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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特工皇帝全文阅读

作者:讳岩     三国之特工皇帝txt下载     三国之特工皇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652章 兄弟重逢

    还没来及把来意说出,吴国太就明白他是为了孙尚香而来,孙权抱拳躬身,并没有言语。

    在画卷上又添加了几个字,吴国太扭头看向孙权,淡淡的问道:“可是尚香送回了书信?”

    “正是!”双手捧着书信,孙权递到了吴国太面前。

    展开书信浏览了一遍,吴国太脸上并没流露出愤怒或是讶异,而是淡淡的向孙权问道:“此事吴侯如何看待?”

    站在一旁,并没有从她脸上看出任何不寻常神情的孙权试探性的问道:“母亲以为,尚香可有与当今朝廷坑壑一气?”

    “尚香是你家妹子!”孙权的话,让吴国太顿时拉下了脸,她有些不快的说道:“身为兄长,如何可怀疑自家妹子里通他人?”

    “母亲训斥的是!”被吴国太训斥了一句,孙权没敢多说什么,低头垂手立于一旁。

    “尚香送回书信,所言并未无有道理!”将书信折叠起来,递还给了孙权,吴国太对他说道:“眼下只是看吴侯如何抉择!”

    “母亲的意思是……?”吴国太不置可否的一句话,好似给了孙权一些提醒,他抬头看着吴国太,有些迟疑的问道:“孩儿可与朝廷抗衡?”

    “是战是降,还须吴侯决断!”轻轻叹息了一声,吴国太再度拿起笔,一边在画卷上写着什么,一边对孙权说道:“但凡吴侯抉择,我这做母亲的,无不支持!”

    吴国太已经表了态,孙权沉默了片刻才抱起双拳拱了拱,转身离开了她的住处。

    离开住处之后,孙权才到门口,就向跟随他的亲兵吩咐了一句:“即刻请各位幕僚、将军前来议事!”

    见了吴国太,孙权心内已是有了权衡。

    与朝廷之间的抗衡,他并没有多少胜算,八十万朝廷大军,分两路向江东挺进,长江天险只能阻挡来自中原的朝廷兵马,可从巴蜀赶来的朝廷大军,一路上却是长驱直入,一旦进入江东,江东将完全无力抗衡。

    收到孙尚香书信之后不久,江东孙氏对朝廷大军的调动做出了反应。

    五万江东军布防西线,孙权另外又调拨了三万江东军,在长江南岸摆列出阵势,与长江北岸的荆州军隔江相望。

    南下的汉军共计六十万人,从巴蜀杀来的汉军与蛮军,也是有着二十万人之中,庞统等人收编的荆州兵马,人数也在二十万左右。

    百万大军下江南,江东军却是只有八万人御敌,而且还分为两线作战,局势对孙权来说极其微妙,无论任何人看待这场战争,都会认为,江东必定败亡。

    各地调拨的汉军,浩浩荡荡的开赴樊城,在樊城聚集,尔后再赶赴长江北岸。

    诸葛均和孟获率领的大军,一路出了巴蜀,进入江东境内。

    迎着诸葛均出征的江东军,一路西进,在郁河一带,同诸葛均大军遭逢。

    双方驻扎河岸两侧,隔着郁河遥遥相望。

    率领江东军的,正是诸葛均长兄诸葛瑾。

    兄弟二人各自领着大军,彼此遥望,各自麾下的探马,已经探听清楚对方主将。

    得知领军前来的是诸葛瑾,诸葛均半晌没有言语,过了许久,才向身后亲兵吩咐道:“备办木筏,准备渡河!”

    亲兵应了一声,转身传达诸葛均命令去了。

    汉军和蛮军正在附近砍伐着树木,为渡河进攻江东军做着准备,一个亲兵抬手朝着河面上一指,对诸葛均说道:“将军,河面上来了一只木筏。”

    顺着那亲兵手指的方向朝河面上望去,诸葛均果然看见一只木筏正朝河岸这边靠近过来。

    木筏上只有两个江东军,穿着兵士衣甲的江东军,卖力的撑着木筏,而身穿军官衣甲的江东军,却是手按佩剑,笔直的挺着躯干,眺望着河岸西面的汉军。

    看到正朝河岸这边靠上来的木筏,诸葛均嘴角微微牵起一抹冷笑,并没有向身旁的亲兵下达任何命令。

    “江东军这是要作甚?”与他站在一处的孟获,伸长了颈子朝河面上的木筏张望着,向诸葛均问了一句。

    “河岸对面领军的乃是某家长兄!”眼睛微微眯了眯,诸葛均说道:“想来他是要与某叙叙兄弟情义。且由他,看来人如何说!”

    诸葛均猜测是诸葛瑾要与他叙兄弟情义,孟获和祝融夫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祝融夫人有些迟疑的对诸葛均说道:“将军既是同对岸主将乃是兄弟,何不劝说他领军投效朝廷,如此一来,也少了将士们征伐之苦?”

    “某家兄长为人敦厚,且对江东忠心耿耿!”嘴角带着一抹淡然的笑容,诸葛均缓缓的摇了摇头说道:“我等来到此处,与对岸江东军必有一战!”

    提议被诸葛均否定,祝融夫人没再说话。

    她和孟获心里都是有着一丝疑惑,既然双方领军主将是嫡亲兄弟,彼此间应该很好说话才是。

    汉人的思维还真是奇怪!

    明明可以免去一场征伐,可以少死许多人,这兄弟两个却还是要摆出一副不死不休的态势来!

    木筏离河岸越来越近,当它靠上河岸时,立刻便有几名汉军迎了上去。

    “且莫动手!”汉军还没到近前,木筏上的江东军军官就连忙喊道:“某乃是奉了诸葛将军之命,前来知会你家将军,诸葛将军意图与他会面!”

    听到江东军官喊的话,一个汉军军官朝他招了招手喊道:“你且上岸说话!”

    江东军官跳上河岸,倒是也很顺从,被几名汉军簇拥着,往诸葛均那里去了。

    “启禀将军,江东军来人说他们主将要与将军会面!”江东军官尚未来到诸葛均面前,就已经有个汉军前来向他禀报了江东军的意图。

    点了下头,朝报讯的汉军摆了摆手,诸葛均嘴角始终是牵着一抹淡淡的冷笑。

    在一群汉军的簇拥下,江东军官来到了诸葛均面前。

    抱起双拳,朝诸葛均拱了拱,脖子稍稍上扬,朗声说道:“某乃江东诸葛瑾将军麾下,奉诸葛将军之命,前来知会将军,我家将军意欲于郁河之上同将军谋面!”

    “我家兄长倒是越发会挑地方了!”脸上笑容更盛,诸葛均扭头对一旁的孟获和祝融夫人说道:“此处偌大地界,他一处不选,偏偏要在河面上与本将军谋面!”

    朝那江东军官摆了摆手,诸葛均对他说道:“且回去告知你家将军,要他筹备去处,本将军自去见他便是!”

    诸葛均应了诸葛瑾的邀请,江东军官再度抱拳拱了拱,转身离去。

    看着江东军官离去的背影,孟获有些迟疑的小声对诸葛均说道:“将军,虽说是亲兄弟,可贸然来请,将军还是小心些个为上。”

    面带笑容,诸葛均对孟获说道:“我家兄长为人敦厚,既是欲与某相见,不过是要劝说某退兵而已。断然不会暗中埋伏,对某痛下杀手!”

    一旁的祝融夫人,本想劝说诸葛均,趁着诸葛瑾没有防备,向他痛下杀手,可看到诸葛均那一脸的淡然,已经快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诸葛均与诸葛瑾毕竟是嫡亲兄弟。

    兄弟二人各为其主,在战场上相遇,他们内心必定都是不太好受。

    虽说诸葛均表现出了一片淡然,可他心中,或许根本没有这样从容,只不过是不想让将士们看见主将动摇而已。

    江东军官离去后不久,河岸边跑过来一个汉军兵士。

    到了诸葛均近前,那汉军抱拳躬身说道:“启禀将军,河岸对面下了一只木筏,敌军主将好似就在木筏上,请将军裁夺!”

    听说诸葛瑾已经上了木筏,诸葛均微微一笑,对孟获和祝融夫人说道:“二位少待,某且去会会兄长再说!”

    应了一声,孟获和祝融夫人目送着诸葛均朝河岸边走去。

    与长江相比,郁河十分狭窄,战端一旦开启,进攻一方将士只须乘坐木筏,便可攻上河岸对面。

    诸葛瑾乘坐的木筏上,除了他,只有两个江东兵士。

    到了河岸边上,诸葛均也跳上了一只木筏,在两名兵士的陪同下,朝着诸葛均的木筏行去。

    两只木筏很快靠拢,一个汉军将筏子上的绳索丢到对面的木筏上,陪同诸葛瑾的两个江东兵赶忙上前,伸手拽住绳索。

    待到两只筏子贴紧,诸葛均跨步跳上了诸葛瑾的筏子,跟随他的两名汉军,也是纵身跳了过去。

    上了对面的筏子,其中一个汉军拽着他们自家木筏的绳索,飞快的绑缚在诸葛瑾的木筏上,将两只筏子拼接在一处,而诸葛均却是向诸葛瑾抱拳躬身行了个大礼,招呼道:“小弟拜见长兄!”

    朝诸葛均点了下头,诸葛瑾并没有给他回礼,只是淡淡的说道:“你我兄弟多年未见,不想却是在这等境地相逢,且坐下说话!”

    态度恭谨的应了一声,诸葛均在木筏上与诸葛瑾相向而坐!

    “请你前来并无他意,只是与你叙叙兄弟情谊而已!”诸葛均才坐下,诸葛瑾就对他说道:“此处简陋,连茶水也是无有,可莫要怨我这做兄长的小家子气!”

第1653章 有个心愿

    兄弟二人寒暄了几句,诸葛均始终没有把话题往他领军讨伐江东这上面引。

    而诸葛瑾显然是要比他沉不住气的多,话没说几句,就开口对他说道:“你我领军来此,两军对峙,不晓得对我这个兄长,你如何计较?”

    “不瞒兄长!”微微一笑,诸葛均对诸葛瑾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当今陛下一统天下,唯独江东一隅之地尚未归服。想当初,江东不过朝廷治下刺史部而已,如今朝廷要收回江东,给江东孙氏无尽荣华,孙权却是意欲同朝廷抗衡,不臣之心昭然若揭!小弟率军来此,虽说自家兄长领军阻路,若是兄长执迷不悟,说不得,也是要厮杀一场!”

    “兄弟情义,莫非就此终了?”诸葛均话说的果决,诸葛瑾一脸纠葛的说道:“想我等兄弟,你二兄为朝廷大军所破,如今身陷洛阳生死未卜……”

    “二兄好得紧!”没等诸葛瑾把话说完,诸葛均就打断了他的话头,对他说道:“当今陛下念二兄乃是治世之臣,虽是软禁在洛阳,却并未加害。待到天下一统,自会前去招揽二兄!”

    “如此说来,就某一人尚与朝廷为敌了!”听说诸葛亮早晚也是要被朝廷招揽,诸葛瑾长长叹息了一声,脸上流露出了一片落寞。

    面带淡然的笑容,诸葛均对诸葛瑾说道:“兄长好似也不认为江东可固守得住?”

    “虽有长江天下,可孙氏却因抗衡朝廷而失了天下之心!”缓缓的摇了摇头,诸葛瑾说道:“某岂是那种不明大义之人?又如何不晓得朝廷大军南下,江东断无获胜之理?”

    “兄长既然是晓得,因何还要助那孙权?”诸葛瑾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诸葛均赶忙说道:“不若投诚朝廷,你我兄弟自此往后携手辅弼当今陛下,日后也好博个封妻荫子,光耀门楣!”

    “孙氏于某有知遇之恩,某又如何可负他?”摇了摇头,诸葛均一脸无奈的说道:“今日与你相见,并非意欲劝你莫要攻伐,只是想在厮杀之前,你我兄弟再叙情义。一旦厮杀起来,刀剑无眼,或许便是阴阳相隔!”

