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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特工皇帝全文阅读

作者:讳岩     三国之特工皇帝txt下载     三国之特工皇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562章 领路的汉子

    刘辩话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围观的人们也是想看看河神回家之后再回来,并没有人上前阻拦王榛把大呼小叫的术士捆成粽子丢进河里。

    站在小河边,刘辩弯腰看着河流,过了许久,他咂吧了两下嘴好像自言自语的说道:“河神去了这许久也不见回来,看来今天是他夫人将他留下吃饭了!”

    直起腰,他看向围观的众人,向他们问道:“你等可有愿走一遭,前去将河神请回来的?”

    围观的众人都是面面相觑,一个个满脸的愕然。

    把别人作为祭品丢进河中,他们倒是没什么意见,可真的要他们自己下河去招呼河神,他们却是不敢。

    看着不敢吭声的众人,刘辩撇了撇嘴,抬手朝着一个看起来像是术士帮手的人一指,对王榛说道:“此人与河神定然相熟,将他也送下河,去请河神!”

    王榛应了一声,跨步上前,还没等那人明白过来,已经将他撂倒在地,三下五除二的捆绑了起来,拖到河边,一脚给踹了下去。

    人的手脚都被捆绑着,即便会水,即便河流很浅,入了水中也是扑腾不起来。

    岸上的众人眼看着被踢下水的人冒出一股股的气泡,就随着河流被卷向了下游,一个个脸上全都是愕然。

    弯腰看着那人被河流卷走,刘辩又对王榛说道:“派一个人去唤河神,某担心他们走的差了,不妨再放下去一个。”

    听到刘辩这么一说,原本给术士打下手的几个人吃了一惊,赶忙掉头想跑。

    王榛毕竟是剑客出身,纵步上前,一把抽出腰间长剑,飞快的在那几个人的腿弯处点了几下。

    腿弯被长剑点中,几个人纷纷应声跪倒在地上。

    看着手持长剑的王榛,他们一边满脸惊惧的坐在地上后退着,一边不住口的向王榛讨着饶。

    “你等这是作甚?”几个人被王榛撂倒,刘辩也凑了上来,脸上带着一片和煦的笑容说道:“不过是去见见河神,你等整日与河神在一道,想来也是熟悉了,莫怕!又不是回不来了!”

    “饶命啊!”坐在地上朝后退的一个人,已是被吓得腿裆发软,一股热流从裆部喷涌而出,他一翻身,跪倒在地上,不住的朝着刘辩和王榛磕头喊道:“都是他装神弄鬼,说是假扮河神,可弄些钱财使使……”

    “为了钱财,你等便可伤人性命?”那人跪在地上喊出这么一通话,刘辩的脸色陡然一冷,语气也森冷了许多问道:“便可将无辜之人丢进水中溺死?”

    被刘辩一句话问的浑身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几个腿弯被王榛长剑刺伤的人都感觉到后脊梁上蹿起了一阵寒意。

    当那人说出他们的真实意图时,人群中突然冲出了两对中年夫妇。

    那两对中年夫妇冲到了被捆缚着的少年近前,两个妇人一把搂住少年,放声嚎啕个不停。

    “孩他娘,走!”陪着妇人冲出来的一个汉子拉着紧搂着他们女儿的妇人,咬着牙说道:“我们一家再不在此处住着了!”

    “慢着!”两对夫妇正要把两个少年救起,刘辩叫住了他们。

    是刘辩和王榛救了他们的孩子,刘辩出声,那两对夫妇自是不敢做出任何动作,赶忙面朝着他,摆出了个行大礼的姿势。

    “此事究竟因何而起?”朝王榛摆了下手,刘辩双手负在身后,慢慢的走向了那两对刚为孩子解开绑缚的夫妇。

    刘辩离开,王榛则右手持剑,左手揪着其中一个跪地汉子的发髻,将他提溜了起来。

    提起了那汉子,王榛将手中长剑横在他的颈子上,面无表情的说道:“既是草菅他人性命,你等性命也是如同禽畜一般,某今日便是杀来玩耍玩耍!”

    说着话,王榛右手猛的朝后一抽。

    锋利的长剑从那汉子的咽喉上划了,一股鲜血飚溅而出,汉子两眼一翻白,在王榛松开他发髻的同时,一头栽倒下去,两条腿踢腾了几下,就再没了气息。

    还没被杀的几个人,眼看着王榛像杀鸡一样宰了他们的同伴,一个个都是惊恐的怪叫着,不住的朝后退着。

    手持长剑,王榛倒是不紧不慢,反正这几个人也跑不多快,她有的是时间慢慢玩他们!

    一个一个的逮住,然后一个一个的用长剑抹了脖子,王榛从没有感觉杀人竟然是这么爽快的一件事情。

    她杀的人也是不少,其中也有一些罪大恶极的人,可杀那些人却根本没有给她带来像杀眼前这几个人一样的爽快感!

    王榛还在玩弄着几个已经是必死无疑的人,刘辩走到将孩子搂在怀中的两对夫妇身旁,向他们问道:“怎了?因何要将孩子献祭河神?莫非你等不心疼自家孩子?”

    “如何不心疼?”刚才劝他妇人一同离开的汉子先是双腿一屈给刘辩磕了个头,随后才抬头看着他,一脸悲楚的说道:“为了抢掠我家孩子,他们将我一通狠打,孩儿他娘也是被打的两三天起不了身……”

    “谁动的手?”并没有将那汉子扶起来,刘辩语气很平淡的向他问了一句。

    抬手朝着人群一指,那汉子咬着牙说道:“就是他们!就是他们说百花道君说了,河神发怒,要惩治世人,才来捉拿我家孩儿!”

    “方才被沉入水中的可是百花道君?”先是朝围观的人群看了一眼,刘辩向跪在地上的汉子问了一句。

    “狗三,你若胡乱言语,道君晓得,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汉子刚要说话,人群中传来了一个人怒不可遏的喝止。

    “看来不是了!”轻轻拍了拍跪在面前的汉子肩膀,刘辩转身面朝着传来怒喝声的方向,高声问道:“敢问哪位可引领在下前去拜见百花道君?”

    刘辩与人说着话,王榛是一个没留,把那几个帮衬术士做坏事的人都个抹了脖子。

    持着染血的长剑到了刘辩身后,王榛朝他点了下头。

    看了王榛一眼,刘辩的目光再次投向人群。

    人群中走出个年约四旬的汉子,那汉子把刘辩和王榛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向他们问道:“你等何人?找寻百花道君作甚?”

    “我二人乃是浪荡天下的剑客!”抱拳朝那汉子拱了拱,刘辩说道:“听闻百花道君神通广大,应是与方才这些人并无瓜葛。久仰道君仙名,意图前去拜会,不知各位可否告知道君所在?”

    “道君云游山林,岂是你二人说见便见的?”刘辩和王榛杀了术士与他的一众帮凶,那汉子对他们也是多了几分警惕,冷冰冰的问了一句。

    “若是道君不肯赐见,只当我二人未有提过吧!”回头朝王榛撇了下嘴,刘辩不咸不淡的甩出这么一句,就要朝他骑来的战马走。

    王榛心内虽然疑惑,却也没有多问,跟着他往战马那边走去。

    “且慢!”见二人一副见与不见都无所谓的模样,那汉子反倒是放心了下来,叫了他们一声,对他们说道:“我可引领你二人前去见道君!”

    听那汉子说肯领着他们去见道君,刘辩和王榛交换了个眼色,都没有吭声。

    救下孩子的两对夫妇,显然是十分惧怕百花道君,带着孩子也不敢太多逗留,一溜烟的走了。

    他们并没有向刘辩太多道谢,刘辩也是不怪他们,毕竟在这里站着许多想要害他们孩子的人,多逗留一刻便多一分心惊,忘记道谢也是人之常情。

    汉子引领刘辩和王榛离开人群,沿着小河继续往上游走去。

    被他们甩在后面的人群并没有跟上来,只是原地站着凝望他们的背影。

    与王榛一人牵着一匹战马,刘辩跟在那汉子身后又往上游走了一两里,还是没有看见有道人开坛的迹象,忍不住向那人问道:“道君何在?若是太远,不妨骑上马匹,也可加快些脚程。”

    走在前面的汉子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不冷不热的说道:“又没多少路程,骑马沿河边行进,也是颇为不便。二位只管跟着我便是!”

    相互看了一眼,刘辩和王榛都没有吭声。

    又走了不到一里路,那汉子停下了脚步,回头对刘辩和王榛说道:“已是到了!”

    四处一片空旷,除了远处的山林,眼前是一眼都能望到尽头的平地,刘辩和王榛根本没有看见任何房舍,而那汉子却说他们已经到了,着实是让二人觉着有些奇怪。

    从俩人脸上看出了疑惑,那汉子也不向他们解释,只是把手塞进嘴里,打了个长长的唿哨!

    唿哨声刚止,刘辩和王榛的耳中就传来了一阵奇怪的“沙沙”声。

    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又像是在脚下响起,刘辩和王榛下意识的朝后退了两步。

    只是退了两步,他们就停了下来,因为在他们的身后,就是那条发现了许多尸体的小河。

    再往后多退一些,他们的脚就会踏进小河中。

    小河虽是清澈,可人在水中,终究没有在陆地上站的安稳!

第1563章 怪异的理论

    成片的泥土掀开,从地底蹿上来数十条汉子。

    这些汉子一个个头上包裹着青色的巾子,手持长剑瞪着刘辩和王榛,眼睛里满是狐疑和杀意。

    被数十名汉子围着,刘辩反倒是坦然了下来。

    百花道君是不是真的会呼风唤雨他不知道,但他能确定一件事情,这位百花道君一定有着某些手段,至少他能把人藏在地下,陛下的时候再蹿出地面。

    有着这样的手段已是十分了不得。

    一直以来,刘辩都认为土遁是并不存在的技能,至少不会是像他眼下看到的这样。

    亲眼见识了土遁,他反倒是更想见见那位百花道君了!

    “他们是何人?”抬起长剑指着刘辩和王榛,领头的汉子向给二人带路的汉子问了一句。

    “此二人颇有些手段,说是听闻道君名头,特来拜会!”为二人领路的汉子显然在地位上不如问话的汉子,赶忙回了一句。

    狐疑的把刘辩和王榛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领头汉子问道:“你二人见道君作甚?”

    “在下也喜好些修道之法!”抱拳朝那汉子拱了拱,刘辩对他说道:“听闻道君可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乃成圣仙君,特来拜会!”

    “既晓得是成圣仙君,还敢大言拜会!”并没有给刘辩和王榛回礼,那汉子一摆手,向身后的一群汉子喊道:“将他们押去面见仙君!”

    “谁敢?”一众汉子正要上前,王榛一把抽出长剑,指向他们,低喝道:“再向前半步,某定斩汝等!”

    被王榛用长剑指着,一众汉子竟是真没敢上前。

    汉子们面面相觑,一个个都把目光投向了领头的汉子。

    王榛突然拔剑,让领头汉子很是光火。

    他眼睛微微眯了眯,眸子中流露出一抹狠戾,向跟随他一同来到这里的众汉子喊道:“即刻将他们杀了!”

    带着刘辩和王榛来到这里的汉子,听到喊声,刚要开口劝阻,一众汉子已经嚎叫着朝二人扑了上来。

    刘辩始终面带微笑,当汉子们扑上来的时候,他并没有拔剑,而是朝后退了两步。

    王榛则是怒吼一声,持着长剑迎着汉子们冲了上去。

    看着王榛冲上去,刘辩并没有阻拦,也没有半点上前帮忙的意图。

    他很清楚王榛的能力,如果面对邓展、王柳和无名那样的剑客,她或许根本没有还手的力量,可面对一群乌合之众,恐怕用不几下,这些汉子就会尸横一地。

    手持长剑冲向汉子们,随着王榛一声怒喝,长剑划出一道银亮的光弧,削向冲在最前面的汉子咽喉。

    冲在最前面的汉子,只见眼前一道银光划过,咽喉顿时觉着一疼,一股鲜血如同喷泉般飚射而出。

    那汉子两腿一软,一个跟头摔了出去。

    撞进人群,王榛手腕一翻,长剑剑尖朝后,猛的一戳,又戳进了另一个汉子的腹部。

    迎面冲上来的一个汉子,见他长剑还插在同伴的腹中,双手举着长剑,怪叫着朝她头顶劈了下来。

    那汉子的长剑眼看就要劈中王榛,王榛却将身子一闪,趁着闪身的瞬间,手中长剑朝那汉子腹部一划。

    一道长长的口子在那汉子腹部出现,随着内脏和鲜血喷涌而出,他手中的长剑劈到了被戳穿肚子的同伴头上,俩人同时倒下。

    王榛只是简单的挥剑,就解决了三个汉子,其余汉子被震慑之下再不敢上前,纷纷退后持着长剑警觉的瞪着王榛。

    手持长剑的王榛看都没有多看那些汉子一眼。

    她脸上一片漠然,眼睑低垂,好似身旁完全没有围着一群人一般。

    “杀人,对于我等来说,不过是如同吃饭一般!”微微一笑,刘辩再度朝领头的汉子说道:“道君既是在此开坛,我二人慕名而来,本是有心相投,不想你等却是要将我二人扭去。如此,我二人怎会答应?”

    “你等究竟是甚么人?”王榛表现出的精湛剑术,已是震慑住了这群汉子,晓得他们人数虽说,却绝对不可能是眼前这两个人的对手,他嘴唇都在哆嗦着问了一句。

    让他最担心的,恰恰不是动手的王榛,而是在搏斗之前就朝后退出两步的刘辩。

    刘辩没有出手,显然是对王榛的剑法很有信心。

    支撑他信心的,在汉子们看来,不是他的身份高贵,就是剑术超出王榛。

    穿着和王榛相差不多,汉子们想当然的认为刘辩的身份并不比她高贵,只是剑术超出王榛许多,因此才后退没有动手。

    “我二人只欲求见道君,别无所求!”再次朝汉子们抱拳拱了拱,刘辩对他们说道:“还望众位行个方便!”

    “我等怎晓得你二人无有他图?”王榛表现出的剑术,让汉子们心内也是很有顾忌,领头汉子很是不安的追问了一句。

    凝视着那汉子,刘辩嘴角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

    他并没有说话,这种情况下,解释越多,反倒越没有好处。

    被刘辩盯着,那汉子只觉着嗓子眼里一阵发干,吞咽了两口唾沫,也是没有吭声。

    “道君既是会呼风唤雨,已是如同神仙一般的人物,又怎会惧怕我二人?”刘辩没有吭声,王榛却是撇了撇嘴,一脸不屑的说道:“莫非也是个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

    这句话是彻底的激怒了汉子们。

    他们可是真的亲眼目睹过百花道君的手段,王榛表露出对道君的不信任,让汉子们心内一阵不爽,却又不敢与她理论。

    力量才是关键,毕竟王榛的剑术要超出他们许多,在眼前这位杀神面前,他们虽是满心不爽,又不敢多说什么。

    百花道君倒是有能耐,问题是道君不是不在么!

    一众汉子满心忐忑的看着刘辩和王榛,谁也不敢开口带他们去见百花道君。

    二人武艺了得,万一是对道君有甚图谋,他们这些人可是担待不起干系!

    “道君有令,请二位上山!”汉子们正与刘辩和王榛对峙着,河岸对面出现了一个人,那人到了河边扯开嗓门喊了一声。

    有人喊出请刘辩和王榛上山,而且还是道君亲自下的命令,一众汉子也是不敢多说什么,纷纷让开到一旁。

    被王榛杀死的三个汉子躺在河岸边,他们已经没了半点气息,令人奇怪的是,他们的同伴并没有将他们掩埋,反倒是把他们的尸身丢在那里,连挪都没有挪上一下。

    河岸对边有人招呼刘辩和王榛过河,却并没有小船前来迎接,为了不弄湿衣衫,二人只得上了战马,骑着马蹚过小河。

    过河时,刘辩还回头朝刚才站着的那一侧河岸看了一眼。

    当他发现岸边的尸体并没有人收拾时,小声对王榛说道:“这些人倒是古怪,将同伴尸身丢在岸边,也不打理,不晓得他们要做些什么。”

    王榛也朝岸边看了看,并没有开腔。

    按照正常的思维来说,他们离开之后,那些人会立刻上前收拾尸体,可按照正常思维该出现的情况并没有发生。

    岸边的一群人甚至连动都没动那三具尸体,就纷纷走开了。

    过了河岸,刘辩勒住水淋淋的战马,抬手朝身后一指,向等着他们的那人问道:“尸体摆在岸边,因何无人掩埋?”

