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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特工皇帝全文阅读

作者:讳岩     三国之特工皇帝txt下载     三国之特工皇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811章 罪不及家眷

    初升的朝阳照射着寿春城内的街道,一个个秦军兵士将雪白的麻布挂在街道两侧的民宅门头上。

    所有的街道都挂上了成条的麻布,白色的麻布在微风轻拂下微微晃动,整个寿春城都在麻布的修饰下,透着一股浓重的萧瑟。

    每一个秦军将士和新投诚的淮南军,头盔上都缠绕着白色的麻布,整座城池都在披麻戴孝,为死在这里的杨奉,也为战死在淮南战场上的所有秦军将士。

    身穿金灿灿的铠甲,刘辩骑着一匹高大的骏马,在他的额头上也绑缚着一条雪白的麻布。

    当他要绑缚麻布时,陈宫等人曾极力劝阻,说是杨奉受不得他亲自戴孝。

    可刘辩却根本不理会那些繁缛细节,还是坚持亲自为杨奉戴孝,用袁术的人头祭奠英灵。

    骑着战马,领着陈宫、吕布等人,缓辔朝着城内的街市口走去,刘辩的脸上是一片肃杀,远远看见他的人,都能感觉到一股浓重的杀意。

    跟在刘辩身后,陈宫等人不时都会看一眼刘辩额头上的白色麻布。

    在他们看来,刘辩亲自为杨奉戴孝,身为将军,杨奉断然受不得如此高的待遇。

    刘辩如此做,恰恰又能告知世人,他把所有麾下将军和幕僚都当做亲人一般,在他眼里没有尊卑贵贱,有的只是兄弟情义。

    为杨奉戴孝,正可让刘辩在世间英雄面前地位再高升一层,只是这么做,稍显有些不合礼仪。

    陈宫也曾劝阻过刘辩,可刘辩坚持要这么做,他也无可奈何,只能任由刘辩如此。

    刘辩领着众人朝街市口行进,另一条道路上,赵云正率领虎贲卫押解关着袁术的囚车,也在往街市口行去。

    路边的街道上,满满的站着寿春城内的百姓,看见袁术囚车来到,百姓们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朝囚车里的袁术张望。

    寿春曾经是袁术的治下,在袁术治理下的寿春,虽说并不算十分富足,城内百姓的日子倒还过得。

    也正是因此,当袁术囚车从街道上行过的时候,许多百姓的眼里竟然流露出一丝悲悯。

    除了城内的百姓,还有一些负责执勤的淮南军,看到袁术的囚车来到,他们也是一个个都低下了头。

    离淮南军将士们不愿,站着很多秦军,看到淮南军都低下了头,秦军并没有上前阻止他们。

    秦军早已得到命令,只要没人劫夺囚车,无论淮南军还是城内百姓,有任何悼念的举动,都不会加以阻止。

    人,有的时候需要宣泄,只要让他们宣泄了心内的情感,砍掉了袁术的脑袋,用不多久,事情便会被人渐渐遗忘。

    阻止淮南军和城内百姓对袁术的悼念,倒不如干脆放手让他们去做,只要不是十分出格,刘辩也不会去与他们较真。

    除了押解袁术的队伍,另外一支队伍则从寿春的监牢缓缓开向街市口。

    这支队伍人数众多,男女老幼都有,很多人被秦军押解着朝街市口行进,一路上还在悲啼。

    哭哭啼啼的人们被秦军押着,缓慢的朝街市口走去,阵阵悲声给整个队伍都罩上了一层浓重的凄凉。

    最先到达街市口的,恰好是被秦军押解着的这支队伍。

    到了街市口,秦军兵士们按着被捆缚起来的男男女女,把他们按在地上跪着。

    一个个昔日在寿春城内享尽荣华的贵胄,如今成了即将被砍下头颅的阶下之囚。

    围观的百姓和淮南军兵士看了,有不少人甚至不忍心的把脸转向了一旁。

    秦军兵士把这队人全都按在地上跪着,跪在地上的男人们,虽是满脸临死前的悲戚,却并没有放声嚎啕,可那些女人和孩子,则已是哭的不成人形。

    “殿下到!”被按倒在地上跪着的女人和孩子们正放声大哭,一个秦军的喊声传进了街市上所有人的耳朵。

    循着那秦军的喊声,众人朝刘辩来的方向看去,出现在他们视线中的,正是身穿金甲、骑着高头大马的刘辩。

    领着陈宫等人,骑马来到街市口,刘辩翻身跳下马背,跨步走到观刑台。

    刘辩的出现,顿时让那些被吓坏了的女人和孩子止住了哭声。

    所有人的视线全都凝聚在刘辩的身上,围观的百姓都等待着刘辩宣布如何处置袁术等人,而跪在地上的人们,看着刘辩的时候,眸子里却满满的都是恐惧,心底也生起了一股即将临死的悲戚。

    手按剑柄,环顾着跪在街市口的男男女女,刘辩向押解这些人来到街市口的秦军军官问道:“如何擒了这许多人?怎的连孩子都有?”

