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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特工皇帝全文阅读

作者:讳岩     三国之特工皇帝txt下载     三国之特工皇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736章 只说出去找女人

    徐州军在城内连续搜索数日,始终没有找到潜入城中的探子。

    吕布甚至不晓得探子究竟来自何方、人数多少。

    城头兵士被杀,让吕布心内感到很是不安,虽说后来也曾同程昱见了两次,双方在和谈方面却是始终没有太大的进展。

    在城内搜索了数日,负责搜查探子的徐州军兵士们甚至已经开始怀疑究竟有没有探子进入城中。

    假若城内真的混入了探子,如他们这般整日搜索已是将整座城池给翻了个底朝天,纵然探子有通天的本事,也是难以藏身。

    邓展等人入城的第九日,吕布一早便邀了程昱商谈和议之事。

    城内混入了不晓得来自何方的探子,吕布心情本就不是甚好,同程昱商谈的事情也没有半点进展,更是让他心生烦闷。

    就在吕布和程昱刚展开和谈的话题时,一员徐州将领跨步走进厅内,抱拳躬身对吕布说道:“启禀温侯,我等于城中搜寻数日,依然是毫无所获!”

    前来向吕布禀报的不是别个,正是早先曾在城头上被吕布呵斥过的侯成。

    立于刚进入前厅的地方,侯成向吕布禀报的时候,连看也没敢多看吕布一眼。

    虽说侯成态度已是十分恭谨,得知依然没有找寻到探子踪迹,吕布心头还是不免一阵火起。

    他抬头怒目瞪着侯成,眼睛微微眯了眯冷声说道:“听闻侯将军近日饮酒甚欢,不晓得可藏有好酒,也好与某共享!”

    “回禀温侯!”吕布突然问起有没有好酒,侯成顿时觉着有些茫然,却又不敢不做回应,于是便抱拳对吕布说道:“末将倒是存了几坛好酒……”

    “整日饮酒,如何做事?”让侯成意外不已的是,吕布并没有真让他送几坛酒过来,而是先冷冷的喝了他一声,随后向守在门外的兵士喊道:“来人!将侯成拖下去,重打二十军棍!”

    “末将何罪?”吕布说出要打他二十军棍,侯成心头一紧,赶忙向他问道:“末将前来向温侯禀报尚未发现杀害我军兵士的凶手,温侯却不问青红……”

    “搜查之日尚且有心饮酒,侯将军又如何能查出真凶?”不等侯成把话说完,吕布就重重的朝着面前桌案拍了一巴掌,打断了他的话头怒喝道:“饮酒误事,某不杀你便已是莫大宽容,你尚敢巧言狡辩,当真以为某不敢杀你?”

    说这番话时,吕布的语气中已是流露出了浓重的杀意。

    被他喝了一声,从他的话里听出了杀机,侯成晓得若是再同吕布争辩下去,恐怕真的是要身首异处做个糊涂死鬼,于是便不再言语,只是看着吕布的时候目光中流露出了浓重的不满和不甘!

    吕布也不和他啰嗦,把手一摆,向已经听到召唤进入厅内的兵士冷声吩咐道:“请侯将军去领军棍!”

    两名兵士应了一声,跨步走到侯成身旁,一左一右将胳膊往侯成的腋下一夹,拖着侯成出了前厅大门。

    被两名兵士拖着,侯成有心向吕布喊冤,却又担心因此真的讲吕布激怒,于是也只有紧紧的闭上嘴,任由那两名兵士把他拖出了前厅。

    侯成被兵士拖出前厅领军棍去了,整个过程都被程昱尽收眼底,可程昱却并没有开口劝解,而是全程都在默默的听着吕布发落侯成。

    直到侯成被兵士拖出前厅,程昱才站了起来,抱拳躬身向吕布行了一礼说道:“温侯想来有要紧事,某且告退,来日再做商议!”

    程昱站起身告退,吕布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嘴角才牵起一抹笑容说道:“先生莫有顾虑,方才某只是训斥麾下将领,和谈紧要,我二人还是继续商谈的为是!”

    吕布要继续商量和谈,程昱也不好违拗,只得重新坐了下去。

    这一谈便是从白天一直谈到了日落西山。

    一整天的谈判又是无果而终,刚离开官府前厅,程昱就连忙返回了住处。

    才进房门,程昱便向随身的亲兵吩咐了一句:“速将子翼请来!”

    亲兵应了一声,离开后没过多会,蒋干便来到了程昱的房中。

    简单向蒋干阐述了一遍吕布白日里呵斥并且让兵士打了侯成的事,程昱便对蒋干说道:“眼下天已落暮,想那侯成挨了军棍,应是正在家中歇息,子翼当可前去。”

    “某这便前去!”得知侯成被吕布打了军棍,蒋干也是立时反应过来,连忙向程昱说道:“今日晚间,某定当策反侯成!”

    “有劳子翼!”抱拳朝蒋干拱了拱,程昱面色凝重的对他说道:“我等于徐州城内日久,曹公想来已是等的焦躁,此时当早做了断才是!”

    “程公且歇息着,某去寻那侯成!”抱拳躬身向程昱行了一礼,蒋干丝毫没做耽搁,转身离开了程昱的住处。

    侯成的住处并不在官府之内,蒋干要去找寻侯成,必须离开官府。

    自从程昱等人进城,陈宫便下令让兵士们密切留意他们的动向。

    蒋干离开程昱的房间,并没有马上召唤亲兵随他前去找寻侯成,而是小声吩咐守在他住处门外的亲兵,让那亲兵多唤几个人随他一同出去。

    亲兵应了之后转身离去,没过多会便带回了十多名兵士。

    待兵士们来到他的住处,蒋干让其中一人脱下衣甲与他换上,才对那兵士说道:“眼下天已落幕,某穿着你的衣甲,你便充作程公随从,假若守门兵士询问,便说出外寻些乐子!”

    得了蒋干的吩咐,与他换了衣衫的兵士赶忙应了,蒋干这才朝那兵士摆了下手说道:“引领我等出门!”

    那兵士再次抱拳躬身应了一句,这才转身走向门口。

    到了门边,穿着蒋干衣衫的兵士侧身立于一旁,对蒋干说道:“蒋公请!”

    “为掩人耳目,从此刻起,你便是我,我便是你!”走到那兵士身旁,蒋干伸手轻轻朝他的手臂上拍了拍,压低声音说道:“待会切不可对某如此恭谨!”

    “诺!”得了蒋干这句吩咐,兵士应了,这才跨步走出房间。

    与一众兵士出了房间,蒋干等人快步朝着官府正门走去。

    果然不出蒋干所料,他们才来到前门,守在门口的一名徐州兵便迎了上来,抬手朝他们做了个止步的手势。

    见了那徐州兵的手势,众人赶忙停下脚步,与蒋干换了衣衫的兵士跨步迎着那徐州兵走了过去。

    “你等要去何处?”扮成蒋干的兵士才到了徐州兵的身前,那徐州兵就向他问了一句:“天色已晚,先来即便出门,也是无有多少去处!”

    “不瞒阁下!”抱拳朝那徐州兵拱了拱,扮成蒋干的兵士脸上漾起笑意说道:“我等随程公来到徐州,身旁无有带同家眷,这几日都是颇为烦闷,今日特意向程公告了假,前去城内玩耍一番。”

    听得扮成蒋干的兵士如此一说,拦住他们去路的徐州兵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脸上漾起会意的笑容对他说道:“你等所想,某是了然。只是徐州连日遭逢围城,许多馆舍女子已然歇下……”

    “虽是歇下,也要营生不是?”扮成蒋干的兵士不等那徐州兵把话说完,就邪邪的挑了挑眉毛,小声说道:“我等带了铜钱前去,想那些女子也是不会将我等拒之门外!”

    守着官府前门的兵士也是得了陈宫吩咐,要他们严密监视程昱及其随从。

    之所以说出徐州城内许多卖春女子已然歇下,为的便是让这些意图离开官府的人打消出门的念头。

    徐州兵却没想到,扮成蒋干的兵士竟然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稍稍有些迟疑的对扮成蒋干的兵士说道:“话虽是如此,可你等离开官府,须温侯或军师手令。”

    “我等出外要行的只是苟且之事,如何敢向温侯、军师讨要手令?”徐州兵的话音刚落,扮成蒋干的兵士就把声音压到很低对他说道:“阁下通融则个。”

    说着话,扮成蒋干的兵士已是将手伸进怀中摸出了几颗金珠,悄悄塞到拦住他们去路的徐州兵手中。

    手里攥着金珠,徐州兵神色略微有些慌张的向四处看了看,见没人留意他们这才小声说道:“如此贵重之物,如何使得……”

    “阁下且拿着,只当今晚帮了我等便是!”不等徐州兵把话说完,扮成蒋干的兵士就小声对他说道:“我等只是出外寻几个娘儿,断然不会给阁下招惹烦恼!”

    还是有些迟疑的看着面前的兵士,接了金珠的徐州兵最终还是摆了摆手对那兵士说道:“你等出门,当在日出之前返回!若是届时未归,你等与某怕是都会吃罪不起!”

    “阁下放心!”徐州兵的话音刚落,扮成蒋干的兵士就连忙说道:“某等此番出外,只是寻了小娘儿快活一番,便会即刻赶回。”

    有些狐疑的盯着扮成蒋干的兵士看了好一会,收了金珠的徐州兵这才摆了摆手,话语中透着些许不安的小声说道:“速去速回,莫要给某招惹麻烦!”

第737章 策反侯成

    出了官府,蒋干朝假扮成他的兵士哝了下嘴。

    那兵士会意的领着众人沿着街道往前走。

    走了约摸二三十步,蒋干独自一人离开了队伍,一闪身躲进了一条小巷。

    假扮成他的兵士则带着整队人继续往前行进。

    既然蒋干说了要让他们以到城内找女人为借口,他们这队人便只能真的去馆舍中寻找卖春女子。

    对这些兵士来说,跟随蒋干离开徐州官府也算得是趟美差。

    军营之中向来清苦,将军们出征都是不会带着家眷,只有曹操偶尔会在攻下一处地界发现美女时,才逍遥快活一场。

    曹操逍遥快活,和他麾下的兵士、将军们却是没有半点关系。

    每每晓得曹操又睡了哪个美女,兵士们唯一能做的,就只是干咽口水暗暗羡慕。

    如今跟着蒋干出来办事,蒋干竟是不要他们跟随,而让他们自行前去找寻女子,这队兵士又如何不会在心内欣喜莫名?

    躲进小巷,蒋干看着兵士们渐渐远去,这才朝着小巷的尽头走去。

    曹军攻城,徐州街道一直以来防备都很是森严,邓展等人进城之后,街道上巡逻的兵士更是比平时多了两三倍。

    小心翼翼的穿街过巷,躲过了数队夜间巡逻的徐州军,蒋干终于到了徐州军的兵营外。

    身为徐州将领,侯成应是与其他将军一样住在军营内。

    到了军营外,蒋干飞快的将身上的衣甲除去,下身只包裹着一片麻布,踉踉跄跄的朝军营牙门奔了过去。

    “站住!”还没到军营牙门外,两名守着牙门的徐州兵就迎了上来,用短矛指着蒋干,其中一人冷声喝道:“你乃何人?因何这般模样便来到军营?”

    “兄弟!”看到那两个兵士,蒋干不仅没有止住脚步,反倒踉跄着朝两个兵士迎了上去,到了那两个兵士身前,一屁股坐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我乃侯将军麾下兵士,有紧要事情向将军禀报?”

    “侯将军麾下?”两个徐州军先是相互看了一眼,随后一同打量着蒋干,其中一人向他问道:“既是将军麾下兵士,因何这般模样?”

    “一言难尽!”叹了一声,蒋干几乎是带着哭腔对那两个徐州兵说道:“烦劳兄弟快些引领我前去求见侯将军,事关紧要,断然不敢耽搁!”

    蒋干表现的就像是真的遇见了什么大事,两个守牙门的兵士心内虽是疑惑,却也看不出凭着蒋干那瘦小枯干的身体,能够对侯成产生威胁。

    “你随某来。”把蒋干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其中一个徐州兵招呼了他一声,转身朝军营内走去。

    跟着那兵士进了军营,蒋干一路上连头都没敢抬一下,只是低头一味的往前走。

    为了安静,将军们的营房离校场相对要远一些。

    吕布平日治军严格,寻常都是严禁将军们私下有太多的交流,侯成被打,将军们都晓得他是开罪了吕布,竟是连一个敢来探望他的人都没有。

    跟着兵士,才走到将军们居住的营房附近,蒋干就听到从其中两三处营房内传出男人、女人的调笑声,想来是哪位将军从外面寻了女子回军营内厮混。

    听到调笑声,蒋干嘴角牵出一抹常人难以察觉的笑容。

    这抹笑容中满含着浓浓的鄙夷,不过笑容并没有在蒋干的脸上保持很久,不过是一闪即逝。

    “到了!”来到一处营房门外,领着蒋干进入军营的兵士朝着房门哝了哝嘴,小声对蒋干说道:“兄弟或许不知,侯将军今日被温侯打了军棍,眼下心中定是烦闷,你又这般模样,可得当心着些!”

    “多谢兄弟提点!”抱拳躬身向那兵士谢了一句,蒋干这才跨步走到营房门口,向屋内喊道:“启禀侯将军,小人有紧要事体禀报!”

    亲自引领蒋干来到侯成营房门口,只因守卫牙门的兵士对他并无信任,见蒋干出声向侯成禀报,那兵士才觉着他先前所言非虚,转身朝牙门方向去了。

    “滚!”来到侯成营房门外,蒋干已是做好了会吃个闭门羹的打算,果然不出他所料,他的话音才落,屋内就传出了一声咆哮:“少来烦本将军,快些滚!”

    被侯成吼了一嗓子,蒋干不仅没感觉到半点烦闷,心内反倒坦然了许多。

    假若侯成不吭声,他便没有太多烦闷,一个人不烦闷到极点,多少还是会有点理智,想要策反那样的人并不容易。

    眼下侯成已经是烦闷到了极点,想来要策反他并不会太难。

    “小人着实有紧要事体向将军禀报!”立于侯成营房门外,蒋干再次高声说道:“性命攸关,恳请将军赐见!”

    这一次侯成没有立刻出声喝骂他,营房内的侯成沉默了片刻,蒋干才听到屋里传出了他的声音:“你他娘的,进来说话!”

    得了侯成允诺,蒋干连忙应了一声,推开房门进入屋内。

    屋内的烛台上点燃着几支白烛,跳跃着的火苗在房间里铺上了一层薄薄的昏光。

    挨了军棍,屁股上还洇着血渍的侯成趴在铺盖上,在烛光的照射下,整个人都显得很是苍凉。

    蒋干进屋时,侯成抬头看了他一眼。

    见他几乎是全身精赤着,只是腰间围了一圈白布,侯成愣了一下,向他问道:“你是何人,因何这般模样?”

    “曹公麾下幕僚蒋干,拜见侯将军!”抱拳躬身,向趴在铺盖上的侯成行了一礼,蒋干一出口便报出了来历。

    听他说出是曹公麾下,侯成愣了一下,两眼猛然睁圆向他低喝着问了一声:“你乃曹操麾下,因何前来与本将军相见?”

    向他问话时,侯成的声音并没有刻意抬高,就好像是生怕被别人听了去他说话似得。

    从侯成的举止,蒋干对这次能策反他已是有了七八成把握,于是直起腰对侯成说道:“无他,只是听闻将军无端受责,特意前来探视!”

    得知蒋干只是特意前来探视他,侯成愣了一下,随后便苦笑着说道:“追随温侯征战数年,没想到最后竟是曹操麾下幕僚前来探视某。”

    说话时,侯成的语气中带着浓重的感伤,听了他的话,不由的让人觉着此刻的他特别沧桑。

    “欲见将军一面,着实不易!”走到离侯成只有三四步的地方,蒋干跪坐在地上,看着侯成说道:“盘查甚紧,某只得脱光衣衫,假冒被人劫夺的将军麾下,才得以进入军营。”

    “先生何故如此?”听了蒋干的话,侯成才晓得他来到军营并不是一帆风顺,轻叹了一声说道:“某乃下将,值不当先生如此眷顾。”

    “将军何出此言?”侯成的话音才落,蒋干就对他说道:“若无将军等人,单凭温侯一己之力,如何与曹公对峙?这徐州怕是早已为曹公所破。将军劳苦功高,却落得这般下场,着实让人心生悲叹。”

    “唉!”听了蒋干的这番话,侯成叹了一声,并未言语。

    双目凝视着侯成,蒋干面容肃穆的对他接着说道:“今日温侯可无故打将军军棍,日后……”

    说到日后二字,蒋干突然止住了话头,抱拳朝侯成拱了拱说道:“见将军伤重如此,干一时激愤,言语多有不妥,还望将军恕罪!”

    “先生何罪之有?”趴在铺盖上,侯成苦笑了一下说道:“当日张辽、高顺二人,不过是在街市上饮了盏酒,便被温侯拖至街市口险些问斩。若非彼时秦王前去强行救下,二人怕是早已做了无头之鬼!”

    “将军,有句话在下不晓得当讲不当讲!”侯成提起了当日张辽、高顺在当城险些被杀之事,蒋干心知事情已妥了九成,于是便对侯成说道:“莫非将军甘心如此引颈受戮,由人随意戕害?”

    “某乃温侯麾下将领,若不如此,又能如何?”听了蒋干的话,侯成满心郁闷的说道:“而今可没有第二个秦王可救某!”

