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与他的反应相差不多,张飞也是慢慢的瘫坐了下去。

    俩人都没再吭声,眼睛也在一瞬间变得无神。

    “刘玄德已死,二位将军莫不是要在这监牢中度过后半生?”关羽和张飞都颓然的瘫坐在地上,刘辩对他们说道:“若是二位肯投效朕,朕必会重用二位!”

    没有人回应他。

    关羽和张飞都是一片沉默,双眼无神的望着他们面朝的方向。

    俩人无论如何都不肯接受刘备已经死去的消息。

    跟随刘备南征北战,也是有了许多年头。

    虽说这些年中,他们一直是处于亡命天涯的状态,势力却还是慢慢的在一点点壮大。

    刘备去了荆州,汉军的触角还没有触碰到那里,他应有足够的时间发展,何况在他的身边,还有诸葛亮……

    默默的看着监牢中的关羽和张飞,站在刘辩身后的王榛觉着二人有些托大,竟是连当今陛下也敢不理会,小眉头一皱,就想上前。

    她刚朝前迈出了一步,刘辩就抬起手臂阻止了她。

    被刘辩阻止,王榛下意识的看向了他。

    并没有给王榛任何的解释,刘辩又看了一眼颓然坐在监牢内,整个人如同傻了一般的关羽和张飞,转身朝着监牢外走去。

    不晓得他心里做何感想的王榛,见他转身走了,也只得跟在后面,从关羽和张飞的监牢门口离开。

    监牢内,关羽、张飞各自坐在自己牢房的地面上,许久都没有言语半句。

    他们之间根本不用交流,做了这么多年兄弟,而且又被关在相邻的两间牢房中,二人早已是心有灵犀。

    离开监牢,刘辩的脸色并不好看。

    跟在他身后,一直出了监牢大门,王榛才小心翼翼的向他问了一句:“陛下,怎了?”

    “着人备办两口上好棺木,厚葬关羽、张飞!”没有做任何的解释,刘辩翻身上马,丢下了这么一句。

第1544章 以将军之礼葬之

    夜色笼罩了洛阳城。

    刘辩半点睡意也没有。

    站在皇宫内的湖岸边,望着夜色中的湖面,刘辩已是许久没有说话。

    立于他的身后,王榛也没敢吭声。

    自从汉军最近连连奏凯以来,她就没见刘辩心情沉重过。

    夜半三更,还会站在湖边,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刘辩心内有着足以让他睡不着的事情。

    “你是不是在想,朕因何还不安歇?”没有回头,刘辩终于淡淡的向王榛问了一句。

    双手抱拳,王榛低下头说道:“夜色已深,陛下着实是该安歇了!”

    “朕在等个消息!”望着湖面,刘辩语气有些萧瑟的说道:“希望这个消息,会是朕在一统天下之前,最后得到的坏消息!”

    “坏消息?”刘辩的一番话,让王榛满脸的疑惑,她眨巴了两下眼睛,只是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就没再多说下去。

    “今日晚间,必定传来关羽、张飞离世的消息!”回头看了一眼王榛,刘辩脸色更加落寞的说道:“此二人重情重义,若能投效于朕,朕必会重用!”

    王榛没有吭声。

    她很清楚刘辩的脾性。

    但凡遇见有才干的人,即便是得罪过刘辩,刘辩也是会轻易原谅。

    当然,前提是那些人会投效朝廷,从此为他效力。

    “当初曹操曾怜惜关羽才干,不忍加害,将他留在身边!”回头望着湖面,刘辩说道:“关羽却始终向着要护送刘备家眷前去寻他,与曹操之间,因此还闹出了许多不爽快的事来!曹操不仅贴补了许多财帛,甚至还将吕布的赤兔马也送给了他。这种事,朕却不会去做!”

