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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特工皇帝全文阅读

作者:讳岩     三国之特工皇帝txt下载     三国之特工皇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16章 会作画的张飞

    刘备来到洛阳,当天并没有被刘辩接见。

    直到第二天午后,眼见着被刘辩接见无望的刘备,决定先去吕布府上探访,以此在洛阳城内也能多个相与。

    领着关羽、张飞,刚出厢房,迎面就有一个王府卫士朝他们跑了过来。

    到了刘备近前,那卫士并没有向刘备等人见礼,而是先将刘备等人打量了一遍,颇为有些疑惑的问道:“刘县令这是要往何处去?”

    “昨日与温候在街市上相遇,温候相邀,不敢不往!”卫士出言询问,刘备也不隐瞒,直接将吕布给搬了出来。

    得知刘备是要去吕布府上,那卫士微微一笑,对刘备说道:“幸而刘县令尚未出门,殿下方才传令,有请县令入后园花亭相见。”

    原本对刘辩接见已是不抱期待,陡然听那卫士说刘备要在后园花亭接见他,刘备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满面喜色的抱拳向那卫士一拱手,对那卫士说道:“承蒙殿下召见,备三生有幸!”

    说着话,刘备的眼圈就有些红了起来,声音也带着些许哽咽。

    站在刘备身后,听着刘备说话,张飞小声向一旁的关羽嘀咕了句:“洛阳王晾了我等一天,此时召见,竟也将兄长招惹的哭了……”

    “莫要乱说!”与张飞并肩而立,听得他小声嘀咕这么一句,关羽也压低了声音,回了一句:“兄长一旦心有所感,必会大哭一场,你我也是晓得。”

    见刘备低下头,抬起衣袖抹起了眼泪,告知他被召见的卫士心内是一片愕然,实在想不明白,他压根没有说什么,刘备为何便哭了起来。

    “请刘县令随在下前来!”有些担心将刘备惹的当场嚎啕,那卫士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连忙撤步退到一旁向刘备做了个请的手势。

    刘备跨步向前,关羽、张飞却并没有动身。

    二人虽是白丁出身,却也晓得,洛阳王若是没有召见他们,他们贸然前去,怕是与礼不合。

    关羽、张飞还立于门口,报讯的卫士见状,又朝他二人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殿下特意吩咐,若是二位将军也在洛阳,便随刘县令一同前往觐见。”

    “呃!”卫士的一句话,把张飞给说的愣了一愣。

    先前他还因为刘备没受重视,心内感到很是不爽快,陡然听得刘辩特意吩咐,要他和关羽也一同前去觐见,心底不免对早先他说刘辩的那些坏话感到惭愧。

    对此,关羽就要坦然了许多。曾经与刘辩相识,在蓟州之时,刘辩就没有因为他只是白丁将军而轻视于他,眼下被刘辩召见,并不出乎关羽意料。

    原本刘辩是想要将刘备等人晾上几日,再召见他们,可徐庶与庞统都是认为,刘备如今在外虽说实力不强,名望却是颇高,若晾的太久,恐会使得刘辩落个不识英雄的恶名。

    经过一整夜的思量,刘辩觉着徐庶与庞统所言不差,当日未有接见刘备,已是给了他个下马威,若是再晾的久了,怕是真的会有相反的作用,于是才决定召见刘备。

    王府后园的花亭中,摆放着一张逍遥椅。

    刘辩躺在逍遥椅上,在他的椅子旁,还有着一张高脚的小桌。

    由于逍遥椅的大卖,这种配套的桌子也是卖的相当火爆,只是有一点让刘辩颇为郁闷。

    那就是高脚桌子,只须将矮桌的桌腿增高便可,这种工艺并不繁琐,也体现不出多少独创性,售价自是不会很高。

    高脚桌上,摆放着一盏茶水,半躺在逍遥椅上,刘辩一边品着茶水,一边欣赏着亭外风景,等待刘备等人的到来。

    除了逍遥椅和高脚桌,亭子内还摆放着三张矮桌。

    三张矮桌呈“品”字形拱卫在逍遥椅四周,坐在逍遥椅上,与这三张矮桌相对,刘辩很是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虽是没有穿着铠甲,却佩戴着长剑的王柳、王榛,笔直的立于刘辩的身后。

    原本王府后园是除了管青和卫士们之外,任何人不得配备长剑,可要召见刘备,为体现威仪,刘辩下令要姐妹二人带剑跟随。

    穿着丝绸深衣,王柳、王榛都是一副男儿装扮。

    姐妹二人高高挽着发髻,笔直的站在刘辩的身后,均是面如冠玉、唇若涂朱,一副翩翩美少年的风采。

    端起茶盏,细细的品咂了一口,刘辩刚把茶盏放在高脚桌上,他身后的王柳就俯下身子,小声对他说道:“殿下,人来了!”

    听到王柳说的话,刘辩将视线投向了亭外的小路,果然看见一名卫士正引领着三个人朝他这边走了过来。

    当先的那人四十多岁光景,下巴上飘着一缕乌黑的山羊胡须,一双眼睛并不是很大,却是精芒四露,一眼便能看出此人极端狡狯。

    跟在这人身后的,左手边是刘辩曾经见过数次的关羽,而右手边那汉子,则黑得像是墨碳一般。

    刘辩早就听说过张飞生的很黑,却从来没想到竟会黑到这种境地。

    若说皮肤,刘辩麾下的管亥也是很黑的汉子,可假如站在张飞身旁,管亥就犹如在脸上涂抹了白粉一般的粉嫩。

    张飞黑的是油光铮亮,那乌墨般的皮肤,在阳光的照射下,竟折射着墨色的光泽,让刘辩不由的产生一种他是否并非中原人氏,而是远漂千里,从那遍地是黑人的大陆而来的想法。

    “启禀殿下,平原令刘备及关羽、张飞二人觐见!”引领着刘备等人到了凉亭下,给仨人带路的卫士飞快的跑上凉亭,抱拳躬身向刘辩禀报了一句。

    听得那卫士禀报,刘辩朝他摆了下手,对他说道:“请三位入亭内说话!”

    待到卫士应了一声,转身下了亭子,刘辩也坐直了身子。

    得了刘辩召唤,刘备领着关羽、张飞二人快步上了亭内,立于刘辩面前三四步开外,抱拳躬身向刘辩行了一礼说道:“平原令刘备,叩见殿下!”

    说着话,刘备已是双膝屈下,跪倒在地上,向刘辩行了个五体投地大礼。

    刘备跪下,他身后的关羽张飞却并没有跪下,而是并肩站着,面向刘备保持抱拳躬身行礼的姿势。

    “平原令无须太过客套!”朝刘备虚抬了一下手,刘辩语气很是平淡的说道:“听闻玄德乃是中山靖王之后,本是亲戚,无须如外人一般。”

    刘辩这句话,不过是客套一下,以免太让刘备下不了台。

    哪想到,刘备听他如此一说,竟是将身子伏的更低痛哭失声,对刘辩说道:“当日董卓陷害殿下,备与二位兄弟也曾去得虎牢关外,无奈群雄不和……”

    “当年之事,本王已是尽晓了!”不等刘备把话说完,刘辩就再次朝他虚抬了一下手,打断了他的话头,对他说道:“当今天子仁德,玄德乃是汉室远亲,且又有英雄之相,本王定会向陛下举荐,望陛下能重用玄德,以助汉室匡复!玄德且请坐下叙话!”

    刘辩再次要他起身,刘备也是不敢再跪下去,赶忙谢了一声站了起来,先行在刘辩迎面的矮桌后坐下。

    “云长、益德也请坐下叙话!”待到刘备坐下,刘辩又向关羽和张飞比划了一下手势,要二人也坐下。

    向来跟随刘备出外,关羽、张飞都是站在刘备身后,还从来未有坐过,刘辩要他们坐下,二人先是愣了一愣,相互看了一眼,并没有立刻就坐。

    见二人未坐,已经在刘辩对面矮桌后坐下的刘备连忙向他们使眼色。

    直到看了刘备的眼色,张飞和关羽这才落座。

    “云长与本王已是素识。”二人坐下后,刘辩将身子稍稍向前倾了倾,先是提及了关羽一句,随后便将视线转到了张飞的脸上,对张飞说道:“本王虽是未有见过益德,却是晓得益德乃万人之敌,且擅长吟诗作画,不知可有此事?”

    刘辩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不仅张飞愣了一愣,就连刘备和关羽也是满脸的愕然。

    由于脸黑,在外人前,张飞从来都是以粗犷的形象出现,晓得他书法和绘画一绝的人并不是很多。

    从未与张飞谋面,刘辩却知道他擅长吟诗作画,怎能不让刘备等人愕然?

    “飞虽是喜好作画,技艺却是不精!”刘辩提起了吟诗作画,张飞便不再隐瞒,抱拳躬身,向刘辩行了一礼,对刘辩说道:“不想殿下却也是已然晓得,不免让飞汗颜!”

    “来人!”张飞并没有否认他会作画,刘辩微微一笑,扭头对亭下站着的卫士喊道:“取白绢、笔墨来!”

    一名卫士应了一声,转身飞快的跑了。

    扭头看着那卫士离去的背影,直到他跑的远了,张飞才有些忐忑的站了起来,抱拳躬身对刘辩说道:“殿下,飞才疏学浅,若是画的不好……”

    “益德只管画便是!”不等张飞把话说完,刘辩就朝他摆了摆手,对他说道:“本王虽是不擅画艺,对书画却也有些喜好,益德手迹,本王自会裱起珍藏。”

第617章 杀人并不是那么简单

    矮桌上铺着一张雪白的白绢,白绢旁,一方砚台上架着一只细细的毛笔。

    提起毛笔,在砚台内蘸了蘸墨汁,张飞眉头微微拧了下,略一沉思,便将毛笔落在了白绢之上。

    坐在逍遥椅上的刘辩,见张飞笔走龙蛇一阵泼墨,心内也暗暗感叹,张飞果真并不像以往他在故事里看过的那样,是个连大字都不识得的屠夫。

    只从张飞挥毫泼墨的架势来看,他必定是有着极强的艺术和文学底蕴。

    约莫过了两三柱香光景,张飞收起笔,将毛笔架在砚台上,站起身,躬腰朝刘辩抱拳一拱,对刘辩说道:“启禀殿下,飞已画妥!”

    “呈上来!”听说张飞已经画妥,刘辩连忙坐直了身子,向方才为张飞研磨的卫士吩咐了一句。

    那卫士从桌上取下张飞刚做了画的白绢,双手捧着,呈递到了刘辩眼前。

    站在刘辩身后的王柳跨步上前,接过卫士手中的白绢,而王榛则将原本放在逍遥椅侧旁的高脚桌搬到了刘辩的身前。

    轻轻的将白绢铺展在桌面上,王柳很是小心翼翼的把白绢铺平,就连一点褶皱也是轻轻的抚平。

    出现在刘辩眼前的,是一幅绝美的仕女图。

    画卷上的仕女面容饱满、体态婀娜,手中还拈着一枝寒梅,嘴角稍稍上翘,似笑非笑,一双杏核般的眼睛顾盼生情,就犹如鲜活了一般。

    看着画卷上的仕女,刘辩不由的赞了一声:“好!果真画风细腻,好一个****俏佳人!”

    被刘辩夸赞了一句,张飞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向刘辩谢道:“承蒙殿下夸赞,飞不胜惶恐!”

    “将此画装裱起来,挂于本王书房!”小心翼翼的用双手将那幅画捧了起来,刘辩将它递于一旁的卫士,向那卫士吩咐了一句。

    卫士双手接过画卷,下了亭子,飞快的走了。

    直到卫士下了亭子,刘辩才向张飞虚按了两下手,对张飞说道:“益德请坐!”

    张飞坐下后,刘辩又扭头望着刘备,对他说道:“玄德有云长、益德,将来英雄宏图必定大展!”

    刘辩这句话,可以说是话中有话,擅长钻营的刘备别的能耐没有,却是晓得察言观色,听得刘辩这么一说,连忙跪直了身子,抱拳低头对刘辩说道:“备并无大志,只望能助殿下一臂之力,剪除天下叛逆,以匡正大汉!”

    “玄德忠心,本王又怎会不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刘备,刘辩的嘴角稍稍牵了牵,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接着向刘备问道:“不知云长与益德,眼下官居何职?”

    “回禀殿下!”刘辩问起关羽和张飞的官职,刘备连忙应道:“二位兄弟只是追随臣下,并无实职。

第618章 谁是螳螂谁是蝉

    拜见了刘辩,得了封赏,刘备等人离开王府后园,径直返回了厢房。

    刚进入厢房,刘备就对关羽、张飞二人说道:“二位贤弟,洛阳王新封你二人为牙门将,至此你二人也算得是有功名在身,日后当鞠躬尽瘁,为汉室建功立业。”

    “一切均是仰仗兄长!”抱拳朝刘备拱了拱,关羽先是谦逊了一句,随后向刘备问道:“殿下将青州交于兄长,不晓得兄长有何打算?”

    关羽如此一问,刘备低下头,一只手捋着下巴上的胡子,在厢房内来回的走了几圈,才对关羽和张飞说道:“再过数日,便是洛阳王大婚,待到洛阳王大婚之后,我等即刻返回青州。”

    “兄长先前不是说要去吕布府上?”在后园中,即兴做了一副画被刘辩收藏的张飞,想起先前刘备要去吕布府上拜会吕布,于是提醒了刘备一句:“眼下时辰尚早,兄长可要前往?”

    “不!”手捻着胡须,刘备微微拧起眉头,眼睛眯了眯,对关羽和张飞说道:“我等乃是外人,既然殿下召见了我等,在这洛阳城中便不宜太多生事。吕布那里暂且不去,待到离开洛阳之时,再去拜会不迟!”

    刘辩将青州送给刘备的当日,在许昌城内,曹操府上的书房中。

    曹操与郭嘉相向而坐,在二人面前,均摆着一张矮桌,矮桌上放着一些自西域送来的瓜果。

    瓜果都是刚刚用清水洗过,看起来鲜灵爽口,可曹操与郭嘉却是都没有动上一下。

    “奉孝先前曾说过,要某先占青、兖,某这两日寻思着,兖州虽是在某治下,可青州……”望着迎面而坐的郭嘉,曹操一手捻着下巴上的胡须,眉头微微蹙着,向郭嘉问道:“某无有占据青州的理由,如何行事?”

    “明公莫要焦躁!”曹操的话音刚落,郭嘉就面带微笑对他说道:“眼下虽是无有借口,可用不多日,明公便可寻到理由……”

    “哦?”郭嘉说出如此信心满满的话来,曹操不由心内觉着不解,向他追问了一句:“不知奉孝此言何解?”

    “刘备为平原令,早年曾助公孙瓒与袁绍作战!”与曹操四目相对,郭嘉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对曹操说道:“洛阳王讨伐公孙瓒之时,他便倒戈一击,与洛阳王、袁绍共同讨伐公孙瓒。此人擅长钻营,某这几日探得消息,洛阳王大婚,刘备已是领着关羽、张飞前往洛阳道贺。”

    “奉孝的意思是……”郭嘉说出这番话,曹操心内不解更甚,寻思了一下,还是没有想明所以,便向他追问道:“可是要趁刘备不在,先行占据平原。”

    “不!”郭嘉摆了摆手,对曹操说道:“明公若是如此,倒是落了他人口实。”

第619章 奇怪的少年

    时光飞度,眼见离刘辩大婚的日子只余下了两天。

    洛阳城的街道上,一个少年牵着一匹黄骢马,正沿着街道缓缓前行。

    这少年约莫十六七岁的模样,身后背着一只用蓝色丝绸缠裹成里三层外三层的长条形物事。

    在他牵着的骏马马背上,还摆放这一只大大的布袋。

    布袋很厚,从外面根本无法看清里面装着什么。

    少年身量不是很高,相貌却生的很是俊秀,略显瓜子型的脸上,连一根胡须也是未生,整张脸面显得很是爽净。尤其是他的皮肤,光洁白皙,竟是要比一般的女子还要细腻一些。

    牵马沿着街道缓缓行进,少年的视线却不断的在路两侧的商铺逡巡着,那双透着聪慧的眸子,满是好奇的看着这座昔日都城的喧嚣和繁华。

    即使不在刘辩大婚其间,洛阳城每天也都会迎来送往许多外地来的商贾和士子,少年的出现,并没有让街道上往来行走的人们感到有半点不同寻常。

    不紧不慢的沿着街道行进,不消多会,少年竟是走上了前往洛阳王府的道路。

    宏伟的洛阳王府正门前,并排挂着数十盏用大红丝绸扎成的灯笼,只不过由于是在白天,灯笼并未点燃。

    虽说没有点燃的灯笼,少了几分灯火辉煌的璀璨,可一溜排的挂在王府正门前,大红的丝绸点缀着红墙碧瓦倒也别有一番生趣。

    从王府正门前经过,扭头看了一眼王府的大门,少年低垂下眼睑,脚下的步子又加快了一些。

    经过王府,又往前走了百余步,少年最终在街道的拐角停了下来。

    站在街道拐角,少年再次扭头向王府看了一眼,随后便从马背上拿出一个小包袱,在路边寻了个墙角坐了下去。

    从包袱里,少年掏出的是一块已经风干了的熏肉。

    将熏肉凑在嘴边,一口一口的啃着,少年的视线却是片刻也没从已经被他甩到身后的王府正门处挪开。

    洛阳王府前院内,每日都会来王府与管青等人说上会话儿的貂蝉,刚离开管青的寝宫不久,正领着两名侍女走向她的马车。

    与许多马车略有不同,貂蝉的马车车厢并不是被漆成了乌墨色,而是表面漆刷着鲜亮的大红。

    大红的马车厢体上,什么装饰也没有布置,使得这辆马车显得火热且又不失简约。

    上了马车,两名陪同她来到王府的侍女一左一右走在马车的两侧,而四名吕布府上的卫士,则手按剑柄,紧紧的跟在马车后面。

    车辕发出一阵“吱吱呀呀”的木质轮毂轻响,马车缓缓的出了王府大门,朝着吕布府所在的方向行进。

    手中抱着干肉正在啃的少年,远远看见一辆大红厢

第620章 与其后悔不如珍惜

    闻得刘辩来了,管青和柳奴连忙起身,迎出了寝宫。

    刚出寝宫正门,她们就看到刘辩正领着王柳、王榛快步向她们这边走来。

    由于近期来到洛阳城的外地人很多,在徐庶和庞统的建议下,刘辩把王柳、王榛留在了身边,而邓展则引领龙骑卫,在城中调查着可有甚么会破坏大婚,对刘辩不利的因素存在。

    “居次今日竟是未有逗弄淘儿?”到了管青和柳奴近前,二女刚向刘辩见了礼,刘辩就微微一笑,打趣了柳奴一句:“可是整日伴着淘儿,觉着它无有趣味了?”

