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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特工皇帝全文阅读

作者:讳岩     三国之特工皇帝txt下载     三国之特工皇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91章 被鄙视的两弃家小

    城内到处都是喊杀声,吕布大军已经杀入城中。

    关羽、张飞领着数百名兵士于头前开路,糜竺、糜芳也率领几百名兵士在后面垫尾。

    被一群士兵簇拥着,刘备伏着身子跟在关羽、张飞身后。

    他神色惶恐,虽是没有怪声惊叫,却也是早惊的浑身被冷汗湿透。

    挥舞着大刀、长矛,关羽、张飞一左一右,一路劈砍着,为刘备开通出城的道路。

    连着杀过了两条街,追随刘备的兵士在吕布军的不断攻击下,只剩下了三四百人。

    糜竺、糜芳兄弟,也早已是满脸血污,眼见就难以支撑。

    就在众人簇拥着刘备朝城门处冲去的时候,迎面杀过来一支千余人的兵马。

    刚杀到近前,当先的一员武将就高声喊道:“某乃曹性,刘备休走!”

    喊声刚落,曹性将兵器一挥,朝身后的兵士们喊道:“擒获刘备,温候重重有赏!”

    听了曹性这声喊,千余名兵士齐齐发出了一声呐喊,朝着刘备这边涌了过来。

    见迎面有敌军杀来,张飞大喝了一声,双腿朝马腹上一夹,纵马迎着吕布军冲了上去。

    手中丈八蛇矛挥舞,冲进吕布军,张飞连着挑翻了十数名兵士,径直冲向率领这队兵士的曹性。

    曹性麾下人多,哪里会把张飞看在眼里。

    见张飞朝他冲来,双手握着长戟,两腿朝马腹上一夹,便迎着张飞杀了上去。

    “杀!”两马相交,随着张飞一声爆喝,长矛狠狠的朝着曹性的心窝捅了过去,一矛把曹性给扎了个对穿。

    完全没有想到曹性竟然不是张飞一合之将的吕布军兵士,看到这一幕,都愣了一下。

    就在他们发愣的当口,关羽领着数百名护持着刘备的兵士朝他们冲了上来。

    在关羽和刘备军兵士的冲杀下,这千余名吕布军兵士顿时被冲散,刘备也趁机沿着街道朝城门方向蹿去。

    城门附近,双方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只有少数刘备军还在艰难的抵挡着吕布军的进攻。

    刘备在众人的保护下冲向城门的同时,吕布也正领着一队兵马杀向城中官府。

    到了官府门前,吕布骑在马背上,纵马冲进官府之中。

    留在官府内的刘备军兵士立刻冲上来迎敌,可他们人数太少,很快就被涌上来的吕布军剿灭。

    “启禀温候,刘备已然跑了!”在官府内搜寻了片刻,一名吕布军兵士飞快的跑到吕布近前,抱拳躬身向他禀报了一句。

    得知刘备已经跑了,吕布愣了一下,连忙向跟在身后的兵士们喊道:“即刻传令,关闭城门,断然不可将刘备放出城去!”

    吕布下令关闭城门,此时的刘备已经在关羽、张飞等人的簇拥下杀到了城门口。

    一刀劈翻迎面冲上来的一名吕布军军官,关羽将手中大刀一抡,高喊了一声:“杀!”率先冲出了城外。

    关羽在前方开道,张飞则紧随在刘备身旁,护着他紧跟着冲出了小沛城。

    出了小沛,刘备等人慌不择路的径直朝着北方狂奔,在他们身后则跟着一支人数并不算多的吕布军。

    吕布军并没有追赶多久便止住了追击。

    夜色苍茫追击不便,而且关羽、张飞勇猛,吕布又不在当场即便追上也是奈何不得他们。

    刘备等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幕之中,追击刘备的吕布军只得怏怏而归。

    小沛城内,刚刚占领城池的吕布与陈宫刚进入官府正厅不久,一名吕布亲兵就跑到前厅门口,抱拳躬身对吕布说道:“启禀温候,我等寻到刘备家眷,请温候示下如何处置?”

    “刘备家眷?”听到兵士的禀报,吕布扭头朝一旁的陈宫看了一眼,很是有些郁闷的说了句:“那刘玄德又将家眷丢了,莫不是真当某不会杀他妻儿不成?”

    “温候!”吕布话音刚落,陈宫就抱拳对他说道:“刘备既是不顾家眷,温候当将其家眷押赴街口枭首示众。”

    “杀他家眷又有何用。”吕布先是朝陈宫摆了摆手,双手背在身后在厅内来回的踱着步子,过了好一会才对陈宫说道:“我等既是已经得了小沛,刘玄德又将家眷丢下,不若且将他们养着,看那刘玄德去了何处,尔后将家眷给他送去便是!”

    “今日未杀刘备,来日温候或为刘备所害!”叹了一声,陈宫对吕布说道:“为今之计温候当整饬兵马,及早做好与曹军厮杀的准备。”

    吕布点了点头,并没多说什么,不过在他心底却是有那么一丝丝的得意。

    占据小沛,并且将刘备赶走,吕布自此便彻底的得了徐州。

    只是在两次与刘备争夺徐州的过程中,吕布对刘备也是越发的鄙夷。

    此人为了逃命,根本不顾家小安危,自家跑了便算是逃出了生天,却是把家小留给敌手。

    数日之后,吕布攻破小沛的消息传进了洛阳。

    得知刘备慌不择路的逃走,又将家小丢给了吕布,站在湖岸边的刘辩嘴角挂着轻蔑的笑容,眼睛微微眯了眯,半晌没有言语。

    陪着刘辩欣赏湖光的,正是离临盆越来越近的管青。

    见刘辩只是望着湖面笑而不语,管青轻声问道:“殿下因何发笑?”

    “本王在笑那刘备!”扭头看着管青,刘辩对她说道:“一江湖骗子,冒充汉室宗亲,反倒也是能被人相信,并且占据了一席之地。这天下着实可笑!”

    “殿下好似对那刘备并无好感。”听了刘辩的话之后,管青轻声说道:“刘备向来以皇亲自居,殿下何不查起族谱?”

    “族谱?”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刘辩摇了摇头,对管青说道:“有心冒充皇亲,即便查其族谱也是查不出甚么端倪。本王觉着好笑的,乃是刘备为了自家逃命,竟是连续两次将家小丢给吕布。”

    “那吕布倒也古怪的紧。”提及刘备的家小,管青脸上也是浮现出一抹狐疑,轻声对刘辩说道:“早年背叛丁原,尔后背叛董卓,投效殿下之后,在洛阳城内发起兵变。如此往复不定之人,却是未有将刘备亲眷诛杀,青儿着实有些不明所以。”

    “吕布是三姓家奴不假。”重新望向湖面,刘辩的语气中竟多带了几分萧瑟,轻声说道:“可谁又想过,他为何背叛丁原、董卓乃至本王?”

    “他不杀刘备家眷,恐怕是想到祸不及家眷!”嘴角牵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刘辩轻声对管青说道:“可是吕布为刘备留住家眷,那刘备却是不一定领情。待到将来吕布一旦兵败,恐怕必定会死于刘备之手!”

    “殿下莫非晓得吕布因何屡次三番谋叛主家?”从刘辩的话中好像听出了些许不同的意味,管青连忙脱口问了一声。

    “本王自是晓得。”重新望向湖面,刘辩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对管青说道:“吕布为人勇武,且智虑并非世人所传那般无谋。在丁原帐前,虽说名为丁原义子,却始终不得重用;于董卓麾下,也是与董卓有着父子名分,可董卓倒行逆施,且对吕布并不信任,王允同本王又利用貂蝉从中挑拨,才导致吕布诛杀董卓。”

    话说到这里,刘辩愣了一下,连忙扭过头看着管青,对管青说道:“今日不提,本王险些忽略,当日吕布谋反,定是有人从中挑唆。”

    “貂蝉已然承认派出刺客刺杀殿下……”刘辩的话刚说出口,管青就接着说道:“莫非殿下以为不是貂蝉从中挑唆?”

    “貂蝉挑唆,那是必然!”拧起眉头,刘辩的眼睛眯了眯,好似想起了什么一样,对管青说道:“貂蝉虽是女子,心思却也算得缜密,如何做出这等不计后果的事来……?”

    “殿下莫非以为……?”扭头看着刘辩,管青的神色里也带着几分狐疑,向刘辩追问道:“是有人先挑唆貂蝉,尔后貂蝉才挑唆了吕布?”

    刘辩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望着湖面,脑海中却在思忖着吕布当日究竟因何谋叛。

    “吕布得了徐州,曹军与淮南军纠缠不休,必定会借道淮南进入徐州。”过了许久,刘辩才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吕布与曹操争斗,他帐前虽是有陈宫相辅,可他却有个很大的毛病,太过刚愎自用。有时陈宫计策并不会为吕布所用,恐怕曹军一旦进入徐州,吕布便是要兵败了。”

    “如此正好!”听说吕布可能会兵败,管青满脸愤然的对刘辩说道:“此贼当日背叛殿下,领军强攻王府,青儿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若是曹操能将此贼诛杀,倒也不失是桩美事。”

    “真的好吗?”扭头看着管青,刘辩的嘴角牵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对管青说道:“吕布终究勇武过人,虽说难以驾驭,可一旦能够驾驭,便是一得力臂膀,本王倒是真不舍得他兵败身死!”

    与刘辩相互对视着,管青陡然间有种已经无法了解刘辩想法的感觉。

    对于曾经背叛过他的吕布,刘辩不仅没有恨到咬牙切齿,反倒还说出不忍他随意便死的话来,胸襟着实已是大到常人难以理解。

第692章 管青临盆

    时间一晃又过了近一个月。

    淮南一带曹军还在和淮南军偶尔发生一两场小规模的战斗,曹军并没有表现出要向徐州推进的迹象。

    而洛阳城的秦王府内,此时却是一片忙碌。

    许多侍女、仆役在王府后园内往来奔走,管青寝宫前,更是满满的聚集了很多人。

    寝宫内很静,静的几乎能让人窒息,只是从寝宫的卧房内,偶尔传出一两声管青的****。

    领着数名侍女,紧张的等待在管青寝宫的门外,唐姬小声对一旁的蔡琰说道:“管王妃果真是女中豪杰,如此疼痛,竟是不声不响。”

    听了唐姬的话,蔡琰下意识的轻轻揉了揉小腹,有些紧张的向唐姬问道:“唐王妃,临盆是否真的很痛?”

    “嗯!”唐姬点了点头,小声对蔡琰说道:“痛不欲生,不过一旦孩儿生出,便会好上许多。”

    得知临盆会痛不欲生,蔡琰深深的吸了口气,抚摸着小腹时,脸上也不免浮现出了一抹担忧。

    没有怀上身孕时,她期待着能够怀上,可一旦真的腹中有了胎儿,想到当日唐姬临盆时发出的那一声声惨叫,她就后脊梁上一阵阵的冷汗直冒。

    一旁的陶浣娘听着唐姬和蔡琰的对话,也下意识的轻轻抚摸着小腹。

    在她的腹中,同样已经有了刘辩播下的种子。

    将近一年无有战事,刘辩陪着她们这些王妃的日子也是多了许多。

    蔡琰和陶浣娘竟是先后也怀上了身孕。

    唐姬当日临盆,二人是在唐姬寝宫外面陪同,一道听着唐姬惨叫过来的。

    如今管青临盆,站在管青的寝宫外面,竟是听不到半点声响,让蔡琰和陶浣娘不由的也暗暗佩服管青,果真是战场上的猛将,能够忍得疼痛。

    她们并不知道,此时的寝宫卧房内,管青早已是满头大汗,在稳婆的帮助下,正奋力的生着孩子。

    嘴里咬着一块叠成长条状的麻布,管青使足了浑身的力气,想要把胎儿从产道中挤出来。

    帮她接生的稳婆双手托着已经露出头来的胎儿,额头上满是汗珠,对管青说道:“王妃若是难以忍受剧痛,便叫喊出来,对临盆也是颇有好处。”

    紧紧的咬着麻布,管青用力的摇了摇头。

    临盆的剧痛,比在战场上受伤更加难以忍受,可管青却不愿让人听到她的惨叫声。

    她与其他王妃不同,其他王妃都是娇柔的女子,而她却是曾在千军万马中厮杀过的将军。

    管青寝宫的前厅内,刘辩正双手相互搓着,像是个热锅上蚂蚁一样的来回走着,神色中早已是流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担忧。

    站在一旁的柳奴,看着刘辩来回走动了好长时间,终于忍不住对他轻声说道:“殿下莫要担忧,青儿姐姐必定母子无恙。”

    听到柳奴说话,刘辩并没有应声,只是朝她看了一眼,就接着在屋里来回的快步走着。

    管青还在卧房内承受着临盆之痛,无论怎样的安慰,此时对刘辩来说都是没有甚么作用。

    就在刘辩很是焦急不安的时候,稳婆从屋内跑了出来,对刘辩说道:“恭贺殿下,得了一郡主!”

    听说管青已经生了,刘辩连忙跨步冲进卧房。

    使足了浑身力气,终于将孩子生了出来的管青,此时正疲惫的躺在铺盖上,扭头看着她身旁的小小婴儿。

    婴儿已经被洗去了身上的血污,正躺在厚厚的包布中。

    可能是感到包布裹的很紧,她并没有很老实的躺着,而是睁着乌溜溜的眼睛,两只粉嫩的小拳头紧紧的攥着,在身前推开推去。

    进了屋内,刘辩跨步走到管青身旁,拉过管青的双手,柔声对她说道:“青儿受苦了……”

    “殿下……”手被刘辩牵着,管青脸色有些苍白的对刘辩说道:“果真如殿下说料一般,是个女娃儿。”

    从管青的话语中,刘辩能听出些许的失落。

    他脸上带着微笑,轻声对管青说道:“女娃儿好,本王最喜欢的便是女娃儿。”

    说话的当口,一名侍女已经将管青身旁的婴儿抱起,跪在刘辩面前,将婴儿递到了他的身前。

    从侍女手中接过婴儿,刘辩伸出手指,轻轻的拨弄了一下婴儿粉嫩的小拳头,这才抬起头看着管青,对她说道:“瞧,本王的女儿果真是不寻常,刚出生就如此不老实。两只小手还不住的挠着,恐怕长大之后也是个淘气的小郡主。”

    “殿下英雄了得,儿女日后定是个个英雄!”躺在铺盖上,扭头看着刘辩,管青有气无力的说道:“殿下,待到孩儿稍长一些,青儿想教她武艺,不知殿下以为如何。”

    “武艺……”听了管青的话后,刘辩沉吟了一下,才微微一笑对她说道:“如此甚好,青儿打算由何人教授我儿武艺?”

    当刘辩问起她想要何人教授孩子武艺的时候,管青的目光停留在了跟随刘辩进入卧房的王柳身上。

    顺着管青的目光,刘辩回头看见了站在身后的王柳,脸上顿时漾满了笑容,对管青说道:“青儿果真眼力非凡,竟是认定了王柳将军为我儿师父。”

    说着话,刘辩扭头看着王柳向王柳问道:“本王有意请王柳将军做我儿师父,不晓得将军可否愿意?”

    刘辩说出要请她做小郡主的师父,王柳顿时一惊,连忙抱拳躬身对刘辩说道:“末将虽是晓得些剑术,无奈却是女儿之身……”

    “女儿之身怎了?”不等王柳把话说完,刘辩就朝她摆了摆手,对她说道:“本王心意已决,王柳将军日后便是本王儿女剑术师父。本王授权将军,若是徒弟违逆师意、不听教导,将军可随意打骂!”

    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见刘辩对王柳已经是信任到了极点。

    抱拳躬身站在刘辩身后,王柳只觉着心内一阵阵感动,连忙对刘辩说道:“殿下如此信任末将,末将即便肝脑涂地,也定当全心教授诸位王子、郡主剑术!”

    刘辩麾下,与王柳剑术相当甚至还要高明一些的还有邓展。

    之所以不请邓展给儿女们为师,刘辩是考虑到邓展还要承担率领和训练龙骑卫的职责。

    相比于教授子女剑术,对刘辩来说,龙骑卫的训练才是更为紧要一些。

    经过休整整编,如今的龙骑卫早已不再是当日那支只是在战场上比寻常军队更加勇猛一些的队伍。

    他们新的训练,在刘辩和邓展的商议之下,添加了许多内容。

    其中有很多内容甚至是这个时代所没有的。

    潜伏、埋伏、水底潜行,这些都是如今的龙骑卫必须训练的课程。

    五百人的龙骑卫,在这几个月中,正逐步朝着一支常规作战与特种作战并重的军队发展。

    将来在战场上,他们所能起到的作用,或许是整个秦军发起总攻都难以达成的。

    “王柳将军做了我儿师父,王府卫士便只有王榛将军一人引领!”王柳接受了刘辩的委派,刘辩又扭头看着王榛,嘴角带着微微的笑意,对她说道:“将军日后可是要劳碌的紧啊!”

    “殿下放心!”抱拳躬身,向刘辩行了一礼,王榛对他说道:“末将定会殚精竭虑保护王府!”