    “无有秦王,却有曹公!”侯成念念不忘当初刘辩救下张辽、高顺,蒋干连忙对他说道:“曹公仁德,只要将军归顺于曹公,又何须再受温侯闲气?”

    “曹公?”蒋干提及曹操,侯成愣了一下,随后皱起眉头若有所思的说道:“某早欲投效曹公,只是苦于无人引荐……”

    “不瞒将军!”晓得事情已是成了十分,蒋干再不掩饰对侯成说道:“曹公与温侯战事日紧,虽说曹公早已闻将军等人之名意欲相识,却无有机缘。某恰在徐州,今日便是特意前来为将军引荐曹公!”

    得知蒋干愿意为他引荐,侯成撑起身子就想向蒋干行礼。

    “将军方才受刑,切不可擅动!”侯成刚挣扎着要起身,蒋干就连忙上前扶着他,让他重新趴下,对他说道:“若是将军果真有心与曹公相识,某自为将军引荐!”

    “多谢先生!”重新趴在铺盖上,侯成先是向蒋干谢了一声,随后语气中透着些许失落的说道:“曹公仁德,只是某不晓得该用和与曹公见礼?”

第738章 都是陈宫惹的祸

    “将军多虑了!”侯成提出要拿什么和曹操见礼,正是种了蒋干下怀,可蒋干却并没有表现出兴奋,反倒对他说道:“与曹公相识,何须甚么见礼?”

    “那如何使得?”侯成智略哪里能与蒋干相比,他竟是没有看出蒋干正一步步的把他往坑里带,对蒋干说道:“我等昔日同曹军厮杀,曹公不问责我等已是莫大造化,如今要投效曹公,怎可无有见礼?”

    “将军而今乃是温侯麾下!”底下眼睑沉吟了片刻,蒋干才对侯成说道:“假若将军擒获温侯,将来恐为天下人所不齿。若是将军真个想拿甚么与曹公见礼,倒不如谋算那陈宫!”

    “陈宫乃是军师!”蒋干提出要谋算陈宫,侯成脸上现出一片为难的神色对他说道:“假若我等谋算温侯,尚有六七成把握,谋算陈宫,怕是一成也无!”

    “将军一人自是不可!”从侯成的语气中听出对陈宫有着很深的忌惮,蒋干连忙对他说道:“不过将军可多联合几人,数人一同谋算,当可成事!”

    “先生!”蒋干要侯成多联合几人,侯成连忙对他说道:“不晓得先生可否留于末将身旁,替末将等运筹调度?”

    “可!”侯成提出要让蒋干留在他身旁,蒋干想也没想救答应道:“某便在将军麾下做一马前之卒!”

    “怠慢先生着实死罪!”蒋干答应留在他身旁,侯成心内大喜,连忙对蒋干说道:“待到事成,末将定当负荆请罪!”

    “将军不必如此!”拉着侯成的手,蒋干对他说道:“此事宜早不宜迟,不知将军以为何人可同心同德?”

    趴在铺盖上,侯成思索了片刻,才对蒋干说道:“魏续早先丢失小沛,温侯对他早有不满,末将这便着人将他请来。”

    “甚好!”蒋干进入徐州,起先想要策反的便是魏续,只是后来发现从侯成入手更要便捷一些,才临时改了主意,侯成此时提起魏续,他如何不应,先是允了一声,随后又向侯成问道:“不知将军还有何人引荐?”

    沉吟了片刻,侯成语气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以往与宋宪饮酒,常听他说温侯诸多不善,此人想必可用!”

    “既是如此,将军速请此二人前来!”有了侯成,又能联系上魏续和宋宪,蒋干盘算着事情也应相差无多,连忙催促了侯成一声。

    “来人!”蒋干的话音才落,侯成就向屋外喊了一声。

    先前蒋干来到侯成营房门外,并没看到守在门口的兵士,可侯成喊了这嗓子之后,立刻便有一名兵士跨步进入屋内,着实让蒋干心内一紧。

    “速去请魏续与宋宪二位将军!”兵士抱拳躬身站在刚进门的位置,侯成抬起头向他交代了一声。

    那兵士连忙应了一句,转身离开房间。

    “方才某来到此处,并未见门外有兵士守候。”兵士离去之后,蒋干向侯成问道:“可将军一唤,便有人前来领命,着实让某吃惊不小!”

    “兵士虽在屋外,却并非迎门。”朝蒋干咧嘴一笑,侯成对他说道:“营房侧旁有间小房,我等兵士便是在那里值守。”

    “原来如此!”经侯成这一解释,蒋干才晓得那兵士原来一直是在侧旁的小房内,这才恍然点了点头。

    “先生这般境地,见人尚有不雅!”抬头看着蒋干,侯成对他说道:“末将这便让人给先生送来一身兵士衣甲,还望先生海涵怠慢!”

    “不妨!”朝侯成点了下头,蒋干对他说道:“这几日某便是将军帐前亲兵!”

    “来人!”得了蒋干允诺,侯成又朝外面喊了一声。

    很快,另一名兵士也进了屋内,抱拳躬身等待着侯成的吩咐。

    “去为本将军备办一身衣甲!”见兵士进了屋内,侯成向他吩咐了一句:“只须与你等衣甲相同便可。”

    “诺!”虽是不晓得侯成要兵士衣甲做甚,那亲兵还是应了一声,离开了房间。

    兵士值守的地方就在隔壁小房,只不过顷刻间,得了侯成吩咐的兵士就双手捧着一套还算新的衣甲进了侯成的营房。

    待到兵士将衣甲放在矮桌上,侯成朝他摆了摆手,等兵士离开房内,才对蒋干说道:“委屈先生了!”

    “甚好!”抖开矮桌上的衣甲,蒋干一边往身上套着,一边对侯成说道:“将军若是能擒了那陈宫,某即便受些苦楚又算得什么?”

    蒋干穿好了衣甲,侯成与他又说了几句相关于擒获陈宫的事,门外便传来了一名兵士的声音:“魏将军同宋将军来到!”

    “速速请二位将军入内说话!”听闻魏续和宋宪已经来了,侯成先是同蒋干对视了一眼,随后向门外吩咐了一句。

    侯成的声音刚落,两个并未穿铠甲,只是身上套着一件军衣的魏续和宋宪便进入屋内。

    二人进屋之后,见除了侯成还有一名兵士在场,魏续对装扮成兵士的蒋干说道:“我等有紧要事商议,你且出去吧!”

    “魏将军!”蒋干还没答魏续的话,趴在铺盖上的侯成就压低了声音对他说道:“这位乃是末将亲信,我等有事,无须背着他说。”

    看着侯成,魏续叹了一声对他说道:“侯将军被打,若是不让兵士前去寻我二人,我二人也是不敢来将军住处……”

    “末将被打倒是小事,将军早先丢失小沛,温侯眼下尚未与将军计较,一旦退了城外之兵,将军恐怕不只是挨军棍这般简单!”魏续的话音刚落,侯成就说出了当日他丢失小沛的事。

    丢失小沛,是魏续始终不愿提及的事情。

    那件事就像是魏续身上一处始终没有痊愈的伤疤,被人轻轻一揭就会疼痛万分。

    “哼!”侯成提起小沛的事情,魏续冷哼了一声,没好气的说道:“侯将军如何这般不识好歹,某乃是前来宽慰将军,不想将军却是言语带刺!告辞!”

    说着话,魏续双手抱起,朝侯成用力一拱,转身就要离去。

    “魏将军请留步!”魏续刚转过身,扮作兵士的蒋干就连忙出声挽留他。

    听到蒋干请他留步,魏续皱紧了眉头,扭头瞪了蒋干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一小兵,竟敢如此同本将军说话……”

    “烦劳宋将军把门关上!”魏续的话还没落音,在铺盖上趴着的侯成就对一旁的宋宪提出了让他关门的请求。

    宋宪与侯成平日里关系也是不错,侯成说出请他关上房门,宋宪自是不会拒绝,跨步走到门口将房门死死的关上。

    被穿着小兵衣甲的蒋干叫住,宋宪又将房门关了,魏续心内顿时有种不好的感觉,皱着眉头向侯成问道:“侯将军这是何意?”

    “末将替魏将军引荐!”宋宪把房门关了,侯成这才对魏续说道:“不瞒将军,屋内这位乃是曹公麾下蒋干先生!”

    “啊?”得知蒋干是曹操麾下的人,魏续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一只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

    “魏将军不必着慌!”见魏续一脸的警觉,蒋干抱拳躬身向他行了一礼说道:“干只是仰慕将军已久,方才恳请侯将军为干引荐!”

    目光中流露着狐疑,把蒋干从头到脚打量了一边,魏续眉头微微拧着,虽是没有说话,神色却稍稍缓和了一些。

    “请二位将军前来,实是有一事与二位商议!”见魏续神色已经缓和了许多,侯成这才对他和宋宪说道:“自打陈宫投效温侯,我等在温侯身前的地位便是一落千丈。方才某也说了,一旦曹公退兵,温侯再无顾忌,怕是会对我等下手了!”

    “温侯因何要对我等下手?”侯成的才把话说完,宋宪就对他说道:“我等乃是温侯股肱,诛了我等,怕温侯也有断臂之痛!”

    “宋将军未免将自家想的太过紧要!”当宋宪说出诛杀了他们,吕布也会有断臂之痛的时候,趴在铺盖上的侯成冷哼了一声说道:“如今是某被温侯打了军棍,温侯最恨者,实则是魏将军。至于宋将军,恐怕在我等倒下之后,也是不会落个善终!”

    “此话怎解?”侯成的一番话,让魏续心内也起了不小的波澜,于是连忙追问了一句。

    自从丢了小沛,吕布对魏续便要比以往冷漠了许多。

    每每魏续想要接近吕布,吕布都不再给他好脸色看,着实让魏续这些日子里过的很是憋屈。

    “眼下温侯之所以不追究将军之过,乃是曹性将军不久前死于运粮途中,温侯手下无人可用!”抬头看着魏续和宋宪,侯成对他们说道:“二位将军可曾想过,温侯如今这般对我等,究竟因何?”

    “你是说陈宫……?”魏续冷着脸并没有说话,宋宪则在一旁插嘴向侯成问了一句。

    “正是!”侯成丝毫不加掩饰的点了点头,对二人说道:“自打陈宫投了温侯,我等在温侯眼前便是一日不如一日,长此下去,恐怕早晚身首异处!”

第739章 掺假军粮

    龙骑卫进入徐州,陶虎也奉赵云之命到徐州城内走了一遭。

    徐州城内各方势力龙争虎斗的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洛阳城此时却是一派繁忙。

    无数大车麻布、丝绸从洛阳城内运出,向淮南输送,而淮南的谷物却也是成车成车的运回洛阳。

    双手叉腰站在秦军主力军营的牙门外,看着一车车粮草运进军营,刘辩的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秦军各营都有着独立的粮仓,龙骑、羽林和虎贲三卫的粮仓稍小,不过三卫粮仓内却是有着很多肉类、蔬果。

    相比于三卫粮仓,主力的粮仓便是要寒酸了许多,虽然肉类、蔬果也是不少,可人均下来,每个兵士所能分配到的肉食和蔬菜却只是三卫兵士的五分之一还弱。

    如此安排,刘辩也是有着他的考虑。

    三卫将士平日里的训练,要比主力将士苦了许多,他们的体能消耗更大,需要更多的丰富食物来补充体力。

    而主力的将士,每日则只是常规训练,体能消耗虽说也是不小,与三卫却是无法相比。

    给他们分配的肉类和蔬果自然要少许多。

    纵然如此,秦军主力每日的伙食却还是要比天下间任何一个诸侯麾下的军队好上何止数倍!

    “殿下!”正看着一车车的粮草运进军营,领着一群官员在军营内清点粮草数目的徐庶快步走了出来,抱拳对刘辩说道:“臣下方才已然清点,粮草倒是不少,只是……”

    “只是甚么?”从徐庶的神色中,刘辩看出了一丝难以出口的意思,心内顿时有了种不好的感觉,微微蹙起眉头向他问了一句。

    “还是殿下亲自去看吧。”抱拳躬身,徐庶对刘辩说道:“粮草大多无有问题,只是其中有少数怕是难以交入粮仓。”

    看了徐庶一眼,刘辩眉头紧皱,一言未发跨步进入军营。

    刘辩进入了军营,徐庶连忙跟在他的身后,一同朝着军营内的粮仓走了过去。

    “可是粮草品质不好?”一边朝粮仓走,刘辩一边向身后跟着的徐庶问了一句。

    “殿下还是先看了再说!”跟着刘辩,徐庶面带为难,本欲把实情告诉刘辩,可转念一想,还是对刘辩说道:“殿下若以为只是粮草品相不好,臣下无话可说!”

    徐庶这般模样,刘辩越发觉着事情恐怕朝出了他的想象,脚下的步伐也是快了许多。

    粮仓在军营最纵深的地方,走了好一会,刘辩和徐庶才到了粮仓外面。

    还没走到地方,刘辩就看到百余名兵士手持长剑,将一队运送粮草的民夫围在中间。

    被兵士们围着,那队民夫显然是吓坏了,一个个跪伏在地上,浑身还不住的哆嗦着。

    “怎么回事?”到了那群人的身前,刘辩向领着兵士们把民夫围起来的军官问了一句。

    “殿下!”见刘辩来了,军官赶忙抱拳躬身向他行了一礼,对他说道:“这些刁民,竟敢在粮草中掺假!”

    “掺假?”听了军官的话之后,刘辩愣了一下。

    自从洛阳官商成立以来,他还从没有听说过有商人敢在军事物资上掺假,连忙跨步走到那队民夫运来的粮车前。

    刘辩刚到粮车跟前,徐庶就跟了上来,朝一名站在粮车旁的兵士使了个眼色。

    见了徐庶的眼色,那兵士抽出腰间短剑,朝着一麻包粮食扎了过去。

    锋利的短剑刺入麻包,里面装着的粮食顿时流淌了出来。

    “殿下请看!”双手捧着接了一捧麻包里流淌出的粟米,徐庶把粟米捧到了刘辩的面前对他说道:“粟米应当圆润,可这些粟米却是扁圆,而且掺杂了许多泥土。方才臣下要兵士们检视,一斤粟米中,竟是掺杂了两斤泥土!”

    看着徐庶手中捧着的粟米,刘辩紧紧的拧着眉头,向那些运送粮食的民夫问道:“你等可晓得粟米掺假?”

    刘辩问起他们可晓得,已经被吓坏了的民夫纷纷跪倒在地上,很多人声音杂乱的喊道:“我等只是运送粮草的民夫,并不晓得包里粟米尽是这般模样?”

    “这些粮草乃是何人所送?”扭头看着徐庶,刘辩向他问了一句。

    “回禀殿下,乃是官商王彬所送!”抱拳躬身,徐庶对刘辩说道:“殿下若是彻查此事,恐怕牵连甚多……”

    “怎么个牵连法?”拧起眉头看着徐庶,刘辩向他追问了一句。

    “粮草进入洛阳之前,须由仓廪官检验,若无差池方可送入城内!”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徐庶对刘辩说道:“仓廪官乃是臣下所属,臣下假若真个在官府不查,臣下也是难辞其咎!”

    “还有呢?”眼睛微微眯起看着徐庶,刘辩冷声向他问道:“这些粮草还与何人有所牵连?”

    “进入城内,官商府还须再验一次!”躬着身子,徐庶说这些话的时候直有种身上结了伤疤却被人硬生生揭去的感觉,可又不敢隐瞒刘辩,只得接着说道:“若说仓廪官玩忽职守,官商府当应不会!”

    “还有呢?”刘辩并没有立刻表态,而是皱着眉头,又向徐庶追问了一句。

    “到得兵营,军需仍要检视,假若不是方才臣下发现,恐怕这些粮草已经入了粮仓……”抬头看着刘辩,徐庶接着说道:“三道检验均可通过,着实有些古怪!”

    “玩忽职守?”有人竟敢在军粮上打主意,刘辩愤怒之下反倒笑了起来,对徐庶说道:“恐怕他们不是玩忽职守,而是刻意为之!”

    “臣下也是这般料想!”再度躬下身子,徐庶对刘辩说道:“臣下失察,还望殿下降罪!”

    “身为本王麾下军师,承担着大秦各地官员调度、考核,官员出了问题,自是要治你的罪!”徐庶请罪,刘辩也不替他开脱,先是定了他的罪名,随后又说道:“不过粮草掺假也是军师发现,功过相抵,本王暂且不问罪于你。你即刻前去将这三部官员悉数拿来,本王要好生审问!”

    “那王彬……?”刘辩要徐庶去将官员拿来,徐庶连忙向他问了一句在军粮中掺假的官商。

    “王彬……”刘辩眼睛微微眯着,沉吟了片刻,才对徐庶说道:“王彬无须审问,直接抄家,全家人押入死牢!”

    自从刘辩掌管大秦以来,还从未对哪个人采取过连坐的手段,听得他说出要将王彬全家押入死牢,徐庶愣了一下,不过却没敢多问,应了一声才转身离去。

    “你等运送粮草,也是颇为辛苦!”徐庶离去后,刘辩扭头看着那些被兵士们围起来的民夫,对他们说道:“只是你等运粮之前当须打开麻包好生检视一番!”

