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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特工皇帝全文阅读

作者:讳岩     三国之特工皇帝txt下载     三国之特工皇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571章 到处都是鬼镇

    一名洛阳军军官,由于冲的过猛,当他勒住战马时,与同伴已是相距甚远,环顾四周,在他的身旁,围着的全都是身披羊皮,由于常年吃牛羊肉,浑身散发着一股牛羊腥膻的匈奴人。

    “来呀!”手提朴刀,怒瞪双目,被围着的洛阳军军官紧咬钢牙,虚空劈了两刀,将朴刀劈的“呼呼”作响,朝围着他的匈奴人喊道:“匈奴孙子,来杀爷爷!”

    围在这洛阳军军官身前的匈奴人,少说也有百十人之多,面对圆睁着双眼,好似疯了一般的洛阳军军官,上百名匈奴人竟是面面相觑,无人敢上前厮杀。

    尴尬的沉默持续了片刻,不远处双方将士的喊杀声不断的传来,更多的匈奴人登上河岸,赶过来驰援。

    终于,一个匈奴人大吼了一声,提起手中的直刀,扑向了被他们团团围住的洛阳军军官。

    两匹战马眼见就要错身而过,那匈奴人高高举起直刀,兜头朝洛阳军军官的头顶劈了下来。

    洛阳军军官见直刀劈来,将头朝侧旁一偏,避开匈奴人劈下的直刀,大喝一声,手中朴刀划出了一道银亮的光弧,向着那匈奴人的咽喉削了过去。

    匈奴人的直刀劈了个空,洛阳军军官的朴刀,却不偏不倚的划过了他的颈子。

    战马错身而过,那匈奴人颈子上喷涌着如同喷泉般的鲜血,身体骑在马背上,竟是没有立刻从战马上掉落,还朝前冲出了几步。

    鲜血飚射,阳光照射在飚溅的血珠上,给那一蓬四溅飞射的血珠染上了它原本不该有的淡金光泽。

    泛着金色光晕的血珠,就犹如一颗颗碎乱了的红宝石,在风的吹拂下凌乱开来,落在了生满杂草的旷野上。

    马背上的匈奴人没奔出几步,便身子一歪,从战马上栽了下去。

    “杀!”就在这匈奴人掉下战马的同时,其他匈奴人正要提起兵刃朝被围着的洛阳军军官杀来,白水河边,又传来了一阵喊杀声。

    喊杀阵阵,无比雄浑,当这阵喊杀传来时,护送粮队正在撤走的洛阳军裨将勒住战马,扭头朝白水岸边望了过去。

    出现在他视野中的,是一支在对岸向匈奴人发起进攻的洛阳军。

    虽说距离甚远,裨将却还是看出,那是一支足有千余人的军队。

    在这场战斗中,千余人或许不是很多,可他们突然杀出,而且还是在匈奴人已有多半过河的情况下从背后杀出,便是杀了匈奴人个措手不及。

    “随我杀回去!”望着白水对岸出现的洛阳军杀进了匈奴人的队伍,裨将一把抽出了长剑,将长剑朝着韩暹等人正厮杀的战场一指,向护送粮草的数百名洛阳军高喊了一声。

    护送着粮草向下游行进的数百洛阳军,每往河的下游走上一步,心情便会沉重几分。

    想到同伴正为了让他们尽快脱离战场,而用生命替他们筑起一道坚实的屏障,这些血气方刚的洛阳军汉子,便会觉着整颗心都好似被人狠狠掐了一般疼痛。

    听到裨将喊叫着随他杀回去,在场的洛阳军哪里还会有半点迟疑,齐齐将手中朴刀高高举起,发出了一声整齐的呐喊,跟着那裨将,冲向了已经来到河岸南侧的匈奴人。

    运送粮草的民夫,见骑兵都冲了出去,一个个也都从粮车里抽出护身的兵刃,自觉的承担起保护粮草的职责。

    杀戮,一场洛阳军和匈奴之间互相的杀戮在白水河岸边展开。

    双方人数虽是不多,可战斗的惨烈,甚至远超当日洛阳军渡河,击破匈奴人的一战。

    白水北岸,率领千余洛阳军,早已埋伏妥当的张辽,一直等到匈奴人多半过了河,才率军杀出。

    面对从背后杀来的洛阳军,措手不及的匈奴人,一时没有回过神来,立时便被杀了个人仰马翻。

    正观看着麾下军队渡河的古阿比,听得身后传来阵阵喊杀声,连忙取出双斧,朝还在北岸的匈奴人喊道:“暂缓渡河,随我先将这拨南蛮子剿灭再说!”

    虽然已是有多半过了河,在北岸的匈奴人却还是有着千余人之多,人数上张辽率领的洛阳军并不占有优势。

    可洛阳军是有备而来,匈奴人仓促应战,人数相当的情况下,便是明摆着已经处于劣势。

    挥舞长戟,杀进匈奴人之中,张辽一马当先,连挑了数十名朝他冲过来的匈奴人,直朝着古阿比冲了上去。

    见一员汉军将领径直朝他冲了过来,古阿比嘴角撇了撇,很是轻蔑的冷哼了一声,双腿朝马腹上一夹,迎着张辽冲了上来。

    赵云与太史慈,古阿比都是见过。他自问若是遇见那俩人,恐怕是斗不过他们。

    至于张辽,古阿比并没见过,也不曾见过张辽武艺,只是远远看着他连挑了数十人,战马如风的朝他冲来,心内才不敢有太多的大意。

    迎着张辽冲了上去,两匹战马正要错身而过,古阿比才将双斧举起,正要往张辽头上劈砍,一道银亮的光芒便直取他心口而来。

    银光闪过,古阿比晓得那是张辽将长戟径直刺向他的心窝,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按下一只大斧,朝着长戟的戟杆劈了过去。

    就在大斧即将劈上长戟的那一瞬,张辽持着的长戟却突然调转了个角度,向着古阿比另一只手的手腕削了过去。

    根本没有想到对方会放弃进攻他的要害,而选择袭击手腕,古阿比收手不及,眼睁睁的看着长戟从他的手腕上划过。

    当长戟削过,古阿比只觉着那只被切中的手腕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他的一只手连同紧握着的大斧已是掉落在了地上。

    策马从古阿比的身旁跑过,张辽大喝一声,长戟的戟柄狠狠的敲在了古阿比的腰窝上。

    被坚硬的戟柄往腰窝上重重一敲,正强忍着断手剧痛的古阿比只觉着一阵腰眼都快要被敲碎了似的剧痛朝他袭来,在马背上一个没坐稳,翻身掉落了下去。

    一头栽落在地上,古阿比的脸还贴着地面,他甚至没来及翻身爬起,刚冲过去的张辽已是兜马折回,提起长戟,朝着他的后腰上狠狠的扎了下去。

    “杀!一个不留!”一戟刺穿了古阿比的后腰,张辽双臂猛然用力,把古阿比的尸体如同挑着一只死猪般的高高挑起,向正与匈奴人厮杀的洛阳军高喊了一声。

    古阿比被张辽阵斩,袭击粮队的匈奴人很快便被击溃,洛阳军粮草终于顺利抵达军营。

    自白水岸边护粮一战之后,以后的许多日子里,双方几乎每天都会有几场或大或小的战斗,却是谁也不敢轻易向对方发起全线进攻。

    去卑与赵云在白水岸边僵持着,直到数日之后,陶虎领着三千训练完备的虎贲卫来到此处,局势的平衡才少许的被打破了一些。

    且不表白水岸边的对峙,单说那刘辩领着大军出了洛阳城,并没有向左冯翊行军,而是一路向北挺近,直捣河套地区。

    出了河东地界进入并州,沿途刘辩率领的洛阳军主力经过了许多匈奴人曾经到过的村子和小镇。

    他们所见到的,是几乎每一座村子,在匈奴人的袭扰下都成了空旷的**。

    每看到一座被匈奴人糟践过的村子,刘辩的脸色便会更加难看几分。

    并州乃是袁绍治处,匈奴人南进,袁绍也是连忙调集兵马拦截,可机动性很强的匈奴骑兵行进速度太快,往往是不等冀州军赶到,匈奴人便已袭掠了就近的村镇。

    夕阳渐渐落到了地平线上,橘色的斜阳余晖下,正领军行进的刘辩,远远望见前方又出现了一个镇子的浮影。

    看到那镇子的浮影,刘辩眉头不禁微微蹙了一蹙,他的心头又生起了一股浓烈的不安!

    一路上,他看到的无人村镇已是太多,或许是冀州军到过遭受了洗劫的村镇,刘辩和洛阳军的将士们,进了那些无人村镇,并没有看到平民的尸体。

    虽说他们没有看到被匈奴人杀死的平民,却能从路面和街道两侧民居上喷溅着的鲜血,看出那些地方曾发生过一场场血腥的屠杀。

    “殿下!”不知是不是发现了刘辩神色中的异样,管青抬手朝前面的镇子指了一指,对刘辩说道:“前方又有个镇子,我军可要绕道……?”

    “为何绕道?”管青的话还没有说完,刘辩就望着远处夕阳下的小镇浮影,语气颇是有几分冰冷的说道:“若是真的又遇见无人的镇子,本王倒要带领将士们,在这镇子里住下来,让将士们在晚间好生听听可有死难百姓的哭声,让他们晓得匈奴人是如何屠戮我们中原平民!”

    听了刘辩的这番话,管青没再言语,她默默的跟在刘辩身后,缓辔向着那座在夕阳下略微显现着几分飘渺的镇子行去。

    凝望着远处的镇子,刘辩的心情并不像他说的话那样轻松,骑马行进时,他胯下战马的马蹄都好似突然变的沉重了起来。

第572章 匈奴斥候干的

    离镇子越来越近,刘辩等人已经能远远看到镇口标注着名称的大石碑,一名亲兵策马从后面跑了上来,到了刘辩身后,并没有翻身下马,而是骑在马背上抱拳对刘辩说道:“启禀殿下,蔡王妃晓得前方有个镇子,恳请殿下,允她随殿下一同进入小镇!”

    得了亲兵的禀报,刘辩扭头朝一旁的管青露出了个强挤出的笑容,对管青说道:“昭姬倒是晓得本王心意,知道本王会进镇子,先一步恳请随同!”

    微微一笑,管青并没有接话,而是将视线投向了那已经近到能看见石碑的镇子。

    渐渐靠近镇子,就在刘辩打算让人先进去探查一番时,从镇子里冲出了一队人马。

    冲出来的那队人,人数并不是很多,大约只有五百来人。

    除了骑马走在最前面的将军穿着一身亮闪闪的鳞片甲,队伍中的其他人全都穿着洛阳军那如同火焰般艳红的战袍。

    与寻常洛阳军不同的是,这队人马的头盔上插着像羽林卫一样的羽毛,不过他们头盔上的羽毛并非红色,而是在夕阳下闪烁着灿灿金光的金色。

    从小镇内走出的这队人马,正是由邓展引领在大军前面开道的龙骑卫。

    领着龙骑卫与大军相向而行,跑到离刘辩尚有二三十步的地方,邓展抬起一只手臂,阻止了队伍的前进,他自己则策马向刘辩奔来。

    到了刘辩近前,邓展骑在马背上,刚刚抱起双拳,刘辩就微微拧起了眉头向他问道:“怎了?莫非镇子里有甚么不对?”

    邓展的脸色很是难看,甚至向刘辩抱拳时,他的眉头还是紧紧拧成个“川”字,是以在他还没开口的情况下,刘辩已是看出小镇内一定发生了什么,因此不等邓展说话,便先向他问了一句。

    扭头朝刘辩身旁跟着的管青和高顺看了一眼,邓展先是轻叹了一声,随后甩了甩头,语气很是愤懑的对刘辩说道:“匈奴人来过……”

    “又是一座无人的死镇!”听了邓展的话后,刘辩也紧紧的拧起了眉头,眸子中瞬间闪过一抹愤怒。

    “死镇倒是死镇!”长长的叹了一声,邓展摇了摇头,神色中透出难以掩饰的哀伤,对刘辩说道:“只是末将也不晓得,它算不算得上是无人……”

    邓展话说的很是古怪,刘辩心头顿时有种更加不祥的感觉,他拧起眉头将邓展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最后才铁青着脸,对邓展说道:“引本王前去看看!”

    “殿下!”刘辩刚抖了下缰绳,正要将双腿朝马腹上夹去,他身后不远的地方,便传来了蔡琰的呼唤声。

    听到蔡琰在身后唤他,刘辩回过头,朝身后望了过去。

    如同在王府中一般模样,跟随刘辩出征的蔡琰,穿着一身素白的罗裙。

    虽说方才让兵士前来恳求过刘辩,请刘辩入镇时将她带上,可蔡琰后来转念一想,镇子内的情形尚不明了,刘辩想来不会把她带在身边,于是便下了马车,向队伍最前面走了过来,打算亲自恳请刘辩能够将她带上。

    走近刘辩,蔡琰恰好听到邓展说的一番话,她顿时明白过来,前面的镇子里,一定是发生了连邓展都无法轻易接受的惨剧。

    剑客出身的邓展,长剑上早已染满了鲜血,能够让他也看不下去的,恐怕场景必定是极其凄凉!

    “殿下可是要进入镇子?”刘辩刚扭过头,蔡琰就向他福了一福,仰脸望着他,轻声问了一句。

    “嗯!”骑在马背上,刘辩向蔡琰点了下头,对她说道:“昭姬可先回马车内安坐,待到本王前去探查了,再领昭姬进入镇子。”

    仰脸望着刘辩,从刘辩的话中,蔡琰已是听出刘辩并不想带她一同进入镇子,也不敢太多强求,只是神色稍带着些许黯然的朝刘辩福了一福,便侧身站到了一旁。

    带着邓展、管青以及随行的王氏姐妹,刘辩在五百名龙骑卫的簇拥下,策马向着小镇奔去。

    刚刚靠近镇口,他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那血腥味好似已经陈了许久,其间还掺杂着一股尸体腐烂才会发出的恶臭。

    抬起一只手臂,掩住了口鼻,刘辩紧蹙着眉头,并没有勒住战马,反倒是将双腿朝马腹上用力一夹,催动战马又加快了些速度。

    数百匹战马跟着刘辩进了镇子,马背上的人们看到的是早一步冲进镇内的刘辩正驻马立于镇内主干道的入口正中,如同一尊塑像般动也不动的凝视着前方。

    狭长的青石路上,干涸了的血迹早已凝固,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道路上。

    路两侧的民房墙壁上,到处都被喷溅了如同泼洒上去一般浓重的血渍。已经风干了的血渍,早不是鲜红的色泽,而是呈现着近似焦炭的紫黑色。

    驻马在街道尽头立了好一会,刘辩眼睛微微眯了眯,这才抖了下缰绳,催马沿着街道向前走去。

    邓展、管青和王氏姐妹见他向前走去,赶忙跟上,五百名龙骑卫则远远驻马而立,警觉的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街道上的尸体一具摞着一具,从死去平民的人数看来,这座小镇昔日一定也是极为兴盛繁荣。

    倒在街道上的尸体形形色色,什么样姿势的都有。

    有父母为了护住孩子,最终一家人都被杀死在一处的;也有试图反抗,倒地后手中还握着木棒的;更有甚者,街道上还有许多浑身一寸布也没穿的年轻女子尸身,想来她们在活着的时候,没有少受匈奴人凌虐!

    “如此践踏生命!”沿着街道走了片刻,来到一片堆积如山的平民死尸旁,刘辩勒住马,微微眯缝着眼睛,咬牙说道:“莫非匈奴人根本不懂得敬畏生命?如此一味屠杀,本王定要让这些匈奴人死无葬身之地!”

    说这番话时,刘辩几乎是在咬牙切齿。

    他的语气中透着浓重的寒意,从他口中说出的每个字,都如同凝结了寒冬的冰渣,让人听了,浑身不由的会打个激灵。

    “可有查出是何时经过的匈奴人所为?”环顾着遍地死状凄惨的死尸,刘辩紧蹙着眉头,强压着心中的愤怒,向立于身后的邓展问了一句。

    “许多镇子都是匈奴援军斥候所为!”不知是被刘辩的愤怒感染,还是看到镇中的惨状,原本就满腔愤怒,当刘辩问起是何时经过的匈奴人所为时,邓展抱拳躬身,几乎是咬着牙对刘辩说道:“匈奴人有支斥候,先期进入并州,于并州地界四处作乱,一是为了打探地形、道路,二是要以屠戮平民来威慑我军……”、

    “威慑我军……”眼睛微微眯了眯,刘辩先是以极其森冷的语气重复了一遍邓展说的最后四个字,随后便接着对他说道:“命人查探清楚,这支匈奴斥候究竟多少人,如今驻扎在何处,本王要亲自领军,前去将他们剿灭!一个不留!”

    跟着刘辩走进这满是死人的街道,众人心内早已是感到一阵难以舒缓的压抑。而今又听到刘辩这句森冷中带着无尽决绝的话,更是有种即将被气氛压的喘不过气的感觉。

    “殿下……”望着面色铁青、身影在夕阳残照下被蒙上了一层浓重血腥气息的刘辩,管青沉默了好半天,才向刘辩蹭近了两步,压低了声音问道:“镇子里的尸体……?”

    “让将士们在镇外找块野地,把乡亲们安葬了!”微微眯了眯眼睛,刘辩向管青丢下这么一句,随后便翻身跳下马背,对管青和邓展等人说道:“今晚本王便要住在这镇子中。本王夜间要好生聆听,可有死难的百姓请本王为他们复仇!”

    “诺!”汉末时,人们对鬼神虽说也有敬畏,却并没有达到唐宋尤其是宋朝以后那种敬畏到近乎****的程度,得知刘辩要在小镇内住下,众人并未阻拦,而是抱拳躬身,齐齐应了一句。

    一队队洛阳军开进了小镇,一具具匈奴人虐杀的百姓尸体被洛阳军将士们从镇子里抬了出来。

    坐在马车上,跟着大军缓缓进入小镇,蔡琰一路上都是伸手挑开着车帘向外张望。

    看到那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她震惊了!