    诸葛瑾的一番话,说的诸葛均心内很不是滋味。

    他轻轻叹息了一声,对诸葛瑾说道:“兄长为人敦厚,做兄弟的也是晓得。今日一见,只能对兄长说一句话,倘若兄长果真兵败,切莫与孙氏俱焚,小弟断然不敢动兄长一根手指!”

    诸葛均说这些,无非是担心一旦诸葛瑾兵败,他会自杀以谢孙氏。

    对战争结果并不抱任何希望的诸葛瑾没有应声,他的脸上落寞要比先前更甚。

    低垂下眼睑,稍稍想了一下,诸葛瑾才开口说道:“你我乃是嫡亲兄弟,今日既是相见,为兄有一事托付,还望代为兄了却心愿!”

    “兄长请说!”也不晓得诸葛瑾究竟有没有听下去他所说的话,诸葛均并没有继续纠结下去,只是长跪起身,向诸葛瑾比划了个请的手势。

第1654章 藤甲兵先过河

    端坐在诸葛均对面,诸葛瑾脸上的神情流露出了一片纠葛。

    过了片刻,他才对诸葛均说道:“征伐沙场刀剑无眼,倘若为兄再不能回到江东,日后朝廷大军击破江东,你家嫂嫂与我那几个孩子……”

    “兄长放心!”没等诸葛瑾把话说完,诸葛均就抱拳应了一声说道:“但有小弟在,定会代兄长照料家眷!”

    说完这些,诸葛均站了起来,对诸葛瑾说道:“倘若兄长别无他事,小弟告辞。请兄长回营筹备,自此多加保重!”

    并没有起身,诸葛瑾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跳上乘来与诸葛瑾会面的木筏,诸葛均转过身面朝着诸葛瑾,双手始终抱拳没有放下。

    诸葛瑾的目光始终落在他的身上。

    兄弟二人都清楚,这一别,待到再次重逢,只怕是战事已经有了结果。

    回到岸边,诸葛均刚上岸,就向迎上来的亲兵吩咐道:“立刻传令下去,藤甲兵备办藤甲,夜间渡河!”

    “诺!”应了一声,亲兵转身离去、

    亲兵离去后,诸葛均的目光落向了远处的象兵。

    在河岸边上驻扎下来,象兵把战象集中在一处,战象或站或卧,彼此紧紧相挨着,还在大象是群居动物,并没有因给它们的区域狭窄而惹出麻烦。

    大军渡河,只要有木筏就行,战象渡河却是给诸葛均出了个不大不小的难题。

    木筏虽是能承受一些重量,战象的体重却是超出了木筏的承重能力。

    一只木筏,恐怕连一只战象也是承受不住。

    正望着象兵阵营,迎面有几个人朝他走了过来。

    走过来的,正是孟获夫妇和一众汉军将领。

    诸葛均与诸葛瑾相见,众人都是把心悬到了嗓子眼里。

    二十万大军,其中有近十万是孟获和祝融夫人率领的蛮兵。

    除了诸葛均,汉军将领之中,还没有哪个能镇的住孟获和祝融夫人,他们虽然已是投效了大汉朝廷,可诸葛均一旦出了意外,夫妇二人会不会追随大军继续东征还很难说。

    即便他们继续追随大军东征,在大军的指挥权上,恐怕也是不会服从汉军将领们的调拨。

    相比于孟获夫妇,汉军将领们,更是担忧诸葛均的安危。

    见他上了岸,孟获等人赶忙迎了上来。

    眼看着快要到了诸葛均近前,孟获咧着嘴,粗着嗓门喊道:“诸葛将军,你这一去,可是要我等担心坏了!”

    迎着孟获,诸葛均微微一笑,对他说道:“承蒙大王挂心,末将惶恐!”

    上了河岸,在一众人的簇拥下,正往帅帐走着,先前得了命令前去向藤甲兵传令的亲兵折了回来。

    到了诸葛均身侧,那亲兵抱拳躬身说道:“启禀将军,已是告知藤甲兵,今日晚间渡河。”

    点了点头,诸葛均摆了下手。

    亲兵离去后,孟获夫妇与一众汉军将领都是满脸愕然的看着他。

    孟获更是脱口问道:“诸葛将军,莫不是今日晚间便要向江东军进攻?藤甲兵不过区区两千,江东军可是有五六万人……”

    “两千藤甲兵,虽说不足以击破敌军,却可铺桥开路!”回头望着河岸对面,诸葛均对孟获等人说道:“我军人数众多,倘若乘坐木筏渡河,敌军只须死守岸边,我军渡河便只是如梦而已!”

    听了诸葛均的这番话,众人面面相觑,并没有人能提出反驳的意见。

    藤甲兵铠甲坚厚,若是不采用火攻,对他们几乎无法造成有效的杀伤。

    更重要的是,藤甲与寻常铠甲不同,跳入水中,藤甲的浮力可以让兵士轻松渡过河流。

    而且渡河之后,藤甲兵可以凭借着坚厚的铠甲和盾牌,展开防线,即便江东军发起全面进攻,一时半会也是难以击破他们的防线,足以支撑到更多的汉军和蛮兵过河加入到战斗之中。

    诸葛均的盘算,就目前来说,确实是最适宜大军渡河的法子。

    江东军来到这里,他们人数并不是很多,至少相对于汉军来说,他们的人数根本不足以支撑一战。

    只要能把汉军拖在河边,时日久了,人数众多的汉军必定因供给不足而后撤。

    诸葛瑾为人谨慎,做事是一丝不苟,极少会有冒进的念头,领军来到郁河,摆出这样的态势,对他来说毫不让人意外。

    对付求稳的对手,往往最好的办法,就是突进。

    白昼里的大军,在一片忙碌中度过。

    将士们整理兵械,一些士兵甚至还在河边找到青石,用青石磨起了刀剑。

    江东军已经在河岸对面扎营,汉军的一举一动,都被他们尽收眼底,尤其是砍伐了树木扎起木筏的汉军,每个举动都牵着江东军的神经。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太阳最终落到了地平线以下。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半空中并没有月亮,夜空中只是布满了星斗,

    如同水洗过一般纯净的夜空,星星也是格外的明亮。

    一闪一闪的星光,并没有给大地带来多少的光亮,流淌的河面上,却是翻卷着一朵朵的白浪。

    郁河虽不宽阔,河水却很是平缓,虽说有些雪白的细浪翻卷,水流发出的声响却并不是很大。

    河边上,一些汉军将士还在青石上磨砺着刀剑,而一处乱石嶙峋相对隐蔽的地方,正晃动着成片的黑影。

    蛰伏在乱石中的黑影,一个个猫着腰,朝着河边靠拢过去。

    到了河边,最前面的黑影先是用手探了探水温,觉着水温不是很冷,才朝后面招了招手。

    他们下水的动作很轻,进入河中也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

    下了河的黑影,漂浮在水面上,他们仰面朝上,双手在身边轻轻拨着。

    手掌搅动着河水,一个个黑影借着夜幕,向河岸对面游去。

    河岸对面,一些负责监视汉军的江东军,注意力都被在岸边磨刀剑的汉军吸引了过去。

    过河的黑影,选择的地方离那些汉军很远,也正是因此,江东军才没有发现他们的踪影。

    两千多条黑影,就这么在江东军的眼皮子低下过了郁河。

    最先上岸的黑影,在与留在河岸对面的同伴一起,牵起了一道道粗长的绳索。

    他们并没有携带木筏,光秃秃的绳索横亘过河面,在夜色之下,即便仔细去看,也不容易发觉。

    越来越多的黑影到了河岸东面,他们上了岸,并没有向江东军摸去,而是就地蛰伏了下来,在河岸边上选择了一处不易被发现的地方,远远观望着江东军。

    江东军军营内很静。

    或许是面对二十万汉军,让江东军将士们对这一战的结果都没了信心,偌大的军营里,竟是连几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远远观察着江东军,领头的黑影朝身后摆了摆手。

    看到他的手势,立刻有个黑影转身朝河岸边摸去。

    那黑影刚走出两步,领头的黑影陡然把手势一变,整个人趴伏在了地上。

    后面的黑影见了他的动作,其中一人伸手拽住正要从身旁跑过的黑影,朝前面指了指。

    被拽住的黑影蹲了下来,顺着同伴手指的方向望过去,看见的竟是三个巡夜的江东军,正朝着他们这边走来。

    两千余条黑影蛰伏在岸边,一双双眼睛全都看向了那三个正走过来的江东军。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许多人甚至已经把手按在了腰间长剑的剑柄上。

    带领两千余人登岸的军官,也是屏住了呼吸,望着那三个越来越近的江东军。

    当三个江东军走到离他们只有十来步的地方时,他按在剑柄上的手,都在微微的发着抖。

    没有按在剑柄上的那只手朝后摆了摆,他的脸色一片凝重。

    三个江东军的目的地应该就是河岸边上,不解决他们,已经过了河的两千多人就会暴露无遗。

    可要解决他们,而且不能让远处的江东军发现,对领头的汉军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藤甲兵原本是蛮族的特色,与蛮人厮杀中,诸葛均发现,这样的铠甲和盾牌,在厮杀时远远要比汉军将士们的铠甲和盾牌更实用,才整编了一支两千人的军队。

    这支军队中,夹杂着汉人和蛮人,当然,带领队伍的,自是汉人军官。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三个走过来的江东军,军官朝后面摆了摆手。

    几个兵士见了他的手势,一个个都摆出了随时出击的架势。

    河岸边上,聚集了两千余人,却静的让人窒息。

    才过河的汉军将士们,甚至在呼吸时都能听到他们自己的呼吸声。

    完全没感觉到有任何不妥的三个江东军,眼看着已经走到距离汉军只有五六步的地方却停了下来。

    他们东张西望,朝四下看了看,其中一个江东军对另外两个说道:“河面上平静无奇,应不会有人渡河。将军也是,平白的怎想起要我等来此查看!”

    “将军下了命令,要我等来此,还是好生探查一番,也好回去向将军复命!”先说话的江东军牢骚刚发完,另一个江东军接过了他的话头,不过从语气中,也能听出对这道命令多少有些不耐烦。

第1655章 已经暴露了

    从三个江东军的对话,汉军将士们都能听出,他们是奉了江东将军的命令前来河边探查,稍候还得返回军营想将军禀报。

    杀了他们,即便做的再隐秘,也是不可能逃过江东军的掌握。

    眼下的情形,让领着将士们过河的军官有些迟疑了。

    杀,还是不杀!

    不杀,很可能会被江东军发现,一旦闹出动静,军营内的江东军立刻就会向他们发起进攻。

    以区区两千人,对抗五万江东军,领头的汉军军官显然是没有把握。

    诸葛均给他们下达的命令,是趁着夜晚在河边上搭设浮桥,临近天明,大军将会趁着蒋东军最松懈的时候渡河。

    可还没等他们来及搭设浮桥,就来了三个到岸边探查的江东军。

    更让军官纠葛的是,这三个江东军,杀了他们会被发现,不杀他们,也同样会被发现。

    眼下军官所能做的,只是拖延被发现的时间。

    紧紧的锁着眉头,他按在剑柄上的那只手又攥紧了一些。

    三个江东军继续朝着他这边走来,离他藏身的地方,不过只有两三步远近。

    将士们藏身的地方,是一片嶙峋的乱石,借助着乱石,他们可避开江东军的视线。

    眼看着三个江东军从他藏身的地方旁经过,带领两千人过河的军官脸颊肌肉剧烈的跳动了两下。

    在江东军走过的瞬间,他把手一挥,率先蹿了起来。

    几乎在他蹿起来的同时,另外两个汉军也从一旁的石头后面冲了出来。

    他们冲出的时候,避免不了发出了一些响动。

    发觉到一旁传来响动,三个江东军下意识的扭过头来。

    他们刚转过脸,甚至都没看清冲出来的是什么人,三条黑影就已经蹿到了他们的近前。

    黑影闪过,三个江东军只觉着嗓子一疼,颈子已是被一柄长剑戳穿。

    冲出来的三个人,几乎是同时动手,选择的角度也是一模一样。

    整齐划一的杀人手法,倘若此时有龙骑卫在场,恐怕也是要惊叹,即便龙骑卫动手,恐怕也不会做的这么干净利落。

    戳穿了三个江东军的颈子,汉军并没有当即拔出长剑,而是伸手扶住了他们的后背,将他们缓缓的放倒在地上。

    放倒了三个江东军,领头的军官朝远处望了一眼,见江东军营并没有异状,才算是松了口气。

    “即刻告知河边将士,要他们尽快铺设浮桥,另外着人前去禀报将军,就说我等行踪今晚必为江东军知悉,请将军早做决断!”从江东兵的尸体上拔出长剑,军官小声向一旁的一个兵士吩咐了一句。