    “哪里!”刘辩的话音才落,一旁的管青就微微一笑,对他说道:“居次整日陪着淘儿,倒是把青儿都给疏忽了。若非再有两日便要……”

    话说到这里,管青脸颊儿陡然一红,抿着嘴,将头低了下去。

    “再过两日青儿姐姐便要嫁给殿下!”这一次,倒是柳奴把话头接了过去,她脸上漾着俏皮的笑容,歪头朝管青眨巴了两下眼睛,这才对刘辩说道:“淘儿可是乖了,这两日本居次还让人给它做了套衣衫,待到殿下大婚,要带着它去为殿下道贺。”

    “给淘儿做了件衣衫?”得知柳奴竟给淘儿也做了套衣衫,刘辩愣了一愣,眨巴了两下眼睛,咕哝了一句:“那得用多少布料……”

    刘辩说起为淘儿做衣衫会耗费许多布料,柳奴撅着小嘴,冲他皱了皱鼻子,做了个鬼脸,小声嘀咕了一句:“好吝啬的殿下……”

    柳奴的声音虽是小,刘辩和管青却都是听了个真切。

    俩人相视一笑,刘辩伸手轻轻朝柳奴的手臂上拍了拍,像是哄小孩子一般对她说道:“居次且去和淘儿玩会,本王与你青儿姐姐有些话要说。”

    “嗯!”晓得刘辩让她去找淘儿玩,可能是要与管青商议大婚的事情,柳奴也不多耽搁,应了一声,向刘辩告了个退,转身朝寝宫后园跑了去。

    看着柳奴走远,刘辩招呼了管青一声,与她并肩朝着寝宫内走,一边走一边对管青说道:“再过两日,便是你我大婚之期了。”

    跟着刘辩来到此处的王柳、王榛,到了寝宫前厅门口,一左一右立于前厅门边,手按剑柄,如同雕塑一般笔直的挺着身板。

    二人原本没有资格在王府内佩剑,如今能够带剑进入王府,也是因为刘辩要将她们留在身边,把他们调入了王府卫士之中,由二人指挥调配卫士。

    与刘辩一道进了前厅,想着再过两日,便真的要嫁给刘辩,管青的俏脸已是浮起了一片红晕。

    进了前厅,刘辩并没有止住脚步,而是径直向着通往后园的回廊走去。

    跟着刘辩,走上回廊,管青远远的看到柳奴正一蹦三跳,朝着回廊尽头跑的背影,不由的微微一笑,对刘辩说道:“每每见到居次,青儿总会想起,像她这年岁时,青儿已是上了沙场,与人厮杀……”

    “是啊!”同样看着柳奴的背影,刘辩眼睛微微眯了眯,先是附和了管青一句,随后对她说道:“本王在居次这年岁时,已是领着唐姬逃离洛阳,也不晓得受了多少苦楚。乱世已起,又有几人能在这征伐杀戮不绝的年岁里,保着一颗童真未泯的心……”

    “若无殿下,居次想来也是不会如此。”与刘辩并肩向前走着,管青悠悠的说道:“假若她还在匈奴,此时应是已嫁做人妇,那匈奴人向来只是将女子作为传宗接代的所在,并不晓得珍惜,恐怕真嫁给了去卑,居次这一生便是毁了!”

    “青儿这话,其实有失偏颇!”管青的话音刚落,刘辩就微微一笑,对她说道:“匈奴人比我们中原人更为重视女人,青儿何曾见过匈奴人将女子送至中原,以和亲来寻求休战?”

    刘辩这句话一出口,管青就抿了抿嘴唇没再言语。

    大汉朝以往对待匈奴等北方部族,确实是一直采取着和亲的策略,以此来换取边关安宁。

    可送去一批女人,并不能换来太久的和平,直到大汉朝出现了汉武和汉明,局势才有所扭转。

    不过这些,已经离他们太远,刘辩一举攻破匈奴王庭,并且将义子刘坚留在匈奴,做了大单于。

    北方部族对中原的威胁,暂且告一段落,真正对洛阳有着威胁的,还是那些派了使者,向她和刘辩道贺的各路豪雄。

    明面上,豪雄们还都是汉臣,可汉室衰微,刘协被曹操带至许昌,根本无力扭转乾坤,汉室若要重振,唯一的指望便是占据了洛阳,实力已是不输于任何一方豪雄的刘辩。

    二人说话间,柳奴的背影已经消失在回廊的尽头,望着前方,刘辩眼睛微微眯了眯,对管青说道:“不过本王绝不会做那种以女人换和平的人!若是谁觊觎本王治下的女子,即便是要打上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本王也是在所不惜!”

    听了刘辩这句话,管青嘴角牵起一丝淡淡的笑容,心底却涌起了一股甜甜的蜜意。

    男人与女人共存于世间,女子向来都是需要男人用他们宽厚的肩膀保护,即便如管青这般,在沙场上早已尝尽了淋漓鲜血的女子,也是有着柔弱的一面,也是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在她无助的时候,将她搂入怀中。

    心底涌起甜丝丝的蜜意,管青却没有接过刘辩的话茬,只是抿着嘴,小脸红扑扑的跟着刘辩,继续沿着回廊向前走。

    正往前走着,一阵小象的叫声传进了刘辩和管青的耳中。

    听到小象的叫声,二人相视一笑,刘辩对管青说道:“想来又是居次逗弄淘儿,把淘儿给逗弄的恼了。”

    “如今只有一个淘儿。”与刘辩并肩而行的管青也是微微一笑,对刘辩说道:“再过一些时日,待到殿下要的那两百只小淘儿也到了洛阳,恐怕居次便是要更加忙了。”

    “淘儿只是居次的宠物!”刘辩微微一笑,接过管青的话头,对她说道:“那两百只小象,却是本王要用来训练战象,将来用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的。”

    刘辩订下两百头足月小象时,虽说他已是挑明要将大象带到战场上,可当时包括管青在内,许多人却还都以为刘辩不过是出于玩耍的心态,才要了这么多古怪的动物。

    “战象?”再次从刘辩口中听到这两个字,管青眨巴了两下眼睛,满心疑惑的向刘辩问道:“莫非如淘儿这般古怪的物事,真的能到战场上冲锋陷阵?”

    “当然能!”刘辩嘴角保持着淡然的笑容,走到能够看见淘儿和柳奴的位置停下脚步,站在回廊上,抬手指着远处的淘儿对管青说道:“大象四肢粗壮,且有着一根灵巧如手的长长鼻子,若是上了战场,仅强悍的冲击力,便不是寻常军队所能承受。两百头战象并列前进,定然是有着摧枯拉朽的效用!”

    虽说刘辩已是讲解的很细致,管青却还是想不明白,像淘儿这样的动物,若是拉到战场上,骑在它背上的将士该如何与敌人厮杀。

    站在刘辩身旁,正望着远处的淘儿发呆,一只手臂却从管青的身后绕过,将她搂进了怀中。

    被刘辩一把搂住,管青怔了一怔,起先还下意识的扭动了下身子,随后便乖乖的依偎在刘辩的胸前,与刘辩一同望着回廊外的后园。

    “这两日孩儿可有淘气?”一只手臂搂着管青,另一只手轻轻的按在管青的小腹上,刘辩很是温柔的向她问了一句。

    被刘辩问及腹中孩儿,管青抿着嘴,羞赧的低下了头。

    不过从她脸上漾起的甜甜笑容看来,此时的她,虽说嘴上没有回答刘辩的问题,可心底却是因怀上了刘辩的孩子,而感到无尽的幸福。

    没有得到管青的回应,刘辩晓得她是心内羞赧,于是也不追问,只是将管青搂在怀中,望着回廊外满园的绿意,对管青说道:“青儿怀了身孕,本王已是决定,无论如何也不离开青儿半步,只陪在青儿身旁,直到你我的孩子出生,再去考虑其他……”

    “殿下莫要如此……”刘辩说出这么一番话,管青两眼睁的溜圆,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视着刘辩,轻声对他说道:“当日唐王妃怀了身孕,殿下也是领军在外,并未陪着王妃。若殿下果真须处置紧要事体,青儿自会照料自家……”

    话虽是这么说着,刘辩却能从管青的语气中听出些许违心的意味。

    女人怀了身孕,又有几个不想让孩子的父亲陪在身边,一同看着他们共同的骨肉降临人世?

    “人这一生,注定会做许多值得后悔的事情!”先是扭头朝管青微微一笑,刘辩随后再次望向远处正逗弄着淘儿的柳奴,轻声对被他搂在怀里的管青说道:“有些事一旦做了,便再不会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与其等到将来后悔,倒不如眼下好生珍惜!”

    听着刘辩这番略带着几分感悟的话,管青将脑袋依偎在刘辩的肩头上,红唇轻轻的动了动,呢喃着重复了一句:“不如眼下好生珍惜……”

第621章 请姐姐引荐

    吕布府坐落于洛阳城内相对繁华的一条街道,在吕布府对面的街边,林立着许多商铺。商铺前,往来的人群川流不息,很是热闹。

    在吕布府迎对门的街道上,早先曾将瑶琴赠于貂蝉的少年,正盘腿坐在地上,手中持着一支竖笛,吹奏着一曲悠扬的旋律。

    此时的竖笛,便是后世称之为箫的乐器。

    竖笛声色低沉,少年吹奏的曲子,也是带着几分萧瑟和凄凉。路上往来的行人,听着少年吹奏的竖笛声,在炎炎夏日中,竟有着一种步入金秋的凉爽感。

    走在街上的人们,在经过少年身前时,不由的都会驻足看上他一眼,其中有些好心的人儿,还会在少年面前的陶碗中放上一两枚铜钱。

    每每有人在陶碗中放上铜钱,正吹奏着竖笛的少年便会微微欠身,向放铜钱的人表示谢意。

    吕布府正门内,一个侍女低着头,踩着小碎步,正飞快的朝着门外走。

    “娟儿姑娘又为夫人买东西去?”刚走到门口,守在正门外的一名卫士便抱拳朝那侍女拱了拱,很是客套的招呼了一声。

    听得卫士招呼她,娟儿扭头朝那卫士微微一笑,嗓音甜美的应了声:“是啊!”

    这位娟儿姑娘不是别个,正是先前曾将一吊钱交给那少年的侍女。

    出府门之前,娟儿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悠扬的竖笛声。不通音律的她,只是觉着那竖笛声很好听,却并没有多上心。

    走出吕布府,娟儿正打算去帮貂蝉买她点名要的一匹绸缎,陡然发现在府门对面围着许多人,而那竖笛之声就是从被许多人围着的地方飘出。

    很多人围在那里,引起了娟儿的好奇。

    她迟疑了一下,终于决定先去看看是谁在那里吹奏着曲子,竟能引得如此多的人围观。

    走到人群后,娟儿费了好大力气,才挤到最前面。

    由于围观的人太多,挤到前面的时候,她额前的头发也被挤的凌乱了一些。

    抬手捋了下头发,娟儿这才向正吹奏着竖笛的少年看了过去。

    当她看见盘腿坐在地上正吹奏竖笛的是方才在街市上已经遇见过的少年时,不由的愣了一愣,满脸愕然的向那少年问道:“你怎生还在此处?”

    听到娟儿的声音,正吹奏着竖笛的少年连忙抬起头朝她看了过来。

    看清娟儿正是先前给过他一吊铜钱的侍女时,少年连忙站起身,双手抱拳向娟儿行了一礼,对她说道:“姐姐怎生也在此处?”

    “你不是已经有了川资,因何还不上路?”少年的出现,让娟儿感到很是纳闷,她微微拧起眉头,满肚子狐疑的把少年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向少年追问道:“莫非川资不够?”

第622章 蒋干见貂蝉

    矮桌上摆放着那张少年送的瑶琴,在瑶琴旁,还放着一匹上好的大红丝锦。

    纤纤玉手轻轻抚摸着丝锦,貂蝉嘴角带着一抹足以倾国倾城的笑容,语调很是平淡的向躬身立于她身前四五步开外的少年问道:“你究竟是何人?因何要送本公主这些价值不菲的物事?”

    “回禀公主,小民乃是寿春人氏,姓蒋名干字子翼!”微微躬着身子,少年偷偷的抬眼朝貂蝉看了看,当他看到貂蝉那美艳的面庞时,只觉着呼吸都快要被貂蝉的美貌给凝滞了,连忙再次低下头,诚惶诚恐的对貂蝉说道:“本欲前往并州投亲,路过洛阳,不想却丢了盘川……”

    “住口!”蒋干的话还没说完,正抚摸着那段丝锦的貂蝉就轻声喝止了他。

    貂蝉的声音很是轻柔,从她的语气中,听不出半点严厉的意味。可她的这声低喝,听在蒋干的耳中,却是要比一个晴天霹雳更响亮些。

    “丢了盘川,本公主已是给了你一吊铜钱,如何会连续丢失?”微微抬起头,目光中带着几分凌厉的望着蒋干,貂蝉冷笑了一声,接着对蒋干说道:“这把瑶琴有个名头,它叫凤凰琴。乃是传闻有凤栖于梧桐之上,工匠得了梧桐木,打制而成,其价值纵然拿五座城池去换,恐怕也是难得!至于这匹江南丝锦,也是极品中的上品,一匹丝绸便可换取一座三进豪庭。出手如此阔绰,又如何会缺少盘缠?”

    被貂蝉连续问了几个难以回答的问题,那蒋干却是丝毫没有紧张。

    待到貂蝉话音落下,蒋干双手抱拳,直起身子,对貂蝉说道:“不瞒公主,那一吊钱便是小民故意丢掉的!”

    完全没有想到蒋干会如此坦率,貂蝉愣了一下,眉头拧了起来,望着蒋干的时候,俏丽的眼睛微微眯了眯。

    貂蝉没有说话,只是眼睛微微眯着,冷冷的看着站在她眼前的蒋干。

    被貂蝉那双倾国倾城却含着森冷气息的眼睛盯着,蒋干再次低下头,保持着抱拳的姿势,对貂蝉说道:“小民深知罪该万死,只是小民着实不忍与娟儿姐姐再无相见之日,才做出这等事来!”

    蒋干面见貂蝉时,娟儿一直站在一旁,见貂蝉目光冰冷的盯着蒋干,她早已是满脸的担忧,暗中替蒋干捏了把冷汗。

    当蒋干说出他之所以将那一吊钱丢掉,为的竟是能有机会与娟儿再次相见,貂蝉眉头越发拧的紧了,语气冰冷的向蒋干问道:“你与娟儿是素识?”

    “今日之前,从未谋面!”放下抱拳的双手,蒋干直起身子,与貂蝉相互对视着,微微仰起头,语气中带着无尽坚决的对貂蝉说道:“可是自从见了娟儿姑娘,小民便深知,这一生小民在等的女子便是她。为了她,即便要小民沿路乞讨,走上千里万里,小民也是心甘情愿!区区凤凰琴与江南丝锦,与娟儿姑娘相比,又算得什么!”

    美眸凝视着蒋干,貂蝉的眼睛微微眯了眯,沉吟了片刻,才向蒋干问道:“那你送瑶琴和丝锦给本公主,便是要为娟儿赎身?”

    “不!”貂蝉的话音刚落,蒋干就断然否定了她所说的话,对她说道:“娟儿姑娘在小民心中,始终是如同神玉般的存在,小民生为凡人,如何能为神玉赎身?送于公主的瑶琴和丝锦,不过是想恳请公主,允许小民与心中的女子相见而已!”

    蒋干的一番话,说的是铿锵有力,丝毫不见心虚。

    听了他的这番话,貂蝉先是垂下眼帘,随后眉头微微一拧,扭头望着娟儿,冷声问道:“你对他可有情义?”

    已然与蒋干**一度,娟儿如何对他没有情义?

    可眼下她还是貂蝉的侍女,当貂蝉冷声向她这么一问时,她连忙双腿一曲,跪伏在地上,竟是没有吭声。

    虽说娟儿没有吭声,可从她的举止中,貂蝉已经看出了她的心意。轻叹了一声,对娟儿说道:“男儿多薄情,此子话虽说的掷地有声,也是舍得将如此贵重之物送出,可他心中究竟做何打算,娟儿你可晓得?”

    跪伏在地上,娟儿半晌没敢言语,只是浑身微微哆嗦着,生怕貂蝉不肯将她许给蒋干。

    与娟儿不同,在貂蝉说出男儿多薄情这句话时,蒋干跨步走到屋内的一根厅柱下,对貂蝉说道:“小民对娟儿姑娘一片真心,若是公主不信,小民愿撞死在这廊柱下,以明心迹!”

    话刚说完,蒋干就朝后退了两步,作势要往厅柱上撞。

    “不要!”他正要纵身前冲,原本跪伏在地上的娟儿,猛然直起身子,也顾不得貂蝉就在近前,无限惊惶的大喊了一声。

    看着蒋干和娟儿,貂蝉嘴角牵起一抹带着些许无奈的笑容,朝蒋干摆了摆手,对蒋干说道:“罢了,你若撞死在此处,官府查来,本公主虽是不怕,却也多了不少烦恼。本公主身旁尚有其他侍女,娟儿虽是很讨本公主欢心,可她的心却已是随你而去,还是许于你罢!”

    听说貂蝉愿将娟儿许配给他,蒋干连忙转过身,双手交叠高高举过头顶,跪伏在地上,给貂蝉行了个五体投地大礼,对貂蝉说道:“公主恩德,蒋干终生不忘!”

    “丝锦本公主收下!”看着桌案上的瑶琴和丝锦,貂蝉语气很是淡然的说道:“这瑶琴却是收不得!”

    “小民久闻安阳公主国之绝色,且聪慧无匹,尤其精通音律。”跪在地上,直起身,蒋干双手抱着拳,望着貂蝉说道:“这瑶琴留于小民之手,也是糟践了,赠于公主,却是适得其所,还望公主万万莫要推辞!”

    美目一眨不眨的凝视着蒋干,过了好一会,貂蝉才嘴角微微牵了牵,露出了个不着痕迹的微笑,对蒋干说道:“既然如此,本公主便权且收了。”

    说着话,她朝一旁摆了摆手,立于她身后的两名侍女连忙上前,一人抱着瑶琴,另一人抱着丝锦退了下去。

    “你可真是为了娟儿连死都肯?”待到那两名侍女将瑶琴和丝锦捧走,貂蝉看着蒋干,迟疑了一下,才向他问了一句:“能否告知本公主,将来你可会为了加官进爵,而舍弃娟儿?”

    “官爵不过身外之物。”貂蝉的问题刚问出口,蒋干就跪直着身子,对貂蝉说道:“小民如何肯为加官进爵,而出卖了娟儿?”

    “本公主着实不舍离开娟儿,若是你愿将她舍弃,把她留于本公主身边,本公主便将你引荐给洛阳王。”貂蝉先是沉吟了一下,随后便对蒋干说道:“届时你可在殿下面前展示才能,或许会堪当大用!”

    “不!”貂蝉说出的条件,已是非常诱人,许多追求名利的男人,都不会放弃这样一个绝好的机会,可蒋干却是摇了摇头,断然对她说道:“天下万物皆可抛,唯独娟儿姑娘,小民绝不舍弃!”

    “如此性情,本公主将娟儿交于你,也是放心了!”蒋干坚决的语气,让貂蝉不由的心旌也荡漾了一下,轻叹了一声,对蒋干说道:“你将娟儿带走吧!”