    “回殿下话,检视不得!”刘辩的话音刚落,一个胆子大些的民夫就跪伏在地上颤巍巍的说道:“大秦不缺民夫,商贾运送货物,若是民夫敢于检视,定然会被辞去,我等家中都有老小……”

    说这番话的时候,那民夫浑身都在颤巍巍的发抖,在场的许多人甚至都为他暗暗捏了一把冷汗。

    从刘辩要把王彬全家押入死牢,便可看出这件事已经让他暴怒,只是并没有暴跳如雷而已。

    刘辩暴怒的情况下还敢出言辩解,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让众人觉着意外的是,刘辩并没有如同他们想象的一样对那出言辩解的民夫发怒,而是向兵士们摆了摆手说道:“将他们都放了!”

    得了刘辩命令,兵士们不敢耽搁,连忙让开了一条通路。

    被围着的民夫见刘辩要放了他们,连忙跪在地上前恩万谢的谢着刘辩不杀之恩。

    刘辩离开王府,王榛承担着王府的护卫职责,并没有随同他来到军营,跟在他身旁的只有王柳。

    待到民夫们离去,王柳才小声向刘辩问了一句:“这些民夫运送掺假粮草,莫非殿下不欲治他们之罪?”

    “若是治他们的罪,他们也忒冤枉了一些。”看着民夫们离去的背影,刘辩对王柳说道:“正如方才那民夫所说,他们只是替人运送货品,假若真个敢如同本王所说一般要检视东主货物,东主定是会换上一批人!”

    刘辩如此一说,王柳便没再说话,站在他的身后,望着民夫们离去的身影,暗暗替他们庆幸,他们是活在刘辩治下!

    假若这些民夫生活在其他地方,恐怕遇见这种事,为了稳定商贾,一些枭雄会选择将民夫悉数斩首,而对真正的幕后主谋网开一面。

    不过想到王彬全家都被下入死牢,王柳还是觉着这次刘辩对那王彬惩处的着实严苛了一些。

    虽说很多枭雄对待重刑犯人都会采取诛杀满门的手段,可刘辩自从得了洛阳以来,从未对任何人采取过这等手段。如今却要因为数车粮草将官商一家诛杀,确实是颠覆了王柳以往对刘辩的认知。

    “可是觉着本王意欲诛杀王彬满门有些狠了?”王柳没有说话,刘辩却扭头看着她问了一句。

第740章 被冻僵了的王彬

    被刘辩这么一问,王柳愣了一下,才点了点头。

    “果然!”见王柳点头,刘辩嘴角撇了撇,对她说道:“诛杀满门,本王并不会做,将他们打入死牢,日后要杀的只是几个主谋,而其他人却是要贬为官奴!”

    看着刘辩,王柳的神色中流露出了一丝不解。

    她想不明白,为何刘辩已经决定不杀那些人,却要将他们也打入死牢。

    “要让他们懂得恐惧!”王柳虽然没有将心内的问题问出口,刘辩却看出她满心都是疑惑,接着对她说道:“人在做了坏事之后,只有临死之前才有可能悔悟。本王就是要让他们好生想想,如此做了,是否值得!”

    “贬为官奴,便是从富贵人家转眼成了贱人!”刘辩的话音才落,王柳就接过话头说道:“或许对他们来说,死,也许是件好事!”

    “世上哪有那许多好事?”微微一笑,刘辩对王柳说道:“官员收取官商贿赂,在军粮中掺假,为的便是得到好处;官商如此做更是要从中谋取利益,本王便让他们竹篮打水,看日后还有谁敢如此!”

    刘辩如此一说,王柳才算是明白了他的意图,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身为军师,徐庶办事的效率还是相当的高。

    得了刘辩吩咐,连一个时辰都没用,所有相关涉案人员,从下层小吏一直到府库高官,如同穿蚱蜢一般被秦军兵士们拴着,沿街押往洛阳监牢。

    自从刘辩坐镇洛阳,官员以往都还能做到廉洁奉公,刘辩也一直没有对官员下过手。

    这一次刘辩一抓就是数百人,尚且不晓得发生了什么的洛阳百姓,得知有许多官员被抓,纷纷跑出家门站在路两侧看热闹。

    “怎了?殿下因何抓了如此多的人?”街道边上,一个刚出门的年轻人看着正在秦军押解下往监牢方向走的官吏以及家属,小声向出来早些的一个人问了句。

    那人虽说出门早些,却也不晓得刘辩因何抓了这么多人,并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算做回答。

    “听说是他们在军粮中掺假。”那人虽是不晓得发生了甚么,一旁却是有消息灵通的,小声对提出了问题的年轻人说道:“一斤军粮里竟然掺杂了五斤泥沙,因此殿下才下令将他们捉了!”

    民间的消息有时候着实也算得灵通,只是其间大多都有夸大的成分。

    军粮掺假着实不错,可真正掺假的数量却是没有那人说的那么夸张。

    一斤军粮掺杂两斤泥沙,已是泥沙包着粮草,假若真是五斤泥沙混杂在军粮中,恐怕便是只能看到泥沙而见不着粮食了。

    “居然有人敢在军粮里掺假?”问话的年轻人听说官员是因为军粮掺假的事情而被抓,愣了一下才说道:“殿下向来重视军中粮草,他们做出这等事来,怕是凶多吉少了!”

    “嗯!”得到小道消息并向年轻人散播了的那人点了下头,接口说道:“听说殿下是要将他们下入死牢,恐怕用不多久,洛阳城外就要多出许多坟茔了!”

    站在路边看热闹的百姓议论纷纷,被兵士们押着的人们却是一个个垂头丧气、悲悲戚戚。

    尤其是那些由于收受了好处而对军粮掺假睁一眼闭一眼的官员,此时更是一个个如丧考妣,心内对做出那种事来后悔不已。

    原本好端端的做着官,为了那些许铜钱便葬送了前程,若说这些官员心内不懊恼,那也是不太可能。

    可世上没有后悔的药给他们吃,他们唯一能做的只是听候刘辩发落。

    在兵士们押着这些曾经的官员和家属往监牢去的同时,洛阳城内一户富人家的门外,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秦军士兵。

    领着这队士兵的竟然是唯一留在洛阳的三卫将领高顺,而高顺身后的兵士也不是寻常秦军主力兵士,而是头盔上插着血红羽毛的羽林卫。

    站在这户人家的门口,高顺仰脸望了一下虽说不算高大,却修造的贵气十足的门头,冷哼了一声,向身后摆了下手喊道:“抓人!”

    这户人家正是此次在军粮中掺假的官商王彬住处。

    得了高顺命令,一队羽林卫兵士立刻涌进了宅子里。

    王彬的营生以往做的着实不小,虽说由于商贾身份,他家的门头不能做的太高,可庭院却是要比许多官员甚至比徐庶等人住处更为宽敞。

    羽林卫兵士涌进王彬家中,庭院内的仆从、婢女立时发出一阵尖叫,四散着奔逃,想要寻个去处藏起来。

    “全都蹲下,若是再跑,格杀勿论!”领着羽林卫进入宅子的高顺手按剑柄,高声喊了一嗓子。

    他这一喊,那些奔逃的仆从和婢女纷纷止住了脚步,一个个蹲在地上,浑身还在不住的打着哆嗦。

    一些羽林卫兵士将蹲在地上的仆从、婢女一个个揪到了一处,另一些人则冲进了后园,四处找寻王彬。

    城内许多官吏被抓,王彬已是得到了消息,就在他打算逃离洛阳的时候,家门口却来了许多羽林卫,将他的住处围了个水泄不通,彻底断绝了他逃走的念想。

    深知若是被羽林卫抓了必死无疑,王彬哪里会甘心引颈就戮?

    当高顺领着羽林卫冲进后园的时候,王彬早已是藏匿了起来。

    进了后园,高顺手按剑柄笔直的挺立于后园正中,一群群羽林卫则四处搜查着王彬。

    院子内的所有房舍几乎全都搜了个干净,羽林卫给高顺的回报竟是完全没找到王彬的踪影。

    “王彬在何处?”几乎已经没有羽林卫尚未搜到的房舍,高顺跨步走到一个跪在地上的高顺小妾身前,手按剑柄冷声向那小妾问了一句。

    瞪着那小妾时,高顺的目光如同要喷出火一般,直把那女子看的浑身哆嗦,早已两腿发软,如同一滩烂泥。

    “在……方才还在!”嘴唇不住的打着哆嗦,上下牙齿剧烈的磕碰着,王彬的小妾应了高顺一声,就两眼反白昏死了过去。

    看着昏死过去的王彬小妾,高顺冷哼了一声,扭头向身后的羽林卫兵士们喊道:“继续搜!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将王彬搜出来!柴房、花圃甚至连井都不要放过!”

    “诺!”一众羽林卫应了一声,又在庭院内搜了起来。

    羽林卫的这一轮搜索,要不方才那轮更加精细,一些羽林卫兵士甚至连后园内作为摆设的石台底下都掏摸了一遍。

    前去搜索的羽林卫纷纷回报,依然是没有找到王彬。

    “你等可有查看过房梁?”得知还是没有找到王彬,又听那小妾说了王彬先前还在家中,高顺晓得他一准是藏在了什么地方,只是兵士们没有找到,于是向跟他一同进入宅子中的羽林卫问了一句。

    被高顺如此问了一句,羽林卫兵士们一个个相互看着,都是满脸的茫然。

    既然搜索王彬府宅,能够藏人的房梁自然是不会放过。

    就在羽林卫兵士们一个个还都寻思着何处能够藏人时,高顺扭头看着不远处的一片水塘,眉头微微的蹙了起来。

    见他看向水塘,一名羽林卫军官小声提醒道:“将军,眼下尚未入夏,水塘内待不得……”

    “若求活命,便可待得!”眼睛眯了眯,高顺跨步朝那片水塘走了过去。

    水塘不是很大,由于节气未到,塘内的荷叶尚未铺开,一眼便能将水面看个通透。

    站在水塘边,高顺环顾了一圈水塘的四周,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对面的几块青石盖板上。

    “将那些青石抬起!”伸手指着水塘对面的青石盖板,高顺向身后跟着的羽林卫吩咐了一声。

    十数名羽林卫得了命令,立刻朝水塘对面跑了过去。

    盖板是压在水塘边缘,下面盖着的应该是这片水塘的出水口。

    一般内宅的水塘,都会在稍高些的地方挖开一条出水口,为的是遭逢暴雨,水塘的水位增长不至于将水漫到宅子中。

    羽林卫兵士们跑到那里,将盖板一块块掀开,当他们掀到第三块的时候,领着兵士们跑过去的军官突然发出了一声喊:“将军英明,果然在这里!”

    那军官喊过之后,还站在水塘对面的高顺看到两名羽林卫从水沟里提溜出了一个浑身**的人来。

    被两名羽林卫从水塘里提溜出来的,是一个浑身**的人。

    由于春季的水温还很低,那人藏在出水口也是有了一会,早被冻的浑身哆嗦。

    两名羽林卫架着他,像拖死狗一样拖着他朝高顺这边走了过来。

    被那两名羽林卫架起,已经快要冻僵了的人浑身哆嗦着,身体悬空还不住的打着颤。

    “此人可是王彬?”羽林卫快要把人拖到高顺面前,高顺抬手朝被架着的人,向一名跪伏在地上的仆役问了一句。

    “正是!”只是朝那人看了一眼,仆役连忙答了一句,就又趴伏了下去。

    得知被找到的正是王彬,高顺将手一摆,向进了后园的羽林卫兵士们喊道:“把所有人全都捆起来,押往监牢,听候殿下发落!”

第741章 法外开恩

    洛阳官府监牢内。

    由木头栅栏围成的牢房内关着数百名刚被抓来的男男女女。

    这些人之中有些曾是昔日的官员,更多的则是这些官员家中的婢女、仆役。

    监牢原本倒是也能关几百个人,只不过平日里牢房大多都是空着,极少有牢房内关押犯人。

    如今竟是一日之间,所有牢房饱满。

    昔日的官员和他们的仆役、婢女已是无分贵贱,全都被关到了一处。

    刘辩双手背在身后,在监牢内来回的踱着步子,不时会扭头看一眼被关押起来的这些犯人。

    这桩案子由刘辩亲自审讯,所有被关押的人都已经做好了必死的打算,尤其是那些官员,他们做了甚么,自家心内更是一门清,晓得事情败露,以刘辩的脾性断然是不会留着他们。

    “本王其实很困惑!”来回踱着步子走了很长时间,刘辩才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对于贪赃枉法者,究竟该杀还是不该杀!”

    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被关押的官员一个个眼睛陡然放出光彩,先前由于以为必死而灰暗的脸色,这会竟然都泛起了一些光彩。

    刘辩并没有看他们,而是双手背在身后,低头看着脚面,接着像是自言自语的说着:“本王最恨的,其实并非贪赃枉法,而是坐在高位,却没有能耐做出功绩的庸官。”

    说着话,刘辩抬起头看向被关押的官员们,向他们问道:“本王今日便给你等一个机会,说出自家在洛阳的功绩,否则莫怪本王无情!”

    刘辩给了机会,被关押的官员们哪里还会不抓住机会,仓廪官双手扒着牢房的栅栏,向刘辩喊道:“臣下昔日管理仓廪,从未出过差池,臣下虽无大功,却也是为大秦、为殿下出过力!”

    听了仓廪官的话,刘辩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而是扭头环顾了一圈其它官员,向他们问道:“你等都有何可予免死的理由?”

    见刘辩好似真的想要找个由头饶他们已条性命,被关押的官员们一个个向刘辩哭诉起了他们昔日对洛阳、对大秦的功绩。

    官员们之中,只有一人始终靠墙角坐着,在人们纷纷向刘辩辩解自家无罪的时候,他始终连一句话也没说。

    抬起双臂,朝七嘴八舌说话的官员们虚按了两下,刘辩的视线停留在那个始终没有说话的官员身上,待到其他人都止住了说话,才向那官员问道:“别人都在诉说昔日功绩,以求本王饶他们不死!你也牵连入此案,如何却不向求饶?”

    “启禀殿下!”刘辩向他发问,那人站了起来,抱拳躬身对刘辩说道:“此事败露,臣下心知必死,又如何会狡辩以求苟活?”

    那人说话时,态度是一片淡然,就好似早做好了赴死的打算。

    盯着那人看了好一会,刘辩朝站在监牢内的两名王府卫士一摆手,对他们说道:“将此人提出去,本王亲自审问!”

    “诺!”两名王府卫士应了一声,跨步走向牢房。

    在两名卫士提人的同时,刘辩已经转身离开了监牢。

    出了关押人犯的牢房,回到庭院,刘辩让人搬了张逍遥椅摆放在院子内,他打算在庭院里审问人犯。

    不过片刻光景,两名两名王府卫士就将刚才那人押了出来。

    “跪下!”到了刘辩面前,其中一名王府卫士朝那人的腿弯踹了一脚。

    这一脚踹的并不用力,那人顺势两腿一屈跪在刘辩面前。

    “你所犯何事?”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视着此人,刘辩语气很是平淡的向他问了一句。

    跪在刘辩面前,那人低着头,小声应了一句:“回殿下话,臣下此番查看军粮,收了王彬好处……”

    “收了多少好处?”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视着此人,刘辩眉头微微皱起,向他追问了一句。

    “铜钱一百吊!”低着头,此人应了一句。

    “一百吊,不少嘛!”嘴角牵起一抹淡然的笑容,刘辩眼睛微微眯了眯,向他问道:“莫非你不晓得,做了这些事情是要掉脑袋的?”

    “晓得!”刘辩直接说出会掉脑袋,那人低垂着头没有吭声,连上的表情却是一片凄然,显然在被抓的时候已经想到不可能再活着。

    “将他家眷带来!”坐在逍遥椅上,刘辩低头看着跪在面前的这人,向身后的卫士吩咐了一句。

    两名卫士应了一声,转身又折回了监牢。

    得知刘辩要带来他的家眷,此人抬起头,虽是没说话,眸子中却闪烁着一种难以名状的色彩。

    “你是必死!”与此人对视着,刘辩眉头微微蹙起对他说道:“不过你还有三个选择,一是你的家眷凡十岁以上者,悉数陪你去死,二则是本王将他们贬为官奴,从此之后给人做为奴婢;至于最后一条则是他们被贬为庶民与平民一般过活。你如何选择?”

    “选择后者!”此人已经做好了必死的打算,他唯一的软肋便是家眷,得知家眷还有一条生路,连忙脱口说出了这么一句。

    “好!”刘辩点了点头,对此人说道:“既是如此,本王便成全你,只是有一件事你须为本王去做。”

    “殿下仁德,罪臣无尽感念!”跪伏在地上,此人诚惶诚恐的说道:“即便殿下要将罪臣凌迟碎剐,罪臣也断然无有半句怨言!”

    正说着话,此人的家眷已是被几名王府卫士押了出来。

    他的家眷并不是很多,加上仆从、婢女,也不过只有不足百人。

    被王府卫士押了出来,家眷们纷纷跪在此人身后,黑压压一片,若是真的全都砍了脑袋,倒也是触目惊心。

    “你叫什么名字,过去官居何职?”看了一眼跪伏在此人身后的百余名家眷,刘辩向他问了一句。

    “回殿下话!”刘辩允诺会饶了他的家眷,此人心内已是无有挂碍,情绪也坦然了许多,连忙答道:“罪臣名叫董丰,犯事之前身居主力军需之职!”

    “军需……”得知此人以往竟是主力的军需,刘辩不禁一阵唏嘘,对董丰说道:“本王无论如何也不敢想象,秦军主力的军需竟也是被人腐蚀,若是长此以往,官员尽皆如此,本王还有何人可用?”

    跪在地上,董丰没敢娶接刘辩的话。

    若是以此时的心态,莫说一百吊铜钱,就算给他千吊、万吊,恐怕他也是不敢收受。

    可事情已经做了出来,后悔也是无用。

    家眷全都被抓了起来,莫说一百吊铜钱,就连以往积攒的一些家当也全都罚没充公。

    贪了小利,却赔了个血本无归!