    得了吩咐的兵士点了下头,并没有吭声,猫着腰朝河边蹿去。

    河边上,留下的汉军并不是很多,只有数十人。

    军官的命令下达之后,立刻就有一个人下了水,拽着他们早先扯好的绳索,借着铠甲的浮力,向河岸对面去了。

    派出人手将情况向诸葛均禀报,带领两千人过了河的军官藏身在大石头后面,继续观察着江东军军营的动向。

第1656章 夜渡

    三个前来探查的江东军兵士,被过了河的汉军解决掉,由于时间过去的不久,江东军还没发现任何的异状。

    河边上,身穿藤甲的汉军和蛮军将士们,正小心翼翼的抬着一只只木筏,轻轻的推进水中。

    被推进水中的木筏,一只接着一只相连,将士们把他们先是用麻绳连接紧密,然后又用细牛皮捆扎结实。

    待到木筏捆妥,还会有人用力的推搡几下,试试能不能把它推散。

    确定木筏捆缚的结实,河面上的汉军和蛮军,才会接着捆下一片,木筏。

    没用多久,一条由木筏铺设而成的浮桥就搭建完毕。

    可河面上的将士们并没有就此停下。

    他们依旧将一只只木筏推进水中,在刚搭建起的浮桥旁,又拓展着宽度。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河对岸正观望着磨刀剑汉军的一个江东军官站了起来,朝黑黢黢的河面上望了过去,自言自语的嘀咕着:“怪事,朝廷兵马怎的大半夜磨剑?”

    一旁的江东兵士听到军官的小声嘀咕,原本并没想到什么的他们,也是纷纷疑惑了起来。

    汉军将士半夜磨剑,着实是违背了战场上的规律。

    虽说参与磨剑的汉军和蛮军人数并不是很多,可河岸对面的江东军却是清晰可闻那一声声刀剑摩擦着石头的声响。

    一个个江东军站了起来,目光投向了夜色中的河面,由于汉军选择铺设浮桥的地方离他们太远,他们根本看不见河面上的异常。

    浮桥越来越宽,渐渐的,已是足够数十人并排冲过。

    搭建起宽阔的浮桥,河面上的汉军将士们都松了口气,不过他们还是没有停下来,依旧在搭建着浮桥。

    浮桥越宽,能够成功渡河的汉军越多,夺取郁河东岸,难度就会小上许多。

    诸葛均下达的命令,只是尽快拓宽浮桥,并没有说究竟要把浮桥搭建到多宽,汉军将士们当然是能够使用多少木筏,就使用多少木筏。

    越来越多的木筏拼接到了浮桥上,汉军将士们的动作,也是越来越大。

    由于浮桥已经足够宽,原本浸泡在水中的汉军,纷纷跳上了浮桥,在桥面上,将一快快岸边同伴递下来的木筏扯到浮桥旁,用绳索飞快的捆缚着。

    或许是担心绳索捆缚的不太坚固,一些身穿藤甲的汉军,在桥面上跑来跑去,加固着他们已经铺好的桥面。

    汉军的动作越来越大,岸边上的江东军,终于发现了水面上的异常。

    “向那边射出火箭,看看究竟有无人在河面上!”抬手朝着汉军搭设浮桥的地方一指,军官向身后的一个弓箭手下了道命令。

    得了命令,弓箭手在弓弦上搭起箭矢,朝着汉军正搭设浮桥的方向射出了一支火箭。

    星点火光,像是一颗流星,飞向了正搭设着浮桥的汉军。

    火光划破了漆黑的夜幕,映亮了河面上的浮桥,看到浮桥的那一刹,江边上的江东军全都愣住了。

    天黑下来虽说已是有些时候,可汉军的速度也是太快了一些,江东军甚至根本没有任何觉察,汉军就在河面上铺设了一条宽宽的浮桥。

    愣了一下,江东军官连忙向一旁的士兵喊道:“吹起号角,汉军铺设了浮桥!”

    他的喊声才落,立刻就有江东军吹起了呜呜的号角。

    已经歇下,并没有想到汉军会连夜铺设浮桥的诸葛瑾,听到河边上传来号角,猛然坐了起来,向帐外喊道:“河边怎了?”

    守在帐外的一个亲兵跨步进入,抱拳躬身对他说道:“启禀将军,河边乱了起来,不晓得究竟发生了何事!”

    “将军,不好了!”亲兵才回禀,诸葛瑾正要起身,外面就传来了一个江东军的喊声:“汉军趁我等不备,在河面上铺设起了浮桥!”

    才起身,正想出外看看的诸葛瑾,听到外面江东军的喊声,顿时吃了一惊,连忙向帐内的亲兵喊道:“即刻传令,夺下敌军浮桥!”

    亲兵应了一声,转身跑出帅帐。

    江东军离开军营,朝着河边扑来的同时,驻扎在河西岸的汉军也动了起来。

    无数火把亮起,如同潮水一般的汉军和蛮军涌向河边。

    十数万大军点燃火把,火光几乎映亮了半边天空。

    一直没有歇下的诸葛均,站在帅帐外,双手叉着腰,眺望着河岸方向。

    汉军和蛮军步兵几乎全线推进,强弩手也在机簧上搭起了羽箭,瞄向河岸对面的江东军。

    郁河并不是十分宽阔,汉军强弩完全能够射到对岸,而对岸的江东军,由于使用的是长弓,箭矢能不能射到岸边的汉军,就很难说。

    无数汉军涌向河边,对岸的江东军,也已经杀到了先登岸的汉军近前。

    河岸西面,醒觉过来的江东军,也是朝着先前登上河岸的汉军杀了过来。

    两千名登岸的汉军,手持盾牌朴刀,在离浮桥不远的地方列起了阵势。

    一双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正向他们涌来的江东军,汉军将士们,一个个额头上青筋凸起,有些人甚至兴奋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许久没有征战,许多汉军早就憋的浑身都不自在。

    他们中的不少人,甚至想不明白,将来一旦没了战争,他们能不能安心去做个农夫。

    江东,是大汉朝廷要征讨的最后一个诸侯。

    能够在朝廷一统天下之前,与江东军展开厮杀,很俊将士们的心情,自是不可言喻,至于江东军人数多于他们,已经登岸的汉军倒是没有顾虑那么多!

    河面上被汉军铺设了宽阔的浮桥,倘若不能及时夺取浮桥,汉军便可攻上河岸。

    人数远远多于江东军,而且汉军将士无论装备还是训练,就要优越于江东军,蛮人厮杀起来,更是如同疯兽,江东军将士们,必定是要在汉军过河之前,斩断浮桥。

    涌向河岸的江东军,发出阵阵震天的怒吼,朝着两千名身穿藤甲的汉军撞了上来。

    持着藤牌,在江东军撞上来的那一刹,两千名汉军也是齐齐发出了一声怒吼,迎着江东军杀了上去。

    人数远远多于汉军,江东军的冲撞力自是要比汉军强上许多。

    双方撞在一处,两千名汉军瞬间就被冲的散了开来,分成一小股一小股,挥舞着战刀,同江东军厮杀。

    本以为凭借着人数优势,可给汉军以震慑,江东军在一冲之下,将许多汉军撞翻在地,被撞翻在地的汉军却是一骨碌爬了起来,再度怒吼着扑向他们,让江东军立刻明白过来,他们面对的,不是以往曾经与他们厮杀过的荆州军,而是一支浑然不晓得恐惧死亡的大军。

    身穿藤甲的汉军,身上甲片坚厚,兵刃戳在上面,只是发出滋滋的声响,很难将藤甲戳穿。

    持着藤牌,凭借身上藤甲遮护,汉军将士们挥舞着手中战刀,不断的朝着迎面杀上来的江东军身上招呼。

    一个个江东军被砍翻在地,可心里明白一旦汉军主力渡河,他们只能面临失败的江东军,却还是潮水一般的朝汉军扑了上来。

    藤甲终究不是钢板,身穿藤甲的汉军将士,在江东军的冲击下,也是一个个的倒下。

    其中有个汉军,手中朴刀劈向一个江东军,那江东军肩头被朴刀劈中,锋利的刀身嵌进肉中。

    并没有被一刀劈死的他,扔掉手中兵刃,双手扒住汉军的朴刀,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大吼。

    另一个江东军,见同伴抓住了汉军的朴刀,手中短矛狠狠朝着那汉军戳了上来。

    他的短矛还没来及戳中汉军,一旁又有个汉军挥舞起朴刀,向他的颈子砍了上来。

    朴刀划出一道银亮的光弧,劈砍在那江东军的颈子上。

    随着一颗人头滚落,没了头颅的躯体笔直的挺立着,颈子出还如同喷泉般飚射着鲜血。

    在后面冲上来的人推挤下,那具躯体倒了下去,很快便被无数只往来变换着方位的脚板湮没。

    江东军朝着河岸边推挤,汉军奋力抵挡着,可他们人数太少,在江东军的推挤下,渐渐朝着浮桥退了过去。

    河西岸,汉军将士们已经冲到了岸边,许多汉军跳上浮桥,朝着东岸冲了上来。

    早于汉军一步到达岸边的江东军,一些人与那两千藤甲兵展开厮杀,另一些人则是绕过藤甲兵,冲上了浮桥。

    他们原本是打算砍断浮桥边上的绳索,可绳索被藤甲兵死死的护住,让他们无法下手,也只能选择冲上浮桥,阻拦汉军登上河岸。

    上了浮桥的江东军,跑到桥正中,与迎面冲上来的汉军撞在一处。

    浮桥虽然宽阔,可成群的人在上面推挤厮杀,承受的重量却是已经超出了它的承重能力。

    双方厮杀的浮桥上,将士们的脚面都是浸泡在水中,浮桥的桥面,也是悬浮在河水里,后来的双方将士,甚至只能凭着感觉来判断浮桥的边界在什么地方。

    两支撞在一处的将士们,挥舞着手中兵刃,不停的朝着对方劈砍,成片成片的人倒了下去,后面立刻又涌上来更多的将士。

第1657章 怕是要另想法子

    郁河东岸,已经不足两千人的汉军藤甲兵,在与江东军拼死搏杀着,用他们的生命和鲜血,保护着系着浮桥的绳索。

    一个个汉军倒了下去,其他的汉军在同伴倒下之后,立刻会填补上空缺,挥舞手中兵刃,与江东军拼死搏杀。

    浮桥上,倒下的双方将士越来越多,在浮桥的中心,尸体已经堆积如山。

    河水浮力的作用下,一些尸体漂浮了起来,在双方将士的小腿边绊来绊去,却并没能影响到双方将士厮杀的豪情。

    流淌的河水,经过浮桥,向下游流去的河水已是被鲜血染成了鲜红色,只不过在夜色之中,红色被黑暗湮没,并不能真切的看出。

    血腥味引来了许多河中以肉为食的鱼儿,河面上翻腾起一朵朵不自然的浪花。

    鱼儿并没有向厮杀的地方游来,双方将士的喊杀声和冲锋时腿脚掀起的浪花,让鱼儿都生起了惧怕。

    河岸西面,离战场不远的地方,诸葛均望着正在浮桥上厮杀的双方将士,脸色是一片凝重。

    汉军提前做好了准备,而且还事先铺设了浮桥,倘若一切顺利,此时他们应该已经杀到了郁河对岸。

    可江东军的抵抗出乎诸葛均意料的顽强。

    双方拥堵在浮桥上,完全就是以血换血以命换命的杀法,汉军的强悍,完全施展不开,双方已是拼杀了一炷香的光景,浮桥上的汉军却根本没有半点进展。

    河对岸,江东军还不断的朝着浮桥上的汉军涌来,由于双方已是杀的乱了,河岸边上两军的弓箭手和强弩手,虽是已经在弓弦上搭起了箭矢,却都投鼠忌器,不敢轻易将羽箭射出。

    望着正在厮杀的战场,孟获提着兵刃,跨步就要上前。

    “大王何处去?”他刚走出两步,诸葛均就连忙唤住了他。

    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诸葛均,孟获紧锁眉头瓮声瓮气的说道:“我军上桥已是有了些时辰,倘若如此耽搁下去,恐怕浮桥也是支撑不起。”

    孟获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双方将士冲上浮桥,重量已经将桥身压的朝下坍了不少。

    厮杀还在持续,越来越多的人踏上浮桥,而桥面上尸体的重量却是不减,由于有着绳索拦阻,尸体也是无法漂流到下游,只能堆积在桥上。

    如此下去,浮桥必定承受不起,被踩踏散开,也不过是迟早的事。

    先是看了孟获一眼,随后诸葛均把脸转向了厮杀的战场,一脸凝重的说道:“我军渡河,怕是要另想法子了!”