    刘辩已经进入管青的卧房抱起了新生婴儿,等候在管青寝宫外的唐姬等人,也已是得知管青生了个郡主。

    “你等都在外面候着。”得知管青已然顺利产下婴儿,唐姬向身后的一群侍女、仆妇吩咐了一句,便对身旁的蔡琰和陶浣娘说道:“二位王妃可与我一同入内恭贺管王妃。”

    刘辩的后宫中,唐姬身为正妻,自是承载着管理后宫的职责。

    平日里虽然蔡琰、陶浣娘等人与她只是姐妹相称,可若是有了紧要事体,还多是须唐姬拿定主意。

    听得唐姬说要入内恭贺管青,蔡琰和陶浣娘都应了一声,一左一右伴在她的身旁,与她一同进了管青的寝宫。

    进入屋内,唐姬等人径直到了管青的卧房。

    见刘辩已经坐在卧房内,三个女人先是向刘辩福了一福,随后唐姬便对躺在铺盖上的管青说道:“我与两位王妃得知管王妃顺利临盆,特来恭贺!”

    “多谢三位王妃。”面带笑容看着唐姬等人,管青轻声对她们说道:“青儿浑身乏力的紧,着实无力与三位王妃见礼,还望王妃们见谅!”

    几个女人说着话,怀抱着婴儿,刘辩自在一旁逗弄着婴儿玩耍,根本没有去理会唐姬她们说些什么。

    并排坐在管青的铺盖旁,唐姬面带笑容,轻声对管青说道:“管王妃方才临盆,身子虚的紧。回头我去吩咐伙房,为管王妃多熬些滋补的羹汤。”

    “多谢唐王妃。”略显苍白的脸上带着笑容,管青对唐姬和蔡琰、陶浣娘说道:“青儿这些日子恐怕是要多劳烦三位王妃了。”

    “我等乃是姐妹,共事殿下,管王妃这般客套,倒是见外了。”轻轻拍了拍管青露放在铺盖上的小手,唐姬对她说道:“管王妃若是有甚么需要,只管向我等开口便是。”

第693章 新式长剑

    一辆辆大车从铁匠铺林立的街道走出,在一支数百人的秦军护送下沿着街道缓缓的朝秦王府行进。

    秦王府门外,十多名王府卫士远远的看到大车行来,连忙迎了上去。

    “我等有几车?”到了押送着大车的队伍前,这队卫士的军官向护送大车的军官问了一句。

    “王府卫士共计一千零三十二人。”从怀中摸出一张羊皮,押送大车的军官看了一眼,对那王府军官说道:“每车五百柄长剑或一千柄短剑,你等共计领取三车零一些。”

    “有劳清点!”抱拳朝押送大车的军官拱了拱,带领十多名卫士的军官从怀中掏出一卷文书,递给那军官说道:“我等便先将兵器领入王府。”

    接过文书看了一眼,押送大车的军官点了下头,朝身后一摆手,向队伍中的兵士喊道:“给他们两车长剑一车短剑,另外再清点长剑、短剑各三十二柄。”

    后面的几个兵士应了一声,立刻选出了三辆大车推了出来。

    接车的王府卫士简单清点了一下,双方做了交接,便推着三辆车朝秦王府去了。

    待到王府卫士接了车,护送大车的队伍继续沿着街道向前行进。

    他们下一站要去的,便是龙骑卫的驻地。

    刘辩定制的长剑,已经按照王府卫士和三卫兵士的人数打造完毕。

    所有长剑全都添加了乌沙,剑锋锋利,要比王府卫士和三卫将士们以往使用的长剑坚固和锋利了许多。

    领取了三辆大车的王府卫士,推着这三辆车刚进王府,迎面就涌过来一群无须执勤的卫士。、

    “据说新剑是殿下亲手设计,我等先看看呗。”围在大车旁,一名卫士军官朝领取了长短剑的军官哝了下嘴,怂恿那军官将零散的长剑和短剑打开。

    零散的长短剑也是用油布包裹着,一件都没有拆封。

    带人领剑的军官朝说话的军官摆了摆手,对他说道:“过会便都发放下去,你再好生看看便是。”

    被拒绝先观看新式佩剑,围观的卫士们不免都有些失望。

    “前去告知将军,就说新式佩剑已经领到。”被许多同泽围着,带人领取长剑的军官向一名兵士吩咐了一句。

    那兵士应了一声,正要走出人群,就听到人群后面传来了一声喊:“王将军到!”

    听到喊声,所有围在大车四周的王府卫士全都撤到一旁,笔直的挺着身板,给正朝他们这边走过来的王榛让出了道路。

    自从答应做刘辩孩子的师父,王柳就留在了后园,统领王府卫士的职责便全压在了王榛的头上。

    领着两名卫士,正在巡查王府内部各处岗哨,王榛发现前门附近围了许多兵士,于是便朝这边走了过来。

    刚到人群跟前,带人领取了兵器的军官就跑到王榛面前,抱拳躬身对她说道:“启禀将军,新式长短剑均已领回。”

    “嗯!”见过新式长剑的王榛只是朝那三辆大车瞥了一眼,就对那军官说道:“让将士们登记领剑!”

    “诺!”军官应了一声,随后便对他麾下的兵士说道:“通知兄弟们,以营房为数,前来领剑!”

    几名兵士应了一声,飞快的向王府卫士们居住的营房跑了过去。

    对新式佩剑早就很是期待的王府卫士们,得知佩剑已经送到,各营房立刻便派出了人手前来领取兵器。

    一个刚领了兵器的卫士将手中抱着的兵器交给同伴先抱着,急不可耐的打开了包裹在剑鞘上的油布。

    新式佩剑的剑鞘要比他们以往佩戴的长剑剑鞘宽上许多。

    解开油布,那卫士轻轻抽出长剑。

    古怪的剑身顿时将周边还没领到兵器的许多卫士引了过来。

    剑背上那一根根锯齿很是触目惊心,而剑身中间的两道血槽又给长剑增添了几分美感。

    “这剑好生古怪。”看着长剑,一旁的另一名卫士小声嘀咕着:“而且剑身还是这般黝黑,怎的看也不像是甚么好剑!”

    正如那卫士所说,长剑的剑身黝黑,就好像表层抹着一层碳粉。

    持剑的卫士没有说话,他默不吭声的从腰间将过去的佩剑抽出,一手持着剑身光亮的老式佩剑,另一只手握着新式佩剑,用新剑朝着老剑上狠狠的劈了下去。

    随着“当”的一声脆响,围在他身旁的一群卫士全都愕然的瞪圆了眼睛,一个个目瞪口呆的望着那卫士手中的两柄长剑。

    老式佩剑在新剑的劈砍下,竟是拦腰折断,半截剑身掉落在地上,在阳光的照射下还泛着银亮的光芒。

    新老长剑交碰,引来了许多看热闹的卫士。

    当卫士们看到地上的半截剑身和锋口完全没有一点变形的新剑时,一个个都愣住了。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锋利的长剑!

    新式的长剑不仅式样看起来更有杀伤力,就连坚硬度和韧性都要比老式长剑好上无数倍。

    “殿下专程从大秦国收购乌沙,为的便是打造这等长剑。”更多的卫士聚拢在那个用两柄剑相互砍的卫士身旁,王榛一手按着剑柄,向卫士们高声喊道:“你等有了新剑,当加紧习练武艺,将来建功立业,莫要辜负了殿下!”

    “诺!”王榛的这声喊,顿时引起了卫士们的共鸣,在场的所有卫士全都齐齐应了一声。

    与王府卫士相同,此时的龙骑卫军营内,龙骑卫的将士们在领了新式兵刃后,也是满心的欣喜,一个个都是爱不释手的端详着眼前这造型古怪却透着一阵森寒之气的兵刃。

    一身戎装的邓展,手按剑柄,走到一名刚领了新兵器的龙骑卫近前,向那龙骑卫问道:“怎样,新剑用着可否趁手?”

    “回禀将军!”听到邓展向他问话,那龙骑卫连忙将长剑插回剑鞘,抱拳躬身对邓展说道:“此剑倒是不错,只是健身着实黝黑了些!”

    早已有了一柄新剑的邓展微微一笑,对那龙骑卫说道:“将你过去使用的长剑交于本将军。”

    虽是不晓得邓展为何要他过去使用的长剑,龙骑卫兵士却是不敢违拗,连忙解下腰间的佩剑,双手捧着呈递到了邓展面前。

    缓缓的抽出长剑,邓展将那柄雪亮的长剑平平端着,对那龙骑卫兵士说道:“用你的新剑,来斩这柄老剑!”

    说新剑黝黑的龙骑卫愣了一下,有些茫然的看着邓展,并没敢立刻用新剑朝那柄老剑上劈砍。

    邓展的举动引起了许多龙骑卫兵士的注意,很多人慢慢的朝着他这边凑了过来,看着被他平平端起的雪亮长剑。

    “让你砍你就砍!”见那龙骑卫没有动手的意思,邓展又催促了一句。

    在邓展的催促下,那龙骑卫兵士才有些忐忑的抽出了刚发的新剑,对邓展说了句:“小人冒犯,将军莫怪。”

    “劈吧!”朝手中端着的长剑哝了哝嘴,邓展又催出了那龙骑卫一声。

    得了邓展吩咐,那龙骑卫双手握着新式长剑的剑柄,大喊了一声,猛的将新剑朝着邓展手中的那柄长剑劈了下去。

    被邓展平平端着的长剑,在发出一声金属相撞的脆响之后,剑身顿时被劈成了两截,半截剑身在半空中翻转了几圈,掉落在地上。

    “看看你的新剑!”把手中剩下的半截长剑往地上一丢,邓展向那兵士吩咐了一句。

    愕然的看着地上的半截长剑,那龙骑卫竟然没想起要看看新剑可有受损,直到邓展提醒,他才连忙抬起长剑,仔细的检查了起来。

    检查了片刻,那兵士一脸惊愕的望着邓展,对他说道:“将军……新剑竟是连口都没有卷上一些!”

    笑着朝那龙骑卫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邓展接着便转过身,向围在身前的龙骑卫将士们喊道:“将士们,可晓得你们手中的长剑乃是当今神兵?”

    “晓得了!”邓展的话音刚落,所有的龙骑卫将士就同时高喊了一声。

    “殿下让人打造新式兵刃,为的便是你等将来上了战场,如同利剑一般,将敌军的剑戟折断!”环顾着在场的龙骑卫,邓展对他们说道:“如今你等接受的训练,并非所有兵士都要接受,你等可晓得因何?”

    所有的龙骑卫都没有说话,他们虽然知道将来要承载的是什么样的任务,却还没有机会实际演练。

    尤其是在水中蛰伏,更是让龙骑卫将士们无论怎么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种技能在战场上有甚么作用。

    “你等日后将会是插入敌军阵营内的尖刀!”见龙骑卫将士们都没有说话,邓展接着对他们说道:“或许要面对的敌军十倍百倍于你等,有了这般神兵利器,也可助你等多取敌军首级!”

    “吼!”在邓展的喊声落下之后,所有龙骑卫全都将手中新式长剑高高举起,齐齐呐喊了一声。

    此时的秦王府,刘辩面朝湖边躺在逍遥椅上,他的身后站着一名已经配备了新式长剑的王府卫士。

    卫士前来,正是向他禀报新式佩剑已然发放。

第694章 女子不是人

    徐州与兖州交界的地方,一支只有百余人的队伍正缓慢向着兖州境内行进。

    正行进间,一骑快马从后面冲了上来,到了这支队伍最前面,马背上衣甲破烂、很是狼狈的兵士抱拳向队伍前面的刘备说道:“启禀皇叔,吕布命人赶上,说是将皇叔家眷送至……”

    “家眷……”听说吕布命人赶上给他送来家眷,刘备心头陡然一惊,连忙对那报讯的兵士说道:“告知来人,某定然不会为家眷而折返……”

    “大哥!”刘备的话音未落,张飞就冲他说道:“嫂嫂们眼下已是来了,大哥莫不是还要将她们丢下?”

    “女子而已,怎及我兄弟情谊?”扭头看着张飞,刘备义正言辞的对他说道:“眼下吕布势大,我等兄弟若是不快些离开徐州,恐会为其所害……”

    “大哥既是不去,某去便是!”刘备不愿折返前去接他的妇人,关羽兜转战马,朝刘备抱拳拱了拱,对他说道:“某定当将二位嫂嫂接来与大哥重逢!”

    说着话,关羽双腿朝马腹上一夹,也不管刘备在后面连声叫他停下,带着报讯的兵士,飞快的向吕布派来送还家眷的队伍奔去。

    受了吕布命令前来送还刘备家眷的,只有百余名兵士。

    领着这百余名兵士的,只是一个吕布军的裨将。

    关羽手提大刀,带着报讯兵士,离开刘备之后,飞快的连续奔走了二三十里,才远远的看到那支送还家眷的队伍。

    对刘备的家眷,吕布并没有太多为难。

    将他们送还的时候,吕布还专程命人备办了马车,让刘备的两位夫人乘坐。

    远远看见送还家眷的队伍,关羽双腿朝着马腹上一夹,策马迎向了那支队伍。

    见迎面奔过来一员身穿绿色战袍的将军,负责保护刘备家眷的吕布军裨将连忙勒住战马,将手臂抬起,向身后的队伍喊了声:“止!”

    随着裨将的一声令下,队伍停了下来。

    坐在马车中的甘夫人和糜夫人,觉着马车停了下来,都将车窗的帘子挑开,伸头朝车窗外望了过来。

    刚把头伸出车窗,二位夫人就看到迎面奔来了一员绿袍将军。

    看到了那绿袍将军,甘、糜二位夫人心头顿时一喜,糜夫人更是开口向那绿袍将军喊道:“叔叔,我等在此!”

    正策马朝吕布军护送刘备家眷的队伍狂奔,听到糜夫人的喊声,关羽双腿又朝马腹上用力的磕了几下。

    战马口中喷着白汽,在冲到离这支队伍只有十多步开外的时候,关羽勒住了战马,向那护送刘备家眷的吕布军裨将问道:“来者可是护送我家嫂嫂的将军?”

    “前方可是关将军?”关羽那身绿色长袍以及枣红色的面庞和飘飘长须极易辨认,看到关羽驻马立于前方,吕布军裨将双手抱拳,朝关羽拱了拱问道:“不知刘使君何在?”

    “兄长有要事先行一步!”一手提着大刀,另一只手提着缰绳,关羽并没有给那裨将回礼,而是向他问道:“我家嫂嫂何在?”

    “二位夫人就在车中。”放下抱起的双拳,裨将向关羽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关将军可上前与夫人说话。”

    吕布军只来了百余人,关羽倒也不惧他们。

    看了那裨将一眼,便双腿朝马腹上轻轻一夹,策马朝着队伍中的两辆马车走了过去。

    方才向这里策马疾走时,关羽就已经听到了糜夫人的声音。

    到了马车前,他一眼便看见甘夫人和糜夫人正扒着马车的车窗向外张望。

    “二位嫂嫂!”驻马立于两辆马车中间,关羽朝甘夫人和糜夫人分别拱了下手,对她们说道:“云长见过二位嫂嫂。”

    “有劳叔叔了。”甘夫人虽是刘备原配,却并没有说话,而是先前高声呼唤关羽的糜夫人对他说道:“温候将我二人送回,我二人于路途之上本欲自杀,以免日后牵连了皇叔。可温候麾下兵将不仅未有半点责难,反倒一路上照料悉心,我二人也不便为难他们。既然见了叔叔,今日我与姐姐便在叔叔面前死了,以免日后皇叔再为我二人困扰!”

    说着话,糜夫人已经从身旁抓过早已准备好的短刃,抬手就要朝脖子上剌。

    见糜夫人要自杀,关羽连忙翻身跳下马背,跨步上前,隔着车窗一把抓住糜夫人的手,夺过短刃对糜夫人和甘夫人说道:“二位嫂嫂若是当着云长之面自杀,云长也只得于此自裁谢罪!”

    关羽如此一说,连续两次被刘备抛弃,早已抱着必死决心的甘夫人和糜夫人反倒有些骑虎难下。

    沉默了片刻,甘妇人才幽幽的叹了口气,对关羽说道:“既是如此,我等便随叔叔去吧。”

    “二位嫂嫂也莫多心!”晓得甘、糜二位夫人是连续被刘备抛弃,已经对这位夫君不再抱有能照料她们的任何希望,关羽心内也是不太好受,抱拳对她们说道:“小沛城中,乱军一场冲杀,大哥寻找二位嫂嫂不得,才引领我等离开,着实并非刻意将二位嫂嫂留于敌手……”

    “叔叔不必再说!”关羽的话还没说完,糜夫人已是对他说道:“我二人晓得使君忠义,又如何会抛弃妻子,无非是不想日后再拖累使君罢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关羽却能听出,在糜夫人的语气中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落寞和哀伤。

    说来也是,女人嫁给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领军夺天下的男人,原本以为自此有了依托,却没想到夫君竟是这般薄情。

    事情放在谁的头上,恐怕也是不会好受。

    明白糜夫人和甘夫人的心情,关羽也不晓得该说什么劝慰才是,只得对她们说道:“请二位嫂嫂下车,云长这便护送嫂嫂前去追赶大哥。”

    依着关羽下了马车,甘夫人和糜夫人在关羽的帮助下上了战马。

    “你先行一步,告知大哥,某已接到嫂嫂。”将二位夫人扶上了战马,关羽向那名跟他一同来此的兵士吩咐了一句。

    兵士应了一声,调转马头,策马追刘备的队伍去了。

    关羽则手拉缰绳,牵起那匹驮着二位夫人的战马,步行朝刘备所在的方向走去。

    骑在马背上,看着步行牵马的关羽,糜夫人开口对他说道:“叔叔忠义,我二人着实不晓得该如何感念才是。”

    “云长与大哥乃是兄弟,嫂嫂在敌军之手,即便那吕布不送回来,云长也是会前去向吕布讨要!”一边牵马前行,关羽一边对甘夫人和糜夫人说道:“这几日大哥虽是每日奔波劳碌,却是无时不想念二位嫂嫂……”

    说这番话的时候,关羽只觉着脸部一阵发烫。

    好在他的脸面本就很红,甘夫人和糜夫人倒也看不出他神色中有甚么异状。

    得知关羽已经接到二位夫人,刘备也命令队伍停了下来在路边等候。

    不过等候的时候,他还是满面的焦躁,不停的唉声叹气。

    “二哥已然接到嫂嫂,大哥只管叹个甚么气?”刘备在面前一边来回的快步走着,一边长吁短叹,张飞看的焦躁,不免向他问了一句。

    “三弟不知!”听得张飞发问,刘备停下脚步抬手指着关羽前去迎接二位夫人的方向对他说道:“那吕布先是得了徐州,尔后又图谋小沛,是何等两面三刀之人?如今他将某的家眷送来,又安得甚么好心?二弟此举,着实有些不妥!”