    说这番话的时候,貂蝉恰恰是想到了她对刘辩有情有义,而刘辩却对她不理不睬,心内一时苦楚,一抹苦涩,不知不觉间竟从眉宇间流露出来。

    “公主!”貂蝉已是允许蒋干将娟儿带走,蒋干在起身之后,并没有立刻领着娟儿离开,而是抱拳望着貂蝉对她说道:“请恕小民多嘴,公主眉宇中多带辛酸之气,想来心内定是有着酸楚……”

    蒋干的话刚一出口,貂蝉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嘴角牵起一抹苦笑,对蒋干说道:“贵为安阳公主,所见皆为达官贵人,就连夫君也是领军在沙场上建功无数的英雄,可本公主之心,却是无人晓得,今日倒是被你这街市边偶遇的少年识破……”

    “公主国色天香,须知红颜命薄!”双手抱拳,将头低下,蒋干语气中带着几许惶恐的说道:“小民口无遮拦,冲撞公主,还望公主恕罪!”

    “红颜命薄……”听了蒋干这句话,哪知貂蝉并不气恼,反倒是面带笑容,喃喃的重复了一遍蒋干刚说出的四个字。

    重复蒋干说的那四个字时,貂蝉脸上虽是带着笑容,可蒋干却看出,她的笑容中还夹杂着无尽的酸涩。

    “你说……”目光迷离,望着房间的门口,貂蝉沉默了许久,才像是自言自语似得喃喃说了一句:“若是一个男人,不顾性命挺身救了一个女子,可他心中却始终没有那女子,这男人当初为何还要那么做?”

    “小民并不知晓公主因何说出此言!”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蒋干对貂蝉说道:“同为男人,小民却是晓得,若一个男人心甘情愿舍出性命救一个女子,若非牵肠挂肚,便是有所图谋!”

    “有所图谋?”当蒋干说出这么一番话时,貂蝉的美目猛然睁圆,眸子中闪烁着一种凄迷的神采,下意识的又重复了一遍蒋干说出的最后四个字。

第623章 不成爱便成仇

    夜幕笼罩着洛阳城,白日里人来人往喧嚣的街道陷入了一片黢黑的宁静中。

    街道上除了巡逻洛阳军来回走动时,皮靴踏在青石板上的闷响,四周一片空寂,再没有其他声响。

    管青的寝宫后园内。

    淘儿在荷塘边的一块空地上蹲伏着,已经闭上眼睛沉睡了。

    刘辩和管青并肩站在荷塘边,望着夜色中泛着粼粼波光的荷塘,刘辩伸手将管青搂在怀中,轻声向她问道:“青儿可记得当日你我在渔阳之时,曾游过荷塘,逃离前将军府。”

    “嗯!”依偎在刘辩怀中,管青嘴角带着一抹甜美的笑容,望着荷塘时,目光中也流露出了几分神往,悠悠的对刘辩说道:“正是那次,青儿才晓得,这世上恐是无有任何事能难住殿下……”

    “两日后便是你我大婚之期……”搂着管青,仰脸望向夜空中的星斗,刘辩眼睛微微眯了眯,对管青说道:“自此往后,你便是本王的王妃,再不用随同本王出师征战。”

    “不!”当刘辩说出再不用管青随同他出师征战时,管青倔强的摇了摇头,望着眼前的荷塘,对刘辩说道:“青儿愿追随殿下,殿下出征,青儿便随同殿下出征,即便身死沙场,也绝不后悔!”

    听了管青的这番话,刘辩没有说话,只是下意识的将她搂的更紧。

    此时的吕布府中,同样没有睡下的貂蝉站在府中后园,仰脸望着夜空中满天的繁星,娇俏的眉头微微蹙起。

    蒋干的那番话始终在她的耳边萦绕着,当初刘辩救她之后,便将她推给了吕布,对她是丝毫没有眷恋之情。

    如今回想起来,一切正如蒋干所说,刘辩之所以救她,竟不是因为心中有她,不忍让她落入董卓之手,而是只将她当做棋盘上一颗重要的棋子。

    仰脸望着满天繁星的夜空,貂蝉深深的吸了口气,想要忍住那即将夺眶而出的泪珠,可泪珠却还是不争气的从她眼窝中滚落,顺着她那洁白如玉的脸颊,一直滑落到颈子上。

    “我只是颗棋子……”泪珠滚落,貂蝉朱唇轻启,喃喃的念了一句:“刘辩,你一定会后悔的!

    “公主……”正立于庭院内黯然神伤,貂蝉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带着无限温柔的声音。

    听到那声音,貂蝉低下头,抬起衣袖擦了擦眼泪,这才转过身,朝正往她这边走过来的吕布微微一笑,福了一福问道:“温候怎的也未安歇?”

    “适才正欲安歇,却寻不见公主。”到了貂蝉身前,吕布先是满脸笑容的回了貂蝉一句,可当他看到貂蝉脸上挂满了泪痕的时候,顿时又愣住了,连忙向貂蝉问道:“公主这是怎了?”

    “无他!”嘴角挂起一抹带着无尽凄楚的笑容,貂蝉摇了摇头,对吕布说道:“只是想到温候,心中颇有些感伤罢了……”

    “末将何处未有做好,还请公主明示。”听说貂蝉是因他而暗自垂泪,吕布心内陡然一慌,连忙向她追问了一句。

    “温候英雄盖世,却迟迟不得志!”抿了抿红润的唇儿,貂蝉的脸上现出一抹纠葛,迟疑了片刻,才对吕布说道:“方才本公主一直在想,我夫妻二人,是否并不适合在这洛阳城中……”

    “过两日便是洛阳王大婚,公主怎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貂蝉的话让吕布感到很是费解,他微微蹙了蹙眉头,向貂蝉问了一句。

    美眸眨也不眨的凝视着吕布,貂蝉嘴角牵起一抹苦笑,缓缓的摇了摇头,语气中透着无尽无奈的对吕布说道:“女人嫁了夫君,这一生便依托夫君而活。温候假若难有建树,本公主即便有大汉公主的虚名,又能怎样?天下人皆知,我这公主之名不过是个虚名而已……”

    听了貂蝉的一番话,吕布低下头沉默了良久,最后才悠悠的叹了一声,仰起脸望着天空,语气中带着无尽无奈的说道:“天不与我,如之奈何?”

    “温候何不离开洛阳?”吕布的话刚落音,貂蝉就上前一步,牵起了他的双手,一双美眸眨也不眨的凝视着他,无限温柔的对他说道:“以温候之能,将来割据一方,称王称候并非没有可能……”

    “公主的意思是……?”听了貂蝉的一番话,吕布蹙紧眉头,想了一想才向貂蝉问道:“是要末将领军离开洛阳,从此脱离洛阳王?”

    “洛阳王不愿重用夫君。”牵着吕布的双手,貂蝉的美目眨也不眨的凝视着吕布的眼睛,语气突然变得有些冷厉,对吕布说道:“眼下他正值大婚,夫君为何不……?”

    满脸疑惑的看着貂蝉,吕布的眉头越拧越紧,过了好一会,才向貂蝉问道:“公主的意思是……”

    貂蝉没有说话,只是松开手,向吕布做了个劈砍的手势。

    这种手势若是在一个男人做来,并不算什么,可是在一个女人尤其是像貂蝉这样美艳倾城的女子做来,便是香艳中又多了几分男人所不具备的狠戾。

    看着貂蝉做出的劈砍手势,吕布眉头微微拧着,沉默了许久,才对貂蝉说道:“洛阳城内,驻扎着数万洛阳军,仅三卫兵马,便不是我等所能应对。假若对洛阳王下手,我等须直扑洛阳王府……”

    “温候勇冠三军,莫非也怕了?”吕布的话尚未说完,貂蝉就接过了他的话头,很是戏谑的刺激了一句。

    若是被别人以这种语气讥讽,吕布或许还能强忍,可被貂蝉以这种语气鄙夷,吕布却是难以忍受。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貂蝉,吕布脸颊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几下。

    想到以往出征,刘辩虽是对他厚赏有嘉,却从不给他增加兵马。再回想在淮南边界驻扎的日子,更是让吕布心生烦闷。

    “公主所言不差,某这便前去准备!”沉默了好一会,吕布终于甩开了貂蝉的双手,转身跨步朝着外园走去,刚走出几步,他又停了下来,扭头对貂蝉说道:“公主这两日好生歇息,其他事且交于末将去做!”

    丢下这句话,吕布再次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跨步走了。

    看着吕布离去的背影,貂蝉缓缓的将眼睛闭了起来,两颗晶莹的泪珠抑制不住的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她并不想对刘辩下手,更不想和刘辩反目。

    一旦吕布真的作乱,且不说能否成功,若是失败,不仅她和吕布从此在洛阳再无立锥之地,就连刘辩,恐怕也是再也没有重逢之日。

    对吕布能够杀死刘辩,貂蝉并没有抱着太大的希望,在她内心深处,甚至不希望吕布能够将刘辩杀死。

    虽然刘辩当初利用了她,可在她的心底,对刘辩的那份情义,始终没有磨灭。

    夜空中的星星一闪一闪,就犹如无数双眼睛正俏皮的凝视着大地。

    仰脸望着满天的星斗,貂蝉的脸庞在夜色中越发显得洁白如雪,在她那雪白的面颊上早已挂满了泪痕。

    曾经深爱过的男人,曾经每晚在睡梦中都能相遇的男人,如今即将成为她的死仇。

    “要怨只能怨你将我当成一颗棋子!”望着满天的星斗,貂蝉朱唇轻启,喃喃的念叨着:“假若不能杀死你,只盼着你能亲手将我杀死,欠你的性命,就在你大婚的日子还了罢!”

    貂蝉怂恿吕布对刘辩下手的同时,娟儿的住处内,蒋干与娟儿正并肩躺在铺盖上。

    俩人都是睁着眼睛,凝望着房梁,彼此都没有言语。

    刚刚疯狂一度的他们,此时都有些疲累,却也都没有半点睡意。

    娟儿翻了个身,一只玉臂搭在了蒋干的胸口,嘴唇儿凑到他的耳边,轻声向他问道:“公主对你说的那些话,你可晓得是在说谁?”

    “说谁?”扭头看着娟儿,蒋干故作不知的对她说道:“某以为公主只是看到你我情真意切,心内有感而发,并不是说谁个……”

    “若是洛阳王也如郎君一般情深意重,公主便不会如此。”依偎在蒋干怀中,娟儿语气里透着些许萧瑟的对他说道:“当年洛阳王不顾性命,在长安街头截杀董卓,将公主救下。公主虽是不说,可心内却始终未有忘记洛阳王。”

    话说到这里,娟儿轻轻的叹了一声,接着对蒋干说道:“身为公主的贴身侍女,我等常常看见公主独自嗟叹,郎君今日一番话,可是将公主伤害颇深。”

    “哎呀!”娟儿话刚说到这里,蒋干便猛然坐了起来,一脸惊慌的对娟儿说道:“不好,我二人要尽快离开洛阳才是!明日一早便走!”

    “怎了?”蒋干坐了起来,娟儿也随即跟着坐起,两只手抓着盖在身上的麻布,将麻布挡在完全赤露着的胸前,面带疑惑的看着蒋干。

    “因爱生恨,难保公主会做出甚么事来!”扭头看着娟儿,蒋干压低了声音对她说道:“我二人身份低微,若是强行劝阻,恐怕只能落个身死殒命,倒不如趁着事情尚未发生,尽快离开!”

    由于惊愕,娟儿的嘴巴都张成了圆形。她望着蒋干,愣了好半天,才满心慌乱的对蒋干说道:“娟儿一切听凭郎君吩咐。”

第624章 王府动乱

    天刚蒙蒙亮,守城的兵士才把城门打开,一匹黄骢马就慢悠悠的沿着街道朝城门方向走来。

    此时的街道上,还没有几个行人,只有一些早起的摊贩正在路边摆着摊儿,就连路两侧的商铺,也多是紧闭着门户。

    马儿走在街道上,马蹄踏着路上的青石板,发出“嘚嘚”的轻响,在宁静的清晨,竟是有几分悦耳。

    朝着城门走来的马儿,背上驮着一男一女两个人。

    男的约莫只有十五六岁,而女的大约也只是十六七岁的模样。这两个人正是刚离开吕布府,打算出城的蒋干和娟儿。

    娟儿坐在马背前侧,蒋干则坐在后面,两只手臂牵着缰绳,将娟儿护在胸前。

    沿着街道行进时,蒋干并没有让马儿跑的很快,马儿显得很是悠闲,二人的神色也很是坦然。

    “天色尚早,因何出城?”俩人刚到城门口,一名守城门的兵士便跨步上前,朝他们做了个止步的手势,向他们喝问了一句。

    被兵士拦住了去路,蒋干连忙翻身跳下马背,抱拳朝那兵士拱了拱,对那兵士说道:“我二人乃是夫妻,只因要去并州走亲戚,生怕走的晚了,半路上难找宿头,因此才清晨出城。”

    把蒋干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见他年岁不大,兵士便少了几分警觉,朝他摆了摆手,对他说道:“出去吧,路上带着女子,可得小心在意。”

    “多谢军爷提点!”保持着抱拳的姿势,蒋干向那兵士躬身一礼,这才拉起了缰绳,牵着马出了洛阳城。

    蒋干与娟儿离开洛阳一个多时辰后,洛阳王府内,许多卫士和侍女正忙着摆放矮桌布置举办大婚的场所,一个卫士惊慌失措的从前院跑进后园,一边跑,他还一边放声喊着:“吕布谋反,保护殿下!”

    听得吕布谋反,侍女们发出了一声声尖叫,丢下手中的东西,抱着头四处乱蹿,各自想要找处安全的所在藏身。

    那些还在帮忙布置大婚场所的卫士们,则纷纷抽出长剑,飞快的朝着王府前院奔了过去。

    此时的王府前院,一群穿着洛阳军衣甲却没有戴头盔的兵士,正挥舞着手中兵刃,呐喊着朝王府内发起冲锋。

    由于事出突然,守卫王府正门的卫士根本没来及反应,就被这股吕布麾下的兵士冲散。、

    喊杀阵阵,一群群听到喊杀声的王府卫士提着兵刃盾牌,向已经杀进王府前院的吕布军扑去。

    自打承担了王府护卫职责,王柳、王榛便一直住在王府前院。

    正门处传来阵阵喊杀声,王柳、王榛连忙提起长剑,冲出了她们的住处。

    刚冲出房间,一个吕布军的兵士就手持短矛,将短矛狠狠的朝着王柳的胸前扎来。

    王柳将身子一侧,一把抓住那吕布军兵士刺向她的短矛,顺势往后一扯,持剑的手好似很随意的猛然一挥。

    随着一蓬鲜血飚溅而起,一颗头颅在长剑划过之后,从那吕布军兵士的颈子上脱落,翻滚着掉落在地上。

    抬脚朝那具没了头颅的尸体猛踹了过去,将尸体踹翻在地,王柳手持长剑,大喊了一声:“挡住叛军,保护殿下!”

    “快去告知三卫勤王!”在王柳发出喊声的同时,与她一前一后冲出房间的王榛,也紧跟着发出了一声大喊。

    成群的吕布军涌入洛阳王府,一队队王府卫士迎面冲上,双方在王府外院展开了一场厮杀,一时之间,王府外院竟是遍处都可见到刀光剑影。

    王府卫士的人数并不是很多,总数加起来,也不过只有三五百人,而冲击王府的吕布麾下,却是有着数千人之多。

    虽然卫士们拼死抵挡着吕布军的冲锋,却还是被吕布军推挤着,渐渐向后园方向退去。

    已经得到吕布谋反消息的刘辩,此时正站在管青寝宫的门外,静静的聆听着外院传来的震天喊杀声。

    对于吕布,刘辩是早就做出了防范,他只是没有想到,吕布竟会在他即将大婚的日子,借机向他发难。

    微微蹙着眉头,手按剑柄,刘辩的眼睛稍稍眯起了一些。

    站在他身旁的管青,与他一样望着传来喊杀声的方向,一只手也早已按在了剑柄上。

    从未想到王府内竟然也会发生厮杀的柳奴,听着外面传来的喊杀声,却是没有像刘辩和管青一样跑出来观看,而是躲在后园,藏于淘儿身后,期盼着若是真的有叛军杀进来,淘儿能够保护她。

    “殿下……”外院的喊杀声越来越盛,管青轻声对刘辩说道:“还是寻个所在躲上一躲……”

    “躲?”管青的话尚未说完,刘辩的嘴角就牵起一抹淡然的笑意,抬手指着传来喊杀声的方向,对管青说道:“不出一个时辰,叛军必定被我军击破,本王为何要躲?”

    刘辩这句话,说的是底气十足且又斩钉截铁。

    任何人听到他说的话,都不会对他这句话中的真实性有半点怀疑。

    看着刘辩,管青神色中虽还是带着些许的担忧,却也没再劝他寻个地方躲上一躲。

    王府的卫士们在王柳和王榛的率领下,拼死抵抗着吕布所部的叛军。

    手持方天画戟,胯下骑着赤兔马的吕布,领着兵士冲进洛阳王府,双腿朝马腹上一夹,策马冲向了王府后园。

    沿途有几个卫士想要拦住吕布,却都被他挥舞的画戟劈翻在地,一路上,吕布竟是未有遇见像样的抵抗,便杀进了王府后园。

    不过跟在他身后的将士们,则由于卫士们的抵抗,并没有立刻跟上,而是被王府卫士阻隔在了外园。

    独自一人冲进王府,吕布提着方天画戟,策马沿着王府主干道向前一阵疾冲。

    就在他即将冲到寝宫集中的区域时,数十名王府卫士发了声喊,从路两侧的树丛里杀了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环顾了一圈挡在身前的王府卫士,吕布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嘴角牵起一抹鄙夷的笑容,将画戟翻了一转,戟尖指向领着这群卫士的那名军官。

    被吕布用画戟指着,晓得吕布厉害,那军官也是有些紧张,望着几乎快要指到他鼻子尖上的画戟,吞咽了一口唾沫。

    “滚开!”手提画戟,吕布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向挡在眼前的卫士们低喝了一声。

    刘辩在洛阳军之中,有着绝对高的威望,洛阳军的将士们,都是宁愿自己战死,也绝不愿看着刘辩受一丁点儿伤,更不用说这些守卫王府的卫士,全是精挑细选,无论在战力还是对刘辩的忠诚上都经得住考验的兵士。

    吕布的喝声不仅没有吓退挡在他面前的这群卫士,反倒激起了卫士们胸中的战意。

    虽说明知斗不过吕布,带领这队卫士的军官还是大喊了一声:“兄弟们,将吕布拿下!”

    随着军官一声大喝,数十名卫士齐齐发了声喊,挥舞着手中长剑,朝吕布扑了上去。

    骑在马背上,吕布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冷哼了一声,在那群卫士冲上前来的那一刹,将手中画戟猛然一挥。

    画戟划出了一道半圆的弧光,从扑向他的卫士们胸前划过。

    随着一阵闷哼,十多个卫士在画戟划过之后,一头摔倒在地上,青石路面上顿时喷溅了许多鲜血。

    只是挥舞了一下画戟,便撂倒了十多个卫士,剩下的卫士们却并没有被吕布的气势吓倒。

    他们只是愣了一下,满眼悲戚的瞟了瞟被吕布扫翻在地的同伴,再次怒吼着冲向了吕布。

    外院的战斗还在继续,就在王柳、王榛已经满身鲜血,卫士们也一个个倒下,眼见就要支撑不住的时候,一匹快马从王府正门冲入。

    马背上的白袍将军,一边挥舞着手中长枪,一边高声喊道:“杀!生擒吕布!”