    曾经自以为亲眼见证过乱世的她,此时胸中是百感交集,不晓得该用怎样的言语来表达心内的愤怒。

    被洛阳军抬出镇子的尸体,不仅有男人,还有很多妇人,其中甚至还有无数孩童小小的躯体以及老人那糊满鲜血早已僵硬的残躯。

    当年的西凉军残酷,可西凉军却极少屠戮孩童,每逢屠杀,总是还会给遭受屠杀的村镇留下一些根苗。

    可异族的践踏,却是要比西凉军残酷了无数倍。

    匈奴人马蹄所过之处,无数家庭惨遭灭门,无数女子在承受了凌辱之后还被毫无怜悯的杀死,无数孩童从此闭上了他们稚嫩的眼睛,离开他们尚未太多看过的世界!

    看着那一具具被抬出镇子的尸体,蔡琰也出离的愤怒了!她只觉着胸口好似被压着一块沉重的巨石,憋闷的喘不过气来,大脑也好像快被烈火炙烤到无法思考!

第573章 是爷们随我去厮杀

    上弦的月儿,如同一叶闪亮的小舟,飘荡在夜色的海洋。

    镇子里的尸体已经被洛阳军处理干净,还有少数洛阳军将士,正举着火把挨家挨户的找寻可有遗漏的死尸。

    站在一户民宅门外,刘辩手按剑柄,紧紧的拧着眉头,望着远处那些在夜色中跳蹿的火光。

    虽说青石小路上的死尸早被掩埋,可还是有洛阳军的将士从民宅中搜寻出零星的尸体。

    整个镇子,已被屠戮的断绝了根苗,连半个活人也是找寻不到。

    在刘辩身后,站着同样身披铠甲的管青和穿着素白罗裙的蔡琰。

    刘辩满脸的肃穆,两个女子也都没有说话。

    此时的她们,不晓得该说些什么才好!

    女人的心,总要比男人更加柔软一些,先前经过的镇子,虽说没有活人,却也没有见到尸体,她们多少还会感到好过一些。

    可在眼前的这座小镇内,她们却看到了人世间最为苍凉和凄惨的一幕,心内如何还能平静?

    “昭姬!”默然站立了许久,刘辩终于开口轻声对立于身后的蔡琰说道:“本王想听你抚上一曲瑶琴,借此安抚那些尚在此处游荡的亡魂!”

    “诺!”刘辩说起想听她抚弄瑶琴,蔡琰轻轻应了一声,先是微微躬身,向刘辩行了一礼,随后便扭头朝身后的一名随行婢女招了下手。

    见蔡琰招手,那婢女躬了躬身,返身朝安置蔡琰随身行李的地方走了过去。

    没过多会,两名洛阳军兵士,不晓得从哪家民宅中寻摸出了一方干净的草席和一张小小的矮桌。

    抬着矮桌,到了刘辩近前,那两名洛阳军把矮桌和草席摆放妥当,抱拳向刘辩和管青、蔡琰各自行了一礼,随即便转身离去。

    奉命前去取瑶琴的婢女,跟在那两名兵士身后,待到兵士走开,她才跪坐于矮桌侧旁,轻手轻脚的把瑶琴摆放在矮桌上,柔柔的揭开了包裹着瑶琴的丝绢。

    待到婢女将瑶琴摆放妥当,蔡琰才轻移莲步,走到草席前跪坐下去。

    她先是伸出纤纤玉指,轻轻拨弄了两下琴弦,待到调好音色,才专注的抚弄了起来。

    琴声丁丁,和着上弦月那薄薄的月光,在夜色中幽幽飘荡。

    十指纤纤,拨弄着细细的琴弦,琴弦轻颤,发出了一声声悠悠的清鸣。那琴声犹如旷野中悲鸣的寒风、犹如小镇内游离的亡魂在呜咽歌唱,仅仅只是音律,便充满了悲戚和苍凉,使得所有听到琴声的洛阳军,全都停下正忙活的事情,一个个眼窝中闪烁着泪光,静静的聆听着在夜色中飘扬的琴音。

    “汉季失权柄,董卓乱天常……”随着那悠扬琴声的飘起,蔡琰轻启朱唇,以哽咽的强调唱起了她临时做出的长诗。

    以往在王府之中,刘辩只听过蔡琰弹奏瑶琴,歌儿都是貂蝉或唐姬为他吟唱。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蔡琰除了是个旷古绝今的才女,竟也有着比夜莺还婉转的歌喉。

    那歌声优美而凄婉,满载着悲凉的词儿字字敲击着人们的心房。

    “斩截无孑遗,尸骸相撑拒。马边悬男头,马后载妇女……”伴随着瑶琴的乐声,蔡琰的歌声也越发凄婉,当她唱到这一句时,不由的仰起脸,望着夜空中那弯新月,想到刚进镇子时看到的那凄惨一幕,泪水早已糊满了她的面庞。

    “匈奴人!我******!”当蔡琰唱出这句“马边悬男头,马后载妇女”时,刘辩再也抑制不住胸腔内早已积压着的愤怒,一把抽出长剑,将长剑猛的向地面上一杵,高声骂道:“老子若不打到你们亡族灭种,这辈子便再不做这洛阳王!”

    长剑插在地面上两块青石板的缝隙中,长剑的剑身斜斜的竖立着,由于力道尚未完全泄尽,还微微的发着颤。

    刘辩这声怒吼飘出了很远,几乎所有听到他发出这声怒吼的洛阳军,全都满面的愕然,凝望着刘辩所在的方向。

    自从追随刘辩,洛阳军的将士们,就从来没有听到他骂出脏话。

    在洛阳军将士心目中,刘辩虽是年轻,却有着一种发自骨子里不怒自威的威仪。

    能够当着将士们面,能够当着他妻室的面骂出这句话,所有人都晓得,刘辩已是出离的愤怒了。

    止住弹奏瑶琴的动作,蔡琰侧过头仰起脸望着面色铁青、虽是放声咆哮泪痕却早已挂在脸上的刘辩。

    蔡琰那雪白的颈子也在微微的抽搐着,眼泪也是糊满了她的面庞。

    站在刘辩身后的管青,紧紧的攥着拳头,就好似手掌里握着什么,她极力的想把握着的东西捏碎、捏扁一般。

    她微微闭上了眼睛,缓缓的仰起了脸,想要止住在眼窝中直打转转的泪水。

    可当她仰起脸,闭上眼睑的那一刹,两颗如同珍珠般雪亮的泪珠,却还是顺着她白皙的脸庞滑落下来。

    宁静!一阵令人窒息的宁静。

    聚集了五万洛阳军的小镇,在这夜晚中,竟陷入了一片无比诡异的宁静!

    “呜呜……”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了一声汉子呜咽,紧接着无数呜咽声传来,整个小镇都好似被悲戚的气氛感染,许多洛阳军将士,已是忍不住蹲在地上掩面而泣。

    “哭!哭!哭个娘!”掩面而泣的洛阳军越来越多,就在那哭声几乎要连结成片时,一个粗豪的嗓门在小镇内回荡了开来:“都是爷们,有种的跟老子去干匈奴人!蹲在这里哭,他娘的,以后别说你们是洛阳军!”

    发出吼声的不是别个,正是由于相貌丑陋和为人凶悍,而被冠以“古之恶来”之名的典韦。

    这位“古之恶来”在发出吼声的时候,自家却是不晓得,他喊虽是气势十足,可泪光却也是已经在他的眼窝中涌动。

    典韦发出吼声之后,许多洛阳军止住了悲泣,却也有少数情感相对脆弱的,并没有立刻收起眼泪。

    跨步冲到一个没有及时收声的洛阳军身旁,典韦抬脚朝那洛阳军的屁股上蹬了一下。

    由于刘辩平日管束严谨,洛阳军之中,从来没有将军或军官打骂士兵的事情发生,也正是因此,典韦这一脚并没有太过用力。

    屁股上被蹬了一下,那洛阳军一个趔趄,向前冲出两步,险些没栽倒在地上。

    朝那洛阳军兵士的屁股上蹬了一下,典韦伸手从背后抽出双戟,掂着双戟冲在场的洛阳军将士们喊道:“带种的,跟我一起去找匈奴人厮杀!莫要在这里做出一副娘们姿态!”

    说着话,他已是持着双戟,跨步朝小镇镇口冲去。

    典韦刚走出没几步,听到他喊声就朝他走过来的刘辩便拦在了他的身前。

    “典韦!”迎面挡住典韦的去路,刘辩冲他一瞪眼,厉声喝道:“你这是要去作甚?”

    “匈奴杀我们中原人,末将要找他们厮杀!”手中提着双戟,见刘辩拦住去路,典韦赶忙收住脚步,高声应了一句。

    “匈奴人在何处?你去哪里找他们厮杀?”狠狠的瞪了典韦一眼,刘辩冲他问道:“连人都不晓得在何处,便叫嚷着要厮杀!届时万一中了匈奴人的埋伏,你可是要将性命交到匈奴人手中?”

    被刘辩喝问了一句,典韦怔了一怔,嘴巴张了几下,竟是没能回答起刘辩提出的问题。

    “将士们!”又瞪了典韦一眼,刘辩一手按着剑柄,另一只手高高举起,向镇子内的洛阳军将士们高声喊道:“匈奴人屠杀我中原平民,我等生为大汉官军,如何忍得?”

    当刘辩向将士们发出喊声的时候,镇子里的所有洛阳军全都静了下来,默默的聆听着刘辩对他们的喊话。

    “匈奴在并州屠杀平民,若是我军不及时将之攻破,总有一日,他们会杀到河东!杀到弘农!杀进洛阳!”笔直的挺着身板,刘辩脸上还挂着尚未拭去的泪痕,向洛阳军将士们高声喊道:“我们的家就在后面,我们的亲人还等待着我们凯旋的喜讯!你们告诉本王,你们愿意让亲人等到的不是我们,而是匈奴人吗?”

    “不愿!”刘辩的喊声刚刚落音,镇子里的五万洛阳军,便全都高高的举起了手臂,齐齐发出了一声怒吼。

    “既然不愿,那就随本王好生去杀匈奴人!将他们从我们的土地上赶出去!”举起手臂,刘辩振臂发出了一声呐喊:“不破匈奴,枉为世人!”

    “不破匈奴,枉为世人!”所有的洛阳军全都跟着刘辩振臂喊了起来,他们的吼声震彻云霄,夜空中那弯新月,也好似在他们的喊声中,微微颤动了几下。

    当将士们的喊声落下,瑶琴的音律再次响起,蔡琰那凄婉的歌唱又一次叩击着人们的心房。

    “殿下!”就在刘辩和将士们都沉默下来,聆听着蔡琰的歌声和那如仙乐般的曲调时,一名龙骑卫飞快的朝他跑了过来,到了刘辩近前,抱拳躬身对刘辩说道:“发现了一个活的!”

    “什么?”听说发现了一个活的,刘辩猛然睁圆了眼睛,心头顿时大喜,对那龙骑卫喊道:“快领本王前去!”

第574章 已是擦肩而过

    在报讯龙骑卫的引领下,刘辩快步朝着街道尽头的一间民宅走了过去。

    民宅前站着几个洛阳军,见刘辩走了过来,那几个洛阳军齐齐抱拳躬身,向他行礼。

    朝那几个洛阳军点了下头,刘辩跨步走进屋内。

    跟在他身后的管青并没有立刻进屋,而是小声向门口的一个洛阳军问道:“活着的是个甚么人?为何别人都死了,就他活着?”

    “是个大约两岁的孩童。”管青发问,那洛阳军连忙抱拳躬身对她说道:“他的父母都被匈奴人杀死在外间,方才看到孩子时,孩子正在里间地窖内,想来是匈奴人来时,孩子睡着未有哭闹,才逃过了一劫!”

    得知活下来的是个两岁的孩童,管青点了下头,没再多问,跨步走进屋内。

    刚进前屋,她就看到屋内并排摆放着两具尸体,正有四个洛阳军兵士在用布帛缠裹着死尸,看来是要运出去埋掉。

    先一步进入民宅的刘辩,此时已是到了内室。

    他看到的,是两个洛阳军正在喂一个瘦小的孩子吃着煮熟了的粟米。

    孩子太小,还不是很会吃东西。吃粟米的时候,他的小嘴上糊满了金黄色的米粒,模样儿娇憨可人,只是想到他的父母已经被杀,着实让人心内难免一阵阵的难过。

    正喂着孩子吃粟米的两个洛阳军,见刘辩进来,连忙站起身,抱拳躬身向他行了一礼。

    朝那两个洛阳军虚按了一下手,刘辩跨步走到小孩身前,蹲下身子,眼睛眨也不眨的凝视着小脸稚嫩,嘴巴上还糊着米粒的孩子。

    说来也怪,这小孩父母死了,他却不哭不闹,当刘辩蹲下身子看他的时候,他也回看着刘辩,还伸出小手,将握着一小把粟米的手递到了刘辩面前。

    孩子的举动,让刘辩不由的眼窝里又涌动起晶莹的泪光。

    如此幼小的孩子,没了父母羽翼的庇护,他将来的人生会是怎样?

    “你叫什么名字?”伸手兜住孩子的小屁股,将他抱了起来,刘辩抬头看着被他抱起,却也没有哭闹的孩子,语气很是温柔的问了一句。

    “虎儿!”被刘辩抱起的小孩子眨巴了两下水灵灵的大眼睛,伸出小舌头舔了一下嘴唇,低低的应了一声,接着就把双臂搂在了刘辩的颈子上,小脑袋也贴上了刘辩的头。

    “这孩子倒是与殿下有些缘分呢。”刚进入屋内便看见这一幕的管青,嘴角漾起淡淡的笑容,向刘辩说道:“也亏得这孩子命大,全镇人都被杀了,只有他活了下来,真是不易!”

    “嗯!”抱着孩子,刘辩轻轻的应了一声,他转过身,朝管青靠近了一步,对管青说道:“此子无有父母,且见本王甚是亲昵,本王意欲将他抚养成人,如何?”

    “殿下仁厚!”抱起双拳,朝刘辩躬身一礼,看着被刘辩抱在怀中的孩子,管青略微有些迟疑的对刘辩说道:“只是眼下大军正向北挺近,军中若是再有一个孩童,该当如何处置?”

    “交给昭姬!”刘辩略微想了一下,就对管青说道:“昭姬暂且无有子嗣,且征战之时她不似青儿一般要随本王厮杀疆场,将孩子交给她,倒是颇为适宜!”

    “殿下明鉴!”抱拳躬身,赞了刘辩一句,管青向孩子递出双手,微笑着对那孩子说道:“小娃儿,我来抱抱!”

    扭头看了一眼朝他伸出双手的管青,孩子并没有递出小手,而是将刘辩的颈子搂的更紧。

    被孩子紧紧搂着颈子,刘辩朝管青微微一笑,对她说道:“这小家伙,果真与本王有些缘分。”

    “你去把邓将军请来!”先是对管青说了句话,抱着孩子,刘辩扭头又向一旁的一名洛阳军吩咐了一句。

    那洛阳军应了一声,出了房门,飞快的跑上街道,寻找邓展去了。

    小镇并不算很大,邓展此时正引领龙骑卫配合洛阳军主力的将士们,在找寻着可有遗漏的平民尸身。

    得知刘辩唤他,邓展赶忙跟着那洛阳军向发现孩子的民宅跑了过去。

    孩子一直紧紧的搂着刘辩的颈子,任谁劝都不肯松开,刘辩也是很无奈,只得抱着他,在屋内等着邓展。

    传令的兵士离去后没多会,邓展便跟着那兵士进了屋内。

    见邓展来了,刘辩一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朝邓展比划了一下,对他说道:“立刻安排人手,查勘匈奴斥候究竟在何处,本王要亲自率领人手,将他们悉数诛杀!”

    抱着孩子时,刘辩脸上还带着笑容,可当提及匈奴斥候时,他的面色便森冷了下来,向邓展做出吩咐,语气也是一片阴寒。

    “诺!”双手抱拳,躬身应了一句,邓展没有多说任何言语,转身离开了房间。

    他很是能够理解刘辩的心情,当初他追随刘辩,也是因为见刘辩对百姓不似寻常豪强那般不以为意,甚至很多时候,都会设身处地的为百姓着想。

    如今许多镇子被匈奴斥候屠戮,而且眼前这座镇子,情状又是极其凄惨,刘辩要亲自引领队伍,前去剿灭那支匈奴斥候,便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

    发现镇子里还有个孩子活了下来,刘辩的心情多少好了些,回到留宿的房内,与蔡琰、管青一道逗弄了会孩子,也就各自睡了。

    此后的两三日里,洛阳军行进的速度明显要比先前慢了许多。

    一连走了三四日,刘辩从小镇带出的孩子,白天与蔡琰同乘一车,到了晚间,便会在蔡琰婢女的服侍下安睡。

    每次见到刘辩,小孩子都会表现出异常的亲昵,不过自从洛阳军在镇子里发现他,这个小孩子就一句话也没说过,就好似一个小哑巴般。

    刘辩曾经也担心过这个孩子是个天生的哑巴,可找了随军的医者检视,发现孩子的舌头完好,根本不可能是个先天的小哑巴。

    如此一来,唯一的解释,便是这个小孩子当时听到也看到了镇子里平民被屠杀的一幕,只不过当时他没有吭声,才逃过了一劫。

    每每想到这些,刘辩就会暗暗赞叹,这个孩子年仅两岁,便能在那惨烈的场面前保持沉默,若是长大成人,定是会有一番建树。

    一直不说话,怕是因他那幼小的心灵已被当日的惨状损害,如何抚平孩子心底的创伤,也是刘辩应当考虑的关键。

    带着孩子离开小镇,刘辩给他取名刘坚,取义坚强,并且将刘坚收为义子,返回洛阳还将为他延请教师,好生教授学业。

    大军连续向被推进,一直到第四天,邓展派出去调查匈奴斥候的探马才传回了消息,那队匈奴斥候如今还在雁门阴馆一带活动。

    刘辩率领的大军,已是到了定襄善无。如此算来,他们与那队匈奴斥候早已是擦肩而过。

    连续得到探马回报,所有的讯息都是指向雁门阴馆。

    得知匈奴斥候被他们远远的甩在了身后,刘辩并未放弃亲自带领人手,前去剿灭这支斥候的打算,他立刻便命令邓展和王氏姐妹以及管青,跟随他返回雁门,诛杀那支据回报只有六七百人的匈奴斥候。

    数百里奔袭,不可能带着蔡琰和刘坚,这对临时母子,被刘辩安置在了大军中,大军则由高顺暂代指挥,屯扎于善无。

    探查清楚了匈奴人的人数和所处方位,早已是憋着一肚子怒火,始终没有爆发的刘辩,终于将压抑的愤怒爆发了出来,率领邓展、管青、王氏姐妹和五百龙骑卫,星夜兼程,直扑雁门!