    “人生于世,乃是在世间行走!”抬头看着他,那人回答道:“未曾听说过,有人活于世间,是在土中生长!”

    “可他们已经死了?”那人的回答,让刘辩满脸的愕然,接着说道:“入土为安,莫非不是这个道理?”

    “入土如何为安?”让刘辩没有想到的是,那人不仅不觉得他说的是个道理反倒向他反问了一句。

    “曝尸荒野,若是腐烂为虫蚁啃食,或尚未腐烂便被豺狼叼走,岂非对逝者不敬?”眉头微微蹙起,刘辩就差没说出尸体摆在外面,腐烂了容易滋生病菌,引发瘟疫。

    “埋进土中,莫非不会被虫蚁啃噬!”那人笑着摆了摆手,对二人说道:“二位不比纠葛此事,此处临近山林,豺狼颇多。到了晚间,便会有豺狼将之拖走!豺狼吃了死人,便会少侵害活物,也是一桩功德!”

    从没听过这样的理论,刘辩脸上是一片愕然。

    与他一同过河的王榛也是满脸的不解。

    此人说话与众不同,但是他说的听起来虽然让人觉着哪里不对,细细想来却也不是没有道理,二人一时竟也无法辩驳。

    并不想在这种事情上与他太多纠缠,刘辩朝那人抱了抱拳问道:“听闻道君要我二人前去相见,不知道君身在何处?”

    “道君乃是化外仙人,自是住在山中!”抬手朝苍茫的邙山一指,那人对刘辩说道:“某这便引领二位前去!”

    抬眼望向群山,刘辩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太好看起来。

    跟随他来到这里的卫士们虽说就在不远的身后,可邙山绵延数百里,凭着不足百人的卫士,想要搜寻到百花道君,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或许这一次要对付那位道君的,只有他和王榛俩人!

第1564章 第1564 人太蠢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在来人的引领下,刘辩和王榛一路朝着邙山走去。

    从小河边到邙山,路途并不是很远,走了不过一个时辰不到,他们就到了山脚下。

    驻马立于山脚,刘辩抬头朝树木葱翠的山林望了望,向给他们领路的汉子问道:“道君在此山中?”

    汉子回过头,抱拳朝他们拱了拱说道:“道君乃是化外之人,住在山中恰是适当!”

    听了汉子所说的话,刘辩想想也是。

    许多修道的人,都喜欢跑到山里修炼,一来是山中所谓的灵气丰富,二来则是为了应一句仁者乐山!

    他们到了这片山脚并没有路径,山坡也很是陡峭,骑着战马根本无法上山。

    刘辩和王榛无奈之下,只得下了战马,将马匹拴在两株大树上,做下了标记,跟着那汉子进山去了。

    拴马匹的时候,刘辩并没指望着还能见到这两匹战马。

    不说山林中狼虫虎豹特别多,就算是没有那些野兽,山中修道的这些人,难免不会见财起意,将他们的马匹给牵走。

    早先在路途上遇见的术士,便是打着百花道君的幌子,宁愿伤害人命,也要骗取好处。

    可见这百花道君也不是什么好鸟!

    遇见那几个要将少年溺死的术士,刘辩就已经下了决心,必定要将这百花道君给灭了。

    他不确定的一来是这位百花道君所在的方位,二来是此人手下究竟啸聚了多少人马,最重要的,还是这个人究竟有些甚么能耐,会让许多人聚集在他的身旁。

    给他们带路的汉子,显然是走惯了山路,虽然脚下荆棘丛生,他的速度却是丝毫没有减慢。

    跟在汉子身后,刘辩和王榛走的就很是艰难。

    二人一边挥舞长剑劈砍沿途遇见的荆棘,一边加快了脚步紧跟在汉子身后。

    沿着山路攀爬了大约两个时辰,刘辩看见前方出现了一片空地。

    所谓的空地,不过是许多林木被人为的砍伐,山土也被平掉了不少,在山上搭建了一座高台,另外又建造了一些房舍。

    房舍很是简单,多是土木混合,从外观看,并没有半点奢华气息。

    看到那些房舍,刘辩甚至有些怀疑这位百花道君究竟会不会敛财。

    房舍外,一些人在来来回回的走动着,也不晓得他们在做些什么,高台上,更是聚拢了许多人。

    那些人或坐或站,围成了一圈,好似在听着什么人讲课。

    看到这一幕,刘辩并没有向给他们领路的汉子问什么。

    只从山头上的情状,他已经看出,百花道君此时应该正在开坛授课。

    跟着那汉子,正往高台走,迎面又过来了几个汉子。

    过来的几个汉子看起来个个面皮白皙,道也像是识得大体之人。

    到了刘辩和王榛近前,那几个汉子纷纷抱拳躬身向他们行了一礼,领头的汉子对刘辩说道:“道君已是晓得二位来此,特意令我等恭候!”

    上山之前,刘辩与王榛也是和一些人起过冲突,百花道君知道他们来了,倒是也不值得大惊小怪。

    让刘辩感到惊异的,是这几个迎上来的汉子。

    从他们的举止气度,刘辩甚至会以为他们是士族子弟。

    抱拳给那几个汉子回了一礼,刘辩说道:“烦劳几位引荐!”

    领头的汉子应了一声,与另外几人撤步站到一旁,朝刘辩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二位请随我等前来!”

    在一群汉子的陪同下,刘辩和王榛登上了高台。

    上了高台之后,领头的汉子分开众人,走到了人群正中。

    没过多会,人群各自散了去,一个道人装扮的中年出现在刘辩和望着的眼前。

    “二位上山,莫非是要诛杀我等?”看着刘辩,道人面带淡然的笑容,向他们问了一句。

    他的语气很淡,就好似已经看破了生死,根本无所谓刘辩和王榛会不会杀他。

    “道君因何如此说?”微微一笑,刘辩朝他拱了拱手说道:“我二人上山,不过是拜会道君,道君如此一说,倒是要我二人心中不安起来!”

    “拜会?”微微笑着,百花道君对刘辩说道:“前来拜会,可须杀人?”

    “哦?道君什么都知道了?”歪头看着他,刘辩一脸的古怪表情,对他说道:“我二人杀人的缘由,想来道君也是晓得了!”

    缓缓点了点头,百花道君站了起来,朝高台上的众人摆了摆手,待到众人下了高台,他才双手抱拳,朝刘辩深深一揖说道:“恳请陛下,救贫道性命!”

    当他说出“陛下”两个字的时候,刘辩眉头一皱,站在他身后的王榛也是下意识的把手按在了剑柄上。

    或许是感觉到了王榛的紧张,百花道君赶忙小声说道:“陛下、将军莫要介怀,贫道本名左慈,这个百花道君的名头,倒是恶人们取的。”

    “左慈?”听到这个名字,刘辩眨巴了两下眼睛,把站在眼前的道人从头到脚打量一遍。

    在他的印象中,左慈至少已经一百多岁,即便是修道有方,也应该是鹤发童颜,绝不可能看起来像是个四十多岁的人。

    “你是如何晓得朕的身份?”眉头微微蹙起,向四周看了看,见没人留意他们,刘辩压低了声音小声问了一句。

    左慈正要开口说话,刘辩又接着说道:“莫要装神弄鬼,说出什么掐指一算的话来!”

    正打算开口说出的话被刘辩给堵了回去,左慈脸上露出一片尴尬。

    “山下探子前来告知,说是有一队人马在陶家庄!”心知骗不过刘辩,左慈才压低了声音对他说道:“陛下在陶家庄是丝毫未有掩饰,不过离开庄子,才掩藏了行迹!贫道又派出人手一路跟随,发现陶家庄少了许多可能,便晓得是陛下来了!”

    “你今年多大年岁?”盯着左慈,刘辩眉头紧紧蹙起,向他问了一句。

    “贫道今年四十有四!”抱拳朝刘辩深深一揖,左慈压低了声音说道:“由于粗通一些药石之道,贫道也是时常施药救人。到了此间,却是遇见一干强人,将贫道掳至山上,不许下山,整日里却是打着他们给贫道取的名号,四处招摇撞骗!”

    “如此说来,你是晓得河中尸首的事了?”从左慈的话中,刘辩隐隐的感觉到这件事不简单,于是小声向他问了一句。

    “晓得!”朝四下看了看,左慈低声说道:“乃是强人内讧,一些人吃了贫道配出的药草,昏迷之后被丢进河中!”

    他这么一说,刘辩顿时明白了过来。

    眼前的这位左慈,并不像于吉那样懂得许多道家法术,他所谓的法术,不过是一些类似医理的技巧。

    所谓撒豆成兵、呼风唤雨,无非也是那些利用左慈的人故意做出的噱头。

    “我等沿途诛杀他们手下,莫非他们没有半点反应?”想起路上诛杀的那几个人,刘辩小声向左慈问了一句。

    撞见术士坑害平民,以刘辩的脾性,自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刘辩之所以这么做,也是因为在他的背后有着近百名皇宫卫士。

    皇宫卫士个个剑术了得,纵然对方有千余人,也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可眼下进入山林的,只有刘辩和王榛俩人。

    山林中的汉子人数并不是很多,凭着王榛,完全有能力将他们全都诛杀。

    但是刘辩却不认为在这片林子里,只有他们能看见的这些人。

    左慈既然是被逼迫在这里逗留,四周必定有人监视,只是刘辩和王榛都没有发现,监视左慈的人究竟藏身在什么地方。

    “强人内讧,如何顾得了这许多!”左慈说话前想朝刘辩靠近一些,王榛按着剑跨步上前,挡住了他,被王榛挡住,左慈吃了一惊,赶忙停下,小声说道:“眼下他们顾及不了这许多,又见陛下与这位将军剑术了得,不敢轻易招惹,因此才未与陛下为难!”

    左慈说的话,倒是有几分道理。

    刘辩点了点头,小声对王榛说道:“留意附近,或许在附近会有人盯着我二人!”

    “诺!”王榛并没有抱拳躬身,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声。

    在林子中,四处都是他们不认得的人,动作上稍微有点疏漏,都可能被人留意。

    跟在他们身后的皇宫卫士,也不晓得可知道他们已经上了山。

    即便是晓得他们上了山,皇宫卫士上山,会不会遭到伏击还很是难说。

    山内林木丛生,蛰伏在草木中加以伏击,上山的一方必定会伤亡不小。

    刘辩甚至有些希望卫士们不要上山,至少在他和王榛没有遇见真正的危险之前,不要上山!

    “你有甚打算?”身在四处都是不安定因素的山林中,刘辩最先想到的,还是对这里比较熟悉的左慈,于是向左慈问了一句。

    左慈在这里生活了不少时日,应该也是观察过附近环境。

    假如他没有观察过,只是在此开坛授课,刘辩倒是不介意把他丢在这里,任他自生自灭!

    人蠢,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第1565章 还不想下山

    离开祭台,刘辩总觉着他们的背后好像有双眼睛。

    这是一种直觉,一种多年来始终伴随着他的直觉。

    凭着这种直觉,他无数次从危险中逃出,而此时直觉却告诉他,盯着他们的眼睛,是他无论如何也甩脱不了的。

    至少还在山中的时候,他们摆脱不了那双眼睛。

    左慈走在前面,引领刘辩和王榛走向不远处的一间房舍。

    当他推开门时,刘辩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草药味。

    刘辩的心里多少有点犯起了嘀咕,左慈是个术士,可他所说的那些话,以及他房间内浓重的草药味,倒是让他更像医者。

    “贫道修炼的,乃是采阴补阳之术!”进了房间,左慈将房门关上,才向刘辩深深作了一揖,对他说道:“此术多要辅以药石……”

    左慈所说的话,刘辩并没有用心去听。

    起初听到采阴补阳几个字的时候,刘辩还多少有些好奇,当左慈说出要辅以药石,他瞬间有了种感觉。

    什么叫做采阴补阳?

    纯属瞎扯!

    辅以药石,不过是采摘一些对男子某些功能有效用的草药,增强体能罢了。

    这种淫巧之术,竟是被取了个听起来很有深度,而且还很容易让男人产生向往的名字,着实是让刘辩觉着好笑。

    “整日研究这些,你就没想过要逃出山中?”走到房间内的一排架子前,刘辩从架子上抓起一把草药,一边看着草药,一边向左慈问了一句。

    “逃出去的法子不是没有!”提起逃出去,左慈脸上顿时流露出为难,苦兮兮的对刘辩说道:“只是恶人在附近留了许多人手,贫道一人难以脱出他们耳目!”

    “修炼此术,须有女子辅助!”左慈刚把话说到正题上,刘辩却又岔开了话题,向他问道:“山中可有女子?”

    “唉!”提起山中女子,左慈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从他脸上流露出的表情,刘辩已是能看出,他对这山中女子并无好感,只是不得已才肯接纳。

    “怎的?”看着左慈,刘辩向他问道:“莫非是女子太过强悍,连你也是整她们不过?”

    “并非如此!”哪里有男人会承认在那方面不行,可话是刘辩说出来的,左慈也不敢与他争辩,赶忙说道:“只是那些女子奇丑,与她们修炼此术,心内着实不爽利!”

    左慈和刘辩谈论着采阴补阳之术,王榛脸色一直都是铁青着。

    如果只是左慈在说,她一准上前狠狠的抽他几个大耳光了,可偏偏参与到谈论中的还有刘辩,心内不爽,她却又不好多说什么,只是站在一旁,狠狠的瞪着左慈。

    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左慈,刘辩嘴角始终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左慈生的有些微胖,五官也并不是十分精致,可以说长相很是一般。

    可他偏偏还嫌山上的女子生的太丑,倒是让刘辩心里觉着很是好笑。

    这就像是一些长相并不咋样的男人,约了女人,却嫌女人长的太丑,各种奇葩言论,甚至还会动手的心态一样。

    自己都长成猪了,居然还好意思说别人生的不好!

    从刘辩脸上的笑容,左慈并不能看出他内心深处在想着什么。

    他只不过是擅长采阴补阳,顶多只能做到延年益寿,并没有于吉那种推算的能力。

    “陛下有甚好笑?”被刘辩看的浑身都不自在,左慈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莫非贫道脸上有甚么古怪物事不成?”

    “没有!”笑着摆了下手,刘辩再次岔开话题:“方才你说离开山林的法子,朕倒是想要听上一听。”

    刘辩转换话题的速度太快,反倒是让左慈有些不太适应。

    他刚才正想要说出逃离山林的法子,刘辩却把话题扯到了采阴补阳上,此时正说着采阴补阳,刘辩又突然问起离开山林的法子。

    心内很是憋闷,左慈却也不敢说什么,只得应道:“祭坛往东地势稍平,恶人派出的人手却是不少!贫道不通武艺,走不多远必定会为他们所擒。若是与陛下、将军结伴而行,想来那些恶人并非将军对手!”

    “要见我二人,只是因她的武艺了。”回头看了王榛一眼,刘辩话中有话的冒出了这么一句。

    被他一句话给说的愣了下,左慈低着头没敢吭声。

    他确实是在听说王榛剑术了得的情况下,才派人前去迎接刘辩和王榛。

    进入山林也是有了些日子,将他强留在此处的恶人们,整日打着他的旗号,在山林周边招摇撞骗,他并不是不晓得,也不想再多造些罪孽。

    可自身并无武艺,想要逃离也不容易,只能暗中培养几个亲信。

    当然,这几个亲信都是后来上山,真心认为他有些能耐的!

    以教派或者法术的名义诓骗世人,根本不需要他有太多能耐,只要懂得造势,适当的做些类似魔术的表演,就能让观看的人心服口服。

    左慈修炼的确实是采阴补阳之术,可他也是懂得一些淫巧技能。

    譬如在空的酒樽中变出酒水来,就是他的能耐之一,也是凭着这份能耐,他得到了那几个亲随的忠心。

    左慈没有吭声,刘辩却接着说道:“朕并不想离去,反倒是想在此处多住两日,看看这些人都在做些甚么!”