    说到最后一句,刘辩的语气陡然凝重了起来。

    站在他身后的王榛还是没有吭声。

    即使刘辩不说他不会做这种事情,王榛也是知道,他不可能为了招揽关羽、张飞,送出许多财帛,至少在俩人没有决定投效之前,他不会那么做!

    “天下贤能者无数!”在王榛面前,刘辩从来不会掩饰他真实的想法,也就只有与王榛才能说这么些话,接着说道:“但凡不可为朕所用者,均可死去……”

    听到刘辩说的最后一句,王榛内心深处陡然打了个激灵。

    如今的刘辩,已是和过去很不相同。

    过去的刘辩,对世间还是存有悲悯之心,至少关羽、张飞被擒获之后,他并没有下旨当场诛杀。

    今日却是说出这么些话来,显然是对关羽和张飞可能投效他产生了绝望。

    俩人站在湖边,自从刘辩说了这些话之后,他们也就都没再吭声。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卫士匆匆忙忙的朝他们这边跑了过来。

    听到远处传来脚步声,刘辩淡淡的说了句:“来了!”

    扭头朝传来脚步声的方向看去,王榛看到的是一个守卫皇宫外院的卫士。

    那卫士飞快的朝他们这边跑了过来,从他跑步的速度,能看出他很是匆忙。

    “启禀陛下!”到了刘辩身后,卫士抱拳躬身向他行了个大礼,对他说道:“方才……”

    没等卫士把话说完,刘辩就抬起一只手阻止了他,对他说道:“容朕猜猜!”

    卫士没再吭声,只是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等待着刘辩猜测他要说的是什么。

    “关羽、张飞殒命监牢,可是如此?”回头看了一眼卫士,刘辩向他淡淡的问了一句。

    前来报讯的卫士一脸惊愕,抬头看着刘辩,嘴巴微微张开,回了句:“陛下如何得知?”

    “早先朕返回皇宫之时,便已是安排人为他们备办棺木,不想这么快便用上了!”微微一笑,刘辩朝那报讯的卫士摆了摆手说道:“告知监牢,以将军礼葬之!”

    “诺!”卫士应了一声,向后退出两步,转身离去。

    目送着卫士走远,刘辩朝王榛摆了下手,对她说道:“好了,朕等的事已然等到,回去安歇!”

    得到关羽、张飞死去的消息,刘辩不仅没再流露出悲悯,反倒像是松了口气,更让王榛满心不解。

    跟随刘辩有了许多年头,对这位皇帝,王榛也是了解不少,可有许多时候,刘辩的一些做法,确实又会让她想不明所以。

    根本不等王榛明白过来,刘辩已经抬脚朝着王柳的寝宫走去。

    向刘辩呈禀过关羽、张飞二人死去的消息,卫士出了皇宫,将刘辩的意思转达给了前来报讯的监牢守卫。

    守卫得到旨意,也是并没太多留意,出来皇宫,一路往监牢去了。

    监牢内,关押关羽和张飞的牢房门外,站着许多监牢守卫。

    负责看押人犯的军官满头都是冷汗,并没有让人进去收拾尸身,只是等待着派去向刘辩呈禀二人殒命的守卫折返。

    “回来了,回来了!”军官正满心忐忑的等着,一个守卫从外面跑了进来,向他喊道:“去向陛下通禀的人回来了!”

    听说前往皇宫通禀此事的人回来了,军官那颗心陡然提到了嗓子眼里。

    假若带回来的消息是刘辩暴怒,他脖子上的这颗人头,也基本上等于是交代了!

    关羽、张飞自从战败被俘,始终被关押在这里,刘辩没有杀他们,显然是想要招揽他们。

    可俩人白天还好好的,到了夜间,却是不约而同的触壁身亡,军官着实是担待不起这干系!

    一脸惶恐和期待的朝外望去,军官看到一个人影正飞快的朝他这边跑了过来。

    “怎样?”那人刚到跟前,他就等不及的赶忙追问了一句。

    “陛下说……陛下说……”来回都是飞快的奔跑,前去向刘辩通禀的守卫,喘着粗气对军官说道:“陛下说他早已晓得二人必定身亡,已然做人备办了棺木,只是没想到这般快便可用上,要我等将他们好生收敛,以将军之礼葬之!”