    “某去杀上一阵……”听说要另想法子,孟获心内很是不服,向诸葛均说道:“必定将敌军击破!”

    朝孟获摆了摆手,诸葛均没再说话,脸色却要比先前凝重了许多。

    汉军征伐天下,见过的敌人也是不少,还从来没遇见过像对岸江东军这么顽强的。

    双方聚集在浮桥上,将士们消退吃水是越来越深,渐渐已是快要漫到大腿,可江东军还是源源不断的涌上浮桥,拼死同浮桥上的汉军厮杀着。

第1658章 若是战象能过河

    河面上,双方将士正在厮杀着,汉军驻扎的西岸边传来了一阵鸣金声。

    听到鸣金声,桥面上的汉军渐渐朝后退去,而对岸的江东军,却并没有就此罢手,更多的江东军将士涌上了浮桥。

    保护浮桥的汉军,也是一点一点的朝河中退去。

    他们身上的藤甲,不仅能够抵御敌军的戳刺,到了水中,还可以当成小舟一般,载着他们渡过河流。

    江东军潮水一般的涌向汉军,当汉军将士退进深水区,一些江东军由于身上衣甲不像汉军那样有着浮力,脚下已是踩不住泥沙。

    退进水中的汉军,挥舞着朴刀,奋力劈砍着涌向他们的江东军。

    追下水中的江东军,在汉军将士的劈砍下,由于脚下踩不到河底,无力反抗,顿时被砍翻了一片。

    河面上扑腾着水花,退进河中的汉军纷纷朝着对岸游去,而岸边上的江东军,却并没有继续追赶下去。

    浮桥上,汉军已是有多半退到了西岸,江东军却是已经占据了浮桥。

    经过双方激烈的拼杀,桥面上尸体堆积如山,江东军朝着西岸冲杀过来,要翻过堆积在桥身上的无数尸体,才能扑向汉军。

    原本就已经超出了承重能力,在江东军的冲锋下,浮桥终于承受不住,发出一阵古怪的声响,相互连接的木筏松散了开来。

    桥面上的双方将士,只觉着脚下的木筏向两侧移动着,处于木筏与木筏拼接处的将士们,顿时失去了平衡,纷纷掉落进水中。

    浮桥终于承受不住重量,散落了开来,正在厮杀的汉军和江东军,掉进河流中。

    江东军大多生活在长江沿岸,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自小都在江中嬉戏,对游泳当然不会陌生。

    掉落水中的江东军,终究还是太多,他们拼命的挥舞起双臂,划拉着水面,朝河对岸游去。

    河岸西面的汉军,由于已经鸣金,强弩手并没有向江东军发射箭矢,而掉落水中的汉军,人数虽说不多,可旱鸭子却是不少。

    不通水性的汉军,在水中不住的扑腾着,拼足了力气想要多在水面上浮上片刻。

    可他们越是扑腾、越是慌乱,就越是难以保持平稳。

    岸边一些通水性的汉军,见同伴在水中扑腾,根本不等命令下达,就纷纷扎进了河中,向那些几乎每个人都喝了不少水的同伴游去。

    会游泳的汉军,跳进水中,分别抓着个正在扑腾的同伴,拖拽着他们往岸边去了。

    先前还聚集着许多双方将士,展开过一场激烈厮杀的浮桥,此时也已松散开来,一只只木筏顺着水流朝下游飘去。

    站在离河岸不远的地方,诸葛均紧锁着眉头,看着对岸显得有些狼狈的江东军。

    河面上,还有无数的人正扑腾着,向两岸游来,双方发生过厮杀的河面,就犹如一口煮了沸水的大锅,不断的翻腾着浪花。

    东岸,诸葛瑾也在一群亲兵的簇拥下,望着西面的汉军。

    汉军突然发难,江东军反应也是十分及时。

    虽说汉军是毫无征兆的发起了进攻,江东军却能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将人数远远多于江东军的他们赶回河岸对面,诸葛瑾隐隐的对日后厮杀有了几分信心。

    望着河岸对面的诸葛均,此时心情却是极其复杂。

    率领大军一路东进,诸葛均本以为会很轻击击破对岸的江东军,可江东军的表现,却让他明白过来,他和麾下汉军面临的并不是一场很容易就能取得胜利的战斗。

    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支几乎陷入绝望的军队。

    每个江东军将士都很清楚,一旦他们败了,汉军将会长驱直入。

    他们倒不担心江东孙氏如何,他们最担心的,是汉军进入江东之后,对江东展开劫掠,他们的家人将会沦为他人的奴役。

    脸色一片凝重,注视着正从水中爬上岸的汉军将士们,诸葛均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他身旁的众人,也是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将军,怎办?”河中的汉军越来越少,立于诸葛均身旁的偏将小声向他问了一句。

    看向对岸,诸葛均半晌没有言语。

    过了许久,他才向一旁的偏将说道:“江东军抱定死守决心,我军倘若强行渡河,怕是难以成功……”

    锁着眉头,诸葛均又沉吟了片刻才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若要冲散江东军,最为有效的法子,便是要象兵过河……”

    话只说了一半,他就止住了话头没有接着说下去。

    诸葛均的一番话,让众人都陷入了沉默。

    江东军反抗猛烈,汉军虽说人数众多,可战线若是拓展不开,很难一举将他们击溃。

    战象躯体巨大,倘若能够渡河,一旦发起冲击,江东军在河岸边上,很难稳固阵线。

    冲散了江东军的阵线,汉军主力就可趁势过河,这场战役也就可以画上圆满的句号。

    摆在汉军面前最关键的,就是数千头战象,用什么方法,把它们运过河去!

    汉军突然发起的冲击,让江东军也多了几分警觉。

    早先他们只是在岸边布置了一些眼线,观察着汉军的动向,击退汉军之后,诸葛瑾下达命令,要江东军留下一支兵马,于岸边列阵,随时提防着汉军再度向河岸对面发起冲击。

    河滩上,七七八八的散落着许多双方将士的尸体。

    东岸的江东军,把那些战死的江东军将士尸身集中在一处,汉军的尸体,则是被他们直接丢进了河中。

    眼看着同伴的尸身被江东军丢进河中,退到西岸的汉军将士们,一个个额头上青筋凸起,恨不能立刻冲杀上去,将这支江东军剿灭。

    水流虽是平缓,河面也不是很宽,可要渡河,必定会承受江东军弓箭手向他们射来的箭矢。

    诸葛均没有下达命令,汉军将士们虽说有心冲杀上去,却并没有人冲动到真的跳进水中,什么都不凭恃,送上去给江东军射杀!

    夜晚在两支大军无声的后撤中过去,当黎民的晨曦铺洒在岸边时,双方将士终于看清了头天晚上发生过厮杀的地方。

    河岸东面到处都是血渍,地面上的石头,都被染成了红色。

    从岸边流淌的河水,还带走了一丝丝淡红色的血液,而河中心曾经发生过厮杀的地方,反倒是一片清冽,搭设成浮桥的木筏,早被河水带向了下游,河面上,只残留着一根已经被江东军从东岸割断的绳索。

    对岸的江东军,已经把汉军的尸体都丢进了河里,许多江东军将士,正在离河岸不远的地方挖着深坑。

    一些死去的江东军,被他们的同伴抬着,丢进深坑中掩埋。

    或许是由于厮杀给附近的河面留下了浓重的血腥味,河流中,一条条鱼儿翻腾着,吃着双方将士们鲜血留下的味道。

    晚上的战斗已经告一段落,双方将士都在为下一场不知什么时候会爆发的战斗做着准备。

    整夜未睡,诸葛均站在江边上,眉头一直是紧锁着。

    他保持这个姿势和这个表情已经一整夜,目光也始终落在河岸的对面。

    河岸对面的江东军越来越少,除了一队江东军在岸边列阵,警觉的观望着对岸的汉军,那些忙着埋尸体的江东军,身影则是越来越远。

    在河岸边上站了一整夜,诸葛均始终没有想到让战象渡河的法子。

    倘若河流不是很深,战象还可以蹚着河水过去,郁河虽然不算十分宽阔,深度却是不同寻常。

    战象下了水,很可能会就此沉没下去,必定大象不是天生的游泳专家,而且它们的背上,还要驮着装备精良的汉军。

    “将军,木筏怕是承受不住战象的重量!”正望着河面出神,诸葛均身旁传来了一个甜美的女人声音。

    大军出征,随军的女子只有一个,那就是孟获的妻子祝融夫人。

    扭头看着祝融夫人,诸葛均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淡然的笑容。

    他没有说话,祝融夫人说的不假,木筏单薄,战象踏在上面,很可能把筏子踩翻。

    更重要的是,有沉重的战象在木筏上,撑筏子的汉军恐怕使足了力气,也不可能使得筏子走的太快,他们无疑会成为对岸江东军最好的活靶子。

    “将军整夜未睡,眼圈也是乌了。”与诸葛均对视着,祝融夫人说道:“昨夜一战,我军虽是未能渡河,却也使得江东军心生寒意,将军也莫要烦恼,此番渡河不成,日后再战便是!”

    “夫人有所不知!”扭过头去,望着河面,诸葛均对祝融夫人说道:“朝廷讨伐江东,大军于长江北岸受阻,荆州原有水军,根本不是江东水军对手。陛下所能依赖者,并非六十万大军,而是我等……”

    诸葛均的一番话,让祝融夫人先是一愣,随即心内涌起了一阵莫名的自豪。

    身为蛮人,而且还是个女人,竟然有一天会成为大汉皇帝仰赖的人之中的一员!

    这种局面,她之前没有想到过,更没敢去想过!

第1659章 强弩的劲力

    汉军驻扎在郁河西岸,江东军死守着河岸,双方接下来的几天,都没有任何的动作。

    河岸边上,几个汉军强弩手,坐在大石头上,正说着一些闲话,一个汉军军官飞快的朝他们跑了过来。

    “都起身!”还没到这几个强弩手近前,军官就喊了他们一嗓子。

    听到军官唤他们,几个强弩手连忙站了起来。

    几双眼睛全都看向军官,等待着他下达命令。

    手按剑柄,军官环顾了一圈强弩手,抬手朝着河对岸一指,向他们问道:“你等强弩,可否射到河岸对面?”

    被他问的一愣,几个强弩手扭头朝河岸对面望了过去,其中一人对他说道:“强弩劲力虽猛,可河面上风也是不小,怕是只能勉强到达对岸!”

    “且射上一箭看看!”军官从怀里掏出一小片红布条,递给说话的强弩手,对他说道:“某要看看箭矢可落在甚么地方!”

    应了一声,接过布条,那强弩手把布条绑缚在一支羽箭的尖端,将羽箭搭上了机簧,瞄向了对岸。

    对岸的江东军,见有汉军瞄向他们,也赶忙张开长弓。

    长弓张开,江东军好似想到他们的箭矢根本不可能落到河岸对面,又纷纷把长弓放了下去。

    端起强弩的汉军,瞄着的只是对岸一片嶙峋的乱石。

    手指轻轻抠了下机簧,随着机簧颤动的声音,一支羽箭如同闪电般朝着河岸对面飞了过去。

    缠裹着红色布条的羽箭,在河面上划出了一条弯弯的弧形,朝着河岸对面飞了过去。

    箭矢落在河岸的一堆乱石上,远远看去,红色布条异常扎眼。

    双手叉腰站在岸边,军官望着河岸对面的那支箭矢,目测着箭矢掉落的方位和距离。

    右手手指放在嘴上蘸了点唾沫,抬起手臂,用手指感受着风速和风向,军官才朝那几个强弩手摆了下手说道:“没事了,你等继续!”