    听说刘辩不想太早离去,左慈吃了一惊,赶忙说道:“陛下万万不可,山上之人,可都是些穷凶极恶之徒,之所以未有为难陛下与将军,只因将军剑术精湛,他们心有顾虑。倘若在山中留的久了,让他们找到机会……”

    “他们为何要害我二人?”不等左慈把话说完,刘辩就打断了他的话头,招呼了王榛一声说道:“随朕出去走走!”

    “诺!”王榛应了一声,打开房门,先一步走了出去,在外面等候着。

    “先生可去?”目光再次落在左慈身上,刘辩淡淡的问了一句。

    看出刘辩确实没有立刻离开的意图,左慈脸上是一片死灰,虽说心内不肯,却也不好不跟着出去,只得硬着头皮,跟在刘辩身后走出了房间。

    再次出了房间,刘辩深深的嗅了口林子里的气息,对左慈说道:“还是林子内的气息好闻,道君房内那股子草药味,着实不是寻常人可忍受!”

    外面的空地上,有着不少人,左慈也不敢称呼刘辩为“陛下”,只得不住的应着。

    发觉到左慈对刘辩态度有异,不少人都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刘辩倒也不在乎那些目光,小声对左慈说道:“道君打算,如何对众人说你我关联?”

    眨巴了两下眼睛,左慈一脸的愕然。

    “道君不妨告知众人,朕也是修道之人,且有着与道君一般能耐。”微微一笑,刘辩压低了声音,向左慈吩咐了一句。

    刘辩这么一说,左慈又是一愣,赶忙说道:“若是众人要看手段,该当如何?”

    “只管说便是!”满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刘辩对他说道:“自有法子应对!”

    看向一脸自信的刘辩,王榛也是满脸的疑惑。

    追随刘辩已是有了不少年头,她还从未听说过刘辩会甚么道术。

    要是山上这些人果真要看他的手段,王榛也不晓得刘辩会如何演示。

    刘辩一脸的自信,左慈也是不敢违拗,与二人一道上了高台,面朝台下喊道:“诸位凑到近前!”

    听到左慈的喊声,空地上的众人纷纷凑了上来,一个个站在高台下,仰脸望着高台上的三个人。

    “本道君请此二位前来,众位可知是何缘由?”许多人凑到了高台下,还有一些人陆陆续续朝高台这边走来,左慈高声向众人问了一句。

    他这句话问出口,围在高台下的人群都被问的愣了,一个个面面相觑,都不晓得该如何回应。

    “此二位虽说是一身剑客装束,却是本道君当年修道好友!”指着刘辩和王榛,左慈喊道:“尔等凡夫,见了道君,因何不拜?”

    左慈的话,在这群人面前,多少还是有些效用、

    听他说刘辩和王榛也是道君,许多人赶忙跪伏在地上,不住的喊着:“道君仙福!”

    可也有少数人并没有跪下。

    这些人正是挟持左慈上山的强人。

    原本他们对左慈的那一套也是十分熟悉,心内并没有把他真的当成道君看待,只是将他当做个幌子,可打着他的名号,在山下胡作非为。

    刘辩与王榛上山的路上,杀了他们的一些同伴,若不是近来同伴之间因分赃不均出现了隔阂,他们早就上前找二人讨个公道了!

    本就是傀儡的左慈突然冒出一句刘辩和王榛也是他修道的好友,让这些人一个个心内不免生气狐疑。

    环顾着台下,刘辩只是略一观察,已是明白了七八分。

    他微微一笑,对台下众人说道:“或许众位不信某乃修道之人,某便使些手段,让你等看上一看!也晓得某的本事!”

    正打算提起要刘辩和王榛使些手段,没想到刘辩竟然主动提出来了,那些没有跪下的汉子一个个都仰脸望着他,神色中也流露出了些许的疑惑。

第1566章 一文不值的灵芝

    “取些水来!”祭台下面站满了人,四周却是静的让人喘不过气来,刘辩向台下喊了一声。

    很快就有一个女子捧着一碗清水跑了上来。

    那女子容貌虽说不算十分娟秀,五官却也端正。

    上了祭台,她先是将水双手递给了刘辩,随后朝着左慈投去情意绵绵的一瞥,才下了高台。

    女子的表现,让刘辩立刻明白过来,左慈一定是与她共同修炼过采阴补阳之术。

    又看了左慈一眼,刘辩心内不免一阵嘀咕。

    果真是自己都长成了猪,却偏偏还会嫌别人丑的那类,单论相貌,方才那女子配他,已是绰绰有余!

    手中端着清水,刘辩的手掌在碗口上抚弄了一下,随后又伸出一只手指,在水中搅了搅。

    口中神叨叨的念念有词,他将碗口缓缓倾斜,把水滴向了高台的地面。

    说来也怪,水滴刚滴上高台,刘辩脚下立刻就腾起了一团淡蓝色的火焰。

    那火焰很是飘渺,在风中摇曳飘舞,竟是朝着高台的边缘跑去。

    看到这一幕,包括那些对左慈都不信任的汉子在内,所有人全都跪伏在了地上。

    刘辩召唤出的,并不是寻常的火焰,而是只有在坟地种才偶尔能看见的鬼火!

    鬼神之说最是耐人寻味,能召唤出鬼火来,还有几个人敢不相信刘辩?

    台下的人跪伏了一片,就连台上的左慈和王榛也都是满脸的愕然。

    尤其是王榛,她的表情极其丰富。

    跟随刘辩多年,没想到这位皇帝竟是真的懂得道术,而且还是懂得召唤鬼神的道术!

    “都起身吧!”朝台下众人虚抬了一下手,刘辩淡淡的说道:“某也是乏了,要去歇息了,你等自在此处听百花道君讲道便可!”

    召唤出鬼火的刘辩,在台下众人的心目中,已是如同神一般的存在。

    直到他走下高台,人们还都没有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一个个只是高高的撅着屁股,向高台行这五体投地大礼。

    带着王榛下了高台,刘辩径直走向左慈先前引领他们进入过的房舍。

    跟在刘辩身后,回头看了一眼,见并没有人跟上来,王榛小声对刘辩说道:“末将追随陛下多年,尚不晓得陛下通晓道术!”

    看了王榛一眼,刘辩微微一笑并没有说话。

    此处耳目混杂,有些话说出口,难免不会被别人听了去。

    领着王榛进入房舍,刘辩小声对她说道:“不出片刻,应是会有人来寻我二人、”

    “陛下使出道术,有人前来叩拜道君,也是情理之中!”王榛点了点头,附和着应了一句,刘辩却咧嘴一笑,向她问道:“你果真以为朕通晓道术?”

    刘辩这句话,倒是把王榛给问的愣住了。

    她是亲眼看着刘辩召出了鬼火。

    能掌控鬼火者,又如何不懂得道术?

    “看!”从王榛脸上看出了疑惑,刘辩走到屋内的药架前,捻起一团白色粉末对她说道:“此物是甚?”

    看着被刘辩捻在拇指与食指指尖的白色粉末,王榛摇了摇头。

    “道家炼丹,时常会用到一些古怪物事,此物便是其中之一!”刘辩手指间捻着的,是后世被称作碱的粉末,他并没有说出碱的术语,因为他很清楚,即便是说了,王榛也不会明白。

    “还有此物!”指向另一种淡黄色的粉末,刘辩小声说道:“将白色物事混入水中,浇在此物上,便可燃起鬼火!”

    虽然还没明白是什么缘由,王榛却还是露出了一脸的恍然。

    她也没必要明白究竟是什么缘由,才能使得这两样物事混合在一处足以召唤出鬼火,她只要明白,刘辩说的都不会有错就行了!

    二人正说着话,门外传来了一个声音:“敢问二位道君可在屋内?”

    听到有人在门外说话,刘辩和王榛相互看了一眼,俩人脸上都流露出了一抹鄙夷。

    他们进入屋内,并没有避开任何人,门外的人明知屋里有人,却还是如此发问,可见为人是十分的虚伪。

    “我二人正要歇息,门外何人?”和王榛一左一右,在屋内的两张草席上分别坐了,刘辩向屋外问了一句。

    “在下乃是山野之俗夫,见道君道术高强,特来叩拜!”站在门外的人听到刘辩说话,赶忙应了一声,或许是担心刘辩不允他进屋,接着又说道:“在下还为二位道君备办了些许山珍,望二位道君笑纳!”

    心知站在门外的人必定是有什么企图,刘辩反倒是说了句:“既是如此,入内说话罢!”

    来到山中,他原本就是想把河流中漂浮尸体的事情弄个水落石出,虽然左慈说了那是恶人内讧相互残杀,刘辩却觉着事情没这么简单。

    利用以往在后世学到的理论,当着山上这些人的面表演一场道术,刘辩要的就是有人来找他。

    左慈在这里已是有了不少时日,他的影响力虽然不小,却并没有起到轰动整个邙山的效用。

    假如这些人有什么更深入的企图,刘辩和王榛的到来,恰好给了他们最恰当的时机,他们当然不会轻易错过!

    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从屋外走进来一个人。

    此人大约三十岁出头,穿着一身青布深衣,下巴上飘着一缕墨黑的山羊胡须,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

    与他仙风道骨的外表十分不搭的是,此人手中还提着一个包裹。

    包裹很大,但给人一种看起来很空的感觉。

    装在包裹中的东西形状有些不太规则,不少地方凸起比较明显。

    凝视着进入屋内的这个人,刘辩并没有开口说话。

    还不清楚对方究竟有什么意图,更不清楚对方的身份,太早开口说话,反倒有可能让对方抓住了弱点。

    果然,刘辩没有开口说话,进入屋内的人脸上露出了一抹不自然。

    那抹不自然并没有持续太久,他抱拳躬身,朝着刘辩深深一揖说道:“久闻世外高人行止非同常人,今日一见果真不虚!”

    “阁下如何说出这等话来?”来人刚一开口,刘辩就淡淡的反问了一句。

    “道君乃是得道之人,却是一身剑客装扮,岂非异于常人?”放下双手,那人对刘辩说道:“寻常人或许不晓得,这边是道君风范,某虽不通道术,却也了然道家习俗,因此晓得二位道君乃是高人!”

    说了这番话,那人将包裹放在地上,一边解着包袱皮,一边对刘辩和王榛说道:“二位仙君驾临,在下无有可献,唯将这株灵芝献于二位!”

    包裹解开,出现在刘辩和王榛眼前的,是一株足有脸盆大小的灵芝。

    这株灵芝外形生的颇为奇特,菌冠并不是十分规则,难怪没有打开包裹之前看起来会觉着它十分古怪。

    看见脸盆大小的灵芝,王榛愣了一下,刘辩却是一脸的不屑。

    “此物有甚妙处?”目光转向了来人的脸庞,刘辩淡淡的问了一句。

    再度抱拳躬身,向刘辩和王榛分别行了一礼,那人说道:“灵芝乃是山中奇珍,寻常难以得见,乃是道家修仙炼丹之圣品!”

    “灵芝着实是圣品!”微微一笑,刘辩淡淡的说道:“只是阁下送来这株灵芝,却是寻常的紧!”

    刘辩这么一说,来人愣了一下,赶忙问道:“仙君以为何为圣品?”

    “圣品乃是瑶池之物,凡人如何可得?”嘴角露出一抹不屑,刘辩说道:“只是凡品之中,阁下这株灵芝,也是寻常!”

    送来的灵芝被刘辩说的一文不值,来人心内不免有些懊恼,向他问道:“仙君以为,凡品之中,何等灵芝方为不寻常?”

    “但凡凡品,皆是寻常!”刘辩接下来的一句话,更是说的来人满心懊恼:“阁下这株灵芝,却是寻常之中的寻常!”

    三绕两绕,被刘辩绕的有些头大,来人一脸诚挚的说道:“恳请仙君教我如何识得灵芝!”

    “我只问你,这灵芝从何而来?”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刘辩反倒是向他问起了灵芝的来处!

    “山中所采,峭壁之上!”提起灵芝出处,来人一脸自豪的说道:“峭壁之上,此物可吸天地之精华,沐雨露之灵气,是以在下以为此物为圣品!”

    “灵芝乃是生于山林之中,若是常年沐雨露灵气,吸日月光华,反倒是沦为寻常之物!”缓缓的摇了摇头,刘辩对来人说道:“此物生在峭壁之上,阁下必定是从草木中摘得,殊不知草木之上生长灵芝,名为木灵芝,即便如同马车般大小,也不过只是俗物,一枚铜钱也是不值!”

    一直以来都认为他珍藏的这株灵芝很是珍贵,没想到却被刘辩三言两语给说的连一文钱也不值,来人的脸色顿时由青变红,又由红变绿,可谓是多姿多彩!

    “凡品之中,上好灵芝乃是生于坟地!”好似根本没有发现来人脸色,刘辩接着说道:“棺儿板上,吸取人身之精气,通体泛红,是为血灵芝!若是此物,倒可称得上凡品中的上品!”

第1567章 留下多住些日子

    刘辩一通关于灵芝的言论,把来人说的是满面羞愧。

    捧着那株特意送来,还以为十分了不得的灵芝,来人脸色是一阵红一阵白,竟是不晓得该将那株灵芝放下,还是该怎样。

    从来人脸上看出了不自然,刘辩摆了摆手说道:“罢了,既是送来,我二人便收了。阁下有甚事,只管开口便是!”

    “道君看不出某有甚事?”刘辩要他将灵芝放下,来人这才如蒙大赦,赶忙把灵芝放在地上,不过他并没有立刻说出前来找寻刘辩和王榛的意图,而是反问了一句。

    “修道之人各有所长!”左慈只是会些滋补养身之术,已是让刘辩找到了搪塞来人的由头,他一脸淡然的说道:“某所修习者,乃是自然之法。风火雷电,均可召唤!至于命道天运,某却是不通!”

    他这么一说,来人脸上顿时露出一片恍然,赶忙抱拳说道:“在下不知修道竟有如此精妙之处,言语间冲撞道君,还望道君原宥!”

    刘辩倒是也没再说话,只朝他缓缓的点了点头。

    见刘辩没有追究的意思,来人才接着说道:“道君法术高强,在下意图拜师……”

    “拜师之事不必再说!”没等来人把话说完,刘辩就当即拒绝道:“收徒须有因缘,你我并无师徒之缘,闲话叙谈尚可,拜师一事,则是无从谈起。”

    被刘辩拒绝拜师,来人倒是也没有太多的失望,只是不住点头应着。

    “若无他事,阁下请回吧!”装作并没有看出来人还有其他意图,刘辩下了逐客令。

    来人并没有离开,而是接着说道:“道君,某乃是山下一民夫。虽说与道君无有师徒之缘,却也想多听些道君教诲,不知道君可否在山中多留几日?”

    抬眼看了下来人,刘辩心里琢磨着,这会他倒是说了实话。

    有些能耐的人留在山中,强留左慈的这些人手中就有了更多的底牌。

    王榛早先表现出的剑术,已是震慑了这些人,强留刘辩和王榛,他们还是多少有点忌惮,最好的办法,就是二人自己愿意留下。

    “闲云野鹤,懒散惯了!”好似并不领来人的情,刘辩对他说道:“在此山中多留几日也是无妨,十多日后,我二人还是要走!”

    得知他们可以在这里逗留十多日,来人心内顿时一喜,赶忙说道:“二位肯留十多日,便是我等造化。在下不叨扰二位道君歇息,先行告退!”

    点了点头,刘辩没再说话,一旁的王榛也是始终没有吭声。

    分别向二人行了一礼,来人退了出去。

    房门关上,王榛扭头看向了刘辩,眸子里满是疑惑。

    她也看出来人必定有意图,只是没想明白,把他们二人留在这里一些时日,对来人和他的那帮同伙究竟有什么好处。

    与王榛对视了一眼,刘辩微微一笑,并没有说话。

    他们留在山中十多日,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就能用他们的名头去做许多事情。

    刘辩要的,就是等这些人做的事情浮出水面,才好找个机会把他们一网打尽。

    以教派为名义坑蒙拐骗甚或是想颠覆朝廷者,往往都有一个很长的潜伏周期。

    这个周期或许是三五个月,也或许是三五年,更有甚者十年二十年也说不定,唯一的共性只是时机成熟以后,他们必定会与朝廷为敌,与百姓为敌!

