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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讳岩     三国之特工皇帝txt下载     三国之特工皇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697章 真正的战场才拉开帷幕

    滚滚长江绵延千里,悠悠江涛涤尽万古铅华。…UU小说,www.uu234.com

    万里江山,英雄无数,一卷江流,荡清千古悲歌!

    澎湃的长江奔涌东流,犹如在唱着一曲猛士长谣,汉家英豪千古流芳,却不过是江流中的一抹浮影!

    按着长剑,刘辩屹立江边,凝望着奔流的浪涛,聆听着长江的吟唱。

    无名、王榛一左一右簇拥在他的身旁,目光悠远,眺望着一望无际的江流。

    “启禀陛下!”众人无言,一名卫士却打破了宁静,飞跑到刘辩身后,抱拳说道:“方才得到消息,陛下离开洛阳不久,王皇妃就为陛下诞下皇子!”

    “母子可否安康?”得知王柳生下皇子,刘辩猛然转身,满脸关切。

    “陛下放心!”卫士抱着拳,对他说道:“来人告知母子安康!”

    一直担心着王柳的身子骨承受不住生育皇子,得知母子安康,刘辩终于放下心来。

    长长的吁了口气,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派轻松,转身面朝着长江,嘴角也浮起了一抹薄薄的笑容。

    王榛、无名听说王柳顺利生下皇子,也是深吸了口气。

    刘辩过往的皇妃,也是为他生育过几个皇子、皇女,却从没有哪个皇妃临盆,让人如此挂念。

    王柳剑术超绝,然而天生身子骨弱,为刘辩生育皇子,整个大汉朝廷,都在为她揪着心!

    凝望长江,刘辩嘴角始终浮着浅笑。

    如此笑容他并不是从未流露,只是从未像此刻这么轻松。

    江东平定,天下大安!

    北方豪雄纷纷臣服,即便是匈奴、乌桓,也都被迫与汉人通婚,用不多少年头,这两个北方的游牧人种,便会彻底被汉化。

    朝廷若无变故,中原一地可保数十年长治久安!

    “二位将军,可否听过一句话!”不知过了多久,刘辩终于不紧不慢的向王榛和无名问了一句看似不疼不痒的话来。

    被他一问,二人都是一愣,先相互看了一眼,随后王榛才抱拳说道:“不知陛下所说是何惊世之言!”

    “仁者乐山,智者乐水!”凝望着长江,刘辩嘴角挂着那抹经久不去的浅笑,对王榛和无名说道:“十数年来,朕南征北战,即便是登基之后,也是心系天下。如今朕终究匡复了大汉,使得天下一统。二位将军,可晓得朕更乐什么?”

    被他一问,王榛和无名更是一脸茫然,王榛试探性的说道:“所谓仁者,乃是心怀天下之士,陛下心怀百姓社稷,当是乐山。然而陛下又深谋远虑,往往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也应是乐水……”

    “王榛!”没等她说完,刘辩就打算了她,回头看了她一眼说道:“马屁莫要再拍,自你追随朕,也是有些年头,每每朕听你说话,也是晓得有些溜须之意!”

    被刘辩戳穿,王榛脸颊一红,抱拳低头,口中连着称了几个“是”!

    并没有向无名询问,刘辩的目光再度落到长江上,悠悠的说道:“朕爱山,也是爱水,然而朕更爱的,却是朗朗乾坤、黎民万生!”

    “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然无土无臣,又何来王者天下?”抬起手臂,在胸前虚划了个圈,刘辩接着说道:“连年来,朕北征匈奴,东讨乌桓,平定中原,饮马江南!就连那南蛮之地,也是拜服在我大汉威仪之下!”

    刘辩的一番感慨,让王榛、无名以及跟随他们来到长江岸边的卫士们,胸中升起一片豪情。

    “江山万里,试问多少豪雄问鼎天下!”嘴角笑意更盛,刘辩语气低沉,接着说道:“当年朕狼狈逃出洛阳,董卓贼子死心不改,一路追杀。公孙瓒意图挟持,挟天子以令诸侯。曹操扶持刘协,与朕抗衡!至于刘备,也是不敢草根,意图成为参天之木!朕也是不曾想到,黄巾贼人、无主之士,竟会在朕振臂一呼下纷纷投效!到如今大汉铁骑所过之处,片甲不存!大汉猛士所经之地,豪雄咸服!然而朕并不满足!”

    最有一句话出口,刘辩的语气更加低沉。

    他脑海中盘旋起许多来到这个时代之前的认知。

    身为穿越者,身为一个逆转了历史走向的穿越者,许多将来会发生的事情,他不希望发生。

    百千年后,他已是化作冢中枯骨,然而无论何时,他终究是流淌着大汉的血液,终究是个汉家子弟!

    仰望碧蓝的苍天,聆听着江涛的轰鸣,刘辩敛起了笑容,沉默许久没再言语。

    他的一番言论,让无名等人想到了这些年的征战,想到了战死沙场的将士们,想到了滚滚红尘中,杀出的那一骑骑重甲骑兵!

    胸中热血澎湃,然而无名等人却不晓得,平定了天下,刘辩将来还会与谁征战?

    “中原不过一隅之地!”眼睛微微眯了眯,刘辩的语气突然变得阴冷了起来,望着长江,对站在身后的无名和王榛说道:“东海之滨,尚有倭家之奴!南海之畔,与我大汉异心者也是虎视眈眈!或许他们如今不敢动我大汉,然而一旦有了实力,他们必定不会甘于臣服!身为汉家将士,当为后代着想!”

    并不晓得两千年后会发生一场持续多年,让无数华夏子孙饱受欺凌战争的无名和王榛,都不晓得刘辩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些。

    东海之畔确实时常有海岛上的来客,那些人不过是从青州一带货买一些中原物品,从未对大汉有过半点觊觎。

    刘辩却突然提起了他们,而且还给他们取了个王榛与无名想都没想过的名字。

    满脸茫然,俩人嘴巴微微张着,目光虽是落在刘辩的脸上,却并没有问出任何话。

    扭头看了他们一眼,刘辩脸色阴沉了下来,对他们说道:“二位将军,天下大定,大汉江山也是已然稳固。然而朕却是有个想法!”

    终于说出了他有个想法,王榛和无名都在等待着,等待刘辩把他的想法最终给说出口。

    “朕要兴建海军,操练汉家将士,出海讨夷,要他万年臣服!”眼睛微微眯了眯,刘辩一字一句的说道:“大汉兴盛,要的是有支强力的大军!倘若无有大军庇护,天下百姓不过是他人砧板上的鱼肉。夷人亡我大汉之心不死,我便要让他们晓得丧国之痛!”

    从没和东海的夷人有过任何接触,王榛扭头看着无名。

    无名同样是满脸的茫然。

    东海夷人,向来老实本分,到了青州一带,也是不敢深入太多,时常是货买了他们所需的货物,就乘船离开。

    刘辩说的这些,他们实在是理解不来。

    心中也是明白,王榛、无名等人根本不可能理解他所说的话,毕竟他们对两千年后那场战争并没有任何的印象。

    按着剑柄,挺胸立于长江岸边,刘辩也是没再做声。

    长江奔流,带走的不只是岁月印痕,还带走了无数英雄的豪情壮志!

    刘辩并不知道,在他有生之年能不能训练出一支强势的海军,让大汉的海军出海远征,将他心中认为对中原、对大汉有着任何威胁的敌人彻底荡清。

    然而他会那么做!

    穿越一场,逆转了历史的走向,他相信,后世的历史将会彻底改变!

    扭转了大汉灭亡的命运,不知道他能不能扭转将来,让那场战争永远不会爆发,让两千年后的华夏儿女,不用在入侵者的铁蹄下残喘!

    在长江边已是站了许久,凉丝丝的江风吹拂着刘辩的鬓角,给他带来了几分清明。

    然而胸中那股豪情,却是经久未减,伴着凉风的吹拂,甚至越发澎湃!

    建邺城中,传来了阵阵号角,入城的汉军,已是接管了江东军的属地。

    再过一天,刘辩就要离开江东,返回他曾经逃离,后来又被作为根基的洛阳!

    败也洛阳,成也洛阳!

    当着无名和王榛的面,说了这许多话,刘辩只觉着胸中热血沸腾,一股豪情,让他对将来充满了向往。

    皇妃们为他生养了数个儿女,其中必定有个儿子会成为他百年后的继承者。

    平定了天下,兴建海军的同时,还有一件事对他来说非常重要。

    那就是管理好后宫,从他的儿子中选拔合适的继承人!

    当年袁绍就是因不喜欢袁谭,而选择了袁尚,导致河北袁氏在官渡之战失败后最终分崩离析。

    刘辩不想步袁绍的后尘,然而他更不想不经选择,直接把江山传承给长子!

    江山社稷贤者得!

    万一将来再出两个如同桓灵二帝的昏庸之君,不仅汉室江山要拱手让人,就连天下百姓,也是必定会遭受牵连!

    刘辩输不起,天下百姓更加输不起!

    然而传长不传幼的理念自古传承,想要改变这些,会面临怎样的困难,刘辩也是晓得!

    战争虽然结束,他却很清楚,真正的战争才刚刚拉开帷幕,等待他的将会比以往他所经历的更加凶险!

    没有征尘的战场,才是最容易让人万劫不复的修罗场!

    路漫漫其修远,身为一朝之君,刘辩尚须上下求索……

    (全书完)

第1698章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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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38章 连诓带诈

        侍女终究还是接受了两个汉军的提议,穿戴整齐了衣衫,跟着两个汉军,往程昱的下处去了。

        由于没了卫士的威胁,她的心内轻松了不少,临行之时,竟是将放在地上的陶碗给忘记了。

        跟在侍女身后,一个汉军兵士弯腰将那陶碗捡了起来,朝四下看了看,并没有看到不该在附近出现的人,才快步跟了上去。

        护送着侍女前往程昱住处,两个汉军兵士一路上眼睛都在朝四周瞟着。

        程昱派他二人来到街市,为的便是等待侍女在卫士的胁迫下来到此处。

        蔡氏所行均为蒯越献计,对整个计划极为熟悉,蒯越几乎为她设计了在何处杀死侍女。

        也正是如此,陈宫派出的人手,才能及时赶到,将眼看着要受到****的侍女从那卫士手中救下。

        救下侍女,他们原本就没想过要为难卫士!

        不过是受了主子指派做事的喽啰,也不值当为了他,引起蔡氏的注意。

        卫士没能杀死侍女,回去见了蔡氏,恐怕也是不敢说出实情。

        或许此时的蔡氏,还以为实情进展的梳理成章,刘琮接替刘表掌管荆州,不过只是这两日的事情而已。

        一直等待着派出去的人手复命,程昱并没有睡下。

        坐在房内,他面前的矮桌上点着一盏昏蒙的油灯,而他的手中,则捧着一本纸张已经卷了边了老书。

        目光落在书上,程昱的心思却不在上面。

        他心内也是有些焦躁。

        倘若蔡氏多个心眼,让卫士换个去处将侍女诛杀,这件事便是做的差了!

        日后讨伐蔡氏母子,也是没有了由头!

        满心忐忑的等待着,终于,一个守在屋外的汉军出现在门口,抱拳对他说道:“启禀程公,人回来了!”

        “除了他们,可还有别个?”程昱关心的,并不是那两个汉军何时回来,凭着他们身上的衣甲,在城内走动,应是也没有荆州军会找他们晦气,他关心的,反倒是那个被卷入整件事核心的侍女,赶忙向报讯的兵士问了一句。

        “好似带了个女子!”兵士的回答,让程昱顿时松了口气。

        他等的就是那个女子!

        只要将她救下,今晚的等待,便是没有白做!

        “快要他们来此说话!”将手中的书放在了桌案上,程昱向那报讯的兵士吩咐了一句。

        “诺!”应了一声,兵士转身离去。

        没过多会,门外又传来了一个汉军的声音:“启禀程公,我二人于街市上闲走,恰巧遇一兵士欺凌女子,便将女子带回。擅做决断,恳请程公降罪!”

        听了那兵士说的话,程昱心内是一阵好笑。

        什么叫擅做决断!

        如果不是早先吩咐好了的,凭着两个兵士,敢做程昱的主?

        虽说心内觉着好笑,程昱却也晓得,那兵士如此说,不过是说给被他们救下的女子听。

        这些话,也是程昱早先交代他们的,要他们返回之后,如此回禀!

        坐在矮桌后,程昱将语气放的很淡,向屋外说道:“方才已是有人告知某,你二人带回了个女子,因此才要你等前来说话!”

        “入内说话!”装腔作势的说了一大套给侍女听的话,程昱向屋外吩咐了一句。

        两名汉军应了一声,跨步进入房内。

        进了房中,他们并肩站着,向程昱行了个大礼,其中一人在直起身子之后,向屋外招了招手说道:“姑娘还不入内见过程公!”

        直到那汉军招手,一个倩丽的身影才出现在了门口。

        看着从屋外走进来的侍女,程昱倒是也生起了些许的怜惜。

        侍女顶多只有十六七岁,虽说没有成熟妇人的那种风韵,却有着少女特有的青涩。

        站在临门处,她向程昱福了一福,柔柔的说道:“奴婢见过程公!”

        将侍女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程昱眉头微微皱起,装出一副奇怪的表情,向她问道:“看你衣着,应是某家婢子,因何深夜在街市上行走?”

        程昱陡然这么一问,侍女浑身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赶忙将头给垂了下去。

        要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程昱听,她才是不敢!

        自古以来,贵胄之间相互维护,哪里有她这种贱民说话的地方?

        不说话或许还好些,一旦将事情说了出来,难保程昱不会为了维护蔡氏,而将她当场格杀!

        低着头,侍女紧紧的抿着嘴唇没敢吭声。

        将她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遍,程昱向她问道:“你尚未回答某的问题,因何半夜三更在街市上行走?”

        在程昱的追问下,侍女只觉着浑身一阵紧张,肌肉几乎都僵硬到难以舒展。

        大脑几乎无法思考,她下意识的双腿一屈,“噗嗵”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她突然跪下,并没有出乎程昱的意料,不过程昱却还是眉头拧了起来,语气变得冷了些,向她问道:“看此情景,莫不是偷了主人家的物事,从主人家逃了出来?”

        说这句话时,程昱的语气很冷,冷的让侍女感觉到浑身骨头都像是快要被冻住了。

        跪在地上,她颤巍巍的对程昱说道:“程公明鉴,奴婢只是受了卫士诓骗,与他到街市上走了一遭,不想那卫士却是个歹人,意图欺凌奴婢……”

        “撒谎!”没等她把话说完,程昱就猛的一派桌子,怒目瞪着她说道:“编出如此光怪陆离之事,莫非欺某不成?”

        程昱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侍女更是吓的浑身哆嗦不敢开腔。

        一手扶着桌面,程昱身子微微朝前探了探,向侍女说道:“若是白昼,你说被卫士诓骗,某便是信了!夜半三更,街市上一无商铺,二无小贩,就连酒肆茶楼,也早打烊歇业,你与那卫士深夜跑到街市之上,若说无有因由,你以为某可会信?”

        简简单单就被程昱揭穿了谎言,侍女低着头,连半声也没敢言语。

        程昱是何许人?

        朝廷派来的使者!

        既然能为朝廷来到荆州,他的智虑定然不是寻常人可比!