    目送着军官离去,几个强弩手才坐了下去,其中一人向另外几个人问道:“你等可晓得因何要查看强弩可射到的方位?”

    另外几个强弩手都是摇了摇头,有一个扭头看向河岸对面,对说话的同伴说道:“强弩虽是可射到对岸,江东军却根本不可能站在那里任由我等射杀,将军究竟有何意图,又如何是我等可揣测到?”

    几个江东军都没再吭声,一个个全都扭头看向了河岸对面。

    刚才射出的那支羽箭躺在对岸的乱石中,红色的布条在风儿的吹拂下,偶尔的还会动弹几下。

    验证了强弩射出箭矢能够达到多远距离的军官,从岸边离开后,飞快的朝着诸葛均的营帐跑去。

    到了营帐外,他抱拳躬身,对帐内的诸葛均说道:“启禀将军,已是查探清楚,强弩劲力可达对岸!”

    军官话音才落,帅帐内就传出了诸葛均的声音:“入内说话!”

    应了一声,军官掀开帐帘,跨步进入帅帐,抱拳躬身,向端坐在帐内矮桌前,正看着一张地图拧眉沉思的诸葛均行了个大礼。

第1660章 渡河的法子

    “将军,箭矢可到对岸!”诸葛均没有抬起头,进入帐内的军官抱拳躬身,小心翼翼的再度禀报了一句。

    “可到对岸何处?”依旧没有抬头,诸葛均还在看着桌上的地图,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

    地图上标注着郁河附近的地貌,战象渡河,直接从河面上经过可行性并不大。

    建造足够承受战象重量的渡桥,不仅耗费时日颇多,对岸的江东军也是不可能给汉军留下施工的机会。

    “河面上风力不小,箭矢仅能到对岸乱世堆前!”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军官将他探查到的情况如实反映给了诸葛均。

    眼睑朝下搭了一下,诸葛均抬手朝他摆了摆,对他说道:“你且下去吧!”

    “诺!”应了一声,军官退了出去。

    当初征讨西蜀,诸葛均麾下尚有几员猛将。

    后来因朝廷调拨大军,徐庶返回洛阳,将军们也都跟着回去,留在他身边的,只有一些偏将而已。

    凭借着武将勇猛,强行攻破郁河,诸葛均并不认为可行。

    江东军人数虽说要比汉军少了数倍,可在狭窄的桥面上,双方兵力无法展开,汉军在人数上的优势根本无法得以体现。

    诸葛均眼前摆着的渡河良策只有一条,那就是利用战象渡河!

    紧锁眉头,看着桌上的地图,诸葛均有些犯难了!

    行军打仗,无非天时地利人和,人和且不去说,汉军进了江东,一旦对江东百姓秋毫无犯,除了一些死忠于孙氏的人,根本不可能有人暗中掣肘。

    至于天时,最近连日放晴,可以说是行军打仗最佳的时机。

    然而对于汉军来说,晴天是最好的进攻时机,对于江东军来说,无疑也是最好的防御时机!

    唯一能改变战局的,看来只有地利。

    让诸葛均头疼的是,无论派出去的斥候,还是从地图上的分析,郁河沿岸地貌相差不多,根本没有太多的浅滩,若要避开江东军眼线,象兵至少须向上游或下游行进上百里。

    上百里路,以战象硕大的身躯和它们行军的动静,根本不可能瞒过对岸的江东军!

    眉头紧锁,诸葛均终于抬起头,向帐外喊了一声:“请蛮王孟获与祝融夫人前来议事!”

    守在帅帐外的一名亲兵应了,紧接着诸葛均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亲兵离去后没过多久,帐帘外面传来了孟获的声音:“诸葛将军,唤某前来,所为何事?”

    听到孟获的喊声,诸葛均晓得,必定是他与祝融夫人一同来到,于是向帐外说道:“大王与夫人且请入内说话!”

    帐帘掀开,孟获和祝融夫人一前以后进入帐内。

    站在帐篷中,孟获对诸葛均说道:“诸葛将军,唤我夫妇二人前来,可是有了破敌的法子?”

    同诸葛均打过仗,孟获和祝融夫人打心眼里佩服这位汉军将领,他们早就有了个植入意念深处的想法,只要诸葛均在,就没有打不胜的仗!

    “眼下连日放晴,又找寻不到向导!”站了起来,诸葛均比划了个手势,请孟获和祝融夫人坐下,才对他们说道:“某也派出斥候,又看了许久地图,郁河沿岸并无水浅之处,战象怕是难以渡河……”

    “将军可有想过截断源头?”诸葛均才说出他的困惑,祝融夫人就若有所思的说道:“我军可将上游水流截断,趁着下游水面降低,战象可趁势冲过……”

    “夫人之计并非绝对不可!”没等祝融夫人把话说完,诸葛均就拧着眉头说道:“可夫人有没有想过,我军截断水源,动静并不会太小,江东军必定发觉。截断水源之处,只须稍加外力便会决堤,倘若我军正在渡河,岂非是自家人蓄了水,将自家的大军冲垮?”

    诸葛均提出了他的质疑,祝融夫人便没再言语。

    他说的没错,汉军在上游截断源头,水流蓄积,只要堤坝被破,下游的汉军必定会承受洪水的冲击,届时伤亡无数,恐怕想再渡河,也是没了能力。

    “不能截流,不能搭桥,也是无处可容大军渡河!”双手背在身后,诸葛均好似自言自语的说道:“我军唯一晓得的,只是强弩箭矢可达对岸……”

    “箭矢可达对岸?”诸葛均刚说到这里,祝融夫人眼睛就是一亮,猛的站了起来,对他说道:“将军,此正是老天给将军留下的渡河良机!”

    “此话怎讲?”祝融夫人说出这样的话来,诸葛均连忙反问了她一句。

    “只是不知,我军箭矢可到对岸何处?”并没有直接回答诸葛均,祝融夫人反倒是追问了一句。

    “河面风力不小,箭矢到了对岸,只可落在乱石之中!”凝视着祝融夫人,诸葛均脸上流露出一抹怪怪的表情,那表情怪的让人有些捉摸不透,却又不易被人察觉。

    并没有想到箭矢能达到对岸和过河有什么牵连,孟获眨巴了两下眼睛,满头雾水的向祝融夫人问道:“夫人此言何意?箭矢可至对岸,莫不是要将士们用强弩把兵士射到对岸去?”

    冲他翻了个白眼,祝融夫人没有理会他,而是向诸葛均追问道:“将军,我军箭矢可达对岸,将军有未想到,倘若羽箭足够,便可支撑将士们渡过河去?”

    “夫人请讲!”诸葛均其实心里早有计较,倘若不是如此,他也不可能莫名其妙的让人前去测试箭矢能不能到达对岸,祝融夫人说出这么些话,应是已经理会了他的意图,倘若她猜测的没错,诸葛均便会认为,这个计策可行性很高。

    毕竟两个人都想到,要比一个人想到更为周全!

    试探性的说出这些,诸葛均要的就是孟获和祝融夫人能大致猜到他的打算。

    当然,孟获为人粗犷,思维也是很粗线条,指望他想出什么可行的计策,并没有太多的可能,诸葛均主要指望的,还是以往给孟获出了不少主意的祝融夫人。

    并没有留意到诸葛均脸上神色的变化,祝融夫人对他说道:“将军,我军箭矢可达对岸,虽说只是落在对岸乱石之中,倘若将士们稍稍靠前,敌军箭矢不及将士们,我军便可再度铺设桥梁……”

    “铺设桥梁……”祝融夫人的提议,让诸葛均对少有些失望。

    他想到的,并不是要将士们发射箭矢,从而压制对岸江东军,给将士们铺设桥梁的时间。

    铺设桥梁,顶多也只能架造起木筏拼凑成的浮桥。

    即便浮桥铺设起来,江东军只要发起冲锋,汉军面临的,会是再一次后撤。

    诸葛均要的,是给战象赢得过河的时间。

    只要战象能够过河,一切都不会再是问题。

    从他的脸上看出了一抹失望,祝融夫人没再言语,只是有些忐忑的望着他。

    “我军没有太多时间铺设桥梁!”轻叹了一声,诸葛均说道:“朝廷大军已是聚集樊城,用不多久,便会长驱直入进抵长江北岸,我军倘若那时还未渡过郁河,六十万朝廷大军就要强行渡江,战死将士不计其数!为今之计,只有要战象过河,把江东军逼退,浮桥可随后搭建!”

    “将军的意思是……?”诸葛均话说的是半明不明,祝融夫人与孟获相互看了一眼,有些迟疑的问道:“强弩手只是在岸边射箭,压制敌军,战象趁机过河?”

    点了点头,诸葛均并没有开口说话。

    祝融夫人依旧是一脸疑惑,接着向他问道:“将军可有想到,战象下了水,倘若水浅尚可过去,郁河水深,如何渡过?”

    “附近草木颇多!”看着祝融夫人,诸葛均说道:“其中不乏大树,倘若将大树砍伐下来,以绳索绑缚,做成巨筏,足可承受战象。只是撑筏将士,人数所需不少!因此我军才要以强弩手逼退敌军。强弩要比长弓射出箭矢更远,我军要的,而弓手即便有盾牌遮护,在箭矢射杀之下,也是难以达成成片射杀!某寻思的,正是利用此处,向敌军发难!”

    诸葛均终于说出了他的打算,祝融夫人嘴巴微微张着,一脸的愕然,孟获更是眨巴了两下眼睛,还没想明白他究竟是做了怎样的盘算。

    “大王与夫人以为,某此计可行得?”见孟获和祝融夫人都是一脸的惊愕,诸葛均向他们追问了一句。

    被他问的一愣,祝融夫人赶忙说道:“将军思虑周全,如此一来,我军战象必可渡河!”

    从祝融夫人这里得到了肯定的答复,诸葛均向帐外喊了一声:“来人!”

    一名亲兵掀开帐帘跨步走进帅帐,抱拳面朝着诸葛均。

    “传令下去,着人砍伐树木,要整根大树运至岸边,大树枝杈也是不许削去!”看向那亲兵,诸葛均吩咐了一句,随后朝他摆了摆手。

    亲兵应了一声,保持着抱拳的姿势退了出去!

    “大王与夫人近两日也请好生歇息,战端一开,日后怕是便歇息不来了!”亲兵退出去之后,诸葛均又对孟获和祝融夫人说道:“尤其是夫人,怀有身孕,更应好生照料自家!”

第1661章 让对岸看见

    郁河岸边,成群的汉军用大车拉来刚砍伐下的树木。

    树木的枝杈并没有砍去,绿油油的叶片还挂在上面,从河岸对面望来,是葱翠一片,就好似岸边突然生出了无数低矮的灌木。

    站在河岸边,望着对面正忙碌着的汉军,诸葛瑾是满头的雾水。

    汉军运来如此多的树木,说他们要搭桥,诸葛瑾绝不会有半点怀疑。

    可搭桥要用树木,至少枝杈也应该砍去,偏偏汉军将士们并没有把枝杈砍掉,而是不仅留下了枝杈,还留下了枝叶。

    望着河岸对面的汉军,诸葛瑾眉头紧锁,揣摩着诸葛均的意图。

    可想了好半天,他都没想明白,这些有着枝杈,由于树杈没被砍掉,明显头重脚轻而且还没经过烘干的树木,究竟能用来做什么!