    “二哥若是不去,某也去了!”刘备的话音刚落,张飞就粗着嗓门对他说道:“嫂嫂乃是女子,落入敌手,大哥莫非半点也不担心?”

    “某已说过,无非女子而已!”面朝张飞,刘备一脸焦躁的说道:“妻子可以再娶,你我兄弟性命若是丢了,将来如何立足于世?”

    “女子便不是性命?”刘备的话刚说出口,张飞就眨巴了两下眼睛,好似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二位嫂嫂嫁于大哥,大哥莫非将她们当做牲口一般看待?”

    张飞虽然书法和字画都是一绝,可有的时候说话却是耿直的连刘备都是无奈。

    被他呛了一句,刘备愣了一下,随后才长叹了一声说道:“三弟误会于某了!”

    与刘备相互对视着,张飞并未言语,只是看着刘备的时候,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些许的迷茫。

    对妻子竟会如此,他的这位大哥在这世间恐怕也是枭雄中的枭雄了!

    “使君!”刘备正与张飞说着话,糜夫人的兄长糜竺朝他走了过来,抱拳躬身对他说道:“待到关将军返回,我等该往何处去?”

    虽说糜夫人是糜竺的亲妹妹,可刘备对糜夫人无情,糜竺也是无可奈何。

    出于身份特殊,他又不好开口恳求刘备前去接回妹子,也只能眼睁睁的由着刘备。

    听得糜竺向他发问,刘备沉默了半晌,才长长的叹了一声,对糜竺说道:“徐州已是为吕布所劫夺,我等也是无法返回青州。为今之计,恐怕只有去投那曹操了!”

第695章 龙骑卫入徐州

    曹操得知刘备要前来投他,领着一队幕僚早早的等在了许昌城外。

    在刘备丢失小沛一路北逃的时候,曹操便已经得知,刘备会来到许昌投奔于他。

    假若刘备不来,曹操很难找到借口向徐州出兵。

    刘备既然来了,便犹如将徐州拱手送到曹操面前,曹操又怎会不亲自出城前来迎接他?

    虽说已是想到刘备会十分狼狈,可曹操却从来没想过,刘备竟会狼狈至此。

    追随刘备的只有百余名衣甲残破的兵士,包括刘备和关羽、张飞在内,也是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在刘备的队伍中,还有着两个女子。

    那两个女子虽然穿着锦缎的华服,骑在由两名兵士牵着的战马上,可她们的神色却很是萎靡,就好像已经好多天没有好生歇息过一样。

    站在许昌城门外,远远看见刘备一行来到,曹操和郭嘉相互对了个眼神,跨步朝刘备走了过去。

    一众幕僚和留在许昌并未前往淮南征讨袁术的将军们,见曹操向刘备走了过去,也连忙跟上。

    “玄德公!”与刘备还有一段距离,曹操就双手抱起拳,朝刘备拱着说道:“某已在此等候多时!”

    见曹操迎了上来,刘备连忙翻身下了马背,快步走向曹操。

    还没到曹操近前,他已是泣不成声,抱起双拳深深躬下身子,大哭着对曹操说道:“曹公救某!”

    早就听说刘备爱哭,却没想到他竟是刚一见面就放声大哭,曹操也是愣了一下,连忙伸手扶住刘备的手腕对刘备说道:“玄德公莫要如此,且入城说话。”

    被曹操搀扶了起来,刘备泪流满面的对曹操说道:“那吕布突袭小沛,备兵少将寡,险些为其戕害……”

    “玄德公受苦了!”轻轻拍着刘备的脊梁,曹操安慰着说道:“到了许昌,玄德公便如到家一般,且入城好生将养两日,尔后某再与公商议吕布一事!”

    得了曹操这句话,刘备虽是止住了哭声,在与曹操一同往城内走的时候却还是一边走一边抹着眼泪。

    刘备入了许昌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洛阳城内的刘辩耳中。

    心知刘备一旦进入许昌,徐州一带便再不会安稳,刘辩连忙将徐庶、庞统和已经在赈灾完毕返回洛阳的贾诩唤到府中。

    洛阳王府前厅内。

    刘辩端坐在首座,在他的下首依序跪坐着徐庶等人。

    同样已经得到刘备入许昌的消息,徐庶等人在来到王府之前就已是晓得刘辩召唤他们为了何事。

    坐于厅内,仨人的视线全都投向了上首的刘辩。

    环顾着徐庶等人,刘辩眉头微微蹙着,向仨人说道:“想来三位也是晓得刘备投了曹操。”

    刘辩果然提及此事,徐庶抱拳应了一声说道:“我等也是方才得到消息,那刘备早先在徐州曾与曹操为敌,如今又去投了曹操,想来已是走投无路……”

    “本王并不介意刘备如何。”徐庶的话刚说完,刘辩就接过了他的话头说道:“本王真正担忧的,乃是吕布!”

    “殿下可是担心那吕布守不住徐州?”已是看出刘辩对徐州战事很是关心,徐庶接着对他说道:“假若曹操击破徐州,尔后便可趁势夺下淮南。我大秦军队如今缺少粮草无力南征,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曹操得逞。”

    面朝徐庶等人坐着,刘辩点了点头却并没有说话。

    “曹操得了淮南,必定挥军北征,与袁本初之战必不可免!”先是略微沉吟了一下,随后徐庶就对刘辩说道:“袁本初麾下兵精马壮,届时殿下……”

    “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袁本初原是不承认当今陛下的天子之位,有本王从中斡旋方才默认。可袁本初至今并未向陛下称臣,而且也从不向陛下纳贡,曹袁之间必有一战!”环顾着徐庶等人,刘辩接过了话头,先是简单分析了曹操和袁绍之间早晚会有一战,接着又说道:“眼见就要到了秋收,秋收之后大雪封路,大军虽有军粮却仍是无力出征,本王很是担忧那吕布……”

    “殿下以为吕布守不住徐州?”从刘辩的神色中看出了浓重的担忧,一旁的庞统抱拳向他问了一句。

    “嗯!”点了点头,刘辩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这才对厅内的仨人说道:“吕布武勇,且智虑也是不弱。只是此人太过刚愎自用,虽说帐前有着陈宫,可到了关键时刻或许不会听从陈宫所言。曹操一旦出兵,徐州怕是难保!”

    只是寥寥两句话,就把吕布给剖析的淋漓尽致,厅内仨人相互看了一眼,徐庶这才抱拳向刘辩问道:“不知殿下有和打算?”

    “徐州可丢,吕布断然不能死!”刘辩沉默了片刻,说出的话却是完全出乎了徐庶等人的意料。

    仨人都是一愣,有些茫然的看着刘辩,徐庶更是开口向他问道:“徐州若丢,曹操必定势大,可吕布若死,恐怕对殿下并无多少害处……”

    “没有害处吗?”看着徐庶,刘辩的嘴角牵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对徐庶说道:“军师所说的害处,是吕布假若身死,本王并不会受到直接损失。只是军师有未想过,吕布乃是本王驱赶至徐州,也是本王一力扶持,才在徐州逐步壮大。若是他兵败身死,天下人即便不看做本王借刀杀人,也会以为本王是要占据徐州而未有得逞!”

    刘辩的这番话,把厅内众人说的一愣,三双眼睛全都看向了他,却没有一个人插嘴说话。

    “两害相权取其轻!”嘴角牵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刘辩对徐庶等人说道:“当初扶持吕布,便是要借助他拖延曹操,使得曹操莫要发展的如此之快。可眼下看来,此举恐怕难以达成目的……”

    “殿下是打算出兵援救吕布……?”话说到这里,刘辩的意思已是十分清楚,贾诩垂下眼睑沉吟了一下,便对刘辩说道:“只是大军出征,耗费着实过于巨大,恐怕……”

    “恐怕一场仗打下来,本王治下军民便是要饿上一冬天的肚子!”不等贾诩把话说完,刘辩已经接过了他的话头。

    “正是!”刘辩一语点中了要害,徐庶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确定了他的说法。

    “来人!”眼睛微微搭眯了一下,刘辩向门口喊了一声:“请邓将军前来议事!”

    听到刘辩说出要请邓展前来议事,厅内的仨人愣了一下,庞统更是向刘辩问道:“殿下可是要龙骑卫……?”

    庞统的话尚未说完,刘辩就望着他,缓缓的点了下头对他说道:“正是!龙骑卫训练日久,也该到战场上试炼一下他们操练的成果了!”

    得知刘辩有打算派出只有五百余人的龙骑卫前往徐州,徐庶等人先是相互看了一眼,每个人脸上都是带着一份不确定的神色。

    曹操一旦挥兵进入徐州,必定是十数万大军直逼徐州城下。

    区区五百名龙骑卫,恐怕即便赶到了徐州也是无法有甚么建树!

    仨人脸上的表情,已是向刘辩出卖了他们心内的真实想法。

    刘辩并未做声,龙骑卫是一支依照他的要求接受了特战训练的队伍,这样的队伍进入徐州,必定不会与曹军展开兵团化的大规模作战,采取行动时定然也是以暗中潜伏的方法。

    向来只接触过大兵团作战的徐庶等人,对这种于敌后穿插的特种作战不了解,也是情理之中。

    刘辩已经决定要派出龙骑卫潜入徐州的同时,在许昌的曹操府上,曹操命人摆设了酒宴,款待前来投效他的刘备。

    酒宴之上,刘备又是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向曹操诉说着吕布是如何欺他,又如何从他手中先是夺了徐州,尔后又抢了小沛,将他赶的如同丧家之犬一般。

    早先曾派出军队攻打刘备的曹操,在听着刘备哭诉时,只是一味的开解。

    酒宴之上,二人倒不像是曾经相互攻伐过的敌手,反倒像是许多年未曾见过的故友,浓浓的情谊在酒席间溢于言表。

    曹操并未答应立刻出兵讨伐吕布替刘备出气,在酒宴之上,只是一味的好言相劝。

    “备如今乃是无处可去之人,承蒙曹公收留,备感念至深!”刘备本打算怂恿曹操讨伐徐州,可曹操始终只是好言劝慰他,并没有表现出要向徐州进军的念头,刘备心内有些失落,抹了把眼泪,嘴上却还是对曹操说了句感恩的话。

    “玄德公莫要介意!”抬手朝刘备摆了摆,曹操满脸笑容的对他说道:“玄德公与某同为汉臣,本应鼎力扶持。早先有些误解,也早已化去!而今玄德公来了许昌,便将许昌当做自家一般,好生将养着,过两日某当为玄德公引荐陛下!”

    如同丧家之犬一般来到许昌,却没想到竟会因祸得福有机会见到刘协,刘备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双手抱拳,深深的躬下身子对曹操行了一礼说道:“曹公对备恩重如山,请受备一拜!”

第696章 后悔嫁给这个男人

    酒宴结束,送走了刘备,曹操与郭嘉回到前厅。

    “奉孝!”进入厅内,曹操眼睛眯了眯,背对着前厅正门,对郭嘉说道:“吕布虽是三姓家奴,可那刘备也是往复无常,早年依附公孙瓒做了平原令,在秦王讨伐公孙瓒之时,却发兵助秦王。此人留于许昌……”

    “明公可是要诛杀刘备?”不等曹操把话说完,郭嘉就抱拳躬身向他问了一句。

    曹操没有说话,不过他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他的心迹。

    “断然不可!”让曹操意外不已的是,曾经对他说过一定要杀刘备的郭嘉,此时竟是一口否决了他的想法,对他说道:“刘备落难前来投靠明公,明公若是杀他,日后还有何人敢依附明公?”

    听了郭嘉这句话,曹操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嘴角牵起一抹弧度,对郭嘉说道:“奉孝所言在理,某不动那刘备便是!”

    刚赴了酒宴,离开曹府,刘备在一名曹军军官的引领下,到了曹操临时为他置办的府宅。

    这座宅子并不算很大,只是如同寻常富人家的宅子,前院很小,宽不过二三十步。

    后院稍大一些,也不过只是有着十几间房舍。

    跟随刘备来到许昌的兵士,全都挤在外院的几间房舍内。

    虽说百余人挤在一间屋里着实是拥挤了一些,可对于这些连日来风餐露宿的兵士来说,却是要比逃往的时候好了许多。

    甘、糜二位夫人已是在曹操的安排下早一步来到了宅子里。

    刘备返回宅子之时,两位夫人正在后院内的一间厢房中轻声交谈着。

    “姐姐,我二人命苦……”在徐州连续被刘备丢弃了两次,嫁给他没有多少日子的糜夫人轻叹了一声,对甘夫人说道:“原本以为嫁了夫君,自此不用再受奔波之苦,哪曾想……”

    “夫君乃是成大事之人,怎会在意你我。”甘夫人无奈的轻笑了一下,对糜夫人说道:“只盼着此番来到许昌,夫君莫要再生出那许多事端。”

    “你我姐妹为吕布所擒,吕布也是成就大事之人,可他却从未丢弃妻儿。”对甘夫人的话很是有些不赞同,糜夫人低垂下头,轻声叹道:“妹子不怨其他,只怨我那两个哥哥……”

    “妹子可是后悔嫁给夫君?”听了糜夫人的这番话,甘夫人心头陡然一惊,连忙向她问了一句。

    “是!”让甘夫人更加没有想到的,是糜夫人竟然丝毫没有否定的意思,语气很是坚决的对她说道:“妹子只恨当初应了这门亲事,假若夫君再将我等舍弃,我定然不会再回他的身边!”

    一脸愕然的望着糜夫人,甘夫人抿了抿嘴唇,随后才轻叹了一声对糜夫人说道:“此事只是你我姐妹说说便罢,切莫让夫君知晓……”

    二人正说着话,屋外传来了刘备的声音:“你二人在商议何事?如何不可让某知晓?”

    刘备的声音传了进来,甘夫人和糜夫人都是一愣,连忙站了起来。

    已经走到门外的刘备,并没有听到糜夫人说的那些话,只是隐约听到甘夫人说了句不能让他知晓。

    由于两位夫人被吕布连续擒获了两次,听了甘夫人的话之后,刘备心内顿时生起了疑惑,推开房门走进屋内。

    虽说他心内对两位夫人产生了怀疑,可脸上却还是带着和善的笑容,向甘夫人和糜夫人问道:“二位夫人在商议何事,因何不能让为夫知晓?”

    被刘备如此一问,甘夫人和糜夫人的神色中都流露出了些许紧张,俩人相互看了一眼,甘夫人这才强压下心头的不安,对刘备说道:“夫君有所不知,我们姐妹二人方才正在商议,随夫君征战日久,也未能帮夫君做些什么,今晚正打算一同下厨,为夫君备上两个可心的小菜……”

    “哦!”听得甘夫人如此一说,刘备点了点头,她和糜夫人说道:“有妻如此,夫复何求?为夫先谢过二位夫人!”

    “夫君且歇着,我二人去伙房吩咐仆役备办些肉食……”心内正自担心着刘备听到她们刚才说的话,见刘备并未表现出异常,糜夫人才有些怯怯的向刘备道了声辞,要与甘夫人一同去伙房备办晚间的饭食。

    向刘备告了声退,两位夫人匆匆朝门口走去。

    刚从刘备身旁走过,刘备一把拽住了糜夫人,嘴角带着一抹怪怪的笑容对她说道:“连日奔走,某也是有些日子未有与夫人亲近。你便留于此处,与某亲近亲近!”

    说着话,刘备将糜夫人往怀中一拖,随后朝甘夫人摆了摆手对她说道:“你且去吧!”

    见刘备拽住了糜夫人,甘夫人愣了一下,也没敢多说什么,连忙告了声退,离开了房间。

    被刘备拽进怀中,想到连番被他抛弃,糜夫人只觉着跟这个男人多在一起片刻,也是让她恶心的难受。

    可刘备是她的夫君,他要亲热,糜夫人又是无有理由拒绝,只得任着刘备胡来。

    手掌在糜夫人的身上游走着,轻轻的解开了她的衣带,刘备那生着一缕小胡子的嘴唇也在糜夫人雪白的颈子上亲吻着。

    衣衫被刘备解开,颈子也在他的亲吻下传来一阵麻酥酥的感觉,可糜夫人却并没有半点动情,反倒觉着心底恶心的想吐。

    连续两次被刘备抛弃,在糜夫人心中刘备早就是个薄情寡义的男人。

    让这样的男人多碰上一下,她都会觉着这一生也是洗不尽污秽。

    承受着刘备的侵扰,糜夫人紧紧的闭上眼睛,两行清泪已是顺着脸颊滑落。

    正亲吻着糜夫人,刘备陡然发现她的脸上挂着泪珠,眉头一拧向他问道:“怎的,莫非你不远与为夫亲近?”