    刘辩要做的,不过是催生这件事发展罢了,让原本需要很长一段周期才能完成的事情,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

    探访了刘辩和王榛的汉子,离开房间之后,很快就钻进了另一个房间。

    刚进房门,早就等在屋内的几个人赶忙站了起来,其中一人问道:“老六,如何?那道君可有允诺留下?”

    问话的这个人,生着一脸的毛胡子,给人一种很是粗犷的印象,不过眉宇间,他却流露着一丝掩饰不住的狡黠。

    同屋的几个人,每个都是一脸的狡诈,一看就不像是善类。

    被唤作老六的人抱拳朝众人拱了拱说道:“他们允诺在此逗留十多日,小弟算计着,若是将他们留于此处十多日,再要将他们留下,并非甚么难事,因此也是允了!”

    听说刘辩和王榛会在山上逗留十多日,众人都露出了一片松了口气的神情。

    “坐下说!”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大胡子对众人说道:“有了此二人,我等可提前行事!”

    “提前行事?”才落座,老六就蹙起眉头看着大胡子,对他说道:“眼下我等手中人马不多,顶多只有数百人。且日前与人争斗,双方互有死伤,如今虽是我等得了这个山头,提前行事,怕是不易!”

    “当年天公将军便是以数百人行事,用不多久,百万大军直逼洛阳!”大胡子显然不认同老六的话,摆了摆手说道:“我等在此蛰伏多年,如今也是应抻直腰杆,好生做场大事了!”

    提起天公将军,众人都没再吭声,只是老六脸上的神情还十分复杂。

    天公将军张角,可是提前筹备了多年,虽说刚起事时人手不多,天下间的信徒却很快响应,因此才会掀起黄巾之乱。

    即便是如此大规模的叛乱,也没有动摇朝廷半分,顶多只是给那些地方豪雄创造了争霸天下的机会,黄巾军在这场混乱中,始终只是被人屠戮或用来找寻增兵借口的由头。

    众人之中,也只有这位老六目光稍微要长远一些。

    紧紧锁着眉头,过了片刻,老六才向大胡子问道:“大哥,此时可否从长计议?”

    满屋子人都没有吭声,就老六提出了不同的意见,大胡子顿时满心不喜,语气也变得有些冷了起来,向他问道:“有甚可从长计议?”

    “昔日桓灵二帝无道,各地官员横征暴敛,以至于百姓食不果腹,因此天公将军方可一呼百应!”略微思忖了一下,老六说道:“如今大汉皇帝乃是马背上厮杀得来的天下,且擅用仁政,百姓家中丰足,对朝廷不满并不似当年那般。如今来投我等的,均为一些好吃懒做,只想着天上掉下好处之人。有田不耕、有河不渔、有山不猎,可这等人终究只是少数,纵使大哥再隐忍数年,怕也难有同朝廷抗衡之力。以小弟看,我等不若放弃这个念头,只在这山中做个逍遥大王,岂非美事?”

    “你我兄弟也算得豪杰,金銮殿不坐,却要在这山中与野兽飞禽为伍!”大胡子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朝老六摆了摆手说道:“六弟不必再说,倘若无心与我等兄弟共同进退,可先行下山,耕种你的农田去!”

    从大胡子的语气中,老六听出了不善。

    他们这些人,都是当年的黄巾余孽。

    黄巾被剿灭之后,他们无处可去,就在山林附近建造了个村子。

    虽说也有了田地,日子过的还算是殷实,可内心深处的骚动却让他们无法安稳下来。

    左慈来到邙山,让他们看到了机会!

    当年天公将军正是借着得了天书之名,召集百万大军,与朝廷为敌。

    他们虽然没有天书,却能硬生生的扯出个道君来,更何况左慈虽说大能耐没有,也是懂些道家之术,足以开坛**。

    至于左慈究竟有多大能耐,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万一遇见天灾**,只须说出是朝廷无道,导致苍天震怒,便可将所有的谎言掩饰得一干二净。

    刘辩与王榛上山,他们原本并没有太多留意,只是晓得王榛剑术了得,不愿轻易招惹。

    直到刘辩当着众人的面,演示了一召唤鬼火的能耐,他们才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将这两个人留在山中。

    只要能把二人留下,过些时日便可威逼利诱,让他们不得不心甘情愿的在山中定居下来!

    盘算是不错,这些汉子却是不晓得,演示了一场所谓道术的刘辩,正是大汉朝廷的皇帝!

    他们想杀的人就在眼前,而他们却是浑然不知。

    仅从这件事上,便可看出,他们的计划,到了最后几乎没有多少成功的可能。

    并不晓得这些,汉子们还在盘算着怎么利用刘辩和王榛,进一步发展他们的势力,扩展他们的影响,最终达到可给朝廷造成困扰,甚至号召整个天下与朝廷为敌!

    刘辩与王榛上了山,离他们上山处不远,停着近百匹战马。

    离战马不远处,一百多人各自忙着手中的事情,只有四五个人正站在河边,眺望着对面的邙山。

    “陛下与王将军应是入了山!”望着看起来离他们并不是很远的邙山,一个精壮的汉子对站在他身前的大汉说道:“山林地势繁杂,我等若是入山,怕会遭遇伏击!”

    “我等乃是皇宫卫士,怎可眼看着陛下陷入险境,却在此处静等?”站在最前面的汉子紧紧锁着眉头,凝望着远处群山说道:“前去探查进山路途之人可有折返?”

    “没有!”站在他身后的汉子接过话头说道:“已是去了两三个时辰,还是没人回返呈禀消息!”

    最前面站着的汉子没再吭声,望着苍茫的邙山,他的脸色是一片凝重。

    刘辩和王榛进了山,而他们这些卫士,却还在山下不晓得如何前去策应。

    早先刘辩派出去的两个卫士已经与他们相遇,附近的情形他们也是了解了一些。

    正是因为有了了解,他们才更加担心已经上了山的刘辩和王榛!

第1568章 进山

    山林内的小屋中,刘辩和王榛进了房间就没再出过门。

    虽说建造小屋的这片山林被人为的砍去了不少树木,可四周的丛林已然茂密。

    白昼里阳光投射在山上,很难穿透林区,到了傍晚,林区内的光线更加昏暗,小屋的窗外已是微微泛黑。

    刘辩和王榛坐在屋内,正小声的说着话儿,房门被人轻轻推了开。

    左慈一脸疲惫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刚进屋,王榛就陡然站起,一把抽出了腰间长剑。

    被拔剑声惊的一愣,左慈赶忙停下了脚步,一脸愕然的看着王榛。

    “谁要你进来的?”持着长剑,王榛眉头紧锁,怒声向左慈问了一句。

    “这……这里是贫道的房舍……”苦兮兮的朝刘辩看了看,左慈怯怯的回了一句,可看到王榛那铁青的脸色,后面的话立刻又给咽了回去。

    刘辩和王榛上山之前,他就听说王榛杀人毫不迟疑。

    将人活生生的丢进河中,也是完全面不改色。

    如此凶狠的人物,虽说生着一张比寻常女子还好看的脸,左慈却不认为,她漂亮的容貌与内心的善良会成正比。

    至少有刘辩在场,这位将军杀人,会是毫不犹豫!

    一个术士,在她眼中恐怕连只蝼蚁都算不得。

    “且让他坐下说话!”朝王榛虚按了两下手,刘辩终于发话了。

    直到他说话,王榛才把长剑插回了剑鞘,不过看着左慈的时候,脸上依旧是带着怒容。

    不敢再多朝王榛看上一眼,左慈在临近门口的地方坐了下去。

    他甚至有些不想关门,一旦真的惹恼了王榛,也好赶紧逃出去。

    “将门关上!”刘辩接下来说的一句话,让左慈顿时一脸的气苦。

    王榛虽然把长剑插回了剑鞘,可那双眼睛却还是死死的盯着他,一副恨不得将他吞进肚子的模样。

    很不情愿的将门关上,左慈坐在临门的地方,低着头,眼睛却不时的瞟向王榛。

    通晓益寿延年之术,他自认少说也能活个三五百年,要是在这里被王榛给砍了,多年修炼可是全都白费了。

    “怎样?”目光落在左慈身上,刘辩向他问了一句。

    没有立刻明白过来刘辩这么问的意思,左慈愣了一下,抬头看向他,并没有做出回应。

    “外厢那些人如何?”见左慈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刘辩把问题问的更明白了一些。

    他这么一问,左慈才明白过来,他想了解的是外面那些人对刘辩和王榛这两位道君的看法。

    “陛下大能,竟是可召出鬼火,贫道五体投地!”提起了外面那些人的反应,左慈先跪伏在地上,给刘辩行了个大礼说道:“外厢那些人,对陛下也是极为尊崇,已是信服了陛下的道君身份。”

    “陛下乃是万乘之尊,如何也会道术?”心内始终有着疑惑,左慈在回答完刘辩之后,抬头看着他,向他问了一句。

    并没有回答左慈,刘辩反倒是向他问道:“将你留于此处的,可有个颇具道骨,言谈得体之人?”

    “有!”刘辩发问,左慈也是不敢继续追问他心内疑惑的事情,连忙应道:“此人乃是恶人中排行第六者,当日诓骗贫道入这山中便是他!”

    “那就对了!”眸子中流露出一抹原来如此的神情,刘辩先是扭头朝王榛看了一眼,随后目光再次落在了左慈的脸上,没再接着问什么。

    左慈被那些人带到山中,想着的只是如何离开,对那些人的身份,必定不会十分留意,能够从他这里得到一些讯息,已经超出了刘辩的预期。

    “你可以走了!”刘辩没有话再问,王榛冷冰冰的对左慈说道:“莫非今晚你还打算住在此处不成?”

    王榛拔剑时,已是让左慈心内生起了慌乱,听她说他可以走了,赶忙站了起来,朝刘辩和王榛分别行了一礼,拉开房门,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目送着左慈离开,刘辩才对王榛说道:“此处乃是他的下处,将他赶出去,我二人也算得是鸠占鹊巢了!”

    “陛下只管安歇!”王榛站了起来,走到临门的地方,对他说道:“晚间若有异动,自有末将!”

    “我二人身在戝巢,还是莫要太过高调!”摆了摆手,刘辩对王榛说道:“朕眼下只盼着山下的卫士们,莫要太早上山才是!”

    刘辩和王榛在山中住下,山脚下,百余名卫士和陶家庄的少年,正打算趁夜进入山中。

    卫士们身上穿着的,都是寻常百姓的深衣,陶家庄的少年更是一身猎户装扮,不晓得他们身份的人,根本不可能看出他们是追随刘辩和王榛而来。

    聚集在山脚下,领头的军官小声对身后的卫士说道:“山脚下发现陛下与王将军战马,他们必定是进入了山中。倘若无有古怪,陛下应是不会擅自入山,我等进山也须谨慎些个!”

    卫士们纷纷应了,其中一些人还小声提醒了那些陶家庄的少年。

    护卫皇宫的卫士,都曾在沙场之上浴血杀敌,对厮杀并不陌生,遭逢厮杀,也不会有半点紧张。

    同他们一起来的少年们,虽说在山林中时常会猎捕狼虫虎豹,却根本没有与人厮杀过。

    相比于卫士,少年们脸上多少流露出一些难以掩饰的紧张。

    陶家庄的少年,长大成人之后必定要去投军,跟随卫士们来到此处,一来是村内长者认为卫士人手不足,而少年们对山林地势又更加熟悉,二来则是要让他们提前历练一番。

    早晚是要上沙场杀敌,提前历练,对少年们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

    军官提醒了一句之后,先一步进入了山林。

    近百名卫士和数十名少年,跟随在军官身后,走进了林子。

    白日里他们没有选择进山,而是等到天黑,才将战马藏起,由军官率领着进入山中,为的不过是避开可能存在的对手眼线。

    进入山中,两个陶家庄的少年没等军官招呼,已经加快脚步走到了最前面。

    军官并没有阻止他们的举动,毕竟陶家庄是在邙山之中,少年们对大山的熟悉,远远超过他们这些拱卫皇宫的卫士!

    走在前面的两个少年,用手中简陋的短矛探着路,不时的会回头向跟在身后的众人打个手势,要众人留意脚下哪一处是空的。

    跟在少年身后的卫士们,倒不担心厮杀,只是没有走惯山路的他们,在地势复杂的山林中,每走出一步都是小心翼翼。

    山林之中,不仅地面坑洼不平,走路时步履会十分艰难,卫士们甚至不晓得他们的脚下可会出现毒蛇。

    毒蛇并不一定会主动攻击人,尤其是人数众多的时候。

    但是人若骚扰到了它们,它们就极有可能向人发起进攻。

    被咬上一口,那可不是轻松的事情。

    跟在少年身后,卫士们小心翼翼的走着,后面的陶家庄少年,则是根本没有在意卫士们心中担忧的那些东西。

    他们在山林中已是生活惯了,平日里进山打猎,大多是当日便会返回。

    偶尔也会由于走的路途太远,当天没能回家。

    山林中的一草一木对他们来说都如同后花园栽种的花草一样,甚至蛇虫鼠蚁,他们也认为不会对他们造成什么侵害!

    进了山的队伍缓慢向前推进着。

    太阳已经完全落了山,连山外都是一片黢黑,更不用说山林之内!

    几乎快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林子里,行进中的人们只能凭着听觉和脚下的感觉前行,走在最前面两个少年起初打的手势,他后面的人还能看见,越往林子深处走,手势就越难被后面的人看清。

    正往前走着,两个少年突然停了下来,其中一人抬起了手臂,做出了止步的手势。

    跟在后面的人并没有看到他的手势,还在往前走着,竟是一头撞上了他们。

    被撞的朝前趔趄两步,那两个少年中的一个赶忙将一根手指竖在嘴边,轻轻的“嘘”了一声。

    后面的人这才明白过来,他们是要大家止住行进。

    一个传一个,队伍渐渐的停了下来,无论是卫士还是坠在最后的陶家庄少年,全都蹲了下去。

    一双双眼睛凝视着前方,只可惜在他们的眼前是一片黢黑,根本连任何东西都看不见,甚至连前面蹲的人后背也是看不真切。

    最前面的两个少年紧紧攥着手中兵器,他们屏住呼吸静静的聆听着。

    猎户的直觉让他们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虽然他们并不知道危险来自何处,却能清楚的感觉到,这危险并不来自于猛兽。

    猛兽伏击,虽然事先也会是静悄悄没有声息,少年却是能感觉的到它们与生俱来的那股野兽气息。

    让少年感觉到危险的气息,没有猛兽的腥味,而是来自于人!

    百余人的队伍没有一个人说话,每个人都紧紧的攥着兵刃,甚至一些卫士也从四周的宁静中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味。

    历经过沙场的他们很清楚,那是一种厮杀即将来临的气息!

第1569章 屋外的黑影

    百余人蛰伏在山林中,一个个紧攥着手中兵刃,屏住了呼吸,静静的聆听着四周的动静。

    四周静的出奇,甚至连虫儿的鸣叫都不曾有半声。

    无论皇宫卫士还是与他们一同进入山林的少年们,都很清楚,这样安静的环境,本身就是一种反常。

    蛰伏在林子中,百余人都没有动弹,他们都在等待即将出现的危机降临。

    等了大约一炷香光景,本应来到的袭击还是没有发生,静静等待的百余人心内都产生了些许的疑惑。

    如果暗中蛰伏的人果真企图袭击他们,根本不可能等待这么久,在他们刚停下来时,就已经发起了进攻。

    对方并不想向他们发起进攻!