        跪在地上,侍女浑身不住的哆嗦着,由于惧怕,她的嘴唇也在不断的发着抖。

        凝视着她,过了好一会,程昱的脸色才稍稍好转了一些,尽力将语气放的和缓,对她说道:“某也晓得,像你这般年岁的女儿家,正是怀春之时,受了卫士蛊惑,一时不查与之离开主家前往背静之处私会,并非无有可能……”

        “程公明鉴,奴家没有……”被程昱说她是和卫士私会,侍女吃了一惊,刚忙说道:“奴家着实是被那卫士诓骗到街市上……”

        话说到这里,她好似感觉到说错了什么,连忙把嘴闭上,一脸恐慌的将头垂了下去,再也不敢多看程昱一眼。

        从她的举动中,程昱已经看出,值要稍稍再耗费些手段,必定能将她的嘴撬开。

        对付这种未有经过太多世事的小女子,程昱还是有着无数的手段。

        脸色再度冷了下来,凝视着侍女,程昱语气也是变得有些不太好,向她问道:“你既是如此说,那便与某说说,卫士是以和由头,将你深夜从主家诓骗出来,到了那无有行人的街道?”

        程昱直接问到了关键的问题,侍女嘴巴张了张,却根本不晓得该从何处说起。

        说出蔡氏在醒酒汤中下了药,此时刘表或许早已一命呜呼?

        假若果真如此,她晓得事情将要发生,却未有及时提醒刘表,也早是死路一条!

        若是刘表第二日好端端的出现在世人面前,她所说的这些,便会成为蛊惑人心的谣言,被当街杖责至死,也是情理之中!

        被程昱追问,有心不答,却也不敢,侍女心内纠葛着,只是低着头没有应声。

        “姑娘!”程昱死死的凝视着她,站在她身后的一个卫士却小声对她说道:“程公并非荆州官员,姑娘所是有甚难言之事,即便是告知了程公,我等只须不说出来,又有何人奈何得了姑娘?”

        汉军兵士说的话,倒是提醒了侍女。

        程昱并不是荆州的官员,来到荆州,他是代表着朝廷!

        他与刘表或许还是有些交情,刘表的夫人蔡氏,却是绝不可能见过这位从洛阳来的使者!

        陡然想明白了这层,侍女赶忙跪伏在地上,浑身颤巍巍的说道:“州牧饮酒过多,夫人要奴婢为州牧烹煮一些醒酒汤。烹煮得了,奴婢将汤水送去,夫人喂着州牧吃了,要奴婢将吃汤的碗洗净。奴婢正要前去洗碗,却是遇见了那卫士。他告知奴婢,夫人在汤中做了手脚,要害州牧,让奴婢快些逃走,以免因此丢了性命!奴婢一时慌乱,竟是未有辨明真假,便与他一同跑了出来!”

        一口气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梗概,侍女接着说道:“哪知到了街市上,他却告知奴婢,他是夫人所派之人,为的便是杀了奴婢,为夫人顶罪!”

        说完了这些话,侍女伏在地上,连头都没敢抬上一下,只是浑身不住的剧烈哆嗦着,上下牙齿也在不停的打着架。

    第1539章 刘表死了

        侍女说出的一切,程昱早就知道。

        之所以要她亲口说出来,只不过是为了下一步的举动而已。

        装出一脸纠葛的模样,程昱紧锁着眉头,对那侍女说道:“姑娘所言若是当真,蔡夫人着实是蛇蝎心肠。只是某却不便前去印证,毕竟从姑娘口中说出的话,某若告知了别个,一旦事情是假,姑娘怕难逃干系!”

        程昱这么一说,侍女浑身更是哆嗦不已。

        险些被刘表府上的卫士杀了,直到此时,她心底还在忐忑着,不晓得那卫士对她说出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正如程昱所说,假若将她说的这些话拿出去与蔡氏对峙,事情是真还好,万一是假,就连程昱也是保不住她!

        眉头紧紧的锁着,程昱好似十分为难的想了片刻,才对侍女说道:“姑娘这几日且在此处歇息,我等先观望着景升公如何。假若景升公无恙,此事便就此搁下。若是景升公果真有个三长两短,某必会着人将姑娘送回洛阳!”

        程昱的态度,摆明了是要保护侍女。

        听了他这番话之后,侍女赶忙伏在地上,不住的向他磕头谢恩,却并不晓得,谋害刘表,竟是程昱与蒯越商议好的。

        而她,只不过是这场谋划中一颗不可缺少的棋子!

        向程昱千恩万谢的谢了,侍女被两名汉军带了出去,为她安置住处去了。

        待到侍女离去,程昱向门外喊了一声:“来人!”

        听到喊声,守在门外的一个汉军跨步进入屋内,抱拳躬身面朝着程昱。

        抬头看着那汉军,程昱对他说道:“速去将蒯越请来,就说某有要事与他商议!”

        “诺!”得了命令的汉军应了一声,退出了房间。

        程昱安排人手救下侍女,蒯越此时却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做。

        说服了蔡氏,而且还为她谋划了刘表故去之后要做的事情,蒯越眼下要等的,就是程昱请他前去商议下一步给如何决断。

        天色已经很晚,蒯越却并没有睡下的打算。

        他很清楚,救下侍女,并且从她口中得知了足以扳倒刘琮母子的讯息,程昱必定会连夜派人前来找他。

        果不其然,还没有进入戌时,卫士就向他传达了程昱有请的消息。

        得知程昱请他,蒯越连半点也没耽搁,赶忙吩咐下去,带着一十多名随身卫士离开了府宅,前往程昱下榻处去了。

        蒯越的住处,与程昱下榻的地方相距并不是很远。

        在十多个卫士的保护下,他很快就到了程昱下榻的宅子。

        见来的是蒯越,守着宅子门口的荆州军,根本连问都没问,就将他放进了宅院。

        在一名汉军的引领下,蒯越来到了程昱住处后园的厢房!

        还没到厢房门口的时候,他就发现厢房内静是还点着油灯,程昱显然是半点困意也无,一心琢磨着该如何才能将荆州彻底纳入大汉版图!

        到了厢房门口,蒯越双手抱拳,向屋内的程昱说道:“下僚蒯越,拜见程公!”

        等他等的正心焦,陡然听到了他的声音,程昱赶忙将手中捧着的书给放在了桌案上,起身站起,朝着门口走来。

        房门打开,看见站在门口的蒯越,程昱抱拳朝他拱了拱,满脸笑容的说道:“蒯公莅临,未有远迎,尚望莫怪!”

        程昱向他行礼,蒯越哪里敢将抱起的双手放下,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一脸的谦恭!

        “蒯公请入内说话!”放下抱起的双手,程昱向蒯越比划了个请的手势,给他让出了道路。

        再度谢了程昱一次,蒯越这才进入屋内。

        程昱这里他并不是没有来过,只不过早先来此,并非与他商议如何从刘表一族手中将荆州夺下,尔后交给朝廷处置!

        心内很清楚程昱请他来是要商议什么,进入屋内,蒯越先是将房门关上,随后压低了声音向程昱问道:“侍女可有招供?”

        “说的清楚明白!”点了点头,程昱一边请蒯越坐下,一边回到矮桌后,在坐下的同时对蒯越说道:“请蒯公前来,某只是想知晓,刘表死后,我等该如何应对荆州事务?那刘琦身为长子,却继承不了荆州,心内必定不爽。莫不是我等要先引得他们兄弟二人反目,尔后才好从中渔利?”

        程昱提出的问题,是蒯越早先便想好了的。

        抱拳朝程昱拱了拱,蒯越说道:“刘表二子为得荆州,暗中争斗已是有了年头。我等怂恿蔡夫人扶持刘琮,为的便是那刘琦不服。下僚已然做了打算,一旦刘表身故,下僚便会前去面见刘琦,告知他,假若走的晚了,极可能会受了刘琮毒手!”

        “蒯公之意,是要将那侍女交给刘琦?”蒯越刚开口说话,程昱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图,接过话头说道:“刘琮一旦得了荆州,一些摇摆不定的人物,便会投到他的麾下。刘琦虽是有些人拥戴,与刘琮争夺荆州,怕也是有心无力!”

        “程公好生照应着侍女,来日她必堪大用!”并没有回应程昱所说的话,蒯越对他说道:“荆州乱起,全看刘表二子。至于那些摇摆不定的人物,待到刘琦起事,将刘表殒命的缘由告知荆州官民,这荆州不想乱,恐怕都是没太多可能!”

        “蒯公乃是荆州官员,做出这等事来,倒是有些出乎某的意料!”蒯越坚持只是将侍女交给刘琦,程昱只是略微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缘由,对他说道:“莫非蒯公对景升公,并无半点情义?”

        “景升公待某不薄!”没有出乎程昱的意料,提起刘表,蒯越脸上的神色落寞了下来,但很快就被一片决绝替代:“荆州乃是大汉疆土,大军南下荡平江东孙氏,也是必定要经过荆州!假若我等不在暗中谋划妥当,一旦事到临头,怕是会手忙脚乱!”

        点了点头,程昱虽是没有说话,却已经表明了他决定相信蒯越的态度。

        蒯越和程昱商议着刘表故去之后,要将逃出宅子的侍女送给刘琦,让刘琦晓得刘表是被蔡氏害死,从而使得刘琦心生惧怕。

        人在恐惧的情况下,许多事情都会缺失了判断力。

        只要能争取来刘琦,朝廷要回荆州的日子,怕是不会太远了!

        夜色深沉,整个荆州都沉浸在一片宁静中。

        城内的百姓早已歇下,唯有守卫城门的荆州军和负责夜间巡逻的荆州将士,整座城池都陷入了梦乡。

        躺在铺盖上,蔡氏连半点倦意也是没有。

        她在等待着一个结果,等待着外面传来刘表故去的消息!

        已经很晚了,还是没有传来刘表死去的消息,被困意侵袭着的蔡氏,终于还是进入了梦乡!

        夜晚总是很容易过去。

        东方的天空渐渐泛起了鱼肚一样的白色,一轮橘红的太阳,正在地坪线下挣扎着,想要将脑袋抬到地平线以上。

        城内百姓们饲养的公鸡,就像是它们醒转太早会博得更多母鸡青睐一样,在太阳还没跃上地平线,整个大地还是有些昏蒙的时候,就扯长了颈子,发出一声声嘹亮的鸣叫。

        “不好了,主公殡天了!”蔡氏睡的正香,一阵凄厉的喊叫声传进了她的耳朵。

        猛的睁开眼,蔡氏在铺盖上坐了起来。

        外面的喊叫声此起彼伏,起先还只是几个侍女的声音,到了后来,整座宅子都热闹了起来!

        坐在铺盖上,还没有完全脱离梦境的蔡氏眨巴了两下眼睛,向屋外喊了一声:“来人!”

        屋外并没有人回应,外间屋空荡荡的,连半个人也没有。

        “夫人,不好了!”蔡氏正打算起身,出外看看伺候她的侍女都到哪里去了,外间的大门被人一把推开,一个侍女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才看到蔡氏,她便喊了起来:“主公……主公殡天了!”

        外面传来侍女和仆役们杂乱的喊叫声,蔡氏还是不太敢相信刘表真的死了!

        直到从侍女口中听说刘表死了,她才连忙站了起来,朝那侍女摆了摆手,径直跑出了住处!

        蔡氏跑出住处的时候,外面已经是乱成了一锅粥。

        许多仆役和侍女忙乱的来回跑着,向住在后园中的刘表眷属通告着刘表已经故去的消息。

        虽说早就做好了盘算,陡然得到刘表故去的消息,蔡氏还是觉着有些措手不及。

        愣了一下,她一边向身旁的侍女吩咐了将刘琮带到刘表身旁,一边朝着刘表的住处跑去。

        越往刘表住处跑,蔡氏耳边的声音越是混乱。

        到了刘表住处门口,她听到屋内的侍女们已是哭做了一团。

        跨步进入屋内,跑到卧房门口,蔡氏一眼就看见了躺在铺盖上的刘表。

        与头天晚上相比,此时的刘表神态反倒十分安详,静静的躺在铺盖上,竟像是睡着了一般。

        “夫君!”虽说是她亲手下药害了刘表,蔡氏还是装模作样的悲号了一声,朝着刘表的尸身扑了去。

        她扑到刘表尸身旁,一边推搡着尸体,一边放声悲号,屋内的侍女们见状,也是要比先前哭的更加卖力!

    第1540章 改旗易帜

        毒害刘表,蔡氏选择的机会,正是刘琦不在府中。

        刘琮到了刘表身旁,得知刘表故去的蔡瑁等人,立刻向蔡氏进言,说是荆州不可一日无主,力主蔡氏即刻扶持刘琮掌管荆州。

        在蔡瑁等人的一力撺掇下,蔡氏如愿以偿的让刘琮做上了荆州的主人!

        刘表故去的消息,当然很快也传到了程昱和蒯越的耳中。

        借着前去奔丧,程昱、蒯越去了刘表府中打探虚实。

        得知刘表果真死了,而且又亲眼看着蔡氏在蔡瑁的帮助下,扶持刘琮领了荆州,二人这才从刘表府中离开。

        回到程昱下榻的住处,才进厢房们,蒯越就小声对程昱说道:“下僚已是着人告知刘琦,刘表死的蹊跷,要他千万不可返回!”

        点了点头,程昱一脸凝重的说道:“为得荆州,我等却是暗中算计了刘表,倘若陛下晓得,我二人日子怕也不会好过!”

        蒯越没有吭声,但他心底却是对程昱所说的话不以为然。

        刘表不死,允了他做荆州刺史的刘辩就不可能顺理成章的将这里收归朝廷。

        害死了刘表,得到好处最多的,恰恰正是那位坐在朝堂之上的大汉皇帝!

        “刘表已是死了,我等也当将侍女早些送出,把她留在此处,着实是个不小的祸患!”眉头微微皱着,程昱对蒯越说道:“此事尚须劳烦蒯公!”

        “程公放心,一切均在掌控!”抱拳朝程昱拱了拱,蒯越应了一声。

        程昱和蒯越接着蔡氏的手谋害了刘表,江东周瑜的军营内,此时却是一派凝重。

        校场上,将士们排列着齐整的队形,一双双眼睛全都望着站在高台上的周瑜。

        周瑜身旁,站着司马懿,却是不见赵云的踪影,校场上,也是除了周瑜麾下的兵士,根本不见羽林卫身在何处!

        凌统、凌操父子率领的大军离开建邺,直逼周瑜大营。

        斥候已经探查清楚,江东大军正是朝着他们这边赶来,不见赵云,也只因他早一步领着羽林卫前去迎敌!

        站在校场高台上,周瑜手按长剑剑柄,环顾着在场的将士们,过了好一会,才高声喊道:“将士们,你们可晓得,我等将要与何人开战?”

        校场上的将士,都是江东兵马,不过隶属周瑜麾下。

        孙权发兵,他们当然也是有所耳闻,只不过他们从来没有想过,竟然会有一天,他们要向曾经并肩战斗过的同泽挥舞兵刃!

        一双双眼睛看着周瑜,站着上万人的校场上竟是鸦雀无声,连有人轻轻咳嗽一下,都清晰可闻。

        没有人回应周瑜,将士们只是凝视着他,等待着他把话接着说下去。

        环顾着在场的将士们,周瑜接着喊道:“某不妨告知你等,而今我军要应对的敌人,正是我等昔日曾并肩厮杀过的同泽!”

        这句话,恰好是说到了在场将士们的心窝里。

        向昔日同泽挥舞兵刃,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

        将士们想知道的是,在这件事上,周瑜会给他们一个怎样的说法。

        他们并不理会什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类的说辞,他们只想要一个理由,一个向昔日同泽举起武器的理由!

        从将士们脸上的凝重,周瑜当然能看出他们最想听的是什么,于是接着说道:“你们中的很多人,一定都在想着,我等因何要向昔日同泽挥起战刀!”

        当他说出这句话时,校场上的将士们脸上的凝重更是深了几分。

        周瑜将要给他们的说法,决定着他们在这次的战争中,会不会全力以赴,也决定着从今往后,他们究竟为谁而战!

        “你等之中,有不少人是当年与某一同追随伯符的将士!”目光直视着最前排的几个士兵,周瑜喊道:“跟随伯符南征北战,方才有了江东千里沃野!伯符离世之后,孙权不仅从其子手中窃了江东,对大夫人母子,也是极尽****,连个婢子,都是敢当面辱骂大夫人!”