    这员白袍将军冲进王府,无数头盔上插着白色羽毛的虎贲卫,紧跟在他的身后涌了进来。

    原本已经占据了优势的吕布麾下,被虎贲卫这么一冲,顿时散了开来。于此同时,高顺和邓展率领的羽林、龙骑二卫也已经冲到了王府所在的街道,正朝着王府扑来。

    “殿下何在?”挥舞长枪,挑翻了数十名吕布麾下的兵士,赵云在冲到王柳身前时,大吼着向她问了一句。

    “尚在后园,吕布已经冲了进去!”一剑劈翻了迎面朝她冲过来的一名吕布军,王柳大喊着回答了赵云一句。

    得知吕布已经冲进了后院,赵云丝毫不敢耽搁,连忙一抖缰绳,双腿朝马腹上用力一夹,策马冲进了王府后园。

    先一步冲入后园的吕布,被数十名王府卫士缠住,起先卫士们还向他发起猛扑,在被吕布连着劈翻二三十人之后,剩下的卫士便变换了战法,围在吕布身旁,只是游斗并不与他正面搏杀。

    卫士们这一改变策略,倒是多拖延了些吕布的时间。

    抡起画戟,一戟劈翻了最后一名挡在身前的卫士,吕布正要策马前行,陡然间却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第625章 为何冲击王府

    吕布军突然涌入王府前院,王府卫士奋力拼杀,终于将他们拦阻在前院与后院的交界处。

    由于卫士拖住了吕布军,虎贲、龙骑、羽林三卫及时参战,原先还占着优势的吕布军,很快便落到了下风。除了陷阵营的七百将士与洛阳军虎贲卫在前院的一角缠斗,其余的吕布军,已经在羽林和龙骑两卫的冲击下,被压制到了角落。

    前院厢房内,很多诸侯派来的使者都隔着窗口伸头向外张望。

    看着外面的厮杀,许多使者是暗暗替刘辩捏了把汗,却又不敢下令让随身卫士参战。

    另外也有一些使者,心情极度复杂。

    他们希望吕布军能胜,那样他们的主公便可趁乱坐大;可同时他们又不希望吕布军胜,毕竟吕布若是胜了,他们这些人的性命便掌握在了一个完全不知会对他们怎样的人手中。

    其中一间厢房内,刘备也正伸头往外张望着,当他看到洛阳军已经将吕布军逼进角落中的时候,扭头向身后的关羽和张飞喊道:“二弟、三弟,点齐兵马,助洛阳王讨逆!”

    说着话,他已经转身跨步走到屋内挂着他那双股剑的地方,将双股剑抽了出来,纵身冲向屋外。

    刘备冲出了厢房,关羽、张飞自是不肯落后,也紧跟着冲了出去。

    战局已经趋向明朗,直到刘备领着关羽、张飞,招呼了他们的随行兵士加入战团,那些还愣着站在窗口的各路豪雄使者,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招呼随从,冲出他们的住处。

    王府后园的青石路上。

    赵云手提长枪,枪尖斜斜指着侧旁的地面,他的胯下骑着一匹通体雪白,连一根杂色毛发也没有的战马,与吕布相向而立。

    眼睛微微眯着,赵云死死的凝视着吕布,眸子中闪烁着一抹鄙夷的神色。

    驻马立于赵云对面的吕布,也是将画戟的戟尖斜斜的指着侧旁的地面,微微蹙着眉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瞪着赵云。

    在吕布战马旁,横七竖八的躺着数十具王府卫士的尸体。

    死去的王府卫士们流淌的鲜血,在赤兔马蹄下的青石缝隙中流动,将那一道道青石与青石之间的缝隙,染成了暗红的血色。

    彼此驻马对峙,赵云和吕布的眼睛都微微眯缝着,从他们微眯的眼线中,能看出俩人的眸子都在闪烁着一抹冷厉的杀机。

    “杀!”彼此对峙了片刻,俩人几乎是同时发出了一声大喝,双腿朝着马腹上用力一夹,纵马向对方冲了上去。

    二马相交,赵云抡起长枪,从侧面向吕布扫了过去。

    长枪自侧面扫向腰肋处,吕布先是将画戟竖着一拨,待到挡住劈来的长枪,他手腕一翻,将画戟拧了一圈,反过来兜头劈向了赵云。

    眼见画戟就要劈上头顶,赵云骑在马背上,身子一侧,避开了自上而下劈来的画戟。

    两匹快马错身而过,吕布与赵云彼此向对方劈出了一招,竟是都没能伤及对方半根汗毛。

    战马飞奔的惯性下,俩人各自向前冲出了十多步。

    当赵云冲到吕布刚才驻马而立的地方时,他斜眼朝地上躺着的数十具尸体看了一看,眉头微微拧起,再次将双腿往马腹上一夹,爆喝了一声,向着吕布冲了上来。

    两匹骏马冲来杀往,不知不觉间,吕布与赵云已是杀了十数回合。

    在战场上,从未遇见对手的赵云,在和吕布往来冲杀了十多合之后,竟也感到渐渐气力有些不支。

    可再看那吕布,只见他手持方天画戟,依然是气定神闲,就好似没事人儿般。

    站在管青寝宫门口,听着已经不算很远处的青石路面上传来赵云和吕布的喊杀声,刘辩的眉头微微拧着。

    自打吕布领军叛乱,刘辩就一直保持着气定神闲的状态,直到此时,他的神色中才流露出些许的担忧。

    “怎了殿下?”立于刘辩身后,感觉到了他的不安,管青向前凑了一小步,压低了声音,向刘辩问了一句。

    “子龙恐非吕布对手!”紧紧拧着眉头,刘辩的一只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眼睛微微眯了眯,只丢下一句话,便跨步朝着吕布正与赵云厮杀的地方走去。

    见刘辩向前走去,管青也连忙跟上。

    就在二人正往后园的主干道走的时候,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前院方向奔来。

    听到这阵马蹄声,刘辩和管青赶忙扭头朝前院方向望去,只见十数员洛阳军的将军,正疾速沿着青石小路,向正厮杀着的赵云和吕布冲去。

    看到这些将军,刘辩愣了一愣。

    他没想到的是,冲在最前面的,竟然是曾经追随过吕布的张辽和高顺。

    在张辽和高顺身后,还跟着太史慈、典韦、管亥、于毒等人,整个洛阳军的精锐猛将,已是全都到齐。

    “擒下吕布!”眼见快要冲到赵云和吕布近前,当先的张辽大喝了一声,挥舞着长戟,朝吕布猛冲了上去。

    吕布纵然勇武,又如何斗的过十数员猛将,在张辽等人杀入战团之后,原先还稍稍占了点上风的他,立刻便落入了颓势。

    外院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吕布军的官兵大多被洛阳军逼近死角,除了在前院内战斗的洛阳军,大批洛阳军主力也已经赶到,将整个洛阳王府围的是水泄不通,即便吕布此时下令冲出去,也已是没有可能。

    吕布军已经被逼入死角,前院内成群的洛阳军三卫将士如同潮水般涌进后园,沿着将军们刚刚冲过的路线,朝着吕布所在的位置冲了上去。

    正扭头望着通红一片涌进后院的洛阳军,刘辩看到十多个人飞快的朝着他和管青这边跑了过来。

    向刘辩和管青这边跑过来的十多个人,个个都是满脸满身的血污,他们身上大红的衣甲,在血污的洇染下,竟是呈现着墨黑的色泽,就连他们的脸庞,也都一个个被血浸染的通红,让人看起来有种很是恐怖的感觉。

    “殿下!”朝着刘辩和管青这边跑来的,正是领着卫士们在前院奋力抵挡住吕布军进攻的王柳和王榛,到了刘辩近前,王柳、王榛二人齐齐半跪在地上,手中长剑拄着地面,对刘辩说道:“末将保护不力,致使吕布冲入后园,罪该万死!”

    跟在二人身后的十多个王府卫士,在二人跪下的同时,也都以同样的姿势半跪了下去。

    “若非你等,逆贼已然杀入后园!”见王柳、王榛带着十多名卫士跪在了面前,刘辩赶忙上前,将王柳、王榛搀扶了起来,随后又向跪在后面的十多名卫士虚抬了一下手,对他们说道:“你等功莫大焉,何罪之有?”

    “保护殿下!”被刘辩搀扶了起来,经过一场厮杀,已是疲累到说话时嗓音都有些沙哑的王柳,站起身之后,向跟着她们一同来到刘辩身前的卫士们高声吩咐了一句。

    十多名卫士,得了王柳的命令,立刻便组成一道半圆形的人墙,将刘辩和管青保护在中间。

    王柳、王榛姐妹二人,则手持长剑并肩而立,两双眼睛眨也不眨的凝视着正传来阵阵喊杀声的后园主干道。

    喊杀声越来越弱,终于沉寂了下来,一骑快马冲下青石路,飞快的朝着刘辩等人奔了过来。

    骑马奔向刘辩等人的不是别个,正是最早冲入后园拦阻吕布的赵云。

    经过一场厮杀,赵云那身白袍银甲,竟是连半点污渍也没沾上,朝着刘辩等人策马奔来,他依然是如同往日一般飘逸、俊朗。

    “启禀殿下!”到了离刘辩等人只有五六步开外,赵云勒住战马,快步跑到刘辩近前,双手抱拳,向刘辩说道:“众人合力之下,已然将那吕布擒了,恳请殿下发落!”

    “子龙辛苦!”得知吕布被擒,刘辩先是向赵云道了声辛苦,随后对身后的管青和挡在身前的王柳、王榛说道:“我等前去看看!”

    得了刘辩吩咐,众人应了一声,簇拥着刘辩,快步朝方才吕布与众将军厮杀的地方走了过去。

    到了路上,刘辩才发现,与吕布厮杀的将军们,有好几个人身上都带着伤,显然是合力擒拿吕布的时候,被吕布所伤。

    在吕布身旁的地面上,还躺着数十个早先为了阻拦吕布而被挑杀的王府卫士。

    走到吕布近前,刘辩先是低头看了一眼已经被捆缚了起来,由两名龙骑卫扭着的吕布,随后他又朝四下躺着的卫士尸体看着一眼,眉头紧紧的拧了起来,冷声向吕布问道:“因何要领军冲击王府?”

    “哼!”被刘辩问了一句,吕布将脸往一旁扭了过去,冷冷的哼了一声,根本不去回答刘辩的问题。

    低头看着吕布,刘辩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冷声向已经进了后园,刚才也参与了和吕布厮斗的邓展说道:“将吕布麾下被擒兵士,悉数押至前院空地,等候本王发落!”

    “诺!”从刘辩的脸色中看出了浓重的阴郁,邓展赶忙应了一声,翻身跳上战马,一抖缰绳,策马朝着王府前院奔去。

    马蹄踏在青石路面上,发出阵阵“的的”的闷响,渐渐离刘辩等人远去。

    站在吕布身前,刘辩紧紧的拧着眉头,看着吕布时,眼睛微微眯了眯,眼角瞬间闪过了一抹冷厉的光芒。吕布军突然涌入王府前院,王府卫士奋力拼杀,终于将他们拦阻在前院与后院的交界处。

    由于卫士拖住了吕布军,虎贲、龙骑、羽林三卫及时参战,原先还占着优势的吕布军,很快便落到了下风。除了陷阵营的七百将士与洛阳军虎贲卫在前院的一角缠斗,其余的吕布军,已经在羽林和龙骑两卫的冲击下,被压制到了角落。

    前院厢房内,很多诸侯派来的使者都隔着窗口伸头向外张望。

    看着外面的厮杀,许多使者是暗暗替刘辩捏了把汗,却又不敢下令让随身卫士参战。

    另外也有一些使者,心情极度复杂。

    他们希望吕布军能胜,那样他们的主公便可趁乱坐大;可同时他们又不希望吕布军胜,毕竟吕布若是胜了,他们这些人的性命便掌握在了一个完全不知会对他们怎样的人手中。

    其中一间厢房内,刘备也正伸头往外张望着,当他看到洛阳军已经将吕布军逼进角落中的时候,扭头向身后的关羽和张飞喊道:“二弟、三弟,点齐兵马,助洛阳王讨逆!”

    说着话,他已经转身跨步走到屋内挂着他那双股剑的地方,将双股剑抽了出来,纵身冲向屋外。

    刘备冲出了厢房,关羽、张飞自是不肯落后,也紧跟着冲了出去。

    战局已经趋向明朗,直到刘备领着关羽、张飞,招呼了他们的随行兵士加入战团,那些还愣着站在窗口的各路豪雄使者,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招呼随从,冲出他们的住处。

    王府后园的青石路上。

    赵云手提长枪,枪尖斜斜指着侧旁的地面,他的胯下骑着一匹通体雪白,连一根杂色毛发也没有的战马,与吕布相向而立。

    眼睛微微眯着,赵云死死的凝视着吕布,眸子中闪烁着一抹鄙夷的神色。

    驻马立于赵云对面的吕布,也是将画戟的戟尖斜斜的指着侧旁的地面,微微蹙着眉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瞪着赵云。

    在吕布战马旁,横七竖八的躺着数十具王府卫士的尸体。

    死去的王府卫士们流淌的鲜血,在赤兔马蹄下的青石缝隙中流动,将那一道道青石与青石之间的缝隙,染成了暗红的血色。

    彼此驻马对峙,赵云和吕布的眼睛都微微眯缝着,从他们微眯的眼线中,能看出俩人的眸子都在闪烁着一抹冷厉的杀机。

    “杀!”彼此对峙了片刻,俩人几乎是同时发出了一声大喝,双腿朝着马腹上用力一夹,纵马向对方冲了上去。

    二马相交,赵云抡起长枪,从侧面向吕布扫了过去。

    长枪自侧面扫向腰肋处,吕布先是将画戟竖着一拨,待到挡住劈来的长枪,他手腕一翻,将画戟拧了一圈,反过来兜头劈向了赵云。

    眼见画戟就要劈上头顶,赵云骑在马背上,身子一侧,避开了自上而下劈来的画戟。

    两匹快马错身而过,吕布与赵云彼此向对方劈出了一招,竟是都没能伤及对方半根汗毛。

    战马飞奔的惯性下,俩人各自向前冲出了十多步。

    当赵云冲到吕布刚才驻马而立的地方时,他斜眼朝地上躺着的数十具尸体看了一看,眉头微微拧起,再次将双腿往马腹上一夹,爆喝了一声,向着吕布冲了上来。

    两匹骏马冲来杀往,不知不觉间,吕布与赵云已是杀了十数回合。

    在战场上,从未遇见对手的赵云,在和吕布往来冲杀了十多合之后,竟也感到渐渐气力有些不支。

    可再看那吕布,只见他手持方天画戟,依然是气定神闲,就好似没事人儿般。

    站在管青寝宫门口,听着已经不算很远处的青石路面上传来赵云和吕布的喊杀声,刘辩的眉头微微拧着。

    自打吕布领军叛乱,刘辩就一直保持着气定神闲的状态,直到此时,他的神色中才流露出些许的担忧。

    “怎了殿下?”立于刘辩身后,感觉到了他的不安,管青向前凑了一小步,压低了声音,向刘辩问了一句。

    “子龙恐非吕布对手!”紧紧拧着眉头,刘辩的一只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眼睛微微眯了眯,只丢下一句话,便跨步朝着吕布正与赵云厮杀的地方走去。

    见刘辩向前走去,管青也连忙跟上。

    就在二人正往后园的主干道走的时候,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前院方向奔来。

    听到这阵马蹄声,刘辩和管青赶忙扭头朝前院方向望去,只见十数员洛阳军的将军,正疾速沿着青石小路,向正厮杀着的赵云和吕布冲去。

    看到这些将军,刘辩愣了一愣。

    他没想到的是,冲在最前面的,竟然是曾经追随过吕布的张辽和高顺。

    在张辽和高顺身后,还跟着太史慈、典韦、管亥、于毒等人,整个洛阳军的精锐猛将,已是全都到齐。

    “擒下吕布!”眼见快要冲到赵云和吕布近前,当先的张辽大喝了一声,挥舞着长戟,朝吕布猛冲了上去。

    吕布纵然勇武,又如何斗的过十数员猛将,在张辽等人杀入战团之后,原先还稍稍占了点上风的他,立刻便落入了颓势。

    外院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吕布军的官兵大多被洛阳军逼近死角,除了在前院内战斗的洛阳军,大批洛阳军主力也已经赶到,将整个洛阳王府围的是水泄不通,即便吕布此时下令冲出去,也已是没有可能。

    吕布军已经被逼入死角,前院内成群的洛阳军三卫将士如同潮水般涌进后园,沿着将军们刚刚冲过的路线,朝着吕布所在的位置冲了上去。

    正扭头望着通红一片涌进后院的洛阳军,刘辩看到十多个人飞快的朝着他和管青这边跑了过来。

    向刘辩和管青这边跑过来的十多个人,个个都是满脸满身的血污,他们身上大红的衣甲,在血污的洇染下,竟是呈现着墨黑的色泽,就连他们的脸庞,也都一个个被血浸染的通红,让人看起来有种很是恐怖的感觉。

    “殿下!”朝着刘辩和管青这边跑来的,正是领着卫士们在前院奋力抵挡住吕布军进攻的王柳和王榛,到了刘辩近前,王柳、王榛二人齐齐半跪在地上,手中长剑拄着地面,对刘辩说道:“末将保护不力,致使吕布冲入后园,罪该万死!”

    跟在二人身后的十多个王府卫士,在二人跪下的同时,也都以同样的姿势半跪了下去。

    “若非你等,逆贼已然杀入后园!”见王柳、王榛带着十多名卫士跪在了面前,刘辩赶忙上前,将王柳、王榛搀扶了起来,随后又向跪在后面的十多名卫士虚抬了一下手,对他们说道:“你等功莫大焉,何罪之有?”

    “保护殿下!”被刘辩搀扶了起来,经过一场厮杀,已是疲累到说话时嗓音都有些沙哑的王柳,站起身之后,向跟着她们一同来到刘辩身前的卫士们高声吩咐了一句。

    十多名卫士,得了王柳的命令,立刻便组成一道半圆形的人墙,将刘辩和管青保护在中间。

    王柳、王榛姐妹二人,则手持长剑并肩而立,两双眼睛眨也不眨的凝视着正传来阵阵喊杀声的后园主干道。

    喊杀声越来越弱,终于沉寂了下来,一骑快马冲下青石路,飞快的朝着刘辩等人奔了过来。

    骑马奔向刘辩等人的不是别个,正是最早冲入后园拦阻吕布的赵云。

    经过一场厮杀,赵云那身白袍银甲,竟是连半点污渍也没沾上,朝着刘辩等人策马奔来,他依然是如同往日一般飘逸、俊朗。

    “启禀殿下!”到了离刘辩等人只有五六步开外,赵云勒住战马,快步跑到刘辩近前,双手抱拳,向刘辩说道:“众人合力之下,已然将那吕布擒了,恳请殿下发落!”