    这个结局董丰没有想到,恐怕与他一样做出这些事来的官员们也都没有想到。

    “何人为你引线搭桥?”见董丰没有说话,刘辩又向他提了个问题。

    “回禀殿下,为罪臣引荐王彬者,乃是仓廪官许宁!”跪伏在地上,董丰赶忙应了一句。

    “来人!”点了点头,刘辩向身后的卫士招呼了一声。

    一名卫士跨步上前,抱拳立于刘辩身侧。

    “告知军师,董丰家眷悉数释放,奴仆、婢女转与其他官员之家供人役使,不得凌虐欺侮。”看着董丰,刘辩脸上没有半点表情的说道:“至于董丰妻妾子女等直系家眷,贬为庶民,罚没所有家产,从此之后与寻常庶民一般!”

    当刘辩说出这番话时,董丰身后的家眷们顿时哭声一片,连声向刘辩谢恩。

    被抓进死囚牢,他们已经想到恐怕是没有机会活着出去,却完全没料到竟然会出现如此戏剧性的一幕,硬生生的捡了条性命!

    奴仆、婢女赠予他人,董丰倒是不太关切,他关心的只是家中老小。

    得知刘辩只是罚没了他的家财,而家中老小日后还能作为庶民继续存活下去,连忙趴伏在地上,向刘辩不住的谢恩。

    双手虚抬,刘辩对董丰身后的家眷们说道:“你等也无须向本王谢恩,若要谢,便谢董丰好了!他做了错事,已是必死无疑,却在临死之前救了你等一条性命,你等日后家中祭拜,也须为他点上一些香烛!”

    得知董丰必死,他的家眷又都悲戚了起来,可刘辩还在当场,他们虽是悲戚,却不敢放声嚎啕,一个个只是低声啜泣着。

    环顾着董丰的家眷,刘辩从逍遥椅上站了起来,双手背在身后对董丰和他的家眷们说道:“时日无多,你等今日便在此处好生见上最后一面!”

    说完话,刘辩已经是双手背在身后转身走了。

    扭头看着刘辩离去,直到他出了监牢大门,董丰的家眷才都跪着聚到他身前,哭成了一团。

    “你等哭甚么?”家眷们围着他放声恸哭,董丰冲他们喊道:“殿下仁德,饶了你等性命,你等日后记得再不可有半点贪念,好生做人!至于某,乃是做了错事,要付出代价而已,不值当你等如此恸哭!”

    董丰不说话还好,他说出这么一番话,家眷们更是哭的伤心欲绝,一时之间监牢大院内已是悲声一片。

第742章 早做准备

    出了监牢,刘辩在王柳和一众卫士的簇拥下沿着街道往王府方向行进。

    一路上他都是面色凝重,连半句话也没说。

    走过了两条街,王柳小声向刘辩问道:“殿下果真要将那董丰的家眷放了?”

    “本王已然允诺了他,如何不放?”扭头朝王柳看了一眼,刘辩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笑意,对王柳说道:“祸不及家眷,若不是此番事情与他们的家眷有所牵连,本王也是不致如此!”

    在刘辩下令将犯事官员的家眷全都抓起之时,王柳就猜测着或许不会有那么多人会死,听得刘辩如此一说,心内的想法得到验证,便没再言语。

    王柳没有言语,刘辩也不跟她多做解释,继续骑着马朝王府行去。

    洛阳城内抓捕王彬和一众收受了他好处的官员,徐州城内一场针对陈宫的阴谋正在酝酿着。

    徐州军营,侯成的营房内。

    蒋干、侯成、魏续和宋宪四人围坐一圈,蒋干环顾着身旁坐着的仨人,向他们小声问道:“三位将军可有备办妥当?”

    “先生放心,已然妥当!”被蒋干策反了的魏续等人抱起双拳,齐齐应了一声。

    “你等皆受温侯之恩,不忍加害,曹公也是晓得。”看着面前的仨人,蒋干对他们说道:“只须除去陈宫,便是将军们大功一件!”

    “承蒙先生向曹公举荐,我等悉数听命于先生!”仨人抱拳应了蒋干一声,三双眼睛全都凝视着蒋干。

    “陈宫每日清晨,均会离开住处前往城头!”环顾着众人,蒋干压低了声音对他们说道:“这两日某已命麾下之人打探确实时辰,明日将军们可领军以清温侯之侧的名义,将那陈宫半途截杀,切不可留下活口!”

    “曹公不要活的?”蒋干说出要将陈宫诛杀,魏续皱了皱眉头,小声问了一句。

    “陈宫也是个人才,只是不为曹公所用!”凝视着魏续,蒋干对他说道:“曹公倒是想要将他生擒,可我等乃是在徐州城内。三位将军自忖,若论武勇,与温侯相比如何?”

    被陈宫这么一问,魏续等人相互看了一眼,几乎是同声说道:“纵使我仨人一同,也不是温侯对手!”

    “那便是了!”点了下头,蒋干对仨人说道:“成大事者,怎可有妇人之仁?若是不杀陈宫,温侯兴师问罪,我等悉数处于危难之中!”

    听了蒋干这番话,仨人相互看了一眼,纷纷点了点头。

    见仨人点头,蒋干接着对他们说道:“只要杀了陈宫,我等便可趁温侯不备将城门打开,几位将军届时只等着受曹公封赏便是!”

    “多谢先生提携!”想到不日之后曹操进城,会对他们恩赏有加,仨人齐齐抱拳向蒋干谢了一声。

    四个人躲在侯成的营房内商议对付陈宫,却不晓得,就在他们商议事情的时候,侯成营房后面有个身穿徐州军兵士衣甲的汉子正蹲在地上找寻着甚么。

    那汉子并非真的在找东西,而是刻意在此处逗留,留意偷听着营房内四人所说的话。

    待到四人商议妥当第二日一早要对陈宫下手,那汉子这才快步离去,朝着军营内的一间营房走去。

    那是一间供兵士歇息的普通营房,营房内住着三十多人,其中便有同样扮作徐州军兵士的邓展。

    汉子刚进营房,便返身将房门关上,抱拳躬身向邓展行了一礼,小声说道:“启禀将军,侯成等人明日一早动手,不留活口!”

    得知侯成等人第二日一早便会动手,邓展扭头朝一旁的另外几个人看了一眼,小声向他们问了句:“你等以为如何?”

    坐在邓展身旁的几个人,正是龙骑卫的军官黄胜等人。

    得知侯成等人已然商定第二日一早会对陈宫下手,黄胜压低了嗓门,小声对邓展说道:“将军可是要把那陈宫救出徐州?”

    “我等明日救下陈宫,想来魏续、侯成等人心知事败,必定会一不做二不休,将城门打开,把曹军引入城内!”看着黄胜等人,邓展小声说道:“我等怕是即便不想出城也是不可!”

    “如此说来,这徐州是要丢了?”邓展说出侯成等人会打开城门将曹军迎入城中,黄胜眉头紧皱,小声说道:“殿下如今尚未筹备妥当,我大秦将士尚未南征!”

    “本将军也是晓得!”和黄胜一样紧紧的皱着眉头,邓展对在坐的众人说道:“我等可做之事,一是救下陈宫,二是助吕布杀出徐州!”

    “出了徐州,那吕布又可前往何处?”看着邓展,几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问了一句。

    “小沛如今在曹军手中!”看着众人,邓展压低了嗓音对他们说道:“我等若是助吕布杀出徐州,吕布只有一条路可走,那便是南下进入下邳!”

    众人点了下头,齐齐小声对邓展说道:“将军放心,明日我等定当戮力同心,救下陈宫,保吕布离开徐州!”

    蒋干与侯成等人暗中谋划陈宫和吕布,邓展等人则已经做好了从中助力的准备。

    此时的陈宫和吕布却还蒙在鼓里。

    陈宫每日依然上城头检视徐州城守备,而吕布则还忙于和程昱讨价还价,俩人都不知道,在他们背后正酝酿着一场阴谋。

    夜色渐渐降下帷幕,漫天的星斗铺洒在如同水洗了一般纯净的夜空。

    站在城头上,陈宫仰起脸望着夜空,深深的吸了一口凉凉的晚风,悠悠的将气息呼出。

    吕布近日如同着了魔一样,整日忙着同程昱商议和谈,甚至连城头都没有来过一次,让陈宫心内感到很是不安。

    他总觉着最近的安宁好似是大战前最后的宁静,这份宁静或许会在某个早晨,随着曹军攻城的战鼓声而止歇。

    陈宫还在城头,吕布依然和程昱商议着和谈,此时的徐州城内,却有着数百条黑影悄悄蛰伏进各条小巷。

    这些黑影一个个都是穿着墨色的衣衫,腰间挎着的长剑也要比寻常长剑宽大不少。

    蛰伏在暗影中,黑衣人的眼睛一个个都盯着街面。

    街道上不时的会走过几队全副武装的徐州军巡逻兵。

    徐州军的装备,要比秦军差了何止一个层次!

    他们脚上穿着的鞋子,都还是用干草编织的草鞋,并不像秦军那样都是配发了皮靴。

    草鞋踏在地面上,会发出一阵阵“沙沙”的轻响,使得巡逻的徐州军并不给人一种多么有气势的感觉。

    蛰伏在黑暗中的黑影,在巡逻的徐州军走过时,一双双眼睛都会盯着他们,一直目送着他们走远。

    领着这些黑影的不是别个,正是已经确定要暗中救下陈宫和帮助吕布的邓展。

    待到几队巡逻的徐州兵走过,邓展朝身后招了下手,一群人纷纷蹿出街道,往临近徐州官府的方向奔去。

    侯成等人把行动的时间定在了凌晨,邓展却不能让人都等到凌晨才做准备。

    可以领着麾下兵马大行其事是侯成等人作为徐州军将领的优势,而邓展和他麾下的龙骑卫,则只能提前做出部署。

    五百余名龙骑卫在邓展的率领下靠近了徐州官府,纷纷隐藏到官府附近民宅的小巷中。

    由于连日被曹军围城,徐州城内的百姓如今是家家闭户,极少有人会跑到街市上,至少在天色完全大亮之前,百姓们是不会贸然离开家门。

    在黑暗的小巷中蛰伏下来,邓展等人便如同彻底融入了夜色之中,再没了半点声息。

    徐州城在宁静的夜晚中沉睡,整座城池都陷入了一种让人觉着有些病态的宁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黎明的第一抹晨曦终于刺破了浓重的夜幕,又一个清晨降临了世间。

    身穿黑衣的龙骑卫还都静静的蛰伏着,徐州官府内走出了一支大约四五十人的队伍。

    这支队伍最前面正是穿着一身丝绸华服的陈宫。

    头天晚上,陈宫在城墙上伫立了许久,一直到深夜才返回官府。

    天刚蒙蒙亮,他又一次离开了官府前往城墙,防范曹军对徐州城发起突然袭击。

    躲在小巷内,远远的看着陈宫,邓展的心头生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若论智略,陈宫绝对是个极好的谋士,吕布对他也是相当信任。

    只是可惜了,吕布并不像刘辩那样能够采纳谋士的建议,很多时候吕布的表现更加刚愎,并不会理会陈宫的谋划。

    也正是因此,在数次与曹军的争斗中,徐州军才会节节失利,如今困守在徐州城内。

    如果救下陈宫,能说服他追随刘辩,恐怕在刘辩看来,龙骑卫这次立下的功劳绝对是要比拖延曹军更大。

    心内已是有了盘算,望着陈宫的时候,邓展嘴角微微牵起,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在数十名卫士的簇拥下,陈宫才离开官府没走出多远,街道上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只听马蹄声,邓展就能听出,往陈宫这边赶过来的,绝对不会少于五百人!

第743章 断不苟活

    听见街道上传来马蹄声,邓展朝蛰伏在小巷内的龙骑卫们虚按了两下手,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所有龙骑卫全都从背后取下了漆刷成墨色的小圆盾,一个个把手按在剑柄上,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视着街道。

    在几十名卫士的护送下正往城墙方向走的陈宫,见迎面冲来一队骑兵,眉头微微皱了皱,向身后一名亲兵说道:“前去问问来者何人,因何要在城内策马疾驰?”

    “诺!”亲兵应了一声,双腿朝马腹上一夹,策马迎着那队骑兵奔了过去。

    “你等何人?因何在城内策马疾驰?”快到那队飞驰的骑兵近前,亲兵抬起手臂做了个止步的手势,高喊了一声。

    假若平日,陈宫的亲兵拦路,任何人都会止住战马停下来,可今日却是不同,虽然亲兵拦在前面,那队骑兵却是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陈宫妖言蒙蔽温候,我等特来诛杀!”就在亲兵还等待着那些骑兵停下来给个解释的时候,一员大将从骑兵后面骑马飞驰而出,手中长枪一挺,朝着陈宫的亲兵刺了过去。

    可怜那亲兵,甚至还没闹明白发生了什么,胸口就被长枪一枪扎穿,翻身从马背上掉落下去。

    刺翻陈宫亲兵的不是别个,正是与蒋干等人谋划戕害陈宫的宋宪!

    “宋宪,你好大的胆!”见是宋宪领军朝他冲来,陈宫抬手朝他一指厉声喝道:“你竟敢兵变!”

    “兵变又待如何?”手提染血的长枪,宋宪向陈宫冷喝了一声,将长枪高高举起,向身后的兵士们喊道:“将陈宫就地诛杀!”

    数百名骑兵齐声应了,纷纷策马向陈宫冲了上来。

    护卫陈宫的数十名亲兵连忙挥舞兵器迎了上去。

    几十人意图拦阻数百人,不过如同杯水车薪,双方刚一接触,陈宫的亲兵便纷纷被撞落战马。

    随着一声声惨嚎,数十名陈宫的亲兵很快不是被宋宪麾下的骑兵挑翻马下,就是在被撞落战马之后被踏成肉泥。

    一队队骑兵冲过陈宫亲兵的防御,将他团团围在中间。

    早已想到程昱等人进入徐州是有图谋,只是没想过图谋竟然会来的如此之快,陈宫骑在马背上,紧皱着眉头,环顾身旁的骑兵,缓缓的从腰间抽出长剑。

    “陈宫,受死吧!”手提长枪,宋宪大喝一声,纵马朝着陈宫冲了上去。

    就在他快要冲到陈宫近前的时候,路旁的小巷内突然传来了一声箭矢破空的声音。

    箭矢夹着风声,朝着宋宪的太阳穴飞了过来。

    虽说宋宪比不得战场上的一些猛将,却也是武艺不俗,听得耳边风响,连忙侧身避向一旁。

    箭矢贴着宋宪的脸颊飞了过去,在他的脸上擦过时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杀!”箭矢没有射中宋宪,却将他后面的一名骑兵射落马下,就在宋宪刚要直起腰的同时,小巷内传出了一阵喊杀声,数百名穿着黑衣、手持墨色圆盾的汉子冲了出来。

    这些汉子手中的长剑造型都很是古怪,他们手中的长剑一面有着锋利的剑刃,另一面则是豁豁牙牙的锯齿。

    率领龙骑卫从小巷内冲出,邓展率先朝宋宪冲了过去,黄胜则领着十多名龙骑卫直杀向陈宫。

    手持长剑一路劈杀,凡是挡在邓展身前的骑兵,都是连人带马被劈砍的肚破肠流摔倒在地。

    见邓展勇猛,宋宪晓得不是他的对手,双腿朝马腹上一夹,兜转战马向远处奔了去。

    就在龙骑卫冲向这数百名徐州骑兵的同时,整个徐州城都乱了起来。

    一队徐州兵自内向外冲击城门,竟然将守卫城门的兵士杀散,把城门打了开来。

    徐州城门洞开,城外早已做好准备的曹军如同潮水一般向着城内涌来。

    黄胜与十多名龙骑卫杀到陈宫近前,黄胜一把拽住陈宫的胳膊向他喊道:“军师,我等乃是秦王麾下龙骑卫,特来援救军师!请军师下马,随我等离去!”

    早先曾与陶虎见过面,陈宫晓得秦王麾下的虎贲卫来到了徐州,陡然听到黄胜说他们是秦王麾下龙骑卫,他愣了一下,随即便点了下头,翻身跳下了马背。

    蛰伏于附近的小巷之前,邓展等人早已将徐州城内各条街道的地形打探了个通透。

    哪条街道有多少小巷,哪条小巷两侧贯通,或者是哪些小巷彼此相连却可从另一侧离去,都被邓展等人摸了个清清楚楚。

    从城外涌进来的曹军如同潮水一般扑向徐州城的各条街道,没有追上宋宪,邓展率领龙骑卫兵士们护送着陈宫,迅速钻入了城内的小巷。

    不少就近与他们厮杀的徐州兵跟着冲入小巷,却被龙骑卫兵士们一个个斩杀在巷口。

    邓展等人救了陈宫,利用城内小巷做掩护,往城门处撤退的同时,徐州官府内的吕布听得外面传来一阵喊杀声,连忙下令陷阵营护送他的女儿杀出城去,他自己则跨步走向后院,找寻貂蝉去了。

    坐在后园厢房内,貂蝉听得外面喊杀阵阵,晓得曹军杀进了城内。

    想到若是她跟在身后,会使得吕布分心,貂蝉取出了一条白绫悬挂于屋内的房梁上。

    仆役、婢女在乱起来的时候已经逃散,整个厢房内只有貂蝉一个人。

    她将白绫悬于房梁,把一张矮桌拖到白绫下,站在矮桌上,雪白的颈子伸进了白绫之中。

    双手握着白绫的两侧,貂蝉留恋的环顾了一圈屋内,嘴角牵起一抹倾国倾城的笑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用力的将矮桌朝前一蹬,貂蝉的身体悬挂在了白绫上。

    就在她被白绫勒的两眼泛白,檀口也微微张开时,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踹门进入厢房的不是别个,正是吕布,见貂蝉挂在白绫上,吕布顿时一惊,连忙跨步跑到她身前,抱起她将她从白绫上抽了下来。

    “公主!”抱着貂蝉,吕布那张刚毅的脸上满是担忧的呼唤了她一声。

    已经闭起了眼睛的貂蝉听得吕布唤她,缓缓的睁开眼睛。

    当她看见吕布时,俏脸陡然一冷,用力朝吕布胸口猛推了一下,朝吕布喊道:“男儿丈夫,当以大事为重!温候因何为一女子回返?”