        江东将士,早年跟随孙策,对孙策都有种发自内心的崇敬。

        他们并不知道大乔母子在建邺过的是怎样的日子,也不晓得伺候大乔的婢子,竟是也敢对大乔恶语相向!

        当周瑜说出这些的时候,校场上的将士们一个个脸上都流露出了愕然。

        他们彼此相互看着,从对方的神情中,看到的都是不可思议可惊愕!

        “将士们也是晓得,前些日子,某等在大夫人与某的身旁,安插了不少好手!”环顾着校场上的将士们,周瑜脸色凝重的说道:“某甚至还遭遇了刺客。原本某是不打算告知你等,如今孙权却发兵前来,若不告知你等,你等或会以为某以下犯上,罪不容诛!”

        晓得周瑜在大乔住处四周安插了不少羽林卫和龙骑卫,将士们却是不知道因何要那么做,不过周瑜遭遇刺客之事,在军营内倒是传的沸沸扬扬,只不过在场的将士们,并没有往刺客是孙权派来上联想。

        “孙权遣派到此处的刺客,足有数百人!”眉头紧紧蹙着,周瑜高声说道:“他们个个剑术高绝,若非陛下遣派无名将军前来,某与大夫人怕早已是身首异处!”

        “大将军!”周瑜这些话喊出口,队列中传出了一个军官的声音:“吴侯因何要遣派刺客前来刺杀大将军与大夫人?”

        “伯符之子应是江东之主!”军官的喊声刚落,周瑜就向校场上的将士们说道:“孙权是怕他成人之后,从他手中夺了权势,因此欲诛之而后快!至于某,乃是见了朝廷使者,使得孙权心生不快。在派出刺客来此之前,孙权还曾派出人手,半道截杀蒋干!”

        根本不晓得其中还有这些缘由,校场上的将士们一个个满脸愕然,其中不少人甚至惊讶的嘴巴都微微张了开来。

        “孙权意图谋害于某,某莫非便是要伸长了颈子,又他来砍?”将士们满脸的惊愕,并没有半个人吭声,周瑜脸色陡然阴沉了下来,向他们如此问了一句。

        周瑜这么一问,校场上的将士们顿时沸腾了起来,许多人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却并没有一个人给他正面的回应。

        默默的等了一会,待到将士们交头接耳说话的声音少了些,周瑜才一把抽出腰间长剑,将长剑高高举了起来,向他们喊道:“某今日在此立誓,自今往后,与建邺恩断义绝,唯有沙场相见!你等愿追随某者,便留于此处!不肯追随者,可即行离去!”

        校场上的将士们一个个笔直的站着,并没有半个人动身。

        他们都是周瑜的老部下,虽说对江东孙氏也是有着归属感,终究还是亲近周瑜的多些。

        周瑜同江东孙氏正式反目,身为部下的他们,唯一的选择便只有追随他与江东孙氏为敌!

        等了一会,见没人离开,周瑜点了点头,脸上流露出一抹欣然,向将士们喊道:“好!果真是好!你等愿追随某,某也必将你等当做兄弟一般看待!”

        校场上的将士们都屏着呼吸,静静的听着周瑜训话。

        江东周郎,无论是统领兵马还是才情,都是冠绝常人。

        能被他当成兄弟,对将士们来说,也是无上的荣耀!

        “既是你等愿追随某,某便告知你等,自今日起,我等改旗易帜,正式投效朝廷!”没等将士们回过神来,周瑜朝着一旁摆了下手,甩出这么一句话。

        一个站在他身后的亲兵,抱拳躬身向他行了一礼,跳下高台,飞快的朝着校场外跑了去。

        将士们到校场之前,已是发现校场外停着许多独轮车。

        他们只是奇怪这些车辆因何会停在校场周边,却并没有多想。

        当一辆辆独轮车被推进校场时,一些心思活络的将士才明白过来,车上装载的,必定是汉军的衣甲。

        一辆辆独轮车被推进了校场,在将士们的眼前排成了两列。

        站在车旁的兵士,并没有立刻揭开覆盖在车上的大块麻布,只是笔直的挺立着,等待着周瑜的命令!

        “发放衣甲!”朝进入校场的独轮车看了一眼,周瑜的目光再次投向那些静静等待的将士们,向车旁的兵士下达了命令。

        有了周瑜的命令,推着车进入校场的兵士,纷纷解开车上的绑缚,将覆盖其上的麻布掀去!

        当他们掀去麻布时,出现在校场上将士们眼前的,是一车车红到鲜亮的军服和铠甲!

        汉军军服,款式响应宽松,而且裤子有裆,穿着很是舒服。

        以往便是有兵士羡慕过羽林卫和龙骑卫的军衣,他们没想到,竟会有一天,也有机会穿上这鲜亮的汉军衣甲。

        揭开了麻布,推车进入校场的兵士,从车上拿起军衣、甲胄,依着顺序,给将士们发放。

        得了汉军衣甲的将士,并没有急于更换。

        他们双手捧着叠的整整齐齐的军衣,将甲胄摆放在脚边,目视着校场上的周瑜,等待着周瑜下达改旗易帜的命令。

        换上这身衣甲,从此之后,他们与江东孙氏再无半点瓜葛,而是正式成了朝廷的兵士!

    第1541章 小孩子还是别往战场跑

        空旷的平原上,风总是要比丛林附近和山峦四周更猛更急一些。

        骑着雪白的战马,一身白袍银甲的赵云手持长枪,默默的凝视着在他对面停下来的江东兵马。

        来到这里的蒋东军,只是凌统率领的先锋。

        蒋东军先锋人数不是很多,与赵云麾下的羽林卫相差无几。

        两支大军的差别不在人数,而是在双方将士们兵械的配备。

        羽林卫将士都是骑高大的骏马,身上穿着的铠甲,也是看起来十分坚韧的胸甲。

        风儿从将士们的身旁掠过,撩起他们征衣的边角,从远处望来,他们就像是一团团在熊熊燃烧着的烈焰。

        迎面过来的江东军已经停下了脚步。

        相比于清一色骑兵的羽林卫,蒋东军的配属要寒酸了许多。

        骑兵总数没有超过五百,大多都是靠着两条腿走出的步兵。

        与赵云率领的羽林卫遥遥对峙,蒋东军的弓箭手,已是将长弓取下,只等一声令下,便将箭矢搭在弓弦上。

        领军来到这里的凌统,早就听说过赵云的名头。

        远远看着赵云,年少轻狂的他,有种想要立刻上前厮杀的冲动。

        “何人前去搦战?”望着赵云,凌统向身后喊了一声。

        “末将愿往!”凌统的喊声刚落,一员江东将领就从后面冲了上来。

        扭头看了一下那江东将领,凌统并没有说话,只是点了下头。

        从队列中冲出的,不过是个偏将而已,此人胆气不小,敢上前挑战赵云,凌统也是不便落了他的威风!

        见凌统点头,那江东偏将双腿朝马腹上猛力一夹,策马朝赵云这边冲了上来。

        “江东吴侃来此,赵云还不上前送死?”冲到离赵云只有二三十步的地方,那偏将勒住战马,抬起长枪远远指着赵云,高喊了一声。

        “杀鸡焉用牛刀!”他的喊声刚落,从赵云身后便冲出一员将军。

        冲出来的不是别个,正是赵云的副手陶虎。

        双腿往马腹上一夹,陶虎提着大刀,纵马冲向吴侃,一边冲一边高声喊道:“某来回你!”

        “来将何人……”眼看着陶虎冲出阵列,吴侃连忙喊了一声。

        他话还没喊完,陶虎已经冲到了近前。

        手起刀落,吴侃甚至都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就被从马背上劈翻了下去。

        兜转战马,陶虎提着大刀到了摔落战马的吴侃身旁,将手中大刀朝着吴侃胸口猛的戳了下去。

        锋利的刀刃戳进吴侃胸口,还没死透的他,浑身痉挛了几下,两腿一蹬,就没了气息。

        眼看着陶虎一刀就将吴侃从马背上劈了下去,赵云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笑容中流露着不屑和鄙夷。

        连陶虎的一刀都抵敌不住,居然还大言不惭的要上前挑战赵云。

        同样看到吴侃被一刀劈翻马下的凌统,却是满脸的羞愧。

        作为先锋领军来到此处,才遇见赵云,首战便被对方一刀劈了员偏将。

        没有能耐,就不要学着别个硬起头皮冲出去!

        这下倒好,自家性命丢了,还折了大军的威风!

        “还有何人上前搦战?”回头朝身后跟着的一群江东将军看了一眼,凌统问话的时候,语气中显然已是流露出了不快。

        没有人吭声。

        在这群江东将军之中,吴侃并不是个没本事的。

        他冲出去都被对方一刀斩于马下,赵云甚至根本连缰绳都没有提上一提,着实是让这些江东将军心内发寒。

        身后的江东将军们没人吭声,凌统双腿朝着马腹轻轻一夹,策马冲出了阵列。

        眼看着他冲了出去,一群江东将军想要劝阻,已是晚了。

        驻马立在羽林卫将士们的前面,赵云看见凌统策马冲了出来,嘴角浮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等的就是凌统亲自冲出来。

        与凌统厮杀,他根本不需要将对方挑于马下。

        这次出征,他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佯败,让江东军以为汉军也不过如此,尤其是传言中剽悍无敌的汉军三卫!

        无须战败,只要和凌统厮杀个三五百合不分胜负,就足以让江东军心生骄傲!

        眼看着凌统策马冲了上来,赵云并没有立刻迎上去,只是默默的看着他,等待着他止住战马。

        从吴侃身旁冲过,凌统连看都没看地上的那具尸体,到了距赵云只有十多步的地方,他停了下来,抬起手中兵刃,朝着赵云一指高声喊道:“江东先锋凌统,特来取赵云首级!赵云还不快快出列授首?”

        凌统喊出这么一番话,赵云身后的五千羽林卫一个个都放声大笑了起来。

        羽林卫将士们的笑声,对凌统来说无疑是难以承受的侮辱。

        脸色一片铁青,他抬起的手臂并没有放下,双眼死死的凝视着赵云,等待着赵云应战。

        斩杀了吴侃的陶虎,把缰绳一提就要上前厮杀,赵云抬起手臂阻止了他,对他说道:“此人某亲自应战!”

        被赵云拦住,陶虎倒是没有坚持上前,驻马停下,看向了脸色铁青,等待赵云上前厮杀的凌统。

        双腿轻轻往马腹上一夹,赵云骑着马出了阵列,缓辔走到离凌统只有三四步的地方,他面带微笑,对凌统说道:“小将军年岁尚幼,还是先行回去,待到凌操将军来此,某自前去会他!”

        赵云说话的时候,语气是轻描淡写,可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他无非是在告诉凌统,战场是个残酷的地方,小孩子还是不要在这里捣乱,赶紧回去袅袅和泥巴玩去。

        被赵云轻视,血气方刚的凌统脸颊上肌肉剧烈抽搐了几下。

        “好大口气!”出于气愤,凌统的整张脸几乎都绿了,钢牙紧咬,他对赵云说道:“赵云莫要托大,有能耐且与某厮杀三五百合!”

        “三五百合?”满脸笑容的看着凌统,赵云对他说道:“小将军方才还要取某头颅,此时却有说要与某厮杀个三五百合,将军究竟意欲如何?还望直言告知!”

        赵云显然是在打趣他,凌统只觉着一股热血冲上脑门。

        再不想和赵云多说废话,已经濒临奔溃边缘的凌统,大喝了一声,兜马向赵云冲了上来。

        抡起兵刃,兜头朝赵云劈来。

        凌统陡然发起了进攻,赵云却也不去闪避,双手握着长枪,将长枪翻转,迎着朝脑门上劈下的兵器就挡了上去。

        激怒凌统,正是赵云采取的策略。

        他并不想将凌统挑杀当场。

        江东军来的主将是凌操,而凌统却是凌操的儿子。

        将凌统杀了,凌操不定暴怒不已。

        想要佯败,让江东军心生傲慢,便是不太可行!

        最为行之有效的法子,就是激怒凌统,让他乱了阵脚,在厮杀之时虽说气势凌厉,却并不会有太多的威胁。

        暴怒的凌统始终处于主动进攻中,而赵云却是气定神闲的防御着,只是偶尔会朝凌统不咸不淡的刺出一枪。

        每每他将长枪刺出,都是刻意回避着凌统的要害,不将他从马背上挑落下去。

        若是正常厮杀,赵云的表现必定会引起凌统的留意,可此时的凌统,已经是被完全激怒!

        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将赵云斩杀在马下,把汉军羽林卫驱散,从而为大军扫清道路!

        越是心内焦躁,在厮杀之时方寸便会越乱。

        驻马立于羽林卫阵中的陶虎,看着俩人的厮杀,眉头也是渐渐拧了起来。

        赵云挥舞长枪,就好似没事人一般的迎战着凌统,而凌统则是不住的发出喝声,拼尽全力向赵云发起进攻,只巴望着能将赵云从马背上挑翻下去。

        骑在马背上的两个人,手中兵器往来交错,厮杀中时常会是险象环生。

        远远看着正在厮杀的赵云和凌统,江东军的将领们一个个额头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从二人厮杀的悍猛,他们完全能感觉的到,如果冲出去的不是凌统,而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这场厮杀也是不可能会有!

        以他们的武艺,即便十多个人围攻赵云,也不定能从中捞到好处!

        望着正与赵云厮杀的凌统,江东军的将领们,一个个心内竟是生起了对凌统的崇敬。

        面对赵云这样名声在外的猛将,凌统竟是攻多守少,看起来好像占尽了上风

        旁人看着都以为凌统是占了上风,与赵云厮杀的他却是有苦难言。

        许多次,他眼看着就有机会将赵云从马背上挑翻下去,可兵刃将到赵云近前时,就会被赵云用长枪轻描淡写的化开。

        如果他始终没有让赵云面临险境,倒是也罢了。

        将对手逼到绝境,对手却气定神闲的轻轻一拨,就把他的兵刃拨开,反倒是让赵云感到他与赵云之间,有着难以逾越的鸿沟。

        杀在一处,俩人兵器往来交错,不知不觉间,竟是已经杀了三五百合。

        由于始终处于进攻的态势,凌统渐渐感觉到了力量匮乏。

        相比于他,一直处在防御态势中的赵云,力气反倒消耗的不多,应对他的进攻,要比先前更加得心应手!

    第1542章 有些羡慕刘备

        力气越来越少,眼看再厮杀下去不仅不可能将赵云从马背上挑落,自家还可能折在这里,凌统将手中兵刃朝前一挺,喊了声:“今日天色已晚,来日再战!”

        收起长枪,赵云并不上前追赶,只是朝西边渐渐斜下的夕阳看了一眼,向已经兜转战马离去的凌统喊道:“小将军,天色尚早,若是腹中饿了,且待吃罢了晚饭,再来与某厮杀!”

        赵云喊的话中,带着不加掩饰的奚落。

        策马往阵中奔走的凌统听了个清清楚楚,可晓得力气已是用的差不多,他也不回头再同赵云厮杀,只是一味疾走。

        一直观看着凌统和赵云厮杀的江东将领们,只当他是得了好处,由于一时半会杀不得赵云,才先行折返。

        待到凌统回到阵前,一众江东将领纷纷抱起双拳向他道贺。

        有夸赞他武艺了得的,有赞他年少有为的,总之说来说去就是一个意思,若凌统不回来,定能将赵云斩落马下。

        江东将军们不住的拍着马屁,凌统心里却是一肚子苦水倒不出来。

        同赵云厮杀时,他是使出了浑身的解数,而赵云显然并没有用尽全力,否则也不至于他一直压着赵云打,却始终无法伤到赵云半根寒毛!‘

        远远看着凌统撤回去的赵云,兜转战马刚回到阵列,陶虎就小声对他说道:“将军,那凌统也是颇有些手段!假若给他数年时日,怕也是员猛将!”