    阴馆,毗邻长城,是长城以北一处并不算十分繁华的所在。

    匈奴斥候一路南进,选择的,也都是这种冀州军驻兵不是很多,人口也只是寻常的所在。

    自打从河套出征,这几百名匈奴人,携带的干粮很快便已吃完,如今他们的补给,完全都是靠着劫掠村镇所得。

    为了给洛阳军和冀州军施加压力,让他们对匈奴不敢小觑,引领这队匈奴斥候的头领,但凡进入一处村镇,便会命令士兵,将村镇内的男女老幼悉数屠杀。

    刘辩一直在找寻他们,这队匈奴人却是刻意躲避着刘辩。

    他们人数并不是很多,每个人心内都很是清楚,一旦与洛阳军交锋,身死或被擒,那必然的事情。

    正是由于如此,每每与刘辩的洛阳大军接近,这队匈奴人便会蛰伏起来,以免被刘辩发现。

    这几日,眼见着洛阳军向北走的远了,他们的胆子才又大了起来,正酝酿着洗劫下一处村镇。

    距离阴馆城二三十里开外的一片林子里,数百名匈奴人或坐或躺,懒洋洋的歇息着。

    几个匈奴头领凑在一处,彼此正商议着洗劫何处村镇。

    “阴馆驻扎着六百冀州军,人数与我等相当!”一个身上披着狼皮,左边脸颊上残留着一道刀疤的匈奴将领,环顾着盘腿坐于一旁的另外几个头领,对他们说道:“以往我等洗劫的都是远离城池的镇子,这次倒不如选个近的!”

    “你的意思是……?”披狼皮的匈奴将军话音刚落,另外几个匈奴将军就齐齐将目光转向了他,其中一人语气中略带着些许不解的问道:“进攻阴馆周边的村镇?”

第575章 终于找到了

    阴馆城南十里处,长城脚下的一片密林中。

    刘辩坐在一块青石上,仰脸望着密匝的树冠。

    密密实实的树冠遮蔽了阳光,光线透过树冠,照射在林子里,在地面上投射出一个个斑驳陆离的光点。

    数百名龙骑卫自从进了林子,便很少有人说话,虽说此时已经到了开饭的时辰,龙骑卫将士们,不过只是各自掏出随身带的干粮默默的啃着。

    他们都和刘辩一样,都在等候着匈奴斥候的消息。

    赶往阴馆的路上,刘辩已经做了分析,那些匈奴人先前之所以没有现身,主要便是为了避开和洛阳军主力直面相对。

    匈奴人人数不多,作为斥候,他们没有后续的粮草补给,只能靠着劫掠百姓维系生存。

    虽说被他们劫掠的村镇已是很多,可匈奴人每劫掠一处,能够带走的物资却很是有限,由于洛阳军经过,他们已是有好几日没现身劫掠,如今正应是蠢蠢欲动的时候。

    到了阴馆,刘辩并没有像没头苍蝇似得到处寻找匈奴人,而是在派出几名探马之后,领着数百名龙骑卫,一头扎进了阴馆以南的这片密林中。

    在他们身后不远,便是巍峨的长城。

    由于有着密林遮挡,刘辩等人看不见那蜿蜒万里的长城,不过他们却能感觉的到,此地的长城就在他们的身后,正默默的观望着他们这些中原的汉子,如何为被屠戮的中原平民复仇。

    “殿下,吃些吧!”正仰脸望着头顶翠意浓重的树冠,管青走到刘辩身旁,将一只小小的布包递向了刘辩。

    听得管青说话,刘辩扭头朝她看了一眼,接过布包,向她问道:“可有消息。”

    管青摇了摇头,立于刘辩身旁,俏脸上也浮现出些许的焦躁。

    “坐!”一手提着那小小的布包,刘辩朝身旁轻轻拍了拍,对管青说道:“石头挺大,足够你我二人坐着。”

    轻轻应了一声,管青并没多说其他言语,挨在刘辩身旁坐了。

    “中原乱起,匈奴扰边!”管青刚坐下,刘辩就伸手从布包里掏出了一块干牛肉递给了她,待到她接了牛肉,才接着说道:“面对匈奴,各地豪雄竟是放任不管,若长此下去,中原将任由异族纵横,我华夏何时才有宁日……”

    “唉!”接过刘辩递给她的牛肉,管青轻叹了一声,微微仰起脸,望着头顶郁郁葱葱的树冠,轻声向刘辩问道:“若是抓到这些匈奴人,殿下想要如何处置?”

    “杀!”刚伸手从布包里又取出一块牛肉的刘辩,尚未把肉递到口边,就听到管青问出了这么个问题,丝毫没有犹豫的说道:“屠戮我中原平民者,死!”

    从刘辩口中得到这样一句斩钉截铁的话,管青眼睛微微眯了眯,沉默了片刻,才幽幽的说道:“单单一个杀,恐怕是让他们死的太过舒坦……”

    “是啊!”点了点头,刘辩轻轻应了一声,便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把牛肉凑到嘴边,咬上了一口。

    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王柳、王榛正肩并着肩坐在一处,自从进了林子,姐妹俩就都没有吭声,好似都在想着什么。

    在她们身后不远处,经王柳举荐,新加入龙骑卫的黄胜正与另外几名龙骑卫围成一圈坐着,默默的啃着随身带来的干粮。

    终于,黄胜有些受不了这种沉抑的气氛,站了起来,朝王柳走了过去。

    “将军!”到了王柳身后,黄胜双手抱拳,压低了声音轻唤了她一声。

    听得有人唤她,王柳扭过头朝身后看了一眼,见唤她的是黄神,小声问了句:“甚事?”

    “我等何时才能寻到那些匈奴?”抱拳躬身,向王柳和王榛行了一礼,黄胜神色中带着几分焦躁的小声询问了一句。

    “姐姐如何晓得?”不等王柳说话,一旁的王榛就撇了撇嘴,对黄胜说道:“莫要管的如此之多,你只须好生等候命令便是。”

    被王榛训了一句,黄胜脸颊红了红,应了一声,这才折回了他原本坐着的位置。

    “这小子对姐姐好似十分亲近?”扭头看着黄胜的背影,待到见他在不远处又重新坐了下去,朝一旁的王柳促狭的挤了挤眼睛,坏坏的笑了笑。

    晓得她是话中有话,王柳狠狠的剜了她一眼,压低了声音,反问了她一句:“那位曾在扬州相助于你的孙伯符,如今可有来往?”

    “他?”提起孙策,王榛将后脑靠在树干上,微微闭起了眼睛,好似气定神闲的对王柳说道:“他帮助于我,不过是想结识殿下,向殿下借兵返回江东罢了。”

    “眼下要向殿下借兵,恐怕不易!”扭头看着与管青坐在一处,正不时说上一两句话的刘辩,王柳轻叹了一声说道:“大汉社稷,不想到了今日竟成了这般境地。殿下以一人之力扭转乾坤,着实辛苦……”

    背靠着大树,王榛闭起眼睛,并没有去接王柳的话,不过她的眼睑却微微跳动了两下。

    “你可晓得洛阳城内,究竟是何人意图对殿下不利?”二人沉默了片刻,王柳扭头看着王榛,又向她小声问了一句。

    提及洛阳城内存在的刺客,王榛睁开了眼睛,凝视着葱翠的树冠,沉默了好一会,才缓缓的摇了摇头,对王柳说道:“当日意图刺杀殿下者,皆已浮出水面,唯独洛阳城内的刺客,恐怕只有等到你我返回洛阳,再于暗中查探了!”

    深知王榛不会骗她,王柳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又把视线转向了北面。

    密密实实的林子,遮蔽了王柳的视线,她所能看到的,只是附近接连紧密的一片树干。

    离众人稍远些的地方,邓展独自坐在一块青石上,他的手中拈着一朵刚才在林子内采来的小花。

    这是一朵粉色的小花,花瓣并不似花圃中那些娇艳、名贵的花儿那般好看,却散发这一股沁人心脾的芬芳。

    若是与邓展相熟的人见了他此时的模样,定然会笑他一代剑客却成了个脂粉气息十足的娘儿。

    可再与邓展相熟的人,也是不晓得,他手中捻着的这朵花儿,却是唤起了他许多不为人知的记忆。

    凝望着手中这朵并不算娇艳,却有着一种别致之美的花儿,邓展嘴角牵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可无论谁看到他的这抹笑容,都能从中看出几分凄苦和酸涩。

    就在邓展捻着花儿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传进了他的耳朵里,伴着脚步声,还有战马马蹄踏在厚厚落叶上发出的“沙沙”响声。

    听到脚步声,邓展连忙将那朵花儿往地上一丢,猛然站起,一把抽出了长剑。

    坐在林子里歇息的数百名龙骑卫,在洛阳军之中,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他们向来最擅长的就是蛰伏、突袭,周边稍微有点异动,自是会马上察觉。

    邓展抽出长剑站起的同时,数百名龙骑卫已经全都站了起来,一个个手按剑柄,视线都转向了传来脚步声的方向。

    所有于林子内歇息的人都站了起来,唯独刘辩还坐在石头上,惬意的啃着牛肉。

    “是我等派出去的探子,莫要着慌!”啃了一口牛肉,还没看到传来脚步声的地方出现人影,刘辩就对一旁的管青小声说道:“脚步并不急促,且不杂乱,根本不是很多人赶过来的迹象。而且从脚步声的传来的间歇,能听出行走之人,也是十分谨慎。除了探子,恐怕没人会这样走路……”

    刘辩的话音才落,站起来的众人视线中,便出现了一个穿着墨色深衣、牵着一匹高大北方健马的汉子。

    那汉子高高挽着发髻,发髻笔直指向天空,身上的墨色深衣,也是丝绸制成,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爆发商贾的气息。

    龙骑卫人数并不是很多,平日里所有将士吃住都在一处,彼此早已相熟。

    看见那汉子,所有站起的龙骑卫都慢慢的放开了按着剑柄的手,大多数人又重新坐回了地上。

    到了邓展身旁,黑衣汉子小声对邓展说了几句什么。

    听着黑衣汉子说的话,邓展眼睛陡然一亮,眉宇间现出一抹欣喜,朝那黑衣汉子点了下头,对他摆了摆手,连忙向刘辩跑了过来。

    “怎样?”邓展刚到身前,还坐在青石上的刘辩就抬起头看着他,向他问道:“可是匈奴斥候有了消息?”

    “正是!”朝刘辩抱拳一礼,邓展小声对他说道:“经过探查,探马发现匈奴斥候正蛰伏于距此不过十里开外,由于殿下令我等快速进入丛林,我等行迹竟是未有被他们发现。”

    “具体方位、详细人数、防御部署可有摸清?”得知匈奴斥候就在离他们十多里开外的地方,刘辩“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压低了嗓音,向邓展追问了一句。

    “已然探查详实!”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邓展向刘辩应了一声。

    “你与王柳、王榛一道,挑选二十人,随本王先一步出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邓展那张由于得知找到匈奴人,而激动的微微有些发颤的脸庞,刘辩向他吩咐道:“其余人等,均由青儿率领,两个时辰之后,前来接应!”

第576章 有的时候只能忍

    树影重叠、绿意葱翠的丛林里,透着一点点鲜红的颜色。

    那一片片鲜红,就好似在树丛中盛开着的花儿,给葱翠的丛林,带来了几分不同的颜色。

    包括刘辩在内的二十四人,蛰伏于一片浓密的灌木丛后。其中一名龙骑卫的怀中,还抱着一只他们在路上刚刚活捉的小鹿。

    他们所有人的眼睛,都眨也不眨的凝视着前方不远处的几个匈奴人。

    那几个匈奴人正围成一圈坐着,彼此用刘辩完全听不懂的匈奴话在大声的交谈着什么,不时还会爆发出一声声张狂的大笑。

    匈奴人驻扎时,并不像龙骑卫那般谨慎,龙骑卫进了林子,是连战马的嘴都给塞上木嚼,以免他们发出嘶鸣,引来敌人。

    而匈奴人,不仅没有让战马住嘴,就连他们自己,也是毫不顾忌的发出高声笑谈。

    在那几个匈奴人身旁不远的地方,拴着几匹健壮的匈奴战马,与放声大笑的匈奴人相比,战马倒是安静了许多,只是其中一两匹会偶尔打上一个响鼻。

    盯着那几个匈奴人观察了好一会,确定附近没有其他匈奴人,而这几个匈奴人看起来应该是布置在外围的岗哨,刘辩朝身旁的邓展等人做了个手势。

    这个手势是他教过邓展的手语,如今早已在龙骑卫之中传了开来,表达的意思是要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小心行事,不要杀死对方,全部活捉。

    看了刘辩做出的手势,邓展等人点了下头,虽是没有吭声,一个个眼神中却流露出了期待和欣喜。

    那几个匈奴人还在交谈着,注意力根本没有放在周边的环境中,不时的还会发出几声大笑,完全不晓得厄运正向他们悄悄的逼近。

    蛰伏于灌木中的二十四人迅速散开,只有刘辩从那抱鹿的龙骑卫怀中接过小鹿,还蹲在灌木丛中。

    待到众人散的开了,他轻轻的伸手握住一株灌木的枝干,凝望着匈奴人,用力的摇晃了几下。

    灌木剧烈的抖动着,发出急促的“沙沙”声。

    几个正交谈的匈奴人,听到“沙沙”响声,止住了交谈,都把视线转向了刘辩藏身的地方。

    由于有灌木遮挡,他们并不能看见刘辩,不过这不和谐的“沙沙”响声,却是让他们心底多了几分警觉。

    匈奴人彼此对视了一眼,其中俩人留在远处,另外的几个人则抽出了直刀,小心翼翼的向刘辩藏身的地方摸来。

    就在那几个抽出直刀朝灌木丛摸来的匈奴人即将靠近的刹那,两条身影蹿向了那两个正神色紧张,死死盯着刘辩藏身处的匈奴人。

    那两个匈奴人正望着刘辩藏身的方向,陡然听到身旁传来“沙沙”的脚步声,正要扭头向一旁看,两只手已经如同闪电般的捂住了他们的嘴巴,将他们拖进了侧旁的灌木丛中。

    蹲在灌木丛后,眼看着那几个匈奴人越走越近,又看到王柳、王榛已然得手,刘辩将怀中抱着的小鹿一松,轻轻用手朝小鹿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一直被人抱着的小鹿,四脚落地,屁股上又被刘辩拍了一下,撒开四蹄便从灌木丛中蹿了出去。

    正朝灌木靠近着,当小鹿蹿出时,几个匈奴人吃了一惊,正要挥舞直刀劈砍,发现蹿出来的不过是一头小鹿,才骂骂咧咧看着那蹿出灌木跑远了的小鹿,纷纷用匈奴话骂了句什么,将直刀塞进了腰间的刀鞘。

    松了口气的几个匈奴人,转过身正要朝他们刚才坐着的地方走时,陡然发现那两个留在原处的同伴不见了踪影。

    发觉同伴不见,匈奴人顿时吃了一惊,可又不晓得同伴是不是到一旁小解,也不敢轻易发出示警,只是连忙朝他们刚才坐着的地方跑去。

    走在最后的匈奴人反应稍稍慢些,其他人已经跑出了两三步,他才回过神来,想要跟上同伴的步伐。

    就在他刚抬起脚,还没来及迈出步子的那一刹,一只手已经从他的颈后兜了过来,一把捂住他的嘴,将他拖回了灌木丛内。

    虽说已是许久没和人厮杀,刘辩每日还都是会坚持进行训练,他的手臂早已不似刚来到这个时代那般无力。

    一手勒着匈奴人,将他拖入了灌木从,刘辩手揪着那匈奴人的头发,将他的脑袋往地面上重重一磕。

    把那匈奴人磕晕了之后,他才从一旁取出麻绳,非常利落的将那匈奴人捆成了一颗巨大的粽子。

    捆缚匈奴人时,刘辩还没忘记在匈奴人的口中塞上一团麻布,而且最后还用绳索在匈奴人的嘴上勒了一道,以免他用舌头把麻布给顶出来。

    另外几个匈奴人根本没发觉他们又有一个同伴不见了,正往原本坐着的地方走,从一旁突然蹿出了几道鲜红的身影。

    还没等这几个匈奴人回过神,他们就被那几个蹿出来的人影给按在了地上,一个个被揪着头发,磕的昏迷了过去。

    处置了第一拨匈奴哨兵,刘辩丝毫不做耽搁,下令被擒获的匈奴人聚拢一处,留下一人负责看守,领着其他人,向下一个匈奴哨位摸了过去。

    不过是短短半个时辰光景,外围的匈奴岗哨已经被刘辩等人清理干净。把那些擒获的匈奴人聚集到一处,刘辩安排了两名龙骑卫,看押着被他们生擒的近百名匈奴人,他自己则带着邓展等人,继续向匈奴驻地渗透。

    与外围的匈奴岗哨相比,匈奴斥候的驻地,要比岗哨更加喧闹一些。

    在匈奴人大声的说话和笑谈声中,还不断的传来一声声女子的尖叫和哀嚎,显然是这些匈奴人在刘辩等人来到此处之前,又劫掠了一处村镇。

    听到匈奴驻地传来女人的尖叫和哀嚎声,刘辩的眉头紧紧拧了起来。

    就在他观察着四周情景,找寻最好的突破点,意图向匈奴驻地渗透的时候,一旁的王柳轻轻用手肘朝他的胳膊上碰了碰。

    被王柳碰了一下胳膊,刘辩先是扭头看了她一眼,随后便将视线投向了她看着的方向。

    只见几个匈奴人正围着一名浑身被剥的寸纱不剩的女子,放肆的发出一声声大笑,而那女子则被一个身上披着狼皮的匈奴人揪着头发,正承受着那匈奴人不断朝她脸上搧下的耳光。

    搧女子耳光时,匈奴人很是用力,清脆的耳光声不绝于耳,起先女子还能惨叫、哭嚎,到了最后,竟是被打的昏死了过去。

    女子昏死过去,披狼皮的匈奴人不知向一旁的人说了句什么,那几个围在边上的匈奴人齐齐发出了一阵爆笑,接着便有两个匈奴人上前拖起女子,把她拽到了一棵大树前。

    蹲在刘辩身旁的王柳和邓展等人,眼看着匈奴人用钉子将女子的四肢钉在了粗大的树干上,而那披着狼皮的匈奴人,却丧心病狂的在女子被悬空钉起后,走到她的身前,撩起了衣襟,露出下身不停的做着挺耸的动作。

    看着这一幕,刘辩的眼睛直如要喷出火来,一旁的众人也都个个攥紧了拳头,甚至有人已是将指关节攥的“嘎吧”作响。

    虽说已是濒临怒不可遏的边缘,可众人却并没有冲动的闯出去与那些匈奴人厮杀。

    他们都是成熟的战士,晓得若是此时冲出去,面对人数还数十倍于他们的匈奴人,并不能讨到多少好处,即便是依仗邓展、王柳和王榛高超的剑术取得了胜利,也是不可能将这拨匈奴人悉数诛杀。

    眼下,他们唯有忍!只有忍耐,才能最终将这些匈奴人全都生擒!