    听完守卫的这番话,军官愣住了。

    他本以为刘辩晓得关羽、张飞殒命,会暴跳如雷迁怒于他的身上,却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轻描淡写的就过去了。

    眨巴了两下眼睛,一脸愕然的看着传回消息的守卫,过了好一会,军官才回过神,向身旁的守卫们喊道:“都还愣着作甚?赶紧收敛尸体!”

第1545章 不地道的司马懿

    距周瑜军营三十里处,两支大军正相互混杂着厮杀成一团。

    双手握着长枪,在江东军之中往来驰骋,赵云那身银甲白袍,已是被沾满了血污。

    五千羽林卫,挥舞着手中的朴刀,劈砍着与他们厮杀于一处的江东军。

    凌统和赵云相互对峙了两日,凌操终于领着大军杀至。

    人数上占着优势的江东军,自是不肯同羽林卫相互对峙太久,凌操才到,便下令向羽林卫发起了全面猛攻。

    “赵云休走,吃我一刀!”赵云正杀的兴起,才把一个江东军挑起甩飞,他的身侧就传来了一声爆喝。

    扭头朝传来爆喝的方向一看,赵云看见的是一骑快马正朝着他这边疾速驰来。

    马背上的,正是才领军来到的凌操。

    在凌操身后,还跟着一员小将军,不是凌统又会是谁。

    上阵父子兵!

    看到这队父子,赵云心底冷冷一笑,待到他们快要冲到近前,将马头一兜,策马迎着他们杀了上去。

    羽林卫将士,若是单打独斗,绝对不会是龙骑卫的对手。

    可他们的训练,更注重战场上的配合。

    五六个羽林卫排成一线,其中俩人向对面的江东兵刺出一刀的同时,和他们在一处的另外几个羽林卫便会跨步上前,趁着遭受攻击的江东军没有反应过来,将手中兵刃朝他们递了上去。

    羽林卫人数不及江东军,两支大军缠在一处厮杀,江东军却根本占不到任何的好处。

    在羽林卫的推进下,人数远远多于他们的江东军,竟是被逼的逐步后退。

    成片成片的江东军倒在羽林卫的朴刀下,相比于他们的伤亡,羽林卫的伤亡,则是寥寥无几,几乎能够忽略。

    双方将士缠斗在一处,赵云和凌操父子,也是厮杀成了一团。

    凌操武艺倒是稀松平常,真正让赵云在厮杀时感到纳罕的,却是年岁不大的凌统。

    挥舞长枪与凌统厮杀,赵云根本没有在意一旁的凌操,只是偶尔会舞动长枪,向凌操招呼一下。

    双方厮杀了片刻,赵云用眼角的余光看见羽林卫将士们已经把江东军朝后推出了许多,晓得今日一战只能到此,否则一旦江东军警醒,引诱他们深入,便成了泡影。

    双手握着枪杆,他把长枪朝前一挺,将凌统逼退,随后又单手持着长枪,用枪杆的末端往冲上来的凌操小腹上一戳。

    高高举着兵刃,正要向赵云冲杀上来,凌操陡然觉着小腹一疼,心内顿时一惊。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赵云并没有用长枪的尖端戳中他,戳到他小腹上的,只是长枪的尾端。

    还没等凌统返身上前厮杀,更没给凌操反应过来的机会,赵云把缰绳一提,高声喊道:“敌军太多,暂且后撤!”

    羽林卫已是占据了战场的主动,赵云却突然下令后撤,着实是出乎了凌操父子的意料。

    赵云附近的羽林卫得到命令,一边后撤,一边高声喊道:“将军有令,速速后撤!”