    几乎每个皇宫卫士都很不解,对方不进攻,反倒让他们心内隐隐的感觉到一些不安。

    蛰伏在林子里的众人并没有起身,他们静静的聆听着四周的动静。

    四周依旧一片宁静,根本没有人即将杀出的迹象。

    蹲在最前面的两个少年,猎捕野兽的时候他们是一把好手,可面对敌人,他们的经验显然不足。

    等的有些心焦,其中一个少年招了下手,猫着腰就要往前走。

    他刚有动作,一只手就拽住了他的臂弯。

    臂弯被人拽住,少年回过头想看看拽他的是什么人,由于是在夜晚,他是什么也看不清。

    没有人说话,拽住他的那人感觉到他没再继续动作,把手放了开。

    林子里很暗,暗到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卫士和少年们等待着对方先行发起进攻,而对方也好像在和他们耗耐力似得,根本没有发起进攻的迹象。

    明知对手就在附近,双方却根本没有动作起来的打算。

    附近太黑,即便是常年在山林中行走的山民,在这种环境中与人打斗,也很可能掉落山下或者是惊动某些剧毒的蛇虫。

    林子内的视野越来越差,蹲伏在山林中的人们,并没有因为适应了黑暗而能看清前方景物,反倒是随着夜幕越来越深,眼前的景象越来越难以辨清。

    山中林木很密,刘辩和王榛入住的地方,虽说林木被砍伐了许多,多少还是残留了一些。

    置身于他们所在的这片区域,在他们自己看来,就像是停留在地中海头顶的两只虱子,完全是毫无遗漏的展露在别人的视野中。

    夜色已是深了,刘辩还站在窗口望着外面。

    王榛立于他的身后,刘辩不睡,身为随身将军,她也是不可能歇下。

    其实王榛已经困意很重,只是刘辩好像完全没有睡意,她也不敢轻易说出口。

    “你应是已经困了!”望着窗外的夜景,刘辩对王榛说道:“明日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卫士们晓得陛下来此,想必此时应是已然上山。”并没有去睡觉,王榛小声对刘辩说道:“陛下在山中,怕是住不得十多日!”

    点了下头,刘辩依旧没有回头,只是对王榛说道:“我二人只有今晚,过了今晚,若是再找寻不到半点蛛丝马迹,即便卫士们上了山,将这伙强人扭住,诛杀他们也是无有太多由头,贸然格杀,朕反倒会落个暴君的名头。”

    王榛没有吭声,刘辩留在这里的意图她很明白,这位皇帝不过是想要找寻到那些人以道君名义坑蒙拐骗的深层目的。

    不找到根本目的,仅仅以眼前的罪状,擒获他们之后悉数诛杀,着实是会要刘辩背负个暴君的罪名。

    跟随刘辩的日子已是不少,在王榛看来,他虽然对百姓与军队十分厚待,可在对待那些意图颠覆朝廷或者是伤害了百姓的人时,他便会化身暴君,对那些人务求斩尽杀绝!

    在王榛看来,刘辩是个很复杂的人!

    他不仅很多时候表现出的思维方式不同,就连做事,时常也会走上极端。

    刘辩统治下的大汉,并不是完全放松,任何人都能随意行事。

    许多触及到刘辩底线的举动,在其他枭雄那里或许还不算构成死罪,可到了刘辩治下,便是会当即处死!

    正是他采取的高压措施,使得大汉境内除了与其他枭雄管辖区域毗邻地界,几乎家家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大汉境内负责治安的兵马,平日里除了操练,也是闲的几乎无甚事可做。

    王榛只是没有想到,在这样的高压政策下,临近洛阳的邙山中,竟是还会有一群人,打着天君的幌子招摇撞骗,甚至还戕害人命。

    “天下虽安,却也有些人唯恐天下不乱!”看着黑黢黢的窗外,刘辩淡淡的说道:“他们既是有祸乱之心,朕便要将他们诛心!”

    当刘辩说出诛心二字时,站在他身后的王榛愣了一下。

    刘辩还想开口说话,王榛突然把手按在了剑柄上,仰起脸看向了房顶。

    王榛做出这个动作的同时,刘辩也仰起脸看向房顶。

    并不是很厚的房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

    声音虽然不大,却是异常清晰,房顶上有人!

    王榛的手按在剑柄上,看向屋顶时,她的眸子中闪烁着警觉的神色。

    刘辩则是没有她那么紧张,反倒一脸的淡然。

    随着一阵重物落地的声音,刘辩再次扭头朝窗外看去。

    窗外黑黢黢一片,只能隐约看到几条晃动的人影朝着小屋靠近。

    同样也发现了那几条人影的王榛,缓缓的将长剑抽出剑鞘,摆出了随时打算厮杀的态势。

    朝王榛比划了个手势,刘辩示意她不要急于向对方挑衅。

    屋里很黑,王榛只能隐约看到刘辩抬了下手。

    她并没有把长剑插回剑鞘,而是提着剑,通过窗口警觉的望着窗外。

    窗外的几条人影已经靠近到临近房间的地方,刘辩和王榛看到其中一人走向门口。

    当那人走向房门时,刘辩嘴角浮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随着房门发出“吱呀”一声难听的响声,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了一条小缝隙。

    站在屋内的刘辩和王榛眼睁睁看着一点红红的火光亮起。

    那火光只有拇指粗细,就像是夜晚有人站在门口朝着门缝抽烟。

    看到这一幕,刘辩朝王榛打了个手势。

    黑暗中,隐约看到刘辩的手势,王榛纵身蹿向房门,一把将门拽开,门外那人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脖子上就架了一柄雪亮的长剑。

    显然没想到会有人突然从屋内杀出,那人愣了一下,手中持着的东西也随即掉落在地上。

    跟在王榛身后走出房门的刘辩弯腰捡起地上还亮着火光的东西。

    端详了一下那物事,刘辩朝不远处被王榛突然出现惊呆了的几个人招了招手。

    见刘辩招手,那几个人愣了一下,并没有立刻上前。

    “过来一个。”他们没有动身,刘辩开口招呼了一句。

    领头的被王榛用长剑架着颈子,另外几个人也是不敢轻易有所动作,刘辩招呼他们上前一个,其中一人硬着头皮走了上去。

    快要走到刘辩近前,那人好似觉着哪里有些不对,低头朝手中持着的长剑看了看,将长剑丢在了地上。

    看他主动丢下长剑,刘辩脸上浮起一抹满意的笑容。

    又朝那人招了招手,待到那人来到身前,刘辩将手中持着的物事朝他鼻子下面凑了过去。

    那物事还闪烁着鲜红的火光,当刘辩持着的东西凑上来时,那人下意识的朝后躲了躲。

    可他刚朝后退了一步,眼睛就已翻白,软软的瘫坐了下去。

    低头看了一眼倒地的那人,刘辩将手中的物事朝地上一丢,向王榛吩咐了一句:“问问他,这是什么?”

    王榛没有吭声,架在被他挟持汉子颈子上的长剑又朝内紧了紧。

    锋利的剑刃已经贴到了那汉子的脖子上,脖子的皮肤也是被切破了一条小口子,一些鲜血从被割破的地方渗了出来,沾在剑刃上。

    “那是什么?”勒紧了被挟持汉子的颈子,王榛冷冷的问了一句。

    “是……是山中草药……”或许是担心长剑正的把他咽喉切断,汉子老老实实的做了回答。

    王榛挟持了领头的汉子,刘辩也用差点把他们二人熏晕的物事熏倒了凑上来的一人,与其他几个人对峙着。

    稍远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脚步声显得很匆忙,从稍感凌乱的脚步,刘辩和王榛能听出,过来的至少有六七个人。

    对方又增加了人数,王榛持着长剑的手又加了些力气,已经做好杀了被挟持汉子,尔后与人厮杀的准备。

    和王榛不同的是,刘辩不仅没有抽出长剑,他的手甚至没有按在剑柄上,只是负着双手,等待着即将出现的几个人来到近前。

    脚步声越来越近,刘辩和王榛起先看到的只是几条匆匆赶过来的黑影。

    几条黑影离他们越来越近,到了距离二人只有十多步的地方,他们点起了火把。

    火把亮起,刘辩和王榛最先看到的,就是白日里探访过他们的老六那张脸。

    点燃火把,老六立时陪着笑朝二人走了过来,一边走还一边说道:“二位仙君,这是怎了?”

第1570章 不该按的地方

    “怎了?”手中长剑还架在被挟持汉子的颈子上,王榛冷冰冰的应了一句:“我二人正在屋内歇息,却是来了这些人,鬼鬼祟祟意图将我二人迷昏,不晓得要做些甚么!你等恰巧前来,应是与他们有些干系,正要问你等,这是怎了?”

    老六并没有被王榛问住,反倒是一脸坦然的说道:“我等兄弟担忧二位仙君安危,要他们前来保护仙君。不想他们却是领会错了意图……”

    “领会错了意图?”没等老六把话说完,王榛就开口打断了他:“莫非便是如此保护?”

    “罢了,罢了!”老六还没开口应答,刘辩就摆了摆手,对王榛说道:“既是为了保护我二人,说多了也是无趣。此事就此作罢,将他放了吧!”

    刘辩要王榛把人放了,王榛愣了一下,一脸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刘辩抱拳朝老六拱了拱,对他说道:“如此保护,我二人消受不起。今日晚间我等便在这山林中露宿,至于在此逗留十数日,我看也是不必!”

    陡然听到刘辩这么一说,老六愣了一下。

    企图将刘辩和王榛迷昏,是因为他们得到消息,山下上来一支身份不明的人马。

    刘辩和王榛才上山,当天山下就出现了一支人马。

    虽说看不出那支人马从何处而来,其中甚至还夹杂着一些邙山当地的少年,老六与他的一众兄弟却是不得不小心提防。

    毕竟他们在这里做的事情是见不得光的。

    进入山林的万一是大汉官军,他们这些人恐怕一个也摆脱不了干系!

    听说刘辩要走,老六心情顿时有些复杂起来。

    从刘辩所说的话中,他看不出山下来的一支人马与眼前这俩人有任何的关系。

    可二人若是留在山上,他又总觉着心内有些不安。

    刘辩提起要走,心中的不安反倒更加强烈。

    还从来没有这样纠葛过,让老刘隐隐的感到有些不爽。

    “二位仙君莫要误会!”抱拳躬身,向刘辩和王榛深深行了一礼,老六对他们说道:“方才我等得到消息,山下上来一支人马,我等担心他们对二位仙君不利,因此才派出人手前来保护。不想他们却是开罪了二位仙君!”

    “无妨!”摆了摆手,刘辩淡淡的说道:“我二人并未怪罪你等,你等且回吧!”

    “走!”朝那几个和刘辩、王榛对峙的汉子一招手,老六吩咐了一句。

    王榛也放开了架在汉子脖子上的长剑,目睹着他朝老六等人跑去。

    汉子们先一步离开,老六则双手抱拳,向刘辩和王榛深深行了一礼,引领着举着火把的几个人转身离去。

    看着他们离开,王榛小声向刘辩问道:“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又能怎样?”目视着离去的老六等人,刘辩小声说道:“他们人多,你我并无外援,即便与他们扳真,也占不到多少好处。”

    王榛没再吭声,刘辩说的没错,对方人多,整个山头上都是他们的人,四处丛林中还不晓得蛰伏了多少。

    让王榛感到有些担心的,是那些正在上山的卫士和陶家庄的少年。

    山林中不仅地势复杂,还到处可能都隐蔽着对方的人手,在山林中厮杀,对卫士和少年们,根本没有半点好处。

    “走,去林子里睡觉!”王榛脑子里还在琢磨着事情,刘辩已是大声向她吩咐了一句。

    跟着刘辩走向黑黢黢的山林,王榛临走时,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

    她所能看见的,不过是老六等人离去,隐约闪烁着的星点火把火光而已。

    进了林子,刘辩并没有停下脚步的意图,他反倒是越走越快,像是急于下山似得。

    夜间的山林,几乎看不到脚下的情况,刘辩这样急匆匆下山,让王榛心内隐隐的感觉到有些不安。

    “留意脚下!”总觉着四周好似有些不对,王榛并没有称呼刘辩“陛下”,只是小声提醒了一句,要他留意脚下。

    “总觉着附近好似有人!”王榛的声音不大,刘辩的说话声却是不小:“这种感觉很是不爽,我们还是再往下走些,寻处让人心内清爽的所在歇息!”

    王榛应了一声,跟着刘辩往山下走去。

    越往林子里走,光线越是昏暗,二人又没点燃火把,根本无法看清前方的道路。

    走在前面的刘辩,从一旁的树上掰下了两根树枝,转身递给了王榛一根,对她说道:“用树枝探着路走,夜间走山路,就犹如瞎子一般,不用个物事探路,连半步也莫想走的安稳。”

    接过刘辩递给她的树枝,王榛用树枝的一头戳着地面,跟在刘辩身后,很是艰难的往山下走去。

    他们所说的话和走路时发出的声响,半点不落的都传进了离他们不远的几个汉子耳中。

    几个汉子蛰伏在树上,听到有人在林子中走路、说话的声音,他们全都屏住了呼吸,默默的聆听着动静。

    夜晚的林子,汉子们看不见从林子里穿过的是什么人,只能通过刘辩与王榛的对话判断他们的说话。

    二人上山时,他们的一举一动就被这些汉子尽收眼底,此时虽然看不见他们的身影,从说话的声音和对话内容,汉子们也是能判断出,要下山的就是他们。

    刘辩和王榛走远,其中一棵树上滑下来一个汉子。

    那汉子显然是已经适应了丛林中的黑暗,也对附近的地形十分熟悉,猫着腰,借着夜幕一溜烟的朝山上那片空地蹿去。

    小半盏茶之后,刘辩与王榛刚离开的那座山头上,一群汉子站在林子边缘,望着黑黢黢的丛林。

    站在最前面的,是络腮胡子的“大哥”,与大哥站在一处的,正是和刘辩、王榛有过接触的老六。

    “留下此二人的意图,怕是要落空了!”看着山林,大哥对老六说道:“你与他们曾经谋面,山下那支人马,与他们可有干系?”

    “不晓得!”虽然老六的判断是那支人马与刘辩、王榛没有干系,可他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此二人行迹诡异,根本不像是修道的道士!”

    “那你认为他们是何人?”扭头看着老六,大哥眉头紧锁,配上他那一脸络腮胡子,给人一种凝重的感觉。

    “说不上!”还是摇了摇头,老六说道:“他们太诡异,若是依着我,应将他们除去才是!”

    “不留他们在山上?”老六的回答,显然有些出乎了大哥的预料,他脸颊微微抽搐了两下,向老六追问了一句。

    “留他们在山上,倘若果真与朝廷有着瓜葛,我等怕是反会受了其害!”一副仙风道骨模样的老六,脸上露出一抹狠戾,对大哥说道:“他们在山中也是呆了半日,对此处虽不敢说十分熟悉,却也并不陌生。将他们放下山去……”

    并没有把话说完,老六就没再接着说下去,而是凝视着大哥。

    沉吟了片刻,大哥才对向他们报讯的汉子说道:“告诉林子里的兄弟,将此二人诛杀,至于那百余名打算上山的,则待到天明再杀不迟!”

    报讯的汉子得了吩咐,应了一声,随后便钻进了林子。

    看着黑黢黢的山林,老六脸上的神色却并不轻松,他总感觉事情好像哪里不对,同时也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感应,山中的那些人手,很难将刘辩和王榛诛杀。

    或许等到天明,被诛杀的并不是上山的那支队伍,而是他们遗落在山林中的人手,也说不准!

    刘辩和王榛用树枝探着路,一路朝山下走去。

    眼看着走了小半截,他们听到从林子上方传来了一阵古怪的鸟叫声。

    听到鸟叫声,刘辩停了下来,压低了声音对王榛说道:“我二人有事可做了!”

    刘辩说的话有些没头没尾,让王榛听了感觉怪怪的,不过她还是将手按在了剑柄上,警觉的聆听着四处的动静。

    山上传来的鸟叫声实在是太诡异。

    那鸟叫像是夜枭的叫声,也像是晚归的乌鸦,反正是十分的难听,其间还夹杂着一些说不上来的古怪。

    鸟叫声越来越近,只是每一声鸟叫,音色多少都会有些改变。

    从改变的音色中,王榛也听出事情有些古怪。

    当最后一声鸟叫在离他们只有二十多步的地方止住时,王榛突然听到身后的刘辩喊了声:“趴下!”