    “若在别个看来,公主或许只是一女子!”紧紧的搂着貂蝉,见她醒了过来,吕布脸上的担忧消退了许多,语调很是沉重的对她说道:“可在某看来,公主却是某的全部!”

    吕布这番话把貂蝉给说的愣了,她睁圆杏眼,凝视着吕布时,眼窝中也漾起了晶莹的泪光。

    “自与公主成亲,布心中便止有公主一人。”紧紧的搂着貂蝉,吕布以一种温柔到任何人听了,都会感受到一阵绵绵情意的声音对貂蝉说道:“假若世间没了你,布独自一人,又岂肯苟活?”

    “温候……”吕布的一番话,把貂蝉心窝说的暖暖的,可想到敌军已然入城,假若吕布带着她离开,必定会耽延时辰,或许他们都走不出徐州,貂蝉哽咽着对吕布说道:“温候情谊,妾身已是了然。妾身止有一心愿,那便是温候能够杀出重围!身为千军统帅,温候切不可为了妾身……”

    貂蝉话还没有说完,紧紧抱着她的吕布已经俯下身子,用嘴唇封住了她的小口。、

    承受着吕布的亲吻,貂蝉眼睛圆睁,眼窝里的泪水早已是忍不住顺着脸颊流了下去。

    亲吻罢了貂蝉,吕布直起身子,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凝视着她,以一种斩钉截铁的语气说道:“布在此立誓,若要离开徐州,便与公主一同离开!假若公主有个不测,布断不独自苟活!”

    从吕布的神情和语气中,貂蝉听出了无尽的坚决。

    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一双玉臂已是不知不觉的缠绕在了吕布的身上。

    “侍奉温候,乃是妾身之幸!”紧紧的搂着吕布,貂蝉朱唇轻启,悠悠的说道:“敢请温候赐妾身短剑一柄,假若温候未能杀出徐州。妾身当自戕追随温候,已明心志!”

    凝视着貂蝉那张满是悲戚却无形中多了许多娇美的脸,吕布默不吭声的从腰间抽出一柄短剑塞进她的手中,尔后将她抱起,对她说道:“只要布还活着,断然不让任何人伤了公主一根头发!”

    说着话,吕布抱起貂蝉跨步走出了厢房。

    厢房外,吕布的亲兵已经为他牵来了赤兔马。

    先是将貂蝉放在马背上,吕布翻身上了战马,从几名亲兵手中接过他们抬着的方天画戟,向亲兵们喊道:“尔等听着,今日徐州之变乃是某有所失察,未有听从公台良言!尔等若是俱死,便脱下衣甲各自散了!若是尔等愿追随于某,便同某杀出城去,日后再取曹操头颅!”

    “我等愿誓死效忠温候!”在场的亲兵纷纷抱拳躬身,应了吕布一声,随后便都跳上了战马。

    “随某杀出去!”身前护着貂蝉,吕布将方天画戟高高举起,呐喊了一声,便策马朝徐州官府外面冲了过去。

    数十名吕布亲兵在他冲出之后,也紧紧跟随着他,涌出了徐州官府。

第744章 徐州沦陷

    身前护着貂蝉,吕布挥舞着方天画戟,领着数十名亲兵出了官府,一路朝着城门方向杀去。

    涌进城内的曹军最先选择的攻击目标就是官府,可曹军还没冲到官府近前,吕布已是率领数十名亲兵迎着他们杀了过来。

    魏续等人麾下的兵马全都背叛了吕布,曹军冲进城内,徐州军几乎没有多少像样的抵抗,整个城内到处都是曹操的兵马。

    见吕布从官府内冲了出来,一员曹军小将大喝了一声:“吕布休走!”策马朝着吕布杀了过来。

    快要冲到吕布近前,那曹军小将举起大刀就要朝吕布兜头劈下来。

    可他的大刀才刚举起,吕布就已经是一声爆喝,手中方天画戟朝前猛的一挺,将那曹军小将刺落马下。

    “众人一同杀上去!”曹军小将与吕布只是一交马,就被从马背上刺了下去,另外一员曹将不敢上前,连忙向身后的兵士们喊道:“杀吕布身前护着的女子!”

    得了那曹军将领的命令,一群曹操军的兵士呐喊着向吕布扑了上来。

    他们人数虽是不少,又怎会被吕布放在眼中。

    挥舞着方天画戟,左刺右挑,冲上前来的曹军纷纷被吕布挑翻在地。

    一群群曹军向吕布涌了上来,在吕布的画戟之下,一个个倒了下去。

    倒下的曹军胸前飚射着鲜血,一股股血浆喷溅到赤兔马的前胸,就连被吕布护在身前的貂蝉,脸上、身上也都染上了腥热的鲜血。

    骑着赤兔马,如同一道闪电般冲进了这股曹军之中,那喊叫着要兵士们诛杀貂蝉的曹军将领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吕布已经冲到了他的近前。

    到了曹军将领身前,吕布也不向他刺出画戟,只是大喝了一声,一只手揪着那曹将的领口,硬生生的将他从马背上拖拽了下来。

    “死!”随着一声爆喝,吕布揪着曹将领口的手往地上猛然一掼,可怜那曹将甚至都没来及挣扎,脑袋就硬生生的撞在了坚硬的青石路面上。

    人的颅骨虽然足够坚硬,可与更加坚硬的青石相撞又哪里会撞的过石头?

    头颅撞上地面,那曹军将领连哼都没来及哼上一声,脑瓜子就好像一只被摔碎了的西瓜,红的白的浆液飚溅的四处都是。

    将人摔死,要来的比用画戟挑死更有震慑力,吕布只是一合就把曹将活活摔死,附近的曹军见他凶悍,哪里还敢上前。

    趁着曹军惧怕还在发愣,吕布双腿朝马腹上一夹,抖了下缰绳,带着貂蝉快速朝城门方向冲了过去。

    经过一场厮杀,跟在他身后的数十名亲兵只剩下了几个。

    回头看了一眼亲兵,吕布一脸悲戚的冲他们喊了一声:“尔等紧跟在某身后!”

    仅存的几名亲兵应了一声,跟着吕布,飞快的朝城门蹿了过去。

    就在吕布沿着街道正向前冲的时候,前面的街道上突然蹿出了十多名身穿黑衣的汉子。

    挥舞着画戟,正要向那群汉子冲上去,吕布却听到其中一个汉子向他喊道:“温候快随我等前来!”

    听得那汉子招呼,吕布正要策马过去,那汉子接着喊道:“请温候弃马步行!”

    汉子要他弃马步行,吕布愣了一下。

    他很清楚,如果舍弃了赤兔马,一旦进入曹军埋伏,他和貂蝉都是断无生还的可能。

    可眼下城内到处都是曹操的兵马,他这匹赤兔马又实在是太过扎眼,骑着它恐怕也是难以逃出城去。

    大脑只是在电光火石的一念之间,吕布就做出了决定,他翻身跳下战马,将貂蝉也抱了下来,拉着貂蝉随那几个汉子钻进了一条小巷。

    跟在吕布身后的书名亲兵自是不会落后,同样跳下了马背,追随着吕布等人进了巷子。

    “你等何人?”进了小巷,七拐八拐之下,吕布发现他们竟然是越来离城门越近于是便向跑在前面的汉子们问道:“因何要帮助我等?”

    “我等乃是秦王麾下龙骑卫兵士!”领头的汉子扭头冲吕布喊了一声:“温候莫要见疑,我等只是前来帮助温候撤离徐州!”

    得知给他们引路的是刘辩麾下龙骑卫,吕布没再吭声,只是脸色稍稍的有些难看。

    当日他发动兵变冲击洛阳王府,还险些杀了刘辩。

    如今刘辩却是以德报怨,命人前来援救于他,如何让吕布心内不生感慨?

    可眼下并不是吕布感慨的时候,知道领路的是龙骑卫,吕布已是放宽了心,拉着貂蝉,紧跟在那十多名龙骑卫的身后朝徐州城门冲去。

    曹操大军是自西门而入,龙骑卫引领吕布走的,却是徐州城的东门。

    虽说东门也是有着曹军把守,可防御力量相对于西门来说,却是要薄弱了许多。

    穿街过巷,一路避开曹军,很快吕布等人就到了徐州东门附近。

    刚到东门附近的小巷,吕布就见着了一个熟人。

    他见到的熟人不是别个,正是邓展!

    见吕布与貂蝉来到,邓展抱拳朝他拱了一下说道:“温候别来无恙!我等得知城内将有变乱,因此提前做出部署,只望能将温候领出城去。”

    “某即便出城,怕是也无法领军继续与曹军厮杀了!”抱拳给邓展行了一礼,吕布脸上现出一抹愧色,对邓展说道:“当日某领军谋叛,而今殿下竟是以德报怨,请将军等冒险进入城中援救,日后某便是肝脑涂地,也要报殿下与将军恩德!”

    “温候若是要报殿下恩德,出城只后且去下邳,能拖得曹操几日,便拖他几日!”朝吕布微微一笑,邓展对他说道:“殿下而今整饬兵马正欲南下淮南,曹操也是要攻伐淮南。谁先动手,谁便得了先机……”

    “将军不必再说,某自会去做!”不等邓展把话说完,吕布就朝他抱拳拱了拱说道:“只是某有一请求!”

    说着话,吕布扭头看向貂蝉,眸子中虽是闪烁着不舍,脸上的表情却满是决然。

    “温候放心!”见吕布看着貂蝉,邓展已是晓得他想说什么,抱拳朝吕布拱了下说道:“我等自会护送公主与军师前往洛阳,下邳一带,届时会有赵将军的虎贲卫接应温候!”

    点了下头,吕布紧紧攥着手中方天画戟,对邓展说道:“既是如此,将军还等甚么?”

    心知吕布急于出城,邓展也不再多说,转脸望着已经近在咫尺的城门。

    城门附近,一队队的曹军来回奔跑着,城门也已经被曹军占领,此时若是强攻城门,恐怕会有不小的伤亡。

    陈宫确实已经由黄胜等人护送出了徐州,黄胜等人能够顺利杀出,只因当时曹军还没有占领整座城池。

    可眼下形势不同,不仅城门被曹军占据,就连城头上,也已站了许多曹操兵士。

    “给你等两柱香时间,你等可弄到多少曹军衣甲?”凝望着城门,邓展向身后一名龙骑卫小声问了一句。

    “三百套左右!”略微心算了一下,那龙骑卫以同样低的声音答了一句。

    “且弄三百套!”眼下还在城内的龙骑卫足有四百余人,三百多套衣甲断然不足,邓展想也没想就对应声的龙骑卫说道:“换上衣甲之后,你等护送温候与公主出城,本将军引领剩下的将士,待到晚间再做计较!”

    “将军!”抱拳躬身向邓展行了一礼,那龙骑卫对邓展说道:“属下愿留于城内,请将军出城!”

    “此乃军令,尔敢悖逆?”朝那龙骑卫瞪了一眼,邓展摆了下手,对他说道:“快去弄来曹军衣甲!”

    邓展口中说出军令,那龙骑卫不敢再言语,朝身后的一群龙骑卫招了下手,引领着他们飞快的蹿出了小巷,钻进了另一条巷子。

    “温候且宽心等候。”眼看着那队龙骑卫离去,邓展扭头对吕布说道:“我等定会保得温候与公主周全!”

    “有劳邓将军!”抱拳朝邓展拱了拱,吕布的视线却也是停留在城门口的曹军身上。

    徐州军在城内的抵抗越来越零星,一些敢于抵抗曹军的徐州军,纷纷被曹军包围并且逐个歼灭。

    城内的喊杀声越来越小,邓展和吕布都晓得,一旦喊杀声止歇,曹军将会在城内大举搜查,他们届时再想冲出城去,恐怕便是不易。

    虽说邓展只给了那些跑出去的龙骑卫一炷香的时间,可这一炷香的时间,在眼下的情形中却是显得极为漫长。

    在城内多耽搁片刻,便会多一分被曹军发现的可能。

    龙骑卫虽说战力强悍,可他们毕竟有个极大的缺点,那便是他们人数太少。

    大兵团作战,像龙骑卫这样以突袭和潜伏为主要作战方式的队伍,是根本派不上任何的用场。

    等候那队前去弄曹军衣甲的龙骑卫的过程中,邓展并没有闲着,他的一双眼睛在徐州城墙附近逡巡着,观察着曹军的动向。

    越来越多的曹军跑上城墙,城头上的曹军已然接替了徐州军的防务,徐州城完全沦入了曹军之手!

第745章 杀人手法十分齐整

    “将军!”一队穿着曹军衣甲的兵士钻进了小巷,到了邓展面前,领头的曹军抱拳对邓展说道:“我等弄到三百七十二套曹军衣甲!”

    来到邓展面前的,并非真的是曹军,而是先前奉了邓展之命前去弄曹军衣甲的龙骑卫。

    只是一炷香的光景,这队龙骑卫就弄到了三百七十多套曹军衣甲,着实是超乎了邓展预料。

    每套曹军衣甲背后都必定有着一条曹军的性命。

    “好!”朝那龙骑卫点了下头,邓展对他说道:“引领温侯与将士们且去换上曹军衣甲,由你带队出城。

    “诺!”得了邓展命令,穿着曹军衣甲的龙骑卫应了一声,朝小巷内的龙骑卫一招手。

    数百名龙骑卫飞快的蹿出小巷,钻进了另一条巷子中。

    扭头看着吕布,邓展朝他抱拳拱了下手说道:“温侯与公主也随将士们出城,我等晚间在城外聚头!”

    抱拳给邓展回了一礼,吕布对他说道:“将军恩德,某记住了!”

    向邓展谢了一声,吕布拉起貂蝉,飞快的离开了小巷,跟着一众龙骑卫飞快的钻进了那条藏匿着数百套曹军衣甲的小巷。

    看着数百名龙骑卫与吕布、貂蝉进入小巷,邓展眉头始终紧紧的拧着。

    三百多套曹军衣甲,意味着三百多条被剥了衣甲的曹军尸体还躺在城内,一旦曹军发现异状展开搜索,吕布等人想要离开,便是不易。

    黄胜离去时,带走了数十名龙骑卫,而今三百多人又要护送吕布等人离开,留在邓展身边的不过寥寥数十人。

    领着数十名龙骑卫蛰伏在小巷中,没过多会,邓展亲眼看见从吕布等人进去的小巷中走出了一队曹军。

    不消问,这队曹军定然是龙骑卫假扮。

    眼看着假扮成曹军的龙骑卫走向城门,邓展紧攥着的拳头里不禁都沁出了汗珠。

    带着数百名龙骑卫假扮的曹军,奉邓展之命引领他们离开徐州的龙骑卫军官在到了城门时,抬手朝守在城门口的曹军招了招。

    见有一队人马要出城,守城门的曹军正打算上前询问,不想对方却先朝他们招手,领着一队曹军守城门的军官连忙走了过来,抱拳向龙骑卫军官拱了拱问道:“尔等要往何处去?”

    “曹公有令,陈宫已然逃离徐州,要我等尽速出城追击!”斜眼看着守城门的曹军军官,对他说了一句。

    有些狐疑的把龙骑卫军官和他身后跟着的众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守城门的军官带着些怀疑的问道:“你等连战马都没有,如何追击陈宫?”

    “曹公料定陈宫出城定然是先寻个去处藏匿,如何会策马逃走?”微微蹙起眉头,龙骑卫军官对那曹军军官说道:“我等出城,便是要在城外附近搜索,不过一两个时辰即可返回!”

    晓得早先有一队人冲出了徐州,守城门的曹军军官也不敢太过详细的盘问,又觉着这队到了城门口的人数量不少,应该不是假扮,于是便朝他们摆了摆手,对那龙骑卫军官说道:“预祝兄弟们出城功成!”

    “多谢!”抱拳向那曹军军官拱了拱,龙骑卫军官朝身后一招手喊道:“我等出城!”

    随着龙骑卫军官一声令下,将吕布和貂蝉夹在其间的龙骑卫队伍不紧不慢的开出了徐州。

    见这支队伍出了城,邓展才长长的松了口气,朝身后跟着的数十名龙骑卫摆了摆手。

    数十名龙骑卫在邓展摆手之后,纷纷蛰伏在小巷的暗处,静静等待着邓展下令离开徐州。

    城内还零星的有着少量徐州军在做抵抗,不过抵抗的徐州军数量是越来越少,正逐渐被曹军分割消灭。

    远处的喊杀声越累越稀疏,渐渐的已是再听不到有厮杀的声音。

    早先还散乱着在街道上奔跑的曹军,也是渐渐整起了队形,沿着街道巡逻,甚至还有些曹军钻进了各条小巷之中。

    蛰伏在巷子里,邓展眼看着一队曹军向他们藏身的小巷走了过来,连忙朝巷子内的龙骑卫兵士们摆了摆手。

    看到邓展摆手,巷子里的龙骑卫兵士们一个个身体挺的笔直,背贴着墙壁,静静的等待着那队曹军进入小巷。

    领着这队曹军到了小巷门口,带头的军官伸头朝巷子内看了一眼,见巷子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朝身后的兵士们一招手,竟然带着这队兵士向下一条巷子走了过去。

    以为这队曹军辉进入小巷,却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这样的结果,邓展眨巴了两下眼睛,也是一脸的迷茫。

    搜索的如此马虎,怎可能将他们找到?