    “子龙辛苦!”得知吕布被擒,刘辩先是向赵云道了声辛苦,随后对身后的管青和挡在身前的王柳、王榛说道:“我等前去看看!”

    得了刘辩吩咐,众人应了一声,簇拥着刘辩,快步朝方才吕布与众将军厮杀的地方走了过去。

    到了路上,刘辩才发现,与吕布厮杀的将军们,有好几个人身上都带着伤,显然是合力擒拿吕布的时候,被吕布所伤。

    在吕布身旁的地面上,还躺着数十个早先为了阻拦吕布而被挑杀的王府卫士。

    走到吕布近前,刘辩先是低头看了一眼已经被捆缚了起来,由两名龙骑卫扭着的吕布,随后他又朝四下躺着的卫士尸体看着一眼,眉头紧紧的拧了起来,冷声向吕布问道:“因何要领军冲击王府?”

    “哼!”被刘辩问了一句,吕布将脸往一旁扭了过去,冷冷的哼了一声,根本不去回答刘辩的问题。

    低头看着吕布,刘辩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冷声向已经进了后园,刚才也参与了和吕布厮斗的邓展说道:“将吕布麾下被擒兵士,悉数押至前院空地,等候本王发落!”

    “诺!”从刘辩的脸色中看出了浓重的阴郁,邓展赶忙应了一声,翻身跳上战马,一抖缰绳,策马朝着王府前院奔去。

    马蹄踏在青石路面上,发出阵阵“的的”的闷响,渐渐离刘辩等人远去。

    站在吕布身前,刘辩紧紧的拧着眉头,看着吕布时,眼睛微微眯了眯,眼角瞬间闪过了一抹冷厉的光芒。吕布军突然涌入王府前院,王府卫士奋力拼杀,终于将他们拦阻在前院与后院的交界处。

    由于卫士拖住了吕布军,虎贲、龙骑、羽林三卫及时参战,原先还占着优势的吕布军,很快便落到了下风。除了陷阵营的七百将士与洛阳军虎贲卫在前院的一角缠斗,其余的吕布军,已经在羽林和龙骑两卫的冲击下,被压制到了角落。

    前院厢房内,很多诸侯派来的使者都隔着窗口伸头向外张望。

    看着外面的厮杀,许多使者是暗暗替刘辩捏了把汗,却又不敢下令让随身卫士参战。

    另外也有一些使者,心情极度复杂。

    他们希望吕布军能胜,那样他们的主公便可趁乱坐大;可同时他们又不希望吕布军胜,毕竟吕布若是胜了,他们这些人的性命便掌握在了一个完全不知会对他们怎样的人手中。

    其中一间厢房内,刘备也正伸头往外张望着,当他看到洛阳军已经将吕布军逼进角落中的时候,扭头向身后的关羽和张飞喊道:“二弟、三弟,点齐兵马,助洛阳王讨逆!”

    说着话,他已经转身跨步走到屋内挂着他那双股剑的地方,将双股剑抽了出来,纵身冲向屋外。

    刘备冲出了厢房,关羽、张飞自是不肯落后,也紧跟着冲了出去。

    战局已经趋向明朗,直到刘备领着关羽、张飞,招呼了他们的随行兵士加入战团,那些还愣着站在窗口的各路豪雄使者,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招呼随从,冲出他们的住处。

    王府后园的青石路上。

    赵云手提长枪,枪尖斜斜指着侧旁的地面,他的胯下骑着一匹通体雪白,连一根杂色毛发也没有的战马,与吕布相向而立。

    眼睛微微眯着,赵云死死的凝视着吕布,眸子中闪烁着一抹鄙夷的神色。

    驻马立于赵云对面的吕布,也是将画戟的戟尖斜斜的指着侧旁的地面,微微蹙着眉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瞪着赵云。

    在吕布战马旁,横七竖八的躺着数十具王府卫士的尸体。

    死去的王府卫士们流淌的鲜血,在赤兔马蹄下的青石缝隙中流动,将那一道道青石与青石之间的缝隙,染成了暗红的血色。

    彼此驻马对峙,赵云和吕布的眼睛都微微眯缝着,从他们微眯的眼线中,能看出俩人的眸子都在闪烁着一抹冷厉的杀机。

    “杀!”彼此对峙了片刻,俩人几乎是同时发出了一声大喝,双腿朝着马腹上用力一夹,纵马向对方冲了上去。

    二马相交,赵云抡起长枪,从侧面向吕布扫了过去。

    长枪自侧面扫向腰肋处,吕布先是将画戟竖着一拨,待到挡住劈来的长枪,他手腕一翻,将画戟拧了一圈,反过来兜头劈向了赵云。

    眼见画戟就要劈上头顶,赵云骑在马背上,身子一侧,避开了自上而下劈来的画戟。

    两匹快马错身而过,吕布与赵云彼此向对方劈出了一招,竟是都没能伤及对方半根汗毛。

    战马飞奔的惯性下,俩人各自向前冲出了十多步。

    当赵云冲到吕布刚才驻马而立的地方时,他斜眼朝地上躺着的数十具尸体看了一看,眉头微微拧起,再次将双腿往马腹上一夹,爆喝了一声,向着吕布冲了上来。

    两匹骏马冲来杀往,不知不觉间,吕布与赵云已是杀了十数回合。

    在战场上,从未遇见对手的赵云,在和吕布往来冲杀了十多合之后,竟也感到渐渐气力有些不支。

    可再看那吕布,只见他手持方天画戟,依然是气定神闲,就好似没事人儿般。

    站在管青寝宫门口,听着已经不算很远处的青石路面上传来赵云和吕布的喊杀声,刘辩的眉头微微拧着。

    自打吕布领军叛乱,刘辩就一直保持着气定神闲的状态,直到此时,他的神色中才流露出些许的担忧。

    “怎了殿下?”立于刘辩身后,感觉到了他的不安,管青向前凑了一小步,压低了声音,向刘辩问了一句。

    “子龙恐非吕布对手!”紧紧拧着眉头,刘辩的一只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眼睛微微眯了眯,只丢下一句话,便跨步朝着吕布正与赵云厮杀的地方走去。

    见刘辩向前走去,管青也连忙跟上。

    就在二人正往后园的主干道走的时候,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前院方向奔来。

    听到这阵马蹄声,刘辩和管青赶忙扭头朝前院方向望去,只见十数员洛阳军的将军,正疾速沿着青石小路,向正厮杀着的赵云和吕布冲去。

    看到这些将军,刘辩愣了一愣。

    他没想到的是,冲在最前面的,竟然是曾经追随过吕布的张辽和高顺。

    在张辽和高顺身后,还跟着太史慈、典韦、管亥、于毒等人,整个洛阳军的精锐猛将,已是全都到齐。

    “擒下吕布!”眼见快要冲到赵云和吕布近前,当先的张辽大喝了一声,挥舞着长戟,朝吕布猛冲了上去。

    吕布纵然勇武,又如何斗的过十数员猛将,在张辽等人杀入战团之后,原先还稍稍占了点上风的他,立刻便落入了颓势。

    外院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吕布军的官兵大多被洛阳军逼近死角,除了在前院内战斗的洛阳军,大批洛阳军主力也已经赶到,将整个洛阳王府围的是水泄不通,即便吕布此时下令冲出去,也已是没有可能。

    吕布军已经被逼入死角,前院内成群的洛阳军三卫将士如同潮水般涌进后园,沿着将军们刚刚冲过的路线,朝着吕布所在的位置冲了上去。

    正扭头望着通红一片涌进后院的洛阳军,刘辩看到十多个人飞快的朝着他和管青这边跑了过来。

    向刘辩和管青这边跑过来的十多个人,个个都是满脸满身的血污,他们身上大红的衣甲,在血污的洇染下,竟是呈现着墨黑的色泽,就连他们的脸庞,也都一个个被血浸染的通红,让人看起来有种很是恐怖的感觉。

    “殿下!”朝着刘辩和管青这边跑来的,正是领着卫士们在前院奋力抵挡住吕布军进攻的王柳和王榛,到了刘辩近前,王柳、王榛二人齐齐半跪在地上,手中长剑拄着地面,对刘辩说道:“末将保护不力,致使吕布冲入后园,罪该万死!”

    跟在二人身后的十多个王府卫士,在二人跪下的同时,也都以同样的姿势半跪了下去。

    “若非你等,逆贼已然杀入后园!”见王柳、王榛带着十多名卫士跪在了面前,刘辩赶忙上前,将王柳、王榛搀扶了起来,随后又向跪在后面的十多名卫士虚抬了一下手,对他们说道:“你等功莫大焉,何罪之有?”

    “保护殿下!”被刘辩搀扶了起来,经过一场厮杀,已是疲累到说话时嗓音都有些沙哑的王柳,站起身之后,向跟着她们一同来到刘辩身前的卫士们高声吩咐了一句。

    十多名卫士,得了王柳的命令,立刻便组成一道半圆形的人墙,将刘辩和管青保护在中间。

    王柳、王榛姐妹二人,则手持长剑并肩而立,两双眼睛眨也不眨的凝视着正传来阵阵喊杀声的后园主干道。

    喊杀声越来越弱,终于沉寂了下来,一骑快马冲下青石路,飞快的朝着刘辩等人奔了过来。

    骑马奔向刘辩等人的不是别个,正是最早冲入后园拦阻吕布的赵云。

    经过一场厮杀,赵云那身白袍银甲,竟是连半点污渍也没沾上,朝着刘辩等人策马奔来,他依然是如同往日一般飘逸、俊朗。

    “启禀殿下!”到了离刘辩等人只有五六步开外,赵云勒住战马,快步跑到刘辩近前,双手抱拳,向刘辩说道:“众人合力之下,已然将那吕布擒了,恳请殿下发落!”

    “子龙辛苦!”得知吕布被擒,刘辩先是向赵云道了声辛苦,随后对身后的管青和挡在身前的王柳、王榛说道:“我等前去看看!”

    得了刘辩吩咐,众人应了一声,簇拥着刘辩,快步朝方才吕布与众将军厮杀的地方走了过去。

    到了路上,刘辩才发现,与吕布厮杀的将军们,有好几个人身上都带着伤,显然是合力擒拿吕布的时候,被吕布所伤。

    在吕布身旁的地面上,还躺着数十个早先为了阻拦吕布而被挑杀的王府卫士。

    走到吕布近前,刘辩先是低头看了一眼已经被捆缚了起来,由两名龙骑卫扭着的吕布,随后他又朝四下躺着的卫士尸体看着一眼,眉头紧紧的拧了起来,冷声向吕布问道:“因何要领军冲击王府?”

    “哼!”被刘辩问了一句,吕布将脸往一旁扭了过去,冷冷的哼了一声,根本不去回答刘辩的问题。

    低头看着吕布,刘辩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冷声向已经进了后园,刚才也参与了和吕布厮斗的邓展说道:“将吕布麾下被擒兵士,悉数押至前院空地,等候本王发落!”

    “诺!”从刘辩的脸色中看出了浓重的阴郁,邓展赶忙应了一声,翻身跳上战马,一抖缰绳,策马朝着王府前院奔去。

    马蹄踏在青石路面上,发出阵阵“的的”的闷响,渐渐离刘辩等人远去。

    站在吕布身前,刘辩紧紧的拧着眉头,看着吕布时,眼睛微微眯了眯,眼角瞬间闪过了一抹冷厉的光芒。

第626章 在谁心里才是全部

    经过一场厮杀,王府前院内,弥漫着浓重血腥气。

    许多洛阳军兵士,正在军官的指挥下,将尸体用麻布缠裹起来,抬出王府。

    洛阳王府外,一队队全副武装的洛阳军,已是将附近的几条街道全都宵禁。

    吕布发起叛乱的时间,恰好是城内百姓多已上街谋求营生的时辰,当时街市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整个叛乱发生的过程,许多洛阳城的百姓都是亲眼目睹。

    不过叛乱持续的时间并不是很久,从吕布率军冲击王府,到洛阳军平定叛乱,不过只经过了半个时辰左右。

    不少好事的百姓,在叛乱平息之后,纷纷想要凑上前,看一看究竟发生了什么。可他们还没走到王府门前,便被负责宵禁的洛阳军驱赶到了附近的街道上。

    王府门前,平日里人来人往的街道,如今是一片萧瑟。

    店铺全都被洛阳军勒令暂且关闭,百姓也都被驱赶到远离这条街道的地方,整条街道上,除了每隔几步就站着几个的洛阳军,再没有其他闲人。

    一具具的尸体从王府内抬出,用麻布包裹成里三层外三层的尸体,被洛阳军兵士们丢到拉货物的马车上,待到马车堆满,才运载到城外掩埋。

    拥堵在洛阳王府临近街道的百姓,见一辆辆满载着死人的车子朝他们驶来,纷纷侧身让开,给马车让出通路。

    看着堆满尸体的马车,百姓们纷纷议论着,甚至还有人义愤填膺的破口大骂吕布忘恩负义、三姓家奴!

    王府前院的空地上,一群群吕布军的兵士,被紧紧捆缚着上身,在洛阳军的押解下,成排的跪着。

    吕布麾下赖以自傲的陷阵营七百将士,经过这一战,也是损耗了两百余人,剩下的见大势已去,且又有高顺招降,便纷纷放下了兵器,向洛阳军投降。

    成排的吕布军兵士跪在地上,黑压压一片,倒也颇有气势。

    手按剑柄,跨步朝着这片空地前走去,刘辩一边走,还一边冷着脸,扭过头看那些跪在地上的吕布军。

    他的目光很冷,冷的就像是冬日里的寒冰,任谁与他的目光相交,都会不由的激灵灵打个冷战。

    跟在刘辩身后的,正是洛阳军的将军们。

    从被俘的吕布军将士身旁走过,将军们也是如同刘辩一样,目光中像是能喷出火焰般,瞪着黑压压跪成一片的吕布军。

    待到将军们走过,几名龙骑卫押着五花大绑的吕布紧紧跟在他们身后。

    到了成排跪在地上的吕布军将士面前,刘辩手按剑柄,眉头微微拧着,目光在数千名被押着跪在地上的吕布军身上游移着。

    “跪下!”押着吕布,到了刘辩身前,一名龙骑卫手按着吕布肩头,抬脚朝他的腿弯猛踹了过去。

    龙骑卫这一踹,力道很是迅猛。

    硬生生的承受了这一踹,吕布的腿弯一抖,却并没有跪下,而是将身子挺的更直,扭头朝那踹他的龙骑卫狠狠瞪了一眼。

    就在吕布瞪着那龙骑卫的时候,一队洛阳军从王府前门走了进来。

    这队洛阳军分成两列,在他们中间则夹着许多女子。

    被洛阳军的兵士们押着,许多女子正哭哭啼啼的悲泣着,当她们进入王府的时候,王府内顿时因她们的哭声而被蒙上了一层厚重的愁云。

    走在这队女子最前面的,正是貂蝉。

    貂蝉并没有像跟在她身后的那些女子一样哭哭啼啼,她的神色很是坦然,美丽的眸子中,竟透着一股赴死的慷慨。

    正打算处置谋逆的吕布,刘辩陡然看见貂蝉,不由的将眉头拧了起来。

    尤其是貂蝉那双满是淡然的眼睛,让他看着,更觉着心底很不是滋味。

    曾经想过要好好保护貂蝉,弥补亏欠她的一切,可没想到,最先将她五花大绑的,却是洛阳军!

    “全都跪下!”将貂蝉和吕布府的侍女、仆妇都押到了吕布军将士的身旁,押解她们的洛阳军军官朝着这些女人厉声喝了一句。

    军官发出这声大喝很是突然,许多胆子小些的妇人,在他喝过之后,立马两腿一软,“噗嗵”跪在了地上。

    还有一些胆子稍大的女子,虽没被那军官的喝声吓的跪在地上,但见到一旁的其他人都跪了下去,也连忙跟着跪了。

    一整队女子中,唯独貂蝉没有跪下。

    她嘴角牵起一抹淡淡的微笑,笔直的站立在一群跪倒在地的女子前面,眸子中带着一种极其复杂的情感,远远的凝望着刘辩。

    “还不跪下?”貂蝉没有跪下,方才向女人们发出大喝的军官又吼了她一声,跨步就要朝她走过去。

    “不必跪了!”军官才走出两步,与貂蝉相距还不算很近的刘辩就抬起一只手,向那军官做了个止步的手势,对他说道:“公主身份尊贵,若是跪了本王,传扬出去也不好听!”

    刘辩这么说了,那军官连忙抱拳躬身,先远远的向他行了一礼,随后便跨步后撤,退回了方才站着的位置。

    “殿下何必如此虚伪!”军官才退下去,貂蝉就嘴角牵着淡然的笑容,语气很是平静的对他说道:“温候之所以领军进攻王府,实乃本公主的意愿。恐怕此时殿下心内,是想将貂蝉五马分尸,以泄忿恨……”

    貂蝉一番话,把刘辩说的愣在了那里,好半晌也没回过神来。

    他眉头紧紧的拧着,眼睛微微眯起,过了许久才向貂蝉问道:“为何怂恿温候背叛本王?”

    “殿下当记得!”上身被麻绳紧紧的捆缚着,貂蝉娇躯挺的笔直,眼睛一眨不眨的凝望着刘辩,嘴角始终挂着那抹淡然的笑意,对刘辩说道:“当日本公主曾说过,若是再遇殿下,定要这天下血流成河!”

    听着貂蝉说的话,刘辩眉头越拧越紧。

    他想起了貂蝉当日说的那些话,也想起她为什么要说那些话,后来与貂蝉重逢时,他也曾担心过,可貂蝉却始终没有表现出异样,便让他放心了许多,也少了许多警惕。

    “殿下讨伐公孙瓒之时,本公主曾派出刺客……”见刘辩紧锁着眉头,貂蝉语气很是平淡的接着对他说道:“可惜,殿下身旁护卫太强,刺客竟是无功而返……”

    当貂蝉说出当日曾派出刺客前去刺杀刘辩的事时,不只是刘辩和洛阳军的将军们愣住了,就连刚刚得了消息,匆忙赶到的徐庶和庞统也都愣住了。

    他们一直在寻找刺杀刘辩的刺客,却始终没有找到端倪,没想到,貂蝉竟会在吕布率军冲入洛阳王府之后,承认当初曾派出过刺客行刺刘辩。

    完全没想到貂蝉竟会说出这番话的,不止是刘辩等人,被麻绳捆缚的如同粽子一般的吕布,也是睁圆了眼睛,满脸愕然的望着貂蝉。

    无比震撼的消息,让在场的人全都沉默了下去,洛阳王府前院,一时之间竟是陷入了一片如同死一般的宁静中。

    “不!”死一般的沉寂,几乎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了窒息,双手被紧紧捆缚着的吕布,瞪圆了眼睛,好似失神了一般,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几乎是咆哮着喊了起来:“公主未曾做过此事!刺客是某派的!”

    “要杀要剐,只管冲着我吕布来!”咆哮已毕,吕布紧蹙着眉头,瞪着一双环眼,怒视着刘辩,向刘辩大吼了一声。

    “老实点!”吕布的吼声刚落,站在他身后的一名龙骑卫就抬脚朝他大腿上跺了一下。

    大腿被那龙骑卫狠狠踹了一脚,吕布又踉跄着朝前蹿了两步,险些一头跪倒在地上。

    他强撑着保持住了平衡,站稳身子之后,扭头瞪着那踹了他一脚的龙骑卫。

    见吕布瞪他,龙骑卫跨步上前,扬起拳头作势就要打。

    就在那龙骑卫刚把拳头扬起时,刘辩冲他低喝了一声:“且莫动手!”