    汉军将士们,将成车成车的大树从远处的树林运到河边,卸在河岸上。

    越来越多的树木被堆积在河岸上。

    从树木的数量,诸葛瑾揣测,倘若汉军搭桥,至少能搭出一条足够数十人并排冲杀的宽阔桥面。

    可汉军始终没有搭桥的意图,更没有半点要在河面上搭桥的迹象,更是让诸葛均摸不着头脑。

    “监视敌军动向,若有异动,即刻向某禀报!”望着河岸对面的汉军,诸葛瑾向身后站着的一个江东军军官吩咐了一句。

    军官抱拳应了一声,诸葛瑾转身从河边离开。

    郁河附近的地形,他也是着人探查过,而且每隔一段路程,江东军就会安排一队眼线,除了固定区域的眼线,诸葛瑾还派出了数队人马,沿着河岸边巡查,提防汉军从别处渡河。

    整条郁河东岸,几乎都被江东军掌控着,汉军好似根本没有任何渡河的机会。

    诸葛瑾严防着汉军渡河,诸葛均也离开了帅帐,来到郁河岸边。

    所有强弩手都是弩箭上搭起了箭矢,他们的箭壶中,也满满的插着羽箭,做好了随时向江东军发射箭矢的准备。

    望着河岸对面,诸葛均晓得,诸葛瑾必定是在岸边布设了眼线,无论他选择从何处发起进攻,江东军都会以最快的速度做出反应。

    诸葛瑾领军厮杀,或许进攻不足,但他防守绝对不输于许多成名战将!

    “将军,可要将树木烘干?”正望着河岸对面的江东军,诸葛均的身后传来了个汉军偏将的声音。

    并没有回头,望着河岸对面,诸葛均点了点头,对那偏将说道:“烘干,当着对岸敌军的面烘干,要他们晓得,我军是要用树木做筏子渡河!”

    “诺!”应了一声,偏将转身离去。

    汉军将士们依旧在向岸边运送着刚砍伐的树木,另外一些汉军,则是生起了一团团的篝火,将树木架放在篝火上,以文火烘烤起来。

    烘烤树木,很讲究距离与翻转,倘若翻转不及时,受热不匀,许多地方就会被烘烤成焦炭。

    若是距离太远,又烘烤不干,树干与火焰之间的距离太近,树干同样会被烤成焦炭。

    篝火点起,每只被烘烤的树木旁,都有着数十名汉军将士,费力的拖拽着树木,时而翻滚,时而前后拖拽。

第1662章 过河的庞然巨物

    被烘烤的树木很快干燥起来,汉军将士们的一举一动,都被河岸对面的江东军尽收眼底。

    河边的江东军军官,见汉军烤起了树木,赶忙让人前去禀报诸葛瑾。

    听说汉军是整只大树烘烤,诸葛瑾更感到疑惑。

    坐在帐内,他思忖了好半天,也没想明白诸葛均究竟要做什么。

    倘若是要扎起筏子渡河,汉军完全可以选择更细一些的木料,根本不需要使用整根大树。

    而要搭建渡桥,他们也没必要将树木烘干。

    既不是搭建渡桥,也不像是要建造木筏,诸葛瑾真有些想不明白,他那位弟弟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河岸边的汉军将士们,还在忙着运送砍伐下来的树木和将树木烘烤至干。

    一棵棵大树被运到河边,在将士们的烘烤下,这些大树的枝干很快焦枯,连叶片也都干的卷在了一起。

    抬着被烘干的树木到了河边,将士们用麻绳将他们紧紧的捆缚在一处,扎成巨大的木筏,推进河中。

    早就端着强弩等待的汉军将士们,在木筏下水的同时,也朝着河面推进,最前面的强弩手,甚至是站在了浅水中。

    “不好,汉军要过河!”看见汉军的举动,河岸边上的江东军官向身后的兵士喊道:“弓箭手向敌军射箭,立刻呈禀将军!”

    河岸边上的江东军弓箭手,纷纷在弓弦上搭起了箭矢,瞄准对面的汉军,射出了羽箭。

    从河面上掠过的风儿并不算小,箭矢还没飞到一半,就失去了劲力,被风吹的东倒西歪,纷纷掉落在河中。

    江东军射出箭矢,西岸的汉军强弩手却并没有朝他们发射羽箭。

    强弩手站在岸边,端着强弩,瞄准了河岸上的江东军。

    箭矢所能触及的距离,他们早先已是测量过,从岸边发射羽箭,根本不可能对江东军造成有效的杀伤。

    出征之时,他们携带的羽箭虽是不好,可过了河之后,将要面对的厮杀还有许多。

    在郁河边上使用太多羽箭,对汉军强弩手来说,显然并不明智。

    他们得到的命令,不是向河岸推进,而是逼退江东军弓箭手,至少在象兵半渡之前,不让江东军对他们形成有效的袭扰。

    端着强弩,瞄准对岸,汉军强弩手听到身后传来阵阵沉重的脚步声。

    战象朝着河岸边推进,厚重的脚板踏在地面上,发出“轰轰”的闷响,大地都好似被它们踩踏的震颤了起来。

    汉军战象朝着河岸边推进,对岸的江东军将士们,一个个惊的嗔目结舌。

    他们从没有与蛮人厮杀过,更没有见过如此庞然巨物。

    一双双眼睛满是惊惧我望着快要推进到河岸边上的汉军战象,许多江东军将士甚至惊愕的张开了嘴巴,有些弓箭手,持着长弓的手都在剧烈哆嗦着。

    巨大的木筏被一块一块的推进河中,一些汉军将士持着竹篙跳上木筏。

    持竹篙的汉军上了筏子没多一会,最前面的战象也是到了河边。

    战象沉重的脚板踏上了木筏,巨大的木筏也因它们登上而向下陷了一些。

    好在它们脚下的木筏,都是巨大树木制成,浮力并非寻常筏子可比,沉重的战象上了木筏,木筏只是起初往水中沉了沉,随后又浮了起来。

    一只只战象上了木筏,象背上的汉军,也是端起了强弩,瞄准对岸的江东军。

    江东军射出的箭矢,纷纷落在河面上,劲力最强的,距离木筏还是有不短的路程。

    即便如此,江东军将士们还是没有停下射箭。

    他们原本可以等待汉军战象到了河中心,再射出箭矢,阻挠汉军渡河。

    可江东军将士们,包括军官在内,都是被战象的出现给惊的懵了,哪里还会想到这些,只是一心想着,千万不能让这些长鼻子的庞然巨物过了河。

    越来越多的战象上了木筏,很快木筏上就站满了即将第一批渡河的战象。

    “将军有令,象兵渡河!”战象刚上了木筏,一个汉军军官就飞快的跑到岸边,高声传达了诸葛均的命令。

    命令下达,岸边的号手当即吹起了筚篥,巨大木筏上持着竹篙的汉军兵士,极力的撑着木筏,朝河对岸行去。

    象背上的汉军,也是端起了强弩,警觉的望着对岸的江东军。

    江东军始终没有停止射箭,在汉军将士们眼前,他们射出的羽箭,形成了一道厚实的幕墙,几乎遮蔽了汉军象兵的视线。

    巨大木筏朝着河岸对面行进,岸边上已经在强弩上搭起羽箭的汉军强弩手,也是纷纷跳上了小木筏。

    撑着小木筏的汉军,只是极力的让木筏稳住一些,并没有想让木筏行进的更快。

    前面的巨大木筏,离江东军射出的箭矢越来越近,象背上的汉军,已是纷纷抠下机簧,朝着江东军射出了一蓬蓬的羽箭。

    跟在象兵后面的强弩手,也是排列成阵,依照着陆地上作战的经验,朝对岸的江东军射出了箭矢。

    他们进入了郁河,箭矢飞行的距离,当然要比江东军射出的羽箭远上许多。

    正在长弓上搭着箭矢,朝汉军发射的江东军,冷不防的遭受了汉军箭矢的袭击,立时便有一片将士中箭倒了下去。

    成片的江东军弓箭手,被汉军射翻在地,站在他们身后的重步兵,连忙持着盾牌跑了上来,在他们身前组成一道厚重的盾墙。

    羽箭射在盾墙上,发出“噼噼啪啪”的脆响,虽是保护了江东军弓箭手,却也使得他们射箭时无法施展开,只能偶尔从盾牌的间隙中,朝着河面上射出一支箭矢。

    江东军的箭矢越来越稀疏,巨大木筏上的汉军象兵,推进的要比先前顺利了许多。

    跟在象兵身后的汉军强弩手,却是片刻没有停歇,不住的朝着对岸射出箭矢。

    双方发射的箭矢相互交织着,江东军的羽箭虽然稀疏了不少,却还是射翻了一些汉军将士。

    有些江东军射出的箭矢,落在战象身上,射穿了战象厚实的皮肤,在战象发出痛苦的嘶鸣声中,插在那一堆堆肉山上,兀自还微微的颤动着。

    倘若是战马被箭矢射中,很可能一头摔倒在地上,就此没了气息,而战象毕竟体积说道,身上的皮肤又是十分厚重,箭矢射中它们,虽说能让它们感觉到痛苦,却并不能立刻将他们射杀。

    最前面的巨型木筏终于靠了岸,成群的战象离开木筏,冲上了河岸。

    越来越多的木筏靠了岸,也是越来越多的战象冲上了河岸,早已严阵以待的江东军重步兵,发出了一声呐喊,潮水般的朝着河岸边涌来。

    汉军强弩手并没有转移射杀目标,他们依旧锁定着岸边的江东军弓箭手,用箭矢为象兵梳理着可能承受的远程攻击。

    冲上河岸的汉军象兵,持着长矛,朝战象旁的江东军一通猛戳,而战象,也是挥舞着长鼻子,将一个个江东军抽翻在地。

    一个江东军冲到战象近前,持着短矛,猛戳那只战象的大腿,战象吃痛,猛一转身,长鼻子抽打在他的腰上。

    巨大的抽打力,把那江东军抽飞了起来。

    身体刚刚凌空飞起,江东军兵士甚至还没来及发出惨叫,腰部就陡然一紧,那只战象的长鼻子将他卷住,猛的往地上一掼。

    战象长鼻子的牵引力,作用在江东兵的身上,当他被摔在地上时,顿时浑身骨骼发出了一阵断裂的声响,整个人也被摔的一片血肉模糊。

    巨大的战象冲上河岸,它们不仅是用长鼻子抽打、卷起江东军,还凭借着厚重的身躯,像是一辆辆重型装甲,冲撞着挡住去路的江东军。

    第一批战象渡了河,河岸西面的汉军,扯拽着绳索,将一只只巨大的木筏给拽了回来,第二批战象很快又登上了木筏。

    往往复复,越来越多的战象,从西岸冲上东岸,起先汉军象兵还被围堵在河岸边缘,到了后来,成群战象的冲撞力,终于撞开了江东军的防线,有些战象甚至冲到了江东军阵列的后方。

    河岸边,江东军的防线已经奔溃,距离河岸并不算很远的江东军大营中,诸葛瑾正站在帅帐外,紧张的眺望着河岸方向,一个从江边跑回来的江东军官匆匆来到他面前,气喘吁吁的抱拳对他说道:“启禀将军!敌军派出庞然巨物,我军虽是奋起拼杀,却始终不敌,防线已是被攻破!”

    得知河边的防线已被攻破,诸葛瑾脸上的表情是一片灰暗。

    丢失了郁河,汉军一旦将他们这支大军歼灭,便可长驱直入,直逼建邺。

    两路汉军进逼江东,任何一路突破防线,内部空虚的江东,都不可能再有任何兵力,向汉军发起反攻。

    “传令下去,大军后撤!”一脸羞怒,诸葛瑾向那军官喊道:“就近寻处城池,固守城池,与敌军周旋!”

    汉军已经渡河,双方在岸边展开厮杀,人数并不占优势的江东军,被歼灭只不过是时日的问题而已。

    军官不敢耽搁,赶忙应了一声,传达诸葛均命令去了。

第1663章 击破郁河

    郁河西岸,汉军将士们,从刚搭建起的浮桥通过,涌向东岸。

    东岸的战斗已经结束,地上到处都是堆积如山的死尸,鲜血从高处流淌向低洼处,汇聚成渠,流进河中。

    汉军象兵四处走动着,搜寻着附近可有江东军存在,而渡河的汉军步兵,则是抬起地上的死尸,将他们丢进才挖出的坑中。

    收拾战死的江东军,汉军并没有像早先江东军那样,把尸体往河流中一丢了事。

    虽说尸体丢进河中,大部分会被肉食性的鱼儿吃掉,却也有少部分,会沉入河底,腐烂、变质,从而影响河流水质。

    早年刘辩领军征伐,就曾给汉军下过一条命令,无论战死者是敌是我,在清扫战场时,都必须挖坑掩埋,以免使得附近水源不可饮用,或者造成瘟疫蔓延,导致军民无端受苦。

    “真他娘的想把这些江东狗丢进河里喂鱼!”抬着一具江东军的尸体,一个汉军对先前江东军把同伴尸体丢进河中之事还耿耿于怀,骂骂咧咧的说了一句。

    与他一同抬着尸体的汉军,则是撇了撇嘴,对他说道:“陛下早有旨意,但凡战死者,均须掩埋。顶多将他们丢进坑中,摔的重些!”