    这些羽林卫的喊声,很快传到了其他羽林卫的耳中。

    正把江东军向前推挤的羽林卫将士们,立刻改变战法,从向前推进,转为边战边撤。

    羽林卫的后撤,并不是一窝蜂往后退去,他们撤退的十分有序,将士之间协同也是滴水不漏。

    想着要从他们后撤中讨些好处的江东军,很快就发现这个想法完全错误。

    成片的江东军涌向后撤的羽林卫,他们除了在损失了更多战士的情况下,加速了羽林卫后撤的步伐,并没有得到任何实质性的进展。

    骑着战马,夹在羽林卫之间,赵云一边后撤,一边回头用长枪指着凌操父子,脸上一片挑衅。

    看见赵云如此动作,凌统双腿朝马腹上一夹,就要上前再与他厮杀,却被凌操将兵器一横,挡住了他的去路。

    被凌操拦住,凌统扭头看向他,满脸不解的问道:“父亲,因何不让孩儿上前厮杀?”

    “赵云武艺了得,今日后撤,必是因我军人多,一时半刻讨不到好处!”拦住凌统,看向赵云,凌操说道:“我儿莫要焦躁,且让他离去,待到来日寻了机缘,再将赵云擒获不迟!”

    凌操如此说了,凌统心内虽有不甘,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拧着眉头,目送着赵云率领羽林卫全身而退。

    一场厮杀,江东军折损数百,收拾战场时,他们却只找到了十多具羽林卫的尸身。

    双方战死比例,竟是达到了三四十比一!

    经过一场厮杀,领着羽林卫撤离沙场,赵云一路上心内也是颇为纠葛。

    从今日厮杀来看,羽林卫完全有能力将这支江东军击退。

    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司马懿非要坚持,将凌操父子给引到周瑜军营附近。

    没有讨得到好处的江东军,在追赶了片刻之后,便放弃了对羽林卫的追击。

    领着羽林卫后撤,赵云不时会回头看上一眼。

    此处距离周瑜军营不过三十余里,只要江东军前来追击,用不两天,他便能将凌操父子引到设伏处。

    可身后的江东军,好像根本没有追赶他们的意思,这倒是让赵云觉着有些为难。

    想个怎样的法子,才能让江东军紧跟在他们身后,一直尾随到周瑜军营附近。

    心内正琢磨着后面的仗该如何打,一个亲兵抬手朝前一指,向赵云说道:“将军快看,前方好似来了几个龙骑卫!”

    顺着那亲兵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赵云果然看到前方出现了几个龙骑卫。

    那几个龙骑卫骑着高大的战马,一路疾驰,头盔上金色的羽毛,在风中猎猎翻飞,倒也是十分威武。

    看到几个龙骑卫策马朝他们这边过来,赵云脸上现出了一片疑惑。

    领军来到此处,为的只是将凌操父子引到周瑜军营附近,羽林卫也在四周探查过,并没有江东刺客或者剑客,根本用不着龙骑卫。

    突然出现了几个龙骑卫,他还真没想明白有什么道理。

    赵云心内疑惑,却也没有太深入的去想,几个龙骑卫已经很近,只要他们到了跟前,向他们一问,一切便都明了了。

    策马向羽林卫阵列冲过来的龙骑卫,只有六个人。

    六骑快马并排飞驰,速度虽是很快,队形却没有半点凌乱。

    带了离赵云尚有十多步的地方,六个龙骑卫勒住了战马,其中一人朝前走了四五步,抱拳对赵云说道:“赵将军,我等奉司马将军之命,前来协助将军破敌!”

    “破敌?”龙骑卫的说法,更让赵云满头雾水,他拧起眉头把那龙骑卫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问道:“司马将军莫非忘记我等约定?何况你等只有六人,即便剑术高超,又如何助本将军破敌?”