    听得刘辩喊出“且莫动手”四个字,那龙骑卫赶忙收住了拳头,向刘辩抱拳躬身,撤步朝后退了下去。

    “温候这是何苦?”见吕布要承担下罪名,貂蝉苦笑了一下,眸子里蕴满了柔情,深情的凝望着吕布,朱唇轻启,幽幽的对吕布说道:“此生贱妾对温候不住,来生再做报答。今日贱妾只求一死,别无他念……”

    在场的人,很多都听不懂貂蝉话中的意思,可刘辩却是晓得。

    虽说嫁给了吕布,可貂蝉的心中,却无时不在想着刘辩。尽管和刘辩从未有过太亲密的接触,但貂蝉的芳心,却始终没有真正交给吕布。

    凝望着吕布,貂蝉的眼窝中涌出了晶莹的泪水。

    直到此时,她才真的明白,在刘辩的心中,她果然不是十分重要,而在吕布的心内,她却是全部。

    手按剑柄,刘辩先是低下头,沉吟了片刻,随后缓缓的抬起头,仰望着碧蓝的天空。

    空气中还飘荡着浓重的血腥味,那是方才那场争斗中,双方将士鲜血的味道。

    仰脸朝向天空,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沉默了许久,刘辩才抬起一只手臂,将手臂悬停在半空,整个人就好似一尊凝立不动的雕塑一般。

第627章 明日还要大婚

    刘辩的手臂悬停在半空,在场的所有人全都将视线投到了他的身上。

    立于吕布军官兵身后的洛阳军兵士,看着刘辩,纷纷将手按在剑柄上,已经做好了屠杀吕布军的准备。

    那些吕布军的官兵,则都一个个睁圆了眼睛,惶恐不安的望着刘辩。

    这只手臂如何挥舞,决定着他们这些人的生死,只要刘辩一声令下,就能让他们所有人全都立时人头落地。

    那些哭哭啼啼的女人,见刘辩举起了手臂,也都止住了啼哭,一双双满是惊惧的眼睛眨也不眨的凝望着刘辩。

    就连吕布,在刘辩抬起手臂的那一瞬,也是叹了一声,将头侧向一旁,脸上浮现出一片懊恼,默默的等待着厄运降临到他的头上。

    在场的唯有貂蝉,脸上是一片淡然,在刘辩将手臂抬起时,她缓缓的把眼睛闭了起来。

    “将他们都放了吧!”所有人都屏气凝神望着刘辩,整个王府前院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沉寂中,过了许久,刘辩终于将那只手臂缓缓放下,向身后的一名亲兵摆了摆手说道:“将他们赶出洛阳,传令沿途各地密切监视,送出本王治下土地。若是他们半途稍有异动,立刻剿灭!”

    “诺!”虽说对刘辩这个决定很是不解,那亲兵却还是抱拳应了一声,传达刘辩命令去了。

    被刘辩赦免,所有吕布军的官兵和吕布府的仆役、侍女,全都跪伏在地上,不住口的谢着刘辩不杀之恩。

    唯独貂蝉,望着刘辩的时候,目光中流露出了几分复杂。

    “当初长安城内,本王愧对公主!”同样望着貂蝉,刘辩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对貂蝉说道:“虽说公主屡屡在暗中对本王下手,本王却还是要放了你夫妻二人,只是从今往后,再无相见之日!”

    说完话,刘辩转过身,背朝着貂蝉摆了摆手,对她说道:“你们走吧!”

    吕布、貂蝉等人被解开了绑缚,在洛阳军的押送下,垂头丧气的离开了洛阳王府。

    那些曾经在吕布府上伺候的侍女、仆役,并没有像吕布军的官兵那样追随吕布离开,而是被分赏给了剿杀叛逆有功的将军们,甚至还有一些在清剿叛逆时作战勇敢的洛阳军官兵,也得到了侍女作为赏赐。

    将人作为物品用来赏赐,刘辩很不愿意这么做。

    可是在这个人与人之间,有着完全无法逾越的地位鸿沟的时代,他也没有能力扭转这一切。

    更何况,他是将那些因吕布谋反而险些被连坐的侍女、仆役赏了出去,无形中也算是饶了这些人的性命。

    在洛阳军的押解下,吕布与貂蝉相互搀扶着,他们身后则跟着数千名吕布军的将士。

    虽然刘辩饶了他们的性命,却并没有下令将武器归还给他们,他们的武器,已是全被洛阳军收缴,唯独吕布的画戟,刘辩下令让押送他们的军官随身带着,待到将吕布和他的队伍送出河南尹地界,再归还给他。

    被洛阳军押着,离开了王府所在的街道,数千人的队伍走在两侧站满了洛阳百姓的街面上,所有人都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打死他们!”吕布与貂蝉相互搀扶着,领着数千名身上沾染着血污,正垂头丧气在街道上走着的吕布军将士,正行进间,街道侧旁不晓得是谁喊了一嗓子,接着街道两侧的洛阳百姓们,就纷纷朝着吕布军的将士们丢来了烂菜叶、小石子。

    烂菜叶还好说,就算砸在脸上,也不算是很疼,可那些小石子,虽说不是很大,但砸在脸上、头上,却是很容易将人砸伤。

    路边的人们丢来了烂菜叶和石子,吕布将貂蝉的脑袋搂在怀中,护着她加快了步伐,他自己则承受着不断砸向脸上、身上的菜叶、石子。

    跟在二人身后的数千名吕布军的将士,也都用双臂护着头,很是狼狈的朝城门方向逃窜。

    从洛阳王府到城门,要走十多条长长的街道,一路上,吕布和他麾下的将士们,竟是无一刻不在承受着菜叶、石子的袭击。

    王府前院中,许多早先吓坏了的仆役和侍女,正忙着用清水清洗地面和墙面上的血渍。

    吕布军叛乱,持续的时间并不是很久,可由于双方是挤在王府前院厮杀,场地并不似战场那样宽广,厮杀的现场还是异常血腥。

    那些受伤了的吕布军,自然是让吕布带走,洛阳军受伤的兵士,也在接受着救治。

    平日里无甚事可做,整日研究医道的华佗,在吕布军叛乱之后,也匆匆赶到王府,参与救治伤患。

    虽说尸体已被运出王府,地面和墙面上的血渍,也被冲淡了许多,可王府前院,却还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走!”环顾了一眼正在忙碌救治伤患的洛阳军和那些还洗刷着前院地面的侍从,刘辩向跟着他一同来到前院的管青吩咐了一句,跨步朝后园方向走去。

    一众目睹了整个叛乱过程的豪雄使者,见刘辩离去,纷纷抱拳躬身,恭送着刘辩。

    在吕布被擒之后,早已领着关羽、张飞站在临近后园入口处的刘备,见刘辩朝他这边走来,赶忙双手抱拳,将身子深深的躬下。

    “我等诛贼来迟,殿下受惊!”领着管青和几名没有受伤的卫士,刘辩正要从刘备身旁走过,抱拳躬身的刘备,就不失时机的对他说了这么一句。

    听到刘备说话,刘辩扭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很是平淡的说道:“有劳平原令!”

    说完话,刘辩并不多做耽搁,抬脚进了后园。

    在刘辩离去之后,刘备依然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直到刘辩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后园之中,他才直起身,向站在他身后的关羽、张飞说道:“让兵士们且去帮着洗刷地面。”

    叛乱发生时,由于有着王府卫士的拼死抵抗,吕布军并没有冲进王府后园。

    可吕布武力强横,竟是从洛阳军的围堵中冲杀出来,径直杀进了后院。

    若不是数十名卫士拼死拦截,赵云也赶到的及时,刘辩此时究竟如何,尚难定论。

    领着管青等人,沿青石路一直往前,走到吕布与赵云厮杀的地方,刘辩停下了脚步。

    由于方才有侍从清洗过地面,地面上残留着一大片水渍。

    在这里,曾经躺着数十名被吕布挑翻的王府卫士,他们的鲜血曾将这片青石洇染的一片通红。

    虽说地面被冲刷过,可残留的血渍还是依稀可辨。

    站在数十名王府卫士被吕布挑杀的路面上,刘辩拧着眉头,看着脚下那还残留着一丝丝血渍的潮湿地面,眼角微微抽搐了两下。

    “殿下……”站在刘辩身侧稍靠后的位置,管青发现了他眼角的抽出,轻声对他说道:“青儿以为,不该将吕布如此轻易放走……”

    “本王也是不愿!”管青的话尚未说完,刘辩就打断了她的话头,看着脚下的地面对她说道:“因吕布叛乱,而死去的将士们若是晓得本王将吕布放了,心内必定忿恨,可本王也是无奈的紧。”

    “可是因安阳公主?”刘辩说出他也无奈的话来,管青先是低垂了一下眼睑,随后轻声向他问了一句。

    提起貂蝉,刘辩慢慢的仰起脸,望着湛蓝的天空,眼睛眯缝着,过了好一会,才对管青说道:“正是因为安阳公主!”

    “当年在长安,本王与王允合谋,以安阳公主为饵。”这次没等管青说话,刘辩已是自家开口将当年在长安的事情说了出来:“先是将她许于吕布,后又送于董卓。虽说本王于半道劫持,未有让董卓侮辱了她,可终究对她是有着亏欠……”

    从刘辩的话语中,管青听出了无奈。

    她低垂下眼睑,并没有说话,只是抿了抿嘴唇,轻轻的叹了一声。

    虽说自小便征伐沙场,早已是见惯了鲜血淋漓,可管青终究还是个女人。她能够理解一个女人,被男人送来送去当成棋子却有无力挣扎的滋味。

    “本王只不过是不想安阳公主做了****而已!”望着湛蓝的天空,眼睛微微眯了眯,刘辩嘴角牵了一牵,露出一抹稍带着些许无奈的苦笑,才对管青说道:“很多事情难以尽善,也只能如此了!”

    站在刘辩侧后方,管青依然没有说话。

    她很少看到刘辩露出这种无奈的表情,刘辩能够如此,恐怕也是心底还在纠葛着,将吕布等人放走,究竟是对还是错。

    “青儿回去好生歇着吧!”仰脸望着天空,过了好一会,刘辩才低下头,对管青说道:“明日我二人便要大婚,莫要因今日之事,而亏了精神!”

    “诺!”管青微微躬下身子,轻声应了一句。

    待到管青应了,刘辩抬脚向前走去,几名卫士跟在刘辩的身后,径直向前去了,而管青则立于还残留着水渍的青石路上。

    领着几名卫士,往前走了一段,刘辩发现,在唐姬的寝宫前,唐姬正站在寝宫正门外等候着他。

    看见唐姬,想到方才的****很可能会惊着他那尚未足岁的儿子,刘辩跨步朝着正等在寝宫门口的唐姬走了过去。刘辩的手臂悬停在半空,在场的所有人全都将视线投到了他的身上。

    立于吕布军官兵身后的洛阳军兵士,看着刘辩,纷纷将手按在剑柄上,已经做好了屠杀吕布军的准备。

    那些吕布军的官兵,则都一个个睁圆了眼睛,惶恐不安的望着刘辩。

    这只手臂如何挥舞,决定着他们这些人的生死,只要刘辩一声令下,就能让他们所有人全都立时人头落地。

    那些哭哭啼啼的女人,见刘辩举起了手臂,也都止住了啼哭,一双双满是惊惧的眼睛眨也不眨的凝望着刘辩。

    就连吕布,在刘辩抬起手臂的那一瞬,也是叹了一声,将头侧向一旁,脸上浮现出一片懊恼,默默的等待着厄运降临到他的头上。

    在场的唯有貂蝉,脸上是一片淡然,在刘辩将手臂抬起时,她缓缓的把眼睛闭了起来。

    “将他们都放了吧!”所有人都屏气凝神望着刘辩,整个王府前院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沉寂中,过了许久,刘辩终于将那只手臂缓缓放下,向身后的一名亲兵摆了摆手说道:“将他们赶出洛阳,传令沿途各地密切监视,送出本王治下土地。若是他们半途稍有异动,立刻剿灭!”

    “诺!”虽说对刘辩这个决定很是不解,那亲兵却还是抱拳应了一声,传达刘辩命令去了。

    被刘辩赦免,所有吕布军的官兵和吕布府的仆役、侍女,全都跪伏在地上,不住口的谢着刘辩不杀之恩。

    唯独貂蝉,望着刘辩的时候,目光中流露出了几分复杂。

    “当初长安城内,本王愧对公主!”同样望着貂蝉,刘辩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对貂蝉说道:“虽说公主屡屡在暗中对本王下手,本王却还是要放了你夫妻二人,只是从今往后,再无相见之日!”

    说完话,刘辩转过身,背朝着貂蝉摆了摆手,对她说道:“你们走吧!”

    吕布、貂蝉等人被解开了绑缚,在洛阳军的押送下,垂头丧气的离开了洛阳王府。

    那些曾经在吕布府上伺候的侍女、仆役,并没有像吕布军的官兵那样追随吕布离开,而是被分赏给了剿杀叛逆有功的将军们,甚至还有一些在清剿叛逆时作战勇敢的洛阳军官兵,也得到了侍女作为赏赐。

    将人作为物品用来赏赐,刘辩很不愿意这么做。

    可是在这个人与人之间,有着完全无法逾越的地位鸿沟的时代,他也没有能力扭转这一切。

    更何况,他是将那些因吕布谋反而险些被连坐的侍女、仆役赏了出去,无形中也算是饶了这些人的性命。

    在洛阳军的押解下,吕布与貂蝉相互搀扶着,他们身后则跟着数千名吕布军的将士。

    虽然刘辩饶了他们的性命,却并没有下令将武器归还给他们,他们的武器,已是全被洛阳军收缴,唯独吕布的画戟,刘辩下令让押送他们的军官随身带着,待到将吕布和他的队伍送出河南尹地界,再归还给他。

    被洛阳军押着,离开了王府所在的街道,数千人的队伍走在两侧站满了洛阳百姓的街面上,所有人都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打死他们!”吕布与貂蝉相互搀扶着,领着数千名身上沾染着血污,正垂头丧气在街道上走着的吕布军将士,正行进间,街道侧旁不晓得是谁喊了一嗓子,接着街道两侧的洛阳百姓们,就纷纷朝着吕布军的将士们丢来了烂菜叶、小石子。

    烂菜叶还好说,就算砸在脸上,也不算是很疼,可那些小石子,虽说不是很大,但砸在脸上、头上,却是很容易将人砸伤。

    路边的人们丢来了烂菜叶和石子,吕布将貂蝉的脑袋搂在怀中,护着她加快了步伐,他自己则承受着不断砸向脸上、身上的菜叶、石子。

    跟在二人身后的数千名吕布军的将士,也都用双臂护着头,很是狼狈的朝城门方向逃窜。

    从洛阳王府到城门,要走十多条长长的街道,一路上,吕布和他麾下的将士们,竟是无一刻不在承受着菜叶、石子的袭击。

    王府前院中,许多早先吓坏了的仆役和侍女,正忙着用清水清洗地面和墙面上的血渍。

    吕布军叛乱,持续的时间并不是很久,可由于双方是挤在王府前院厮杀,场地并不似战场那样宽广,厮杀的现场还是异常血腥。

    那些受伤了的吕布军,自然是让吕布带走,洛阳军受伤的兵士,也在接受着救治。

    平日里无甚事可做,整日研究医道的华佗,在吕布军叛乱之后,也匆匆赶到王府,参与救治伤患。

    虽说尸体已被运出王府,地面和墙面上的血渍,也被冲淡了许多,可王府前院,却还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走!”环顾了一眼正在忙碌救治伤患的洛阳军和那些还洗刷着前院地面的侍从,刘辩向跟着他一同来到前院的管青吩咐了一句,跨步朝后园方向走去。

    一众目睹了整个叛乱过程的豪雄使者,见刘辩离去,纷纷抱拳躬身,恭送着刘辩。

    在吕布被擒之后,早已领着关羽、张飞站在临近后园入口处的刘备,见刘辩朝他这边走来,赶忙双手抱拳,将身子深深的躬下。

    “我等诛贼来迟,殿下受惊!”领着管青和几名没有受伤的卫士,刘辩正要从刘备身旁走过,抱拳躬身的刘备,就不失时机的对他说了这么一句。

    听到刘备说话,刘辩扭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很是平淡的说道:“有劳平原令!”

    说完话,刘辩并不多做耽搁,抬脚进了后园。

    在刘辩离去之后,刘备依然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直到刘辩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后园之中,他才直起身,向站在他身后的关羽、张飞说道:“让兵士们且去帮着洗刷地面。”

    叛乱发生时,由于有着王府卫士的拼死抵抗,吕布军并没有冲进王府后园。

    可吕布武力强横,竟是从洛阳军的围堵中冲杀出来,径直杀进了后院。

    若不是数十名卫士拼死拦截,赵云也赶到的及时,刘辩此时究竟如何,尚难定论。

    领着管青等人,沿青石路一直往前,走到吕布与赵云厮杀的地方,刘辩停下了脚步。

    由于方才有侍从清洗过地面,地面上残留着一大片水渍。

    在这里,曾经躺着数十名被吕布挑翻的王府卫士,他们的鲜血曾将这片青石洇染的一片通红。

    虽说地面被冲刷过,可残留的血渍还是依稀可辨。

    站在数十名王府卫士被吕布挑杀的路面上,刘辩拧着眉头,看着脚下那还残留着一丝丝血渍的潮湿地面,眼角微微抽搐了两下。

    “殿下……”站在刘辩身侧稍靠后的位置,管青发现了他眼角的抽出,轻声对他说道:“青儿以为,不该将吕布如此轻易放走……”

    “本王也是不愿!”管青的话尚未说完,刘辩就打断了她的话头,看着脚下的地面对她说道:“因吕布叛乱,而死去的将士们若是晓得本王将吕布放了,心内必定忿恨,可本王也是无奈的紧。”

    “可是因安阳公主?”刘辩说出他也无奈的话来,管青先是低垂了一下眼睑,随后轻声向他问了一句。

    提起貂蝉,刘辩慢慢的仰起脸,望着湛蓝的天空,眼睛眯缝着,过了好一会,才对管青说道:“正是因为安阳公主!”

    “当年在长安,本王与王允合谋,以安阳公主为饵。”这次没等管青说话,刘辩已是自家开口将当年在长安的事情说了出来:“先是将她许于吕布,后又送于董卓。虽说本王于半道劫持,未有让董卓侮辱了她,可终究对她是有着亏欠……”

    从刘辩的话语中,管青听出了无奈。

    她低垂下眼睑,并没有说话,只是抿了抿嘴唇,轻轻的叹了一声。

    虽说自小便征伐沙场,早已是见惯了鲜血淋漓,可管青终究还是个女人。她能够理解一个女人,被男人送来送去当成棋子却有无力挣扎的滋味。

    “本王只不过是不想安阳公主做了****而已!”望着湛蓝的天空,眼睛微微眯了眯,刘辩嘴角牵了一牵,露出一抹稍带着些许无奈的苦笑,才对管青说道:“很多事情难以尽善,也只能如此了!”