    随着大军过了河,诸葛均正眺望着远方,无意中听到从他身前不远处经过的这两个汉军说话,微微一笑,向身后的亲兵吩咐了一句什么。

    得了诸葛均的命令,亲兵应了一声,飞快的朝着正情理战场的汉军将士们跑去。

    “将军有令,江东军尸体无须立即掩埋,丢进坑中,可先行焚烧!”站在情理战场的汉军将士中,那亲兵扯着嗓门高喊了一声。

    听到亲兵的喊声,汉军将士们都是愣了一下,不过旋即就发出了一阵叫好声。

    立于诸葛均身旁的祝融夫人,也是听到了这条命令。

    一脸愕然的看着诸葛均,祝融夫人虽是没有开口询问,脸上的表情却是说明了她对这条命令很是不解。

    扭头看了一眼祝融夫人,诸葛均又向另一侧的孟获看了一眼,淡淡一笑说道:“将士们对早先江东军将我军尸身丢进河中耿耿于怀,陛下曾有旨意,但凡厮杀,双方将士尸身均须掩埋,倘若某下令要他们将尸体丢进河中,便是抗旨。某只是下令,焚烧江东军尸身,将士们也是解了胸中恶气,也是未有违抗陛下旨意!”

    诸葛均的解释,让祝融夫人和孟获顿时明白了他的意图,俩人都没有说话,只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一场厮杀,江东军抵抗的异常顽强,战场上留下的尸体也是数不胜数。

    汉军将士们还在情理着战场,诸葛均派出去探查江东军动向的斥候,却是有一个折了回来。

    策马飞驰到离诸葛均只有数步的地方,斥候勒住了战马,翻身跳下马背,飞快的跑到他近前,抱拳躬身对他说道:“启禀将军,诸葛瑾率领江东军残部,一路向东撤走,江东军虽是后撤,却并未现出乱象!”

第1664章 只身登敌船

    诸葛瑾率领江东军一路朝东撤去,汉军并未随后追击,反倒是在江边驻扎了两日。

    交州一代城池不多,一路朝东,渡过温水,江东军才进入忻城。

    大汉立朝以来,对中原极为看重,无论北方还是南方,大多地界都未开化,交州更是汉人与蛮人交互生活。

    忻城虽是一座城池,却并不繁华,除了一些从外地来收购山珍的商贾,再没有更多人会来到这样的地方。

    由于地理位置不是十分紧要,城墙修造的也不是很高。

    进入城内,诸葛瑾立刻下令,麾下江东军扼守四处城墙,对城内百姓也加强了管制,谨防有人与汉军相互勾连。

    在郁河东岸驻扎了两日,汉军进行了简单的休整,也朝着东面推进过来。

    一路上他们行进的很是顺利,由于诸葛瑾并未沿途设下埋伏,汉军径直推进到温水。

    忻城坐落于温水东岸,城池的一面,恰好正对着温水。

    抵达温水西岸的汉军,扎下营寨之后,也没有做出要渡河的举动。

    双方在温水一代对峙着,汉军好似在等待着最佳的攻城时机,而江东军,却是严阵以待,提防汉军突然攻城。

    诸葛均率领大军抵达温水,在樊城聚集的汉军也已朝着长江北岸推进。

    汉军主力距离长江还是很远,长江北岸,已是连续数日查探江东水军动向的庞统,却是半点没有懈怠。

    站在江边,望着江面上的江东水军,庞统对一旁的吕布说道:“吕将军,倘若某要将军前往周瑜水军,将军有几分把握?”

    朝江面上的江东军战船看了一眼,吕布眉头拧起,对庞统说道:“某也是晓得一些水性,可是若要渡河,却有些难为……江面上到处都是江东军战船,小舸怕是难以突入……”

    并没有看向吕布,庞统眼睛微微眯了眯,过了片刻,才对吕布说道:“吕将军,江东水军阻拦我军渡河,北岸水军同周瑜水军虽是隔江相望,彼此却是无法呼应。某本欲要蔡瑁领水军同江东军厮杀一阵,寻思再三,我军水军新建,怕不是江东军的对手……”

    “丞相若有吩咐,但说便是!”庞统话只说了半截,就没再接着说下去,吕布抱拳朝他拱了拱,又催问了一句。

    扭头看着吕布,庞统脸色一片凝重,对他说道:“江东军楼船众多,将军在陆上勇武过人,只是不晓得水战……”

    “末将虽是水性不精,只须不入水中便可!”从庞统的话中,吕布听出对他的能力有些怀疑,顿时心生不快说道:“丞相只管说出如何计较,末将这便前去!”

    “夺下敌军楼船,前往周瑜水军!”抬手朝着江面上的江东军楼船一指,庞统对吕布说道:“到了周瑜营中,将军可将这卷画帛交于他们!”

    从怀中掏出卷起的丝帛,庞统将它递向了吕布。

    接过丝帛,吕布并没有转身离去,而是问道:“末将一人,便可夺得一艘楼船,只是不晓得如何架船前往周瑜军营?”

    “将军引领三百兵士,只须架得起楼船便可!”凝视着吕布,庞统说道:“我军可否顺利渡江,便在将军一战!”

    庞统所说的话,让吕布心内顿时生起一片豪情,再次拱了拱手,他转身跨步离去。

    目送着吕布离去的背影,庞统也是不太确定这一次能否成功。

    周瑜水军在江岸对面,同北岸的汉军遥遥相望,可彼此却是无法互通消息。

    汉军之间,倒是有军旗招展传递讯息,只是距离太远,招展的军旗根本无法看清,即便传递讯息,对岸也是难以辨别。

    汉军渡江,在行动之前,就必须将讯息传递给周瑜军,以便于对岸加以配合。

    庞统要吕布过去,送的丝帛上,正是画着传递讯息的法子。

    并没有展开丝帛,吕布当然不晓得这些,领了军令的他,到了江边,让兵士前去水寨,点选了三百名对操控战船十分熟悉的军士,便跳上了一艘小舸。

    数十艘小舸离开江岸,朝着对面的周瑜水寨行去。

    江面上的江东水军,见北岸有小舸下水,赶忙派出数十艘小舸和两艘楼船迎了上来。

    站在小舸的船头,吕布手中持着方天画戟,凝望着正朝他们这边靠过来的江东战船。

    战船上,江东军张开长弓,瞄向了吕布与他率领的三百余名汉军将士。

    手持盾牌,汉军将士们一个个蹲在小舸上,以盾牌遮蔽着身形。

    张开长弓,瞄着汉军将士们,江东军也是不敢有半点懈怠。

    同船的汉军都躲在盾牌后,吕布却是持着画戟,如同一尊雕塑般,笔直的挺立在船头。

    远远望着他,江东军将士们一个个都觉着心内阵阵发寒。

    吕布勇武,早已名扬天下,江东军将士们当然也是晓得,面对这样一尊杀神,江东军若是不紧张,那才是有些古怪。

    小舸朝着江东军的战船推进,双方之间的距离也是越来越小。

    眼看着进入了江东军箭矢的射程,带领两艘楼船可数十条小舸迎上来的江东军官,抬起手臂,高喊了一声:“放箭!”

    随着军官一声令下,早就张开长弓等待着命令的江东军将士们,纷纷松开了弓弦,一支支羽箭向着汉军飞了过来。

    小舸上的汉军,持着盾牌,将小舸遮的如同一只只有着坚硬龟壳的乌龟。

    箭矢射在盾牌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折断之后,掉落在长江中。

    汉军的小舸,缓慢向前推进着,江东军的战船,行进速度却是很快。

    站在船头的吕布,并没有让兵士持着盾牌为他遮蔽羽箭,而是双手握着画戟,用画戟拨弄着迎面飞来的箭矢。

    对吕布有着深深的忌惮,率领江东战船推进过来的军官,一边指挥战船前进,一边向船上的将士们高声喊着:“放箭!射杀吕布!”

    紧密的箭矢如同雨点般飞向吕布与他带领的汉军将士们,吕布终于觉着拨开羽箭有些吃力,将画戟一收,蹲在了同船的汉军将士之中。

    他才蹲下,立刻就有汉军持着盾牌挡在他的身前。

    雨点般的箭矢落在盾牌上,吕布清楚的听到箭矢敲击着盾牌发出的清脆声响。

    片刻之后,在箭矢敲击盾牌的声响中,吕布隐隐的听到阵阵浪涛声。

    浪涛声与长江奔流的浪涛很是不同,它并没有太多的规律,显得很是凌乱。

    心知敌军战船已经靠近,吕布紧攥着画戟,向一旁持着盾牌的汉军喊道:“将盾牌给某!”

    得了命令,那汉军将身子一侧,躲进一旁同伴的盾牌后,顺手把自己的盾牌递给了吕布。

    左手持着盾牌,右手握着画戟,吕布猛的站了起来。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离他这艘小舸只有不过数步之遥的一艘楼船。

    再迟延半刻,楼船就会撞上小舸,将小舸撞的粉身碎骨。

    爆喝一声,吕布纵步前冲,到了船头,脚尖往船板上一踮,朝着楼船冲了上去。

    楼船高出小舸许多,即便是吕布,也不可能直接冲上他们的甲板。

    凌空跃起,眼看就要撞上楼船,吕布将手中画戟猛的朝前一戳。

    锋利的画戟戳进船板,在楼船外面刺出了个窟窿。

    攥着画戟,吕布将身体向上一引,竟是借着画戟的支撑力,整个人倒着朝楼船的甲板上蹿了上去。

    楼船上的江东军,看到这一幕,一个个是惊的目瞪口呆。

    持着长弓的江东军,仰脸望着凌空跃起的吕布竟是忘记了要朝他射出箭矢。

    向上蹿起,吕布握着画戟的长柄,手臂朝后一引,将画戟从楼船中拽出,如同一尊天神般,落上了甲板。

    双脚刚踏实,他就单手持着画戟朝前一抡。

    画戟在他身前旋出了个半弧,顿时有数名江东军被他扫中,翻滚着摔倒下去。

    才上船,吕布就扫翻了数名江东军,整艘楼船上的江东军都是一愣。

    还没等船上的江东军反应过来,吕布又是一声爆喝,将手中盾牌朝前猛的掷了出去。

    盾牌翻滚着,带着呼呼的风声,飞向离他不远的一个江东兵士。

    那江东兵士眼看盾牌过来,下意识的抬起手中兵刃格挡,却被盾牌砸的兵刃掉落,整个人凌空飞了出去。

    他离船舷并不是很远,下落之前,身体的高度还在船舷之上。

    伴着一声惨嚎,那江东军竟是飞出了船帮,掉落进滚滚的江流。

    吕布连杀数人,江东军这才反应过来,纷纷丢下长弓,抽出兵刃嚎叫着朝他冲了上来。

    双手握着画戟,吕布爆喝一声,手中画戟抡的虎虎生风,朝着迎面杀上来的江东军扫了过去。

    吕布与船上江东军厮杀的同时,小舸上的汉军,一边持着盾牌遮挡其余船只上江东军射来的箭矢,一边将带有抓钩的绳索甩上了船舷。

    汉军躲在龟甲般的盾牌后,江东军的箭矢奈何不了他们,可当他们从盾牌后出来,打算登上楼船时,箭矢却是给他们带来了不小的伤亡。

第1665章 向周瑜水寨行进

    另一艘楼船与数十艘小舸上的江东军,不停的朝着汉军施放箭矢。

    聚集在吕布冲上的这艘楼船附近,汉军将士们,奋力的朝上攀爬着。

    附近的江东军,不停的朝他们施放着箭矢,一些汉军被箭矢射中,从攀爬着的绳索上,掉落到江中。

    甲板上,江东军的喊杀声越来越少,到了后来,喊杀声竟是变成了一片惊恐的喊叫。

    许多江东军,面对吕布手中挥舞的画戟,丧尽了胆气,翻越过船舷,跳进滚滚长江。

    逃的慢的,则是纷纷被吕布的画戟扫翻在地。

    顺着绳索,第一个攀援上甲板的汉军,看见的是吕布单手持着画戟,锋利的戟尖戳入了一名江东军官的胸膛。

    甲板上,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江东军尸体,遍地都是残肢断臂,鲜红的血液顺着甲板流淌,站在甲板上,都能感觉到脚底黏黏的,让人很不舒服!