    “司马将军要我等带来一封书信!”龙骑卫并没有直接给赵云回应,而是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翻身下了战马,跑到赵云身侧,双手捧着呈递到了他的面前。

    很是狐疑的打量着那龙骑卫,赵云从他手中拿起了书信。

    展开书信草草浏览了一边,赵云嘴角浮起了一片笑容,摇了摇头说道:“司马将军果真怪才,方才某还在寻思着,如何将江东军引到军营附近,不想他便是送来了计策!”

    赵云说这番话,跟在他身后的陶虎一脸疑惑的看着他,对那封书信充满了好奇,却又不敢讨来看上一眼。

    发觉到陶虎对书信有所好奇,赵云把它递了过去说道:“陶将军看看,司马将军计策,果真可行否?”

    正想着要看书信上的内容,赵云就递给了他,陶虎赶忙接了过来细细浏览了一遍,眨巴了两下眼睛说道:“赵将军,末将不识字……”

    陶虎一句话,险些让赵云喷出一口血来。

    做了他的副将这许多年,陶虎居然还是不识字!

    以往赵云也是有些军务要陶虎去处置,有些甚至也是用书信交代,陶虎都是一一完成,既是不识字,真不晓得他怎么了解哪些书信上的内容。

    或许是看出了赵云心内的疑惑,陶虎一脸忏愧的说道:“不瞒将军,这些年末将但凡得到书信,都是由识字的亲兵念给末将听……”

    “那便让你的亲兵念上一念!”满头黑线,赵云没好气的向陶虎吩咐了一句。

    满心欢喜的应了一声,陶虎向身后的亲兵招了招手。

    一个羽林卫连忙上前,双手从他手中接过书信,展开之后看了一眼,这才凑近陶虎,小声对他说了些什么。

    收回亲兵刚为他念的书信,陶虎双手捧着递还给了赵云说道:“将军,末将以为,司马将军这个法子,着实是有些不地道!”

    “哦?”看信的时候,赵云也是有着同样的想法,话却是被陶虎给说出了口,他歪头看着陶虎问道:“司马将军的法子,有何不地道?”

    待到赵云收回书信,陶虎说道:“我等若是强攻,江东军必被击破,司马将军却是要我等且战且退,而且还料到了凌操会心存顾虑,不肯长驱直入一味追杀,派出六名龙骑协助,着实是对我等有些不地道!”

第1546章 要不要取敌将人头

    陶虎认为司马懿不地道,与赵云心中所想是大相径庭。

    司马懿在书信中的计策,是要让六名龙骑卫潜入江东军军营,将他们的粮草焚烧一空,使得江东军短缺粮草,不得不加紧向羽林卫发起进攻,以求战斗尽快结束。

    看了书信之后,赵云只是认为既是能够一战而屈人兵,却偏偏要绕这么大个弯子,让江东军以为他们在这场争斗中还有机会,是司马懿有着戏耍敌军的嫌疑。

    陶虎说司马懿不地道,完全是站在羽林卫将士们的角度来考虑。

    既然能战胜敌军,却被告知只能败不许胜,无论在谁看来,这种事情都会让人心情极度不爽。

    微微一笑,赵云倒是没有去接陶虎的话,而是向那六名龙骑卫问道:“你等打算如何?”

    站在赵云马旁的龙骑卫,抱拳低头对他说道:“我等既是来此,一切便听从将军差遣!”

    点了点头,赵云朝那龙骑卫一招手说道:“随军后撤,待到晚间,再做计较!”