        点了点头,赵云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言语。

        凌统的本事他已经见识过了,正如陶虎所说,此人眼下武艺已是十分惊人,若给他数年时日,他勤加习练,必定能成为一代名将!

        “将军,眼看天色渐晚,我等今日如何安置?”扭头朝西下的斜阳看了一眼,陶虎小声向赵云问了一句。

        望着西下的斜阳,赵云脸上始终带着一抹淡然,对陶虎说道:“退后十里扎营!”

        “诺!”应了一声,陶虎兜转战马,向身后的羽林卫将士们喊道:“将军有令,退后十里扎营!”

        汉军羽林卫在赵云的率领下撤离了战场,向后退了去。

        回到阵列,正思忖着如何再与赵云厮杀的凌统,听说汉军撤了,眸子陡然一亮。

        单打独斗,他不是赵云的对手,可趁着汉军后撤,从背后捅上他们一下,凌统却是完全不介意去做!

        “敌军后撤,正是我军机缘!”望着正在后撤的汉军,凌统向身后的一群江东将领说道:“你等整备兵马,稍后追随汉军,趁着他们后撤,与之厮杀!”

        凌统的盘算并没有错!

        任何军队,在后撤时士气都是极低的。

        只要选择时机恰当,从背后干汉军一下,应是能给汉军造成不小的伤亡。

        从赵云那里得不到好处,只要能首战告捷,多杀一些汉军羽林卫,他这个先锋也是为江东军立下了大功!

        得了凌统命令的一众江东将领,纷纷抱拳应了一声,各自整备兵马,准备跟随凌统,向汉军发起掩杀!

        大军掉转方向,赵云一边领着将士们后撤,一边向跟在他身后的陶虎说道:“我等后撤,凌统必定尾随追击!告知将士们,莫要大意,务必时刻观望敌军!”

        “诺!”应了一声,陶虎将赵云所说的话,小声传达个了身后的亲兵。

        亲兵得了吩咐,把胯下战马的缰绳一提,向所有羽林卫传达赵云命令去了。

        如果来到这里的不是羽林卫,而是寻常的汉军,后撤或许对他们心理多少有些影响。

        可汉军三卫,早已习惯了战场上的任何变动,而且他们都有着一个信念,只要他们出战,无论再凶狠的敌人,到最后都只不过是他们功绩上的一笔!

        得了赵云命令,最后排的羽林卫一边跟着大军行进,一边不时回头朝后张望。

        凌统下达了尾随追击的命令,可在汉军刚后撤的时候,他并没有领军杀上前去。

        他在等着机会,等着不让汉军晓得他会突然发起进攻的机会!

        驻马立于大阵前,望着渐渐远去的汉军羽林卫,凌统并没有急于下达正式追击的命令。

        汉军的身影越来越远,渐渐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凌统才举起手臂把手朝前一招,向身后的羽林卫将士们喊道:“追击!”

        得了凌统命令,早就做好准备的江东军骑兵,纷纷发出了一声呐喊,在两名将军的率领下,策马冲了出去。

        相对速度较慢的步兵,则由凌统亲自率领,紧随其后,杀向已经撤走的汉军。

        庞统和吕布率军击破刘备,孙权发兵讨伐周瑜的消息,没用多久便传到了洛阳。

        两条消息相比较,刘辩更欣慰于刘备被击破。

        晓得若是给刘备时日由他发展,一是他的野心会不断膨胀,凭着刘备的如簧巧舌,也是能蛊惑不少人追随他,倒是再想剿灭,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没了刘备,没了曹操,如今摆在刘辩眼前的,只有江东这一块绊脚石!

        击破江东,就是得了整个天下!

        “陛下,庞丞相与吕将军击破刘备,刘表也是死了,如今荆州乱成了一团。孙权发兵讨伐周瑜,对陛下更是有利,因何陛下却紧皱眉头?”坐在湖边的逍遥椅上,才得到消息的刘辩脸上并没有流露出欣喜,反倒是皱起眉头,流露出一片凝重,站在他身旁的王榛抱拳朝他拱了下,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击破江东之后,朕又该做些甚么?”先是扭头看了王榛一眼,随后刘辩把目光重新投向了眼前的湖面,脸色一片凝重的说道:“朕也算得是个马上皇帝,这些年南征北战,都是在厮杀中度过!虽说自做了秦王,便不再亲自领军上阵,治理天下,朕却是还差了许多!”

        刘辩语气带着些落寞,王榛并没有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出这样没头没脑的话来,眨巴了两下眼睛,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望着湖面,刘辩对王榛说道:“当年朕曾建过招贤馆,由天下士子前去辩论为政之道,从中也是寻得了不少人才!”

        提起招贤馆,王榛对刘辩说道:“陛下不提,末将倒是真个给忘记了,那招贤馆如今也在招纳贤良,只是不如往日前来投效的多了!”

        “荒废了!”慢慢站了起来,刘辩的视线依然落在湖面上,对王榛说道:“刘备已被击破,你便陪朕去见见关羽、张飞如何?”

        “见他俩作甚?”提起关羽、张飞,王榛就是气不打一处来,对刘辩说道:“这二人是又臭又硬,去了好些人,与他们说了好些话,他二人就是认准了刘备,说甚么也不肯投效朝廷!”

        “二人忠义,不肯投效便由得他们!”扭头看着王榛,刘辩微微一笑说道:“朕倒是颇有几分嫉妒那刘备,如此险恶小人,竟是与关张二人做了兄弟!可见天下之大,险恶之徒并非全无出头之日!”

        刘辩这么说了,王榛也是不敢再说什么。

        当初刘备来到洛阳,许多洛阳官员也是认为他贤良敦厚,甚至连一些朝廷的高层官员,都对他颇有好感。

        唯一坚持不接纳刘备,而且还不会向他提供任何扶持的,只有刘辩和少数几个臣僚。

        回顾刘备这些年做的事情,刘辩当年的抉择,倒是真的英明!

        王榛哪里晓得,刘辩之所以如此,只因为他知道一旦给了刘备机会,刘备的成就将会不输于曹操。

        既是药匡复汉室,他就不能给任何枭雄机会,因此才会先后摆了袁绍、曹操一刀,又将刘备逼上了绝境!

        决定要去面见关羽、张飞,刘辩也不迟延,招呼了王榛一声,先一步朝着皇宫外院走去。

        外院的卫士见刘辩出来,立刻便晓得他是要出宫前往某处,根本没等他下达旨意,卫士们便准备好了车马依仗。

        在王榛和上百名皇宫卫士的簇拥下,刘辩出了皇宫。

        即便是做了皇帝,他也没有改变骑马行路的作风。

        策马走在街道上,看着路上给他让路的人群和街边几乎每家都高朋满座的酒楼与客人往来不绝的商铺,他的心内是一阵欣慰。

        大汉富强,并不只是养了一支强大的军队,就可以镇住江山。

        朝廷最终依附的,还是平民百姓!

        百姓富强,朝廷便会富强,假若百姓食不果腹,如同桓灵二帝之时一般,难保何时还会出现形似黄巾之乱的民变!

        心内很是感慨了一番,刘辩却没有说出口,只是脸上流露出了一片唏嘘。

        骑着战马跟在他身后,王榛一路上眼睛都在不住的瞟着四周。

        汉军从洛阳抓住了许多江东探子,虽说整个洛阳都被清查了一番,却没人能够保证,这里未残余下探子或者刺客。

        刘辩此时离开皇宫,多少还是有些冒险。

        沿着街道缓慢行进,过了四五条街,一个骑着战马的卫士向前上了两步,于刘辩身侧稍后些的地方抱拳对他说道:“启禀陛下,前方便是看押关张二人的监牢!”

    第1543章 探访关张

        刘辩有个习惯,以往俘获了猛将或谋臣,他必定会让汉军安排住处,将他们软禁在洛阳城内。

        待到他们对过去的住家已是没了多少忠诚,或者是想通要投效朝廷,再将他们招揽到麾下。

        关羽和张飞被擒获,刘辩却没有这么做。

        糜竺、糜芳兄弟二人投效了朝廷,已是被安排到洛阳城内做了分管城内事务的官员,而关羽张飞二人,刘辩根本没有向他们做出任何有关愿不愿投效的努力。

        二人已是被刘备彻底的洗了脑,刘辩认为,即使再努力,也是不可能说服二人投效朝廷。

        如今刘备已被攻破,而且还见到了死去的正身,刘辩就觉着应去见见二人,看他们心中究竟是个怎样的想法。

        看了一眼监牢大门,刘辩翻身下了马背,跨步朝着监牢门口走去。

        王榛等人紧跟在他的身后,到了监牢门口,紧闭的大门缓缓打开,守卫监牢的汉军纷纷抱拳躬身迎候着刘辩。

        才进入监牢,迎面就有个汉军军官跑了过来,抱拳躬身向刘辩行了个大礼说道:“不知陛下亲临,未有及时开门,恳请陛下降罪!”

        朝那军官虚抬了一下手,刘辩的目光并没有落在他的脸上,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关羽张飞二人何在?”

        “正在监牢中!”站直了身子,军官应了一句。

        “为朕引路,朕去见见他二人!”向军官吩咐了一句,刘辩就跨步朝着监牢的牢房方向走去。

        紧随在他的身后,军官一路为他指点着关押关羽和张飞的牢房。

        从一片牢房间的小路走过,当刘辩经过时,关押着人犯的牢房中,一双双眼睛都会无神的望向他。

        监牢就是监牢,与外面无法相比。

        洛阳城内是喧嚣兴盛,可监牢里却是一派萧瑟,关押在这里的人犯,日子并不好过。

        刘辩的来到,吸引了人犯的目光,却并没有一个人敢站起身喊出冤枉。

        被关押到这里,他们自家都是很清楚,自己究竟有没有触犯刑律。

        既是触犯了刑律,被擒获关押,也是他们罪有应得。

        大汉的律法虽说不算严苛,却也不是十分的宽松。

        为了避免一些恶人钻了律法的空子,刘辩曾亲自下过旨意,但凡泯灭人性之事,定不做宽恕,一律处死!

        被关押在监牢里,没有当即处死,一些人犯已是认为捡了条性命,哪里还会为了诓骗皇帝将他们放出去,而贸然冒险?

        从虽有着不少犯人,却静得出奇的牢房之间走过,一直到了正中的两排牢房前,刘辩才停下了脚步,向引路的军官问道:“关羽、张飞二人何在?”

        “就在此处!”朝着前面的两间牢房一指,军官对刘辩说道:“此二人自打关了进来,便是最难相与,又因他们力大无穷,担心让他们走了出来会逃出监牢,因此从未让他们离开过牢房!”

        点了点头,刘辩没有吭声。

        牢房做出的举措并没有什么问题,关羽、张飞二人都是猛将,并没有触犯刑律,只是在战斗中失败,才落到了汉军的手中。

        让他们在牢房中住着,确实比给他们放出来在院子中随意走动要好了许多。

        抬脚走向军官指着的两间牢房,到了其中一间门外,刘辩停下了脚步。

        牢房的地面上坐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件灰白色的囚衣,头发凌乱如同枯草,发髻也是松松散散,眼看就要完全散开。

        最让人受不了的,是他下巴上长长的胡子。

        由于睡在牢房中,只能躺在干草上,他的胡子上沾着一些草沫,给人一种脏兮兮的印象。

        刘辩站在牢房门口,里面的人抬起头朝他看了一眼,就把视线转到了一旁。

        “关羽,和还认得朕?”那人刚把目光挪开,刘辩就向他问了一句。

        “当今陛下,何人不识?”并没有看向刘辩,关羽语气平淡的说道:“某乃阶下之囚,烦劳陛下亲临,不知有和见教?”

        回答刘辩时,关羽态度是一片傲然,就好像根本没有把他这位皇帝看在眼里一样。

        “当年将军曾与刘玄德一同来到洛阳,与朕也算得故交!”看着关羽,刘辩对他说道:“如今一晃数年过去,不想我二人却是在这等境地中相见……”

        “陛下恃强凌弱,欺凌我家兄长,竟是还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显然对刘辩的说法很不认同,关羽冷笑了一声说道:“今日陛下前来,无非是要劝说某投效麾下。某无他话可说,只可说若某可离开此处,必定前去找寻兄长!”

        刘辩点了下头,脸上没有半点表情的走到另一间牢房门口。

        另一件牢房里关押着的,不用说便是张飞。

        张飞和关羽相差不多,也是头发凌乱,头顶上的发髻歪歪斜斜,一副随时可能松垮下来的模样。

        见刘辩走到他的牢房门口,张飞猛的站了起来,跨步蹿到栅栏前,双手紧握着栏杆,冲刘辩瞪着眼喊道:“刘辩,你要将某关押到何时?”

        “关押到将军该出来之时或是将军殒命之时。”与张飞相互对视着,刘辩不冷不热的说道:“将军武艺冠绝,若肯投效朝廷,必建不世功勋……”

        “某只认得我家兄长,并不认得别个!”让刘辩失望的是,张飞冲他瞪着眼,怒道:“若要杀我二人,只管下手便是,因何在此拖拖拉拉,耽搁这许多时辰!”

        听了张飞的这些话,刘辩心内不免一阵唏嘘。

        刘备为人奸滑,对任何人都不可能投入真情,即便是关羽、张飞被汉军擒获,他也是没有想过要前来营救他们。

        关在监牢里的两个人,对刘备来说,不过是两颗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而已。

        可在他们眼中,刘备却是他们的大哥,无论汉室究竟有没有匡复,在他们眼中,刘备始终才是最重要的!

        轻轻叹息了一声,刘辩对关羽和张飞说道:“不瞒二位将军,我军已然攻破樊城,刘玄德身死,诸葛孔明被擒,你等日后也是无有兄长了!”

        “什么?”刘辩的话刚说出口,关羽和张飞的眼睛都是陡然一睁,张飞双手紧攥着监牢的护栏,两眼圆睁,满脸愕然的瞪着刘辩,而关羽则是猛的站了起来,也如同张飞一样抓住牢房的护栏,高声说道:“绝无可能!我家兄长领军厮杀多年,虽是不定全胜,至少也不至在厮杀中丢了性命!”

        看着牢房里满脸惊愕的两个汉子,刘辩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对他们说道:“君无戏言,朕因何要诓骗二位?”

        刘辩毕竟是大汉的皇帝,从他口中说出的话,要比随意来个什么将军幕僚的说哈更值得相信。

        张飞和关羽被关押在两个相邻的牢房中,二人虽是看不见对方,却是能听到对方说话。

        沉默,一阵死一样的沉默。

        过了片刻,关羽终于开口了:“陛下所说之事,果真翔实?”

        “将军以为,若不翔实,朕会来到此处?”没有直接回答关羽,可刘辩说的这句话,已是给了关羽答案。

        松开攥着栅栏的双手,关羽踉跄着朝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与他的反应相差不多,张飞也是慢慢的瘫坐了下去。

        俩人都没再吭声,眼睛也在一瞬间变得无神。

        “刘玄德已死,二位将军莫不是要在这监牢中度过后半生?”关羽和张飞都颓然的瘫坐在地上,刘辩对他们说道:“若是二位肯投效朕,朕必会重用二位!”