    可忍耐,对于亲眼看着中原女子承受非人虐待被凌辱至死的刘辩等人来说,却是那么的煎熬、那么的让他们心尖不停的滴着鲜血。

    将视线从凌虐女子的匈奴人身上挪开,刘辩把目光聚集到了另一处几个拖着两名赤身中原女子进入树丛的匈奴人身上,朝众人招了下手。

    早已等待的有些心焦的众人,见刘辩招手,一个个默不吭声的跟着他,向那片刘辩选定了的树丛蹿了过去。

    离匈奴人还有不近的距离,远远的刘辩就听到匈奴人发出的放肆笑声和女人的惨叫、哀求声。

    听着那声音,刘辩的眉头始终紧紧的拧着。

    借助着附近灌木的掩护,刘辩带着众人,向那几个他选定了的匈奴人靠近。

    远远看着匈奴人凌辱被他们拖入树丛的女人,刘辩并没有下令立即进攻,而是环顾了一圈四周,确定没有其他匈奴人的存在,才朝一旁的众人做了个手势。

    他的手势依然是要众人保持克制,千万不要将匈奴人杀死。

    见了刘辩的手势,包括邓展和王氏姐妹在内的众人,虽说都是恨不得立刻便将这几个匈奴人千刀万剐,却点了下头,强忍着胸中的愤怒,朝匈奴人摸了过去。

    邓展等人的突然出现,显然是出乎了那几个正快活着的匈奴人意料,他们甚至没有来及反抗和发出示警,就被制服。

    解决了这几个匈奴人,刘辩并没有立刻将那两个赤身被凌虐的女子放走,而是命人把她们也捆缚了起来,嘴里塞上麻布,以免她们惊恐之下乱跑乱叫,坏了大事。

第577章 地狱来的洛阳王

    长城边上,一声声战马的嘶鸣打破了旷野的宁静。

    率领邓展等人,以二十四人之力,制服了六百七十二名匈奴人的刘辩,此时正骑着战马,缓缓的向最近的一坐小镇行进。

    那是被他们救下的女子曾经生活的小镇!

    获取了这场胜利,刘辩心内却并没有想象中的愉悦。

    每当他看到那些已经穿上衣衫,在兵士们护送下即将返家,却一个个呆若木鸡、状若疯傻、对人生早没了期盼的女子,心头便生起一阵难以名状的凄怆。

    刘辩很是清楚,洛阳军即便是攻破了河套,杀进了匈奴王庭,恐怕他也是不可能下令让将士们对匈奴人做出如此惨绝人寰的事来。

    虽说匈奴是异族,可异族终究也是人!

    杀便杀了,何必如此残虐?只需将他们赶走,又何必真的让他们亡族灭种?、

    刘辩生擒的六百七十二名匈奴人,已是被龙骑卫将士们用绳索串成了一长串,就犹如一大串蚱蜢般,在龙骑卫的押送下,跟着刘辩等人,缓慢的向着他们曾经肆虐过的小镇中的一座走去。

    此时所有匈奴人的脸上,都浮现着如丧考妣的神色。

    在丛林之中,当他们晓得将他们所有人生擒的,不过只是二十四个人时,他们彻底的绝望了,对匈奴入侵中原能够最终获胜的信心,也完全跌入了谷底。

    二十四比六百七十二,而且刘辩等人毫发无伤,匈奴人却是被悉数生擒,此事若是传扬开来,就等同于朝匈奴人的脸上狠狠的搧了一个耳光。

    虽说已是绝望,可那几个领着匈奴人四处屠戮平民的头领,却还是一脸的桀骜不驯,尤其是那个披着狼皮的匈奴头领,一路上更是吵吵嚷嚷,不停的向龙骑卫将士们叫骂着什么。

    带着队伍正行进间,那匈奴头领又一次吵嚷了起来。

    想到他在丛林里对那被钉在树干上还遭受凌辱的女子所做的一切,刘辩心头顿时生起了一阵怒不可遏,回过头,冲那叫嚷着的匈奴头领喝骂了一声:“你妈了个逼,再叫老子捏死你!”

    听了刘辩这声喝骂,邓展、管青以及所有的龙骑卫将士,全都没有吭声。

    这是他们第二次听到刘辩骂人,而且还是如此愤怒的骂出了声。

    以往那个沉稳的洛阳王,此时已是在管青等人眼前消失了个干净,出现在他们视线中的,是个满脸暴戾的洛阳王。

    被刘辩喝骂了一声,那匈奴头领愣了一下,可匈奴人天生的狂性,让他随即便又叫嚷了起来。

    他的叫嚷声,彻底了让刘辩失去了耐性。刘辩一提缰绳,双腿朝马腹上夹了一下,兜马走向了那个叫嚷着的匈奴头领。

    所有人都扭头看着脸色铁青,就犹如刚从地狱转了一遭,才折回来的刘辩。

    此时的刘辩,对于管青、邓展、王氏姐妹和龙骑卫将士们来说,是陌生的,也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可是所有人又都能理解刘辩因何如此暴怒,当他们看到遭受匈奴人屠戮的村镇和树林中那些承受了残虐的中原女子时,他们每个人都有将这些匈奴活剥生吞的冲动。

    “叫,让你叫!”策马走到那匈奴头领身旁,刘辩扬起马鞭,一边喝骂着,一边兜脸将马鞭朝那匈奴头领的脸上狠狠抽了下去。

    马鞭抽在匈奴头领的额头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那匈奴头领惨嚎了一声,双手捂着额头一头摔倒在地上。

    翻身跳下马背,刘辩手持着马鞭,一边骂着,一边劈头盖脸的将马鞭朝那匈奴头领的头上、身上不住的抽下去。

    十数鞭下去,匈奴头领身上已是洇出了一丝丝的鲜血。

    当刘辩抽打匈奴头领时,那些被龙骑卫保护起来,正骑在战马上,满脸木然的女子都转过头来,望向愤怒抽打匈奴头领的刘辩。

    匈奴头领的惨嚎声,并没有能够触动这些女子的心灵,她们已经麻木,亲人被杀,她们又被匈奴人糟践,她们已是不晓得,自己为何还会还活在世上。

    狠狠的抽了十数鞭,见那匈奴头领身上洇出一丝丝鲜血,刘辩将马鞭往马鞍上一丢,抬手朝一旁的两个龙骑卫一指,冲那两个龙骑卫喊道:“把他衣服给剥光,取咸盐过来!”

    得了命令的两个龙骑卫虽说不晓得刘辩想做什么,但看到他那铁青着、由于愤怒还不住抽搐的脸,也是不敢有半点耽搁,连忙下了马,将那匈奴将军浑身的衣衫给剥了去,随后其中一人又取来了咸盐。

    手里捧着装满咸盐的布包,刘辩面容狠戾的蹲在那匈奴头领身旁,咬着牙对那匈奴头领说道:“本王杀人,向来是一剑给个痛快,可你们这些人不行,尤其是你,本王要让你好生享受临死的滋味!”

    说着话,他伸手从布包里抓出一把咸盐,将咸盐朝那匈奴头领的伤口上狠命的按了下去,用力的揉搓着。

    咸盐洒在伤口上,那种剧痛是深入骨髓的。

    被刘辩在伤口上涂抹着咸盐,匈奴头领再次发出了凄厉的嚎叫。

    可他刚刚开口嚎叫,两腮就被刘辩一把捏住。

    捏住了那匈奴头领的两腮,刘辩伸手从腰间取下短刃,将短刃的刃尖塞进匈奴头领的口中,手腕一搅,随后往外一带,竟是把一条舌头个生生的搅断带了出来。

    “让他翻个身,莫要被血呛死了!”搅掉了那匈奴头领的舌头,刘辩向一旁的两名龙骑卫又下了道命令。

    在场的所有人看着刘辩的举动,心头都不免一阵阵的发冷。

    洛阳军将士们,从来看到的都是刘辩对百姓也能和言善语很是亲近,根本不晓得,他若是虐起人来,竟是会比最恶毒的屠夫也不遑多让。

    至于被擒的匈奴人,看着那匈奴头领如此遭罪,一个个早是吓的面如土色,根本对活下去不再存有丝毫期盼,只盼望着能够被龙骑卫一剑杀死,死个利索。

    两名龙骑卫将那被割了舌头的匈奴头领架了起来,其中一人揪着他的头发,让他脸朝下,将口中鲜血淋出,以免他被鲜血呛死。

    刘辩则抓了一把咸盐,狠狠的按在了那匈奴将军的嘴里。

    咸盐不仅有刺激伤口增加痛苦的作用,也有止血的效果,刘辩还不想让这个身为罪魁祸首的匈奴头领这么轻易的死去。

    他还没有玩够,就犹如这些匈奴人残虐中原百姓一样,刘辩要通过一场屠杀,让匈奴人听了之后闻之胆寒,再也不敢轻易对无辜的中原百姓下手。

    经过一番折磨,匈奴将军早已是奄奄一息,被两个龙骑卫架着,浑身已是如同虚脱了般直往地上秃噜。

    可一切并没有完,手持短刃的刘辩再次走到他的身旁,一把扯住了他那根不晓得做过多少恶事的命根,持刀的手臂猛然一挥。

    随着一蓬血雨飚溅,被割了舌头的匈奴头领两眼猛然睁圆,他下身的一坨肉,已是与他的身体分离了开来。

    “用咸盐给他疗伤,莫要让他死了!”割了那匈奴头领的命根,刘辩冷冷的丢下一句话,用麻布将短刃擦拭干净,重新插回了剑鞘。

    当刘辩做完一切翻身跳上马背时,他的身上已是沾染了许多鲜血。

    朝刘辩腰间那柄短刃看了一眼,管青微微张了张嘴巴,好似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双手用力的抖了下缰绳,刘辩策马继续前行的同时,扭过头看着管青,对她说道:“对不住了青儿,你送给本王的短剑,今日被本王糟践了!”

    暴怒的刘辩,已是让所有人在心底都对他生起了无尽的惧意,听了他略带着歉意的话,管青也只是骑在马背上,微微欠了欠身子,并没敢多做言语。

    看着被刘辩凌虐一场,已是死了多半的匈奴头领,王柳、王榛姐妹彼此看了一眼,脸上都浮现出了一片愕然。

    当日她们意图刺杀刘辩,刘辩也从未对她们如此残忍,甚至还让医者帮他们疗伤,如今想来,那时的刘辩就犹如一位敦厚的长者,可面对这群匈奴人之时,刘辩则变成了个最为凶悍的恶魔。

    队伍缓缓的向前行进,自从刘辩残酷的对待了那匈奴头领之后,被俘的匈奴人便老实了许多,再没人敢多言语半声,每每刘辩回头朝他们瞟上一眼,他们也会浑身不自觉的打个哆嗦。

    一直在追剿这支匈奴斥候却始终不得要领的并州官员,得知刘辩只用了区区二十四人便将近七百名匈奴人尽数擒获,对刘辩早已是又惧又敬。

    领着这支人数并不算很多的队伍,在并州地界一路北进,前往与洛阳军主力汇拢的路上,沿途并州官员以及各地军民,得到消息都会涌到刘辩的必经之路迎接。

    救下的那些女子,已交由并州地方安置。自从虐了那匈奴头领之后,一路上刘辩倒也没有为难剩下的匈奴人。

    他并不想太早的将这些匈奴人杀死,对他来说,这些匈奴人还有用,即便要杀,也绝不会是在并州纵深的内地,而是一定是得带到更多匈奴人会看见的地方,作为威慑匈奴的手段,集中将这些双手沾满了中原百姓鲜血的刽子手屠杀!

第578章 河套平原

    刘辩于雁门一带擒获匈奴斥候半个月后。

    河套,匈奴王庭。

    王账内坐着一个身上披着羊皮的年轻匈奴人,这匈奴人耳鬓两侧的头发,被编成了一条条细细的小辫,脑后的发绦则自然垂下,

    他的面皮略微呈现着匈奴人特有的紫膛色,可相对于其他匈奴人来说,他却是要显得白皙了许多。

    此人不是别个,正是匈奴于夫罗单于死后,即位为大单于的呼厨泉。

    生为于夫罗的弟弟,从兄长那里得到大单于的称号,呼厨泉也是使了不少手段。

    于夫罗作为匈奴单于时,对大汉还是有所敬畏,黄巾之乱,于夫罗甚至出兵,帮助大汉征讨黄巾。

    虽说后期于夫罗联合白波军,做了一些劫掠中原的事情,可那时的匈奴人,却还不敢像如今这般肆无忌惮。

    同于夫罗不一样,呼厨泉对大汉皇室丝毫没有敬畏之心,在得了大单于的称号之后,他便一直有心进入中原。

    恰逢这时,袁术使者来到匈奴王庭,向他散布了居次柳奴在洛阳遇刺身亡的谣言。

    虽说当日右贤王去卑已是提醒过呼厨泉,眼下的匈奴,若要进入中原实力尚有不济。

    可呼厨泉根本不相信去卑说的那些,他只相信,匈奴的铁骑是大地上最为精锐的铁骑,以往匈奴要受大汉的驱使,是匈奴人难以抹灭的屈辱。

    心内晓得柳奴不一定真的遇刺,后来更是有人带回了消息,告诉呼厨泉,柳奴好端端的在洛阳生活,根本没有遇刺的事情发生。呼厨泉却还是下令去卑率领十万大军,向中原挺近。

    十万大军,对于中原来说,许多地方枭雄只要稍有些时日和财帛,都能聚集起来,可对于匈奴人来说,却是一股几乎占了整个匈奴一半力量的强悍铁军。

    可纵然是如此强悍的大军,在挺近中原与洛阳军赵云部遭遇时,却是连连败北,不得不向王庭提出请派援兵。

    战争已经爆发,在匈奴人吃了洛阳军的亏后,呼厨泉也是有些后悔,后悔轻易对中原动兵。

    不过到了如今,他已是骑虎难下,因此才派出一队斥候进入中原,打算摸清道路再派出大军增援去卑。

    呼厨泉等来的,并不是斥候送回的详尽进军地图和中原兵力布防的情报,他等来的只是一只巨大的木头箱子,洛阳王命人给他送来的大箱子!

    坐在王帐之中,呼厨泉一手捏着下巴,眉头紧紧拧着,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口已经打开了的箱子。

    除了他之外,帐内还坐着许多匈奴将军。

    当箱子打开之后,所有在场的人全都惊呆了。

    箱子里装着的,并不是他们想象中洛阳王为了示好而送来的绫罗绸缎或金银玉器,而是数百个被割下的男人命根。

    “洛阳王还送来了什么?”盯着那只装满匈奴人命根的木箱,呼厨泉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向前来报讯的那个匈奴人问了一句。

    从洛阳军派来的使者那里接了箱子,并且将箱子送到王帐的匈奴人,显然是没有想到,打开箱子后看到的竟是这血淋淋的一幕。

    已是被吓呆了的匈奴人忘记了送箱子时,一名洛阳军曾交给他一方布帛。

    听得呼厨泉发问,那匈奴人赶忙将布帛从怀中取出,双手捧起,躬着身子递向了呼厨泉。

    在呼厨泉身后,站着两个穿着雪白羊皮衫,正用扇子为呼厨泉扇风的匈奴侍女。

    报讯匈奴人取出写满字的布帛,一名匈奴侍女放下扇子,走到他的面前,将布帛取在手中,返身递给了呼厨泉。

    接过布帛,呼厨泉将那块布打了开来,简单瞟了一眼布上的字迹,皱了皱眉头,骂咧咧的说了句:“洛阳王真是欺人太甚,莫非他不晓得,本单于不懂汉人的字?”

    说着话,呼厨泉将那块布帛朝地上一丢,紧皱着眉头,向帐外喊了一声:“来人,将这只箱子给本单于抬出去!”

    “慢着!”两名守卫王帐的匈奴兵刚应声进入帐内,坐于左侧的一个匈奴老者便站了起来,跨步走到被呼厨泉丢在地上的布帛前,弯腰将布帛捡起,展开仔细浏览了一遍。

    “大单于!”看完布帛上的字,老者对呼厨泉说道:“洛阳王这封书信,乃是告知大单于,我大匈奴斥候,在中原一带残杀无辜、凌虐妇人,他已将所有斥候处决,并知会大单于,假若匈奴人再屠戮中原平民,洛阳王将会计数人头,届时攻入河套,以一个中原人换五十个匈奴人,诛杀我大匈奴子民……”

    “左谷蠡王认得好汉字!”一只手肘支撑在大腿上,呼厨泉欠着身子,眼睛微微眯了眯,盯着那捡起布帛的老者,面无表情的冷声说道:“本单于倒想看看,那洛阳王有何能耐,可用一个中原人的人头,换我大匈奴五十颗人头!”