    徐州城内发生****是在清晨,曹军进城也是在清晨。

    护送陈宫离开,接着又将吕布、貂蝉送出了徐州,耽搁之下,时辰已是临近晌午。

    假若是一支寻常军队,整天蛰伏在一条小巷子里,恐怕将士们早已是承受不起。

    可进入徐州城的并非寻常军队,而是刘辩教授了邓展特种作战的方法,专门训练出来进行敌后袭扰的龙骑卫。

    这样的一支队伍,将士们都有着极强的忍耐力。

    躲在小巷子里,静静的聆听着外面的动静,眼见时间是一点点的过去。

    由于在小巷内藏身,邓展和跟随他的数十名龙骑卫都是整天水米不沾牙,众人已是饿的有些紧了。

    可天色还没有暗下来,还没到他们能够离开的时辰,他们唯一能做的,只是默默的等着。

    斜下的夕阳渐渐的落到了地平线以下,天色也暗了下来。

    就在邓展看着天空,等待着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早先龙骑卫藏匿数百套曹军衣衫的小巷里突然传出了一声怪叫:“这里有好多尸体!”

    虽然离那条小巷不算很近,邓展和跟随着他的龙骑卫却都能清清楚楚的听到那声怪叫。

    随着那声怪叫传来,邓展听见街道上传来许多人奔跑的声音,其间还掺杂着很多吵嚷声,不晓得有多少曹军正向附近聚拢。

    听到无数曹军的脚步声,邓展深深的吸了口气。

    如此一来,他和身边的这群龙骑卫兵士离开徐州,便会多了许多困难。

    一队队的曹军跑进那条小巷,躲在不远处另一条巷子里的邓展清清楚楚的看到那些曹军将一具具尸体从巷子里抬出,摆放在街面上。

    数百具被剥了衣甲的曹军尸体摆放在街面上,两员曹军将领绕着尸体走了一圈,其中一名曹将向身后的兵士吩咐道:“将守城门的人叫来!”

    这两员曹军将领,一个是曹操的本宗曹仁,另外一个则是早先便跟随了曹操的于禁。

    向兵士吩咐的便是那于禁。

    待到兵士前去召唤守城门的军官,于禁向曹仁问道:“将军以为如何?”

    看着摆在地上的尸体,曹仁眉头紧皱,对于禁说道:“恐怕吕布已然离开了徐州。”

    “假若吕布离开徐州,曹公日后便会多了许多困扰。”重新扭头看着地上的尸体,于禁对曹仁说道:“将军可有留意这些伤口?”

    已经检视过尸体的曹仁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道:“伤口平整,所有尸体身上都无有第二处伤痕,均为一剑毙命!”

    “是啊!”蹲在一具尸体旁,于禁翻看了一下那尸体的伤口,对曹仁说道:“几乎每具尸体的伤口都是在颈部,而且切口位置相差最多不到半指,好利落的手法!”

    “于将军好似话中有话?”于禁的话音刚落,曹仁就看着他,向他问了一句。

    被曹仁这么一问,于禁眼睑稍稍搭眯了一些,嘴角挂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对曹仁说道:“末将只是想说,将近四百人悄无声息的被杀,动手之人断然不少。而且杀人手法如此相近,恐怕这些人所习练的杀人技艺也是相差无几。”

    “于将军的意思是……?”满脸狐疑的看着于禁,曹仁向他问了半句,便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口。

    蹲在尸体旁,抬头向曹仁咧嘴一笑,于禁问道:“普天之下,将军以为还有哪支军队可以做到杀人如此齐整?”

    “天下最为强悍的大军,如今止有袁绍白登军、曹公虎豹骑、袁术淮南军!”拧着眉头,曹仁的眼睛微微眯了眯,接着说道:“假若吕布麾下陷阵营不是人数太少,着实也是支不容小觑的力量!”

    “将军说了这许多,因何偏偏不提秦王?”曹仁说出了几支军队的名称,于禁对他说道:“与这几支军队相比,秦王麾下羽林、虎贲二卫,则是所向披靡更为强悍!另外秦王麾下还有一支龙骑卫,原本于沙场之上以剑术著称,而今则是被蒙上了许多神秘的色彩!”

    “将军之意,此事乃是秦王麾下三卫所为?”于禁的话音刚落,曹仁就对他说道:“秦王麾下虎贲卫着实就在城外,只是并未听闻他们有人进入徐州!”

    “虎贲卫虽是强悍,恐怕杀人却做不到这般齐整!”抬头看着曹仁,于禁对他说道:“能做到如此者,普天之下除龙骑卫再无他人可想!”

第746章 刻意放水

    虽说离于禁和曹仁尚有一段距离,邓展却是将二人说的话听的清清楚楚。

    在于禁分析出人是龙骑卫所杀之时,邓展心头一阵愕然。

    一直以来,他都是致力于教习龙骑卫做到一击毙命,却从来没想过,全部兵士都用同样的手法,竟是会让别个一眼看穿事情是他们做的。

    对面街道上的曹军越聚越多,于禁和曹仁正命令兵士们把那些被剥除了衣甲的尸体并排摆好,一队曹军骑兵沿着街道赶了过来。

    当先一人不是别个,正是曹操。

    看到于禁和曹仁当街站着,曹操策马朝他们走了过来。

    俩人正说着话,听到马蹄声越来越近,几乎是同时扭头看了一眼。

    见来的是曹操,俩人连忙迎了上去,抱拳躬身向曹操行了一礼,曹仁开口说道:“启禀曹公,近四百名我军兵士被人诛杀于小巷之内,衣甲悉数为人剥去。”

    骑在马背上,低头看了一眼地上摆放着的数百具尸体,曹操眉头紧紧的拧了起来,对二人说道:“可有唤来守门兵士询问?”

    “已然唤了,只是尚且未到!”放下抱起的双拳,曹仁又应了一声。

    就在曹仁和曹操对话的时候,一名曹军低级军官在曹仁亲兵的带领下来到了近前。

    “启禀将军,守城军官已然带到!”亲兵到了曹仁身后,由于曹操在当场,小声向曹仁禀报了一句。

    “曹公,守城军官带到!”朝亲兵摆了摆手,待到亲兵退下去,曹仁向曹操禀报了一句。

    听得守城军官到了,曹操点了下头对曹仁说道:“将他唤来说话!”

    扭头朝引领着那军官的几名亲兵招了下手,曹仁喊道:“叫他过来,曹公有话要问!”

    得了曹仁吩咐,守城门的军官连忙走了过来,躬身立于曹操身前。

    “早先可有我军兵士出城?”骑在马背上,曹操歪头看着军官,向他问了一句。

    “回禀曹公,早先曾有一队不足四百人的我军出城!”抱拳躬身,军官很是忐忑的对曹操说道:“他们说是陈宫已然逃出城去,奉曹公之命出城追击!”

    “蠢!”曹操尚未说话,曹仁已是瞪了那军官一眼,低喝道:“你等因何不盘查清楚?出城者并非我军,而是吕布!假若你等好生盘查,那吕布怎会轻易出城?”

    曹仁一通低喝,将那军官说的是浑身激灵灵的一哆嗦,竟我没敢吭声。

    “罢了!”向曹仁摆了摆手,曹操对他说道:“兵士们即便盘查出出城者乃是吕布,又有何人能够拦阻于他?”

    “你且去吧,好生守卫城门,假若再有人出城,若非你熟知的将军领队,且莫轻易放行!”向那守门军官摆了摆手,曹操语调很是平淡的吩咐了一句。

    “曹公!”守城门的军官得了曹操这句话,连忙千恩万谢的退了下去,就在曹操打算兜马离开时,一员曹军将领带着一队兵士从他身后的街道走了过来,快到曹操近前,那将领跨步走到曹操身侧抱拳躬身说道:“吕布舍弃战马,人不晓得哪里去了!”

    “舍弃战马?”吕布骑乘的赤兔马乃是当世名驹,天下间恐怕也是没有几个人不晓得它,听得吕布将它舍弃,曹操一愣向那曹将问了句:“赤兔何在?”

    向曹操禀报吕布舍弃了赤兔马的不是别个,正是曹操麾下猛将夏侯渊。

    听得曹操询问赤兔马,夏侯渊向身后一招手,对跟随他的兵士喊道:“将吕布的赤兔马牵来!”

    得了夏侯渊命令,一名兵士牵着马来到了他的身后。

    那兵士牵着的战马,要比寻常战马高大许多,战马浑身的毛发如同火焰一般赤红,空空的战马伫立在曹操身前,马头竟然也提到了他的胸口。

    假若曹操是站在地上,战马提他胸口,那只能说马够矮。

    可他偏偏是骑在高大的北方骏马背上,骑在马背上,赤兔马还能提到他的胸口,可见这匹马有多高!

    翻身跳下马背,曹操走到赤兔身旁,一手牵着缰绳,对夏侯渊说道:“听闻吕布的赤兔乃是马中之龙,某今日便来试试!”

    “快为曹公牵好战马!”曹操说出他要试试赤兔,夏侯渊连忙向牵马的兵士吩咐了一句。

    那兵士得了夏侯渊命令,两只手拽着缰绳,丝毫也不敢放松警觉。

    整个天下,给战马配备马镫的只有刘辩麾下的秦军,就连吕布的赤兔也是未曾装备马镫。

    虽说早先刘辩曾给徐州军送来一批战马,战马却都是被卸下了马镫的马匹。

    吕布身材高大,而且双臂有力,跳上赤兔自不是什么太麻烦的事情。

    可曹操相比于吕布,身量便是要矮了一些,而且他的膂力和吕布根本不能相比,双手按着马鞍,曹操竟是没能跳到马背上。

    站在一旁的夏侯渊见状,连忙上前,半蹲在地上对曹操说道:“曹公,请踏着某的脊背上马!”

    夏侯渊半蹲在地上,曹操低头朝他看了一眼,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妙才,某上不得此马,只可说此马不该让某骑乘,今日即便踏着妙才脊背勉强上去,日后又待如何?”

    说着话,曹操将夏侯渊搀扶了起来,对他说道:“妙才忠义,某已晓得!”

    被曹操搀扶了起来,夏侯渊对曹操说道:“曹公若要骑乘此马,末将愿每日送曹公上马!”

    “罢了!”摆了摆手,曹操对夏侯渊说道:“且将此马收下,待到日后某找到可骑乘之法,再做计较!”

    夏侯渊应了一声,引领一众兵士牵着战马走了。

    待到他离去之后,曹操向曹仁和于禁说道:“赤兔乃是吕布坐骑,将赤兔丢于城内,那吕布定然已是离去,二位将军可将兵士撤去!”

    “曹公!”曹操话音刚落,随他一同来到此处的郭嘉就下了马背对他说道:“被杀兵士悉数无有衣甲,可见吕布等人离去之时衣甲不足,眼下城内定然还有意欲离去之人!”

    躲在小巷内的邓展听到郭嘉的话,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郭嘉如此一说,假若曹操有心将他们拦住,以他和身后这群龙骑卫的实力,想要离开虽说不是没有可能,却要多费许多周章。

    “奉孝以为该当如何?”扭头看着郭嘉,曹操眉头微微蹙起,向他问了一句。

    “明公!”抱拳躬身,向曹操行了一礼,郭嘉对曹操说道:“明公若是有心在淮南历经一场更大的厮杀,便可严加防范,将城内滞留之人悉数诛杀!若是不欲如此……”

    话说到这里,郭嘉嘴角牵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对曹操说道:“只在明公一念之间,某不便多说!”

    将郭嘉从头到脚细细看了一遍,曹操的眼睛微微眯缝着,过了好一会才对曹仁等人说道:“传令下去,此处留下少量兵士,其余人等,前往城内剿灭残余徐州军!”

    躲在小巷内,完完整整的听到了郭嘉和曹操的对话,邓展是满脸的愕然。

    从曹操的言语中,邓展能够听出,眼下他也是不愿和秦军为敌。

    如此看来,没有做好大战准备的,不止是刘辩麾下的秦军,曹操也还是在集聚着实力。

    随着曹操的一声令下,曹仁和于禁连忙吩咐兵士们撤走。

    一队队曹军在曹仁和于禁的引领下离开了街道,曹操和郭嘉也在一众兵士的簇拥下沿着街道往前去了。

    城门附近的曹军几乎撤了个干干净净,只余下少量曹军还在守着城门。

    “将军……”眼看着曹军撤走,一名在邓展身旁的龙骑卫军官小声对他说道:“曹军好似有些古怪……”

    “何止古怪!”看着城门处留下的少量曹军,邓展对那龙骑卫军官说道:“曹操这是摆明了要将我等放走!”

    “属下想不明白!”军官摇了摇头,对邓展说道:“我等杀了他们的人,他竟然要将我等放走……”

    “假若擒了我等,问出是秦军龙骑卫,曹操便要与殿下为敌!”看着那军官,邓展小声对他说道:“虽说眼下我等已是可以出城,只是此时出城,便坐实了殿下命人前来援救吕布之名,为图稳当,还得待到夜间再说。”

    跟随邓展留在城内的一众龙骑卫都没有言语,一双双眼睛只是死死的凝视着城门处的曹军。

    天色也是快要黑了,为了少在城内呆上片刻,贸然冲出城去,即便曹操不追击他们,也是给曹操留下了将来和刘辩争斗的口实。

    大批曹军撤走,街道上显得空荡荡的。

    守卫城门的少量曹军由于先前放走了吕布等人,眼下却是不敢有丝毫怠慢,一双双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街面。

    他们并没有听到曹操和郭嘉的对话,也不晓得曹操已是有心将邓展等人放走,心内只想着切不可让任何可疑之人离去。

    夜幕终于降临了,远处的街道上,曹军打着火把,还在搜索着城内残余的徐州军,而邓展等人蛰伏的这条街道,却是一片宁静,静的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第747章 还不能剿灭龙骑卫

    夜幕之中,数十条黑影从小巷中蹿出,悄悄潜向城门。

    待到离城门近了,领先的黑影向身后众人做了个手势,率先蹿向城门最外围的一名曹军兵士。

    与此同时,城外的一片野地中,还穿着曹军衣甲的吕布和貂蝉并肩而立,凝望着远处夜幕下的徐州城。

    “温侯不如与妾身一同前往洛阳……”依偎在吕布身旁,貂蝉轻声对他说道:“徐州一带已是落入曹军之手,温侯独自留于此处……”

    “某麾下尚有陷阵营!”貂蝉话音未落,吕布便回头看了一眼他身后一群正吃着龙骑卫所赠饭食的兵士,对貂蝉说道:“虽说眼下陷阵营止有五百余人,某却是有决心与那曹操周旋到底!”

    “陈宫也要离去,魏续等人叛乱,温侯日后可仰仗何人?”抬头看着吕布那张刚毅的脸,貂蝉轻声对他说道:“即便温侯到得下邳,麾下无有兵马,又如何抵敌曹操?”

    “公主……”吕布转过身,双手扶着貂蝉的香肩,轻声对她说道:“某此番欠了秦王数条性命,想当日却曾背叛秦王,若不报得大恩,即便去了洛阳,也是无颜与秦王相见!”

    “温侯心思妾身晓得。”低垂下头,貂蝉沉默了片刻,才轻叹了一声对吕布说道:“既然温侯意欲留于徐州,妾身不便强劝。只是温侯当须记得,一旦妾身晓得温侯遭逢不测,定当随温侯而去!”

    “公主情义,某已尽悉!”搂住貂蝉的纤腰,吕布望着远处的徐州城,对貂蝉说道:“邓将军等人为救我等,尚且陷入城内,某今日每每思之,便会愧疚万分!”

    被吕布搂着,貂蝉依偎在他的怀中,同他一道望着远处的徐州城墙,虽是没有说话,俏丽的面庞却也浮现出一片担忧。

    “温侯,将军回来了!”就在吕布和貂蝉望着徐州城墙的时候,陈宫从他们身后走了过来,抱拳对吕布说了一声。

    “公台!”听得陈宫说话,吕布松开了搂着貂蝉纤腰的手,转身给陈宫回了一礼说道:“某悔不当初,若是依照公台之计行事,想来也是不至有今日之败!”

    “事已至此,温侯多想无益!”放下抱起的双拳,陈宫对他说道:“徐州军已然悉数为曹军所破,眼下温侯只余数百陷阵营。假若温侯意欲拖延时日,阻挠曹军进入淮南,当须多打策应,切莫同曹军正面厮杀!”

    听了陈宫的这番话,吕布点了点头,轻叹了一声说道:“得了徐州,不过数月之间,却又丢失!某只恨未有听从公台之言!眼下公台便要前往洛阳,秦王乃是明主,公台可投效秦王!”

    吕布的这番话说的是凄楚莫名,陈宫听了之后也是半晌无言。

    被龙骑卫救出徐州城,陈宫就已做好了到洛阳投效刘辩的盘算。可话被吕布这么说出来,听在他耳中,多少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陈宫没有说话,吕布已是晓得了他心内的盘算,抱拳朝他拱了拱,才向他问道:“方才公台说将军回返,不知何在?”