    “启禀殿下,他们都是附逆袁术的要犯!”抱拳躬身,被问的秦军军官应了一句。

    “要犯?”刘辩微微一笑,好似自言自语的说了句:“不过是些家眷而已!”

    被秦军押到街市口,只等着砍脑袋的这些人,听了刘辩的这句话,一个个都是满脸惊愕的望着他。

    “殿下!”刘辩的话音才落,陈宫就跨步上前,抱拳对他说道:“袁术逆贼,悖逆朝廷,阻挡殿下大军,且于当日残杀杨奉将军,罪当灭门!”

    “灭什么门?”扭头看着陈宫,刘辩对他说道:“主犯砍了,其他人都贬为庶民!”

    “查勘清楚!”说了陈宫一句,刘辩对在场的秦军军官说道:“袁术及其成年子嗣悉数诛杀,其余人等贬为庶民。城内官员,调查一番,假若当年有徇私舞弊之行者,诛杀!为官清廉者,继续任用。至于家眷,悉数无罪!”

    满城都披着缟素,被押至街市口时,所有被秦军擒获的人们都以为是必死无疑,却根本没想到,刘辩才来到这里,就轻描淡写的把他们的罪名给化解了,一个个先是愣了片刻,随后便都伏在地上,向刘辩喊道:“多谢殿下不杀之恩!”

    “今日,本王只杀袁术与附逆首犯,除昔日官员押入监牢重新调查,其他人放了!”手按剑柄,看着那些被捆缚起来跪在地上的人们,刘辩向秦军兵士们摆了下手。

    得了刘辩命令,兵士们跨步上前,先是将妇人和孩子的绳索全都解了,只余下那些跪在地上的男人。

    男人们一个个低着头,眼看着家中妇人和孩子都被松了绑缚,心内也是吁了口气。

    待到场地上跪的全是男人,兵士们又一个个查看,把那些没有当过官的,也都给松开了绑缚,只余下少量曾经在袁术帐下做过官员的还跪在地上。

    “押回去!”放走了大多数人,一名秦军军官朝兵士们摆了下手,向兵士们吩咐了一句。

    立刻便有一群秦军上前,把那些还绑缚着的淮南官员揪了起来,押回监牢,跪在地上的,只余下那些曾经在袁术帐下起到关键作用的主要幕僚。

    来到街市口,看着一大群人被秦军押着跪在地上,还以为会血流成河的百姓和淮南军将士们,看到这一幕,一个个也都是满脸的愕然。

    秦军进攻寿春,为的便是讨伐袁术,为杨奉报仇。

    依照众人的想法,刘辩断然是要大开杀戒,才能觉着稍稍解气。

    可刘辩的举动,却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这位秦王根本没有把所有被擒获的人都给杀了的意图,只是刚到街市口,就把大多数人给放了。

    “本王已然放了你等家眷,你等还有甚话说?”待到寻常官员被秦军押走,刘辩看着稀稀拉拉跪在街市口的十多个淮南高官,向他们问了一句。

    “多谢殿下不杀家眷,我等情缘赴死!”回答刘辩的,正是袁术的长史杨弘,他身上紧紧的捆缚,跪在地上,仰脸望着刘辩,话语中虽是带着些许的悲戚,却还真有几分感恩的意味。

    “若是豪雄相互征伐,你等身为幕僚,可杀也不可杀!”看着杨弘,刘辩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说道:“可袁术称帝,你等不仅没有半点阻止,反倒附逆,如此大逆不道,便是满门抄斩的罪过。本王只杀你等一人,也算得是念上天有好生之德了!”

    刘辩一番话,说的是合情合理,跪在地上的淮南高官,虽说还有个别俩人想开口求饶,却不晓得用什么话来说服他。

    “殿下,袁术子嗣押到!”看着杨弘等人,刘辩正一脸的悲天悯人,一名卫士跑到他近前,抱拳躬身禀报了一句。

    得知袁术子嗣押到,刘辩扭头看着吕布,小声向他问了一句:“奉先,你与袁术早先结为亲家,本王今日杀了你的女婿……”

    “殿下只管杀便是!”刘辩话只说了一半,吕布就抱拳对他说道:“末将虽是与袁术结为亲家,小女却是始终未有出阁,殿下杀了袁术之子,末将日后将小女许于他人便可!”