    被刘备这么一问,糜夫人才晓得她表现的有些过了,连忙嘴角牵起一抹强笑,扭头看着刘备说道:“夫君误解为妻了,为妻只是感念许久未有沐浴夫君恩泽,心中有感,才喜极而泣。”

    听得糜夫人如此一说,刘备脸上的表情才舒缓了下来,一把将她抱起,跨步走到铺盖旁,三下五除二的将糜夫人剥了个精光。

    刘备的粗暴,几乎是让糜夫人痛不欲生。

    身上的男人在她的身体内宣泄着****,可糜夫人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应有的水乳交融。

    她感觉到的,只是如同撕裂一般的疼痛和心口不断翻涌着的恶心。

    厌倦透了在她身体上耸动着的的男人,可糜夫人却是丝毫办法也没有。

    早已嫁给了刘备,这辈子她便是刘备的女人,除非刘备将她赶出家门,否则她就算到死,也无法摆脱这个男人的掌控。

    如同一具尸体般平平的躺着,对刘备的动作没有半点迎合,糜夫人的眼睛始终是紧紧闭着,两行清泪也顺着她的脸庞滑落,将一旁的褥子洇的一片濡湿。

    好在刘备并不持久,不过只是片刻光景,他便伏在糜夫人雪白的****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感觉到刘备已然办完了事情,糜夫人并没有动。

    她不敢去推刘备,虽说这个男人已经让她厌恶到连听到他说话都觉着烦闷,可他毕竟是她的夫君。

    伏在糜夫人的****上趴了一会,刘备终于离开了她的身体。

    感觉到刘备从她体内撤出时,糜夫人长长的吁了口气。

    终于结束了!

    只期望这种事情以后做的越少越好,她宁愿不承担一个女人所应承载的命运,为刘备生下一男半女,也绝不希望刘备还像刚才一样在她身体里肆意妄为。

    “你也去伙房吧。”爽快了之后,出了一身汗的刘备一边穿着衣衫,一边对糜夫人说道:“娶了你二人,着实是为夫的福分。在许昌的日子,你二人每日轮流来侍寝便是!”

    听了刘备这句话,糜夫人身子陡然一震,心头一紧,一阵失落瞬间向她席卷而来。

    她最不想做的,就是多看刘备一眼,更不用说承受刘备的侵入。

    虽说刘备是要她与甘夫人一轮流侍寝,可在糜夫人想来,她宁愿将所有的机会全都让给甘夫人,也不想让刘备再碰她一下。

    心底抽搐着,糜夫人却没敢拒绝刘备要她们侍寝的要求,轻声应了一句,退出了房门。

    出了房门,想到方才又被刘备糟践,而且以后的很多日子里都逃不过他的侵扰,不知为何,糜夫人的眼窝中竟是涌起了一汪泪珠。

    噙着泪水,糜夫人正低头朝前院走着,关羽便迎面走了过来。

    “嫂嫂!”见糜夫人边走边哭,关羽心下纳闷,连忙唤了她一声,向她问道:“嫂嫂何故落泪?”

    只顾低头走路,并没留意到关羽迎面走过来,听到关羽向她问话,糜夫人一愣,连忙抬头看向关羽。

    “叔叔莫要担心!”抬起衣袖将眼泪拭去,糜夫人朝关羽微微一笑,对他说道:“只是在屋内坐的久了,陡然出门,被风儿迷了眼睛。”

    “风迷了眼睛?”糜夫人的话不由的让关羽更加疑惑,他朝侧旁伸出手,嘴里嘀咕了一句:“眼下是半丝风也无有……”

第697章 薄情寡义与至情至义

    刘备两弃家小,引得他的二位夫人心生不满,此时的徐州城内,吕布与貂蝉却是正相拥着站在花亭中,欣赏着眼前一片尚未凋敝的绿意。

    依偎在吕布身旁,脑袋贴在吕布的手臂上,望着花亭外的那一片被秋风扫的稍稍卷起了些淡黄的绿意,貂蝉轻声对吕布说道:“早先妾身并不晓得温候如此至情至性,直至刘备两弃家小而温候却不杀之,反倒将她们送还给刘备,妾身才晓得,温候才是真男儿。”

    搂着貂蝉,嘴角带着一抹淡然的笑,吕布轻声对她说道:“世人都说某是三姓家奴,却不晓得某因何做这三姓家奴!”

    听得吕布如此一说,貂蝉怔了一下,抬头看着他。

    吕布的嘴角稍稍勾起一个若不留意查看定然难以察觉的笑容,那抹笑容有些邪邪的,挂在吕布的脸上,却是与这位沙场之上从未遇见敌手的猛将浑然天成、辉映成趣。

    “当年某追随丁原,丁原虽是忠心汉室,却从未重用于某!”望着亭外的绿色,吕布轻轻叹了一声对貂蝉说道:“某在丁原帐下屡立战功,始终不过一小校耳!董卓赠某赤兔,且又封某为温候,前景一片光明,若是放在任何人的身上,恐怕也是会如某一般抉择。”

    说话的时候,吕布的语气很淡,可貂蝉却能从中听出一丝英雄无用武之地的落寞。

    她抬起头,看着将她搂在怀中的吕布,并没有插嘴打断吕布的话头,默默的等着他把话给说下去。

    低头看了一下被他搂在怀中的貂蝉,吕布嘴角的笑容突然变的温柔了起来,一双眸子中也闪烁着无尽的柔情,轻声对貂蝉说道:“之所以诛杀董卓,乃是因为董卓倒行逆施祸乱朝纲……”

    仰脸凝视着吕布,貂蝉的嘴角也带着甜甜的笑容。

    她笑的是那么的倾城国色、笑的是那么的淡然写意,纵使吕布每日都能与她缱绻****,却还是看不够她这美如画卷般的甜美笑容。

    “最重要的是你!”吕布转了个身,双手轻轻捧着貂蝉的下巴,让她的脸保持稍稍上仰的角度,低头与她相互凝视着,看着她那双如同清潭般的眸子,柔声对她说道:“某与董卓终究还有父子之情,若非董卓意图对你不轨,某也无法痛下决心将之诛杀。”

    “妾身了然……”从吕布的话中,貂蝉已是听出,在吕布心目中她远远比征伐天下、指点江山更为重要,心下一感动,眼窝中竟是泛起了点点泪光。

    见貂蝉的美眸闪烁着点点泪光,吕布抬起手,轻轻帮她擦拭去眼泪,柔声对她说道:“某只是说些往事,公主因何哭将起来?若是如此,某真真是不敢再说下去!”

    双臂环绕在吕布的腰上,将脸颊贴在吕布的胸前,貂蝉柔声对吕布说道:“温候,妾身已是了然温候心意,此生即便是死,也断然不负温候!”

    “某做过许多事情,唯有一件事情,至今想来仍是做的差了!”搂着怀中的貂蝉,吕布望着亭外,轻声说道:“某始终想不清,公主因何要某被判秦王?”

    “不瞒温候。”吕布问起当日背叛刘辩的事来,貂蝉自是不会告诉他,那时候她对刘辩还有爱恋之意,于是便轻声对吕布说道:“在温候领军攻破王府之前,是有一人对妾身说过温候假若一直在洛阳,此生恐怕难得重用……”

    “唉!”貂蝉的话尚未说完,吕布就重重的叹了一声,对她说道:“秦王当日着实不肯重用于某,也是某早年做的那些荒唐事。试问天下,又有何人敢收留某?公主虽是为某思虑,却不晓得乃是中了他人的计策!”

    “啊?”从吕布口中听到这些,貂蝉愣了一下,连忙向吕布问道:“温候之意,可是当日有人挑唆我等与秦王反目?”

    “正是!”点了点头,望着亭外,吕布的眼睛微微眯了眯,思忖了好半晌,最终还是很无奈的说了句:“只是某着实想不出,究竟何人如此想要某与秦王反目……”

    “莫不是那刘备?”在思索着同样的问题,貂蝉微微蹙起眉头,下意识的说了句:“刘备为人薄情,连妻子都可连番弃之不顾,做出这等事来也是……”

    “事已至此,如今再想也是无用。”朝貂蝉微微一笑,吕布对她说道:“公主莫要再思虑这些,某今日便在此发誓,即便被百万雄兵围困,也断然不会舍弃公主!”

    “嗯!”轻轻应了一声,貂蝉依偎在吕布的怀中,轻轻的应了一声。

    二人沉默了片刻,貂蝉才轻声向吕布说道:“温候对妾身重情重义,也莫要忘记严夫人与曹夫人……”

    “你我二人当日得罪了秦王,断然是无法前去洛阳!”听了貂蝉的话之后,吕布略一沉吟,便对貂蝉说道:“不过她们二人却并未开罪秦王,刘备投靠曹操,必定怂恿曹操前来攻打徐州。一旦曹军开拔,某便打算将她们送至洛阳,恳请秦王给她们一条活路……”

    “温候果真至情至义!”吕布的一番话刚说完,貂蝉就依偎在他的怀中赞了一声。

    许昌城内刘备的临时住所中。

    刚刚在糜夫人体内宣泄了****的刘备,正满足的躺在铺盖上,回味着酒宴中曹操对他说的那些话。

    来到许昌,对刘备来说是个冒险的决定!

    当初曹操东进徐州,他曾命糜竺、糜芳兄弟领军与曹军厮杀,虽说在曹军面前,徐州军几乎是一触即溃,根本没有多少战力,可毕竟是曾结下了冤仇。

    之所以敢来到许昌投靠曹操,便是刘备自忖在天下间还有着几分贤名,曹操为封天下英雄之口,断然不会轻易戕害于他。

    尤其是他没有在曹操面前做出任何错事的情况下,曹操更是没有理由害他!

    想到曹操应允要带他前去面见刘协,刘备心内就一阵阵的欣喜。

    见到当今陛下,如今在曹操胁迫下的皇帝正愁无人可用,看到他这位“皇叔”自是会极力拉拢。

    只要刘协承认了他皇叔的身份,就算是远在洛阳的刘辩不待见他,那也是没什么打紧了。

    躺在尚存有糜夫人体香的铺盖上,刘备幻想着各种与刘协见面的场景,就在他的幻想渐入佳境的时候,房门被人推了开来,一个人跨步走进屋内。

    听到有人推开房门,刘备心头一惊连忙坐了起来。

    当他看清进入屋内的是关羽时,才长长的吁了口气,对关羽说道:“某当是谁,原来是二弟……”

    “大哥!”抱拳向刘备行了一礼,关羽对他说道:“今日在曹操说设酒宴上,某看那曹操屡屡望向大哥,眼中都是暗含杀机,明日觐见陛下,大哥当须小心在意!”

    “曹操意欲图谋,某又何尝不知。”慢慢的站起身,刘备脸上浮现出一片为难的神色,对关羽说道:“可我等眼下无处可去,唯有这许昌,尚算是给某等留了一席之地……”

    “明日大哥且去见陛下如何!”低头寻思了一下,关羽才对刘备说道:“假若陛下尚安,那便罢了。若是曹操要挟陛下,大哥身为皇亲,不若……”

    “二弟!”关羽的话还没有说完,刘备连忙大喝了一声,将他的话头打住,对他说道:“我等前来投靠曹公,曹公不计前嫌,收留我等,二弟如何能说出这等话来?”

    刘备突然喝了他一声,关羽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眼下他们居住的地方正是曹操命人为刘备安排的。

    在这座宅子中,难保没有曹操的眼线,假若刚才他所说的话被人听了去,恐怕刘备就算是想要第三次丢弃夫人逃命,凭着关羽和张飞二人,在猛将如云的曹军之中恐怕也是难以将他活着护送出去。

    想明白了这一层,关羽连忙双手抱拳微微躬着身子面朝刘备,还真是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见关羽不再说话,刘备松了口气,朝他摆了摆手,对他说道:“二弟且回去歇着,你的两位嫂嫂已然亲手备办饭食,待到晚间某命人前去请你与三弟来此,我们兄弟三人今晚好生饮上几盏!”

    刘备开口要他回去先歇着,关羽晓得,即便留在此处也是说不出甚么,于是便向刘备告了声退,离开了房间。

    见到刘备的时候,关羽只字未提方才于后园中遇见糜夫人的事情。

    虽是糜夫人不肯说,关羽也是晓得,定然是他的这位大哥伤了糜夫人。

    大哥家中的事情,身为结义兄弟,关羽自是不敢多问。

    可他心内却始终有些闹不明白,为何刘备对别个都是一腔忠义,尤其是对他和张飞,更是义气到了可以两肋插刀,为了张飞不惜在小沛城与吕布决一死战!对他的两位夫人却是如此的薄情寡义?

    目送着关羽离去,待到关羽出了房门,刘备才转身走到窗口,望着窗外那满园即将凋零的绿意,紧紧的拧起了眉头。

第698章 本是同宗

    曹操将刘协迎到许昌,在许昌城内为刘协营造了皇宫。

    不过与长安和洛阳的皇宫相比,这座皇宫的规模就要小上了许多。

    从外面看去,与其说它是皇宫,倒不如说它更像是一处气度宏伟的宅子。

    在一队卫士的簇拥下,刘备与曹操骑马并肩行进着,沿着青石铺设的路面,向皇宫慢慢走去。

    “玄德公!”一边走,曹操一边扭头朝刘备看了一眼,微微笑着向他问道:“公乃是中山靖王之后,中山靖王距今已有数百年,此番前去觐见陛下,可否担心陛下不认这门亲戚?”

    问刘辩这句话的时候,曹操的语气里带着些许的戏谑。

    可刘备在听了之后,不仅没有半点羞愧,反倒是很坦然的对曹操说道:“已是远亲,备觐见陛下,只是问候陛下安康,至于陛下认不认备这门亲戚,那倒是无关紧要了。”

    “玄德公果真世之英雄!”嘴角保持着笑容,曹操一边骑马向前缓行,一边点了点头赞了刘备一声。

    被曹操赞了这一声,刘备顿时感到后脊梁上一阵阵的冷汗直冒。

    有的时候被人夸奖并不是什么好事,至少被曹操夸奖,对刘备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一个应答不好,便有可能给了曹操口实,将他立刻诛杀在许昌城内。

    见刘备没有说话,曹操也不再问,只是嘿嘿一笑,就把脸转向了前方。

    队伍缓慢的行进着,到达皇宫正门,曹操还没下马,守在正门外的卫士们就纷纷半跪在地上向曹操见礼。

    看了一眼半跪在地上的卫士,刘备心内也是一阵阵的纳罕。

    皇宫的卫士,在官员面前原本都应该是趾高气昂,即便一些高官他们开罪不起,也是断然不会下跪迎接。

    卫士们会下跪迎接曹操,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曹操在许昌的权势已经大到无人能够凌驾于他之上。

    见了这一幕,刘备心底更是决定在曹操面前不能有半点疏漏,否则他这条小命恐怕就要交代在许昌城里了。

    进了皇宫,护送曹操的卫士们并没有将皇宫内的卫士替换下来,而是在前院等候。

    若是别人看到这一幕,定会觉着是曹操对汉室尚有恭谨之心,不敢太过僭越,可刘备却是晓得,曹操之所以如此大胆,那只是因为整个皇宫里的卫士也都是他的人!

    走进皇宫前院,还没行上几步,迎面就跑过来了一个带着好几名侍从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穿着一身墨色长袍,奔跑的时候神色中还略有些慌张。

    跑到曹操和刘备身前,年轻人抱拳躬身向曹操行了一礼,诚惶诚恐的说道:“曹公,朕迎接来迟,还望曹公莫怪!”

    年轻人这句话刚一出口,刘备立刻便明白过来,跑到曹操面前行礼的,竟然就是当今的皇帝刘协!

    经历了许多事情,刘协虽然尚未完全长大成人,可是眉宇间却已是隐隐透着几分成熟,不再像当初被董卓挟持时那般稚气。

    假若刘协的话是在太平盛世时说出,恐怕所有听到的人都会觉着不可思议。

    一个皇帝,竟然要亲自迎接一名大臣,而且只是稍稍迟了两三步,便要如此诚惶诚恐的道歉。

    可眼下是在群雄纷起的乱世,汉室朝纲早如落暮残阳,而且天下英雄承认刘辩者竟是要比承认刘协的更多一些。

    从刘协口中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倒也算不得多么奇怪。

    对刘协说出这样的话并不感到奇怪,可刘备心内却是瞬间就感觉到,在这件事上恐怕日后是能够大做文章。

    刘备赶忙双手朝衣襟上撩了下,两腿一屈跪倒在地上,向刘协磕了个头、行了个大礼对刘协说道:“臣刘备叩见陛下!”

    刚迎出来的时候,刘协就觉着与曹操一同来到皇宫的人好似和寻常幕僚不同,在刘备开口自我介绍了之后,他愣了一下,随后才将刘备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向刘备问道:“你可是那位中山靖王之后?”