    站在刘辩侧后方,管青依然没有说话。

    她很少看到刘辩露出这种无奈的表情,刘辩能够如此,恐怕也是心底还在纠葛着,将吕布等人放走,究竟是对还是错。

    “青儿回去好生歇着吧!”仰脸望着天空,过了好一会,刘辩才低下头,对管青说道:“明日我二人便要大婚,莫要因今日之事,而亏了精神!”

    “诺!”管青微微躬下身子,轻声应了一句。

    待到管青应了,刘辩抬脚向前走去,几名卫士跟在刘辩的身后,径直向前去了,而管青则立于还残留着水渍的青石路上。

    领着几名卫士,往前走了一段,刘辩发现,在唐姬的寝宫前,唐姬正站在寝宫正门外等候着他。

    看见唐姬,想到方才的****很可能会惊着他那尚未足岁的儿子,刘辩跨步朝着正等在寝宫门口的唐姬走了过去。刘辩的手臂悬停在半空,在场的所有人全都将视线投到了他的身上。

    立于吕布军官兵身后的洛阳军兵士,看着刘辩,纷纷将手按在剑柄上,已经做好了屠杀吕布军的准备。

    那些吕布军的官兵,则都一个个睁圆了眼睛,惶恐不安的望着刘辩。

    这只手臂如何挥舞,决定着他们这些人的生死,只要刘辩一声令下,就能让他们所有人全都立时人头落地。

    那些哭哭啼啼的女人,见刘辩举起了手臂,也都止住了啼哭,一双双满是惊惧的眼睛眨也不眨的凝望着刘辩。

    就连吕布,在刘辩抬起手臂的那一瞬,也是叹了一声,将头侧向一旁,脸上浮现出一片懊恼,默默的等待着厄运降临到他的头上。

    在场的唯有貂蝉,脸上是一片淡然,在刘辩将手臂抬起时,她缓缓的把眼睛闭了起来。

    “将他们都放了吧!”所有人都屏气凝神望着刘辩,整个王府前院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沉寂中,过了许久,刘辩终于将那只手臂缓缓放下,向身后的一名亲兵摆了摆手说道:“将他们赶出洛阳,传令沿途各地密切监视,送出本王治下土地。若是他们半途稍有异动,立刻剿灭!”

    “诺!”虽说对刘辩这个决定很是不解,那亲兵却还是抱拳应了一声,传达刘辩命令去了。

    被刘辩赦免,所有吕布军的官兵和吕布府的仆役、侍女,全都跪伏在地上,不住口的谢着刘辩不杀之恩。

    唯独貂蝉,望着刘辩的时候,目光中流露出了几分复杂。

    “当初长安城内,本王愧对公主!”同样望着貂蝉,刘辩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对貂蝉说道:“虽说公主屡屡在暗中对本王下手,本王却还是要放了你夫妻二人,只是从今往后,再无相见之日!”

    说完话,刘辩转过身,背朝着貂蝉摆了摆手,对她说道:“你们走吧!”

    吕布、貂蝉等人被解开了绑缚,在洛阳军的押送下,垂头丧气的离开了洛阳王府。

    那些曾经在吕布府上伺候的侍女、仆役,并没有像吕布军的官兵那样追随吕布离开,而是被分赏给了剿杀叛逆有功的将军们,甚至还有一些在清剿叛逆时作战勇敢的洛阳军官兵,也得到了侍女作为赏赐。

    将人作为物品用来赏赐,刘辩很不愿意这么做。

    可是在这个人与人之间,有着完全无法逾越的地位鸿沟的时代,他也没有能力扭转这一切。

    更何况,他是将那些因吕布谋反而险些被连坐的侍女、仆役赏了出去,无形中也算是饶了这些人的性命。

    在洛阳军的押解下,吕布与貂蝉相互搀扶着,他们身后则跟着数千名吕布军的将士。

    虽然刘辩饶了他们的性命,却并没有下令将武器归还给他们,他们的武器,已是全被洛阳军收缴,唯独吕布的画戟,刘辩下令让押送他们的军官随身带着,待到将吕布和他的队伍送出河南尹地界,再归还给他。

    被洛阳军押着,离开了王府所在的街道,数千人的队伍走在两侧站满了洛阳百姓的街面上,所有人都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打死他们!”吕布与貂蝉相互搀扶着,领着数千名身上沾染着血污,正垂头丧气在街道上走着的吕布军将士,正行进间,街道侧旁不晓得是谁喊了一嗓子,接着街道两侧的洛阳百姓们,就纷纷朝着吕布军的将士们丢来了烂菜叶、小石子。

    烂菜叶还好说,就算砸在脸上,也不算是很疼,可那些小石子,虽说不是很大,但砸在脸上、头上,却是很容易将人砸伤。

    路边的人们丢来了烂菜叶和石子,吕布将貂蝉的脑袋搂在怀中,护着她加快了步伐,他自己则承受着不断砸向脸上、身上的菜叶、石子。

    跟在二人身后的数千名吕布军的将士,也都用双臂护着头,很是狼狈的朝城门方向逃窜。

    从洛阳王府到城门,要走十多条长长的街道,一路上,吕布和他麾下的将士们,竟是无一刻不在承受着菜叶、石子的袭击。

    王府前院中,许多早先吓坏了的仆役和侍女,正忙着用清水清洗地面和墙面上的血渍。

    吕布军叛乱,持续的时间并不是很久,可由于双方是挤在王府前院厮杀,场地并不似战场那样宽广,厮杀的现场还是异常血腥。

    那些受伤了的吕布军,自然是让吕布带走,洛阳军受伤的兵士,也在接受着救治。

    平日里无甚事可做,整日研究医道的华佗,在吕布军叛乱之后,也匆匆赶到王府,参与救治伤患。

    虽说尸体已被运出王府,地面和墙面上的血渍,也被冲淡了许多,可王府前院,却还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走!”环顾了一眼正在忙碌救治伤患的洛阳军和那些还洗刷着前院地面的侍从,刘辩向跟着他一同来到前院的管青吩咐了一句,跨步朝后园方向走去。

    一众目睹了整个叛乱过程的豪雄使者,见刘辩离去,纷纷抱拳躬身,恭送着刘辩。

    在吕布被擒之后,早已领着关羽、张飞站在临近后园入口处的刘备,见刘辩朝他这边走来,赶忙双手抱拳,将身子深深的躬下。

    “我等诛贼来迟,殿下受惊!”领着管青和几名没有受伤的卫士,刘辩正要从刘备身旁走过,抱拳躬身的刘备,就不失时机的对他说了这么一句。

    听到刘备说话,刘辩扭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很是平淡的说道:“有劳平原令!”

    说完话,刘辩并不多做耽搁,抬脚进了后园。

    在刘辩离去之后,刘备依然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直到刘辩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后园之中,他才直起身,向站在他身后的关羽、张飞说道:“让兵士们且去帮着洗刷地面。”

    叛乱发生时,由于有着王府卫士的拼死抵抗,吕布军并没有冲进王府后园。

    可吕布武力强横,竟是从洛阳军的围堵中冲杀出来,径直杀进了后院。

    若不是数十名卫士拼死拦截,赵云也赶到的及时,刘辩此时究竟如何,尚难定论。

    领着管青等人,沿青石路一直往前,走到吕布与赵云厮杀的地方,刘辩停下了脚步。

    由于方才有侍从清洗过地面,地面上残留着一大片水渍。

    在这里,曾经躺着数十名被吕布挑翻的王府卫士,他们的鲜血曾将这片青石洇染的一片通红。

    虽说地面被冲刷过,可残留的血渍还是依稀可辨。

    站在数十名王府卫士被吕布挑杀的路面上,刘辩拧着眉头,看着脚下那还残留着一丝丝血渍的潮湿地面,眼角微微抽搐了两下。

    “殿下……”站在刘辩身侧稍靠后的位置,管青发现了他眼角的抽出,轻声对他说道:“青儿以为,不该将吕布如此轻易放走……”

    “本王也是不愿!”管青的话尚未说完,刘辩就打断了她的话头,看着脚下的地面对她说道:“因吕布叛乱,而死去的将士们若是晓得本王将吕布放了,心内必定忿恨,可本王也是无奈的紧。”

    “可是因安阳公主?”刘辩说出他也无奈的话来,管青先是低垂了一下眼睑,随后轻声向他问了一句。

    提起貂蝉,刘辩慢慢的仰起脸,望着湛蓝的天空,眼睛眯缝着,过了好一会,才对管青说道:“正是因为安阳公主!”

    “当年在长安,本王与王允合谋,以安阳公主为饵。”这次没等管青说话,刘辩已是自家开口将当年在长安的事情说了出来:“先是将她许于吕布,后又送于董卓。虽说本王于半道劫持,未有让董卓侮辱了她,可终究对她是有着亏欠……”

    从刘辩的话语中,管青听出了无奈。

    她低垂下眼睑,并没有说话,只是抿了抿嘴唇,轻轻的叹了一声。

    虽说自小便征伐沙场,早已是见惯了鲜血淋漓,可管青终究还是个女人。她能够理解一个女人,被男人送来送去当成棋子却有无力挣扎的滋味。

    “本王只不过是不想安阳公主做了****而已!”望着湛蓝的天空,眼睛微微眯了眯,刘辩嘴角牵了一牵,露出一抹稍带着些许无奈的苦笑,才对管青说道:“很多事情难以尽善,也只能如此了!”

    站在刘辩侧后方,管青依然没有说话。

    她很少看到刘辩露出这种无奈的表情,刘辩能够如此,恐怕也是心底还在纠葛着,将吕布等人放走,究竟是对还是错。

    “青儿回去好生歇着吧!”仰脸望着天空,过了好一会,刘辩才低下头,对管青说道:“明日我二人便要大婚,莫要因今日之事,而亏了精神!”

    “诺!”管青微微躬下身子,轻声应了一句。

    待到管青应了,刘辩抬脚向前走去,几名卫士跟在刘辩的身后,径直向前去了,而管青则立于还残留着水渍的青石路上。

    领着几名卫士,往前走了一段,刘辩发现,在唐姬的寝宫前,唐姬正站在寝宫正门外等候着他。

    看见唐姬,想到方才的****很可能会惊着他那尚未足岁的儿子,刘辩跨步朝着正等在寝宫门口的唐姬走了过去。

第628章 挟天子以令诸侯

    吕布等人被遣送出了洛阳城,在洛阳军的监视下,一路向东行进。

    由于吕布军的叛乱,早已开始做准备的刘辩大婚,比预想中的要仓促了许多。

    洛阳城内,百姓们虽然还是走上了街头,共同恭贺刘辩新婚大喜,可气氛却并不是像刘辩预想的那样。

    很是有些沉闷的走完了大婚的程序,回到管青的寝宫,早已是月上柳梢。

    刘辩与管青并没有直接返回卧房,回到寝宫后,二人一前一后,径直想后园走去。

    由于前一天吕布军叛乱,柳奴受了些许惊吓,如今已是早早的睡了。

    后园中,那身躯庞大的淘儿,也是趴伏在荷塘边,静静的,连半点声响也没发出。

    脚板踏在回廊上,木质的回廊被踏出“空空”的响声。

    宁静的夜晚,脚板踏着回廊发出的响声尤为清晰,就好似整座后园都被笼罩在这一片脚步声中。

    或许是听到了刘辩和管青的脚步声,趴伏在荷塘便的淘儿抬起了头,伸着长鼻子,发出了一声鸣叫。

    淘儿的叫声要比脚步声更为响亮,就好似一柄直刺入云霄的利剑一般,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沿着回廊,一直走进后园,刘辩停下脚步,待到牵起管青的手,才与她一同向着荷塘缓步走去。

    “青儿。”到了荷塘边,望着夜色中那一片片如同被泼了墨般的荷叶,刘辩轻声对身旁的管青说道:“今日大婚,本王原以为能办的风风光光,不想却是这般境地,真是苦了你……”

    刘辩说话时,管青将脑袋依偎在他的手臂上,嘴角挂起一抹甜甜的笑容,轻声对他说道:“只要能嫁给殿下,青儿便知足了……”

    伸出手臂,将管青搂在怀里,刘辩没再说话,只是夜色下荷塘中那一条条闪动着的银亮粼光。

    洛阳王大婚十多天之后,许昌城内。

    曹操一手扶着佩剑,跨步走进刘协的寝宫。

    许昌城内,所有的兵士全都是曹操的麾下,即便他要进入刘协的寝宫,也是无须解剑。

    寝宫内,刘协正与他的妃子对弈,陡然听得门外卫士高呼:“曹尚书到!”

    听到卫士这么一喊,刘协连忙站了起来,或许由于太过慌乱,他在站起来的时候,竟是将桌面上的棋盘也给掀翻,黑黑白白的棋子洒落了一地。

    刘协站起,与他对弈的妃子也连忙站了起来。

    这一帝一妃,竟如同仆从一般,面朝门口躬身而立。

    一手按着剑柄,曹操踱步进入屋内。

    他先是朝满地洒落的棋子看了一眼,随后微微一笑,抬起一只手朝刘协和一旁的皇妃虚按了两下,对刘协说道:“陛下莫要如此惊惶,臣下只是前来探视陛下,并恳请陛下允诺一件事情。”

    “曹公有事,只管明言!”双手抱拳,向曹操躬身一礼,刘协额头上早已是布满了汗珠,对曹操说道:“但凡明公所欲,寡人无不应允便是。”

    “陛下且坐下说话!”再次朝刘协虚按了两下手,曹操又向一旁的皇妃摆了摆手说道:“皇妃暂请回避,臣下与陛下有要事相商。”

    “曹公自便!”身为刘协的妻子,曹操要她退下,皇妃竟是连一句违逆的话都没敢说,向曹操福了一福,告了声退,离开了房间。

    待到皇妃离去,与刘协面对面坐着的曹操才将身子稍稍前倾了一些,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视着刘协,对他说道:“平原令刘备,近日四处攻伐,眼见要得了整个青州,陛下可否知晓?”

    曹操这么一问,刘协愣了一愣,看着曹操,语气中带着几分惊愕的问道:“平原令因何如此大胆?”

    “只因洛阳王给他撑腰!”曹操丝毫没有隐瞒,直接了当的对刘协说道:“想来是洛阳王将青州允于刘备,可那刘备乃是世之枭雄,若让他得了青州,某与陛下早晚皆为其阶下之囚!”

    “如之奈何?”虽说心底也是希望刘备做大,刘协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而是装作一副很苦恼的样子,向曹操问道:“曹公莫非是想……”

    “恳请陛下发出檄文,某领军讨伐刘备!”不等刘协把话说完,曹操就对他说道:“刘备向往以皇亲自居,此乃是攀附权贵、抬高血统之法,其心深不可测,陛下若是此时不将他铲去,日后再想将他除去,恐怕便是要费上一番周折。”

    发自内心,刘协并不希望曹操讨伐刘备。

    在刘协看来,刘备号称皇亲,对汉室皇族必定要比曹操这个外人忠诚的多,若是真的让刘备发展壮大,将来刘备攻破了曹操,他便可以真的做个掌管天下大权的皇帝,而刘备,大不了给他封个王罢了。

    曹操急着讨伐刘备,刘协却陷入了沉思。

    他正在思索着利弊,考虑着究竟如何回答曹操。

    “陛下!”见刘协没有吭声,曹操晓得,此时刘协心内必定正在盘算着,如何让刘备强盛起来,从而夺取他的底盘,重振汉室朝纲,于是便催了刘协一声。

    被曹操这么一催,刘协怔了一怔,额头上布满了汗珠,连忙对曹操说道:“曹公所欲,正是寡人所思。,寡人方才只是寻思着,那青州与此地隔着兖州,曹公出兵,路途遥远,当小心身子才是。”

    “有劳陛下挂念!”刘协这么一说,曹操方才板起的脸上顿时漾满了笑容,向刘协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既是如此,请陛下下旨吧!”

    “来人!”虽是被曹操胁迫,刘协却还是要做出一副坦然的模样,在曹操说出要他下旨的时候,他向门外喊了一声:“准备拟旨!”

    对刘协的表现,曹操还是非常的满意。

    毕竟在董卓的****下生活了这么多年,刘协很是清楚,该怎样去做,才能做好一个傀儡的角色,不至于身死殒命或像刘辩那样被人废了帝位。

    虽说他这个皇帝,如今不过是个任人摆布的****,可做个皇帝,终究要比被废为庶民强上许多。

    从刘协处得了圣旨,曹操很是心满意足的拿着刘协刚拟好的旨意出了刘协的住处。

    一直将曹操送到正门外,刘协双手抱拳,目送着曹操的背影远去,直到看不见曹操,他才长长的吁了口气。

    自从来到许昌,曹操倒不像董卓那样,时时想着让刘协禅让出帝位。

    可不知为何,每次见了曹操,刘协总有一种感觉,一种眼前这个人,要比董卓可怕上百倍千倍的感觉。

    送走了曹操,刘协刚回到寝宫,先前陪他一同下棋的董妃就迎了出来,轻声向他问道:“陛下因何要答应拟定旨意?那刘备乃是中山靖王之后,与陛下一脉同宗,若是他得了……”

    “嘘!”董妃的话还没有说完,刘协就连忙捂住了她的嘴,一双眼睛满是惊惶的向门口望着,小声对董妃说道:“你不想活了?若是这话被曹操听了去,莫说是你,就算寡人,恐怕也是要人头落地!”

    被刘协捂住了嘴,董妃眼睛睁的溜圆,望着满脸惊慌的刘协,很是茫然的点了点头。

    得了刘协的旨意,曹操拿着圣旨,领着几名卫士,径直返回了他的府上。

    刚一进府,早就等在里面的郭嘉就迎了出来,抱拳躬身,向曹操小声问道:“明公可有得到旨意?”

    “得了!”抬起捏着圣旨的手,曹操向郭嘉晃了晃,随后把圣旨递到了郭嘉的面前。

    接过圣旨,展开看了一眼,郭嘉嘴角漾起笑容,对曹操说道:“得了这圣旨,明公称霸中原,便走出了第一步!”

    “称霸中原,谈何容易?”听了郭嘉的话后,曹操笑着摇了摇头,对郭嘉说道:“中原一带,别个便不提了,只是那河北袁本初以及洛阳的洛阳王,我等便是难以击破,某如何称霸中原?”

    “眼下洛阳王只可结交,不可攻伐!”手里拿着圣旨,郭嘉先是向曹操做了个请的手势,与曹操一边向主厅走,一边小声对曹操说道:“至于那袁本初,明公眼下并无力量与之对决,明公当坐稳根基,待到手头有了足够的力量,方可与之反目!”

    “嗯!”点了点头,曹操的眉头微微蹙起,随后便向袁绍问道:“刘备早先曾与袁本初合兵讨伐公孙瓒,若是我军攻伐刘备,那袁本初……”

    “蒋干日前方回许昌,明公可命他前去河北……”听了曹操的担忧,郭嘉微微一笑,对曹操说道:“先前策反吕布,蒋干可是未费吹灰之力,只是丢了把瑶琴和一匹丝绢而已……”

    “某倒是小看了那蒋干!”点了点头,曹操对郭嘉说道:“此事军师祭酒可全权处置!”