    朝吕布点了点头,刘辩没再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对报讯的兵士说道:“袁术子嗣,十五岁以上者杀!十五岁以下者,贬为庶民,永不录官!”

    “诺!”兵士抱拳应了一声,飞快的跑向押着袁术子嗣的队伍,传达刘辩命令去了。

第812章 诛杀袁术

    关在囚车里,在赵云和一队虎贲卫的押解下,袁术一路颠簸着,来到了街市口。

    寿春被攻破,他本以为街市口会满满的跪着人,可到了地方,场面却是让他愣了一下。

    街市口的空地上,只是分成两排跪着二十多人,与袁术想象中会被诛杀的人数相比,简直是少的可怜。

    一脸愕然的袁术被两名虎贲卫兵士拽下囚车,押到已经跪在地上的一群人前面。

    “跪下!”押着袁术到了地方,一名虎贲卫厉喝了一声,抬脚朝着袁术的腿弯踹了过去。

    腿弯被踹,袁术一头摔倒在地上。

    两腿着地,身体往前一倾,袁术扭动了几下身子,才勉强跪直了起来。

    “袁术,你可知罪?”袁术刚跪直身子,站在刘辩身旁的吕布就向他厉喝了一声。

    “奉先!”见了吕布,袁术两眼猛然一亮,跪着向前行进了两步。

    他刚跪行了两步,站在他身后的两名虎贲卫兵士就跨步上前,一左一右按着他的肩头,把他按在那里,让他动弹不得。

    “奉先,你我乃是亲家!今日某知罪了,殿下要杀某,你因何不为某求殿下一求?”被虎贲卫按着肩膀,袁术挣扎着朝吕布喊了一声。

    满脸鄙夷的看着袁术,吕布嘴角撇了撇说道:“亲家?某可没有逆贼亲家!自你称帝以来,某便与你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哈哈!”被吕布骂了一通,袁术不怒反笑,仰头哈哈大笑了两声说道:“奉先与某无有瓜葛,可你我儿女却是有着婚约,若是某死了,奉先之女岂非成了个寡妇?”

    “笑话!”袁术的话刚说完,吕布就冷哼了一声说道:“某家女子只是与你的儿子有了婚约尚未完婚,某今日便与你断了姻亲,女子便是未嫁之女,如何会是寡妇?”

    “某未允诺,你又待如何?”眼睛微微眯了眯,袁术冷声说了一句。

    “本王允诺了!”吕布尚未说话,站在他身前的刘辩就接过话头说道:“奉先,自今日起,你与袁术姻亲终止!”

    “多谢殿下!”刘辩一开口,吕布赶忙抱拳躬身谢了一句,随后看着袁术,嘴角挑起一抹讥诮的笑意。

    身为汉室宗族,刘辩有着汉室血脉,最重要的是,他曾经还做过大汉的皇帝!

    以他的身份,不仅能够为贵胄赐婚,也能将贵胄之间的姻亲关系取消。

    他说了话,即便袁术不认同,天下英雄也是认同。

    跪在地上,袁术愕然的望着刘辩,嘴巴微微张着,过了片刻才向刘辩问道:“殿下果真要杀我?”

    “袁公路!”眼睛微微眯了眯,刘辩抬手指着附近街市两侧民宅上挂着的缟素,对袁术说道:“你看这满街缟素,可晓得因何人而挂?”

    扭头朝民宅上挂着的缟素看了一眼,袁术愣了一下,才对刘辩说道:“殿下是为杨奉将军而挂!”

    “你称帝倒也罢了,昔日杨奉将军来到淮南,并未对你如何,你却将他戕害,而且还悬挂头颅于城头!”盯着袁术,刘辩的声音越来越冷,到了最后,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杀我爱将,本王如何留你?若是本王留下你,又如何向大秦将士们交代?如何向我大秦众将交代?”

    被刘辩连续问了几句,袁术脸色已是一片死灰,他先是颓然的低下头,旋即又抬起头望着刘辩说道:“我袁氏四世三公,某家兄长袁绍,更是随同殿下平定河北,袁氏有功,殿下如何能杀功臣之族?”

    “袁绍是袁绍,你是你!”盯着袁术,刘辩冷哼了一声说道:“你与袁绍昔日曾相互攻伐,且向来以嫡出为傲,轻视袁绍,莫非以为本王不晓得?今日未有将你举族诛杀,便已是看在袁绍的颜面上!莫非你想要本王将你全家赐死不成?”