    刘协一上来就迫不及待的认亲,一旁的曹操嘴角牵出一抹笑容,双手抱拳朝刘协拱了拱,对刘协说道:“陛下与玄德公乃是宗亲,今日某便不叨扰陛下,先行告退!”

    “恭送曹公!”曹操要先一步告退,正是种了刘协的下怀,他脸想也没想,就抱拳躬身向曹操行了一礼,道了声恭送。

    刘备虽是觉着曹操离去并非什么好事,可也不敢阻拦曹操,依然跪在地上,保持着叩拜的姿势朝向刘协。

    刘备跪拜刘协,刘协向曹操行礼,而曹操则是一甩袍袖,领着卫士们昂首阔步的朝着皇宫门外走去。

    曹操刚走出皇宫正门,郭嘉就迎了上来,小声向他问道:“曹公,如何?”

    扭头看着郭嘉,向他微微一笑,曹操压低了声音说道:“不出奉孝所料,陛下果真是急不可耐的认同了这门亲眷。”

    “眼下刘备最想做的是怂恿曹公讨伐吕布!”得知刘协认了刘备这门亲,郭嘉压低了声音对曹操说道:“陛下对其也是不甚熟悉,不敢托付要事。曹公不妨卖刘备一个人情,捎带着挥兵进入徐州,将那吕布击破,而后再处置刘备不迟!”

    “奉孝之言甚合某意!”跳上了兵士为他牵来的战马,向郭嘉说道:“我二人且回府中商议。”

    郭嘉应了一声,随后也上了兵士牵来的战马,跟着曹操向曹操的府宅去了。

    曹操离去后,刘协这才转过身,将刘备搀扶了起来。

    待到将刘备搀起,刘协把他从头到脚细细的打量了一遍,赞道:“世人皆说皇叔英雄了得,朕今日一见,果真如此。我大汉有了皇叔,何愁社稷难以匡复!”

    “陛下太过赞誉!”抱拳躬身,再次向刘协行了一礼,刘备对刘协说道:“臣如今也是兵败如山,且来投效陛下,日后陛下但有驱使,臣定当殚精竭虑、死而后已!”

    “皇叔且随朕至后园说话!”扭头朝四下里站着的卫士看了一眼,刘协小声向刘备说了一句,随后便拉着刘备的手,亲自引着他向后院去了。

    刘协的热情完全是出乎了刘备的预料。

    他虽说不相信刘协会如刘辩那样待他不温不火,却也没想到过竟会热情如此。

    不过转念间,刘备就已经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委。

    眼下刘协身居皇宫,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是不可能培养起属于自己的势力。

    虽说曹操并没有像以往董卓那样对刘协过度苛责,可身为皇帝,刘协又如何能够甘心一直做他人的傀儡?

    见他来到,还不如同见了血的蚊子一样立刻扑上来?

    想清楚了其中原委,被刘协拉着向后园去的刘备,反倒是坦然了许多。

    “陛下在许昌过的可好?”跟着刘协刚进入后园,刘备就小声向他问了一句。

    听得刘备如此一问,刘协嘴里应着“甚好”,脸上的表情却是流露出了些许的烦闷。

    看出刘协表情有些不对,刘备没再说话,只是被刘协拉着,沿后园的青石路面径直朝着园子内的一片房舍走去。

    那片房舍并不算十分高大,虽说也是雕梁画栋,却是半点也不具备皇宫的气派,不过只是如同寻常富人家的房舍一般而已。

    牵着刘备,走上一条回廊,眼看就要到了回廊尽头的最后一间房外,刘协停下脚步,向身后跟着的侍从们说道:“你等暂且退下,朕与皇叔乃是同宗,初次相见定是有许多话要说!”

    跟着刘协的这几个侍从,虽说都是曹操委派来的人手,可刘协要他们先行退下,他们也是不敢不退,连忙应了一声,便纷纷向上回廊的地方退了过去。

    将刘协接到许昌时,曹操曾向皇宫内的卫士、侍从和侍女吩咐过,任何人不得违拗皇帝的意思,否则定斩不饶。

    正是由于曹操下了这条命令,刘协虽说手中并无权力,可在皇宫住着,过的倒也不算是多么的憋屈。

    可他终究是承载着光复大汉众人的汉室血脉,让他整日里闲在宫中,与他的皇后、妃子下棋、奏乐度日,对他来说也是一种难以忍受的折磨。

    整个许昌都是曹操的人,刘协即便想要有些作为,那些官员、兵将也是不会听命于他。

    刘备的出现,掐入刘协正在水中挣扎,眼见就快要被淹死,而上游却突然飘下来根稻草。

    待到侍从们全都退下,刘协拉着刘备到了最角落的房间门口,轻轻将房门推开,松开拉着刘备的手对他说道:“皇叔请入内说话。”

    手被松开,刘备连忙抱拳躬身向刘协谢了一句,这才跟着刘协跨步进入屋内。

    刘协引领刘备前来的房间并不算很大,房间里除了摆放着两张矮桌,就只是在四边的角落中各摆着一只烛台,除此之外再无它物。

    看了一眼这略显寒酸的房间,待到刘协先一步进入屋内,刘备这才迈开脚跨过门槛,跟在刘协的身后进入了屋内。

第699章 怎会容不下一个吕布

    引领着刘备进了屋内,刘协先在主位上坐了,随后便向刘备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皇叔请坐!”

    抱拳躬身向刘协谢了一句,刘备才在下首与刘协相向坐了。

    刘备才坐下,从内室就娉娉婷婷的走出了一个女子。

    女子穿着一身大红底小白碎花的宫装,双手捧着一只托盘,从内室走出后,先是在刘协的桌边跪了下去,将一只茶盏放在桌上,为刘协斟满了茶水,随后便走到了刘备的桌边。

    刘备向来****,可女子是从刘协的内室走出,而且身上穿着的衣衫并非侍女服饰。

    因此在女子走向他时,他并没敢多看一眼。

    为刘协斟满了茶水,女子又跪坐到刘备的桌边,在他的桌上摆放了一只茶盏。

    当她斟茶的时候,刘备闻到了一股如同兰花般的沁人芬芳。

    若是在别的地方,刘备或许早已与那女子调笑起来,可眼下是在刘协的寝宫,纵然给他多一个胆子,他也是不敢太过造次。

    “皇叔!”待到女子为刘备斟满水回到刘协身边坐下,刘协才对刘备说道:“方才为皇叔斟茶的,乃是朕的爱妃董妃。”

    “啊?”得知是刘协的妃子为他斟茶,刘备愣了一下,连忙站起,跨步走到桌前,跪伏在地上对刘协说道:“臣不知是董妃,竟堂而皇之受皇妃斟茶,实乃死罪!”

    “皇叔乃是自家人,何须如此客套。”刘协面带笑容,很是不以为意的朝刘备摆了摆手,对他说道:“日后皇叔只管常常来此与朕叙叙亲情便是!”

    “诺!”跪伏在地上,刘备赶忙应了一声。

    当初到洛阳时,他是刻意巴结刘辩,可刘辩对他却是不冷不热,让他很是难堪。

    如今到了许昌,尚未巴结刘协,刘协却反过来与他叙起了亲情,着实是让刘备有些受宠若惊。

    不过他也很清楚,刘协与刘辩对他的态度完全不同,主要是取决于二人的状况不同。

    刘辩坐镇洛阳、长安等地,麾下雄兵近二十万,而且施行了军户政策,可以说已经达到了全民皆兵的程度。

    天下豪雄若是要讨伐刘辩,恐怕不聚集个一百多万大军,也是难以推进到洛阳腹地。

    纵观整个天下,所有豪雄兵马加在一起,恐怕也是达不到百万。

    相比于刘辩,刘协自从做了皇帝,则一直都是出于傀儡的地位。

    早年他被董卓挟持,董卓伏诛之后,李傕、郭汜接着便占据了长安。

    刚把李傕、郭汜铲除,曹操又将他带到了许昌,并且以他的名义册封天下诸侯,以此达到节制诸侯的目的。

    如今的刘协,身边是一个真心忠于他的人也是没有,刘备一直以来都是以皇亲的身份在世间招摇,而且还发展起了一定的势力。

    虽说如今他也是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可在刘协看来,他却是个可以依托的人。

    刘协与刘备会面几天后,许昌城内发生的事情便传到了刘辩的耳中。

    得知刘协召见了刘备,刘辩并没有多说什么,只不过是面带讥诮的冷笑了两声。

    他的冷笑意味深长,在场看到这一幕的人,一个个都是心内茫然,不晓得他在冷笑什么。

    虽说徐庶等人聪慧绝顶,可他们毕竟是生长于这个时代的人,并不知道不久后将会发生的衣带诏。

    刘辩冷笑,冷笑的便是刘协所托非人,不仅没能借助刘备夺回皇权,还生生的将他妃子的性命给填了进去。

    当然这都是后话,刘辩最为关心的,还是曹操大军的动向。

    跪坐于前厅之内,环顾着厅内众人,刘辩向他们问道:“近来可有曹军消息?”

    分列两排坐于厅内的众人,都是刘辩麾下的幕僚和将军。

    听得刘辩问起曹军动向,近来一直在负责打探情报的贾诩站了起来,抱拳对刘辩说道:“启禀殿下,许昌传来消息,并非止有当今陛下接见刘备一事,曹军也是有了动静。不过许昌曹军并无大动,反倒淮南一带曹军正向徐州挺进。”

    “曹操对徐州用兵,必定是从淮南调拨大军。”听了贾诩禀报的情况之后,刘辩扭头看向专程被他召来参加会议的邓展,向邓展问道:“邓将军可有做好前往徐州的准备?”

    “已然备办妥当!”刘辩向他问起可有做好向徐州进军的准备,邓展赶忙站了起来,抱拳躬身对他说道:“末将与五百余名龙骑卫,只等殿下一声号令,便可挺近徐州。”

    “你等人少!”朝邓展点了下头,刘辩对他说道:“若是遇见大股曹军,且不可与之正面厮杀……”

    “末将晓得!”邓展知道刘辩是在提醒他,进入徐州之后,龙骑卫只能在暗中行事,绝对不能与优势于他们的敌军厮杀,连忙应了一声,对刘辩说道:“殿下说授战法,末将已是悉数教授于龙骑卫的将士们。只是不知我等五百人进入徐州,都要做些甚么?”

    “任务只有一个!”看着邓展,刘辩嘴角微微牵了牵,对他说道:“援救吕布!切莫让他死了……”

    当刘辩说出要邓展去徐州的目的只有援救吕布时,厅内坐着的众人都是愣了一愣。

    管亥更是跨步站了起来,抱拳对刘辩说道:“殿下,那吕布当日意图谋害殿下,殿下因何还要救援于他?假若殿下只是要拖延徐州战事,我等尚了明了,邓将军前往徐州,竟是为了救援吕布,着实让我等难以接受!”

    “没有一世的敌人,同样也没有一世的盟友!”看着管亥,刘辩嘴角牵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对众人说道:“当日吕布着实是背叛了本王,可你们谁晓得吕布因何背叛本王?”

    “吕布乃是三姓家奴!”刘辩的问题才问出口,与管亥关系相当亲密的于毒就站起身抱拳对刘辩说道:“如此往复小人,屡次三番背叛宗主,殿下不仅不问其罪,却要邓将军前往徐州救他,末将着实不懂!”

    抬手朝站起身的管亥和于毒虚按了几下,刘辩面带笑容对他们说道:“你等只晓得那吕布是三姓家奴,却不晓得吕布只是****过盛。他自觉勇武天下第一,本应有个好的前程,可屡屡投效他人,均是郁郁难以得志。即便是在本王帐前,本王也是始终未有将他编入军中,反倒是对他有诸多掣肘,他才会听信他人言语,于洛阳城内叛乱。”

    听着刘辩的话,厅内众人都没有言语。

    虽然刘辩把话说的很是清楚,可包括徐庶、庞统在内的众人,还是对吕布当日的谋反有些耿耿于怀。

    “成就大事者,须胸怀天下!”见厅内众人脸上还都带着不解,刘辩接着对他们说道:“本王要征战天下,匡复汉室,必须要容得天下之人。区区一吕布,若是本王也难容他,还何谈天下?”

    刘辩已是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众人也晓得难以劝服他,虽是心内不太赞成,却也不好违拗了他的意思。

    邓展更是抱拳躬身,对刘辩说道:“殿下放心,末将与龙骑卫将士此番进入徐州,定不让那吕布为人所杀便是!”

    就在刘辩和众人说着话的时候,一名守卫前厅正门的兵士出现在门口,抱拳对刘辩说道:“启禀殿下,王府之外有一员徐州将军求见!”

    听说有徐州将军求见,刘辩垂下眼帘,沉吟了一下,才站起身向厅内众人招了下手,对众人说道:“你等都随本王前去看看。”

    有徐州将军求见,众人晓得定是那吕布怕斗不过曹操,来向刘辩恳求相助,心内对吕布也是多了几分轻视。

    不过刘辩已经招呼了他们,他们也不好不去,只得纷纷站了起来,跟着刘辩一同走出前厅,向王府正门走去。

    王府正门外,一身平民装扮的曹性正双手相互搓着,不停的来回走动。

    在曹性的身后,站着二十多名同样穿着百姓深衣的汉子,不过其中有两个汉子身高明显比其他人矮些。

    别的汉子脸上都很是干净,可那两个汉子却是满脸的灰土,根本看不清他们的容貌究竟怎样。

    “殿下来了!”曹性正等的焦急,守卫王府大门的军官就向他喊了一声。

    听说刘辩来了,曹性也不朝王府门内走,双腿一屈面朝王府笔直的跪着,就好似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正在等待着家长的责罚。

    领着众人离开前厅,刘辩径直走向王府正门。

    才走到能望见门外的位置,他就看见在大门外面正长跪着一个汉子。

    虽说吕布当年也曾追随过刘辩南征北战,可对吕布麾下的将军,刘辩却是并不认得几个。

    只是经常与吕布一同出入的魏续给他留下了些深刻点的印象。

    或许正是因为担心刘辩见了魏续心内会不高兴,吕布才专程派了曹性前来求见刘辩。

    看到曹性跪在门口,刘辩扭头小声向身后跟着的张辽和高顺问了一句:“二位将军曾在吕布军中供事,可晓得此人是谁?”

第700章 生与同生死与同死

    跟在刘辩身后,张辽和高顺早已是看到了跪在正门外的曹性。

    刘辩的话才问出口,张辽就接口说道:“启禀殿下,此人乃是吕布麾下曹性将军!”

    “呃!”得知跪在门外的就是曹性,刘辩扭头向身后的众人看了看,压低了声音对众人说道:“你等也是看见了,本王连吕布麾下将军都是认的不全,吕布枉自曾随本王南征北战。”

    说这句话的时候,刘辩心内也是颇有几分愧疚。

    当初吕布投效于他,他虽是对吕布恩赏有嘉,却从来没有真正把吕布当做心腹,而是始终在防范着他。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晓得刘辩心内对吕布已是生了愧疚之意,也不好开解刘辩,都只是摇头叹息而已。

    刘辩引领着一众幕僚和将军朝王府正门走来,跪伏在地上的曹性见他走的近了,连忙向他喊道:“末将曹性,叩见秦王殿下!”

    “曹将军请起!”到了曹性面前,刘辩向他虚抬了一下手,先让他起身随后问道:“将军不在徐州,因何来了洛阳,还是一身平民装扮?”

    刚站起身的曹性双手抱拳,深深躬着身子,对刘辩说道:“启禀殿下,末将前来洛阳,只因刘备逃入许昌,曹操随时会对徐州动兵,温候已然做好与曹军决一死战的打算,有事前来恳请殿下!”

    “温候有何事来求本王?”得知曹性前来,是奉了吕布命令,刘辩只当吕布缺少粮草或兵刃,对曹性说道:“不瞒将军,眼下洛阳一带也是缺粮,若是温候需要兵刃,本王倒是能提供一些!”

    “温候一不要兵二不要粮,三也不要兵械衣甲!”抱拳躬身面朝着刘辩,曹性对他说道:“温候只求殿下保护家眷,仅此而已!”

    “家眷?”在曹性说出吕布恳请他保护家眷之后,刘辩向曹性身后的二十余人看了看,向曹性问道:“本王并未见着温候家眷……”

    “二位夫人!”抱拳躬身再次向刘辩行了一礼,曹性往后撤了一步,向那二十多人中的两人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请二位夫人见过殿下!”

    曹性的话音落后,刘辩愕然的看到两个脸上满是灰土的汉子从那二十多人里走了出来。

    那俩人明显的比其他人矮小,而且体型也瘦弱许多。

    到了刘辩面前,俩人向刘辩福了一福,其中一人说道:“罪臣吕布之妻吕严氏、吕曹氏见过殿下!”