    “诺!”说着话,二人已是快要走到前厅门口,听得曹操要他全权处置与袁绍之间的事务,郭嘉赶忙抱拳躬身,应了一句。

    曹操已经得了出兵的圣旨,此时的刘备,却还在紧锣密鼓的兼并着周边的城池。

    有了洛阳王的指令,刘备兼并城池很是顺畅,许多城池甚至在得知刘备是奉了洛阳王的命令占据青州,连反抗都没有反抗,便宣称投效刘备。

第629章 加紧操练

    刘备在青州闹的风生水起,曹操也于暗中整备兵马,各路诸侯都在观望着,唯独洛阳的刘辩,过的很是闲适。

    这一日,刘辩正躺在逍遥椅上,怀抱着刘盛,面朝后园的大湖,与唐姬一同逗弄着刘盛玩耍,一名王府卫士飞快的从外院跑了进来,到了刘辩身后,抱拳躬身对他说道:“启禀殿下,曹操已然起兵了!”

    听了那卫士的禀报,刘辩并没有感到半点意外。

    他已然躺在逍遥椅上,连头都没有回一下,背朝着那兵士摆了摆手。

    见刘辩摆手,兵士先是抱拳后退了两步,随后转过身,飞快的朝前院跑去。

    坐在刘辩身旁另一张逍遥椅上的唐姬,在那卫士离开后,扭头看着刘辩,轻声向他问道:“殿下,那曹操……”

    “你可是想说,那曹操就好似当年董卓?”扭头看着唐姬,刘辩嘴角牵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对唐姬说道:“曹操与董卓不同,曹操之所以攻伐刘备,只因看出那刘备对汉室并无忠心!不过刘协孱弱,恐怕用不多久,曹操权力日大,便会主弱仆强!”

    唐姬没有说话,当刘辩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她想到了当初她与刘辩一同逃出洛阳的经历。

    若是没有刘辩,即便她不会殒命身死,恐怕此时也早已是孤苦无依、一生凄凉。

    “因何愁眉不展?”见唐姬的神色有些黯然,刘辩扭头看着她,向她微微一笑,问了一句。

    “只是想到当今陛下……”唐姬轻叹了一声,摇了摇头,对刘辩说道:“当日有殿下在身旁,唐姬与殿下尚且吃了那许多苦楚。如今陛下在许昌,也不晓得会受了那曹操多少欺凌……”

    “自作孽不可活!”唐姬的话音刚落,刘辩就嘴角微微牵了牵,露出一抹鄙夷的笑容,对唐姬说道:“本王乃是废帝,他为保住帝位,竟派出刺客行刺本王,如此无脑之人,本王如何会帮他?”

    “啊?”当刘辩说出刘协当日曾派出刺客行刺他的时候,唐姬顿时两眼圆睁,一脸愕然的望着刘辩,满脸的不敢相信。

    “罢了!”怀里抱着刘盛,刘辩朝唐姬摆了摆手,将刘盛高高举起,看着刘盛两跳踢腾着的小腿之间,嘴里咕哝着说了句:“哼哼,今日本王抱着你,便是不将你两腿之间的尿片取下,看你还如何浇得本王一脸!”

    “殿下!”刘辩正将刘盛举着,一旁的唐姬低头沉吟了片刻,接着向刘辩问道:“听闻当日殿下与管王妃泛舟湖上,湖底遇见一古怪大鱼,不晓得乃是何物?”

    “本王已然命人打捞!”提起那条古怪大鱼,刘辩的眉头微微拧了起来,眼睛眯了眯,对唐姬说道:“只是到如今再未见过那条大鱼的踪影,莫非真是吕布要谋反的征兆不成?”

    “唐姬有一想法……”刘辩的话才说完,唐姬就接过了他的话头,对他说道:“吕布谋反,虽是搅闹了一场,却并未伤及殿下。以唐姬看来,假若大鱼真是征兆,当不应在吕布谋反之事!”

    “以你之见,当应在何事?”听了唐姬的话之后,刘辩眉头越发皱的紧了,向唐姬追问了一句。

    “妾身也是不晓得。”摇了摇头,轻轻应了一句,唐姬就再没说话,只是默默的望向在风儿吹拂下,微微漾着波浪的湖面。

    湖面很是宽阔,宽阔的水面,往往只要有那么一点点微风,便会漾起细浪。

    今天的风儿很小,湖面也很是平静。

    整片湖面,就好似一个镜面般平整,若是有人泛舟湖上,恐怕水面是连舟影也能清楚的映出。

    刘辩过的闲适,可洛阳军的将军们,日子却并没有那般悠闲。

    且不说主力大营,整日将士们练兵之声不绝于耳,三卫大营也是一般,只要从营外经过,便能听到军营内传出的将士呐喊声。

    与吕布军厮杀,虎贲卫虽是人多势众,却也是有些损失。

    陷阵营毕竟是高顺练出的兵马,与那样一支战力强悍的军队厮杀,即便是虎贲卫这样同等强悍的军队,也是避免不了会有不小的伤亡。

    虎贲卫损失的兵士已然从主力中抽调补上,新任虎贲卫统领赵云却面临着要将这些新补上的兵士也训练成如同虎贲卫老兵一样强悍的战士。

    三卫分离,各自的将军承担着训练麾下兵马的职责。

    羽林卫的军营中,高顺正微微蹙起眉头,在三卫人数最多的羽林卫将士们面前来回的走动着。

    五千名羽林卫,一个个全都仰脸望着正在他们面前来回踱步的高顺,不晓得这位将军要对他们说些什么。

    高顺平日里话语不多,练兵时也极少废话,可每当在大军面前像眼下这样来回走动,便是有话要对将士们说。

    “将士们!”终于,高顺开口说话了,他一手按着腰间长剑的剑柄,另一只手叉着腰,面朝五千名羽林卫笔直的挺着身板,向羽林卫的将士们高声喊道:“本将军且问你等,殿下对你等恩德如何?”

    “恩同父母!恩同再造!”高顺的话音刚落,五千名羽林卫就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将士们的回答很是齐整,就犹如事先演练过一般,那雄浑的喊声,竟是使得军营上空的流云都好似为止滞了一滞。

    “好!”待到羽林卫的将士们都停下了吼声,高顺先是点了下头,赞了一声,随后向羽林卫的将士们高声问道:“若是有人意图对殿下不轨,你等该当如何?”

    “杀!杀!杀!”几乎是在高顺话音落下的同一时间,数千名羽林卫就将手中兵刃高高举起,齐声高喊了起来。

    高高抬起双臂,朝呐喊着的羽林卫将士们虚按了两下,待到羽林卫将士们的喊声落下,高顺才接着向他们喊道:“你们说的很好,也很有气势!可你们谁能告诉我,日前吕布作乱,你等因何未有及时赶到?”

    当日吕布作乱,最先赶到王府的,是赵云的虎贲卫。

    相比于虎贲卫,邓展和高顺麾下的龙骑、羽林二卫,速度都要慢上了半拍。

    虽然他们只是慢了一点点,可对于二卫将士们来说,却是一次难以洗刷的耻辱。

    一双双眼睛望着高顺,所有羽林卫的将士们都晓得。当日得了王府被攻击的消息,高顺是立刻便整军前去驰援,可羽林卫之中,却是有一些人动作迟缓了些,以至于没能最先赶到现场。

    羽林卫的军营内,陷入了一片沉寂,当日动作迟缓的那些官兵,纷纷将头低了下去,就好似他们犯了甚么不可饶恕的过错一般。

    环顾着将头垂下的羽林卫将士们,高顺冷着脸,接着向他们喊了一声:“你等晚到,殿下可有责怪你等半句?”

    所有羽林卫全都低着头,这一次并没有人应声。

    当日吕布叛乱,羽林卫和龙骑卫晚了一些赶到,刘辩事后是半句也没训斥他们,反倒夸赞他们剿逆有功。

    如今想来,当日刘辩还不如好生骂上他们一顿,反倒能让他们心内感到一些坦然。

    “假若本将军告诉你等,自今日起,你等便要严加操练,任何人在得了命令之后,只要稍晚上半步,便会军法处置,你等可有怨言?”环顾着羽林卫将士们,高顺嘴角漾起一抹别人难以察觉的笑容,再次高声向在场的官兵们问了一句。

    “无有怨言!”没有出乎高顺预料,当他这句话问出口的时候,所有羽林卫将士们都齐齐回答了一声。

    这声回答,没有半点拖泥带水,高顺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对在场的羽林卫将士们喊道:“既然你等无有怨言,那么本将军自今日起,便要严加操练,还望你等莫要叫苦!”

    所有羽林卫都挺直着身板,一双双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高顺。

    在羽林卫将士们的脸上,都显现着一片好似慷慨赴死的神色。

    他们每个人都知道,高顺练兵,那是极其严格。虽说平日里高顺对他们也是仁爱有嘉,可一旦到了练兵之时,却是不会对任何人有半点妥协。

    也正是因此,高顺训练出来的兵士,不仅能征善战,对这位在战场上或许算不得是一等一猛将的将军,也是发自心底的佩服。

    “全军听令!”所有的羽林卫都挺直着身板,静静的等待着高顺向他们发号施令,高顺微微拧着眉头,向在场的将士们高声喊道:“即刻列阵!”

    随着高顺的一声令下,五千羽林卫将士,很快便在校场上列起了训练阵列。

    一支支朴刀在阳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一面面盾牌挡在羽林卫将士的身前,他们的动作竟是如此的整齐划一,甚至连半个动作稍微迟缓一些的人都是没有。

    羽林卫加强了训练,于此同时,虎贲、龙骑二卫的将士,也在赵云和邓展监督下,加紧了对战斗技能的操练。

    阵阵呐喊声从三卫军营中传出,人数在洛阳军之中只能算是小股军力的三卫将士,发出的呐喊,竟是盖住了上十万主力操练时的喊声。

第630章 用泥包着打铁

    天色刚蒙蒙亮,五六骑快马就出现在洛阳城内的街道上。

    街道上只有稀稀拉拉几个早出摊的小贩正在路边忙着摆摊,到了白天会相当热闹的街市,此时还显得有几分清冷。

    快马如风,马蹄踏着青石路面,随着一阵杂乱的“的的”声,很快便从街市上穿过,径直冲向城西。

    当这几匹快马从街道上穿过时,正忙着摆摊的小贩都直起身子,向他们的背影望去。

    “大清早的,洛阳王这是要去哪里?”几匹快马从小贩们的视野中消失,一个摆摊卖大枣的小贩向离他不远提着许多篓子出来贩卖的小贩问了一句。

    卖篓子的小贩撇了撇嘴,并没回答卖枣小贩的问题,只是低下头,专注的又摆起了他的篓子。

    带着王氏姐妹和两名王府卫士,在街道上策马疾驰的,正是刘辩。

    大婚之后,各路豪雄好似都很平静,除了青州一带,刘备正借着得了他的允诺,加紧吞并青州,整个中原好似都进入了一种相对和平的阶段。

    刘辩很清楚,这难得的和平,对他来说是一种机遇。

    将来还是要打仗,或许只要战端一开,便会打上数十年。

    常年的战争,必须有强大的经济来支撑,无论是钢铁还是粮食、布帛,他管理的属地内,都得要能自给自足,才不会被其他豪雄在经济上掐住了咽喉。

    城西的街道,与城内的街道很是不同。

    城内街道纵横交错、商铺林立,而城西的街道,只有稀稀拉拉的几家商铺,更多的铺子都是紧闭着房门,从一些铺子内还传出“叮叮当当”的敲打声。

    到了城西,刘辩勒住缰绳,放缓了行进的速度,一边慢慢前行,一边向跟在身后的王柳和王榛说道:“天色尚早,铁匠们便早早起身,也是颇为辛苦。”

    “大军耗费铁器颇多!”跟在刘辩身后,王柳接口应道:“若只是大军耗费铁器倒也罢了,我二人挑选的兵士,如今都要配备极好的长剑,铁匠若要打出一柄,着实不是十分容易。”

    缓辔行进到一个铺子门口,听到这铺子内的打铁声比其他任何一家都响,刘辩翻身跳下马背,对王柳和王榛说道:“我等且进这家看看。”

    跟在刘辩等人身后的两名卫士,见刘辩下了马,连忙跳下马背,跑到那家铺子门口,其中一人用力的拍打起房门。

    “还没开门呢,敲甚么敲?”卫士才拍了几下门,屋内就传出了一个汉子粗豪的嗓门。

    屋内汉子的说话声还没落音,铺子的门板就被人从内拆了下来,一个人的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

    探出脑袋来的,是个约莫四十岁左右的汉子,这汉子生的是脸膛微黑,很是粗壮,一看就知道是个常年从事体力劳作的人。

    刚伸出脑袋朝外面看了一眼,这汉子的身躯就猛然一震,连忙从屋内跑了出来,跪伏在地上,颤巍巍的说道:“小民不知殿下驾到,多有唐突,还望殿下恕罪!”

    “起身吧!”朝那汉子虚抬了一下手,刘辩嘴角带这微笑,跨步走进铺子,一边朝铺子深处走,他还一边说道:“本王只是来看看,你等为大军打造的兵刃如何了。”

    待到王柳、王榛和那两名随行的卫士走过,跪伏在地上的汉子才站起身,跟在刘辩等人身后,很是惶恐的陪同着朝铺子后面走去。

    铺子后面是一进并不算很大的院子,院子里满满当当的堆放着很多铁块。

    这些铁块有成块的生铁,也有折断的兵刃和农具,在院子的正前方,则建着一排只有三面墙的房屋。

    由于迎面的房屋只有三面墙,刚进入院子,刘辩就能看见在那排房屋里,有着许多正赤着上身,正在挥舞铁锤打铁的汉子。

    眼下正值热天,虽说还只是清晨,阳光并不算强烈,可打铁房内,温度却是不低,每个正在挥舞铁锤的汉子,都是满身的汗水。

    或许是热的让人有些受不了,打铁房内,甚至还有着几个光着腚来回打下手的小工。

    这几个小工来来回回的帮忙递着铁块铁条,倒也不比那些挥舞铁锤的汉子凉快多少。

    “殿下来了!”跟着刘辩等人进了小院,开门的汉子冲着那些正忙碌的汉子们就是喊了一嗓子。

    听到那汉子喊“殿下来了”,所有正在忙着的汉子们全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一个个满脸不敢相信的抬眼向小院望来。

    当他们看到小院内站着一个身穿铠甲,发髻上罩着个金灿灿发冠的年轻人时,连忙将手中正忙活着的活计丢下,在一个老铁匠的带领下,跑出了打铁房,成排的跪在刘辩面前。

    跪在面前的铁匠,大约二十多人,包括那个老铁匠在内,他们每个人身上的肌肉都很是结实,应是常年挥舞铁锤所致。

    铁匠们刚刚跪下,刘辩就跨步上前,走到老铁匠身前,伸出双手,托着老铁匠的腋下,语气很是和婉的对老铁匠说道:“老丈快起,本王不过是来看看罢了。”

    “不知殿下来到,小民等未有远迎,实在死罪!”被刘辩搀扶了起来,老铁匠很是惶恐的向刘辩告了声罪。

    “大家都起身吧!”嘴角带着微笑,刘辩朝后面跪着的二十多个铁匠虚抬了一下手,对他们说道:“你等且忙着,莫要理会本王。”

    刘辩这么一说,铁匠们才纷纷站了起来,向他告了个罪,返回原先打铁的位置去了。

    叮叮当当的响声随着铁匠们返回打铁的岗位,又重新响了起来,刘辩领着王柳、王榛,与那老铁匠一同,走进了打铁的房子,那两名随行的卫士,则背向打铁房,手按剑柄,在屋外警戒。

    刚进入打铁房,一股热浪就朝刘辩迎面扑了过来。

    仅仅只是迎面扑来的这股热浪,就让刘辩险些有些招架不住,待到适应了屋内的热度,他扭头朝四周正忙着打铁的汉子们看了看,对老铁匠说道:“如此热浪袭人,若是这样站上一天,如何招架的住?”

    “习惯了!”从刘辩的语气中听出了满满的关怀,老铁匠心内不由的一阵感动,喉结动了动,对刘辩说道:“我等无其他念想,只盼望这能为大军打出趁手的兵刃,大军好上阵杀敌。”

    “辛苦了!”微微一笑,朝老铁匠点了下头,刘辩对他说道:“除了兵刃,农具也要打的趁手,大军和百姓们,都得要吃饱肚子才行。”

    “殿下吩咐的是!”低下头躬着身子,老铁匠连忙应了一声。

    “屋内实在太热!”抬起手,在脸颊旁搧了搧风,刘辩跨步走到房间的里口,抬手指着房屋的另一面墙壁,对老铁匠说道:“屋子只有三面墙,想来是要通风,可后墙封死,风也是进不来,如此还是很热。”

    “在这面墙上,开出一个窗口!”站在内侧的墙壁前,刘辩对老铁匠说道:“莫要开的太多,开多了反倒会影响风的流向,带不走热浪,只须开一面大的窗子便可!”

    “小民这便吩咐人去做!”听了刘辩这番话,老铁匠连忙扭头朝不远处一个光着腚的小工喊道:“快去寻工匠,今日便在这后墙开个窗口。”

    那小工连忙应了一声,飞快的蹿出屋子,到了住处,套上衣衫便跑出门去了。

    在老铁匠的陪同下,刘辩又走到一处打铁台旁。

    打铁台边上,一个铁匠正抡着铁锤,用力的锤打着案上的铁条。

    在铁锤的敲击下,被烧的通红的铁条不断的变换着形状,待到将铁条打到合适的形状,那铁匠用铁钳夹着铁条,塞进了一旁的冷水中。

    “这是淬火吧?”看着铁匠的动作,刘辩很是随意的向陪在身旁的老铁匠问了一句。

    “殿下果真内行!”刘辩的话音刚落,老铁匠就连忙应了一声,对他说道:“这正是淬火,刀剑是否坚硬,全在这一道工序上。”

    “如果用泥土把它包起来,然后埋进地面,上面架上火堆烧制……”当老铁匠说出正是淬火之时,刘辩陡然想起一道制造倭刀的工艺,向那老铁匠问道:“如此可否使得刀剑更为锋利?”

    听了刘辩这句话,老铁匠先是眼睛一亮,随后眸子陡然又黯淡了下来,眉头微微拧着,很是有些失落的说道:“殿下所说,当可一试。但是泥土包剑,若是锻造不当,原本笔直的长剑,便会如同蛇儿一般扭曲。”

    老铁匠的一番话,让刘辩听着不由的点了点头。

    眼下并没有用泥土包住长剑煅烧的工艺,老铁匠能说出若用泥土煅烧,一旦烧制不当,会使得剑身扭曲,可见他对打铁已是极其了解。

    “假若铁质稍好,倒也罢了!”说着话,老铁匠扭头看着一旁的铁匠台,脸上浮现出一抹失落,对刘辩说道:“不瞒殿下,我等锻造兵刃,乃是用中原最好的楚铁,可楚铁若与西域乌沙铁相比,却还是脆了许多。”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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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工穿越汉末成为少年废帝,死里逃生,出洛阳、收豪杰、聚美人。三国之特工皇帝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特工皇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特工皇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