    “温侯且看!”抬手朝徐州城方向一指,陈宫对吕布说道:“来的不正是邓将军?”

    顺着陈宫手指的方向,吕布看到数十条黑影正飞快的朝着他们这边奔来。

    与那些黑影距离尚远,夜色之中看不清正朝这边奔来的众人相貌,吕布微微蹙起眉头,向陈宫问道:“公台如何晓得来的便是邓将军?”

    “片刻之后温侯自会知晓!”陈宫并没有回答他,而是嘴角带着一抹淡然的笑意应了一声。

    陈宫如此说了,吕布也不便追问,扭过头与貂蝉一同望向正往他们这边奔来的黑影。

    黑影越来越近,到了离吕布等人只有十多步的地方,吕布终于看清,来的确是邓展等人。

    见了邓展,吕布快步迎了上去。

    “邓将军!”跨步走到邓展面前,吕布伸出手,紧紧的扯着邓展的双手对他说道:“将军恩义,为救某夫妻,竟是将自家陷入徐州。某已在此等候许久,万一将军有个……”

    话说到这里,吕布便没再接着说下去。

    邓展微微一笑,对吕布说道:“区区徐州,尚且留不住我等。且那曹操调走了城门兵马,更是给我等出城行了便易!”

    “曹操调走城门守军?”听了邓展的话,吕布脸上顿时现出了一片茫然。

    “将军回返之前,某已晓得必是有惊无险!”吕布满脸的狐疑,陈宫却面带笑容走了过来,对邓展说道:“只是曹操想来已然晓得殿下暗中出手!”

    “是啊!”点了点头,邓展眉头微微拧了起来,对吕布和陈宫说道:“我等明日一早便要离开徐州返回洛阳,温侯可做好盘算?”

    “某麾下尚有五百陷阵营!”听得邓展发问,吕布连忙说道:“秦王眼下要拖延曹操,某便率陷阵营兵士与曹军周旋!”

    听得吕布愿意留在徐州和曹操周旋,邓展并没有劝他离开,二人早先在徐州城内已是说定,吕布留在徐州牵制曹操,一旦有难,赵云的虎贲卫会前去救援。

    “早先末将已然探听清楚!”凝视着吕布,邓展对他说道:“下邳一带曹军并未到达,温侯可前往下邳招收兵马,一应所需,殿下均会供应!”

    “邓将军!”邓展话音刚落,一旁的陈宫就插嘴说道:“曹操之所以故意放将军等人离开,乃是不愿太早与殿下为敌。只是曹操同殿下都晓得,两军早晚会有一战,温侯若是将来归顺了殿下,必为曹操心腹大患,因此诛杀温侯已成必要!”

    “先生以为如何?”扭头看着陈宫,邓展向他问了一句。

    先是低下头略作沉吟,接着陈宫抬头看着邓展对他说道:“新兵征招并无战力,温侯到了下邳,即便招收万余兵马,兵士缺少训练,也是难以与曹军争强!到了下邳,温侯不如引领五百陷阵营,同曹军周旋,或可多耽延一些时日!”

    “温侯以为如何?”邓展并没有立刻给陈宫回应,而是扭头向吕布问了一句。

    吕布微微一笑,对邓展说道:“公台所言甚是,即便招收了兵马,兵士未曾参与战阵,也是难以赢得曹军。且大军在徐州一带盘踞,耗费粮草无算,听闻秦王眼下军中也是缺粮……”

    话说到这里,吕布便没有接着说下去,而是抱拳朝邓展躬身一礼对他说道:“公主便交托于将军!”

    “温侯放心!”抱拳给吕布回了一礼,邓展对他说道:“末将定然保得安阳公主安然前往洛阳!”

    邓展引领数十名龙骑卫逃离徐州,不过一炷香光景之后,百余名曹军簇拥着曹操来到了他们逃出的城门。

    城门附近的地面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十数名曹军。

    骑在马背上,低头看着那些躺在城门附近的曹军,曹操对身后的一名亲兵说道:“前去看看死者伤口可是如白日发现的兵士一般!”

    亲兵应了一声,翻身跳下马背,飞快的跑到城门口躺着的十数名曹军旁边。

    连着检视了数名躺在地上的曹军,那亲兵折返曹操身前,抱拳躬身对曹操说道:“启禀明公,地上躺着的兵士悉数活着,只是昏死过去!”

    “嗯?”得知那些兵士还都活着,曹操愣了一下,扭头朝一旁的郭嘉看了一眼。

    郭嘉嘴角挂着一抹淡然的笑意,见曹操看他,对曹操说道:“想来是逃离之人听到明公撤走兵士刻意将他们放走,因此才在动手之时未有将兵士们诛杀,也算是还得明公一个人情!”

    “奉孝之意可是那些人当时便在附近?”郭嘉说出曹操调走兵士可能被逃离之人听闻,曹操心内一惊,连忙说道:“当时此处遍地我军,他们尚可蛰伏于暗中,如今想来,着实可怕!”

    “秦军龙骑卫!”郭嘉眼睛微微眯了眯,抬头看着夜空,对曹操说道:“如此强悍劲旅,日后明公同秦王征伐,确应谨慎才是!”

    从郭嘉的脸上,曹操也是看出了一片难以掩饰的担忧。

    他紧蹙着眉头,沉默了片刻才小声向郭嘉问了一句:“可有办法铲除秦军龙骑卫?”

    “围而歼之!”扭头看着曹操,郭嘉嘴角始终保持着那抹淡然的笑容,对他说道:“只是眼下明公不可如此,若是剿灭龙骑卫,秦王或会放弃淮南,而大举进军许昌!眼下秦王势大,明公尚难与之抗衡!”

    虽说对郭嘉的这番话深以为然,可想到龙骑卫能够进入徐州,并且在曹军的眼皮底下将吕布等人营救出城,曹操心内就是一阵发紧。

    战场上的征伐厮杀,对曹操来说并不算什么,可暗中有着一支强悍的力量随时觊觎着他的脑袋,则是让曹操心内感觉很是不安。

    沉默了许久,曹操眯缝了一下眼睛,对身后的亲兵吩咐道:“将昏迷的兵士救醒,尔后将他们悉数带往官府,某要亲自询问他们如何被人击昏过去!”

第748章 以敌养军

    邓展引领龙骑卫从徐州城内救出吕布、貂蝉、陈宫等人,十数天之后,洛阳城内秦王府。

    刘辩端坐于前厅之内,厅内除了他,还坐着徐庶等人。

    在前厅正中,邓展双手抱拳,面朝刘辩站立着,邓展的身后,则立着被他带到洛阳的貂蝉和陈宫。

    “安阳公主且入后园歇息!”先是盯着邓展看了好一会,随后目光又落到了貂蝉和陈宫的身上,刘辩对貂蝉说道:“本王晚些时候再去与公主想见!”

    “诺!”见了刘辩,貂蝉就想起当日她在洛阳曾对刘辩说过的那些话,心内不免生起一阵愧疚,刘辩要她且回后园,正可让她逃离眼下尴尬的境地,于是她赶忙应了一声,告了声退便离开了前厅。

    待到貂蝉离去,刘辩站起身,先是走到邓展身前,拉过邓展的手说道:“以身犯险,进入遍布曹军的徐州城,邓将军乃是我大秦虎将!只是如此作为,日后断不可取,当多施计谋!”

    “殿下教训的是!”刘辩要他日后多用计谋,邓展赶忙应了一声。

    先向邓展道了声辛苦,刘辩随后就走到了陈宫面前,抱拳朝陈宫拱了拱,笑着问道:“公台一路劳顿,路途可好?”

    “殿下!”抱拳躬身,向刘辩深深行了一礼,陈宫对刘辩说道:“感蒙殿下搭救,若非殿下与邓将军,臣下已然殒命!”

    “晓得公台已然上路,本王擅作主张,将公台慈母请入洛阳,在城内为公台置办了宅子!”面带微笑,刘辩放下抱起的双拳,对陈宫说道:“还望公台莫嫌寒酸!”

    “殿下……”在徐州城内被邓展搭救,陈宫对刘辩早已是满怀感激,如今听闻刘辩说将他的母亲也接到了徐州,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两腿一屈,跪在刘辩面前,双手抱拳仰脸对刘辩说道:“宮身无长物,殿下恩德无以报答,唯有效死追随殿下,以报万一!”

    听闻陈宫说愿意追随他,刘辩赶忙双手托住陈宫的手腕,将他搀扶了起来,对他说道:“公台愿助本王,匡复大汉便又多了一份助力!”

    “殿下!”被刘辩搀扶了起来,陈宫凝视着刘辩对他说道:“温候眼下止有五百陷阵营,虽说已是向小沛一带迂回,可陷阵营向来擅长冲锋陷阵,若于敌军背后下手,着实并非他们所长。殿下有意图取淮南,当速取之!”

    放开陈宫的手,刘辩微微蹙着眉头,对陈宫说道:“本王未曾不想早下淮南,只是……”

    “粮草!”刘辩的话说了一半就收住了话头,陈宫却接着说道:“殿下一直未有对淮南用兵,并非不想,而是早先朝廷曾将左冯翊、京兆尹两地划归殿下,粮草悉数用以救灾,如今军中却是无有粮草!”

    “正是!”点了点头,刘辩对陈宫说道:“本王不能让将士们饿着肚子去打仗,一支饥饿的军队,是不可能出现勇士的!”

    听了刘辩的这句话,陈宫眼睑低垂了一下,向刘辩问道:“殿下莫非未有想过以敌养军?”

    “以敌养军?”微微蹙起眉头,刘辩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视着陈宫向他问道:“公台何意?请速道来!”

    “大军南征,耗费无算!”陈宫抱拳躬身对刘辩说道:“殿下若是愿意,大军出征之后,一路破袭淮南军,以淮南军粮草补充大军,另外再派出兵马于民间征集粮草!何愁军粮不足?”

    “公台此言,本王与元直等人早先也曾想过!”只是具体行事,恐有难度。

    刘辩说出具体行事恐有难度,陈宫抬头看着他,虽是没有说话,神色中却带着一抹疑惑。

    “破击淮南军,假若淮南军溃逃匆忙,我军或可夺取粮草!”见陈宫是一脸的疑惑,刘辩对他说道:“若是淮南军从容撤走,临行将粮草焚烧殆尽,我军又当如何?更何况我军一旦南下,淮南军恐怕是各地紧守隘口,不于我军厮杀!如此一来,粮草又从何处得来?”

    听着刘辩的话,陈宫缓缓点了点头却没有插嘴,等待着刘辩把话说完。

    “从民间征集粮草也是难以成行!”看着陈宫,刘辩对他说道:“淮南百姓已是习惯了袁术管制,晓得我军乃是征讨袁术,绝大多数必定是不予配合!即便有少数配合大军征粮,杯水车薪,难以维持全军耗度!”

    “殿下所言甚是!”刘辩把话说完之后,陈宫微微一笑对他说道:“只是殿下忽略了一事。”

    被陈宫直言忽略了一事,刘辩愣了一下,向陈宫问道:“本王忽略何事?恳请公台明言!”

    “殿下只想到出兵以后,却从未想到出兵之前!”看着刘辩,陈宫对他说道:“假若殿下出兵之前,便以反间之计,使得淮南百姓人人对袁术恨入骨髓,又何愁征集不到粮草!”

    陈宫提出反间之计,一旁坐着的徐庶微微一笑,站起身对陈宫说道:“公台所言不差,反间之计着实可令百姓憎恶袁术。只是一旦百姓有所怨言,袁术将屠刀举向百姓,又当如何?”

    “如此正中下怀!”徐庶的问题刚问出口,陈宫就回答道:“袁术屠杀百姓,殿下暗中命人保护村庄。百姓并非猪狗,也是晓得善恶美丑!得了殿下拯救的百姓,自是不消说,定然倾家支持大军南征,未有得到殿下好处的淮南百姓,出于兔死狐悲,也是期盼袁术为殿下攻破!”

    “以公台所言,本王要利用百姓?”微微蹙起眉头,刘辩对陈宫说道:“如此一来,本王岂非做了恶事?”

    “殿下!”刘辩这么一问,陈宫才对他说道:“臣下并非要殿下放纵袁术屠杀平民,而是要殿下先行击破淮南边缘!”

    “羽林卫?”陈宫虽是没有把话挑明,刘辩却已是晓得了他的意图,微微蹙起眉头,向他问了一句。

    点了点头,望着刘辩,陈宫保持抱拳躬身的姿势再没言语。

    “你等以为如何?”沉吟了片刻,刘辩向厅内的徐庶、庞统和贾诩仨人问道:“公台此计有几分胜算?”

    “七分胜算!”刘辩刚问出口,庞统就站了起来说道:“若用此计,有几件事当先明了!如何挑唆袁术对淮南百姓痛下杀手,此乃一事!挑唆成功,袁术要对何处百姓下手,又是一事!救得百姓,他们有多少人愿意拿出粮草,此为三事!”

    “有此三事,胜算便已是去了三成!”抱拳向刘辩行了一礼,庞统接着对陈宫说道:“此三事若有一事不成,讨伐淮南便会功亏一篑!不知公台有何计较?”

    “殿下!”被庞统如此问了一句,陈宫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对刘辩说道:“蒙殿下解救之恩,臣下愿前往淮南。不日之后,定当促成此事!”

    “如今淮南袁术对本王是多有忌惮!”看着陈宫,刘辩摇了摇头,对他说道:“早先杨奉将军前往淮南,本王已是痛失股肱。而今公台要去,本王又如何肯轻易允诺?”

    “殿下!”看出刘辩好似有心拒绝他的请求,陈宫连忙抱拳对刘辩说道:“若非邓将军营救臣下来到洛阳,臣下早已在徐州成了无头之鬼!眼下虽是投效殿下,却无有尺寸之功,即便苟活于世,又有何颜面侍奉殿下?”

    陈宫抬头看着刘辩,接着对他说道:“殿下已然将臣下老母接至洛阳,对臣下母子乃是有着再造之恩!假若臣下不能为殿下立上些许功劳,将无颜苟活于世!”

    听了陈宫的这番话,刘辩眉头微微蹙起,沉吟了片刻才招呼了邓展一声:“邓将军!”

    邓展抱拳躬身,向刘辩应了一句:“末将在!”

    “公台执意前往淮南,将军引领十二名龙骑卫随行!”扭头看着邓展,刘辩对他说道:“假若淮南军发现你等行踪,当立刻护送公台返回洛阳!”

    “诺!”抱拳躬身应了一句,邓展便站在一旁没再言语。

    “公台!”向邓展吩咐过之后,刘辩再次看着陈宫问道:“不知公台打算何时成行?”

    “越早越好!”刘辩的问题才问出口,陈宫就对他说道:“温候麾下已是无兵可用,在徐州能对曹操起到的牵制极为有限。曹操可一面剿灭温候,一面整军备战,向淮南挺进!殿下与曹操谁先抵达寿春城下,淮南便是入得谁手!战机紧要,不可有丝毫耽搁!”

    刚到徐州,陈宫就要离开,刘辩低垂下眼睑,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对他说道:“公台心意已决,本王也不便强留!便依着公台之言,明日一早由邓将军等人护送公台南行!”

    “多谢殿下成全!”得了刘辩允诺,陈宫赶忙抱拳向刘辩谢了一声。

    看着陈宫,刘辩朝他点了点头,同样抱起双拳向陈宫拱了拱说道:“本王预祝公台,此行马到功成!”

    陈宫的计策若是要贾诩提出,恐怕便是要洗劫村落,以此来达到征集粮草的目的。

    可计策从陈宫口中说出,考虑的却是要多了许多,尤其是在百姓生死上考虑的更为周详。

    正是因此,刘辩只是与陈宫有了个短暂的接触,对他便已是产生了许多好感!

第749章 受气受的够了

    夜幕笼罩着洛阳城。

    白日里喧嚣的城池,在夜色中就如同睡着了的巨人一般,沉浸在他的酣梦中。

    城内的街道上,只余下巡逻兵士们走动时皮靴踏在青石路面上发出的脚板声。

    王府后园的湖岸边,一个纤柔的身影正立于柳荫下眺望着在夜色中泛着点点银光的湖面。

    领着王柳、王榛进入王府后园,刘辩正要前往管青的寝宫歇息,陡然看到湖岸边上有个人影,于是止住了脚步,向身后的王柳小声吩咐了一句:“去看看何人在彼处!”

    王柳应了一声,飞快的朝着湖岸边走了过去。

    没过多会,王柳折了回来,对站在路上等待的刘辩说道:“启禀殿下,立于湖边的乃是安阳公主。”

    “安阳公主?”眼睑稍稍低垂了一下,刘辩抬脚朝着湖边走了过去。

    王柳、王榛相互看了一眼,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公主!”到了岸边,刘辩轻轻唤了一声站在柳荫下的貂蝉。

    正望着湖面发呆,听得刘辩唤她,貂蝉连忙转过身向刘辩行了一礼。

    朝貂蝉虚抬了一下手,刘辩对她说道:“公主无须多礼,而今已是入夜,公主因何尚不回房歇息?”

    “殿下!”低垂着头,貂蝉俏脸微微红了一红,向刘辩说道:“敢问殿下,可是真心援救温侯?”

    “若非真心,公主又怎会在此?”貂蝉的话音刚落,刘辩就答了一句说道:“温侯乃是当今骁将,本王如何忍心眼看着他死于曹操之手?”