    说话的人声音柔婉,很是悦耳,断然是个女子没错。

    “二位夫人如何这般模样?”听出说话的是个女子,可严氏和曹氏脸上却是抹着厚厚的灰土,而且穿着一身男子的深衣,刘辩一时也是没敢认她们,连忙向她们问了一句。

    “回禀殿下!”没等严氏和曹氏回答,一旁的曹性就抱拳对刘辩说道:“从徐州来洛阳,路上要经过兖州。末将担心路途遭遇不测,便想出了这个办法。只是太过亏待了二位夫人……”

    说话的时候,曹性的语气中竟是也带着些许感伤。

    “除了二位夫人,温候可有其他家眷需要本王代为照应?”看着站在眼前已是认不清模样的严氏和曹氏,刘辩竟真的是感到有些对不住吕布,于是便向曹性问了一句。

    “没有!”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曹性对刘辩说道:“温候之女如今也留在徐州,据说是陈宫不让温候将女儿送来洛阳。安阳公主……”

    提到貂蝉,曹性止住了话头,偷偷看了刘辩一眼,就没再说出半句话来。

    当日吕布反叛,领军杀入洛阳王府,在平叛之后,所有人都曾听到貂蝉亲口说出她对刘辩做过的事情。

    虽说不晓得貂蝉因何那么做,可这件事情却是不可磨灭的存在着。

    也正是因此,在提及貂蝉的时候,曹性觉着好似说错了话,连忙将话头止住。

    晓得曹性因何没有把话接着说下去,刘辩并未追问,而是向身后吩咐了一句:“引领二位夫人前往后园,专程僻出一处住所给二位夫人居住!”

    得了刘辩的吩咐,王榛带着两名王府卫士,引领严氏和曹氏向进入王府,径直朝后园去了。

    王府后园的内务,如今都是唐姬在打理。

    虽说刘辩已是吩咐下去接纳了吕布的两位妻室,王榛却还是要先去找寻唐姬,由唐姬指派了住处才行。

    一路护送严氏和曹氏来到洛阳的曹性,根本没想到刘辩会答应的这么爽快。

    当刘辩说出让人引领二位夫人前去后园歇息时,曹性愣了一下,接着便两腿一屈,跪倒在地上对刘辩说道:“末将来时,温候曾对末将说过。若是殿下愿意收留二位夫人,温候无以相报,唯有每日为殿下焚香祷告,企盼殿下名闻四海、匡复汉室!”

    “告诉吕布!”再次向曹性虚抬了一下手,刘辩声音很是低沉的对他说道:“就说本王能容的下整个天下,也能容得下他一个吕布!”

    “诺!”得了刘辩这句话,曹性先是应了一声,随后站起来对刘辩说道:“感念殿下收留二位夫人,末将这便告辞!”

    “将军一路劳顿,何不歇息一日再走?”曹性提出要告辞,刘辩对他说道:“连日赶路,人马困乏,歇上一日再走,也是有些精神!”

    “末将不敢违拗殿下!”刘辩提出要让他在洛阳歇上一歇再走,曹性抱拳躬身对刘辩说道:“只是曹军随时可能进入徐州,温候眼下兵少,他身旁多得一人便是一人!”

    “如此本王便不强留将军!”曹性的一番话,让刘辩顿时对此人多看了两眼。

    过去他对曹性并没有什么太深刻的印象,经过了曹性不远千里将吕布的二位夫人送至洛阳一事,刘辩有种此人也是忠义之士的感觉。

    曹性告辞离去,刘辩引领着众人站在王府门外,一直看着曹性等人的背影消失在街口,才转身返回府中。

    “殿下!”随着刘辩重新向前厅走去,一边走徐庶一边向刘辩小声问了句:“方才殿下与那曹性说的话,可是要告知吕布,假若他兵败,他可随时返回洛阳?”

    “军师看出来了?”扭头朝徐庶微微一笑,刘辩对他说道:“你等都说吕布是三姓家奴,本王想着,若是吕布真个兵败,恐怕他便是无处可去。本王坐拥五郡,就算给那吕布一处容身之地又待如何?”

    “天下间怕只有殿下有这般胸襟气度!”听了刘辩的话之后,徐庶轻叹了一声说道:“但愿那吕布晓得感恩,再不会与殿下为敌!”

    刘辩收留了严氏和曹氏,数日之后,承担护送二位夫人之责的曹性回到徐州。

    得了曹性的复命,吕布沉默半晌,脸部肌肉剧烈的抽搐了好几下,才仰脸望着天空叹了一声:“整个天下都不容某,没想到竟是某曾背叛过的秦王有着如此胸襟……”

    “殿下还有一句话要末将转告温候。”刚向吕布回复了刘辩收留二位夫人的事情,听得吕布如此感叹,曹性想起刘辩对他说过的话,连忙向吕布提了一句。

    听得刘辩有话要对他说,吕布猛然扭过头,向曹性问道:“殿下有何话要说?”

    “殿下要末将告知温候,他能容得下整个天下,也能容得下温候……”向吕布说这句话的时候,曹性低着头,没敢去看吕布的脸。

    他知道,吕布在听了这句话之后,脸色定然是难看的紧。

    果然,曹性刚把刘辩要他带给吕布的话说完,吕布的眉头就紧紧的拧了起来,脸色也是变的一片铁青。

    沉默了好一会,吕布才向曹性摆了摆手,对他说道:“连日奔波,你也疲累了,且去歇着吧。”

    向吕布谢了一声,曹性往后退了两步,随即转身跨步朝外院走去。

    曹性离去后,吕布仰起脸望着天空,沉默了许久,才悠悠的叹息了一声。

    “温候何故叹息?”吕布的叹息声刚落,一个甜美的声音就传进了他的耳朵。

    说话的不是别个,正是貂蝉。

    得知曹性已然从洛阳返回,貂蝉正是打算前来向吕布询问刘辩可有接受严氏和曹氏,却恰好撞到吕布仰天叹息,于是便轻声问了一句。

    吕布转过身,朝正向他走来的貂蝉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对貂蝉说道:“某之所以叹息,一是叹息秦王胸襟,二则是有些后悔,没有将你也一同送到洛阳。”

    “秦王答应为温候保护二位姐姐?”吕布虽是没有把话说明,貂蝉却从他的言语中听出了刘辩已经收留严氏和曹氏的意思,求证似的向他问了一句。

    “是啊!”面对貂蝉,吕布点了点头,神色中流露出些许落寞,对貂蝉说道:“徐州兵微将寡,一旦曹军进入徐州,某恐不敌!公主既是不肯前往洛阳,某即便拼了这条性命,也要保得公主周全!”

    “战事尚未开启,成败且不可知。”轻轻拉过吕布的手,貂蝉仰脸看着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柔声对他说道:“即便温候兵败,妾身也绝不离开温候。生与同生死与同死!”

第701章 沙场与天下

    距寿春城只有二十余里的淝陵之中,一支数万人的曹军正在山窝内休整。

    这支曹军已是数日未有同淮南军厮杀,附近的淮南军也并不主动找寻他们。

    连续交战数月,交战双方好似形成了一种默契,他们只是在野外遭遇才会打上一场小仗,大规模的决战和攻城却是从未发生过。

    眼见已是快到深秋,天气渐渐的凉了起来。

    淮南虽是位于淮水一带,可到了冬季也是会十分寒冷。

    四周的山岗上,草木已是凋敝了多半。

    站在山窝中,夏侯惇仰脸望着阴霾密布的天空,眉头紧紧的拧了起来。

    “夏侯将军,怎了?”正望着天空出神,夏侯惇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接着一只烤熟了的兔子腿递向了他的面前,只听那声音接着说道:“天要凉了,若是再饿着肚子,还真是有些受不住!”

    接过递到面前的兔子腿,夏侯惇并没有低头,而是向递给他一条兔子腿的将军问道:“李将军,天就要凉了,若是我军还困在淮南,恐怕今年是无法向徐州挺进,你说曹公因何耽延这些时日?”

    “某也不晓得!”李典摇了摇头,脸上也是现出一片茫然,好似自言自语的说道:“天气转凉,很快便要入冬,即便眼下进入徐州,冬季恐怕也是不太好打仗!”

    “是啊!”点了点头,夏侯惇狠狠的咬了一口兔子腿,对李典说道:“自打来了淮南,我等每日里便是和这些兔子、山鸡作战,也不晓得何时才能真个打上一仗。”

    “袁术龟缩于寿春,寿春城高池深,我军攻城不易!”摇了摇头,李典也是有些烦闷的说道:“我军在这城外,整日里将士们便是拿着野兽出气,长此下去,怕是战意也消磨的没了。”

    “报!”二人正说着话,一名兵士飞快的朝他们跑了过来,到了二人身,那兵士从怀中摸出一封书信,双手捧着书信递到夏侯惇面前,对夏侯惇说道:“曹公命人送来书信。”

    听说曹操命人送来了书信,夏侯惇先是和李典对视了一眼,连忙接过书信,迫不及待的打了开来。

    简单浏览了一遍书信上的内容,夏侯惇顿时面露喜色,对李典说道:“曹公令我等出兵徐州,先拿下小沛,尔后向徐州挺进。不日之后,夏侯渊也会率领大军前往徐州,驰援我等!”

    听了夏侯惇的话后,李典连忙将书信接了过去,展开仔细的看了一遍。

    当他看完书信的时候,脸上已是漾满了笑容,对夏侯惇说道:“如此一来,我军便不用在天寒地冻中受这老天的闲气!”

    “李将军说的是!”得到向徐州进军的命令,夏侯惇心内与李典同样欣喜,连忙向报讯的兵士说道:“传令下去,大军即刻开拔!”

    “诺!”已经从夏侯惇和李典的话中听出了书信上写了些什么,待到夏侯惇宣布即刻出兵,兵士赶忙应了一声,跑去向全军传达出征的命令去了。

    已经在淝陵山中住了许久,早就无聊的整日里靠着打鸟、捕兔子为乐的曹军将士们,在得了要向徐州挺进的命令后,齐齐欢呼了一声。

    他们欢呼,并不是因为有仗可打,而是再也不用憋屈在这山窝里。

    这支曹军出征时还是初秋,将士们身上的衣衫并不是很厚。

    眼下已经到了晚秋,金风吹拂下,一片片焦黄的树叶从树木的枝干上飘落,在半空中扭动着它们特有的舞姿,飘落在地上。

    离开淝陵山中,跟随在夏侯惇和李典身后的曹军将士们,一个个在冷风中被冻的缩着脖子。

    刚出了山,一个曹军兵士就抬头看着遍布阴云的天空,嘴里咕哝了一句:“要下雨了,恐怕今年冬天会来的特别早。”

    “只要莫被冻死才好!”秋风吹在身上,另一个兵士伸手朝肩膀上搂了一下,也跟着说了句:“若是到了徐州,还是无处可去,我等今年冬天恐怕是要遭罪了……”

    在淮南耽搁了许久,数万曹军将士心内早就憋着一股郁闷,出了淝陵,这股怨气顿时宣泄了出来。

    起初还只是几个兵士小声嘀咕着,渐渐的越来越多的曹军将士参与到了讨论中,将士们说话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大。

    听到身后大军边走边彼此交谈着,表达着对来到淮南的不满,夏侯惇皱了皱眉头,正要扭头喝止说话的官兵,李典连忙朝他摇了摇头。

    见李典摇头,夏侯惇虽是不晓得李典究竟是何意图,倒是也没多说什么,与李典一同并骑朝着徐州方向行进。

    一日后,这支曹军已是离徐州边界很近,徐州城内的吕布,也是早已得到夏侯惇领军来到徐州的消息。

    徐州官府内,得知夏侯惇即将领军来到,吕布心内不免有些焦躁。

    双手背在身后,吕布在书房内来回的踱着步子,神色间不免流露出了几分担忧。

    书房里除了吕布,还跪坐着一个人,此人不是别个,正是吕布许多时日以来依赖为智囊的陈宫。

    “温候!”看着吕布在书房里来回的走了许多圈,陈宫终于有些受不住了,对吕布说道:“曹军进入徐州,温候只管点兵迎战便是,因何这般担忧?”

    “曹军势大,眼下只是夏侯惇所部进入徐州。”听到陈宫唤他,吕布才停下脚步对陈宫说道:“假若那曹操再由许昌挥兵来到徐州,以徐州兵力,我等如何应对?”

    “战事未起,温候倒是先输了胆气,此事若是传到将士们的耳中,不晓得将士们怎生念想!”看着面露焦躁的吕布,陈宫站起身对他说道:“小沛与徐州呈犄角之势,彼此策应,进可攻退可守。夏侯惇、李典领军进入徐州,必定前往小沛。温候只须领军于半道截杀,必定功成!”

    “公台所言不假,某并不惧死!”陈宫的一番话,好似并没有引起吕布注意,吕布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景致,长叹了一声说道:“某说担心者,乃是家眷妻小……”

    “温候!”吕布在这个时候还提起家眷妻小,陈宫不禁心内一阵郁闷,连忙对他说道:“严、曹二位夫人如今已是去了洛阳,留于温候身边者,唯独安阳公主一人而已!以温候之能,莫不是还保不得安阳公主?”

    虽说陈宫的话有几分道理,可不知为何,吕布就是觉着心内烦闷难去。

    细细思量,除了担忧家眷,他着实没有其他可担忧的。

    “如今天气转凉,从淮南一带进入徐州的曹军缺少粮草,穿戴也是夏季的战衣!”见吕布还是站在窗口往外眺望,陈宫接着对他说道:“温候当下令小沛死守,尔后亲自领军,自徐州出发,在曹军攻打小沛之时,将他们截杀于半道。即便那曹操率军前来,夏侯惇所部被灭,曹军也是孤掌难鸣,这徐州便是守住了!”

    “公台言之有理!”虽说心内烦闷还是没有半点舒缓,吕布却是听进去了陈宫所说的话,点了点头,对陈宫说道:“明日某便领军前去截杀夏侯惇!”

    “明日不可!”吕布的话音刚落,陈宫就连忙阻止道:“徐州兵少,虽说夏侯惇麾下兵马多是装备不济,可他们胜在人数众多。温候若是领军直接攻伐,怕是得不到多少好处!”

    “那便该当如何?”领兵截杀夏侯惇和李典的计谋刚说出口就被陈宫否决,吕布心内不禁一阵烦闷,向陈宫问道:“公台以为如何方才妥当?”

    “待到夏侯惇所部围住小沛!”吕布问起该如何对付曹军,陈宫赶忙对他说道:“夏侯惇勇武过人,、谋略不足,乃是一武夫。与他一同前来的李典,却是一员智将,恐怕进入徐州之前,李典早在半道谋划妥当,只要温候于半道截杀他们,恐怕便会落入他们早已部署下的圈套。为今之计,只有在曹军围住小沛之时,再行增援!”

    得知曹军进入徐州,心内已是有些不太安稳的吕布,听完了陈宫的一番话,心中那阵不安却是越发的浓重了。

    与此同时,许昌城内曹操的书房中。

    曹操与郭嘉相向而坐,二人正专注的看着棋盘,决断着棋局上的胜负,好似根本不晓得夏侯惇与李典已然领军进入徐州一样。

    “某与奉孝对弈,已是十数场。”一边将一颗黑子落在棋盘上,曹操一边对郭嘉说道:“这棋局果真如同沙场一般,排兵布阵、点将出征,着实都是有着一番讲究!”

    “沙场博弈与天下博弈尚且不同!”在曹操落了一颗子之后,郭嘉也将一颗白子放在棋盘上,对曹操说道:“明公乃是因天下而博弈之人,何必介意这沙场上的一胜一负?”

    “沙场不胜,何来胜天下?”又在棋盘上落下一颗子,曹操一边观看着棋盘上黑白两色的棋子,一边对郭嘉说道:“以奉孝只能,即便是博弈天下,怕也是会得心应手!”

第702章 背向列阵

    曹操又落了一颗子,郭嘉并没有跟着落子,而是从棋盒中捏出一颗白子,向曹操问道:“明公可知天下与沙场有何区别?”

    “乱世之中,天下便是沙场,沙场便是天下。”看着手持一子与他相向而坐的郭嘉,曹操脸上带着一抹笑意,对郭嘉说道:“沙场征伐,若是可逢战必胜,又何愁不得天下?”

    “明公只说了其一,却没有说出其二。”郭嘉将手中的棋子放回棋盒,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曹操,对他说道:“沙场征伐逢战必胜,自是夺天下者之所需,却并非必须!”

    听着郭嘉所说的话,曹操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向郭嘉追问道:“以奉孝看来,天下与沙场有和区别?”

    “天壤之别!”面带微笑,郭嘉对曹操说道:“决胜沙场无非三点,天时、地利、人和!有其三者,逢战必胜!有其二者,十胜七八!而三者止有其一,便要看地方强弱!”

    听着郭嘉的言论,曹操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思索着郭嘉话中的含义。

    “如果三者均无……”说到这里,郭嘉嘴角漾起一抹笑意,向曹操问道:“以明公看来如何?”

    “三者均无,那便是逢战必败了!”紧紧的锁着眉头,看着郭嘉的时候,曹操脸上带着的表情竟然是一种充满求知欲的神色。

    “不尽其然!”面带笑容,郭嘉摇了摇头,对曹操说道:“就以元让将军与曼成将军所部兵马而言,此番进军徐州,便是三折均不占!”

    郭嘉的话让曹操想起了夏侯惇和李典,顿时也使得他心内有些不安起来。

    夏侯惇与李典所部兵马,奔袭徐州,而且是在寒意已是颇为浓重的深秋,着实会让曹操心内生起不安。

    郭嘉这次运用的谋略,王权是悖离了兵法的常理,是将几种必败的因素串联起来,把一支大军置之于死地。

    沿用郭嘉计谋的时候,曹操心内也是有些疑惑,可出于对郭嘉的信任,他并没有提出任何异议,而是直接命令夏侯惇和李典领军进入徐州。

    “论天时,元让与曼成两位将军乃是于深秋出征。冬战本为兵家大忌,且二位将军麾下将士所穿戴者,乃是夏日衣甲。”看出曹操神色中的不安,郭嘉对他说道:“此为天时不合!大军出征徐州,攻打小沛,敌军守城我军攻城,此为地利不合!吕布坐镇徐州,并无劣迹,民心已是有所偏向,而我军远道攻打徐州,徐州军民并无归属之意,此为人和不合!”