    刘辩如此一问,袁术愣了一下,嘴唇动了动,没敢言语。

    来到街市口,他便已经发现,秦军只是将他几个成年的儿子押到了此处,女眷和未成人的孩子,都已是被秦军放了。

    心知若是惹恼了刘辩,恐怕他这一支袁氏便会悉数灭绝,袁绍长叹了一声,把头低了下去,没敢再多言语。

    抬头看了看天空,见太阳已经快要上到半中天,刘辩向一旁的陈宫问了句:“可到时辰?”

    “回禀殿下,午时将至!”抱拳躬身向刘辩行了一礼,陈宫对他说道:“已是可以行刑!”

    “取香案来!”点了下头,刘辩朝一旁的几名卫士高声吩咐了一句。

    几名卫士应了一声,飞快的跑向一旁早已准备好的香案,将香案抬到了刘辩的面前。

    摆好了香案,一个卫士把香烛点上,另外一个卫士则在香案上放了一坛刚刚打开的美酒。

    提起酒坛,刘辩在面前的一只碗里斟满了酒,将酒碗高高举起说道:“杨奉将军惨死寿春,本王早欲讨伐袁术,奈何俗务缠身,直至今日方将袁术擒获。这碗酒,祭奠杨奉将军在天英灵!”

    当刘辩举起酒碗时,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是一脸的肃穆,每双眼睛都凝望着他手中的酒碗。

    把碗中的酒洒在地上,刘辩紧皱着眉头,又斟满了一碗,再次举了起来说道:“攻伐淮南,大秦将士人人效命,本王借这碗酒,敬所有埋骨淮南的大秦将士!”

    提起战死的秦军,在场的每一个秦军兵士全都挺直了胸膛,一张张脸上全都带着刚毅。

    洒了第二碗酒,当刘辩再度捧起酒碗时,他高声说道:“最后一碗酒,敬所有秦军将士,以及即将加入秦军的将士!大秦威武!秦军威武!”

    “殿下威武!殿下威武!”刘辩端起最后一碗酒,一仰脖子把酒喝了个精光,随后将酒碗朝下,向在场的众人表明他已经把酒喝干,所有秦军和投诚的淮南军全都举起了手中的兵器,高声呐喊着。

    将士们的呐喊声震彻云霄,包括袁术在内,所有跪在地上的人,都被这呐喊声惊的浑身打了个激灵!

    “斩杀袁术,祭奠英灵!”将手中酒碗朝地上猛的一摔,刘辩高声下达了行刑的命令。

    酒碗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陶片翻飞,碎成了一片残渣。

    立于杨弘等人身后只等行刑的秦军兵士,得了刘辩的命令,跨步上前,抬脚蹬了一下跪在他们身前的人。

    在那些人身子刚刚想要直起的刹那,一柄柄长剑划出一道道弧光,朝着他们的颈子劈了下去。

    弧光划过,随着一蓬蓬鲜血飚溅而出,一颗颗头颅掉在了地上,其中不少几颗还骨碌碌的翻滚了几圈,才停了下来。

    后面的人都被斩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飘进了袁术的鼻子,跪在地上的袁术早已是两腿发软,想要站起来也是不可能。

    就在他觉着眼前一片漆黑,只等被砍下脑袋时,刘辩朝站在他身后已经挥起长剑的兵士一摆手喊道:“且慢!”

    刘辩的喊声,犹如一道炸雷,使得在场的所有人全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般,连动也不曾动上一下,一双双眼睛全都望向了他。

    跨步走到袁术身后,刘辩从腰间抽出长剑,对原本应当行刑的兵士说道:“袁术由本王亲自诛杀!”

    得了刘辩这句话,那兵士将长剑插回剑鞘,抱拳躬身向后退了下去。

    手持长剑,低头看着跪在身前的袁术,刘辩眼睛微微眯了眯,把长剑高高的举了起来。

    阳光照射在剑身上,长剑泛着银亮的寒光。

    光芒在刘辩的头顶闪烁,刺的许多人都睁不开眼睛。

    “呀!”随着一声爆喝,刘辩终于劈下了手中的长剑,长剑划过一道弯弧形的剑光,朝着袁术的颈子劈了过去。

    已经瘫软了的袁术,哪里还会闪避,颈子被刘辩一剑劈了个正着。

    锋利的长剑切进了他的颈子,一股鲜血好似喷泉一般飙射而起,袁术那颗头颅也随着刘辩挥剑的动作,从他的颈子上掉落在地上。

    一脚蹬开没了头颅的躯体,刘辩弯腰从地上捡起袁术的头颅,高高的举了起来,站在原地,转着圈向众人展示着袁术的脑袋。

    “吼!吼!吼!吼!”刘辩举起了袁术的脑袋,所有秦军都举起了兵器,高声吼叫着。

    起初只有秦军的老兵们在吼叫,到了后来,他们的吼声感染了新投靠的淮南军,就连那些刚才还有些同情袁术等人的淮南军将士,也都跟着吼了起来。

    “将袁术的脑袋挂在寿春城头!”高高举着袁术的头颅,刘辩向一旁的一名兵士高声喊道:“让世人晓得,本王已然诛杀逆臣贼子,若是再有人胆敢违逆大汉天威,本王定当讨之!”