    “左贤王!”脸颊肌肉剧烈的抖动了几下,呼厨泉高声向一旁坐着的一个匈奴年轻人喝道:“你即刻点齐十万兵马,前去驰援右贤王!定要将那赵云击破,挥军长安,尔后进逼洛阳。”

    “谨遵大单于之命!”呼厨泉的话刚落音,一个比他还年轻的匈奴人就站了起来,抱拳应了一声。

    应声的匈奴人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此人正是前任匈奴单于于夫罗之子刘豹。

    在争夺大单于的争斗中,年轻的刘豹根本无力与他的叔父呼厨泉争夺,最终坐失成为大单于的机会,被封为左贤王。

    得了呼厨泉的命令,刘豹刚抱拳应声,先前捡起布帛的左谷蠡王就对呼厨泉说道:“单于切莫动怒!”

    “切莫动怒?”左谷蠡王刚开口劝止,还没来及说出由头,呼厨泉就“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抬手指着那只刘辩命人送来的木箱,对他说道:“左谷蠡王可晓得,那木箱中装着什么?”

    呼厨泉暴怒,,左谷蠡王也是不敢立时顶撞,只是躬着身,默默的等待呼厨泉将脾气发完。

    “那箱子中装着的,可是六百七十二个匈奴男儿的卵蛋!”指着木头箱子,呼厨泉的脸颊剧烈抽搐着,对左谷蠡王说道:“如此奇耻大辱,本单于怎能忍得?”

    吼了左谷蠡王一声,呼厨泉猛然扭头,对刘豹喝道:“立刻点齐大军,向洛阳军发起进攻!”

    刘豹再次应了一声,转身跨步走出了王帐。

    本欲劝止呼厨泉的左谷蠡王见状,晓得事情已是无法挽回,长长的叹了一声,便没再多说任何言语。

    自大汉明帝击破北匈奴,南匈奴依附大汉,常年定居于河套地区以来,南匈奴便从未强盛过。

    二十万大军,对南匈奴来说,是可以动用的全部力量。

    呼厨泉孤注一掷,将大军全都派到了进入中原的战场上,一旦有中原军队挺近匈奴王庭,恐怕南匈奴将会彻底的被从世上抹掉。

    对此虽是心内再清楚不过,可呼厨泉才是南匈奴的大单于,生为左谷蠡王,能做的也只是把话点到而已。

    匈奴王庭内,呼厨泉做出了由刘豹率领十万大军向中原挺近的决定,刘辩此时已是带着五万洛阳军,推进到了河套边缘。

    驻马立于并州与河套的边界,望着眼前这片水草丰茂的辽阔原野,刘辩胸中竟莫名的感到一阵博大的气息。

    诛杀六百七十二名匈奴斥候之时,刘辩是如同修罗一般,那时的他,给人一种只要多看上一眼,便会毛骨悚然的感觉。

    事情已经过去,刘辩的心情也渐渐平复,随着他领军来到河套和并州交界处,他的心情是越发的轻松。

    以往那位冷静、极少发怒的洛阳王,再度出现在洛阳军官兵的眼前。

    在刘辩身后,驻马立着一身戎装、英姿飒爽的管青,而稍远处则停着那辆乘坐着蔡琰和刘坚的马车。

    马车中,蔡琰抬手掀起车帘,向外张望着。

    文人心性的她,对高山峻岭、广袤山河有着一种别样的喜爱,第一眼看到眼前一望无垠的草原,蔡琰便深深的爱上了这葱翠的原野。

    跪坐于蔡琰对面,刘坚正把玩着管青不知从哪给他淘弄来的一只小木偶。

    这只木偶很丑,甚至可以说,就连它的四肢都做的很是粗糙,整体造型就像是在一跟粗点的树枝上开了几个眼,把另外几根细些的树枝插上去。

    即便木偶如此之丑,两岁的小刘坚却还是玩的不亦乐乎。

    他始终没有说过话,当有人对他说话的时候,他也只是会用点头或摇头来回应。

    望着车窗外那一望无际的碧绿草原,蔡琰伸手将刘坚抱到怀里,指着车窗外,向小刘坚问道:“坚儿,你可喜欢这里?”

    顺着蔡琰的手指望向窗外,刘坚缓缓的摇了摇头。

    在他稚嫩小脸上的那双眸子中,闪烁着一种两岁孩童不该有的神采,望着窗外,刘坚的眸子里竟透出了几许让人把玩不定的意味。

    不过蔡琰并没有留意到这些,当刘坚摇头时,她把刘坚搂在怀中,对刘坚说道:“坚儿是个好孩子,莫要一言不发,早些开口说话,你的父王也会更加喜欢你!”

第579章 不许举起屠刀

    河套地区,多为草场、平原,极少山峦、林地。

    至于河流,更是要比中原少了许多。

    中原地区,由于有着山峦阻隔,风并不是十分猛烈,可在河套地区便完全是另一副景象。

    繁茂的草场上,遍处都是碧绿的青草,夏日的熏风掠过草叶,将满地的绿草吹拂的沙沙作响。

    按理说只有冬天的风,吹到人的脸上,会让人感到隐隐作痛,可行走在河套地区的旷野上,洛阳军的将士们却清楚的感觉到,这里夏天的风吹到脸上,也会把脸吹的生疼。

    难怪那些匈奴人的皮肤并不像中原人一般细腻,就连匈奴居次柳奴,也是在洛阳生活了一段时间之后,皮肤才渐渐细腻了许多。

    领着大军走在一望无际的草场上,放眼朝前看去,刘辩是一个匈奴的人影也看不到。

    进入河套地区定居,匈奴人在一定程度上,依然保持着游牧的习俗,以往匈奴需要粮食、布匹,都是用皮毛和牛羊肉与中原商人做交换。

    自打匈奴进军中原,去卑时常会让人送一些从中原掠夺的物资返回河套,着实是让匈奴人尝到了许多甜头。

    可他们却从来没有想过,中原也会有一支军队来到匈奴,而且这支军队来到匈奴,为的并不是掠夺匈奴人那点可怜的物资,而是要将他们从河套地区彻底的赶出去。

    “殿下,好久未有见到匈奴人。”跟在刘辩身后,一边向前行进,管青一边小声对刘辩说道:“莫非匈奴人藏在更纵深的地方?”

    “匈奴乃是游牧为生!”缓辔向前走着,刘辩并没有回头去看与他说话的管青,只是轻声应了一句:“他们居住地极其分散,寻找他们,并非如我等想象那般简单。刚进入河套之时,本王便已派出人手,勘察附近可有匈奴聚集之处!”

    得知刘辩已经派出人手探查匈奴聚集处,管青没再言语,只是不住的扭头朝四下张望。

    出现在她视野中的,是一片繁茂无垠的草原,如此广博的草原,纵然是有千万头牛羊,也是绝不用担心水草不够牛羊食用。

    “若是能在此处开辟马场,专门饲养战马,我军日后便不用担心战马不足!”又向前走了一段,刘辩不晓得突然想了起什么,嘴角漾起笑容,抬手朝前一指,对管青说道:“青儿你看,洛阳军眼下骑兵不过三万,纵然是算上三卫,也只有不足四万骑兵。假如能在此处放养百十万匹战马,那我洛阳军终有一日,能成为官兵皆马的大骑兵军旅!”

    “殿下好似对骑兵情有独钟!”听得刘辩如此一说,管青掩着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待得到笑罢,她抬头看着刘辩,俏脸红扑扑的说道:“不过殿下也是晓得,两军厮杀,若一方全是骑兵,面对敌方强弩弓箭也是无可奈何,更何况真个打了起来,骑兵是劈砍不过重步兵的。”

    “这倒也是!”嘴角保持着淡然的笑意,刘辩点了点头,便没再言语。

    管青说的这些,他也是晓得,重骑兵与重步兵相比,所胜者无非只有两点,一点是快速的机动性,另一点便是冲锋时的冲撞力。

    至于两军撞在一处之后,骑兵与步兵搏杀,根本不占任何优势。尤其是骑兵远程发射箭矢,若是同敌军的弓箭阵正面抗衡,最终全军覆没的,必定是骑兵。

    “殿下,前方发现匈奴部落!”正向前行进间,一名在前方探路的龙骑卫策马奔向了刘辩,刚到刘辩身旁,那龙骑卫就抱起双拳,向刘辩说道:“部落很大,怕是有上万人之多。:”

    听说前方出现了匈奴部落,刘辩身后的将军们一个个都是眼睛里闪烁着古怪的神采,将脸扭向了刘辩,期待着刘辩下达命令,进攻匈奴部落。

    “部落中可有匈奴兵?”让将军们感到有些意外的,是这位前些日子还以残虐手段诛杀了六百七十二名匈奴斥候的洛阳王,并没有立刻下令向匈奴部落挺近,而是向那报讯的龙骑卫追问了一句。

    被刘辩追问了一句,龙骑卫赶忙接口说道:“回禀殿下,部落中却是有些匈奴兵,不过据目测,只有三四百人!”

    “邓展!”得知部落中只有三四百名龙骑卫,刘辩扭头向身后的邓展喊道:“即刻率领龙骑卫,突袭匈奴部落,将守卫部落的匈奴兵悉数诛杀。至于匈奴平民,不许随意杀戮!”

    “诺!”刘辩的命令下达之后,清楚听到他命令内容的将军们都是一脸的失望,邓展也是颇为不解的应了一声,才向刘辩问道:“殿下,莫非不要诛杀匈奴人,让匈奴人也晓得我大汉官军的厉害之处?”

    “厉害之处?”邓展的话音才落,刘辩就扭头看着他,微微一笑,对他说道:“官军可否勇猛,并非在于屠杀多少平民,而是在于征战沙场时,是否能够让敌军闻之胆寒!龙骑卫乃是本王麾下特种精锐,如何能做那屠杀平民之事?”

    对于“特种精锐”这四个字,邓展是不甚了了,可从刘辩的话中,他却能听出,刘辩对龙骑卫始终是寄予厚望,不愿让他们的双手上,染了平民的鲜血。

    “殿下说的是!”再次抱拳应了一声,邓展抬手向身后一招,高声喊道:“龙骑卫,随我攻破匈奴部落!”

    “吼!”得知有仗可打,五百名龙骑卫齐齐欢呼了一声,跟着邓展,在那名报讯龙骑卫的引路下,朝着发现匈奴部落的方向冲了过去。

    邓展领着龙骑卫,冲向远处。望着他们的背影,刘辩也将缰绳抖了一下,朝身后跟着的洛阳军喊道:“我等继续前进!”

    五万洛阳军,得了继续前进的命令,就犹如一团团正在旷野上燃烧着的火苗一般,向着河套地区的纵深涌去。

    发现匈奴部落的地方,离刘辩等人行军的位置并不是很远,不过走了一个时辰左右,刘辩就看到前方出现了一片雪白的帐篷。

    保持着游牧习惯的匈奴人,居住的并不是像中原人那样的民宅,而是随时可以用牛马驮走的帐篷。

    领着队伍,缓缓的朝着前方匈奴部落行去,在走到离部落尚有两三百步距离时,迎面过来一名骑着马的龙骑卫军官。

    那军官策马到了刘辩近前,翻身跳下马背,仰脸抱拳望着刘辩说道:“启禀殿下,邓将军引领我等冲入匈奴人部落,部落内的数百名匈奴兵士丝毫未有抵抗,一见我等冲入,便放下兵刃向我军投降。邓将军不敢擅专,恳请殿下示下!”

    “哦?”龙骑卫军官的一番话,把刘辩说的一愣,他眨巴了两下眼睛,先是一脸愕然的往前方看了一眼,接着便朝跟在身后的大军招了下手喊道:“前去匈奴部落看上一看,没有本王允诺,任何人不得擅自对匈奴人挥剑!”

    得了刘辩命令,数万洛阳军都是感到有些憋气。

    在并州境内,他们看到许多遭受了匈奴人洗劫的村镇,肚子里早是憋着一股劲,只望进了河套,也能痛痛快快的多杀几个匈奴人。

    可刘辩这条命令一下,洛阳军将士们便晓得,刘辩并不打算让他们大开杀戒,进了河套,他们依然是不能随意向匈奴平民挥舞战刀。

    领着大军,缓缓开进匈奴部落。

    刚进入部落,刘辩就看到两三百名匈奴兵士正双手抱头,在龙骑卫的看守下跪在地上。

    刘辩领军进入部落,所有跪着的匈奴兵士都扭过头向他望了过来。那一双双眼睛中,充满的神采并不是恐惧,而是有着几分期待。

    看着那些匈奴兵,刘辩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心内越发感到纳闷。

    这个部落很是不小,正如先前龙骑卫报讯时所说一样,部落里少说也有万余匈奴人。

    大军进入部落时,匈奴人的男男女女都站在帐篷外,也像那些跪在地上的匈奴兵一样,将视线投在了刘辩的身上。

    妇女们紧紧的搂着孩童,望向刘辩的时候,她们那一双双眼睛里,还带着些许的恐慌。

    与妇女们不同,部落里的男人一个个空着手,望着刘辩和洛阳军,并没有因为他们是男人,最有可能遭到屠杀而感到半点慌乱。

    匈奴的小孩子,也都如中原的孩童一样天真烂漫。他们并不晓得,平日里在部落中保护着他们的匈奴兵为何会排成队给这些穿着大红战袍的洛阳军下跪,他们更不知道,这队刚刚进入部落的洛阳军,只需要刘辩一个命令,便会让整个部落的人全都死在战刀之下。

    “你等是哪位大王的子民?”进了部落正中,刘辩勒住马,环顾了一圈四周站着的匈奴人,高喊着问了一句。

    这些匈奴人显然是不懂刘辩说的话,在刘辩喊过之后,他们一个个面面相觑,满脸都是愕然。

    就在匈奴人和刘辩产生了语言上的障碍无法沟通时,刘辩听到匈奴人之中先是传出了一句匈奴话,接着那声音又对刘辩说道:“启禀殿下,我们是左谷蠡王的子民!”

第580章 未雨绸缪

    从匈奴人之中走出的,是个约莫三十多岁的匈奴汉子。

    那汉子身上穿着从汉人聚集地换来的麻布深衣,发式却是如匈奴人那样扎着小辫,不伦不类的装扮,使他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怪异。

    他身上的深衣,原本应是宝蓝色,不晓得是因为河套地区风沙太大,还是他本身不是很爱清洗衣衫,那套深衣上竟是附着着许多灰土。

    汉子胸口的衣襟大大的敞开着,露出一撮乌黑的胸毛,站在离刘辩不远的地方,竟是让刘辩也觉着他多少还算有几分威武。

    将说话的匈奴汉子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刘辩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向那汉子问道:“本王进入部落,你等因何不反抗?”

    “反抗是死,臣服是活,我等为何要反抗?”让刘辩感到十分意外的,是那汉子竟老实的可以,直接说出了反抗会死臣服会活的话来。

    “臣服?”心内觉着事情颇为有趣了些,刘辩嘴角牵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对那汉子说道:“你们匈奴人,在中原可是杀了不少中原人,莫非不怕本王学着匈奴的样,将你们匈奴人也给杀个干净?”

    “匈奴崇尚英雄!”刘辩的话音才落,那匈奴汉子便像汉人一样,抱拳躬身朝他行了个大礼,对他说道:“那些滥杀的匈奴人,算不得英雄,而殿下和洛阳军,沙场之上所向无敌,对平民却是秋毫无犯,才算得是真英雄。”

    说着话,那汉子直起身子,抬起手向四周比划了一下,对刘辩说道:“既然大军来到,我们部落无有甚么款待殿下,部落中的女人,殿下若是看上哪个,只管取用,即便是我的女人,只要殿下喜好,也是双手奉上!”

    从这匈奴人说的话中,刘辩能听出他根本不把部落中的女人当做人来看待,心内虽是多少有些不快,却也晓得,在匈奴这样的游牧部落,女人向来不过是传宗接代的工具,至于她们和谁睡觉,倒是不太紧要。

    眼睛微微眯了眯,刘辩抬起手臂朝那匈奴人摆了一下,对他说道:“女人你们自家留着吧,本王麾下将士看上的女人,只会带回去自家享用,绝不会与人分享,这倒是与你们匈奴人多有不同!别到时候你们匈奴没了女人,连个传宗接代的人儿都没有!”

    刘辩这句话刚落音,听到他说话的洛阳军将士,便爆发出了一阵哄笑。

    “汉人太多羁绊!”让刘辩更没想到的是,那匈奴人听了他说的这番话,不仅没有感恩戴德,反倒是颇有几分顶撞的意味说道:“我们匈奴不会如汉人一般小气,女人陪着强壮的男人睡觉,生下的孩子也是更为强壮,匈奴人才能更好的繁衍生息……”

    “不用说了!”关于女人的问题,刘辩着实觉着和这汉子没什么好说,他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对那汉子说道:“提供些肉食、酒水,大军吃了明日上路,便不再叨扰你等!”

    得了刘辩这句话,那汉子晓得,洛阳军此次进入他们的部落,恐怕除了会让他们耗费些吃食,便不会再多为难他们,连忙应了一声,随后便扭头朝四周的匈奴人大喊了一句什么。

    向匈奴人喊了一声,回刘辩话的匈奴汉子再次转过身,抱拳躬身对刘辩说道:“左谷蠡王早有心结识殿下,不知殿下可愿见了左谷蠡王再走?”

    瞥了那匈奴人一眼,刘辩点了下头,对他说道:“最迟明日午间,若是左谷蠡王不到,本王便引军直捣匈奴王庭!”

    回话的匈奴人再次应了一声,这才向刘辩做了个请的手势,对刘辩说道:“殿下请!”