        没有人回应他。

        关羽和张飞都是一片沉默,双眼无神的望着他们面朝的方向。

        俩人无论如何都不肯接受刘备已经死去的消息。

        跟随刘备南征北战,也是有了许多年头。

        虽说这些年中,他们一直是处于亡命天涯的状态,势力却还是慢慢的在一点点壮大。

        刘备去了荆州,汉军的触角还没有触碰到那里,他应有足够的时间发展,何况在他的身边,还有诸葛亮……

        默默的看着监牢中的关羽和张飞,站在刘辩身后的王榛觉着二人有些托大,竟是连当今陛下也敢不理会,小眉头一皱,就想上前。

        她刚朝前迈出了一步,刘辩就抬起手臂阻止了她。

        被刘辩阻止,王榛下意识的看向了他。

        并没有给王榛任何的解释,刘辩又看了一眼颓然坐在监牢内,整个人如同傻了一般的关羽和张飞,转身朝着监牢外走去。

        不晓得他心里做何感想的王榛,见他转身走了,也只得跟在后面,从关羽和张飞的监牢门口离开。

        监牢内,关羽、张飞各自坐在自己牢房的地面上,许久都没有言语半句。

        他们之间根本不用交流,做了这么多年兄弟,而且又被关在相邻的两间牢房中,二人早已是心有灵犀。

        离开监牢,刘辩的脸色并不好看。

        跟在他身后,一直出了监牢大门,王榛才小心翼翼的向他问了一句:“陛下,怎了?”

        “着人备办两口上好棺木,厚葬关羽、张飞!”没有做任何的解释,刘辩翻身上马,丢下了这么一句。

    第1544章 以将军之礼葬之

        夜色笼罩了洛阳城。

        刘辩半点睡意也没有。

        站在皇宫内的湖岸边,望着夜色中的湖面,刘辩已是许久没有说话。

        立于他的身后,王榛也没敢吭声。

        自从汉军最近连连奏凯以来,她就没见刘辩心情沉重过。

        夜半三更,还会站在湖边,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刘辩心内有着足以让他睡不着的事情。

        “你是不是在想,朕因何还不安歇?”没有回头,刘辩终于淡淡的向王榛问了一句。

        双手抱拳,王榛低下头说道:“夜色已深,陛下着实是该安歇了!”

        “朕在等个消息!”望着湖面,刘辩语气有些萧瑟的说道:“希望这个消息,会是朕在一统天下之前,最后得到的坏消息!”

        “坏消息?”刘辩的一番话,让王榛满脸的疑惑,她眨巴了两下眼睛,只是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就没再多说下去。

        “今日晚间,必定传来关羽、张飞离世的消息!”回头看了一眼王榛,刘辩脸色更加落寞的说道:“此二人重情重义,若能投效于朕,朕必会重用!”

        王榛没有吭声。

        她很清楚刘辩的脾性。

        但凡遇见有才干的人,即便是得罪过刘辩,刘辩也是会轻易原谅。

        当然,前提是那些人会投效朝廷,从此为他效力。

        “当初曹操曾怜惜关羽才干,不忍加害,将他留在身边!”回头望着湖面,刘辩说道:“关羽却始终向着要护送刘备家眷前去寻他,与曹操之间,因此还闹出了许多不爽快的事来!曹操不仅贴补了许多财帛,甚至还将吕布的赤兔马也送给了他。这种事,朕却不会去做!”

        说到最后一句,刘辩的语气陡然凝重了起来。

        站在他身后的王榛还是没有吭声。

        即使刘辩不说他不会做这种事情,王榛也是知道,他不可能为了招揽关羽、张飞,送出许多财帛,至少在俩人没有决定投效之前,他不会那么做!

        “天下贤能者无数!”在王榛面前,刘辩从来不会掩饰他真实的想法,也就只有与王榛才能说这么些话,接着说道:“但凡不可为朕所用者,均可死去……”

        听到刘辩说的最后一句,王榛内心深处陡然打了个激灵。

        如今的刘辩,已是和过去很不相同。

        过去的刘辩,对世间还是存有悲悯之心,至少关羽、张飞被擒获之后,他并没有下旨当场诛杀。

        今日却是说出这么些话来,显然是对关羽和张飞可能投效他产生了绝望。

        俩人站在湖边,自从刘辩说了这些话之后,他们也就都没再吭声。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卫士匆匆忙忙的朝他们这边跑了过来。

        听到远处传来脚步声,刘辩淡淡的说了句:“来了!”

        扭头朝传来脚步声的方向看去,王榛看到的是一个守卫皇宫外院的卫士。

        那卫士飞快的朝他们这边跑了过来,从他跑步的速度,能看出他很是匆忙。

        “启禀陛下!”到了刘辩身后,卫士抱拳躬身向他行了个大礼,对他说道:“方才……”

        没等卫士把话说完,刘辩就抬起一只手阻止了他,对他说道:“容朕猜猜!”

        卫士没再吭声,只是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等待着刘辩猜测他要说的是什么。

        “关羽、张飞殒命监牢,可是如此?”回头看了一眼卫士,刘辩向他淡淡的问了一句。

        前来报讯的卫士一脸惊愕,抬头看着刘辩,嘴巴微微张开,回了句:“陛下如何得知?”

        “早先朕返回皇宫之时,便已是安排人为他们备办棺木,不想这么快便用上了!”微微一笑,刘辩朝那报讯的卫士摆了摆手说道:“告知监牢,以将军礼葬之!”

        “诺!”卫士应了一声,向后退出两步,转身离去。

        目送着卫士走远,刘辩朝王榛摆了下手,对她说道:“好了,朕等的事已然等到,回去安歇!”

        得到关羽、张飞死去的消息,刘辩不仅没再流露出悲悯,反倒像是松了口气,更让王榛满心不解。

        跟随刘辩有了许多年头,对这位皇帝,王榛也是了解不少,可有许多时候,刘辩的一些做法,确实又会让她想不明所以。

        根本不等王榛明白过来,刘辩已经抬脚朝着王柳的寝宫走去。

        向刘辩呈禀过关羽、张飞二人死去的消息,卫士出了皇宫,将刘辩的意思转达给了前来报讯的监牢守卫。

        守卫得到旨意,也是并没太多留意,出来皇宫,一路往监牢去了。

        监牢内,关押关羽和张飞的牢房门外,站着许多监牢守卫。

        负责看押人犯的军官满头都是冷汗,并没有让人进去收拾尸身,只是等待着派去向刘辩呈禀二人殒命的守卫折返。

        “回来了,回来了!”军官正满心忐忑的等着,一个守卫从外面跑了进来,向他喊道:“去向陛下通禀的人回来了!”

        听说前往皇宫通禀此事的人回来了,军官那颗心陡然提到了嗓子眼里。

        假若带回来的消息是刘辩暴怒,他脖子上的这颗人头,也基本上等于是交代了!

        关羽、张飞自从战败被俘,始终被关押在这里,刘辩没有杀他们,显然是想要招揽他们。

        可俩人白天还好好的,到了夜间,却是不约而同的触壁身亡,军官着实是担待不起这干系!

        一脸惶恐和期待的朝外望去,军官看到一个人影正飞快的朝他这边跑了过来。

        “怎样?”那人刚到跟前,他就等不及的赶忙追问了一句。

        “陛下说……陛下说……”来回都是飞快的奔跑,前去向刘辩通禀的守卫,喘着粗气对军官说道:“陛下说他早已晓得二人必定身亡,已然做人备办了棺木,只是没想到这般快便可用上,要我等将他们好生收敛,以将军之礼葬之!”

        听完守卫的这番话,军官愣住了。

        他本以为刘辩晓得关羽、张飞殒命,会暴跳如雷迁怒于他的身上,却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轻描淡写的就过去了。

        眨巴了两下眼睛,一脸愕然的看着传回消息的守卫,过了好一会,军官才回过神,向身旁的守卫们喊道:“都还愣着作甚?赶紧收敛尸体!”

    第1545章 不地道的司马懿

        距周瑜军营三十里处,两支大军正相互混杂着厮杀成一团。

        双手握着长枪,在江东军之中往来驰骋,赵云那身银甲白袍,已是被沾满了血污。

        五千羽林卫,挥舞着手中的朴刀,劈砍着与他们厮杀于一处的江东军。

        凌统和赵云相互对峙了两日,凌操终于领着大军杀至。

        人数上占着优势的江东军,自是不肯同羽林卫相互对峙太久,凌操才到,便下令向羽林卫发起了全面猛攻。

        “赵云休走,吃我一刀!”赵云正杀的兴起,才把一个江东军挑起甩飞,他的身侧就传来了一声爆喝。

        扭头朝传来爆喝的方向一看,赵云看见的是一骑快马正朝着他这边疾速驰来。

        马背上的,正是才领军来到的凌操。

        在凌操身后,还跟着一员小将军,不是凌统又会是谁。

        上阵父子兵!

        看到这队父子,赵云心底冷冷一笑,待到他们快要冲到近前,将马头一兜,策马迎着他们杀了上去。

        羽林卫将士,若是单打独斗,绝对不会是龙骑卫的对手。

        可他们的训练,更注重战场上的配合。

        五六个羽林卫排成一线,其中俩人向对面的江东兵刺出一刀的同时,和他们在一处的另外几个羽林卫便会跨步上前,趁着遭受攻击的江东军没有反应过来,将手中兵刃朝他们递了上去。

        羽林卫人数不及江东军,两支大军缠在一处厮杀,江东军却根本占不到任何的好处。

        在羽林卫的推进下,人数远远多于他们的江东军,竟是被逼的逐步后退。

        成片成片的江东军倒在羽林卫的朴刀下,相比于他们的伤亡,羽林卫的伤亡,则是寥寥无几,几乎能够忽略。

        双方将士缠斗在一处,赵云和凌操父子,也是厮杀成了一团。

        凌操武艺倒是稀松平常,真正让赵云在厮杀时感到纳罕的,却是年岁不大的凌统。

        挥舞长枪与凌统厮杀,赵云根本没有在意一旁的凌操,只是偶尔会舞动长枪,向凌操招呼一下。

        双方厮杀了片刻,赵云用眼角的余光看见羽林卫将士们已经把江东军朝后推出了许多,晓得今日一战只能到此,否则一旦江东军警醒,引诱他们深入,便成了泡影。

        双手握着枪杆,他把长枪朝前一挺,将凌统逼退,随后又单手持着长枪,用枪杆的末端往冲上来的凌操小腹上一戳。

        高高举着兵刃,正要向赵云冲杀上来,凌操陡然觉着小腹一疼,心内顿时一惊。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赵云并没有用长枪的尖端戳中他,戳到他小腹上的,只是长枪的尾端。

        还没等凌统返身上前厮杀,更没给凌操反应过来的机会,赵云把缰绳一提,高声喊道:“敌军太多,暂且后撤!”

        羽林卫已是占据了战场的主动,赵云却突然下令后撤,着实是出乎了凌操父子的意料。

        赵云附近的羽林卫得到命令,一边后撤,一边高声喊道:“将军有令,速速后撤!”

        这些羽林卫的喊声,很快传到了其他羽林卫的耳中。

        正把江东军向前推挤的羽林卫将士们,立刻改变战法,从向前推进,转为边战边撤。

        羽林卫的后撤,并不是一窝蜂往后退去,他们撤退的十分有序,将士之间协同也是滴水不漏。

        想着要从他们后撤中讨些好处的江东军,很快就发现这个想法完全错误。

        成片的江东军涌向后撤的羽林卫,他们除了在损失了更多战士的情况下,加速了羽林卫后撤的步伐,并没有得到任何实质性的进展。

        骑着战马,夹在羽林卫之间,赵云一边后撤,一边回头用长枪指着凌操父子,脸上一片挑衅。

        看见赵云如此动作,凌统双腿朝马腹上一夹,就要上前再与他厮杀,却被凌操将兵器一横,挡住了他的去路。

        被凌操拦住,凌统扭头看向他,满脸不解的问道:“父亲,因何不让孩儿上前厮杀?”

        “赵云武艺了得,今日后撤,必是因我军人多,一时半刻讨不到好处!”拦住凌统,看向赵云,凌操说道:“我儿莫要焦躁,且让他离去,待到来日寻了机缘,再将赵云擒获不迟!”

        凌操如此说了,凌统心内虽有不甘,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拧着眉头,目送着赵云率领羽林卫全身而退。

        一场厮杀,江东军折损数百,收拾战场时,他们却只找到了十多具羽林卫的尸身。

        双方战死比例,竟是达到了三四十比一!

        经过一场厮杀,领着羽林卫撤离沙场,赵云一路上心内也是颇为纠葛。

        从今日厮杀来看,羽林卫完全有能力将这支江东军击退。

        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司马懿非要坚持,将凌操父子给引到周瑜军营附近。

        没有讨得到好处的江东军,在追赶了片刻之后,便放弃了对羽林卫的追击。

        领着羽林卫后撤,赵云不时会回头看上一眼。

        此处距离周瑜军营不过三十余里,只要江东军前来追击,用不两天,他便能将凌操父子引到设伏处。

        可身后的江东军,好像根本没有追赶他们的意思,这倒是让赵云觉着有些为难。

        想个怎样的法子,才能让江东军紧跟在他们身后,一直尾随到周瑜军营附近。

        心内正琢磨着后面的仗该如何打,一个亲兵抬手朝前一指,向赵云说道:“将军快看,前方好似来了几个龙骑卫!”

        顺着那亲兵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赵云果然看到前方出现了几个龙骑卫。

        那几个龙骑卫骑着高大的战马,一路疾驰,头盔上金色的羽毛,在风中猎猎翻飞,倒也是十分威武。

        看到几个龙骑卫策马朝他们这边过来,赵云脸上现出了一片疑惑。

        领军来到此处,为的只是将凌操父子引到周瑜军营附近,羽林卫也在四周探查过,并没有江东刺客或者剑客,根本用不着龙骑卫。

        突然出现了几个龙骑卫,他还真没想明白有什么道理。

        赵云心内疑惑,却也没有太深入的去想,几个龙骑卫已经很近,只要他们到了跟前,向他们一问,一切便都明了了。

        策马向羽林卫阵列冲过来的龙骑卫,只有六个人。

        六骑快马并排飞驰,速度虽是很快,队形却没有半点凌乱。

        带了离赵云尚有十多步的地方,六个龙骑卫勒住了战马,其中一人朝前走了四五步,抱拳对赵云说道:“赵将军,我等奉司马将军之命,前来协助将军破敌!”

        “破敌?”龙骑卫的说法,更让赵云满头雾水,他拧起眉头把那龙骑卫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问道:“司马将军莫非忘记我等约定?何况你等只有六人,即便剑术高超,又如何助本将军破敌?”

        “司马将军要我等带来一封书信!”龙骑卫并没有直接给赵云回应,而是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翻身下了战马,跑到赵云身侧,双手捧着呈递到了他的面前。

        很是狐疑的打量着那龙骑卫,赵云从他手中拿起了书信。

        展开书信草草浏览了一边,赵云嘴角浮起了一片笑容,摇了摇头说道:“司马将军果真怪才,方才某还在寻思着,如何将江东军引到军营附近,不想他便是送来了计策!”

        赵云说这番话,跟在他身后的陶虎一脸疑惑的看着他,对那封书信充满了好奇,却又不敢讨来看上一眼。

        发觉到陶虎对书信有所好奇,赵云把它递了过去说道:“陶将军看看,司马将军计策,果真可行否?”

        正想着要看书信上的内容,赵云就递给了他,陶虎赶忙接了过来细细浏览了一遍,眨巴了两下眼睛说道:“赵将军,末将不识字……”

        陶虎一句话,险些让赵云喷出一口血来。

        做了他的副将这许多年,陶虎居然还是不识字!

        以往赵云也是有些军务要陶虎去处置,有些甚至也是用书信交代,陶虎都是一一完成,既是不识字,真不晓得他怎么了解哪些书信上的内容。

        或许是看出了赵云心内的疑惑,陶虎一脸忏愧的说道:“不瞒将军,这些年末将但凡得到书信,都是由识字的亲兵念给末将听……”

        “那便让你的亲兵念上一念!”满头黑线,赵云没好气的向陶虎吩咐了一句。

        满心欢喜的应了一声,陶虎向身后的亲兵招了招手。

        一个羽林卫连忙上前,双手从他手中接过书信,展开之后看了一眼,这才凑近陶虎,小声对他说了些什么。

        收回亲兵刚为他念的书信,陶虎双手捧着递还给了赵云说道:“将军,末将以为,司马将军这个法子,着实是有些不地道!”