    一名兵士听到刘辩的喊声,赶忙跑了上来,双手接过袁术的头颅,先是向后退了两步,待到转身之后,变为一只手揪着头颅的发髻,提着那颗还在滴血的脑袋,朝着城门跑了过去。

    “殿下威武!殿下威武!”兵士跑向城门,在场的所有秦军和淮南军又都呐喊了起来。

第813章 董承访刘备

    秦军攻破寿春,很快占据了寿春以北的淮南地界,曹操大军则以寿春以南五十里为界,一路攻城略地,不一日便兼并了寿春以南的疆域。

    晓得曹操大军就在南方,当日险些死在曹操手中的吕布有些按捺不住性子,一直想要领军进攻曹操。

    可刘辩却并没有进攻曹操的打算,至少短期之内,他还没有进攻曹操的理由。

    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动则以刘协之名向天下发布号令,假若此时刘辩进攻曹操,他唯一的理由便是称帝。

    天下已然乱了起来,纵然刘辩称帝会有不少的追随者,可还是有更多的投机者会暗中甚至明面上与他为敌。

    太早划分阵营,成为阵营的首脑,对如今的刘辩来说,还是弊大于利。

    在寿春城内驻扎数日,刘辩整备了投靠秦军的淮南军。

    老弱兵士,均分发田产,令其还家生养,作为战事紧急之时临时应征入伍的备选军户。

    精壮淮南军,除那些实在不想继续当兵的,剩余官兵悉数编入秦军。

    收编了数万淮南军,秦军人数陡然壮大。

    由于是在寿春,不便输送衣甲,刘辩下令让兵士返回洛阳,敦促工匠尽快打造衣甲兵械,另外着裁缝缝制更多的战衣。

    讨伐寿春之前,刘辩曾向百姓允诺过,一旦擒获袁术将会为百姓分配田产。

    平均田产,一直以来都是刘辩维持领地平稳的根本,他自然不会像一些豪雄那样,欺骗百姓卖命,待得到天下又立刻反悔。

    连续数日,洛阳每天都会派出官员来到寿春以及周边被秦军占据的城池,由大秦官员领人将城外土地根据贫瘠肥沃,划分若干等分,分配给附近的百姓。

    从来没有想到过他们真有一天会得到土地的百姓,在分到土地时,一个个是激动的热泪盈眶,几乎所有村子的村民,全都在分土地的当时,面朝寿春城跪下,齐声高呼“秦王万岁”。

    在淮南一带的新占领区,刘辩并没有逗留太久,土地分配有序进行,对淮南军降兵完成合并,大军便在刘辩的率领下,离开寿春,朝着洛阳方向行去。

    刘辩撤军的同时,曹军也完成了对淮南南方的兼并,向许都撤退。

    两只军队撤军路途并无他事,只说曹军返回许都。

    跟随曹操进攻徐州,尔后又入了淮南作战的刘备,刚刚回到许都城,晚间便迎来了一位客人。

    拜见刘备的不是别个,正是刘协董贵人的父亲董承。

    董承乃是汉灵帝母亲董太后之侄,此人当年与董卓一同进入洛阳,董卓废除刘辩另立刘协,除了他本人有着意图之外,与董承暗中推动也是不无关系。

    刘备下榻之处,在许都城内的角落,平日门前街道极少有人往来。

    董承来时,正值落幕,街道上更是行人稀少。

    得知董承探访,刚回到住处的刘备顾不得换身衣衫,连忙领着关羽、张飞二人迎出了大门。

    到达大门外,刘备尚未站稳,一辆马车内便走出了一个人。

    此人穿着绛色官府,身材魁梧,比刘备竟是高了半头有余,从他那皮肤略显粗糙的脸便能看出,此人定然是属于西凉系的武将。

    下了马车的人不是别个,正是董承。

    见刘备迎出了府门,董承满脸笑容的抱拳走了上去,朝刘备拱了拱手说道:“听闻皇叔随曹公南下征战,颇有战功,末将特来道贺!”

    “董将军!”刘备虽是被刘协认作皇叔,可他的身份并不被大多数汉臣认同,在刘协的岳父面前,他自是不敢托大,见董承朝他拱手行礼,赶忙抱拳躬身深深行了个大礼说道:“备不晓得将军来此,有失远迎,尚望将军海涵!”