    翻身下了马背,刘辩在那匈奴人的引领下,进入了部落内最大的一顶帐篷。

    刚走进帐篷,刘辩正环顾着帐篷四周,四个上半身只披着一张羊皮,光洁的肚皮和修长大腿都露在外面的匈奴少女便走进了帐内,在离刘辩六七步开外的地方站妥,低眉顺眼的面朝着刘辩。

    立于那几个匈奴少女身旁,引领刘辩等人进入帐内的匈奴人躬身对刘辩说道:“这几个都是部落内的处子,相貌倒也是能看的过去,殿下若是……”

    “住口!”匈奴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刚进入帐内还背对这帐帘的刘辩就拧起眉头,向他喝了一句:“你当本王是甚么人?岂是但凡是个女人,都要搂进怀中的?快让她们退下,你也出去!”

    听出刘辩语气中带着几分恼怒,那匈奴人连忙闭上嘴,领着几个匈奴女子退出了大帐。

    “殿下!”匈奴人退出去之后,跟随刘辩一同进入帐内的高顺凑到刘辩身旁,小声对他说道:“末将总觉着此处有些诡异……”

    “是!”听了高顺的话,刘辩点了点头,眼睛微微眯了眯,对高顺说道:“匈奴人投降的也忒爽快,而且肉食、女人,一应全不吝啬。虽说匈奴乃是化外夷狄,本王并不晓得他们民风如何,若是对女人如此不重视,又怎能繁衍生息?”

    “末将以往也曾来过河套,所认得的匈奴人着实很在意他们的女人!”刘辩的话音才落,一旁的邓展就接口小声说道:“方才这匈奴人话中的意思,是殿下若要喜欢,部落中的女人可任由将士们享用……如此果真是有些古怪!”

    听了邓展的一番话,刘辩紧紧的蹙着眉头,转身在帐内的主位上坐了下去,沉思了片刻,朝高顺招了招手。

    见刘辩向他招手,高顺赶忙凑上前去,深深躬着身子,等待刘辩的吩咐。

    “传令羽林卫,到了晚间枕戈待旦,切不可有半点大意。”眉头紧紧的拧着,刘辩向高顺小声吩咐道:“一旦匈奴有所异动,立刻将部落中所有年轻男子悉数诛杀!”

    “诺!”晓得进入匈奴地界,若是一个不小心,便可能因为对匈奴的麻痹大意而全军覆没,高顺也不敢耽搁,抱拳应了一声,快步向帐外走了去。

    “邓展!”抬手朝邓展招了招,待到邓展凑到他身旁,刘辩才小声对他说道:“那匈奴人说的话中,本王只相信一句,便是他们乃是左谷蠡王治下。若是本王料想不错,左谷蠡王到达此处,必定会暗中对我大军下手,你夜间先领龙骑卫悄悄离去,一旦发现异状,便从背后下手,直取左谷蠡王,将其诛杀!”

    “诺!”得了刘辩吩咐,邓展抱拳躬身应了一句,随后才撤步退到一旁。

    “青儿陪同本王!”待到给邓展安排过任务,刘辩扭头看着管青和立于管青身侧的王柳、王榛,接着说道:“王柳、王榛片刻不离昭姬左右,定要保得昭姬周全!”

    “诺!”得了刘辩的吩咐,三名女子齐齐应了一声。

    就在刘辩做完了这些安排时,帐帘再度掀开,稍晚一些下了马车的蔡琰,引领着只有两岁的刘坚走进了帐内。

    进入帐内,蔡琰朝刘辩福了一福,跟随刘辩已是有些日子的刘坚,则很乖巧的跪在地上,向刘辩磕了个头。

    朝蔡琰和刘坚虚抬了一下手,刘辩并没有提醒他们定要小心在意。

    蔡琰只是有才名,诗词歌赋自是手到擒来,瑶琴歌谣也是把弄的如同仙界之音。

    可若是让她直面厮杀,她却是少了几分对淋漓鲜血的直视能力。而且她手无缚鸡之力,面对强悍的敌人,根本不可能有力量自保。

    至于刘坚,幼小的他,在面对厮杀之时,虽是不会哭闹,却也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将战刀劈向他幼小的身躯。

    告诉他们,不过是平白的给他们多添了烦恼。

    “昭姬!”待到蔡琰和刘坚直起身,刘辩先是朝刘坚招了招手,等刘坚跑到他身前,他一把将刘坚抱在怀里,望着蔡琰,对她说道:“自打出了洛阳,你便跟随大军连日劳顿,今晚你与坚儿好生歇息,若是外面有甚么吵嚷之声,切记不可出外观看。王柳、王榛二人,会伴于你左右!”

    “昭姬晓得了!”虽说刘辩并没有提醒她有甚么危险,可冰雪聪明的蔡琰,却还是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些许不同的意思,再次向刘辩福了一福,轻轻应了一声。

    大军在匈奴部落里驻扎下来,由于有着刘辩不许随意诛杀和骚扰匈奴人的命令,虽说对匈奴人都是恨之入骨,洛阳军却还是强压着心中的愤懑,对他们并没有秋毫侵犯。

    部落空地上,几名洛阳军主力的兵士围坐一处,正天南海北的闲谈着,一个年轻的匈奴女人双手捧着一只装满羊肉的木盆扭着肥硕的丰臀从他们身旁走过。

    一个洛阳军兵士扭头看着那匈奴女人一扭一扭的肥硕臀部,撇了撇嘴,好像自言自语,又好似在对他的几个同伴低声说道:“娘的,匈奴娘们的屁股就是他娘的大,搞的老子都想把她按倒,好生戳上一戳!”

    “殿下可是下了命令,不得对匈奴人有秋毫冒犯!”他的话音刚落,一旁的另一个洛阳军就伸手朝他的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打趣着说道:“若是你干了那匈奴娘们,恐怕那话儿刚拔出来,殿下便会让人把你的家伙给割了!”

    “不过说说而已,何必当真!”脑袋被拍了一下的洛阳军撇了撇嘴,白了他那同伴一眼,咕哝了一句,就再没多言语半声。

第581章 跟汉人只能耍诡计

    一望无际的草原上,连半片山峦也是不见。

    黄昏来临,斜阳渐渐向着西边的地平线靠拢,眼见就要与地平线亲密相拥。

    橘色的光辉铺洒在草场上,放眼望去,看不到边际的草原,就犹如被镀上了一层薄薄的橘光,葱翠中透着几许残阳如血的萧瑟。

    站在匈奴人的部落入口,刘辩手按着长剑剑柄,眺望着西方那轮光华虽盛,却已不再刺眼的太阳,他的眼睛微微眯了一眯。

    匈奴人的部落还很是热闹,洛阳军将士们在匈奴人的帮助下,已经架起堆堆篝火,在火堆上烤漆了肉食。

    附近的一些篝火上,肉食已然烤了七八分熟,滋滋冒油的肉食,散发出浓郁肉香,就连站在部落大门外的刘辩,也是能清楚的闻到那喷香的味道。

    站在刘辩身后,见刘辩望着落日半晌不语,管青向他凑近了一些,小声问道:“殿下,怎了?”

    “我嗅到了一股味道!”目光依然停留在落日上,刘辩的眉头微微拧着,并没有回头,对管青说道:“一股鲜血的味道……”

    “殿下的意思是……?”听了刘辩这句没头没脑的话,管青微微蹙起眉头,美目眨也不眨的凝视着他,话只问了一半,便没再多问下去。

    “天已经快黑了,回去歇息吧!”转过身,朝管青微微一笑,刘辩先一步向匈奴部落内走了去。

    看着刘辩的背影,管青略微迟疑了一下,在刘辩走出五六步之后,才快步跟了上去。

    斜阳西下,离洛阳军驻扎的匈奴部落只有六七十里的地方,一片匈奴人的营帐紧紧相连,在旷野上铺展开来,那片旷野就犹如被铺上了一层皑皑的白雪。

    匈奴大营的帅帐内,年轻的刘豹正盘腿坐在一张矮桌后,手中端着一盏匈奴酿造的美酒,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眼睛却瞟着坐在他对面的左谷蠡王。

    “左贤王!”与刘豹相向而坐,左谷蠡王眉头紧紧蹙起,对刘豹说道:“洛阳王已然进入河套,以洛阳军战力,我军人数虽是占优,却并无必胜把握。”

    “那么便要如左谷蠡王所说那样,假借投降之名,诱使那刘辩受降?”端着酒盏,刘豹年轻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丝毫不假掩饰的轻蔑,对左谷蠡王说道:“听闻左谷蠡王年轻之时,也是个铁铮铮的汉子,如何……”

    “上了年岁,想的便多了!”刘豹丝毫不掩饰话语中的轻蔑,左谷蠡王却一点也不以为忤,反倒不等刘豹把话说完,便自嘲似的接过了话头,对刘豹说道:“不似左贤王这般年轻气盛。”

    “本王晓得左谷蠡王喜好饮酒!”刘豹并没有去接左谷蠡王的话茬,而是轻轻摇晃着酒盏,眼睛望着随他手腕摇动而起伏荡漾的酒浆,对左谷蠡王说道:“本王也曾命人从中原送来几坛中原人的酒,可中原人的酒,徒有其名,饮到口中淡而无味,不似我匈奴的酒来的刚烈。”

    “匈奴美酒,天下绝品!”晓得刘豹是借着酒想说些什么,左谷蠡王也不说破,只是附和着赞同了一句:“左贤王喜好匈奴美酒,并无不妥。”

    “酒,便如同人一样!”放下手中的酒盏,刘豹并没有去饮盏中的美酒,而是抬起头看着左谷蠡王,对他说道:“中原人,性情柔顺,每每我大匈奴进入中原,他们只能引颈受戮。而我匈奴人,自小便在马背上长大,就犹如这匈奴美酒一般,刚猛而性烈!”

    将酒和人做了番比较,刘豹微微欠着身子,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向左谷蠡王问道:“如此,左谷蠡王还以为那些中原蛮子,是我大匈奴的对手吗?”

    “白水河边,赵云仅有区区一万兵马。”左谷蠡王摇了摇头,嘴角漾起一抹苦涩而又无奈的笑容,对刘豹说道:“右贤王麾下却是有着十万铁骑。双方交战数度,我大匈奴何曾胜过?”

    被左谷蠡王这么反问了一句,刘豹眉头一皱,眼睛微微眯了眯,冷冷的哼了一声,却并未说话。

    可左谷蠡王显然是话还没有说完,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视着刘豹,嘴角带着微笑,对刘豹说道:“想当年,汉武之时,我大匈奴伊稚斜单于何其强大,却还是被汉军击破,大单于身死,匈奴臣服于汉。”

    听着左谷蠡王的话,刘豹的神色中已然现出了些许不耐烦,可左谷蠡王与他同样为王,虽说王的身份要比他稍稍低上一些,身为左贤王,他却还是不能对左谷蠡王太过无理,只得耐着性子听下去。

    “至于大汉明帝,更是下旨汉军长驱直入,将我匈奴大军一再击溃!”微微仰起脸,望着帅帐的顶部,左谷蠡王语气带着些许萧瑟的说道:“自此我大匈奴分为南北两部,北匈奴如今已是远去不知所踪,而我南匈奴却早难恢复往日匈奴雄风!”

    “够了!”年轻气盛,对左谷蠡王一直是按捺着性子忍耐的刘豹,终于还是坐不住了,他猛的一拍面前桌案,将摆在桌上的酒盏都拍的颤动了一下,向左谷蠡王怒吼了一声。

    桌案上的酒盏颤动,盏中的就酒浆荡漾着,洒出了些许,在桌面上留下一小团酒渍。

    “左谷蠡王如何长他人志气?”或许是觉着自己的举动有些失态,刘豹紧蹙着眉头,按捺下心中的愤懑,对左谷蠡王说道:“今日刘辩领军前来,正是我军将之击溃,重振大匈奴雄风的最佳时机!”

    “左贤王如何还是不懂?”刘豹的话音刚落,左谷蠡王就站起身,朝他走近了两步,低头看着盘腿坐在矮桌后的刘豹,对他说道:“汉人之所以能胜我大匈奴,便是因汉人狡黠,我匈奴人不及他们奸诈。应对奸狡的汉人,左贤王若是使那些匈奴人常用的手段,如何能胜?”

    左谷蠡王的这句话,倒是颇为迎合刘豹的心理。

    自始至终,刘豹就没把汉人的血性放在眼中,不过就是觉着汉人狡诈,才能在过去屡次胜得匈奴。

    心内对左谷蠡王的话已是有了几分认同,刘豹皱着年轻的眉头,沉吟了片刻,才向左谷蠡王问道:“若依左谷蠡王之意,我等该当如何?”

    “刘辩驻军的所在,乃是本王部署。部落中早已有人稳住汉军!”听得刘豹如此一说,左谷蠡王晓得刘豹心中已是认同了他的说法,便对刘豹说道:“你我各领本部兵马,左贤王于部落外暗中设伏,本王领军进入部落,一旦火光四起,左贤王率军趁夜掩杀,此战可定!”

    “好!”低头想了片刻,寻摸着若是依照左谷蠡王的计策,擒获刘辩着实要比硬拼省事了许多,刘豹再次将手掌朝桌案上一拍,对左谷蠡王说道:“你我今日便引领兵马,奇袭洛阳王,让中原人晓得,我大匈奴是他们招惹不起的!”

    “左谷蠡王,本王敬你!”定下了计谋,刘豹双手端起桌案上那盏酒,递到了左谷蠡王面前,对他说道:“先前是本王唐突了,未晓得左谷蠡王深意,还望莫怪!”

    匈奴人脾性耿直,一向是有错便认。

    细细寻思下,自认是误解了左谷蠡王,刘豹也不做作,开口便承认是他错了。

    从刘豹手中接过酒盏,左谷蠡王将盏中酒水一饮而尽,随后把酒盏往一旁狠狠一摔,抹了把嘴,大笑着对刘豹赞道:“好酒!”

    二人将话说的开了,刘豹与左谷蠡王相互把持着对方的手臂,先是四目相对,随后同时仰起头,冲着帐篷顶端,发出了一阵豪迈的大笑。

    夕阳终于落到了地平线以下,夜幕将最后一缕阳光驱散,用它那乌黑的轻纱,笼罩住大地。

    匈奴人部落中的草地上,一阵阵夏虫的鸣唱,给匈奴部落带来了几许与白昼不同的生趣。

    管青居住的帐篷内,刘辩正与管青相向跪坐着。

    帐篷里没有点燃烛火,一片黢黑,二人虽是相向而坐,却彼此根本看不见对方的脸庞,只能看到对方那在黢黑夜色中稍稍泛着些光亮的眸子和听到对方轻轻的呼吸声。

    自打天黑,俩人便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管青更是始终将手按在腰间剑柄上,一双美眸不时的朝帐帘处瞟上一瞟。

    与行军的军营不同,匈奴人部落到了夜间,不会在部落中点燃炭火,为夜间出帐的人照亮,是以整个部落都是一片黢黑。

    取代了匈奴人卫兵的洛阳军巡逻兵,正在部落内的空地上来回走动。

    他们的皮靴踏在地面上,发出一声声沉闷的响声。

    那响声就犹如有人在远处擂起了战鼓,沉闷且又悠远。

    “大匈奴左谷蠡王拜见大汉洛阳王!”正与管青相向而坐,帐外传来了一声听似离他们帐篷还有很远的声音。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听到帐外传来的喊声,黑暗中的刘辩微微一笑,轻声对管青说道:“青儿随本王前去会会那左谷蠡王,且看他要如何。”

第582章 笑里藏刀

    一支支火把点燃,三千名驻扎于匈奴部落中的洛阳军,在典韦的率领下,出了帐篷,于空地内列起整齐的队伍,等候着已经到达部落外面的匈奴左谷蠡王来到。

    刘辩与管青一前一后站在队列前,翘首望着部落入口方向。

    部落内的匈奴人,全都没有离开他们居住的帐房,这里的匈奴人太过自觉,自觉的让刘辩想到他们,都不由的感到一阵好笑。

    终于,一队上万人的匈奴骑兵从远处缓缓想部落入口处开了过来。

    当那队匈奴骑兵到达入口处被守着入口的洛阳军拦住时,虽然距离甚远,刘辩却还是看出领头的那个匈奴人,是个下颚上飘着花白胡须的老年匈奴。

    匈奴左谷蠡王来到部落入口的同时,在距此只有五六里开外的地方,三万精挑细选的匈奴骑兵,正分成三片,蛰伏在茂密的草场中。

    所有匈奴人全都蹲伏在地上,就连他们的战马,都是四腿跪地,降低了高度,以此减少被洛阳军发现的可能性。

    与左谷蠡王商议妥当,刘豹觉着若是将十万大军全都带来,目标太大,恐怕会很快暴露,于是他精选了三万匈奴兵,分为三个方位蛰伏。

    如此一来,人数虽是少了,却也降低了暴露的可能性,事成的把握也更多了几分。

    远处匈奴部落内,洛阳军虽是点起了火把,可火光却并没有冲天而起,事先与左谷蠡王约定以火光为号的刘豹,也没有急着下令大军推进。

    三万名匈奴骑兵,就这么蛰伏在草场中,静静的等待着左谷蠡王的讯号。

    左谷蠡王麾下的兵马,不过万余人而已,到了匈奴部落入口,守着入口的洛阳军把大多匈奴兵士拦在了入口外,只放入了左谷蠡王和数百名他的近身亲兵。

    虽说事情的发展和预想的不太一样,早已与刘豹商议妥当的左谷蠡王却并不是十分担心。

    进入匈奴部落时,他只是回头朝后望了一眼,便什么也没说,骑着马朝列队等候他的洛阳军走了过来。

    “敢问阁下可是匈奴左谷蠡王?”待到左谷蠡王来到近前,刘辩向领着阵列的典韦使了个眼色,典韦会意,跨步上前,抱起双拳,仰脸望着马背上的左谷蠡王,语气颇是有几分凶恶的问了一句。

    被典韦突然问了一句,左谷蠡王仔细看了一下典韦的相貌,顿时吃了一惊,心道:“好丑一个男人!没想到中原竟也有如此人物!”

    心内感叹着典韦相貌生的丑,左谷蠡王却不晓得,在刘辩帐下的将军和谋士之中,真正最丑的还排不上典韦。

    若是论丑,恐怕典韦在庞统的面前,还能算的上是个白净小帅哥。

    虽说看到典韦,被他的相貌和凶恶的声音吓了一跳,左谷蠡王终究是匈奴坐镇一方的王,心理素质自不是寻常人可比。

    他翻身跳下马背,如同汉人一般,抱拳给典韦回了一礼,对典韦说道:“小王正是大匈奴左谷蠡王!敢问将军,洛阳王殿下何在?”