        “哦?”看信的时候,赵云也是有着同样的想法,话却是被陶虎给说出了口,他歪头看着陶虎问道:“司马将军的法子,有何不地道?”

        待到赵云收回书信,陶虎说道:“我等若是强攻,江东军必被击破,司马将军却是要我等且战且退,而且还料到了凌操会心存顾虑,不肯长驱直入一味追杀,派出六名龙骑协助,着实是对我等有些不地道!”

    第1546章 要不要取敌将人头

        陶虎认为司马懿不地道,与赵云心中所想是大相径庭。

        司马懿在书信中的计策,是要让六名龙骑卫潜入江东军军营,将他们的粮草焚烧一空,使得江东军短缺粮草,不得不加紧向羽林卫发起进攻,以求战斗尽快结束。

        看了书信之后,赵云只是认为既是能够一战而屈人兵,却偏偏要绕这么大个弯子,让江东军以为他们在这场争斗中还有机会,是司马懿有着戏耍敌军的嫌疑。

        陶虎说司马懿不地道,完全是站在羽林卫将士们的角度来考虑。

        既然能战胜敌军,却被告知只能败不许胜,无论在谁看来,这种事情都会让人心情极度不爽。

        微微一笑,赵云倒是没有去接陶虎的话,而是向那六名龙骑卫问道:“你等打算如何?”

        站在赵云马旁的龙骑卫,抱拳低头对他说道:“我等既是来此,一切便听从将军差遣!”

        点了点头,赵云朝那龙骑卫一招手说道:“随军后撤,待到晚间,再做计较!”

        龙骑卫应了一声,又招呼了一下另外无名龙骑卫,这才上马随着羽林卫的队伍一路后撤。

        凌操父子果然没有发兵上来追赶。

        刚才那场厮杀,汉军羽林卫已经占了上风,可他们偏偏没有继续强攻下去,反倒是在几乎快要把江东军杀到没有胆气的时候,突然后撤,着实是让凌操心内有些疑惑。

        心中产生了疑惑,凌操自不会下令让将士们贸然追赶。

        收敛了战死将士的尸身,凌操下令,大军就地扎营,且看汉军羽林卫会如何动作。

        后撤了六七里,赵云也下令让羽林卫将士们止步扎营,与江东军遥遥对峙。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当太阳落到地平线以下,整个大地都被黑暗笼罩的时候,赵云的营帐内,还亮着火光。

        两盏油灯挂在营帐的两侧,赵云则是坐在帐内,好似漫不经心的翻看着一本书。

        抬头朝帐篷的布幔看了一眼,见布幔黑黢黢一片,赵云才向外面喊了一声:“去将那六名龙骑卫请到本将军帐内!”

        帐外一名亲兵应了,紧接着赵云就听到一阵有人离去的脚步声。

        捧起书本继续看着,没过多会,他听到帐外传来了一个亲兵的声音:“启禀将军,龙骑卫来到!”

        “请他们入内说话!”听说龙骑卫来了,赵云把书往身旁的地上一放,向外面的亲兵吩咐了一句。

        帐帘掀开,先是一名羽林卫进入帐内,紧接着六个龙骑卫鱼贯而入。

        待到六人全都进了帐篷,引领他们入内的羽林卫才朝赵云抱拳躬身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羽林卫退出去之后,赵云朝那六个龙骑卫比划了个请的手势说道:“且都坐下说话!”

        抱拳躬身齐齐向赵云行了一礼,六名龙骑卫并没有坐下,领头的龙骑卫说道:“在将军面前,我等不敢坐下!”

        “因何?”微微一笑,赵云看着他们问了一句。

        “将军乃是大汉猛将,功勋盖世,我等不过寻常兵士,如何敢在将军面前擅坐?”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那羽林卫应了一句。

        “若是陛下在此,你等可会坐下?”凝视着那龙骑卫,赵云向他问了一句。

        被他这么一问,六个龙骑卫都没敢言语。

        刘辩向来不会拘泥于这些小节,偶尔到龙骑卫军营,刘辩甚至还会去一些营房,同将士们想象而坐,谈论一些军中事务。

        皇帝虽是如此,可将军们却不好说!

        来到赵云营帐的龙骑卫,还是不敢在赵云面前坐下!毕竟与这位大汉猛将,不是很熟!

        从几个龙骑卫脸上看出了纠葛,赵云微微笑着说道:“陛下尚且如此,何况某只是区区将军。请你等前来,只是想询问你等,打算如何进入江东军军营。假若你等站着说话,又如何详谈?”

        直到赵云这么说了,几个龙骑卫才晓得,若是不坐,反倒是违拗了赵云的好意,纷纷谢了一声,才各自侧身在帐内坐了。

        坐下之后,六个龙骑卫都没有吭声,全都把目光转到了赵云的身上。

        视线在他们每个人的脸上游走了一遍,赵云向他们问道:“司马将军着你等前来,应是告知你等,该如何潜入江东军军营,你等便与本将军说说,本将军看看可有哪些疏漏!”

        “回将军话!”赵云话刚落音,一个龙骑卫就抱拳对他说道:“司马将军只是差我等前来,并未具体安排如何进入江东军军营,司马将军有话,说是赵将军统领将士,与江东军厮杀,对此处要比他更为熟悉,一切听凭赵将军决断便好!”

        还以为司马懿已经给他做了具体的部署,龙骑卫的一句话,顿时让赵云明白过来,司马懿只是告诉他,这场战斗需要龙骑卫潜入到江东军军营,至于怎么进去,那就是赵云和眼前这六个龙骑卫的事了!

        微微一笑,赵云摇着头说道:“这个司马懿,做事不做通透,倒是给本将军出了个难题!”

        说了这么一句之后,他再度看着几个龙骑卫,向他们问道:“你等可有想法,如何进入江东军军营?”

        “回将军话!”又一个龙骑卫抱拳对赵云说道:“我等潜入江东军军营并非难事,难的却是潜入之后,除了焚烧粮草,可有甚么必须要做之事?”

        “你等想做甚么?”从龙骑卫的话里,赵云隐隐的好似听出了些什么,向他问了一句。

        “军无将则乱!”赵云问起他们的打算,说话的龙骑卫接着说道:“我等焚了粮草,倘若时间充裕,尚可将敌军主将刺杀……”

        请几个龙骑卫来到帐内之前,赵云就在寻思着,要不要讲凌操杀死。

        假若暗中杀了凌操,凌统必定领军前来报仇,在没有粮草又死了父亲的情况下,年少的凌统很难做出正确的判断。

        勾着他一路追击,尔后全歼,对汉军来说就会容易了许多。

        不过这样做也同样有着风险。

        一是潜入江东军军营的龙骑卫,能不能成功诛杀凌操,毕竟对方也是一个将军,武艺不是寻常人可比,刺杀他的难度,远远高于刺杀一个谋士。

        另一层让赵云有所顾虑的是,一旦杀了凌操,凌统率领的江东军定会受到影响,其中一种影响,是江东军因失去了主将心灰意泠,再没了厮杀下去的意念,另一种影响,则是江东军失去主将之后,在凌统身边凝聚成一团。

        假若影响是后者,结果对汉军来说,无疑是灾难性的。

        眉头紧紧蹙着,赵云并没有立刻说出他的想法,而是向那六名龙骑卫问道:“你等以为诛杀凌操,对我军来说可有好处?”

        六个龙骑卫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人抱拳说道:“诛杀凌操百利而无一害,将军因何会问起这样的话来?”

        被龙骑卫反问了一句,赵云眼睑低垂,沉默了片刻才说道:“敌军与我军相距不远,若我军有所异动,敌军必定发觉!你等前往敌军军营,并无后援,若是被江东军发觉,怕是不可能活着回来……”

        “龙骑卫向来都没顾虑过生死!”赵云的一番话,反倒是让六个龙骑卫觉着他对他们的能力有所怀疑,领头的龙骑卫站了起来,抱拳对他说道:“将军只须告知我等,要不要取凌操头颅便可!”

        看着站起身的龙骑卫,赵云想了下说道:“凌操之头,本将军并无必取之心,你等今日潜入敌军之中,若是可取,便捎带着取来,若是不可取,且寄存在他的项上,日后本将军自会取来!”

        “晓得了!”赵云给了个模拟两可的答案,领头的龙骑卫应了一声,向他问道:“我等何时前往?”

        “即刻便去!”站了起来,赵云走到六个龙骑卫身前,抱拳朝他们一一拱了拱说道:“我军可否将敌军引至设伏地,便要看几位了!”

        “将军放心!”六个龙骑卫一同抱拳应了一声,便转身朝帐外走去。

        “几位留步!”走在最前面的龙骑卫刚掀开张亮,脚还没迈出去,赵云就叫住了他。

        被赵云叫住,六个龙骑卫全都扭头看向了他。

        再次走到他们跟前,赵云对他们说道:“你等要去江东军之中,本将军便不以美酒相送,待到你等折返,必定以美酒庆功!”

        六个龙骑卫都没再说话,只是抱拳朝赵云拱了下,就转身离开了营帐。

        一直将他们送到帐外,目送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之中,赵云才回了营帐。

        进入营帐,他拿起那本刚才还在看的书,翻看了两页之后,向帐外喊了一声:“来人!”

        先前引领龙骑卫进入帐内的羽林卫跨步进来,抱拳面朝着赵云。

        抬头看了那羽林卫一眼,赵云向他吩咐道:“留意营外境况,告知将士们,莫要卸除兵甲,通宵枕戈,准备随时应战!”

        “诺!”得了命令,那羽林卫应了一声,掀开帐帘,转身退了出去。

    第1547章 潜伏

        借着黑黢黢的夜幕,六条黑影向江东军军营摸去。

        黑影清一色穿着夜行衣,他们的速度很快,快到即使有人发现了他们,只要那人眨巴一下眼睛,他们的身影立刻就会从那人的视线中消失。

        旷野中生着厚厚的青草。

        夜风吹拂下,青草发出“沙沙”的轻响,恰好掩饰了六个龙骑卫的脚步声。

        江东军的军营同羽林卫军营并不是很远。

        连续奔走了大半个时辰,六个换上夜行衣的龙骑卫便出现在了江东军的军营外。

        蹲伏在深深的草丛中,领头的龙骑卫望着燃烧起一盆盆篝火的江东军军营,并没有立刻下达前进的命令。

        江东军军营内,每隔着数十步就有几个兵士围坐一团。

        兵士们虽是在相互说着什么,可他们之中却总有一两个人的视线会向黑黢黢的旷野中投来。

        蛰伏在黑黢黢的夜幕中,六个一身黑衣的龙骑卫默默的凝望着军营中的江东军。

        接受的训练就是潜伏和刺杀,龙骑卫是汉军之中最具备耐性的战士。

        军营内的江东军,显然没有发觉到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正蹲伏着六个随时准备取他们性命的人。

        一个江东军站起身,撑了个懒腰,用拳头轻轻捶了捶后腰,骂骂咧咧的说道:“娘的,白日里与汉军厮杀一场,吃了大亏便也罢了,到了晚间,竟是要我等都在此处熬着。某是倦乏了,你等且照应着,某且眯上片刻!”

        “当心将军来此,见你睡了,将你拖出营外斩了!”那兵士正要找地方睡觉,另一个江东兵士就半带打趣的调侃了他一句。

        根本不理会同伴的调侃,说他倦乏的兵士找了处平坦些的地方,躺下去没过多会便扯起了鼾。

        有人躺下睡着,守夜的江东兵士有样学样,不少人都找地方躺下睡去了,只余下少数监视四周的人,等待别个替换他们。

        江东兵士们轮流替换着睡觉,倒也没有什么,不过对于蛰伏在军营外的龙骑卫来说,机会却是来了。

        凝望着军营内的江东兵士,领头的龙骑卫等了大约一炷香的光景,才朝身后几个人招了下手。

        跟在他身后,五个龙骑卫按着腰间长剑的剑柄,猫着腰,朝江东军军营蹿去。

        他们的速度很快,不过脚步却是非常的轻。

        奔跑时腿摩擦着草叶发出的响声,竟是被夜风从草叶上掠过的风声掩盖。

        借着夜幕的掩护,六个龙骑卫很快潜伏到了军营的边缘。

        离他们只有六七步的地方,七八个江东兵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只有两个人相向而坐小声的说着话。

        那两个小声说话的江东兵,不时会朝军营外面黑黢黢的旷野中看上两眼,在觉着没有异常之后,又会回到他们的话题上。

        观察了片刻,趁着两个江东兵又把视线转到一旁,领头的龙骑卫再次招了下手,飞快的朝着他们蹿了过去。

        两个守夜的江东军好似是同村,他们说的话,龙骑卫还是能依稀听明白一些,不过是些乡间的家长里短。

        离俩人原本距离就很近,当龙骑卫蹿起时,那两个江东军听到声音,猛的扭过头。

        他们才把头扭过来,其中两个龙骑卫已经蹿到了跟前。

        还没等那两个江东军反应过来,两名龙骑卫的胳膊已经箍到了他们的脸上。

        随着龙骑卫手臂猛的一拧,两个江东军只觉着颈子一疼,眼前一黑,便再没了意识。

        拧死了那两个江东兵,龙骑卫并没有让他们躺下,而是借着他们身体的遮掩,藏身在他们身后。

        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另外两个江东军显然是感觉到了什么,把视线投向了这边。

        见守夜的两个江东兵都还坐在那里,稍远处的两个江东兵便没再多加留意,又自顾自的说起了话儿。

        拧死了两个江东兵士,两个龙骑卫始终用身体支撑着他们,让他们无法倒下,而另外四个龙骑卫,则悄悄的摸向了躺在一旁的几个龙骑卫。

        睡着的江东兵士,要比他们的同伴幸运的多。

        他们之所以幸运,是因为他们根本没有面临死亡时的恐惧。

        还在睡梦中,他们的脖子就被人硬生生的拧断。

        连着拧断了七八个江东兵的****,两个龙骑卫拖着两具尸体,到了那两个顶着尸体不让倒下的龙骑卫身旁。

        用躺着的尸体撑起了坐着的尸体,六个龙骑卫布置妥当之后,朝稍远处的两个江东兵看了一眼,才悄悄的往军营内部摸去。

        大军出征,粮草往往都在后军,他们要穿过军营,抵达大军后队,才能靠近粮草,并成功放火!

        进入军营,六个龙骑卫很清楚,他们做出的假象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一旦到了换人的时辰,还没有人替换那两具坐着的尸体,不远处的江东兵必定上前查探,届时他们潜入军营的举动,便会被江东军发现。

        江东军若是展开搜捕,潜藏在军营中的他们,想要不被找出,将会极其困难。

        进入江东军军营,六个龙骑卫就没想过会活着出去。

        可他们也不想太早被江东军找到,毕竟来到敌军军营,他们总要将任务完成,才不愧对龙骑卫的称号。

        钻进军营,六个龙骑卫借着帐篷的掩护,一路朝着后面的营地蹿去。

        正向前蹿着,领头的龙骑卫突然停了下来,将右手竖起,摆出了个止步的手势。

        跟在他身后的五个龙骑卫齐齐停下了脚步,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片漠然。

        潜伏任务,需要的就是他们有着平静的心态,一旦乱了阵脚,即使敌人不主动出来搜寻,他们暴露的可能也是很大。

        停下脚步,领头的龙骑卫聆听了一下,朝着身后的几人一招手,带着他们蹿进了一旁的一间营帐。

        进入营帐,几个龙骑卫并没有就此隐蔽,而是摸着黑,找寻到帐篷内的江东兵士,将一柄柄锋利的短剑,扎进了熟睡中的江东兵士咽喉。

        他们没有选择硬生生的拗断江东兵的脖子,而是选择了用剑。

        其一是因为拗断人的脖子,必定会发出细小的声音,有人从外面经过很容易听到帐篷内传出的异常响声。

        另一层原因则是,在黑暗中,用短剑扎穿对方咽喉,远远要比找到人的脑袋,然后再硬生生的把他们脖子拧断来的容易,而且由于有着帐篷,血腥味并不会弥漫开,反倒是便于他们行事。

        解决了帐篷内的江东兵,六个龙骑卫蛰伏在其中,静静的聆听着外面的动静。

        一阵脚步声传进了帐篷内的六个龙骑卫耳朵。

        脚步声十分齐整,先是由远而近,到了帐篷外,又渐渐远去。

        从脚步声判断,经过外面的必定是在军营内巡视的江东兵士。

        凌操的军营,布置的还真是紧密!