    “当日之事乃是妾身怂恿温侯!”与刘辩说话时,貂蝉已是不再使用“本公主”自称,而是谦称“妾身”,只是从这句话中,刘辩就听出她定然是有所求。

    果然,貂蝉接下来便对刘辩说道:“温侯无意冒犯殿下,于徐州之时,每每提及当日之事,温侯尚且痛心疾首!”

    “公主无须多说!”向貂蝉摆了摆手,刘辩对她说道:“本王已是晓得公主要说些甚么!当日之事,本王已是了然,公主也非有心谋害本王,而是有人暗中怂恿,才使得公主一时失察!”

    “殿下……”刘辩如此一说,貂蝉心内惭愧和惶恐顿时又深了几层,她两腿一屈,跪在地上,仰脸望着刘辩说道:“妾身有罪,万望殿下饶恕温侯!即便殿下要杀要剐,妾身无不领受!”

    “公主若是早些对温侯如此,也不至有今日!”伸出双手将貂蝉搀扶起来,刘辩轻叹一声对她说道:“想来是在徐州,温侯对公主一片情意使得公主心内感念!晓得这世间谁才是值得珍惜之人,对我们每个人来说都是极其难能!公主今日能为温侯甘愿领死,本王又如何舍得拆开一对鸳鸯?”

    说着话,刘辩扭头向身后的王柳问道:“赵将军可曾送来书信?”

    “回禀殿下,书信无有!”跟随刘辩日久,他只要一开口,王柳和王榛立刻就能晓得他想做什么,王柳连忙抱拳躬身对刘辩说道:“不过赵将军却是差人前来报讯,说是温侯已然到达下邳,我军虎贲卫紧随其后。曹军对我军有所忌惮,并未敢向温侯发起强猛进攻!”

    “公主可有听到?”王柳的话刚落音,刘辩就向貂蝉问了一句。

    貂蝉眼下不在徐州,与吕布隔着千里之遥。

    前往洛阳的路上,她每日都在担忧着吕布。

    毕竟吕布麾下只有五百余名陷阵营,虽说陷阵营为高顺调教出来,对吕布有着绝对的忠诚,可他们必定是人数太少,与数万曹军抗衡,只要被曹军包围,恐怕是一战也撑不下去。

    对王柳说的话还是有些狐疑,貂蝉却没有更多的选择,只能选择相信王柳所说。

    低垂着脑袋,她紧紧的抿着嘴唇,对刘辩说道:“殿下恩义,贱妾已然深记!若温侯回返洛阳,贱妾必定请他效死为殿下用命,再不敢有半点二心!”

    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刘辩缓缓的点了点头。

    对于吕布,刘辩始终不可能放手使用!

    毕竟吕布内心深处也是一方豪雄,除非让他坐拥重兵裂土封王,恐怕没有什么能够让吕布满足。

    刘辩要做的,是匡复大汉,使得大汉正统长盛不衰。

    有着裂土封王心态的人,在刘辩这里恐怕是难以成就他们的梦想。

    可吕布的武勇,在天下间又是无人可以匹敌,纵然是当日赵云与吕布厮杀,也是险象环生,若非众将赶到,结果也是很难料断!

    对于将来吕布返回洛阳,刘辩早已有了盘算,虽是不会让他又重组军队的机会,却会在封赏和信任上,比以前给的更多一些。

    毕竟吕布麾下的兵马如今可以说已是全军覆没,秦军对刘辩有着绝对的忠诚,假若吕布有心谋叛,恐怕事情未成,麾下兵马便已群起而攻之将他诛杀在军营之内。

    将来给吕布大军,由他统领,也是不无不可!

    看着貂蝉,刘辩缓缓的点了点头,对她说道:“公主且回去歇息,本王已是晓得公主心意!”

    刘辩让她回去歇息,貂蝉不敢违拗,施施然的向刘辩行了一礼,便转身朝后园之中为她安排的住处去了。

    吕布的女儿也是与貂蝉、陈宫一同来到洛阳,刘辩已是将他的女儿安顿在吕布两位夫人的住处。

    至于貂蝉,若是安顿的离几位王妃太近,刘辩担心他的几位王妃会因当日之事对貂蝉冷言相向,于是便让人把她安顿的远了些。

    看着貂蝉离去的背影,刘辩轻轻的叹了一声。

    “殿下何故叹息?”同样望着貂蝉的背影,听到刘辩突然发出一声轻叹,他身后的王榛小声问了一句。

    “可怜安阳公主,昔日为诛董卓,也是立下过汗马功劳!”看着貂蝉背影消失的方向,刘辩对王榛说道:“若非吕布对她一心一意,这天下间她还剩下甚么?”

    “殿下对吕布和安阳公主已是恩义有加,若是他二人日后再敢谋叛,末将定当第一个将他们斩了!”刘辩心内为吕布和貂蝉感慨着,王柳、王榛却不会像他一样去想,王柳更是微微蹙起眉头,以一种异常坚决的语气对刘辩说了一句。

    刘辩没有说话,有些事他很清楚为什么发生,可他却不能将原因说给身旁的任何一个人听。

    即使是对王柳和王榛,他也不能说出为吕布当日谋叛开脱的话来,一旦这种话从他的口中说出,恐怕将来很多人都会以他说出的理由来做一些悖逆之事!

    陈宫主动请缨要前往淮南,刘辩也是把貂蝉安顿妥当,此时的下邳附近,吕布与他麾下的不足五百陷阵营将士正躲在山窝之中,等待着再次向曹军发起冲击。

    从徐州退往下邳的路上,吕布等人同曹军已是厮杀数场。

    由于有陈宫事先提点,每次对曹军发起进攻,吕布都是采取的浅打则走的战略。

    如今他作战,与早先死守徐州已是不同。

    曹军攻破徐州之前,吕布是为了能有一席容身之地而和曹操为敌。

    而今快要到了下邳,一路上吕布同曹军厮杀,为的不过是牵制曹军,让曹操对他有所忌惮,暂且不敢轻易向淮南出兵。

    刘辩与曹操都盯上了淮南,无形中却是帮了袁术一个大忙,此时袁术在淮南排兵布阵等待着迎击进入淮南的大军暂且不提,只说吕布引领陷阵营兵士进入山谷。

    山谷内,没有一点火光。

    自从离开徐州,吕布就严禁陷阵营的兵士在吃饭时燃起篝火,为的只是担心被曹军发现了他们的行踪。

    夜色之中,吕布坐在山岗上的一块石头上,手里捏着一块干肉,一边望着远处成片的篝火,一边啃着干肉。

    “温侯,曹军离我军不过五六里!”正啃着干肉凝望着点起篝火的曹军,一名陷阵营军官蹭到吕布身旁,小声对他说道:“连日来我等均为曹军追赶,不若今日趁夜,好生斩杀几个曹军!”

    “还没打够?”扭头看着那陷阵营军官,吕布嘴角撇了下,微微一笑对他说道:“你去问问将士们,若他们都没有打够,本将军今日便引领你等截杀曹军!”

    “诺!”得了吕布这句话,那陷阵营军官应了一声,转身跑去向其他陷阵营兵士询问可愿出战。

    没过多会,军官又跑回了吕布身边,小声对吕布说道:“连日来我等也是受曹军气受的够了!将士军均愿追随温侯,前去袭杀曹军!”

    望着山坡下曹军的篝火,吕布眉头微微蹙着,过了好一会,才对那军官说道:“好!既然你等均愿随某前去袭杀曹军,某便带同你等走上一遭!”

    吕布决定袭杀曹军,此时离他们能看见的那支曹军只有两三里开外的地方,黑压压一片曹军正悄无声息的蛰伏在黑暗之中。

    望着远处那一团团如同星光般跳窜的篝火,曹操眼睛微微眯缝着,向身旁的郭嘉问道:“我军连日布局,吕布均是未有突袭。奉孝以为,他们何时会趁夜对我军发起攻击?”

第750章 抢马突围

    凝望着远处那一团团篝火,郭嘉的嘴角始终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对曹操说道:“明公,若是陈宫眼下尚在吕布身前,或许吕布不会对我军发起突袭,可陈宫不在,吕布则只是一匹夫而已……”

    “不过这两日,他便会对我军发起进攻!”扭头看着曹操,郭嘉以一种斩钉截铁的语气说道:“明公只须静待,击破吕布就在这一两日……”

    郭嘉正说着话,远处如同星光一样的篝火突然亮了一些,不少篝火竟然连城了一片,熊熊燃烧起来。

    看到这一幕,郭嘉心头一喜,对曹操说道:“明公,吕布来了!”

    就在郭嘉对曹操说这番话的时候,点燃篝火驻扎在野地中的曹军却是一片忙乱。

    数千曹军如同没头的苍蝇一般四处乱窜,在他们身后,则是一群如同疯了般的陷阵营将士。

    从徐州撤离之后,吕布与他麾下的陷阵营,连日从未有过一次像样的修整,所有兵士都是衣衫褴褛,可厮杀之时,他们却依然是如同往昔一般勇猛。

    没了赤兔马,步行的吕布挥舞着方天画戟,扑进曹军之中,手中画戟如同风叶一般旋转,将一个个曹军挑翻在地上。

    引领这队曹军的,是个约摸二十出头的将领。

    听得有人劫营,他连忙提起大刀钻出了营帐。

    刚要召唤曹军抵御陷阵营的突袭,一个伟岸的黑影径直朝他扑了过来。

    扑向他的黑影不是别个,正是已经连续挑杀了数十名曹军、浑身已经染满了鲜血的吕布。

    见吕布冲了过来,曹将愣了一下,连忙提起大刀上前迎战。

    大吼一声,曹将手中大刀猛的朝着吕布劈了下去。

    就在大刀快要劈中吕布的时候,吕布陡然侧身,避开迎面劈来的一刀,爆喝一声,手中画戟往前猛的一刺。

    曹将躲避不及,胸口被画戟刺了个正着。

    一戟将那曹将刺了个对穿,吕布跨步上前,从腰间抽出长剑,把曹将的头颅割下,高高提在手中喊道:“敌将已死,众军随某诛杀曹军!”

    “吼!”陷阵营虽是只有几百人,可将士们在闻得敌将已死之后,齐齐发出的一声呐喊却还是颇具气势,向曹军发起的进攻也要更加迅猛!

    数千名曹军,在吕布和陷阵营的突然袭击之下,竟然如同潮水一般溃退下去。

    已是没了士气的曹军玩命的奔跑着,生怕跑的慢了,被吕布和他麾下的陷阵营追上,将他们诛杀在当场。

    溃败的曹军在前面狂奔,陷阵营的将士们则跟着吕布快速追击。

    一个个曹军被陷阵营兵士赶上,尔后倒在了陷阵营手中的兵刃之下。

    正追击着曹军,一名陷阵营兵士突然朝吕布这边跑了过来,到了吕布近前,那兵士抬手向前一指,向吕布喊道:“温侯,前方好似有曹军赶来!”

    听到那兵士的喊声,吕布抬眼一看,果然看见前方黑压压一片人马正向他们这边卷来。

    冲在最前面的曹军都骑着战马,吕布心知若是此时下令撤走,恐怕会很快被曹军骑兵赶上,尔后将他们诛杀殆尽。

    已是到了生死关头,不容吕布多想,他便做了个近乎疯狂的决定,向陷阵营的将士们喊道:“将士们,若是后退,我等便会为曹军骑兵追杀!今日若非击退曹军,我等悉数要成为着荒野孤魂,尔等可愿随某在此同曹军厮杀一场?”

    “我等愿意!”随着吕布的一声令下,陷阵营将士们齐齐发了声喊,根本不用吕布招呼,就纷纷聚集到他的身边,手持盾牌、兵刃,面向曹军骑兵列起了队形。

    数百双眼睛眨也不眨的凝视着迎面冲上来的曹军,所有陷阵营的兵士全都紧紧握着手中的兵器,只等曹军骑兵冲到近前,与他们展开厮杀。

    轰隆隆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无数曹军骑兵如同潮水一般涌向了吕布和他身旁的陷阵营将士。

    眼见骑兵越来越近,手持方天画戟,吕布面向曹军发出了一声怒吼。

    数百名陷阵营兵士同时发出了怒吼,在曹军骑兵冲到离他们只有十多步远近的时候,吕布率先冲了出去。

    挥舞着方天画戟,冲入曹军之中,吕布手中画戟横向里一扫,从许多战马的马蹄下扫过。

    随着数匹战马的嘶嚎,被吕布挥舞画戟扫中的战马翻滚着向前栽了出去。

    马背上的曹军骑兵来不及跳下,连同战马在半空中翻滚了几圈,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跟在吕布身后的陷阵营兵士,迎着曹军骑兵冲了上去。

    骑兵强大的冲击力将许多陷阵营兵士撞飞了出去,可更多的陷阵营将士则是硬挺住了强大的冲击力,挥舞着手中的兵刃,向曹军狠劈猛砍。

    一名曹军在战马止住前冲的同时,举起手中短矛,朝着战马旁边的一个陷阵营兵士狠狠刺了下去。

    那陷阵营兵士在曹军挺起短矛刺向他的时候,抬起盾牌格挡。

    短矛扎在盾牌上,发出了一声脆响,从一旁滑了出去。

    在短矛滑出的同时,陷阵营兵士将手中长剑猛的向前一扎。

    马背上的曹军来不及躲避,腰肋被陷阵营兵士一剑扎了个对穿。

    拔出长剑,陷阵营兵士一把将那曹军从马背上揪了下来,虽是明知曹军已然不可能活下去,还是将长剑朝他心口狠狠的戳了几下。

    骑兵冲锋,靠的是强大的冲击力,尤其是没有配备马镫的骑兵,在马背上坐的本就不安稳,一旦卸去了冲击力,与重步兵对砍,根本不可能是重步兵的对手。

    双方厮杀在一处,随着一声声战马的嘶鸣,一个个曹军骑兵从马背上跌落,摔倒在尘埃之中。

    曹军骑兵的数量远远多于陷阵营,可双方拼杀之时,曹军拥挤在一处,完全施展不开,可吕布和陷阵营却是越杀越勇,在他们的反扑之下,曹军骑兵竟然被杀的节节倒退。

    引领曹军步兵大阵向战场推进,到了离战场尚有百余步的地方,曹操勒住战马,紧紧的锁着眉头,凝视着正在厮杀的双方将士。

    战场厮杀异常激烈,可任谁看去,都能一眼看出曹军正被吕布和他麾下的陷阵营压着在打。

    举起手臂,曹操正要下令步兵跟上,一旁的郭嘉连忙对他说道:“明公不可!”

    “我军骑兵已是快要败了!”被郭嘉阻止,曹操扭头看着他,满脸不解的问道:“奉孝因何不让某挥军进攻吕布?”

    “并非不让明公进攻吕布!”抱起双拳向曹操拱了拱,郭嘉对曹操说道:“只是明公可有想过,假若我军一拥而上,吕布吃受不住,领军后撤,我军又如何追击?”

    “奉孝之意?”微微蹙起眉头,曹操向郭嘉问道:“该当如何,方可剿灭吕布?”

    “吕布骁勇,我军若是部署不当,此战定然要他逃了!”略作沉吟,郭嘉微微蹙起眉头,对曹操说道:“明公可令大军四面布阵,将吕布与之麾下兵士围于中间,待到进攻之时,四面发起猛攻!当可一战而擒吕布!”

    “曹公!”曹操还没应声,跟在他身后的刘备就抱拳对他说道:“备愿领一军迎头截杀吕布!”

    扭头看了刘备和他身旁的关羽、张飞一眼,曹操点了点头,对刘备说道:“既是如此,便有劳玄德了!”

    允诺了由刘备引领一军前去阻截吕布,曹操向身后喊道:“分拨五千兵马,由玄德引领!”

    得了曹操的吩咐,身后负责调配大军的军官立刻分拨了五千兵马,交给了刘备。

    引领五千曹军,刘备带着关羽、张飞,绕过正在厮杀的战场,向吕布军的背后快速行去。

    待到刘备领军离去,曹操又分别命令曹仁、曹洪引领一支军队堵住左侧,而夏侯惇与夏侯渊则率领一支队伍拦截右侧。

    调配妥当,驻马立于曹操身侧的郭嘉对曹操说道:“明公令刘备拦截吕布,当真是最为妥当!”

    “吕布早先夺了徐州,刘备对他已是恨之入骨!”扭头看着郭嘉,曹操轻描淡写的说道:“某对那吕布尚且是可杀可不杀,刘备却是欲要诛杀吕布而后快!”

    “明公此举,想来吕布此战定然逃脱不得!”点了点头,郭嘉附和着应了一声,便与曹操一同观望战场。

    战场之上,由于曹操大军就在附近,曹军骑兵的士气也是有所提升。

    不过与已经明知必死,只想多杀敌军的陷阵营相比,曹军的厮杀决心却不是那般强烈。

    一个个曹军从马背上跌落,被浑身沾满了鲜血的陷阵营兵士刺穿胸膛。

    同样,在曹军的反扑下,也有许多陷阵营将士倒了下去,从此没能再站起来。

    手持方天画戟,吕布连续挑翻了近百名曹军。

    眼见曹军从四面迂回,对他们形成了夹击之势,吕布在将一名曹军挑翻马背之后,向还活着的陷阵营兵士们喊道:“抢马,突围!”

    随着吕布一声令下,陷阵营的将士们发了声喊,向曹军骑兵又发起了一轮猛扑!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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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工穿越汉末成为少年废帝,死里逃生,出洛阳、收豪杰、聚美人。三国之特工皇帝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特工皇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特工皇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