    听得对方报出了身份,一直站在队列前的刘辩微微一笑,不等典韦回应,便跨步上前,抱拳向左谷蠡王拱了拱说道:“小王便是洛阳王刘辩!”

    “哎呀!”一见刘辩,左谷蠡王就不晓得是出于本心还是故意做作,赶忙给刘辩回了一礼,对刘辩说道:“久闻殿下年少有为,却不想竟是这般年轻!大汉朝堂,果真人才辈出,大汉幸甚!天下幸甚!”

    说话时,左谷蠡王就犹如中原一些酸腐文士一般,以一种文绉绉的语气跟刘辩对话,让刘辩听了不禁觉着有些好笑。

    放下抱起的双拳,刘辩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向左谷蠡王问道:“大王深夜造访小王,不知所谓何事?”

    “殿下!”同样放下了抱起的双手,左谷蠡王神情很是谦恭的对刘辩说道:“我大匈奴眼下有难,小王是特意前来恳请殿下,救我大匈奴一救!”

    说着话,左谷蠡王竟是又一次将双拳抱起,朝着刘辩躬身行了个九十度弯腰大礼。

    见对方行如此大礼,刘辩也不管他究竟是真是假,连忙上前,伸手将左谷蠡王的手腕托住,对他说道:“大王何必多礼?有事只管说来!”

    “大匈奴自大汉明帝之后,历经数代大单于!”被刘辩托着手腕扶了起来,左谷蠡王直起身子,对刘辩说道:“历代大单于均是唯大汉马首是瞻,可如今却出了个呼厨泉!”

    听到左谷蠡王直呼匈奴大单于名讳,刘辩不由的又是感到心内一阵好笑,不过他脸上却并没有把好笑的神情给摆出来,而是一脸凝重的向左谷蠡王说道:“匈奴大单于着实处事不妥。下令匈奴大军进入中原,已是违背臣属协定,匈奴人进入中原,更是大肆烧杀,残害我中原臣民!正是因此,本王才忍无可忍。率军进入河套,便是要那大单于给本王一个解释!”

    不出刘辩意料,他的话才刚落音,左谷蠡王就叹了一声,对他说道:“我大匈奴大单于,如今是被利欲熏昏了头脑,竟是要同大汉作对。匈奴人常年生长于北方,土地贫瘠,兵马缺少。假若真个与大汉作对,一旦天军到达,不出旬月便会被大汉击破!为救大匈奴,小王已是暗中布置了好手,过些时日,便将那呼厨泉的人头取来,敬献殿下!”

    “左谷蠡王倒是个明事理的!”微微一笑,刘辩朝左谷蠡王做了个请的手势,对他说道:“请大王入帐内叙话!”

    “殿下相邀,不敢不遵,只是……”刘辩邀请他进入帐内说话,左谷蠡王神色中显现出了一抹迟疑,最终还是决定不跟刘辩一同入帐,于是便寻了个借口,对刘辩说道:“大单于对小王并非十分信任,领军与汉军为敌者,乃是右贤王去卑和左贤王刘豹,小王若是在此多做逗留,被大单于晓得,恐怕是要坏了大事。”

    说着话,左谷蠡王朝刘辩抱拳躬身行了一礼,对刘辩说道:“待到大事办妥,小王再来拜会殿下,这几日万万恳请殿下暂且驻扎于此,大军一应所需,小王悉数供给!”

    “有劳大王!”抱拳给左谷蠡王回了一礼,刘辩脸上漾满和善的笑容,对他说道:“既是如此,本王也不相强,恭送大王!”

    与刘辩道了别,左谷蠡王跳上马背,引领那数百名随他进入部落的匈奴亲兵朝着部落的出口走去。

    在上马之前,左谷蠡王还以为刘辩会亲自将他送到入口外,可刘辩并没有如他所想那样,将他一直送出部落。

    假若刘辩真的那么做了,左谷蠡王绝对有信心能够一举将他擒获。可刘辩并没有那么做,如此一来,要攻破这队洛阳军,便只有下令让出口处的本部兵马强攻。

    领着数百名亲兵,快要行进到部落出口,左谷蠡王双腿猛然朝马腹上夹了一下,向等在出口外的匈奴军队大喝了一声:“快入内杀敌!”

    跟随左谷蠡王来到此处的匈奴人,并不晓得他面见刘辩只是为了打洛阳军一个措手不及,一个个还都翘首等待着他折返,却没想到他竟会在来到出口时,突然下令向部落内的洛阳军进攻。

    陡然听得左谷蠡王喊出“入内杀敌”几个字,出口外的万余名匈奴人先是愣了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事情有变,齐齐发了声喊,朝着部落内涌了过来。

    跟着左谷蠡王进入部落内部的数百名匈奴人,并没有护送他冲向部落出口,而是发了声喊,扑向了守卫部落入口的洛阳军。

    就在部落入口处刚刚乱起的同时,早已得到左谷蠡王命令,只等着在部落内放火的那些匈奴人,在将他们住着的帐篷点着后,摸出暗藏的兵刃,呐喊着扑向了洛阳军。

    匈奴人刚刚发难,暗中已经得了刘辩吩咐,全副武装等候在帐篷内的洛阳军,也是纷纷呐喊着,从帐篷内冲了出来,扑向作乱的匈奴人。

    部落内若是住上几万人,尚且还嫌宽敞,可是一旦更多的人马在此厮杀,立刻便显得小了许多。

    以为刘辩毫无防范的左谷蠡王在听得身后喊杀阵阵,便已晓得,刘辩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也是早已做好了部署。

    晓得刘辩不是那么好对付,左谷蠡王骑着马,与朝部落内涌来的匈奴人反向而行,硬是挤着出了部落入口。

    出了部落入口,他兜转战马,一把从腰间抽出直刀,将直刀朝着已经燃烧起熊熊大火的地方一指,高声喊道:“擒杀洛阳王!”

    随着他的一声呐喊,涌向部落内的匈奴人也齐齐发出了“擒杀洛阳王”的吼声。

    匈奴人的气势很是强猛,可他们的进攻,在早已做好了准备的洛阳军面前,却显得那么的苍白、那么的无力。

    不过是顷刻间,两军挤在一处厮杀的部落入口空地处,便已是趴满了匈奴人的尸体,当然其间也夹杂着少数战死的洛阳军。

    部落内火光四起,被自己人利用了的匈奴女人和孩子发出惊恐的哀嚎声,从燃烧着的帐篷内跑出,慌乱的四下奔逃。

第583章 从缺口杀进去

    一顶顶帐篷在匈奴人的纵火下熊熊燃起,火光几乎将夜空都给映红了半边。

    等在几里开外,早就有些不耐烦的刘豹见远处火光蹿起,“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向蛰伏的匈奴人喊道:“左谷蠡王动手了,跟本王前去生擒洛阳王!”

    随着刘豹一声喊,三万匈奴人纷纷蹿了起来,跳上马背,跟在已经上了战马的刘豹身后,朝燃烧着熊熊火光的匈奴部落冲了过去。

    三万匹健马扬蹄奔腾,马蹄踏着遍地青草的旷野,发出阵阵如同雷鸣般的轰响。

    匈奴部落出口附近,左谷蠡王正指挥着匈奴人向部落内的洛阳军发起一**的进攻。

    就在匈奴人发起进攻最为猛烈的当口,数百匹战马在左谷蠡王身后不远的地方出现,从背后向他疾速冲来。

    站在部落正中的空地上,刘辩手按剑柄,微微蹙着眉头,凝视着正发生着混战的入口。

    在刘辩身旁,典韦双手各持一只短戟,如同铁塔般将他挡在身后。也曾有几名在内部作乱的匈奴汉子,试图从典韦这里突破,向刘辩发起进攻,却都被典韦劈杀于短戟之下。

    立于刘辩身后的管青,此时也已是转过身,她腰间的长剑已是抽出了半截,一双美目警觉的望着部落内部混乱的人群。

    不知是出于恐惧还是故意,一个匈奴女人先是从刘辩身后不远处飞奔过去,随后突然折转了方向,发出一阵凄厉的嚎叫,如同疯子般向着刘辩的后背扑了过来。

    当那匈奴女人快要冲到刘辩身后的那一刹,护着刘辩后背的管青一把抽出长剑,朝那匈奴女人削了过去。

    随着一道长剑划出的剑光,正向刘辩后背扑来的匈奴女人,颈子上被长剑划出一条长长的口子,身体一歪,倒在了地上。

    在她倒地之后,管青低头朝她的尸身看了一眼,只见她的一只袖筒里,露出了藏着的一柄锋利匕首。

    若是刚才管青没有挥出这一剑,恐怕刘辩此时已是被那匈奴女人从背后刺了个正着。

    看着在那在四周火光映照下寒光闪闪的匕首,管青不由的倒抽了一口凉气,暗自庆幸方才没有因为对方是个女人,而对她手下留情。

    与管青和典韦的紧张相比,被二人护持着的刘辩就要坦然的多。

    他并没有抽出长剑,自从匈奴人发起进攻,他也始终是一言未发,只是冷着脸默默的看着正在厮杀的双方将士。

    匈奴人自外向部落里发起进攻,顶上去与匈奴人厮杀的,并不是洛阳军的重骑兵,而是身披重甲,手持陌刀的陌刀兵。

    陌刀长重,正是克制骑兵的利器。

    挡在入口处的洛阳军将士们,每挥出一刀,便会有一个匈奴人或一匹匈奴人的战马飚溅着鲜血倒在地上。

    在陌刀兵的后面,手持朴刀、盾牌的朴刀步兵,早已做好了冲锋的准备,不过面对紧密的陌刀阵,匈奴人即便是想突破半步,也是极为困难。

    朴刀阵已然列起好一会,可朴刀兵将士们,却是连一个匈奴人都没斩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那些双手持着陌刀的同伴,在前面杀的痛快淋漓。

    在匈奴左谷蠡王身后出现的几百骑快马,马背上驮着的都是身穿洛阳军衣甲,头盔上插着金色羽毛的龙骑卫。

    早就奉命于部落外埋伏妥当的龙骑卫,在邓展的率领下,挥舞着长剑,呐喊着从背后冲向了正对洛阳军发起疯狂冲击的匈奴人。

    由于前面喊杀阵阵,巨大的噪声遮蔽了龙骑卫将士们战马的马蹄声。

    左谷蠡王驻马立于匈奴人的最后面,挥舞着手中直刀,不住的催促着匈奴人向洛阳军发起一波又一波的进攻。

    就在他大声喊叫着,敦促匈奴人加紧向洛阳军进攻时,一骑快马从他背后冲了上来。

    感觉到身后有人冲了上来,左谷蠡王心头一惊,连忙回头想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在他身后。

    可就在他扭头的那一瞬间,一柄锋利的长剑夹着劲风削向了他的颈子。

    剑光闪过,匈奴左谷蠡王甚至都没看清朝他挥剑的是什么人,那道剑光就贴着他的颈子削了过去。

    剑光过处,左谷蠡王的颈子顿时断为两截,头颅凌空翻转了两圈,腔子里喷溅着鲜血的身体却还稳稳的坐在马背上。

    头颅翻滚着从颈子上掉落,才刚从左谷蠡王的肩头上滚下,便被挥剑劈杀了他的邓展一把抓在了手中。

    “匈奴左谷蠡王已死!众军上前!”高高举起提在手中的人头,邓展睁圆了眼睛,高喊了一声。

    正朝着部落内发起一**猛攻的匈奴人,听到“左谷蠡王”已死的消息,一个个扭过头,愕然的朝手提人头的邓展望了过来。

    在冲天火光的映照下,邓展手中人头的脸庞被照的一片通红。

    所有看到那颗人头的匈奴人,都是立时便认出了那是他们左谷蠡王的脑袋。

    主帅被杀,匈奴人顿时没了主心骨,一时竟是被守着部落入口的洛阳军向外推了不少。

    双方接站的核心处,匈奴人与洛阳军相互猛力的碰撞着。由于距离甚近,匈奴骑兵的冲撞优势完全得不到施展,在洛阳军陌刀兵的攻击下,成片成片的匈奴人从战马上跌落,成了交战核心处躺着的死尸。

    一手提着左谷蠡王的人头,另一只手持着长剑不断的朝匈奴人劈砍,邓展领着五百名龙骑卫,在匈奴人之中撕开了一条口子,径直冲进了火光冲天的匈奴部落。

    部落内的帐篷一顶接一顶的被火焰吞噬,火焰是越烧越旺盛,最后竟是有着连天空都好似要被点着的气势。

    拼死厮杀的洛阳军和匈奴人彼此猛力的撞击着对方,一柄柄战刀你来我往,双方将士都在呐喊着挥舞兵器,不住的将兵器朝着敌人的头上、身上劈去。

    一个个匈奴人倒下,一个个匈奴人顶上,同样的,洛阳军方面,经过一场剧烈的碰撞和肉碰肉的近身厮杀,虽说没有匈奴人战死的那么多,伤亡却也还是不小。

    已经上了战马的洛阳军骑兵,并没有参与到堵截匈奴人的战斗中。

    在相对狭小的空间里,战马完全施展不开冲撞和快速的优势,若是骑兵强行上前拦截匈奴的猛攻,反倒没有步兵阵列起到的效果来的更好。

    洛阳军骑兵策马在部落内的空地上来回奔驰,不停的挥舞着朴刀,将那些自内部引发骚乱的匈奴人劈砍于马下。

    起先洛阳军骑兵还只是挥舞朴刀劈砍那些对他们造成威胁的匈奴男人,可没过多会,一些匈奴女人也从暗中向洛阳军骑兵下手。

    接连四五名洛阳军骑兵,在猝不及防之下被匈奴女人刺翻落马,一名骑兵军官挥起朴刀,将朝他冲上来的一个匈奴女人劈翻在地,随后将朴刀向上一举,高声喊道:“凡是持有兵器者,一律诛杀!”

    发出喊声的军官离刘辩并不是很远,听到那军官的喊声,刘辩并没有半点动作。

    他依然是紧紧的锁着眉头,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凝视着火光冲天之下,正拼死厮杀的双方将士。

    遭受了部落内男男女女匈奴人袭击的洛阳军,已是再没了半点怜悯,他们手中的朴刀,除了没有劈向那些尚未成人的孩子,但凡有匈奴人挡在眼前,无论男女都会成为他们刀下的亡魂。

    无数匈奴人倒了下去,部落内的空地上,一时之间遍处都是匈奴人的尸体。

    匈奴人流淌的鲜血汇聚成渠,在地面上形成一条条流动着的溪流,朝着就近的低洼小坑流去,汇聚成一片片如同小小池塘般的血畦。

    近处喊杀阵阵,远处黑压压的匈奴骑兵已经冲到了距离战场只有不足百步的地方。

    刘豹率领的三万匈奴铁骑,策马奔腾时马蹄的巨大轰鸣声,就好似半空中正在打着连绵不绝的滚雷。

    匈奴人的援军越来越近,当那三万骑兵冲到离部落只有五六十步的地方,一直在后方未有动作的洛阳军强弩手,立刻便列起了阵型,将强弩端起,瞄向了那些正拼死冲锋的匈奴人。

    “放箭!”匈奴人越来越近,指挥洛阳军强弩手的军官,顾不得校验弩阵的确切角度,将手臂高高举起,随后猛然向下一按,发出了放箭的命令。

    随着军官一声令下,数千名洛阳军强弩手,纷纷将强弩的机簧抠下,朝着正奔向他们的匈奴人射出了一支支满载着仇恨和愤怒的羽箭。

    在雷鸣般的马蹄声中,洛阳军强弩手发射的箭矢,破空飞行时发出的那一声声利器划破长空的声响,竟是细微到了即便仔细聆听,也是听不真切。

    一支支箭矢飞向冲锋的匈奴人,被箭矢迎面阻击的匈奴人,根本没有预料到部落内的洛阳军竟能保持弩手的有序阵列,向他们射出极具杀伤力的一箭。

    无数策马冲锋的匈奴人,在箭矢的侵袭下,翻身从马背上跌倒在地。可更多的匈奴人,却在刘豹的率领下,加紧了向洛阳军发起的总攻。

    “撞开栅栏!”率领三万匈奴重骑兵,冲到离刘辩等人只有四五十步开外的地方,刘豹猛然一提缰绳,举起手中直刀朝前一指,高声向那三万正冲锋的匈奴兵喊道:“从缺口处杀进去!”