        军营内安排了不少巡视的兵士,六个龙骑卫行事,更是要多加小心。

        为了能够成功潜伏到囤积粮草的地方,或许他们路上要诛杀不少江东军。

        杀的人越多,他们暴露的可能也是越大!

        “换上他们的衣甲!”待到外面脚步声远去,领头的龙骑卫向身后几个同伴吩咐道:“我等假扮做江东军搜寻粮草,应是比悄悄潜伏更轻易些!

        另外五个龙骑卫都没有吭声,只是默默的摸索着,找寻帐篷内的江东兵衣甲。

        换上敌军衣甲之后,领头的龙骑卫才朝他们一招手,带着他们,离开了帐篷。

        出了帐篷,六个龙骑卫排成一条纵列直线,在领头龙骑卫的带领下,通过帐篷之间形成的狭小通路,往军营后方走去。

        虽然换上了江东军的衣甲,六个龙骑卫却并没有太过招摇、

        他们这身行头,远距离骗骗江东军还行,若是走得近了,一旦开口说话,口音不对或者闭口不言,也是立时会被江东兵发觉。

        在帐篷与帐篷之间穿行着,一路上他们也遇见过几队巡视的江东兵。

        看到对方,他们会立刻选择另一条路,江东兵倒是也没怎么怀疑,并没人上前盘查他们。

        一路摸向军营纵深,终于他们发现前方出现了一片大车。

        那些车辆上,堆放着一只只麻包,离车不远的地方,则拴着许多马匹。

        发现大车和马匹,六个龙骑卫相互看了一眼,领头的朝身后招了下手,带着几个同伴,向那些装载着麻包的大车摸去。

        大车上的麻包并没有卸下,想来应该是为了便于随着大军运送,才留在了车上。

        粮草是大军行进的根本,守卫粮草的江东军,要比军营内巡视的人数更多。

        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突破口,六名龙骑卫便只有硬闯!

        守卫粮草的江东兵少说也有百余人,以他们六人之力,虽说可杀出一条血路,完成任务却是想也别想!

        远远观望着堆积粮草的地方,领头的龙骑卫正思索着该怎么才能突破进去,他们后面的江东军军营内,却是突然乱成了一片!

        ”有人被杀了!敌军劫营!“随着一阵纷乱的吵嚷,六名龙骑卫瞬间明白过来,他们的行踪暴露了!

    第1548章 无路可退

        军营里乱了起来,几个龙骑卫相互看了一眼,领头龙骑卫跨步朝着存放粮食的地方跑了去。

        已是相互配合许久,他并不需要详加说明,另外几个龙骑卫就明白了他的意图。

        跟在他的身后跑向存放粮草处,几个龙骑卫都将手按在了剑柄上。

        军营内乱作一团,守卫粮草的江东军也是纷纷伸头朝乱起的地方望去。

        陡然间从一片帐篷后冲出六个人,让这些江东兵士心内一惊,纷纷攥紧了手中兵刃。

        “敌军来袭,守卫粮草!”眼看就要冲到守护粮草的江东兵近前,领头的龙骑卫喊了一嗓子。

        军营里乱哄哄的一片,许多江东兵从营帐内跑了出来,喊叫着要搜寻潜入营中的汉军探子。

        他们的喊声,恰好给领头龙骑卫做了最好的掩护。

        隐约听到他喊要守卫粮草,护着粮草的江东兵竟是没有留意他的口音,对他们的警觉,也比方才少了几分。

        毕竟他们的身上,穿着江东兵的衣甲。

        蹿到守卫粮草的江东兵近前,领头龙骑卫一把抽出长剑,朝着带领这些江东兵的军官兜头劈了下去。

        正觉着这几个本不应靠近粮草的兵士有些古怪,当军官发现龙骑卫抽出长剑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锋利的长剑劈向他的头顶,军官只觉着脑门上一疼,眼前的景象便瞬间黑了下去,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再没了半点气息。

        一旁的其他江东兵,都没反应过来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眼看着军官被劈翻在地,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是遭了袭击。

        他们没有反应过来,龙骑卫却是早起了杀心,六个龙骑卫手起剑落,竟是连着斩杀了十数名江东兵。

        直到十几个同伴被龙骑卫斩杀,剩下的江东兵才明白过来,跑向他们的这几个人,并不是前来守护粮草的同伴,而是潜入到军营内的汉军!

        反应过来的百余名江东兵,发了声喊,朝着六个龙骑卫冲来。

        并没有全员迎上,领头的龙骑卫向身后的两个人喊道:“你二人前去放火,我等拦住他们!”

        那两个得了吩咐的龙骑卫也不耽搁,立刻冲向离他们最近的粮车。

        到了粮车前,两个龙骑卫从怀中掏出了火石,打出火之后,将火苗丢到了车上。

        粮草毕竟不同于干柴。

        火苗丢在上面,只是将麻包点燃,就渐渐熄灭了下去。

        眼看着火苗要熄灭,其中一个龙骑卫赶忙卸下了铠甲,将衣衫脱去,光着个膀子,将衣衫凑到了火苗上。

        渐渐弱下去的火苗,****着龙骑卫手中的衣衫,很快便将衣服点燃,火焰再次蹿腾了起来。

        把燃烧着的衣服往车上一甩,待到火焰渐渐旺盛起来,光着膀子的龙骑卫才推着车,向其他车辆撞去。

        燃烧起火焰的车子接二连三的撞上其他车辆,在碰撞力下,火焰四处迸溅,很快更多的粮草被火焰吞噬。

        涌向龙骑卫的百余名江东军本以为能迅速解决战斗,可双方厮杀起来之后,他们发现他们错了,而且错的十分离谱。

        龙骑卫战阵厮杀或许稍弱,在邓展的训练下,他们每个人都是剑术高超的剑客。

        拥有着高强剑术的龙骑卫,与寻常兵士展开近身搏杀,这些江东军又怎会是他们的对手。

        一个江东军抡起长剑,大吼着将长剑朝一名龙骑卫的头顶劈了下来。

        迎着朝头上劈下的长剑,龙骑卫也不闪躲,将手中的剑往前一挺,在江东军劈中他之前,将锋利的剑身扎进了那江东兵的咽喉。

        刺穿了江东兵的咽喉,龙骑卫正要将长剑拔出,另个一江东兵从后面向他扑了上来。

        根本没有回头,一把抽出插在敌人咽喉中的长剑,那龙骑卫将手腕一翻,剑尖朝后,猛的一戳!

        从背后扑上来的江东兵,刚抬起短矛,正要扎向龙骑卫后心,他的心口已经被长剑戳穿。

        长剑从他的心口扎进身体,自背后透出,高高举着短矛,江东兵却根本无力将短矛刺出,身子歪歪斜斜的朝侧旁倒了下去。

        杀了第二个江东兵,龙骑卫将要一拧,闪过另一个江东军朝他小腹刺来的一矛。

        挺着短矛扎向他小腹的江东兵,收势不及,踉跄着朝前冲出了两步。

        刚从龙骑卫的身旁冲过,他就感觉到眼前银光一闪,一柄长剑划出一道弯弧,自他的颈子下削了上来。

        根本来不及闪避,江东兵只觉着颈子一疼,长剑已经切断了他的咽喉。

        与此同时,另一个龙骑卫双手紧握剑柄,猛的劈向从他身旁冲过的一个江东兵后颈。

        伴着长剑划出的弯弧,一蓬鲜血飚射而起,从那龙骑卫身旁冲过的江东兵,脑袋立时被从颈子上劈落。

        鲜血如同喷泉一样飚溅着,头颅掉落在地上翻滚,江东兵那没了脑袋的身躯,还朝前奔跑了数步,才摔倒在地上。

        四个龙骑卫挥舞长剑,竟是拦住了百余名江东兵的进攻。

        两名负责放火的龙骑卫,则是拼尽了全力,将着火的粮车推向那些还没有点燃的粮车。

        越来越多的粮车撞在一处,车上的粮草被撞翻满地,燃烧着的火焰吞噬在粮草上蔓延,很快便形成了火势。

        烈火熊熊燃烧,军营内的江东军,纷纷朝着存放粮草的地方跑来。

        百余名江东军,还不足以对六名龙骑卫形成威胁,可越来越多的江东军涌了上来,四名手持长剑奋力拼杀的龙骑卫,渐渐感到了有些支撑不住。

        点起大火的两个龙骑卫,眼见火势蔓延开,也抽出了长剑,加入同伴之中。

        潮水般的江东军涌向他们,成片的冲上去,尔后成片的被他们砍杀在地。

        江东军人数毕竟太多,很快六名龙骑卫就个个身上带上,被团团围在了中间。

        许多江东军忙着跑去救火,将六名龙骑卫围住的江东军,却是没敢轻易上前。

        在六名龙骑卫的身前,成堆的躺着江东军的尸身。

        鲜血汇聚成细流,在洼处的地面上汇聚成一处小血畦。

        脱去衣甲,将衣衫点燃引起大火的龙骑卫,左侧小腹被短矛扎出了个窟窿,伤口还汩汩的流淌着鲜血。

        他并没有理会流着血的伤口,手持长剑,凝视着身前人山人海的江东军,他的嘴角反倒浮起了一抹怪怪的笑容。

        另外五个龙骑卫,身上或多或少的也受了伤。

        他们背靠背站着,一双双眼睛死死的凝视着围在四周却不敢上前厮杀的江东军。

        任务已经完成,他们唯一遗憾的,就是没能在点燃大火之后,将凌操也给诛杀!

        越来越多的江东军从军营跑到屯粮处,六个龙骑卫即便是有通天的力量,也不可能从重围中杀出去。

        摆在他们眼前的只有两个选择。

        一个是奋力拼杀,直至战死!

        另一个是放下兵刃,被江东军像屠狗一样杀死!

        龙骑卫当然不会选择后一种,六人持着长剑,与无数焙他们的江东军对峙着。

        团团围在他们身前的江东军,只是持着兵刃,紧张的望着他们,却并没有一个人敢贸然杀上去。

        江东军已经见识了龙骑卫的凶悍。

        无数人围攻他们,仅仅只是让他们受了伤而已,却付出了数十人被斩杀的代价。

        “上,上啊!”双方对峙了片刻,江东军之中一个军官高声喊了起来,突然把一个江东兵士推向被围在中间的龙骑卫。

        被军官推出人群的江东兵士,踉跄着撞向龙骑卫。

        他惊恐的瞪圆了眼睛,下意识的怪叫着将手中短矛戳向其中一个龙骑卫。

        那龙骑卫根本没有闪避,眼看着短矛就要戳中他,他左手猛的朝前一拨,一把抓住了江东军手中短矛的矛杆,顺势将右手的长剑朝着那江东军的颈子刺了过去。

        可怜被推出人群的江东军,甚至都还没闹明白究竟是谁把他推出了人群,脖子上就被长剑开了个窟窿,一头栽倒了下去。

        杀死了一个江东兵的龙骑卫没有吭声,他抬起长剑,将剑身平摆在唇前,伸出舌头舔了舔剑身上的鲜血,凝视着江东军的时候,眼神要比刚才更深冷了几分。

        龙骑卫瞬间斩杀了一个江东军,人山人海的江东将士被惊的连半步也不敢上前,一个个都下意识的想朝后退去。

        前面的人想朝后退,后面的人却偏偏不让,江东军竟是有些乱了!

        “杀!”江东军没敢上前,领着几名龙骑卫潜伏进军营的军官却是爆喝了一声,持着长剑冲向眼前的江东军。

        领头的冲了出去,另外五个龙骑卫自是不肯落后,也是齐齐发出了一声呐喊,向江东军扑了上去。

        六个人,在人山人海的江东军之中往来驰骋。

        随着他们一声声爆喝,和手中长剑挥起劈落,一个个江东军将士应声倒下。

        “他们只有六个人,一起上,踩也将他们踩死了!”或许是觉着无数人被六个人镇住很是没有颜面,一个江东军官高喊了一声,鼓起勇气,几乎是自杀式的朝着其中一名龙骑卫冲了上去。

    第1549章 只有两条路

        左手揪着江东军军官的后颈衣领,右手持着长剑横在军官的颈子上,领头龙骑卫脸上已经沾满了鲜血,眸子中满是杀意,就如同一尊杀神般凝视着将他和同伴团团围起的江东军。

        被他挟持着的江东军军官,满脸恐惧的看着围在四周的同伴,满心期盼着龙骑卫人饶过他一命。

        六名龙骑卫背靠着背,手中持着长剑,凝视着围在四周的江东军。

        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糊满了血渍,除了眼睛还现出一丝白色,脸部的皮肤几乎是一片血液干涸之后特有的紫黑。

        几个江东兵试探性的朝着被围困的龙骑卫前进了两步,当龙骑卫冲他们一瞪眼时,他们连忙又退了回去。

        已经被点燃的粮草在烈火中发出“哔哔啵啵”的声响,虽然有江东军在奋力扑火,火焰却是越烧越旺盛。

        冲天的火光几乎映亮了整个军营,也映亮了六名龙骑卫的身影。

        “杀!”围着六名龙骑卫的江东军,只是围在四周,并没有一个人敢贸然上前,人群后面突然传来了一个吼声:“将他们悉数诛杀,迟滞不前者,斩!”

        只是听声音,江东兵就晓得,是凌统来了。

        凌统虽说年轻,可他治军甚严,说出迟滞不前者斩,必定会有所动作。

        上前也是死,不上前也是死,江东军终于硬气头皮,发了声喊,冲向了六个龙骑卫。

        江东军发起进攻,挟持着军官的龙骑卫猛的将手中长剑朝那军官的颈子上一剌。

        锋利的剑刃从军官的脖子上划过,一股鲜血飚射而出,被划破颈子的江东军官两眼一翻白,软软的瘫倒下去。

        军官刚倒下,成群的江东军就涌了上来。

        江东军冲到近前,六个龙骑卫立刻挥起长剑,朝他们劈了上去。

        前面的江东军冲了上来,后面的人推挤着他们,撞向被围在中间的六个龙骑卫。

        汹涌的江东军,如同大海的浪潮一般卷向了龙骑卫,瞬间将他们淹没在其中。

        浪潮的正中心,起初还泛起几团“涟漪”,渐渐的便趋于平静,龙骑卫终于被淹没其中,再没了任何的反抗。

        烈火熊熊燃烧着,被点燃的粮草眼见是没办法抢出,大火映红了刚还在厮杀的地方,江东军将士们的脸都被烈火映的一片通红。

        凌操按着腰间长剑,分开外围士兵朝正中走去,士兵们纷纷散开到一旁。

        当他走到刚才几个龙骑卫站着的地方时,看到眼前的场景,他的眉头紧紧锁了起来。

        被江东军砍到浑身几乎没有一处好肉的只有六个汉子。

        那六个汉子满身都是鲜血,身上的衣衫已是被鲜血浸透,根本无法分辨衣衫的颜色。

        围在四周的江东军见凌统上前,纷纷让到一旁,一个个都呆呆的望着六个倒在血泊中的龙骑卫。

        在龙骑卫的四周,躺着一地江东军的尸体,只是粗略一看,大约都有六七十人。

        诛杀六名龙骑卫,江东军竟是付出了十多倍的代价!