    龙骑卫应了一声,又招呼了一下另外无名龙骑卫,这才上马随着羽林卫的队伍一路后撤。

    凌操父子果然没有发兵上来追赶。

    刚才那场厮杀,汉军羽林卫已经占了上风,可他们偏偏没有继续强攻下去,反倒是在几乎快要把江东军杀到没有胆气的时候,突然后撤,着实是让凌操心内有些疑惑。

    心中产生了疑惑,凌操自不会下令让将士们贸然追赶。

    收敛了战死将士的尸身,凌操下令,大军就地扎营,且看汉军羽林卫会如何动作。

    后撤了六七里,赵云也下令让羽林卫将士们止步扎营,与江东军遥遥对峙。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当太阳落到地平线以下,整个大地都被黑暗笼罩的时候,赵云的营帐内,还亮着火光。

    两盏油灯挂在营帐的两侧,赵云则是坐在帐内,好似漫不经心的翻看着一本书。

    抬头朝帐篷的布幔看了一眼,见布幔黑黢黢一片,赵云才向外面喊了一声:“去将那六名龙骑卫请到本将军帐内!”

    帐外一名亲兵应了,紧接着赵云就听到一阵有人离去的脚步声。

    捧起书本继续看着,没过多会,他听到帐外传来了一个亲兵的声音:“启禀将军,龙骑卫来到!”

    “请他们入内说话!”听说龙骑卫来了,赵云把书往身旁的地上一放,向外面的亲兵吩咐了一句。

    帐帘掀开,先是一名羽林卫进入帐内,紧接着六个龙骑卫鱼贯而入。

    待到六人全都进了帐篷,引领他们入内的羽林卫才朝赵云抱拳躬身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羽林卫退出去之后,赵云朝那六个龙骑卫比划了个请的手势说道:“且都坐下说话!”

    抱拳躬身齐齐向赵云行了一礼,六名龙骑卫并没有坐下,领头的龙骑卫说道:“在将军面前,我等不敢坐下!”

    “因何?”微微一笑,赵云看着他们问了一句。

    “将军乃是大汉猛将,功勋盖世,我等不过寻常兵士,如何敢在将军面前擅坐?”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那羽林卫应了一句。

    “若是陛下在此,你等可会坐下?”凝视着那龙骑卫,赵云向他问了一句。

    被他这么一问,六个龙骑卫都没敢言语。

    刘辩向来不会拘泥于这些小节,偶尔到龙骑卫军营,刘辩甚至还会去一些营房,同将士们想象而坐,谈论一些军中事务。

    皇帝虽是如此,可将军们却不好说!

    来到赵云营帐的龙骑卫,还是不敢在赵云面前坐下!毕竟与这位大汉猛将,不是很熟!

    从几个龙骑卫脸上看出了纠葛,赵云微微笑着说道:“陛下尚且如此,何况某只是区区将军。请你等前来,只是想询问你等,打算如何进入江东军军营。假若你等站着说话,又如何详谈?”

    直到赵云这么说了,几个龙骑卫才晓得,若是不坐,反倒是违拗了赵云的好意,纷纷谢了一声,才各自侧身在帐内坐了。

    坐下之后,六个龙骑卫都没有吭声,全都把目光转到了赵云的身上。

    视线在他们每个人的脸上游走了一遍,赵云向他们问道:“司马将军着你等前来,应是告知你等,该如何潜入江东军军营,你等便与本将军说说,本将军看看可有哪些疏漏!”

    “回将军话!”赵云话刚落音,一个龙骑卫就抱拳对他说道:“司马将军只是差我等前来,并未具体安排如何进入江东军军营,司马将军有话,说是赵将军统领将士,与江东军厮杀,对此处要比他更为熟悉,一切听凭赵将军决断便好!”

    还以为司马懿已经给他做了具体的部署,龙骑卫的一句话,顿时让赵云明白过来,司马懿只是告诉他,这场战斗需要龙骑卫潜入到江东军军营,至于怎么进去,那就是赵云和眼前这六个龙骑卫的事了!

    微微一笑,赵云摇着头说道:“这个司马懿,做事不做通透,倒是给本将军出了个难题!”

    说了这么一句之后,他再度看着几个龙骑卫,向他们问道:“你等可有想法,如何进入江东军军营?”

    “回将军话!”又一个龙骑卫抱拳对赵云说道:“我等潜入江东军军营并非难事,难的却是潜入之后,除了焚烧粮草,可有甚么必须要做之事?”