    猛的抽回扎进江东军军官胸膛的画戟,吕布扭头看向已经上了甲板的汉军,冲他们喊道:“开船,前往周瑜水寨!”

    附近还有一艘江东军楼船,吕布仅仅凭着一人之力,就将整船的江东军击溃,让那只楼船上的江东军根本不敢靠近,只是远远的朝他们发射着箭矢。

    小舸上的江东军,也是分别朝四周散开,向着吕布等人所在的楼船射着羽箭。

    上了楼船的汉军,一部分跑到浆手的位置,划着大船,朝周瑜水寨行去,另一部分,则是立于船舷后,取下身上背着的强弩,回击江东军。

    有了船舷的防护,汉军将士们要安心了许多,而小舸上的江东军,承受着他们自上而下的射杀,不少人被羽箭射中,掉落进长江。

    滚滚的江水,很快吞没了那些被射中的江东军,因惧怕吕布而跳进长江的江东军,则奋力的游着,向要快些到达同伴的船旁。

    一艘江东军的小舸,承受着楼船上汉军射下的羽箭,小舸上的江东军,在楼船附近救援着掉落进长江中的同伴。

    船上的一个江东兵士,刚抓住掉进江中同伴的手腕,正要往上拽,一股巨浪朝他掀了过来。

    被巨浪打的一懵,当浪潮退下去之后,他听到了身后传来同船兵士的惨叫声。

    还没等他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一股巨大的撞击力,将小舸撞的剧烈震颤了一下。

    震颤极为短暂,当拽着水中同伴的江东军,想要扭头去看震颤发生的源头时,一个巨大的黑影,从他头顶罩了下来,紧接着,他感觉到小舸疾速下沉,连同他在内,整船的人,都被那黑影碾压在下面。

    吕布等人登上的楼船,撞上了江东军的小舸,瞬间把一艘小舸给撞的七零八碎。

    其余的小舸见状,连忙四散逃开,就连那艘虽不敢靠近,却不即不离朝着吕布等人射出箭矢的楼船,也是停了一停。

    单手持着画戟,站在船头上,吕布怒目瞪着附近的江东军楼船,发出了一声几乎震颤了长江的咆哮!

第1666章 围住却又不打

    楼船乘风破浪,向着长江对岸的中周瑜军营去了。

    江东军的楼船和小舸并没敢追上来,只是远远的放箭,到了后来,他们的箭矢劲力不足,纷纷落进了长江中。

    镇住了江东军,吕布从船头走到船尾,画戟尖端朝上,戳在甲板上,远远的瞪着跟在后面,却连箭都射不过来的江东战船。

    长江宽阔,也不至于宽阔到许久才能到达对岸。

    没用多久,江东军的战船就到了周瑜水寨的外围。

    吕布跳上江东军楼船,凭着一己之力,将整船江东军杀散,对岸的周瑜水军早是尽收眼底。

    楼船到了周瑜水寨外口,水寨大门立刻敞开,放他们进入。

    进了水寨,楼船正往岸边靠,迎面过来了一艘小舸。

    小舸的船头上,立着一名汉军军官。

    在楼船前面停了下来,军官抱拳仰脸望着船头,向楼船上喊道:“敢问来者是哪位将军?”

    听到军官的喊声,已经从船尾到船头的吕布跨步走到楼船最前面,低头看着船下的小舸,向那军官喊道:“某乃吕布,速告知周将军,某特送丞相手信前来!”

    听说站在楼船上的是吕布,军官顿时明白,为什么他能够一个人杀散整船江东军,连忙应了一声,向吕布说道:“吕将军且请登岸歇息,小人这便前去向大将军禀报!”

    目送着小舸朝岸边行去,吕布向楼船上的汉军喊道:“靠岸!”

    楼船缓慢的朝着江岸靠去,到了岸边,立刻有一群汉军迎了上来,接应吕布等人登岸。

    上了江岸,吕布并没有往军营方向走,而是站在岸边,等待着周瑜等人。

    没过多会,得了军官通禀的周瑜和赵云、司马懿风风火火的出了军营,朝岸边跑了过来、

    早就听说过吕布的名头,刚才有得知吕布独自一人,便夺了江东军的一艘楼船,周瑜心内早是一片惊愕,哪里还会有半点怠慢。

    跑到岸边,周瑜远远的便抱起双拳,一边朝吕布拱着,一边说道:“不知吕将军来此,有失迎迓,还望恕罪!”

    与周瑜一同前来迎接的赵云和司马懿,则是到了吕布近前,才抱拳与他见礼。

    抱起双拳,给众人回了一礼,吕布对周瑜说道:“周将军,大军已然启程,不日将抵达长江北岸,将军领军于此,倘若与大军彼此不相呼应,我军同江东军作战,便是会陷入被动。丞相念及此时,想到一法子,要某给将军送来书信一卷,请将军过目!”

    与吕布客套了两句,从他手中接过书信,周瑜问道:“将军可知丞相有何计较?”

    “某并未看过书信!”得了书信,立刻就前来向周瑜传令,吕布确实是没有看过,也只得如实的回了一句。

    展开书信,周瑜看到的并不是太多文字,而是一些图画。

    这些图画上,画着的是许多升腾的烟雾。

    烟雾的形状各异,而下面却是标注着如何去扇,才能使得烟雾变换形状。

    看完书信上的内容,周瑜是满脸的愕然,赞了一声:“丞相心思细腻,某着实未有想到,如此一来,大军渡江之时,我等便可遥相呼应,将江东水军歼灭于长江之上!”

    周瑜只是看了一眼,就明白庞统的意思,吕布对他倒是也有几分钦佩。

    抱拳朝他拱了拱,吕布说道:“书信既是送到,某且告辞,诸位将军珍重!”

    晓得吕布还得回到长江北岸,周瑜等人也没有挽留,目送着他上了楼船,直到楼船离开水寨,他们依旧没有返回军营。

    眼看着楼船走远,周瑜赞了一声,好似自言自语的说道:“都说吕布骁勇,以往尚不晓得骁勇到何等境地,如今才知,竟是以一人之力,便夺取了一艘江东战船!”

    “我军水寨想来楼船也是不少,丞相之所以要吕将军夺取战船,或许就是为了震慑江东军!”一旁的赵云,脸上并没有流露出惊羡,只是淡淡的接了一句。

    上了楼船,离开周瑜水寨,吕布心内也是满满的得意。

    追随刘辩之后,他的地位是与日攀升,却很少有机会亲自领军厮杀,尤其是像今日这样,独自一人杀入敌军之中。

    庞统让他前往周瑜水寨,却不给他楼船之时,他已经是想到了庞统的计较。

    吕布当时什么也都没问,是他出发之前就想过,既然庞统没给楼船,他就去夺一艘,一来可以震慑江东军,二来可让汉军将士们看看,他依旧是汉军将领之中,最为勇武的一位。

    站在楼船船头的吕布,回到长江北岸,他发觉岸上的汉军将士们,看着他的眼神,已是与以往更有不同。

    将士们以往虽是尊重他,也晓得他神勇,却并不晓得,他除了在陆地上厮杀异常勇猛,即便上了战船,也是一样,甚至比在陆地上厮杀,更能震慑敌胆。

    楼船眼见靠岸,吕布看见庞统带着一众人,亲自前来接他。

    还没等到楼船靠上岸边,庞统就抱起双拳,仰脸向船上的吕布说道:“将军神勇,我等拜服!”

    庞统话音刚落,跟着他的一众人,和江岸上的汉军将士们,都是纷纷喊了起来:“将军神勇,我等拜服!”

    根本没想到庞统会以如此隆重的礼节迎接他,不等楼船靠岸,吕布已是纵步从船头跳下。

    楼船并不是小舸,船身高大,少说也有三四人那么高,吕布这一跳,把岸上众人和船上的汉军将士们给惊的一愣。

    双脚落地,吕布只是两手按在地上,屈膝半蹲了一下,便缓冲了下落的力道,随后站起身,抱拳对庞统说道:“末将幸不辱命,已是将书信送至周将军之手!”

    上前搀扶起吕布,庞统牵着他的手,转过身面朝着岸边的汉军将士们,高声喊道:“吕将军神勇,有将军在,纵使江东兵马百万,我军又何惧之有?”

    吕布独自夺下战船的一幕,震撼了每位汉军,庞统的声音刚落,汉军将士们便高声喊道:“大汉威武,吕将军神勇!”

    汉军将士们的喊声震彻云霄,吕布听了,心头也是生起一阵莫名的感动。

    长江北岸的汉军,与周瑜所部汉军之间展开了联系,庞统更是定下了双方传递讯号的方法,过了温水,正围困忻城的汉军,却是始终没有半点攻城的迹象。

    领着江东军进入城内的诸葛瑾,站在城头上,眺望着城外的汉军,心内是一阵阵的纠葛。

    汉军围成已是有了数日,始终没有攻城的迹象,倘若他们来到这里就展开攻城,诸葛瑾反倒不会如此纠葛。

    经过郁河一战,江东军损兵折将,进入忻城的江东军人数早已不足五万,而城外的汉军,折损却是不多。

    双方兵力相差巨大,汉军装备又要比江东军精良了许多,忻城城墙并不是十分高坚,江东军固守城池,忻城被攻破,只是时日而已。

    明明能够攻破忻城,汉军却是不肯发起攻击,诸葛瑾心内又如何不会生起疑窦?

    正疑惑着,站在诸葛瑾身后的一个兵士抬手朝着汉军营寨一指,对诸葛瑾说道:“将军快看,敌军有人过来!”

    顺着兵士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诸葛瑾看到的,是一个正策马朝他这边飞驰而来的汉军骑兵。

    骑兵策马飞驰,到了城墙下,挥舞着手中白绢,向城头上的诸葛瑾喊道:“城上之人听着,我家将军念苍天好生,不欲攻城,倘若你等献城,将军保证一个不杀!”

    被汉军围在忻城,江东军将士们都是满心的绝望。

    听说城外汉军保证只要献城,便是一个不杀,将士们纷纷把目光投向了诸葛瑾。

    铁青着脸,诸葛瑾向城下的汉军骑兵喊道:“告知你家将军,若要攻城只管前来,无须如此聒噪!”

    当诸葛瑾拒绝献城时,一些江东军将士的脸上,瞬间流露出了一抹失落。

    他们很清楚,汉军允诺不会诛杀,应是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将他们擒获砍杀。

    这是他们活下去的最后机会,然而却被诸葛瑾给拒绝了!

    主将拒绝了投诚,身为兵士,将士们能做的,只是跟随着主将,一同承担城池被攻破之后的后果。

    心内虽是失落,江东军将士们却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做好了同汉军厮杀的准备。

    可城外的汉军骑兵,得到诸葛瑾的回复后,喊出的一句话,却是让城头上的江东军瞬间绝望了。

    “诸葛将军对江东孙氏忠贞不二,可忻城存粮不多,将军以为,大军驻守城内,可支撑得几日?”仰脸望着城墙上的诸葛瑾,骑着战马的汉军不无讥诮的问了一句。

    汉军的问话,让城墙上的江东军将士们顿时吃了一惊,诸葛瑾身后的一名军官,也是朝前跨了一步,向诸葛瑾小声说道:“将军,小人将他射杀了罢!”

    摆了摆手,诸葛瑾小声对军官说道:“倘若如此,岂非是告知将士们,此人说的不假?且由着他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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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工穿越汉末成为少年废帝,死里逃生,出洛阳、收豪杰、聚美人。三国之特工皇帝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特工皇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特工皇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