        他们并不晓得,之所以龙骑卫会被他们诛杀,还是因为在人数上悬殊太大,江东军的冲锋,以六个人的力量根本无法抗衡。

        一旦给了龙骑卫足够的空间,他们付出的代价要比眼下多的多!

        看着六具龙骑卫的尸身,凌统把手摆了一下,向江东军吩咐道:“如此好汉,将他们好生安葬!”

        六名龙骑卫被江东军诛杀,羽林卫军营中,赵云站在军营外口,远远眺望着燃烧起熊熊大火的方向,脸上是一片凝重。

        “将军,夜已是深了……”站在赵云身旁,陶虎小声提醒了他一句:“明日还要领军后撤……”

        “真是想上前厮杀一场!”眉头渐渐锁了起来,赵云向陶虎问道:“陶将军,你以为他们可会回来?”

        晓得他问的是那几个龙骑卫,陶虎没有吭声。

        山民出身的他不太擅长撒谎,如果他说六名龙骑卫能够活着回来,必定是在欺骗赵云。

        数万江东军,白昼里一场厮杀,已是吃了大亏,到了晚间,防卫必定要比平日森严许多,六名龙骑卫潜伏进去,恐怕是凶多吉少。

        尤其是龙骑卫成功在江东军军营内点起了大火,从烈火的势头来看,像是粮草被点燃,正熊熊燃烧。

        粮草,是任何大军出征时都会加强戒备的物资,点燃了它们,龙骑卫还能回来的可能,更是微乎其微。

        “你也觉着他们不可能再回来了?”望着燃烧起熊熊烈火的方向,赵云深深吸了口气,尔后缓缓呼出,对陶虎说道:“点燃敌军粮草,明日一早,敌军必定会向我军进攻,我军怕是不等到天亮,就得尽快离开!”

        论战阵厮杀,羽林卫虽然人少,却根本不会惧怕人数比他们多得多的江东军。

        赵云之所以说出要尽快离开的话,缘由只有一个,就是必须把江东军引到周瑜军营附近。

        司马懿做出这样的决断,一定有着很深的意图,或许这意图还不止像他让龙骑卫说的那样简单!

        烈火熊熊燃烧着,江东军军营已是炸开了锅。

        在粮草被焚烧前,几个兵士被杀已是不算大事。

        凌操父子立于离屯粮处不远的地方,望着几乎蹿腾到半空的烈火,脸色都是十分难看。

        “他们只有六个人?”紧锁眉头,凌操向一旁的凌统问了一句。

        凌统点了点头并没有吭声。

        看到六具被斩杀的尸体时,他也是吃了一惊。

        以六个人的力量,竟是能杀入大军之中,当着无数江东军的面,把粮草点燃。

        若是没有个数百上千精兵,还真是难以做到。

        可龙骑卫却是以六个人就办到了,而且他们潜入江东军军营,并没有穿着龙骑卫的衣甲,只是一身夜行装扮。

        同江东军厮杀之时,他们更是已经换上了江东军的衣甲,如此一来,江东军根本不知道他们的来历,只晓得是对面汉军军营中来的。

        “敌军如此了得,我等日后当多加小心才是!”凝望着烈火,凌操对凌统说道:“粮草被焚,我军只有两条出路。其一便是即刻后撤返回建邺,其二则是尽速前进,同周瑜展开决战,从他们手中夺取粮草!”

        “父亲以为我军如何方才妥当?”并没有提出带有建设性的建议,凌操向凌统问了一句。

        脸色一片凝重,凌统眼睛微微眯了眯,过了片刻,才对凌操说道:“返回建邺路途遥远,我军一旦后撤,敌军不定会从背后杀来。思来想去,为父还是觉着,我军应加紧前进,与周瑜展开决战。一旦战胜周瑜,区区粮草,又算得甚么!”

        “父亲!”凌操话才出口,凌统就小声对他说道:“白日里我军同敌军厮杀,敌军人数显然少于我军,可两军作战,我军却是吃亏不少。以敌军战力,我军若要胜得他们,怕是不易!”

        凌统的话,恰好也是凌操担心的。

        脸色越发凝重,凌操轻叹了一声说道:“为父也晓得我军与敌军厮杀,并不占绝对上风,可事已至此,我等已无后路,唯有厮杀而已!”

        凌操说的,也确实是江东军眼下面临的局势。

        站在他身旁,望着熊熊燃烧的烈火,凌统倒是并没有太多纠葛日后的战斗。

        尚且年轻的他,虽说晓得敌军不好对付,可对他来说,越是难打的仗,越是觉着有吸引!

        “父亲,敌军放火,唯有两种选择!”过了片刻,凌统像是想起了什么,对凌操说道:“他们若不即刻向我军发起进攻,便是在找寻时机后撤。孩儿虽是不晓得敌军因何后撤,却总觉着此事颇有蹊跷。”

        扭头看着凌操,凌统的脸上流露出一抹沉思。

        “来人!”过来片刻,凌操向一旁的亲兵吩咐道:“派出人手,前去探查敌军动向,若有异动,即刻来报!”

        亲兵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没过多会,江东军营内就冲出了两骑快马。

        出了军营的两骑快马一路朝着羽林卫驻扎的方向去了,而江东军军营内的大火,却是丝毫没有被扑灭的迹象。

        大火燃烧了大半夜,当江东军将士们终于把火扑灭时,粮草已是烧的七七八八,还能食用的,顶多也只可支撑将士们吃上一两日。

        许多江东军将士,在被烈火烧成了灰烬的地方来回走动着,搜寻着还能食用的粮草。

        另外一些江东军,则是在军营外的空地上,挖出了一个个深坑,将死去的江东军和那六名龙骑卫的尸体掩埋。

        两个江东兵抬起一具龙骑卫支离残破的尸身,当他们把尸体抬起时,其中一个小声对另一个说道:“哥,他好像动了!”

        另一个江东军吃了一惊,仔细看了看那龙骑卫尸体,确定已是死的透了,才吁了口气,对先说话的江东军说道:“挨了少说也有百十下,即便是头猛虎,也死了。你定是方才被吓的狠了!”

        说那龙骑卫动了的江东军吞咽了一口唾沫,又仔细看了看尸体,确定已是死了,才心底还是有些忐忑的与同伴抬着,往一处深坑去了。

    第1550章 阵后突袭

        天刚蒙蒙亮,赵云便起了身。

        六个龙骑卫整夜未回,他已是晓得他们不可能回返。

        才走出帅帐,一个亲兵就上前抱拳躬身对他说道:“启禀将军,两个江东军整夜窥探我军,未有将军命令,兄弟们不敢擅专!”

        “由他们去!”朝江东军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赵云对那亲兵说道:“传令下去,我军即刻开拔!”

        “诺!”应了一声,那亲兵向全军传达命令去了。

        正打算让人为他牵来战马,赵云看到陶虎朝他这边快步走了过来、

        “怎了?”陶虎走的匆忙,才到跟前,赵云就满心狐疑的向他问了一句。

        抱拳朝赵云拱了拱,陶虎对他说道:“将军,听说有两个江东军整夜在窥探我军,要不要末将前去把他们擒来?”

        “擒来作甚?”陶虎要捉拿那两个江东军,赵云朝他摆了摆手说道:“由他们去,我军将士均是骑兵,一旦撤走,江东军即便全力追赶,也是追寻不上。某正是要他们返回军营,告知凌操父子我等已是撤兵。粮草被焚,凌操只有两个选择,其一是领军撤回建邺,此处离建邺甚远,一路撤回,他们粮草断然支持不住。如此一来,他所能做的,便是追随我军到达周公瑾军营,尽快寻求决战!”

        听了赵云的一番分析,陶虎抱拳说道:“将军果真文武全才,如此深奥之战法,都被将军看穿。”

        “我军即将撤离,你也筹备一下,该走了!”再次朝江东军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赵云向陶虎吩咐了一句。

        汉军羽林卫忙着撤离,发觉到情况异常的两个江东军,立刻策马往他们的军营去了。

        整夜都在寻思着该如何应对粮草被烧,凌操从两名探查汉军动向的探子那里得知汉军正要撤离,连忙下令大军整备,追击汉军。

        羽林卫征战多年,且又受过严格的训练,得了撤退的命令,没用多会,将士们便纷纷上马,跟着赵云一路朝周瑜军营方向行进。

        相比于他们,江东军的速度要慢了不少。

        待到江东军整备齐全,汉军羽林卫已是走的远了。

        正如赵云所说,江东军大多是步兵,虽说将士们加快行进,却始终距羽林卫有段路程。

        跟在羽林卫身后,一直追出了十数里,凌操觉着好似有些不对,抬起手臂,止住了大军的行进。

        队伍止住,凌统策马来到他近前,向他问道:“怎了,父亲?”

        “再往前不足二十里,便是周瑜军营!”微微蹙起眉头,凌操若有所思的说道:“敌军战力不俗,引着我军来此,莫不是刻意要在前方同我军决战?”

        “决战便决战,怕他怎的?”凌统毕竟年轻气盛,虽说也是觉察到事情不对,却是心有不服的说道:“父亲不若给孩儿一些兵马,待孩儿前去探探路数!”

        凌统主动提出要带兵前去探路,凌操却是没有即刻应允。

        毕竟是父子,察觉到汉军动向有异,凌操当然不会让凌统独自领兵前去。

        凝视着前方,过了片刻,凌操才对凌统说道:“传令下去,莫要急于追击,我军且在此处驻扎,看敌军如何动作!”

        “父亲!”凌操说要驻扎下来,凌统赶忙说道:“我军粮草已是被敌军焚烧,如今将士们的口粮,即便是节省着吃,也不过只能支撑一两日。眼下之计,唯有速战速决,方不会让将士们饿着肚子!”

        凌统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凌操想了想,才对他说道:“既是如此,我儿可领一万兵马前去探路,稍觉不妥,即刻返回,为父自会接应!”

        “父亲放心!”抱拳朝凌操拱了拱,凌统把缰绳一提,向身后的亲兵喊道:“点选一万兵马,随本将军前去探路!”

        同羽林卫厮杀,又遭到六名龙骑卫焚烧军粮,江东军早是被杀的没了胆气。

        得知凌统要前去探路,许多江东军都只企盼着莫要选中他们。

        一万兵马,在江东军之中并非小数,虽说许多将士盼着莫要被选中,却终究是有一万兵马要随着凌统前去探查情况。

        领着一万兵马,凌统策马往汉军撤退的方向奔去。

        凌操父子都没有发觉,就在凌统领兵离去的时候,两侧的草丛中,有着一些金色的羽毛正随着草叶摆动微微颤动着。

        黄胜领着近百名龙骑卫蛰伏在深深的草丛中,一双双眼睛死死的凝视着正分成两拨的江东军。

        凌统率领的一万兵马追赶赵云去了,凌操则带领剩余的兵马,原地等待着他回返的消息。

        蛰伏在草丛中的黄胜并没有下令龙骑卫立刻动作。

        派出去焚烧江东军粮草的六个人,自从离开军营,黄胜就晓得他们很可能不会活着回来。

        百余名龙骑卫要做的,是趁着凌统领军追击赵云,暗中发起突袭,一举击杀凌操。

        过早的诛杀凌操,对作战并没有太多好处,缺少了主将,江东军虽说士气会有所动摇,有凌统在军中,他们还是能够凝聚在一处,甚至展开决战时,会因凌操的死,而更有斗志。

        凌操领军来到此处,距周瑜军营已是不远,此时诛杀凌操,只会让江东军心绪大乱,凌统想要聚拢兵马与汉军决战,却根本不可能有太多的时间。

        杀凌操的时机,对这场战役来说至为关键!

        凝视着凌操率领的江东军,黄胜从背后取下强弩,在强弩上搭起了一支遇见,轻手轻脚的瞄准了凌操。

        他离凌操并不是很近,旷野上的风也是不小。

        射出这一箭,必须算清了风速对箭矢的影响,飞则必定会有极大的偏差。

        他取下的这支羽箭上,涂抹着毒蛇的毒液,只要射中凌操,除非华佗在场,否则必死无疑!

        华佗不可能在场,更何况如今华佗已是身在洛阳城内,为皇室做事,即便在场,也不会去救一个敌军的将领。

        瞄准了凌操,一只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他感觉到手有些微微颤抖,就好似端不平强弩一般。

        自从做了龙骑卫副将,他还从没有过这样奇怪的感觉。

        皱了皱眉头,他把强弩放在草丛中,紧紧的攥了攥拳头。

        说来也怪,黄胜攥过拳头之后,手竟然果真不抖了。

        再度端起强弩,他又瞄准了凌操。

        算准了风速会对羽箭产生的影响,黄胜轻轻抠下了手中强弩的机簧。

        机簧轻颤,一支箭矢疾速朝着凌操飞去。

        眼看箭矢就要射中凌操,黄胜却发现,一个江东军军官竟不晓得因何挡在了凌操身前。

        凝望着凌统离去的方向,凌操总觉着心内有些不安,向身后的亲兵喊道:“派出人手尾随小将军,一旦发现敌军有所异动,即刻前来向某呈禀!”

        一个驻马立于他身侧的军官,听到他的喊话,双腿朝着马腹上轻轻一夹,策马上前一些,抱拳应了一声。

        军官上前,恰好是在黄胜抠下机簧的瞬间。

        羽箭划破空气,呼啸着飞向凌操,却由于军官上前,刺入了那军官的后心。

        后心被羽箭射中,军官身子一怔,刚接下凌操的命令,便一头从马背上栽了下去。

        眼看着军官掉落马下,凌操心头一紧,赶忙喊道:“附近有敌军,戒备!”

        他的喊声还没落,晓得远距离已经不可能诛杀他的黄胜把手一挥,猛的从深草中蹿出,向随他一同蛰伏在此处的龙骑卫喊道:“上!诛杀凌操!”

        随着黄胜一声令下,近百名龙骑卫一跃而起,端着强弩,一边向江东军飞奔,一边抠下强弩的机簧!

        龙骑卫人数虽少,可他们毕竟是专门从事过刺杀训练,射出的箭矢,几乎每一支都能取了一个江东军的性命。

        被一群亲兵围在中间,凌操心内也是有些发慌。

        领军出征之前,他本以为这场仗并不会太难打,毕竟汉军和周瑜麾下兵马人数比他率领的大军要少上许多。

        可真的与汉军接战之后,他才发现,这一次领军出征,或许本身就是个错误。

        不足百人的汉军,竟敢向数万江东军发起进攻。

        江东军将士们眼看着龙骑卫冲向他们,弓箭手也是赶忙取下长弓,将箭矢搭在了弓弦上。

        可他们却并没有发射箭矢的机会,当他们举起长弓时,黄胜已经率领龙骑卫冲到了他们阵前。

        手持长剑,黄胜蹿到江东军阵前,抬脚朝着一个江东军挡在身前的盾牌踹了过去。

        一脚踹中盾牌,黄胜把那江东兵踹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中盾牌不由的也偏向了一旁。

        还没等江东兵反应过来,黄胜已经是跨步上前,持剑朝那江东兵的胸口猛扎了下去。

        连一百人都不到的龙骑卫,撞上了江东军的阵列,竟是很快在他们的阵列中撕出了一条口子。

        许多持着盾牌挡在前面的江东军,被龙骑卫又踹又捅撩翻在地上。

        六个龙骑卫已经杀的江东军丧失了胆气,更何况近百人的龙骑卫一同发起进攻。

        不过片刻光景,在最前面防御的江东军,就被龙骑卫砍翻了一片。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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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工穿越汉末成为少年废帝,死里逃生,出洛阳、收豪杰、聚美人。三国之特工皇帝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特工皇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特工皇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