    随着刘辩的喊声落下,她感觉到一个人纵身把她扑倒,死死的按在了地上躺着。

    扑向王榛时,刘辩是从她的侧面冲出,将王榛按倒在地,他并没能将她按的面朝下倒地,而是使得她仰脸朝上,平平的躺在地上。

    最让王榛和刘辩尴尬不已的是,他的双手竟是没有俺到王榛的肩头,反倒是按在了两团软软的物事上。

    那两团物事虽软,却也有些弹性。

    已经有过数个女人的刘辩,当然知道被他按着的是什么,和王榛一同倒下之后,他赶忙收回了那只按错了部位的手,并没有将手停留在按压处太久。

第1571章 都在等待着

    黑黢黢的丛林中,数十声利器划破空气的呼啸声从趴在地上的刘辩和王榛身旁飞过。

    其中有几支利器还刺在了附近的树木上。

    被刘辩压在身下,王榛呼吸渐渐粗重,只觉着浑身都是一阵酥麻。

    身为女子,已是到了二十岁,她还从没被哪个男人这样压着。

    刘辩并没有急于起身,数十道利器破空声过后,他听到不远处传来有人从高处跳落、双脚落在地面上的声音。

    六七声有人跳落地面的响动之后,刘辩和王榛都听到了一阵并不急促的脚步声。

    林子里太暗,他们不可能看到对方,对方当然也不可能看见他们,双方都只有凭着感觉和听觉,来判断对手的存在。

    王榛的手慢慢朝下,按在了剑柄上,刘辩也借着对方走路时发出的声响掩盖,从王榛身上挪开。

    按在剑柄上的手,在刘辩挪开时蹭到了一根物事。

    那物事很坚硬,却坚硬的并不硌手,让王榛心头一阵疑惑。

    物事只不过是从她的手背上蹭了一下就即行挪开,王榛甚至没来及感觉那是什么东西。

    虽说王榛没感觉出那是什么,刘辩却是满心的郁闷。

    压在王榛身上,而且还是在附近存在着危险的情况下,他竟然无耻的硬了……

    身为皇帝,压着随身将军倒也算了,居然那根东西还会变得坚硬,实在是让刘辩有些尴尬。

    不过眼下并不是他表现出尴尬的时候,附近还有危险,精神太多的分散在不该注意的环节,只会给他和王榛带来更多的危险。

    手按着剑柄,刘辩朝王榛轻轻拍了两下。

    他拍的很轻缓,触手却是一片平坦、绵软,拍上去的方位,竟是王榛的小腹。

    先是胸被刘辩按着,接着手背又蹭到了一件说不清是什么的物事,这会小腹又被他轻轻拍了拍,王榛只觉着浑身一阵说不上来的难受。

    可她也没有时间纠葛这些,附近的脚步声已是越来越近,最前面的人已经来到距他们只有五六步的地方。

    刘辩和王榛都屏住了呼吸,他们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让对手也无从判断他们究竟是死了还是活着。

    就在俩人默默等待的时候,近处突然亮起了一团火光,一个汉子点燃了火折,向要点起一支火把照亮附近区域。

    当火光亮起的瞬间,王榛双脚往地面上一蹬,手中长剑猛的一戳,笔直的刺进了点燃火折的汉子胸膛。

    胸口被长剑刺穿,汉子手中的火折随即掉落。

    拔出长剑的同时,王榛一把炒过那只掉落中的火折,顺手将它按在地面上熄灭。

    火光熄灭,四周霎时又暗了下来。

    “他们没死!”王榛速度虽快,发起进攻只是电光火石之间,她的动作却被附近的汉子看了个正着,一个汉子发出了尖声怪叫。

    怪叫后,林子里的众人都听到了“咔嚓”一声脆响,紧接着一声像麻包掉落地面的声音传进了他们耳中。

    王榛发起进攻的同时,刘辩也选定了进攻目标。

    那汉子的喊声,恰好为刘辩标明了他所在的位置。

    双手搂住汉子的脑袋,用力一拧,刘辩也解决了其中一个。

    干掉了两个汉子,他和王榛都没再有任何动作,俩人都在静静的蛰伏着,等待对方再度露出破绽。

    汉子们显然也有同样的想法,一个个都没再动,更没有人想点燃火折看看刘辩和王榛的境况。

    林子回归了静谧,可刘辩、王榛以及企图对他们动手的汉子们都很清楚,在他们的身边,存在着足以夺取性命的危险。

    趴伏在地上,刘辩和王榛都没有动弹。

    过了大约十多个呼吸的时间,刘辩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紧接着,林子里再度响起利器破空的声音。

    不过这次的利器破空声,并不像刚才那样是从头顶飞过,而是直接扑向趴伏在地面上的刘辩和王榛。

    俩人还是没有动,只是默默的等待着对方止住发射利器。

    黑暗中根本看不到他们所在方位的汉子们,只能凭着感觉,朝他们附近的区域发射箭矢。

    在汉子们发射箭矢的同时,刘辩静静的聆听着那一声声弓弦轻响,判断着汉子们所在的方位。

    离他最近的一个汉子,顶多只有六七步远近。

    判明了那汉子的位置,趁着弓弦轻响过后,那汉子再度去抽箭矢的间隙,他猛的向前一蹿。

    六七步根本算不上太远的距离,黑暗中抽出箭矢尔后搭在弓弦上,也是需要时间。

    汉子才将羽箭搭到长弓上,一双手就按上了他的脸颊,紧接着他感觉到脖子一疼,耳中传来一声骨骼断裂的脆响,就软软的瘫倒了下去,两腿踢腾了几下,再没了气息。

    骨骼断裂的脆响,附近的人都清清楚楚的听见。

    那几个还在发射箭矢的汉子赶忙将长弓掉转了方向,朝着刘辩这边射来了羽箭。

    刘辩并没有闪开,而是将被他拧断脖子的汉子尸身给推了起来,用尸身挡着射向他的箭矢。

    大多箭矢都射偏,只有一两支箭射在了尸体上。

    纵使是一两支羽箭,如果射到人的身上,血肉之躯的刘辩也是受不了。

    汉子们射出羽箭的动作渐渐止了下来,刘辩和王榛都没有动。

    将尸体缓慢放下,刘辩趴伏在地上,眼睛一眨不眨的凝望着前方。

    对方还有几个人他不清楚,虽然睁大了眼睛,眼前却是一片黢黑,根本就是什么也看不见。

    发射过一轮箭矢的汉子们,同样也没有半点动静,双方都在静静的蛰伏着,都在等待对方犯下致命的错误!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双方都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刘辩和王榛与一拨人数并不算多的人对峙,上山途中的卫士和陶家庄少年们,则仍旧停留在原先的地方,静静的消耗着时间。

    附近一定有人,而且人数还不少!

    只是林子里根本没有光线,他们无从判断对手在什么地方,无法主动向对方发起进攻。

    卫士们将少年夹在队伍中间,他们则把盾牌竖起,排列起两道盾墙,遮挡着侧面。

    蛰伏在附近的人并没有向他们下手,也根本没有要出手的迹象。

    林子外的夜色是越来越深,林子内根本没有半点光线,就连在身旁的人,卫士和少年们也只能凭着相互触碰时的感觉来判断他们的存在。

    这样的环境中,双方如果开战,根本不可能将对方彻底剿灭。

    黑暗给林子中的人们带来了极大的困扰,不仅是刘辩、王榛以及前来策应他们的卫士和陶家庄少年,就连对林子已经十分熟悉的那些汉子,也都是没办法在这样的环境中向对方发起进攻。

    双方就这样对峙着,都在等待着天色渐渐亮起来的一刻。

    等待中的夜晚,要比熟睡中的夜晚难熬了许多。

    随着时间推移,不晓得过去了多久,东方的地平线终于露出了一抹鱼肚白。

    阳光从林木的间隙投射进林子,林子内渐渐也有了一些光线。

    光线十分微弱,微弱到如果没有适应黑暗,根本不可能感觉到它们的存在。

    对于山林外面的人来说,这样的光线确实是太昏暗了一些,可对于已经在林子中蛰伏了整晚,眼睛早适应了黑暗的人们来说,这点光线已经足够决定一场战斗的成败。

    眼前的景象渐渐浮现,刘辩最先发现离他不远的地方有个警觉观望着四周才汉子。

    或许是发觉到天色已经渐渐亮了起来,那汉子收起了长弓,从腰间抽出了长剑,做好了与刘辩和王榛厮杀的准备。

    刘辩看见他的时候,那汉子还没发现刘辩,眼睛还在不住的朝四周瞟着。

    趴伏在地上,慢慢的朝着那汉子蹭去,刘辩一路上都在极力降低声音发出的可能。

    王榛却没他这么好的耐性。

    眼睛刚能看到一些,她就发现附近有个手持长弓正四处张望的汉子。

    见到那汉子,王榛猛的蹿起,纵步冲了上去。

    持着长弓的汉子听到声音,赶忙扭过头,可还没等他把弓弦拉起,王榛已经手起剑落,将他的脑门从正中劈开。

    王榛蹿了起来,另外几个汉子纷纷抽出长剑,朝着她冲了上去。

    被刘辩盯上的汉子当然也不例外。

    看到这一幕,刘辩心内暗暗觉着好笑。

    他们这一冲上去,能在王榛剑下还活着的,恐怕不会有几个。

    刚才盯上的汉子已经从身旁冲过,刘辩并没有趁着他没有留意到自己,从暗中下手将他斩杀。

    完全没有那个必要!

    他的目光在四周的树木和草丛中游移着,搜寻着可能还没有冲出的对手。

    视线停留在一棵大树上,大树的树冠中,露出了一条裤腿。

    看到那条裤腿,刘辩慢慢的抽出了腰间长剑,悄悄朝着那棵大树摸了过去。

    树冠上,一个汉子正手持长弓,将箭矢搭在弓弦上瞄准了正与他同伴厮杀的王榛。

    王榛挥舞着长剑,一个个冲向她的汉子,都被她手中的长剑劈中,栽倒在堆满落叶的松软地面上。

第1572章 一定要给灭掉

    张开强弓瞄准王榛的汉子坐在树上,他始终没有松开弓弦。

    不是他不想将弓弦松开,而是一旦松开,很可能误伤同伴,虽说同伴冲到王榛近前,一个个都是随着鲜血飚溅,横卧当场成为一具死尸。

    可没被斩杀的同伴毕竟还在奋力拼杀着,从背后向他们发射箭矢,终究有些说不过去。

    拉着弓弦,瞄着王榛汉子的注意力全在正厮杀着的两拨人身上,根本没留意到在他藏身的树下,已经多了个人。

    摸到汉子藏身的大树下,刘辩持着长剑,将剑尖朝上,指向了蛰伏在树上的汉子。

    完全没发觉危险已经临近的汉子,还在瞄准着王榛。

    手持长剑,盯紧了树上的汉子,刘辩手臂猛的用力,将长剑甩了出去。

    扯着弓弦,树冠上的汉子正找寻着最佳的发射时机,从树下陡然飞上来一柄长剑,让他是猝不及防。

    投掷长剑时,刘辩是使足了力气,而且投掷也是相当的有技巧,长剑划出一道银亮的光弧,直接刺进了那汉子的心口。

    心口被长剑刺中,树冠上的汉子两眼陡然睁圆,身体软软的瘫了下去,一头从树上栽落下来。

    汉子的身躯掉落在积满落叶的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刘辩走了过去,一脚踏着他的胸口,将长剑拔了出来。

    解决了树上的汉子,当他回过头时,发现王榛已经把其余人也都撂倒,正一个个的往身上补剑。

    确定附近再无危险,刘辩招了下手,带着王榛一路往山下走去。

    经过一场厮杀,太阳又比早先爬升的多了些,林子里的光线也不像先前那么昏暗,二人行进的步子,也是更大了许多。

    他们一路往山下走,蛰伏在山林中一整夜的卫士和陶家庄少年,已经与包围他们的一群人厮杀了起来。

    那群人藏身在树木或灌木中,向卫士与少年们发射着箭矢。

    手持盾牌的卫士,一边要遮挡飞来的箭矢,一边还要照料着跟随他们上山的少年。

    以往只是在山林中狩猎的少年,面对战斗竟是没有表现出半点怯懦。

    他们也曾遭遇过猛兽,与猛兽搏杀,让他们早习惯了死亡的威胁。

    少年们从背后取下简陋的弓箭,朝着射来箭矢的方向,发射出一支支羽箭。

    埋伏他们的对手显然没想到少年们的箭会射的那么准,几乎每次有少年射出箭矢,林子内都会传来一声惨叫。

    起初还不是很相信少年们战斗力的皇宫卫士,眼看着他们将一个个对手射杀,渐渐放弃了取出强弩,与对方互射的打算,只是持着盾牌,为少年们遮挡着从林子里飞出来的箭矢。

    丛林内飞出的箭矢越来越稀疏,到了后来渐渐的已是没有箭矢飞出。

    少年们持着弓箭,警觉的观察着四周,用他们敏锐的感官,感觉着可能还存在的敌人。

    皇宫卫士则已是纷纷起身,小心翼翼的在附近搜寻了起来。

    这场战斗,敌方虽然是先发制人,卫士与少年几乎没有什么折损,只是十数人被箭矢射伤,而敌方遭受的损失,却是要比他们严重的多。

    在林子中展开搜寻的卫士,找出了不少被少年射杀的尸体,也找到了几个中了箭却并没有死去的汉子。

    这些汉子头上都包裹着青色的巾子,装束倒是有几分像当年的黄巾军。

    搜寻出几个受伤的敌手,卫士们将他们揪到一处,一个个扭着他们跪倒在地上。

    中了箭矢,身上还插着羽箭,那几个被卫士们找出的受伤汉子是满脸的痛苦。

    俘虏他们的卫士一心尽快找到刘辩和王榛,哪会管他们的死活,一个卫士踏着其中一个汉子的肩头,手中长剑架在那汉子的颈子上,冷冰冰的问道:“你等何人?因何伏击我等?”

    颈子上架着长剑,肩头还插着一支羽箭,汉子疼的满头冷汗,却还不得不回应卫士的问题,哆哆嗦嗦的说道:“我等乃是道君卫士,因你等携带兵刃、人数众多……”

    “什么道君?”上山之前,卫士已经听说过道君的名头,只是不晓得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物,打断了汉子的话,接着向他问了一句。

    “百花道君……”厮杀中,汉子们先行下手,却只是在短短的片刻之后就被卫士与少年们击破,被长剑架着颈子的汉子,已是有些慌乱了,哆哆嗦嗦的应了一句。

    “这名取的!”露出鄙夷的一笑,问话的卫士接着说道:“你等可有见过俩人上山?”

    “有!”让卫士心内陡然一紧的,是那汉子的回答:“早先有俩人上山,气度不凡,后听说也是甚么道君。只不过昨晚已然下山,头领下了命令,要将他们截杀!”

    从汉子的描述,在场的卫士就隐隐感觉到上山的两个人极有可能是刘辩和王榛。

    “他们眼下如何?”出于紧张,卫士架在那汉子颈子上的长剑更贴紧了一些。

    “没有听闻被诛杀,想来还活着……”脖子上架着柄长剑,汉子的神色很是慌乱,哆哆嗦嗦的又应了一句。

    晓得已是问不出什么,卫士一手揪住他的发髻,持着长剑的手猛的一划。

    随着长剑划过,一股鲜血如同喷泉般飚射而出。

    从没见过杀人的少年们,面对卫士诛杀汉子的场面,竟是也十分淡然。

    他们虽说没有杀过人,却也猎捕过野兽,对于杀戮并不陌生,只不过近距离看着杀人,心内多少会有点点紧张而已。

    问话的卫士动了手,立刻就有另外几个卫士将被擒获的其他俘虏抹了脖子。

    他们来到山林,是前来策应刘辩和王榛,根本不可能带着俘虏上路。

    一路上带着俘虏,需要蛰伏时,很可能还会暴露行藏,将俘虏杀死,对眼下的他们来说是唯一也是最正确的选择!

    “上山!”解决到阻击他们的对手,领头的卫士把手一招,下达了上山的命令。

    队伍以并不是很快的速度沿着山坡攀爬,与此同时,在离他们不远的山坡上,刘辩和王榛正快速往山下赶。

    “山下有人!”正走着,刘辩突然一把扯住了王榛的胳膊,小声对她说了一句。

    与刘辩一同蹲下,王榛果然看见山下有支队伍正朝着山坡上爬来。

    那支队伍中并没有人头上扎着青色的包布,由于还有些距离,而且树木阻隔,王榛看不出队伍究竟有多少人!

    朝刘辩看了一眼,王榛并没有说话。

    她无从判断正往山上攀爬的是什么人,刘辩恐怕也是难以判断。

    “先观察一下!”并没有做出迎上去的决定,刘辩小声对王榛说道:“头上没有扎青布,有可能是卫士们,只是眼下我二人身在山中,四处都是贼人,须谨慎才是!”