    “好说!好说!”董承放下抱拳的双手,对刘备说道:“末将此番前来,乃是有要事与皇叔相商……”

    话只说到这里,董承便没再接着说下去,而是抬眼看着刘备。

    见董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刘备心知他定然是有不能在街面上说的话,连忙向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将军请入内说话!”

    随着刘备进入宅内,董承与刘备并肩朝后宅走去,一路上他只是左顾右盼,并没有说出来到这里究竟有何意图。

    发现董承神色紧张,刘备也没多问,只是与他并肩朝内宅深处走。

    进了内宅深处,刘备并没有引董承前往后园正厅,而是在张飞和关羽的陪同下,与他一同进了一间厢房。

    到了厢房门口,关羽张飞并没有跟进去,而是一左一右,分别腰挎长剑站在门的两侧。

    请董承进了厢房,刘备亲自将房门掩上。

    “将军请上坐!”关上房门,刘备对董承做了个请的手势,请他上座。

    若是论身份,董承是刘协的岳父,在朝中官职也要比刘备高上许多,可今日他来到此处,乃是有事相求,哪里还会在上座坐下。

    “皇叔乃是皇亲,今日并无外人,皇叔当请上座!”反请了刘备,董承说道:“末将乃是外臣,皇叔才是陛下至亲,皇叔莫要太谦!”

    董承如此说了,刘备也不好推辞,可让他大咧咧的在上首坐下,他却是不肯,于是对董承说道:“将军既是不肯上座,备与将军便相对而坐,如何?”

    “如此甚好!”晓得刘备做事谨慎,董承也不勉强他,应了一声,便与刘备在屋内随意坐了。

    “将军日暮前来,定是有着要事!”待到坐下,刘备对董承说道:“请将军只管明言,备若是能做到,定当为将军解忧!”

    “唉!”刘备话音刚落,董承就长叹了一声,眼圈居然顷刻间便红了起来。

    见董承眼圈红了,刘备一愣,赶忙追问了一句:“将军因何如此?”

    “皇叔!”双手抱拳,董承向刘备行了个五体投地大礼,对刘备说道:“陛下日如累卵,非皇叔不可救,还望皇叔救陛下于水火!”

    董承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把刘备说的一愣,他赶忙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将房门打了开,小声对守在门口的关羽和张飞说道:“二位贤弟好生守着此处,切莫让任何人靠近。”

    “大哥放心!”晓得刘备和董承定然是在商议不能让外人得知的消息,关羽和张飞抱拳对他说道:“有我二人在此,任何人也是莫想靠近!”

    朝二人点了下头,刘备再次将房门掩上,又回到屋内,小声向董承问道:“将军何意?因何突然有此一说?”

    “此处非是说话之地!”虽然门口有关羽、张飞二人守着,董承还是觉着心内有些不安,对刘备说道:“请皇叔明日一早,前往宫中面见陛下,陛下当会与皇叔说个详尽!”

    已经看出董承话中矛头直指曹操,刘备迟疑了一下,微微蹙起眉头,沉默了片刻才点了下头说道:“有劳将军前来告知,备明日一早,便去觐见陛下!”

    “末将不便久留皇叔府中,先行告退!”刘备答应明日一早去觐见刘协,董承站了起来,抱拳朝他躬身一礼,告了声退,便跨步朝门口走去。

    房门打开,守在门口还以为刘备和董承会说很多话的张飞、关羽,见董承出了房间,都是愣了一下,满心疑惑的看着董承快步朝外院走去。

    “来人!”董承走的远了,紧随在他身后出了房门的刘备大声喊了一嗓子。

    一名在稍远处站着的兵士,听到刘备的喊声,赶忙跑了过来,到了刘备身前,抱拳躬身等待着他的指示。

    看着那兵士,刘备眉头紧紧的拧了起来,对那兵士说道:“速去将糜竺、糜芳兄弟请来,某有要事相商!”

    “诺!”兵士应了一声,飞快的跑向外院,请糜竺、糜芳兄弟去了。

    望着兵士渐渐远去的背影,刘备眉头紧皱,直到兵士跑的远了,他才一手握拳朝着另一只手的掌心轻轻捶了一下说道:“若要尽忠,便会殒命,如之奈何?”

    听了刘备莫名其妙的说出这么一句话,张飞一脸愕然,却并没有开口询问,关羽则在一旁问道:“兄长因何说出这等话来?”

    “董承来此,乃是要我等兄弟将头颅割下,送于曹操面前!”看了关羽和张飞一眼,刘备长叹了一声说道:“某乃是汉室苗裔,纵然为汉室死了,也是无妨!可怜二位兄弟,竟是要随愚兄一同上路了!”