第584章 蔡琰被俘

    并不算十分宽广的匈奴部落内,洛阳军和涌进部落的匈奴人正在混战、厮杀着。

    刘辩始终站在空地上,冷静的望着四周正在厮杀的双方将士。

    一个冲进部落的匈奴骑兵,远远看见刘辩,虽是不晓得刘辩便是洛阳王,可看到他那身金色铠甲在火光中闪闪发亮,晓得他的身份尊贵,求功心切,一抖缰绳,朝他冲了上来。

    那匈奴兵挥舞着手中兵刃,怪叫着冲向刘辩,就在他冲到离刘辩只有四五步的地方时,一旁的典韦纵步上前,抡起一只持着短戟的手,朝那匈奴人胯下坐骑的脑袋上砸了过去。

    如同钵子般大小的拳头,重重的砸在骏马的脑袋上,匈奴兵胯下的战马哀鸣一声,一头撂倒在了地上。

    战马倒地,那匈奴兵刚要翻身爬起,典韦已是提着短戟,朝他脑袋上狠狠的扎了下去。

    短戟扎入匈奴兵的头颅,顿时将他的头颅插的爆裂开来,匈奴兵的身体呈现倒拱形,抽搐了几下,便动也不动了。

    到处都是女人、孩子的哭嚎声,洛阳军虽说是杀了不少匈奴女人,可更多的匈奴女人并没有持着兵器偷袭他们。

    对于这些没有持兵器偷袭的匈奴女人,极少有洛阳军官兵会把战刀劈向她们,也正是因为如此,大多数匈奴女人并没有死在洛阳军的刀下。

    虽说匈奴是异族,可正如刘辩说过的那样,异族也是人,同样也有着人本该有的情感。

    活着的匈奴女人们,紧紧的将她们的孩子护在身前,一个个背靠着墙壁或蹲在角落中,睁圆了满是惊惧的眼睛,望着正在厮杀的匈奴人和洛阳军。

    领着三万骑兵,冲进了匈奴部落,刘豹并没敢冲的太过纵深,他挥舞着兵刃,不断的催促着麾下的匈奴兵向洛阳军发起猛攻。

    情势与刘豹和左谷蠡王预想的有些不同,起先刘豹以为冲上来之后,遇见的定然是乱作一团的洛阳军,可事实上却是洛阳军并没有混乱,而是进退有度,给他麾下的精锐骑兵造成了极大的伤亡。

    遍地都是战马和人的尸体,遍处都是受了重伤哀嚎着犟命的人们。曾经宁静的匈奴部落,只因被选定为战场,此时竟是成了一座人间的修罗地狱。

    战斗的车轮碾压着正在厮杀的双方将士,无数人倒在了对方的战刀下。

    领着五千羽林卫,在匈奴人冲出之前,便已做好战斗准备的高顺,也正提着长枪,不断的挑刺着他所能触碰到的匈奴人。

    经过训练的羽林卫,早已不是当初那支只是战力相对强悍,却并不能算得上是精锐中精锐的队伍。、

    如今的羽林卫,冲锋时列起的是整齐的阵列,他们手中的长剑,就好似绞肉机上成排的锯齿,朝着匈奴人卷去,将一个个的匈奴人卷入锯齿之中。

    洛阳军渐渐的占了上风,左谷蠡王所部匈奴人已经开始溃逃,就在刘辩冷静的看着四周厮杀时,王柳、王榛却满身都是鲜血的提着长剑冲到了他的身旁。

    二人并没有受伤,她们身上的鲜血,是劈杀了无数匈奴人,被喷溅到衣甲上的。

    到了刘辩近前,姐妹二人手持长剑,挡在刘辩身后,彼此相互看了一眼,脸上不约而同的现出了一片愕然。

    “你二人如何来了?”见王柳、王榛突然杀到了他的身旁,刘辩心头一惊,连忙向她们问道:“昭姬和坚儿呢?”

    “方才有人对我二人说殿下遭匈奴人围困,我二人连忙前来解围……”刘辩问起蔡琰和刘坚,王柳、王榛心内也是一慌,王榛赶忙应了一句:“莫非是有人故意散播假消息!”

    “快去保护昭姬!”王榛的解释刚说出口,刘辩就连忙大喊了一声,一把抽出长剑,跨步朝着蔡琰和刘坚所在的那座帐篷奔了过去。

    那是在大火中极少没被吞噬的帐篷,远远看到那顶帐篷,眼前却是成片正在厮杀的双方将士,刘辩一时冲不过去,心内顿时一阵焦躁。

    跟在刘辩身旁,典韦、管青和王柳、王榛不断的劈砍着挡在身前的匈奴人,给刘辩劈出了一条通路。

    就在刘辩等人刚刚杀出一条血路,已是能看见蔡琰和刘坚居住的那顶帐篷时,刘辩亲眼看到,十多名匈奴亲兵,将蔡琰和刘坚从帐篷里拖出,撂上战马,载着二人一溜烟的跑了。

    “昭姬!”眼睁睁的看着蔡琰被匈奴人抓走,刘辩大喊了一声,可是由于距离甚远,他是半点办法也没有,只能望着蔡琰和刘坚被匈奴人带走。

    “追!”同样看见蔡琰和刘坚被匈奴人带走的王柳、王榛,晓得她们是惹了大祸,相互看了一眼,几乎是同时大喊了一声。

    “不要追了!”二人提着长剑,刚冲出两步,刘辩就喝止了她们。

    蔡琰和刘坚被匈奴人抓走之后,匈奴人渐渐的退去,刘豹率领的这支匈奴大军在强攻无果的情况下,只得铩羽而归。

    “殿下!”望着黑暗中匈奴人远去的方向,王柳、王榛跨步走到刘辩身前,二人齐齐半跪在地上,低着头,王柳对刘辩说道:“我二人未能保护蔡王妃,愿承担所有罪责,请殿下降罪!”

    凝视着匈奴人远去的方向,刘辩眉头紧紧的拧了起来,牙齿也是咬的咯咯作响。

    不过他并没有对王柳、王榛暴跳如雷,而是依然凝视着匈奴人离去的方向,朝半跪在地上的姐妹二人虚抬了一下手,故作淡然的对她们说道:“混战之中,此事也是难免,你们起身吧!”

    刘辩如此轻易便原谅了她们,姐妹俩心内更是不安,半跪在地上,却是没敢立刻起身。

    虽然刘辩话说的很是淡然,可站在他身旁的管青,却是能看出,他脸部的肌肉正在剧烈的抽搐着,显然已是愤怒到了极点。

    “殿下!”看着刘辩那在火光映照下微微抽搐的脸颊,管青小声向他问道:“蔡王妃被俘,如今怎办?”

    听到管青提出的问题,刘辩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微微眯了眯眼睛,过了好半天,才对管青说道:“去将高顺请来!”

    管青应了一声,吩咐一名兵士请高顺去了,她自己则还是继续站在刘辩的身后,陪着脸色铁青的刘辩。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被点燃的帐篷还在哔哔啵啵的燃烧着,到处都是战马的悲鸣声和受了重伤倒地的人们发出的哀嚎声。

    “殿下!”望着匈奴远去的方向,刘辩眉头紧锁,正思忖着如何营救蔡琰,一名浑身都染满了鲜血的龙骑卫跑到他的身后,抱拳向他问道:“多有匈奴伤者,敢问殿下如何处置?”

    “不留俘虏!”连头都没有回上一下,刘辩紧紧的锁着眉头,只向那龙骑卫丢出了这么几个字。

    龙骑卫应了一声,抱拳躬身倒退了两步,随后转过身,朝正打理着战场的洛阳军将士们跑了过去。

    一个个洛阳军手持长剑,翻找着地上的尸体。

    每当找到受伤的同伴,他们便会把同伴抬起,送到伤医那里医治;至于找到匈奴的伤者,得了刘辩不留俘虏命令的洛阳军,就会毫不迟疑的提起长剑,扎穿匈奴人的心口,送他们走人生的最后一程。

    在翻找尸体的洛阳军之中,一个兵士听到在几具尸体下传出人的呻吟声,连忙蹲了下去,将趴在上面的几个死人搬开。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年轻匈奴糊满了鲜血的面庞。

    那匈奴人受伤很重,当洛阳军翻开他身上尸体的时候,他睁开眼睛,强撑着伸出一只手,嘴里咕哝着,用匈奴话极力的想要说些什么。

    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可那洛阳军却是晓得,这匈奴人一定是在哀求,哀求救他一命。

    提起长剑,洛阳军将剑尖顶在那匈奴人的心口。

    不知是不是由于受了太重的伤,那匈奴人竟是没有明白过来即将发生什么,还在伸出手咕哝着不住的说着什么。

    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的洛阳军,撇了撇嘴,持着剑柄的手猛然向前一递。长剑“噗”的一声扎穿了那匈奴人的心窝。

    这一剑扎的是没有半点怜悯,也没有半点迟疑。

    匈奴人对中原人所做的事情,洛阳军一路上已是看的太多。入侵中原的匈奴,没有把中原人当成人,洛阳军自然也是不会对他们抱有半分怜悯的情怀。

    “娘的!”在离这个刚杀了匈奴伤者的洛阳军不远处,另一个洛阳军扭头看着离他很近正抱着孩子浑身哆嗦的匈奴女人,嘴里骂骂咧咧的说道:“这些匈奴鸟人,害死了我们多少兄弟,今天老子就拿他们的女人消消火!”

    说着话,那洛阳军跨步朝那蹲在地上,由于惊惧,浑身都在发抖的匈奴女人走了过去,一把将那女人拽起。

    附近的洛阳军已是有些骚乱,对匈奴女人下手的也是越来越多。

    站在空地上,凝视着蔡琰被抓走的方向,过了好一会,刘辩才对身后的一名亲兵说道:“传令下去,不许伤害匈奴女人和孩子的性命!”

    “诺!”得了刘辩命令,亲兵赶忙应了一句,抱拳躬身向刘辩行了一礼,随后转身离去。

第585章 腰间藏着的短剑

    匈奴左贤王大军营地内,一队队匈奴人骑着战马,在军营内来回的巡视着。

    营地正中,一顶比其他帐篷要大上两三倍的帐篷内,刘豹盘腿坐在矮桌后,手中端着一盏酒,满脸得意的环顾着帐内的将军们。

    他虽是没有说话,可在场的匈奴将军们,却是能看出此时的他正是志得意满。

    想来也是,刘豹与左谷蠡王协同进攻洛阳军,左谷蠡王虽然身死,可刘豹所部却是颇有斩获。

    洛阳军伤亡自是不说,就单单刘豹擒了刘辩的女人回来,这一条已是足以让刘豹在大匈奴扬眉吐气好一段日子。

    “左贤王果真大匈奴第一勇士!”看着刘豹那志得意满的脸,一个约莫三十岁左右的匈奴将军站了起来,双手捧着酒盏,对刘豹说道:“右贤王与洛阳军作战,连连败北;左谷蠡王也兵败身死!唯独左贤王威猛,砍下许多洛阳军的脑袋不说,还把刘辩的女人给抓了回来。”

    “不知大王想要如何处置那女人?”先开口说话的匈奴将军话才讲完,另一个匈奴将军就站了起来,举着酒盏,对刘豹说道:“那小孩子一身华服,想来是洛阳王的儿子,大王又要如何处置?”

    “女人留下,孩子送到王庭!”端着酒盏,刘豹朝说话的两个匈奴将军瞥了一眼,脸上漾满坏坏的笑容,对帐内众人说道:“洛阳王的女人,本王今日便要好生尝上一尝!”

    刘豹这句话说的是极度淫邪,帐内的匈奴将军们听了,顿时爆发出了一阵轰然大笑。

    与此同时,洛阳军帅帐中,刘辩正铁青着脸,紧蹙着眉头一言不发。

    在帅帐之中,除了刘辩,还跪坐着所有随同刘辩出征的将军们。

    “娘的!”沉默的气氛让众人都觉着被压抑的有些喘不过气来,暴脾气的管亥终于最先忍不住了。“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对众人说道:“王妃被匈奴人抢去,你等因何一言不发?某看不如由某引领本部兵马,找寻匈奴人,好生冲杀一阵,把那甚么鸟左贤王的头给割下来,让殿下当夜香桶用!”

    “管将军莫要焦躁!”管亥的话音才落,已是很长时间没有吭声的刘辩就朝他虚按了两下双手,对他说道:“本王已然派出人手勘察,至于如何营救,本王自有计较。”

    说着话,刘辩扭头看向邓展,对邓展说道:“邓将军挑选六名龙骑卫交给本王,本王此番引领王柳、王榛,亲自前去营救昭姬。”

    “六个人?”刘辩的话音才落,最早追随他的周仓就瞪圆了眼睛,对他说道:“殿下切不可如此儿戏,匈奴人少说也有十万,殿下只带六名龙骑卫,即便加上二位将军,也不过八名随从……”

    “这次本王就教教那刘豹,让他晓得什么叫做潜入!”不等周仓把话说完,刘辩的眼睛就微微眯了眯,先是咬牙切齿的这么说了一句,随后便对众人说道:“待到查明方位,本王前去,少则一两日,多则三五日便会返回,众位不可与匈奴人轻易接战,切记!”

    帐内将军们都是跟了刘辩许久的人物,晓得刘辩决定的事,既然已经说出了口,就很难改变,于是也不再多劝,齐齐应了一声。

    只是高顺坐在一旁,微微蹙起眉头,在应了之后沉吟片刻,站起身抱拳对刘辩说道:“从先前所得讯息来看,匈奴人应有十万之众,若两军对垒,即便击破敌军,蔡王妃也是凶多于吉。暗中潜入着实只是唯一的办法,可若相距大军甚远,殿下成功救出人来,返回的路上也是磨难多多。不若末将领着羽林卫,在殿下出发之后,随殿下向前推进,届时殿下救出人来,末将直接迎上,倒是又多了几重把握。”

    听了高顺的一番话,刘辩沉吟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对高顺说道:“高将军计较不差,便如将军安排,由将军接应本王。”

    得了刘辩允诺,高顺心头大喜,连忙谢了一声,这才退到一旁。

    匈奴大营中,蔡琰和刘坚被安置在一顶寻常的帐篷中,帐篷外,里三层外三层的布置着数十名匈奴兵,以防蔡琰逃走。

    在将军们陪同下喝到醉醺醺的刘豹,在散了酒宴之后,歪歪倒倒的朝着看押蔡琰的帐篷走了过来。

    擒获蔡琰之时,他便一眼看中了这位洛阳王妃。

    匈奴女子虽说也是有些绝美的姿色,可常年生活在河套地区,即便五官再美,皮肤也是会比中原女子干燥。

    莹润如玉、吹弹可破,其实说的便是皮肤。皮肤粗糙,纵然五官再清秀,也是算不得绝美的女子。

    至于劫掠中原,抢来的那些女子,多是平民女子。

    平民女子之中,姿色极好的,往往多是很小便嫁给的富人家作为小妾。

    富人家与寻常平民多有不同,他们消息更为灵通,匈奴尚未达到,那些中原富人便已是举家迁徙。

    也正是因此,过去劫掠的中原女子,并无多少绝美的姿色。

    蔡琰皮肤白皙,且因常年浸溺文墨,浑身都透着一股浓郁的书卷气息。那一身飘飘素裙,更是将她衬托的如同月中仙子。

    刚看到蔡琰之时,刘豹便被她的美丽震惊了,也忘记了刘辩和洛阳军的凶悍,发誓必定要将这个女人得到!

    蹒跚着朝关押蔡琰的帐篷走来,刘豹浑身都散发着一股难闻的酒味。

    帐篷内点燃着几根羊油制成的白烛,白烛上跳跃着比黄豆稍大点的火苗。

    火苗蹿动,给小小的帐篷带来了些许光亮。

    刘坚依偎在蔡琰的怀中,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望着帐帘处。

    小小的他看到帐帘上映出了一个人的身影,那身影很是魁梧,不过站在外面却是摇摇晃晃,好像有些站不稳的样子。

    紧紧搂着刘坚的蔡琰,也看到了帐帘上映出的人影。

    她的怀中藏着一把短刃,这是当初刘辩为防不测,送给她要她防身的。若不是刘坚还与她在一处,仅仅为了不受匈奴人的凌辱,她便早已拔剑自杀。

    一大一小两个人儿,紧紧的搂在一处,瞪圆了满是惊恐的眼睛,凝视着帐帘。

    就在这时,一股冷风灌入了帐篷,那几支白烛上的火苗在冷风的吹拂下剧烈的晃动着。

    帐帘被人从外面掀开,两个匈奴人跨步冲进了帐篷,径直冲向了蔡琰和刘坚。

    到了蔡琰身旁,那两个匈奴人也不做声,一把扯过刘坚,其中一人将刘坚夹在腋窝中,另一人紧跟其后,又折了出去。

    被匈奴人从蔡琰怀中夺走,小刘坚没哭也没闹,只是不断的踢腾着小腿,两条小小的手臂乱扑腾着,想从匈奴人的腋窝下挣脱出来。

    可惜他太小了,他的力气在粗壮的匈奴人眼前,就像是一只想要驮走大象的蚂蚁一样渺小。

    刘坚被抢,蔡琰“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就在她要追上去的时候,又一个匈奴人从帐篷外走了进来。

    走进来的这个匈奴人,体格很是粗壮,身上披着雪白的羊皮,浑身散发着难闻的酒味。

    进了帐篷的不是别个,正是刘豹。

    两眼直勾勾的盯着蔡琰,刘豹嘴角露出一抹狞笑,抬脚向前走了两步。

    就在他加快步伐,要扑向蔡琰时,蔡琰突然从腰间抽出了一柄短剑,狠狠的朝着刘豹刺了过来。

    完全没想到像蔡琰这样柔弱的女人,竟然也会怀藏短剑。擒获她的时候,刘豹也没有让人搜她的身。

    此时发现,着实是有些晚了。

    由于喝了酒,又是猝不及防之下被蔡琰拔剑袭击,刘豹的反应哪里会有平时那般迅捷。

    短剑刺出,刘豹连忙侧身闪避,就连酒都被吓醒了多半。

    在醉酒的人之中,他的反应也算是快的,可纵然如此,那柄短剑还是贴着他的手臂划了过去。

    随着“嗤啦”一声轻响,短剑划破了刘豹手臂处的衣衫,在他的胳膊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当蔡琰向刘豹刺出短剑时,刘豹下意识的发出了一声惊呼。

    这声惊呼惊动了外面的匈奴人,立刻便有十多个匈奴人呼呼啦啦的冲进了帐篷。

    一剑没能成功,蔡琰已是对刺死刘豹不抱任何希望,她将双手一收,两只手紧紧握着短剑的剑柄,用剑尖顶在颈子上,一双美目满满含着憎恨的盯着刘豹。

    酒已被吓醒了多半,手臂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看着用短剑顶着颈子的蔡琰,刘豹着实不舍得这美人儿就这么死了。

    一双如同野狼般充满野性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蔡琰,刘豹心内恨的痒痒的,最终却还是一摆手,冷哼了一声,转身走出了帐篷。

    见刘豹出了帐篷,那十多个匈奴人也不敢多做耽搁,纷纷退了出去。

    双手握着短剑,剑尖顶着她自己的咽喉,看着刘豹等人退出帐篷,蔡琰有心想追出去讨要刘坚,却又晓得,凭着她的能力,即便追出去也是什么都做不了,最终只是浑身一软,瘫坐在地上,眸子里已是泪水涌动,不晓得今生还能不能活着见到刘辩。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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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工穿越汉末成为少年废帝,死里逃生,出洛阳、收豪杰、聚美人。三国之特工皇帝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特工皇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特工皇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