    王榛应了一声,跟着刘辩,悄悄的蛰伏在附近的林子中,视线却投向了正攀爬着山坡的队伍。

    手按在剑柄上,王榛神色间流露出了些许的紧张。

    蹲在她身旁的刘辩则是一脸的从容。

    对方拦阻他们,应是在山林中布置人手,从山下调拨人手显然是费时费力,而且还不一定能与他们迎头撞上。

    正迎着他们往山上攀爬的,很可能是尾随在身后的卫士与陶家庄少年们。

    看见这支队伍,虽说暂时还没核实身份,刘辩心内却是要比方才放松了不少。

    他担心的,就是卫士与少年们遭受伏击,会有很大的伤亡,倘若正往山上攀爬的队伍是他麾下的卫士,那么即便他们遭受了伏击,想来折损也并不严重。

    眼看着队伍越来越近,王榛抬手朝前一指,满心欣喜的对刘辩说道:“陛下,是自己人!”

    王榛发出喊声的时候,刘辩已经看清了走在最前面的卫士。

    正行进间的卫士和陶家庄少年,陡然听到侧面传来一个人的喊声,纷纷持着兵刃朝刘辩和王榛这边望了过来。

    当他们看清出现在视线中的是刘辩和王榛时,一个个脸上顿时流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队伍最前面的几个卫士军官赶忙朝着二人跑了过来,到了二人近前,向他们行了个大礼,领头军官才开口说道:“我等来到此处不见了陛下与将军,心内着慌,一时不查便贸然进山,还望陛下与将军莫怪!”

    “派出人手,要他们即刻返回洛阳调拨兵马!”朝那几个卫士点了下头,刘辩对他们说道:“山中贼人并不是很多,更多贼人或许藏身山外。这些贼人打着道君旗号,行些坑蒙拐骗、残害人命之事!日后或许还会对朝廷不利,我等既是已然晓得,必定要将他们诛杀!”

    “诺!”一个卫士应了一声,转身跑向队伍。

    不过片刻之后,就有两个得了命令的卫士掉转方向,朝山下跑去。

    “这条路朕与王将军已是熟悉,你等随我二人上山!”任务分派妥当,刘辩向那几个军官吩咐了一句,又朝不远处等候着命令的众人招了下手喊道:“上山!”

第1573章 故意泄露身份

    刘辩和王榛给众人亲自引路,没用多久,他们就登上了位于山中的那片空地。

    手持长剑的卫士们才到空地,立刻散了开来,将他们所能看见的人全都驱赶到了刘辩与王榛的面前。

    发现站在眼前的是刘辩和王榛,被卫士们押过来的人们都是满脸的愕然。

    虽然他们满心疑惑,却并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询问发生了什么。

    毕竟卫士和陶家庄的少年们,个个手中都持着兵刃,谁也不晓得,一旦开口问出不该问的事情,会不会被兜头砍上一剑。

    环顾着被卫士和少年们驱赶过来的人们,刘辩脸色一片凝重。

    他没有看到左慈,更没有看到先前曾和他有过接触的老六等人。

    老六等人是整个事件的推动者和策划者,如果抓不到他们,仅仅只是抓来一些不相干的人,事情将会陷入难解的死局。

    邙山一带,到处都是苍茫的大山,放眼望去,葱翠的树木连绵不绝,一旦有人钻进大山,想要找到他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走!”环顾着四周,正等待着卫士们搜寻山头,刘辩听到侧面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卫士的爆喝。

    听到爆喝声,刘辩和王榛都扭头看了过去。

    出现在他们视线中的,是一个被几名卫士押解的道人。

    道人脸上的神色显得很是慌乱,被身旁一个卫士搡了一下,他踉跄了两步,还险些一头摔倒在地上。

    卫士们押解着的道人不是别个,正是刘辩刚才还在搜寻的左慈。

    看到左慈,刘辩向那几个卫士喊了一声:“将此人押解过来!”

    听到刘辩的喊声,几个卫士推搡着左慈朝他走了过来。

    早就看出刘辩身份,被几个卫士推搡着,左慈也晓得这件事情闹的实在是太大了些。

    “操办山中事务的那些人何在?”左慈到了身前,刘辩并没有与他相认,反倒是冷冰冰的问了这么一句。

    弄不明白刘辩心内在想着什么,左慈也是不敢唐突,躬着身子,诚惶诚恐的说道:“山下有人上来,他们得了消息,早一步走了。”

    “因何没有将你带上?”刘辩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左慈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

    这句话意味着刘辩已经开始怀疑他。

    一旦被皇帝怀疑,万一罪名被坐实,他以往修习的长生之法便会完全没了用途。

    长剑砍到颈子上,任你如何修炼,也躲不过脑袋搬家的命运!

    “只因他们未有来及!”低着头,左慈回答刘辩的时候,浑身都在微微哆嗦着,就连说话的腔调也在发抖:“若是来及,他们定会将贫道带走!”

    朝押解着左慈的几个卫士摆了摆手,刘辩没再说话。

    几个卫士推搡着左慈,朝人群走了过去。

    眼看着左慈被刘辩像是审问罪犯一样问话,而且他们信奉的这位道君好似完全没有抗拒之力,先前被卫士和陶家庄少年们押到一处的人们,一个个都是满脸的愕然。

    道君法力无穷,可呼风唤雨、撒豆成兵,来到山上的不过区区百余人,凭着道君的能力,应该很容易把他们剿灭才是。

    让众人失望的是,他们信奉的道君并没有反抗的能力,而是乖乖的被卫士押进了他们之中,连吭都不敢多吭一声。

    环顾了一圈四周,刘辩向搜寻的卫士们问道:“可有找到别个?”

    “回禀陛下,除了已被我等擒获之人,附近再无一人!”一名卫士军官抱拳躬身,应了刘辩一句。

    刘辩最担心的,就是出现这样的结果。

    老六等人逃走,大汉将会耗费更多的心力来搜寻他们。

    他们若是躲在邙山中销声匿迹,恐怕数十年也不一定能够将他们找出。

    脸色越来越凝重,刘辩朝卫士们一招手,向他们吩咐了一句:“将擒获之人悉数带下山,至于那些逃走的,容后搜寻!”

    跟随刘辩上过山的王榛脸色也是不太好。

    上山之前,曾亲眼看过有术士要将活人丢进河中祭拜河神的她,总觉着如果不把那些人擒获,对周遭的乡村和百姓来说,都不会是一件好事。

    卫士和陶家庄的少年们,押解着那些被擒获的人,先一步下了山。

    空地上只余下了刘辩、王榛和十多个卫士。

    最后看了一眼空地,刘辩眉头紧锁,对王榛等人说道:“我等也下山吧!”

    “陛下!”刘辩刚要转身离开,王榛就小声对他说道:“若是我等在此搜寻,或许可搜寻出他们下山的蛛丝马迹。”

    “然后呢?”看了王榛一眼,刘辩向她问了一句。

    被他这么一问,王榛愣了一下说道:“若是搜寻出他们下山的蛛丝马迹,我等可依循踪迹一路追下山,或许……”

    “或许会被他们伏击!”没等王榛把话说完,刘辩就打断了她:“尔后我等悉数在山林之中遭了叛逆戕害!”

    刘辩这番话,把王榛说的顿时没了言语。

    他说的没错,老六等人逃下了山,必定不会完全不留一手。

    万一追寻途中遭遇了他们的伏击,以不足百名卫士和数十名陶家庄少年的队伍,很难应付人数众多的对手。

    王榛没再吭声,刘辩再度招了下手,向她和还在身边的卫士们吩咐道:“下山!”

    跟着众人,一路下了山,王榛不时还会回头看上一眼。

    假借道君名头招摇撞骗,而且还残害人命,让那些人逃走,王榛还真觉着心有不甘。

    可刘辩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强行追击,不仅不一定能够将那些人剿灭,或许还会钻进他们的圈套。

    她倒是不怕死!

    身为大汉皇帝的刘辩,还与她在一起,万一刘辩有个闪失,她也担待不起干系。

    下山,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从山上下到山脚,已是到了午间。

    刚走下山,刘辩就向一名卫士吩咐道:“将那位道君带来!”

    “诺!”卫士应了一声,飞快的朝着被押解的左慈跑了过去。

    没过多会,左慈就在两名卫士的押送下,来到了刘辩身前。

    朝两个卫士摆了摆手,待到他们离去,刘辩才向左慈问道:“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他陡然这么一问,左慈吃了一惊,赶忙躬身低头说道:“贫道想活!”

    “日前你在贼人手中,不得不受贼人摆布!”凝视着左慈,刘辩对他说道:“眼下朕已是将你从贼人手中救出,你晓得该如何去做!”

    听了刘辩这番话,左慈顿时明白过来,赶忙应了一声:“陛下放心,贫道晓得如何去做!”

    应了刘辩,左慈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朝后退出两步,才转身跨步向被卫士们看押着的人群走去。

    到了人群近前,左慈抬高嗓门,向他们喊道:“告知汝等一桩事体!”

    听到左慈喊话,被卫士和陶家庄少年们看管的那群人,纷纷把目光转到了他的脸上。

    刘辩给他施加了压力,左慈也是想要在刘辩面前有所表现,留下他的这条性命,向人们喊话的时候,是格外的卖力。

    人们的目光全都落在了他的脸上,一个个神情中都流露着讶异。

    并没有理会众人的讶异,左慈接着喊道:“早先贫道曾告知汝等,贫道可呼风唤雨、撒豆成兵,汝等可有亲眼见过?”

    被左慈这么一问,山上下来的人们一个个脸上的表情更是茫然,有些人甚至以为左慈是想使用撒豆成兵的法术,将他们从卫士和陶家庄少年的手中救出。

    可他们最终等来的答案,并不是心内想象的那样,左慈接着喊出口的话让他们对这位道君的信任,瞬间从巅峰跌落到了谷底:“贫道并不懂得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之法。之所以告知汝等,乃是因山中贼人将贫道虏进上邙山,要挟贫道如此!你等可晓得,今日营救我等的,是何人?”

    左慈向那些人喊出这样的话来,王榛眉头一皱,跨步就要上前阻拦。

    当今皇帝来到山中的消息,若是被那些人晓得,传进了贼人耳中,事态就会闹的更大!

    王榛刚跨出一步,刘辩就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上前阻拦左慈。

    满脸疑惑的看着刘辩,王榛虽是没有开口询问,神情中却流露出了狐疑。

    看出她心内有所疑忌,刘辩小声说道:“被擒获之人,定然有那些首领留下的耳目。晓得朕的身份,将他们放走之后,也是会如实禀报头领。倘若他们果真对朝廷有所觊觎,你以为他们不会琢磨我这皇帝的项上人头?”

    “陛下的意思是……?”刘辩这么一说,王榛顿时恍然大悟,刘辩是要故意泄露身份,要那些贼人晓得。

    如此一来,贼人以为他们人少,定会发动所有力量前来袭杀刘辩。

    搜寻贼人遭受伏击,他们带来的卫士或许难以应对,可一旦贼人主动找上来,便会是另一种光景。

    凭着不足百人的卫士,对付千余贼人,应该不是太大的难事!

    明白了刘辩的意图,王榛听到左慈已经喊了出来:“将我等擒住的,乃是当今陛下!你等还不快些叩拜?”

第1574章 不管信不信反正都要信

    左慈泄露了刘辩的身份,被卫士们擒获的人们一个个面面相觑,都是不敢相信。

    道君已是假的了,谁晓得眼前站着的这位,可是真正的当今皇帝?

    见人们好似并不相信,刘辩向身后的一个卫士吩咐道:“让他们晓得朕便是当今皇帝!”

    “诺!”刘辩给王榛解释不阻拦左慈说出他身份的缘由时,一旁的几个卫士也听的真真切切,其中一个卫士应了一声,跨步朝着那群被看管起来的人走了过去。

    到了人群前,卫士从腰间解下腰牌,朝着他们一亮喊道:“我等乃是当今陛下殿前卫士,这位道人所言不差,率领我等突袭山头,将你等擒获的,正是当今皇帝!”

    卫士亮出腰牌,本以为人们会深信不疑,哪想到看见他的腰牌,许多人脸上并没有流露出诧异的神色。

    一来这些人根本没见过皇宫卫士的腰牌,二来当今皇帝来到了此处,可能性几乎是零。

    皇帝整日操劳国事,调兵遣将应对四方征伐,哪里有闲暇到这山野之间闲走?

    看到卫士的喊声没起效用,刘辩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对王榛小声说道:“这些人真个被骗时,倒是对骗术深信不疑,朕告知他们真相,他们却是不相信了!”

    刘辩的话,让王榛听了之后也是不住的直摇头。

    对鬼神之说,这些人很容易深信不疑,可面对当今皇帝,却是一脸的狐疑,甚至连叩拜都没有。

    可见这些人已是不辨是非到了什么境地!

    抱拳朝刘辩拱了拱,王榛对他说道:“陛下,末将前去说说!”

    朝她点了下头,刘辩没有吭声。

    要说服这些人,恐怕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尤其是那些还为老六等人效命的,在这件事上持有的态度,必定更加谨慎。

    一切都要看王榛从何处开始着手,只有找到个容易让这些人相信的切入角度,才能让他们很快接受刘辩就是当今皇帝的事实!

    手按长剑,王榛跨步走到人群前,柳眉一拧,向人群喊道:“你等莫不是不相信当今陛下便在你等眼前?”

    晓得王榛厉害,她这么一问,被卫士看押着的人们一个个都感觉到心脏陡然提到了嗓子眼里!

    眼前站着的这位,可是名副其实的杀神,上山之前便已杀了数人,若是惹恼了他,小命还能不能保住,也是难说的事情。

    “某乃是陛下随身将军!”环顾着眼前的人们,王榛冷冰冰的对他们说道:“你等若是谁个不信,可上前与某厮杀。若是胜得过某,便将你等放了!若是死在某剑下,只怨你等有眼无珠,竟是不认得当今陛下!”

    说着话,王榛一把抽出腰间长剑,朝侧旁虚劈了一下,厉声喝道:“何人上前?”

    被她这么一喝,哪里还有人敢上前,众人都是浑身打了个激灵,下意识的朝后撤了两步。

    人群稍稍的骚动了一下,随后很快又静了下来。

    有那脑子不灵光的,只是望着王榛,不晓得该如何区处。

    却也有稍稍聪慧一些的,晓得若是不依循着王榛说的去信,他们必定要被诛杀当场。

    聪慧一些的人们,赶忙纷纷面朝刘辩跪下,高声山呼道:“草民叩见陛下!”

    有人跪下山呼,那些还愣着的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跟着跪了下去,山呼了起来。

    接受着被擒获众人的山呼,刘辩脸上是一片淡然,待到王榛走回他身前,他小声问了句:“如此他们便信了?”

    被刘辩问的一愣,王榛眨巴了两下眼睛说道:“陛下之意,乃是他们并未全信?”

    微微一笑,刘辩说道:“罢了,莫要理会他们可否全信,将他们悉数放走,只留下左慈一人便可!”

    “诺!”王榛应了一声,向身旁的一个卫士吩咐道:“将这些人全都放了!”

    卫士得了命令,飞快的朝着被看押的人们跑了过去。

    “陛下有旨,将他们悉数放了!”到了人群前,卫士传达了刘辩的旨意。

    左慈也想跟着人群离开,传达旨意的卫士却向他喊道:“那道人留下!”

    听到卫士这么一喊,左慈顿时满脸的凄苦。

    回头幽怨的朝那卫士看了过来,他张了张嘴,好似想要问什么,最终却什么话也没有问出口。

    卫士不让他走,显然是奉了刘辩的旨意。

    当今不下不许他走,若是强行离开,恐怕走不出几步,他就会死在卫士的剑下,成为一具残破不堪的尸体。

    不敢再向前半步,左慈留了下来,那些被卫士和陶家庄少年押下山的男男女女,则是头也不敢回的四散走了。

    “我等也走吧!”见人群散了去,刘辩向在场的人们招呼了一声,随后交代了一名卫士一句:“将那道人带来!”

    “诺!”应了一声,卫士转身朝左慈跑去。

    跟在队伍后面,由两名卫士看押着,左慈满脸都是懊恼和惧怕。

    他懊恼的是,当初就不该跑到这邙山来。

    若不是到邙山中找寻草药,他也不至于被强人留下,成为强人招摇撞骗的幌子。

    让他感到惧怕的是,曾被强人利用了一段时间,如今又落入了刘辩的手中,万一刘辩怀疑他与强人有着勾连,必定会迁怒于他,他头上这颗脑袋,可是难以保住!