    “你等想做甚么?”从龙骑卫的话里,赵云隐隐的好似听出了些什么,向他问了一句。

    “军无将则乱!”赵云问起他们的打算,说话的龙骑卫接着说道:“我等焚了粮草,倘若时间充裕,尚可将敌军主将刺杀……”

    请几个龙骑卫来到帐内之前,赵云就在寻思着,要不要讲凌操杀死。

    假若暗中杀了凌操,凌统必定领军前来报仇,在没有粮草又死了父亲的情况下,年少的凌统很难做出正确的判断。

    勾着他一路追击,尔后全歼,对汉军来说就会容易了许多。

    不过这样做也同样有着风险。

    一是潜入江东军军营的龙骑卫,能不能成功诛杀凌操,毕竟对方也是一个将军,武艺不是寻常人可比,刺杀他的难度,远远高于刺杀一个谋士。

    另一层让赵云有所顾虑的是,一旦杀了凌操,凌统率领的江东军定会受到影响,其中一种影响,是江东军因失去了主将心灰意泠,再没了厮杀下去的意念,另一种影响,则是江东军失去主将之后,在凌统身边凝聚成一团。

    假若影响是后者,结果对汉军来说,无疑是灾难性的。

    眉头紧紧蹙着,赵云并没有立刻说出他的想法,而是向那六名龙骑卫问道:“你等以为诛杀凌操,对我军来说可有好处?”

    六个龙骑卫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人抱拳说道:“诛杀凌操百利而无一害,将军因何会问起这样的话来?”

    被龙骑卫反问了一句,赵云眼睑低垂,沉默了片刻才说道:“敌军与我军相距不远,若我军有所异动,敌军必定发觉!你等前往敌军军营,并无后援,若是被江东军发觉,怕是不可能活着回来……”

    “龙骑卫向来都没顾虑过生死!”赵云的一番话,反倒是让六个龙骑卫觉着他对他们的能力有所怀疑,领头的龙骑卫站了起来,抱拳对他说道:“将军只须告知我等,要不要取凌操头颅便可!”

    看着站起身的龙骑卫,赵云想了下说道:“凌操之头,本将军并无必取之心,你等今日潜入敌军之中,若是可取,便捎带着取来,若是不可取,且寄存在他的项上,日后本将军自会取来!”

    “晓得了!”赵云给了个模拟两可的答案,领头的龙骑卫应了一声,向他问道:“我等何时前往?”

    “即刻便去!”站了起来,赵云走到六个龙骑卫身前,抱拳朝他们一一拱了拱说道:“我军可否将敌军引至设伏地,便要看几位了!”

    “将军放心!”六个龙骑卫一同抱拳应了一声,便转身朝帐外走去。

    “几位留步!”走在最前面的龙骑卫刚掀开张亮,脚还没迈出去,赵云就叫住了他。

    被赵云叫住,六个龙骑卫全都扭头看向了他。

    再次走到他们跟前,赵云对他们说道:“你等要去江东军之中,本将军便不以美酒相送,待到你等折返,必定以美酒庆功!”

    六个龙骑卫都没再说话,只是抱拳朝赵云拱了下,就转身离开了营帐。

    一直将他们送到帐外,目送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之中,赵云才回了营帐。

    进入营帐,他拿起那本刚才还在看的书,翻看了两页之后,向帐外喊了一声:“来人!”

    先前引领龙骑卫进入帐内的羽林卫跨步进来,抱拳面朝着赵云。

    抬头看了那羽林卫一眼,赵云向他吩咐道:“留意营外境况,告知将士们,莫要卸除兵甲,通宵枕戈,准备随时应战!”

    “诺!”得了命令,那羽林卫应了一声,掀开帐帘,转身退了出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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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工穿越汉末成为少年废帝,死里逃生,出洛阳、收豪杰、聚美人。三国之特工皇帝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特工皇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特工皇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