    刘备这句话,更是说的没头没脑,把关羽和张飞都给说的满头雾水,也不晓得他究竟想要表达些甚么。

    “我等桃园结义,乃是异姓兄弟!”关羽和张飞相互对视了一眼,张飞粗着嗓门对刘备说道:“兄长有话只管说来,如何这般婆妈?”

    “三弟……”张飞话说的重了些,关羽冲他皱了皱眉头,对他说道:“如何这般对兄长说话!”

    被关羽训了一句,张飞撇了撇嘴,便没再言语,不过看着刘备的时候,目光中依然满是疑问。

    “罢了,日后再告知二位贤弟!”看着关羽和张飞,刘备迟疑了一下,才对他们说道:“愚兄行事,二位贤弟只须晓得必有道理便是!”

第814章 衣带诏

    与糜竺糜芳兄弟在后院厢房商议了几乎一整夜,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刘备便领着关羽、张飞向刘协的皇宫去了。

    早已得到刘协吩咐,一旦刘备来防,断然不可阻拦的卫士,见刘备来了,赶忙前去向刘协禀报。

    得知刘备真的前来觐见,刘协心内一喜,连鞋子也顾不得穿,光着两只脚便迎出了寝宫。

    说到此处,倒是有一题外话,刘协可以光着脚在外面跑,各位看官千万不要学他。

    雅与不雅倒在其次,汉末时期随地扔垃圾的现象并不像如今这么多,尤其是那时候没有玻璃器皿,即便地上有些石子,也是伤不着脚板。

    现在要是光着脚在大街上跑上一圈,踩上碎玻璃,着实不是甚么好玩的事情。

    按下闲言,刘协赤脚迎出了寝宫,见刘备领着关羽、张飞正朝他这边走,大声招呼了一句:“皇叔!”

    远远看见刘协光着脚出门迎他,刘备不敢耽搁,连忙加快了脚步,朝着刘协走了过去。

    皇帝赤脚迎接臣子,对臣子来说,那是一种莫大的荣耀。

    纵使刘备薄情寡信,见了这一幕,心内不免也是一阵感动。

    “陛下……”到了刘协近前,刘备抱拳躬身,朝着刘协深深行了一礼。

    赶忙上前搀住刘备的双手,刘协向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皇叔请入内说话!”

    手被刘协牵着,刘备扭头向跟在他身后的关羽、张飞说道:“二位贤弟且于此处候着,愚兄去去便来!”

    关羽、张飞已从头天晚上刘备的表现看出,这次他来到皇宫,与刘协定然是有着紧要的事情商议,赶忙应了一声,跟着刘备走到寝宫门口,分别站到了正门的两侧。

    看了关羽、张飞一眼,见二人生的精壮,刘协心内也好生钦羡,只恨他自家手中没有这等骁勇之将,还须仰仗别人,才能匡复大汉基业。

    领着刘备进入寝宫,刘协先在上首坐了,刘备才在他对面的草席上跪坐下去。

    “昨日董承将军前往备之住处,话只说了一半,便不再多言!”与刘协都坐下之后,刘备才对刘协说了一句。

    刘备话刚说完,刘协就站了起来,朝他快走了两步,跪在地上,眼泪“唰”的一下流了出来,对刘备说道:“皇叔救我!”

    刘协突然如此,刘备也是有些措手不及,他赶忙站了起来,快走到刘协对面,跪在地上,双手扶着刘协的手腕,对他说道:“陛下因何如此?真真是折煞臣了!”

    将刘协扶了起来,刘备抱拳深深躬下身子说道:“陛下但有驱遣,只管告知于备,备定当赴死效命!”

    有了刘备表态,刘协这才稍稍宽了些心,朝刘备比划了个请的手势说道:“皇叔且请坐下说话!”

    向刘协谢了一句,刘备重新落座,眼睛是眨也不眨的看着刘协。

    “董爱妃!”刘协落座后,并没有直接对刘备说什么,而是向内室喊了一声。

    随着刘协话音落下,董贵人双手捧着一只托盘从内室走了出来,托盘上还摆放着一只黑入乌墨的腰带。

    汉朝皇帝服饰尚黑,黑色的衣服,平民虽是也有穿戴,可穿戴最多的,还是皇帝。

    站起身,从托盘上拿起那只腰带,刘协对刘备说道:“朕与皇叔乃是一脉同根,皇叔随曹公出征,朕整日念怀,特意命人做了腰带一只,赐予皇叔!”

    刘协什么也没说,只是赐予他一只腰带,刘备愣了一下,赶忙站起,弯着腰走到刘协面前,双手接过腰带,这才跪在地上,对刘协说道:“臣谢过陛下赏赐!”