    正满心纠葛的跟在队伍后面,一个卫士跑到左慈近前,向他喊道:“陛下唤你前去,还不快随某来?”

    唤左慈的时候,卫士语气很是不善,更让左慈的心咯噔了一下。

    才把那些人驱散,就立刻要见他,在左慈想来,刘辩应该是觉着已经到了杀他的时候。

    浑身都在哆嗦着,左慈两腿一软,竟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见把他吓的瘫了,前来唤他的卫士眉头一拧,没好气的说道:“陛下只是要见你,却是能将你吓成这般模样,甚么鸟道君?着实是让人轻看!”

    从卫士口中得知刘辩只是要见他,并不是要杀他,左慈的情绪这才稍稍平稳了一些,赶忙爬了起来,浑身虽是还在哆嗦,只不过两条腿却有了些力气,对那卫士说道:“劳烦尊驾引路!”

    瞪了左慈一眼,卫士把脸一侧,向他说道:“随某前来!”

    跟在卫士身后,追赶走在队伍前面的刘辩,左慈一路上心内都在忐忑着。

    在卫士的引领下追上了刘辩,左慈赶忙小跑了几步,抱拳躬身朝着刘辩行了个大礼!

    “起身吧!”眼角的余光已经看到了左慈,刘辩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轻描淡写的向他吩咐了一句。

    应了一声,左慈赶忙起身,加快了两步追到离刘辩还有半步多的地方,才将脚步放缓了下来。

    跟着刘辩往前走,左慈的心脏几乎要跳到了嗓子眼里,额头上也沁满了汗珠。

    “你这般模样,可不像个化外道君!”虽说还是没有正眼看左慈,刘辩却是晓得他十分紧张,淡淡的说道:“身为道君,当临危不乱方可!”

    还以为刘辩这句话是在奚落他,左慈心内更是慌乱,赶忙说道:“陛下明鉴,贫道并未与贼人勾结……”

    “朕也没说你与贼人勾结。”扭头看了左慈一眼,刘辩这才对他说道:“要你前来,只是朕有一事尚须着你做!”

    刘辩这么一说,左慈才彻底的松了口气。

    既然皇帝没有把他和贼人联系到一起,他这颗脑袋应是能够保住,只是不晓得皇帝要他做的是什么事……

    “道君身份,眼下还不是舍弃的时候!”再次扭头看着左慈,刘辩对他说道:“沿途若是遇见村庄,你便以道君身份,告知村中人,早先掳你的强人,乃是邪魔化身,要村民们见了,务必告知道君!”

    当刘辩说出这些话时,左慈才恍然大悟。

    老六他们打着他的幌子,在乡野间招摇撞骗,如今刘辩也是要打着他的幌子,将那些人逼上绝境!

    一旦在附近无人追随,那些人将要面临的,将是前所未有的窘境!

    “贫道谨遵陛下旨意!”心内明白了刘辩的意图,左慈赶忙应了一声。

    “朕还有一事问你!”左慈刚应了,刘辩就接着向他问道:“早先贼人内讧,是因何而起?”

    没想到刘辩并没有忘记此事,左慈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说道:“贼人共有两拨,起先他们要贫道在山中假装道君,为的不过是聚敛钱财。后来有一拨人,竟是大肆收起门徒,另一拨人以为他们是在自寻死路,因此才闹将起来。前几日,招收门徒的贼人,趁着那些反对他们的贼人熟睡,点燃可致人昏睡的草药,尔后将那些人一个个捆缚起来,抬到山下,至于丢到何处,贫道却是不晓得!”

    “顺流而下,早成了一具具死尸!”听说死去的那些人,是反对另一拨人招收门徒才被残害,刘辩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好似自言自语的说道:“如此说来,残害同伴的贼人,其志必定不小,否则以你等势头,聚敛钱财此生怕是用不尽了!”

第1575章 不过是乌合之众

    左慈没敢应刘辩的话。

    虽说他是受了贼人胁迫才留在山上,可说来说去,他终究也是贼人的帮凶。

    万一有句话说错,他要承受的,很可能就是刘辩的暴怒,颈子上的人头也是随时可能掉落在地上。

    伴君如伴虎,就是这个道理。

    凝视着左慈,刘辩半晌没再言语,过了好一会,他才咧嘴一笑,朝左慈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说道:“莫要担忧,朕并未打算杀你!”

    刘辩虽是这么说了,左慈心内还是一阵忐忑。

    毕竟他眼前的这位,是当今的皇帝。

    皇帝说的只是眼下没打算杀他,却没有说以后也不打算杀他。

    一旦惹恼了这位皇帝,他也说不上来什么时候就会人头落地。

    领着队伍缓慢行进着,刘辩不时会朝四处看上一看。

    骑马走在他后面的王榛,目光也始终在四周逡巡着。

    放走了那些被擒获的人,刘辩的身份必定会传到贼人耳中,他们等待着的,就是贼人自以为可趁刘辩等人不备,向他们发起进攻。

    刘辩料想的不错,放走了那些人,消息果然没用多久,就传到了老六等人的耳中。

    邙山山林里,一群汉子围成一圈坐着,络腮胡子的大哥显得很慌乱,向他身旁的汉子们问道:“既是当今皇帝来了,他手下的卫士自是了不得,难怪我等兄弟暗中伏击,却并未伤及他们,反倒被杀了不少!”

    “大哥莫不是怕了?”大哥的话刚落音,老六就扭头看着他,淡淡的问了一句。

    “老六是何意思?”他的问题,显然是有些激怒了大哥,大哥眉头一皱,没好气的向他问道:“你说何人怕了?”

    “大哥既是不怕,因何未有看出,此乃我等颠覆大汉的绝佳时机?”微微一笑,老六对汉子们说道:“当今皇帝到了这山林之中,身旁不过百名卫士。以区区百人,我等策动千人暗中伏击,即便有十个皇帝,也是可当场诛杀了!”

    “诛杀皇帝?”眼睛陡然瞪的溜圆,大哥向老六问道:“即便成事,天下也不过会即刻乱了,我等又有何好处?”

    “浑水摸鱼!”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老六接着说道:“只要杀了皇帝,我等便可趁势招揽兵马,在这乱世之中成就一番大业,总要强过在一个马背皇帝的统辖下,做一山强人好得多!”

    老六一番话,把众人都给说的没再言语。

    汉子们一个个面面相觑,都不晓得该说什么才好。

    与汉室朝廷为敌,是他们一早就做好的决断,可真的到了这一刻,他们却是发觉,在内心深处,对朝廷还是有着一种莫名的惧怕。

    见众人都没有吭声,老六眉头一皱,向他们说道:“你等究竟是何意图?到底要不要诛杀皇帝,在乱世中分一杯羹?”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环坐成一圈的汉子们都没有吭声,过了好一会,大哥才站了起来,将手一挥,向汉子们说道:“干了!老六说的没错!我等若是再这样纠葛,日后想要诛杀皇帝,怕是再没了机会!终究会是一死,不如与皇帝拼个鱼死网破!”

    “好!”有大哥这么一句话,众汉子才下定了决心,纷纷应了。

    见汉子们都应了,老六朝不远处的几个人招了招手。

    一个头上包裹着青色包布的汉子朝他们这边跑了过来,到了众汉子身前,头裹青布的汉子抱拳躬身,等待着老六的吩咐。

    “将所有人等聚集一处,今日晚间,我等去做一桩大事!”向那汉子吩咐了一句,老六摆了摆手。

    蛰伏在山林中的汉子们,做出了突袭刘辩的计划,引领队伍缓慢朝着陶家庄方向行进的刘辩,却是在天色刚刚临近黄昏,就下令队伍就地扎营。

    队伍扎营的地方,选择在小河岸边。

    夕阳照射在河面上,河水荡漾着金色的光辉,向下游流去。

    站在河岸边,看着流淌的河水,刘辩脸上是一片凝重。

    “陛下可是想到河中漂流的死尸?”立于刘辩身后,王榛轻声向他问了一句。

    “他们虽说曾反对过山中贼人与朝廷为敌,却也曾是贼人!”摇了摇头,刘辩淡淡的说道:“朕在想的,只是这天下间,心怀叵测的人着实太多。如今衣食无忧,却依然不安现状,意图将天下搅乱,真不晓得,他们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刘辩说出这么一番话,让王榛也是唏嘘不已。

    桓灵二帝之时,民不聊生,饿殍遍野,张角兄弟兴起太平道,也是因百姓无粮可吃,无衣可穿,可眼下刘辩统治下的大汉,四海升平,除了南方还有荆州和江东没有归于大汉治下,再无战事,却偏偏有这么一些心怀不轨的人,始终惦念着将天下给搅乱!

    刘辩想不明白这些人要做什么,王榛同样想不明白。

    “陛下!”二人看着流淌的河水,正想着事情,一个身穿百姓深衣的卫士来到他们身后,抱拳躬身对刘辩说道:“饭食已是备妥,请陛下用餐!”

    回头看了那卫士一眼,刘辩朝他摆了摆手,对他说道:“朕不饿,你等且吃着!”

    听说刘辩不打算吃饭,卫士一脸迟疑的朝王榛看了过去。

    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待到卫士离去,王榛才对刘辩说道:“陛下,今日晚间或许会有一场大战,还是吃些饭食……”

    “你可见过黄巾?”王榛话还没有说完,刘辩就突然向她这么问了一句。

    被刘辩问的一愣,王榛点了点头说道:“末将当年倒是也曾见过黄巾,只是不晓得陛下因何如此发问?”

    “朕当年逃离洛阳,也曾引领兵马与黄巾厮杀!”看着小河,刘辩对王榛说道:“当年朕麾下兵马,战力与如今相比,是差了许多!可每逢遇见黄巾,却可以一当百,你可晓得因为何故?”

    还是没有明白刘辩说这些的理由,王榛摇了摇头说道:“末将不知!”

    “黄巾不过是乌合之众,他们啸聚一处,每每与官军厮杀,总是以人多取胜!”嘴角浮起一抹笑容,刘辩对王榛说道:“而今我等要对付的,是一些甚至不如黄巾的游勇,即便他们来个三五千人,朕麾下这一百卫士也是足以应付!”

    刘辩话说的是信心满满,王榛也是没有打断他,更没有表示反对。

    与那些头上包裹着青布的汉子厮杀过,王榛也是感觉到,那些人根本没有多少战力。

    即便让他们成功伏击,只要卫士们守住第一波进攻,完全可以凭借着少于他们数十倍的人数,向他们发起反攻!

    之所以敢暴露身份,刘辩恐怕就是看到了这一层!

    “朕不吃,只是眼下着实没有胃口!”深深的吸了口气,刘辩的眼睛微微眯了眯,淡淡的说道:“若非我等来到陶家庄,也是不可能遇见这等事,朕更不可能晓得,在洛阳城外,竟是有着这么一拨人,不仅诓骗百姓,而且还啸聚山林,意图颠覆朝廷!”

    “如此狼子野心,朕怎容他?”紧紧攥着拳头,话说到后面,刘辩已经是有些咬牙切齿。

    王榛依旧没有吭声。

    她并不需要说什么,她只要做一件事就可以,那就是当贼人杀来时,守在刘辩身旁,不让刘辩受到哪怕一丁点伤。

    早先奉了刘辩命令离开邙山的两名卫士,下了山之后一路策马飞驰。

    还没到傍晚,他们就赶到了洛阳城。

    进入城内的他们,骑着战马,径直冲向城中军营。

    已经许多天没有接到战报的军营是一派宁静,营地中来回走动的将士也不是很多。

    看到两名身穿深衣的汉子策马冲向营门,两个守门汉军正要上前拦阻,骑在马背上的一个卫士就高声喊道:“皇宫卫士,速速让开!”

    听到那卫士的喊声,原本想要上前拦阻的两个士兵赶忙让开,目送着两骑快马冲进了军营。

    进了军营,两个卫士翻身下马,向离他们不远正一脸愕然望着他们的士兵喊道:“今日值守将军何人?陛下有旨,请将军速速接旨!”

    卫士喊出的话,让那兵士不敢耽搁,连忙朝着将军的营房跑了去。

    留守军营的不是别个,正是甘宁。

    得知刘辩下了旨意,又听说前来传旨的两个人行色匆匆,甘宁也是不敢耽搁,赶忙离开营房,带着报讯的兵士,朝那两个卫士所在的地方跑去。

    眼看着甘宁跑了过来,两名卫士从腰间掏出腰牌向他一亮,其中一个卫士说道:“甘将军,陛下如今在邙山,遭逢邙山贼人,着我二人前来请将军速速派兵前去清剿!”

    “邙山出了贼人?”看到那两个卫士的腰牌,甘宁已是确定了他们的身份,听说刘辩下旨要他发兵前去邙山,他愣了一下,向那两个卫士问道:“陛下如何?”

    “陛下正与贼人周旋!”其中一个卫士抱拳对甘宁说道:“恳请将军即刻发兵,陛下身旁只有不足百人,若是迟了,恐生变故!”

第1576章 调拨兵马

    得知刘辩身边只有百余卫士,甘宁片刻也不敢耽搁,立刻点选了三千骑兵,跟随着他浩浩荡荡的开出了军营。

    洛阳城内的汉军,已是有许久没有太大的动作。

    三千汉军开出军营,城内的百姓纷纷让到路口,眼看着队伍朝城门开去,议论着这支兵马会到开往什么地方。

    带领三千骑兵,到了城门口,甘宁正要出城,守卫城门的军官带着几个兵士迎了上来。

    军官抱拳躬身向甘宁行了一礼,高声问道:“天色已晚,甘将军因何领军出城?”

    “陛下有旨,要我等出城公干!”并没打算告诉军官为何出城,甘宁回答道:“速速让开,若是耽搁了大事,唯你等是问!”

    “将军无有手令,在下难以从命!”哪知那军官根本不理会甘宁这一套,反倒是开口说道:“将军若要出城,还请出示手令!”

    军官的回应,让甘宁满心烦闷,他还没有说话,前来向他传旨的一个卫士就策马上前,将腰牌取出,冲那军官嚷道:“甘将军领军出城,乃是奉了陛下旨意,还不让开,莫非要我等将你砍了?”

    看到卫士取出腰牌,军官愣了一下,赶忙撤步让开。

    扭头看了一眼那军官,甘宁将双腿朝着马腹上轻轻一夹,策马出了城门。

    三千汉军骑兵,也跟在他的身后离开了洛阳城。

    出了洛阳城,一众人马快马扬鞭,朝着邙山飞速驰去。

    眼看着天色将黑,甘宁却没有让将士们歇下的意图。

    刘辩还在山中,若是去的晚了,一旦有什么差池,他可担当不起干系!

    甘宁带领人马出了洛阳城,刘辩也让卫士们临着河边驻扎下来,邙山之中,却是黑黢黢的聚集了许多人马。

    聚集在邙山中的,清一色都是头上缠裹着青布的汉子。

    左慈已经被刘辩带走,老六等人可聚集起来的人手,也不过只有一千余人。

    这一千余人,个个都是亡命之徒,虽说朝廷给他们分了田地和房产,他们却整日不思劳作,只想着不劳而获。

    入山成为强人,当然成了他们最好的选择!

    行事之前,老六等人并没有告诉汉子们要去做什么,聚集在山林中的汉子们,只当是要前去劫掠,也没有想太多。

    “可要告知他们前去作甚?”与老六一同蹲在林子内,满脸络腮胡子的大哥小声向他问了一句。

    摇了摇头,老六一脸凝重的说道:“他们只晓得上山劫掠,让他们抢些百姓财货,并无甚么大碍。可是要告知他们前去诛杀当今皇帝,想来这些人都会心生惧怕!且莫告诉他们,待到厮杀起来,他们再晓得便是无妨!”

    大哥没再吭声,上山的兄弟之中,就数老六的心思最为灵活,他虽是大哥,一些紧要的事体,还是听从老六安排。

    林子内的光线越来越暗,老六朝身后招了下手,下达了出发的命令:“所有人下山,到了林子边缘,不得轻易出山,待到天完全黑下来,再出山不迟!”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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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工穿越汉末成为少年废帝,死里逃生,出洛阳、收豪杰、聚美人。三国之特工皇帝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特工皇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特工皇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