    抬头看着站在对面的郭嘉,曹操的眉头紧紧的拧着,在郭嘉说完这番话之后,才向他问道:“既是如此,奉孝令大军进入徐州,岂非要大军前去送死?”

    “并非如此!”郭嘉摇了摇头,对曹操说道:“天时、地利、人和三者,乃是沙场之道。明公如今却是占了一条,名为天道!”

    “何为天道?”对郭嘉所说的话,还是有些不明所以,曹操连忙向他追问了一句。

    “正是因三者均不合,元让与曼成麾下将士才会知晓此战除胜之外,绝无侥幸!”双手抱拳向曹操拱了拱,郭嘉对曹操说道:“我军乃是奔袭徐州,假若有人投向吕布,恐怕即刻便会被吕布枭首示众!战或许能生,不战便是必死无疑!为图生存,将士们厮杀之时必定用命!此战我军定然取胜!”

    “可这与天道有甚么关系?”听完郭嘉的一番解释,曹操对郭嘉所说的天道还是不太明了,于是又追问了一句。

    “驾驭之道,乃为天道!”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郭嘉对曹操说道:“明公自忖智虑与荀彧、荀攸、程昱等人相比如何?”

    “不如!”郭嘉提及此仨人,曹操摇了摇头。

    “那么明公以为,武勇与夏侯惇、夏侯渊、曹仁等人相比,又如何?”郭嘉并没有止住话题,而是向曹操追问了一句。

    “也是不如!”曹操再次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声,对郭嘉说道:“奉孝如此一说,某便是真觉着一无是处!”

    “明公谬矣!”曹操的话才刚出口,郭嘉就将他的话头打断。

    在曹操麾下,无论幕僚还是武将,与曹操说话都是带着几分恭谨。

    能够说曹操“谬矣”的,恐怕整个曹营中,也只有郭嘉一人而已。

    虽是被郭嘉如此说了,曹操并没有新生恼怒,而是以求知的目光看着郭嘉,好似从他的脸上能够找到答案一样。

    “明公麾下人才众多,能够将这些人才糅合至一处者,唯有明公而已!”抱拳躬身,向曹操行了一礼,郭嘉对曹操说道:“明公说通的道便是驾驭之道,也是天下之道!岂是区区沙场之道可比?”

    郭嘉的一番话,把曹操说的愣了良久,才点了点头,虽是没有言语,脸上却现出了一片坦然。

    两日之后,从淮南进入徐州的的曹军,在夏侯惇和李典的率领下,一路长驱直入,虽说没有受到像样的抵抗,却也从未攻破过城池,很快便推进到了小沛附近。

    守卫小沛的,正是曹操的心腹魏续。

    得知曹军已经兵临城下,魏续连忙派人前去向徐州告急。

    吕布给魏续的答复只有两个字——死守!

    得了吕布这两个字,魏续心内是一片茫然。

    曹军足有五万之众,而城内守军不过数千,只要曹军攻城,城内守军恐怕是连半个月也坚持不了便会城破。

    可吕布已然下了命令,魏续又不敢违拗,只得亲自登上城墙,观看城下曹军动向。

    起先得到曹军兵临城下的消息,魏续心内还是一阵恐慌,可当他看见曹军阵营的时候,嘴角却是漾起了一抹笑意。

    站在城垛边,魏续嘴角挂着笑容,望着城外曹军的阵列,向城头上的徐州军兵士们高声喊道:“曹军无有冬衣,眼下已是快要入冬,天冷风急,他们能撑得几日?”

    听到魏续的喊声,城墙上的徐州军将士们一个个也都扒着城垛向外张望,

    虽说与曹军阵列相距甚远,可城头上的徐州军将士们却还是能看清,城外的曹军官兵一个个都是穿着夏季的衣衫,在冷风中冻的瑟瑟发抖。

    看到这一幕,原本士气已然低糜的徐州军顿时士气大涨,甚至还有许多人挥舞起兵器,高声叫喊着要曹军前来攻城。

    领着大军来到小沛城外,夏侯惇与李典心内也很担忧。

    将士们衣衫单薄,且军中粮草不多,对小沛围而不打的话,恐怕过不多久,便会有许多将士死于饥饿和寒冷。

    “曼成你看!”驻马立于大阵前,夏侯惇抬手向小沛城墙一指,对身旁的李典说道:“小沛城池低矮,且城内守军不多。若是我军强攻,你觉着多久能够将城池攻下?”

    “少则三五日,多则两个月。”顺着夏侯惇手指的方向看着小沛城墙,李典眉头紧皱,对夏侯惇说道:“我军军粮已然告罄,将士们身上衣衫也是极其单薄。若是拖延久了,恐怕于我军不利,不若今日便开始攻城!”

    “曼成所言深合某意!”点了点头,夏侯惇抬起手臂,向身后喊了一嗓子说道:“传令下去,即刻攻城!”

    “且慢!”夏侯惇的喊声刚落,李典就连忙阻止道:“小沛与徐州呈犄角之势,相互策应,我军一旦攻城,恐怕徐州城内的吕布便会立刻挥兵前来,从身后袭击我等。”

    李典提起吕布,夏侯惇才愣了一下说道:“那吕布勇武冠绝天下,若他领军援救小沛,我等奈何?”

    “将军可自领军围城,末将领一万兵马背向列阵,只等那吕布杀来,将他阻住便是!”李典低头沉吟了一下,随后便抱拳对夏侯惇说道:“攻破小沛城便劳烦夏侯将军了!”

    “阻截吕布尚需曼成用心!”向李典拱了拱手,夏侯惇也对李典说了句:“曼成此去务必小心!”

    二人商议妥当,李典也不多做耽搁,勒转战马,向身后的大军喊道:“点齐一万兵马,随某背向列阵!”

    随着李典的一声招呼,曹军大阵中立刻就分出了一万人马,跟着李典往徐州方向去了。

    率领这一万兵马,朝着前往徐州的方向推进了三四里路,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李典就抬起长枪,高喊了一声:“列阵!”

    从李典下令列阵的地方到小沛城外曹军列阵的方位,不过就数里之遥。

    骑在马背上,想着小沛方向望上一眼,李典甚至还能隐约看到曹军的大阵。

    一万曹军将士,得了列阵的命令之后,立刻便在路口摆出了防御阵型,只等吕布率军前来增援。

    此时小沛城外,率领大军与城上徐州军对峙的夏侯惇,正骑在马背上,眺望着距离并不算很远的小沛城墙。

    城墙上,一面面徐州军的战旗还在随风猎猎翻飞着,看着那一面面飘飞的战旗,夏侯惇将一只手臂高高举起,向身后的大军喊道:“全军听令,攻城!”

第703章 激战小沛

    五千余名曹军重步兵手持大盾短矛,列着紧密的阵型向小沛城墙推进。

    数千名弓箭手躲在重步兵阵列中间,一个个猫着腰,随着重步兵的阵列向前推进。

    重步兵的阵列中,每隔五六列兵士,便会有几架云梯横亘其间。

    曹军已经发起了攻城,城头上的徐州军也纷纷将长弓张开,将羽箭扣在弓弦上,瞄准了正缓慢朝城墙推进的曹军。

    朝着城墙推进的曹军越来越近,眼见就快要逼近到离城墙只有五六十步的地方。

    城墙上,一名徐州军军官高高举起手臂,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正向小沛城墙推进的曹军。

    “放箭!”当曹军推进到弓箭能够大片射杀的距离时,城头上的徐州军军官猛然将手向下一按,高声下达了放箭的命令。

    随着军官一声令下,所有在弓弦上扣了箭矢的徐州军纷纷将手松开。

    弓弦阵阵,一蓬蓬箭矢夹着劲风向逼近城下的曹军飞了过去。

    曹军手中的大盾就犹如一堵坚实的墙壁,为躲在其后的曹军将士遮蔽着箭雨。

    羽箭落在盾牌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坚硬的盾牌挡住了锋锐的箭矢,随着曹军向前推进的步伐,地面上遗落了无数折断的羽箭。

    虽说城墙上徐州军射下的羽箭并没有对躲在大盾后面的曹军造成太多的伤亡,可毕竟曹军是在冒着箭雨前进,偶尔还是会有一两支箭矢射中阵列中的曹军兵士。

    被箭矢射中的曹军兵士,大多是闷哼着倒在地上,也有少部分牙口硬的曹军,被箭矢射到了胳膊或者肩膀,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咬着牙继续跟随阵列向城墙推进。

    “放箭!”推进到距离城墙只有二三十步的地方,曹军阵列中突然传出了一声大吼。

    这声大吼刚刚落音,曹军盾牌阵立刻止住了步伐,躲在阵列内随着阵列推进的弓箭手在这列停下的同时猛然站起,抬起已经张开的长弓,朝着城头上发射出一蓬蓬羽箭。

    曹军弓箭手射出的羽箭迎着城头上飞下的箭矢向城墙上飞去。

    几个躲在城垛后面的徐州军运气不是很好,就在他们刚要朝曹军射箭的时候,被城下飞上来的箭矢射了个正着,一头撂倒在了地上,

    与居高临下的徐州军相比,城下只能借助着大军挡着箭矢的曹军伤亡更是要大了许多。

    早先他们躲在大盾后面,有盾牌为他们遮蔽箭矢,城上射下的羽箭还不能对他们造成太多的伤害。

    可推进到城下,为了能够将箭矢射上城墙,他们不得不站起来张开长弓。

    如此一来,在城头上的徐州军面前,曹军弓箭手就好似一群剥去了皮毛的生猪,射杀他们便要简单了许多。

    成片成片的曹军弓箭手在徐州军发射的箭雨中倒下,可同时他们射出的箭矢也有效的压制了城头上的徐州军。

    “攻城!”双方如果保持这种对射的状态,城下的曹军弓箭手虽然能对城头上的徐州军有所压制,却早晚会被徐州军尽数射杀。

    就在双方羽箭往来飞舞的时候,曹军阵列中传出了一声大吼。

    吼声刚过,手持大盾的曹军重步兵立时发出了一声呐喊,队形迅速膨胀散开,如同潮水般向着小沛城墙冲去。

    曹军官兵提着五六十张云梯,冒着箭雨冲向城墙,到了城墙下,将士们把云梯推起,搭在了城头。

    云梯刚刚搭好,便有兵士爬了上去,沿着梯子往城墙上攀登。

    曹军攻城的同时,城墙上的徐州军也加快了箭矢发射的速度。

    徐州军的兵士们,发射箭矢已经不按章法,只要将箭矢搭上弓弦,就会朝城下的曹军射去。

    城下的曹军也在向城头上发射着箭矢,每有十多个曹军弓箭手倒下,城墙上也会有一两个正在放箭的徐州军中箭。

    攻城梯搭在城墙上,手持大盾的曹军兵士将盾牌挡在头顶,朝着城头上快速攀登。

    城墙上的徐州军则奋力的把已经搭起来的梯子朝外猛推。

    一架架攻城梯被徐州军从城头上推开,朝着拥挤在城墙下的曹军倒了下去。

    每有一架攻城梯倒下,随后便会有另一架梯子搭在城墙上。

    “扔石块!”朝军奋力的朝着城头上攀爬,眼见就快要曹军冲上城墙,负责守卫小沛的魏续高喊了一声。

    许多徐州军兵士搬起早已准备好的大石头,跑到城垛边,冒着城下射上来的箭矢,将石头狠狠的朝着正攀爬云梯的曹军砸去。

    攀爬云梯时,一手持着盾牌攀登很是不便,许多曹军在攀爬的时候都是双手扒着云梯,盾牌摆在身侧。

    城头上落下石头,一些反应快的曹军侧身避开,更多的曹军则是没有那么快的反应被石头砸了个正着,顿时脑浆迸裂摔下云梯。

    也有一些曹军在攀爬的时候,为了遮挡上方射下来的箭矢,盾牌始终顶在上方。

    虽说他们手中持着盾牌,可盾牌却也给他们增加了受力面积。

    数十斤的大石头从城头上掉落,加上重力岂止数百斤!

    砸在曹军的盾牌上,那些将盾牌顶在头顶的曹军只觉着手臂一麻便被石头砸下了云梯。

    城墙上,箭矢和石头不断落下,城下的曹军弓箭手也在向城头上发射着箭矢,拥挤在城墙脚下的曹军则推挤着朝云梯上爬。

    “滚油!”曹军的攻城势头越来越猛,城墙上的魏续再次高喊了一声。

    曹军发起攻城之前,城墙上就架起了一口口大锅,大锅下面用石头砌着简易的锅灶。

    锅灶内烈火熊熊,大锅内烧着的油料也早已沸腾。

    魏续的命令刚下,立刻就有许多徐州军兵士跑到大锅旁,用麻布包着大锅两侧的耳朵,两个兵士抬着一口锅跑到城垛边。

    一锅锅滚烫的热油浇下城头,城墙脚下的曹军顿时发出一片惨嚎。

    被热油浇个正着的曹军必定是皮开肉绽翻身倒地,即便是那些没有被热油直接浇中,只是身上溅到了油料的曹军,也是惨嚎着捂住被烫伤的部位。

    曹军大阵内,远远观望着攻城的夏侯惇紧紧的锁着眉头。

    攻城战向来是领军主将们不愿选择的战法。

    每逢攻城,城下的一方是必定要有极大的伤亡,即便最后攻破了城池,所承受的伤亡也是很多将军难以接受的。

    可夏侯惇此刻却没有选择,军中粮草不济,将士们身上的衣衫单薄,而许昌一带又无法在毫无损耗的情况下,将粮草运送到小沛城下。

    他率领的这支军队,唯一的活路只有一条,那就是攻破小沛城,在城内征集粮草和冬衣,尔后再进军徐州!

    曹军进攻小沛的同时,徐州城内,吕布也正在整备着兵马。

    徐州城内只有三万余将士,而且其中还不乏老弱,与五万精锐曹军对敌,胜算并不是很大。

    陈宫的意思是要让小沛撑上十多天然后再去救援,届时攻城的曹军已经疲惫,徐州城内大军一旦扑向曹军,必定使得曹军大乱。

    可吕布却认为小沛城池低矮,难以坚守十天以上,于是做出了率领城中兵马前去救援小沛的决定。

    城内留下了一万徐州军由陈宫率领守卫徐州,两万兵马则跟随吕布开出了城池。

    出了徐州,吕布率领大军一路向着小沛进军。

    小沛距离徐州,若是骑马不过几个时辰的路程,虽说刘辩命人送来了许多军马,吕布却也不可能将全军都装备成骑兵。

    两万大军出城,向小沛进军的路上,吕布是连片刻都不耽搁,一路催着军队快速进发。

    吕布领军向小沛行进的同时,徐州城墙上,陈宫望着城外的旷野,不住的唉声叹气。

    自从吕布做出了立刻救援小沛的决定,陈宫就已晓得,曹军进入徐州,最终吕布怕是会兵败身亡。

    虽说投效吕布时日不多,而且在世人面前,吕布一直被传为三姓家奴。

    可陈宫辅弼吕布的日子里,他却清楚的感觉到,吕布并不是像世人传言的那样不讲信誉。

    救援小沛的决定已经做了,陈宫无力改变任何事情,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具体的战斗中把握细节,尽量扭转吕布这次错误决定带来的后果。

    小沛在承受了一整天的攻城之后,城下躺着上千具曹军将士的尸体,城墙上的徐州军也有数十人的伤亡。

    这场战斗打的异常惨烈,可双方将士都清楚,这不过只是个开始。

    黄昏已经悄然临近,城下的曹军已经放弃了继续攻城,而城头上的徐州军,则从城内源源不断的将石头搬上城墙。

    一口口装满了热油的大锅架在简易的炉灶上,炉灶内跳蹿着的火苗不停的****着锅底。

    热油并非像热水那样会冒出蒸汽,在大锅上萦绕着的,是一团团飘渺而单薄的青烟。

    双手扶着城垛,魏续正望着城外的曹军大营,他身后的一个兵士突然喊道:“将军,城外又有一支大军来到!”

    听到那兵士的喊声,魏续连忙向城外望去,果然看到在夕阳的映照下,一片翻飞的战旗正朝着小沛城方向行来。

第704章 二女求救

    引领两万大军向小沛推进,到达距小沛只有六七里的地方,吕布发现前方出现了一支与他们相向列阵的军队。

    斜阳已经落山,橘色的阳光铺满了大地。

    虽说距离小沛还有数里路程,吕布却好似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队伍缓缓前行,黑压压的曹军阵列渐渐出现在吕布的视野中。

    望见前方夕阳下的曹军大阵,吕布抬起手臂,止住了大军的行进。

    “列阵!”望着前方出现的曹军,吕布低沉着嗓音,向身后的亲兵下达了列阵的命令。

    亲兵应了一声,随后便勒转战马,向后方的大军喊道:“将军有令,列阵!”

    列阵的命令下达,两万徐州军立刻便摆开了阵型。

    与曹军相比,吕布麾下的徐州军缺乏训练而且没有经受过多少战争的洗礼,虽说人数要比曹军多,望着曹军的时候,许多兵士却流露出了一丝惧意。

    吕布军止住行进,前方的曹军也没有向他们推进的意思。

    夕阳已经落到了地平线以下,天边只余下一片橘色的彩霞,眼见夜幕便要降临了。

    数日之后,洛阳城内的刘辩得到了这场大战的战报。

    手持着前方斥候传回的战报,刘辩面朝后园内的湖面,沉默了许久才向身后的一名亲兵吩咐道:“去将邓将军请来。”

    亲兵离去后,刘辩手里捏着那封书信,凝望着眼前碧波粼粼的湖面,好半晌也没言语。

    王柳虽说允诺做刘辩儿女的师父,可孩子毕竟还没成长到能够学习剑术的年岁。

    如今她还是跟随在刘辩身后,与王榛一同承担着保护刘辩的职责,只是无须再在王府卫士的身上操心。

    刘辩站在湖边,半晌没有言语,站在他身后的王柳和王榛相互看了一眼,也是没敢向刘辩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奉命前去召唤邓展的卫士离去后不久,邓展就匆匆忙忙的来到了洛阳王府。

    “殿下!”在卫士的引领下快步走到刘辩身后,邓展双手抱拳,躬身向刘辩行了一礼问道:“听闻殿下召唤末将,可是要末将前往徐州之事?”

    “你先看看这个!”将手中捏着的战报递给了邓展,刘辩眉头紧紧的拧着,依然望着眼前的湖面,根本没有回头。

    从刘辩手中接过战报,邓展简单浏览了一边,当他看完之后,神色中流露出些许迷茫的向刘辩问道:“殿下,徐州军与曹军正在小沛附近交战,双方胜负不明……”

    “胜负不明!”邓展的话尚未说完,刘辩就转过身面朝着他说道:“吕布这厮,是要将徐州军完全葬送才算甘心!”

    “殿下,这……”手里捏着那封书信,邓展神色越发迷茫,向刘辩问道:“如何能看出吕布必败?”

    “夏侯惇与李典麾下曹军,如今是缺少军粮且将士们无有冬衣!”看着邓展,刘辩眉头紧皱,对他说道:“吕布眼下要做的,只是下令小沛死守。小沛城池虽是不高,城内守军也是不多,可守上半月一月断然没有问题!”

    “如此说来,吕布是将决战展开的太早……”刘辩话说到这里,邓展愣了一下,才好似恍然大悟的说道:“吕布若是拖上一些时日,曹军士气必定卸去,届时再展开决战,便可一举将之击破!”

    “邓将军只说中了其一,却没有说到其二!”刘辩抬起手指在鼻子前晃了晃,对邓展说道:“吕布只须耐心登上十数日,曹军攻破不得小沛,士气必定低落。可如今的曹军,一无军粮二无冬衣,三在徐州境内无有百姓支持。他们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一旦接战,将士无不用命!而吕布的军队,则是临时拼凑,根本没有经历过战争,如何与曹军厮杀?”

    “邓将军!”话说到这里,刘辩转过身对邓展说道:“眼下虽是尚未入冬,可本王料想,今冬一过,来年开春曹军必定大举进入徐州,吕布兵败只在开春!你即刻引领龙骑卫前往徐州,切记不可与曹军厮杀,只等吕布兵败,在曹军杀他之前将他救下!”

    “诺!”得了刘辩吩咐,邓展应了一声,对刘辩说道:“末将这便启程前往徐州。”

    “还有!”邓展刚要转身,刘辩又唤住了他,对他说道:“吕布对安阳公主一往情深,安阳公主不愿来到洛阳避开战乱,想来也是做好了于吕布同死的打算。救出吕布的同时,也将安阳公主和陈宫救下,那陈宫本王留他有用!”

    “殿下放心!”再次抱拳向刘辩行了一礼,邓展对刘辩说道:“末将告退!”

    目送着邓展离去,直到邓展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刘辩才扭头望着碧波粼粼的湖面,眸子里瞬间闪过一抹极其复杂的神采。

    “殿下!”就在刘辩望着湖面出神的时候,他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并不算很熟悉的女人声音。

    听到那女人的声音,刘辩转过身朝传来声音的方向望去。

    出现在他视线里的,正是来到洛阳避难的严氏和曹氏。

    自从来到洛阳,两个女子整日里极少出门,就连住在王府中的几位王妃都是没怎么见过她们。

    吕布在徐州刚与曹军接战,她们便来寻找刘辩,让刘辩不由的心内产生了些许疑惑。

    “殿下!”到了刘辩近前,严氏和曹氏先是向刘辩行了一礼,随后严氏开口问道:“不知殿下可有温候消息?”

    “没有!”接到战报,刘辩晓得吕布此战必败,徐州也早晚会落日曹军之手,可他却并无必要将这种情况告知吕布的两位夫人,于是一开口就向严氏和曹氏撒了个谎。

    “哦!”得了刘辩的回答,严氏和曹氏紧紧的抿着嘴唇,俩人却并没有离开。

    “二位夫人可有它事?”见俩人没有离开,刘辩晓得她们是还有别的事,于是追问了一句。

    “无他!”严氏和曹氏再次向刘辩福了一福,先是相互看了一眼,随后严氏才对刘辩说道:“昨日晚间我二人都做了一个梦,梦见温候满身是血朝我们走过来……”

    “徐州战事日急,二位夫人想来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当严氏说出她和曹氏都梦见吕布浑身是血出现在她们面前时,刘辩心头一惊,暗暗感叹人的直觉有的时候真是极其敏锐,嘴上却是没有说出已经收到徐州战报的事来。

    刘辩开口劝慰,严氏和曹氏低着头,都没有吭声。

    沉默了片刻,两个女人的脸颊突然一红,齐齐给刘辩跪了下来。

    她们这个举动让刘辩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连忙上前搀扶她们说道:“二位夫人这是何故?快快起身!”

    “我二人晓得温候当日对不住殿下!”刘辩上前搀扶,严氏和曹氏却没有站起,曹氏低着头始终不语,吕布的发妻严氏则仰脸望着刘辩,眼窝里涌动着泪光对刘辩说道:“贱妾于温候结发十年,对他也是颇为了解。温候并非无信无义之人,只是当日受了小人怂恿……”

    “二位夫人请起,本王了然!”见严氏搀扶了起来,刘辩又朝一旁跪着的曹氏虚抬了一下手,向她们问道:“二位夫人可是要本王派兵前去增援奉先?”

    从刘辩口中说出这句话,严氏和曹氏顿时觉着她们来此的目的很可能达到,相互看了一眼,严氏才低头对刘辩说道:“假若殿下肯援救温候,我二人纵然为奴为婢也要报答殿下!”

    “本王也是不舍奉先赴死!”看着面前的两个女人,刘辩真不晓得该如何回答她们才好,转过身望着湖面,轻叹了一声说道:“只是洛阳城内军粮不足,本王纵然有心,也是难为……”

    “殿下……”刘辩所说的话,无疑是拒绝了她们的请求,严氏和曹氏刚燃起的希望瞬间熄灭,齐齐抬头望着刘辩唤了一声。

    刘辩并没有回头,沉默了好一会,才对严氏和曹氏说道:“要本王出兵徐州,那是断然不可!只是本王今日可在此处应允你二人,让你二人来日见到活着的奉先便是!”

    严氏与曹氏原本就是没有野心的女子,他们来求刘辩,无非是要刘辩派兵去救吕布。

    得了刘辩这句允诺,二人已是心满意足,连忙向刘辩福了一福说道:“殿下若是救下温候,我二人愿为奴为婢,且愿说服温候,誓死效忠殿下!”

    背朝着二人,刘辩抬起一只手臂,阻止了她们将话继续说下去,对她们说道:“二位夫人且回去歇息,本王须好生想想如何保奉先不死!”

    听了刘辩这句话,严氏和曹氏怕打扰了他的思路,连忙向刘辩告了声退,返回他们的住处去了。

    看着严氏和曹氏离去的背影,直到二人走的远了,王柳才小声向刘辩问了一句:“殿下已然下令要邓将军领龙骑卫进入徐州,因何不告知二人?”

    “龙骑卫进入徐州,晓得之人越少越好!”望着湖面,刘辩没有回头对王柳说道“除了幕僚与将军们,知晓此事的人并不是很多,告诉她们,万一传扬出去,邓展行事将会多有掣肘!”

第705章 为冬衣为粮草为女人

    小沛城外五里。

    几面残破的战旗插在泥土中,破败的旗帜随风猎猎翻舞。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遍地都是经历过残酷厮杀而被劈砍到残破的尸身。

    满地被丢弃的兵刃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这雪亮的光芒,好似在告诉看到它们的人们,它们的主人曾经在战场上如何的勇猛。

    几具摞在一处的尸体突然动了动,一只手从尸体下面伸了出来。

    那只手上沾满了已经干枯了的鲜血和灰土,看起来很是污秽不堪。

    或许是上面堆着的尸体太重,也或许是那只手的主人已经没了多少力气,上面的尸体动了好一会,终于有个人从下面探出头来。

    从尸体中钻出的是一个满脸都是血污的汉子,汉子身上的战袍已经沾满了污血,根本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从尸体下面爬了出来,那汉子踉跄这朝前走了两步,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柄长剑,摇摇晃晃的站了一会,才朝着曹军驻扎的方向走去。

    刚走出没几步,他的身后就传来一阵马蹄声,一匹战马飞快的朝他奔了过来。

    听到马蹄声,汉子连忙转生,可他的身体已是十分虚弱,刚扭过头,就一头摔倒在了地上。

    本已做好了必死的打算,可当他看清朝他冲来的战马时,却长长的吁了口气,四仰八叉的仰面躺着,望着湛蓝的天空,默默的喘息着。

    冲向他的是一匹无主的战马,马背上根本没有任何人。

    快要冲到汉子近前,那战马渐渐放慢了速度,犹如闲庭信步般的在遍处尸体的战场上游走着。

    当战马快要到汉子身旁时,汉子坐了起来,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眨也不眨的凝视着那匹还算神骏的马。

    四周全是死尸,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压抑的汉子有些喘不过气来。

    战马的出现,让他在这刚经历了一场惨烈厮杀的战场上看到了一丝生机。

    像是唤狗一样唤着那匹战马,可战马毕竟不是狗,根本没有理会那汉子。

    有心想要上前把那战马抓住,可汉子浑身早没了几两力气,连站都站不稳当的他,又如何能抓的住一匹马!

    就在他很是郁闷的时候,他伸手朝一旁摸了一把。

    这一把,他竟然在一具死尸下面摸到了一丛青草。

    使足了全身的力气,将那丛还沾染这人血的青草拔出,汉子涌一只手捏着青草,把草递向了那匹突然出现的战马。

    可能也是饿了,又无法从遍地的尸体下面找到青草,战马看见汉子手里捏着一丛青草,掉头朝他走了过来。

    当战马张嘴去吃那丛青草的时候,汉子一把扯住它的缰绳,坐在地上,伸手轻轻抚摸着战马身侧的鬃毛,轻声向那战马说道:“也不知道你方才是哪边的,不过既然只有我俩活着,我俩就是一边的。”

    不晓得是战马听懂了他的话,还是那丛青草起了作用,战马竟是用脑袋朝汉子的怀里拱了拱。

    就在汉子抚摸着战马的鬃毛时,一阵觱篥声从远处传了过来。

    循着觱篥声朝前看去,汉子看到的是黑压压一片望不到尽头的大军正咧着整齐的队伍朝他这边行来。

    当他看见这支大军的时候,和着觱篥声,一阵雄浑的鼓点也随之传来。

    传来鼓点的方向,另一支大军也出现在汉子的视野中。

    才宁静下来的战场,眼见又要展开一场新的厮杀。

    看到两支大军正朝着他这边开来,汉子晓得,这个时候即便他是想要返回原先的军队,恐怕还没到阵列前就已经被射杀。

    抓着缰绳,借着战马的支撑,汉子艰难的撑了起来,翻身上了马背,身子伏在战马上,双腿朝马腹用力一夹,催着战马朝远离战场的地方奔去。

    两支正彼此推进的大军,在行进中陡然看到原本全是尸体的地方突然蹿出了一人一马,将士们都是愣了一愣。

    空气中的血腥味很是浓重,双方的将士都晓得在这里曾发生过什么。

    他们也知道,即将在他们身上发生的,正是躺在这里的遍地尸体早先经历过的。

    虽然被突然蹿出的一人一骑惊了一下,双方的这列却是没有丝毫的迟缓,所有官兵还都在将军的引领下,向着对面的敌人推进。

    两边的阵列,走在最前面的都是手持大盾的重步兵。

    除了刘辩麾下的将士在作战时手中持着的盾牌是圆盾,其他任何一支军队的重步兵,在战场上都是持着四方的大盾。

    与圆盾相比,大盾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它的平面很大,能够遮挡更多的箭矢。

    可它同样也有很多弊端,譬如盾牌过于沉重,在战场之上挥舞很是不便,而且由于盾牌的面积太大,注定了它承受重力的能力要比圆盾差上许多。

    不过纵然如此,很多军队还是抛弃了使用圆盾,而选择大盾,为的就是在战场上,能够组成盾墙,防御敌方的箭矢。

    两支大军缓缓的向前推进着,将士们的脚板踏在地面上,发出一阵阵沉闷的响声。

    从东面过来的大军,阵前走着一员胯下骑着赤红战马,面容冷峻的将军。

    此人不是别个,正是亲自领军前来解小沛之围的吕布。

    吕布没有想到的是,他领着军队来到小沛附近,并没能直接从背后杀入曹军,而是被一支人数只有他麾下将士一半的曹军拦住。

    起先与曹军厮杀,吕布军还是占了一些便宜,可到了后来,战斗却是越打越艰难。

    小沛城墙方向传来的阵阵喊杀声,让吕布不由的心急如焚。

    假若他一直被敌军阻挡在这里,小沛之围就无法解除,仅仅只有数千兵士镇守的小沛,就会落入曹军之手。

    与吕布军相向而行的,是身上衣衫单薄,但没个兵士脸上都是一片决然的曹军。

    曹军的军粮已经不多,顶多只能再支撑五六天。

    眼下又已经临近冬天,如果不攻破小沛,很快他们就要面临挨冻受饿的境地。

    率领这支曹军的,正是早先承担了领军阻截吕布之责的李典。

    带着经过数场大战,已经消耗了两三千人的军队,李典在向吕布军行进时,脸上也是浮现这一片和将士们相差无几的决然。

    渐渐的,两支军队到了相距不过四五十步的地方,李典抬起手臂,止住了队伍的行进。

    在曹军止住行进的同时,吕布也抬起了手臂,让将士们停了下来。

    两支军队遥遥对峙,在他们中间,是一片经历过厮杀遍地都是死尸的战场。

    面容冷峻的望着对面的曹军,吕布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向身后的徐州军将士们喊道:“将士们,前方曹军拦路,小沛吃紧,我等若是不击破这支曹军,小沛便要落入敌手!一旦小沛沦陷,我等日后将会悉数成为曹军剑下之鬼!”

    吕布向徐州军将士们做动员的时候,李典并没有说话。

    他默默的凝视着对面的吕布军,过了许久,才以十分低沉的腔调对身后的曹军将士们喊道:“将士们,此刻本将军的心情异常沉重,因为本将军知道,此战将是决定我等生死的一战!”

    当李典说话的时候,他身后的曹军将士们都是默默的站着,没有一个兵士说话,甚至没有一匹战马发出响鼻声。

    “我军从淮南进入徐州,一路奔波,将士们身上衣衫单薄、大军也是无有粮草!”望着对面的吕布军,李典继续向曹军将士们喊道:“摆在我等面前的,只有三条路!一条是与敌军决一死战,为夏侯将军争得时间攻破小沛!只要进了小沛,我等便会有冬衣、有粮食,将士们还可在小沛城内找些与尔等相谐的民妇好生戏耍!”

    李典说出将士们可以找些民妇戏耍的时候,他身后的曹军将士们发出了一阵笑声。

    在曹军将士笑声落下后,李典又接着说道:“此外还有两条,一是此战战败,我军无法攻破小沛,我等要在严冬里冻饿至死!另一条则是向吕布投降,被他入猪狗一般屠宰!”

    从李典口中听到另外两条可走的路时,所有的曹军神色瞬间肃穆了起来。

    虽然李典告诉他们,那是两条可以走的路,可他们却都晓得,那只是两条死路,必死无疑的路!

    “告诉本将军,你等是要冬衣、要粮草、要女人,还是要死?”骑在马背上的李典猛然转过头,向身后的曹军将士们高声问了一句。

    “要冬衣!要粮草!要女人!”所有曹军将士都扯着嗓门回应了李典一句。

    “好!”得到将士们的回应,李典将手中长枪高高举起,望着对面的吕布军阵列,高声喊道:“为了冬衣!为了粮草!为了女人!杀!”

    “杀!杀!杀!”在李典的一番鼓动下,所有的曹军全都将手中兵器高高的举了起来,齐声呐喊着。

    他们虽说只有不足万人,可喊声却是异常的雄浑,对面的徐州军将士,在听到他们发出的喊声时,一个个尚未开战,已是怯了胆气!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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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工穿越汉末成为少年废帝,死里逃生,出洛阳、收豪杰、聚美人。三国之特工皇帝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特工皇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特工皇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