    刘备接腰带时,刘协轻轻朝他的手背上拍了拍,朝他使了个眼色。

    从刘协的眼色中,刘备已是看出了些什么,赶忙站直身子,将腰带系在身上,再次拜谢了刘协。

    不敢在皇宫逗留太久,得了衣带,刘备赶忙向刘协告退,离开了寝宫。

    刚走出寝宫,领着关羽、张飞尚未走出几步,他就看见曹操带着郭嘉、曹仁等人迎面走了过来。

    见到曹操,刘备想要避开,却已是无从可避,只得站到一旁,躬身等候着曹操来到近前。

    远远看见刘备在此,曹操也是愣了一下。

    待走到刘备身前,曹操面带笑容向他问了一句:“玄德公来得早啊!”

    “曹公!”抱拳躬身,向曹操行了一个大礼,刘备诚惶诚恐的对他说道:“连日来备追随曹公征战,无有觐见陛下,心内惶恐,今日特来觐见,向陛下问安!”

    “应当,应当!”曹操很大度的点了点头,抱拳朝刘备拱了拱说道:“某尚有要事前去面见陛下,便不与玄德公闲叙了!”

    “恭送曹公!”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刘备目送着曹操跨步向刘协寝宫走去。

    待到曹操进了寝宫,刘备才长长的吁了口气,领着关羽和张飞像逃跑似得快速逃离了皇宫。

    随着曹操一同进入刘协寝宫,郭嘉快走两步,跟上曹操,小声说了句:“曹公,刘备大早便来到此处,怕是……”

    并没有发现刘备有什么异常,听了郭嘉的话,曹操才愣了一下,眉头皱了皱,小声对一旁的曹仁说道:“晚间请刘备前去某府上叙话!”

    待到曹仁应了,曹操才跨步向刘协的内室走了过去。

    不说曹操,只说刘备领着关羽、张飞离开皇宫,一路如同逃跑般快速向他的住处去了。

    刚回到住处,早已等在前院的糜竺、糜芳就迎了上来,糜竺向刘备问道:“陛下说了些甚么?”

    朝糜氏兄弟摆了摆手,刘备小声对他们说道:“我等且入内院说话。”

    晓得刘备定然是听到了什么,糜氏兄弟没敢多说,赶忙跟着刘备往后院走去。

    到了后院,刘备想了一下,对关羽、张飞说道:“烦劳二位贤弟守着此处,愚兄与糜竺、糜芳有要事相商。”

    头天晚上刘备就说过,要告诉二人一些事情,眼下又被他给支开守着门户,关羽、张飞均是一愣,不过却并没有多问什么,应了一声,跟着刘备等人到了厢房,便自觉的站在门口,守在房门两侧。

    与糜竺、糜芳进了厢房,刘备先在首座坐了,随后向糜氏兄弟摊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二位且坐下说话!”

    心知刘备必定有大事告诉他们,糜氏兄弟谢了一声,便在刘备对面坐了。

    俩人刚坐下,刘备就从腰间抽出那条刘协赏赐的腰带,对二人说道:“方才陛下并未对某说甚么,只是交了这条腰带给某!”

    见刘备掏出一条腰带,糜竺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双手将腰带接过,回到原处坐下之后,才用手轻轻捋着腰带。

    手指触摸在腰带上,糜竺感觉到好像摸到了一块硬硬的东西,便将腰带拿起,用牙齿把缝合的线给咬断,从腰带里掏出一张纸来。

    刚展开纸,糜竺只是看了一眼,就愣住了,赶忙站了起来,双手捧着那张纸走到刘备身前,躬身递给他说道:“皇叔请看!”

    从糜竺手中接过那张纸,朝纸上看了一眼,刘备也是愣了一下。

    纸上慢慢的写着蝇头小字,不过这些字,并非用墨汁书写,而是用血液写成。

    可能是写的时间比较长了,血液已经不是纯正的红色,而是微微的有些泛黑。

    草草的浏览了一遍血书上的内容,当看完整张衣带诏时,刘备已是满脸的惊愕。

    捏着那张血书的手已经微微的有些发抖,刘备紧张的甚至连嘴唇都哆嗦了起来。

    看到刘备这副模样,糜竺小声问了一句:“皇叔,怎了?”

    直到糜竺向他发问,刘备才恍如从梦中醒来,将那张衣带诏递向了他,对他说道:“陛下诏书字字血泪,某看了着实惊心!”

    从刘备手中拿回诏书,糜竺先是浏览了一遍,愣了一下,随后便将诏书递给糜芳,对刘备说道:“皇叔可要三思,此时若是泄露,莫说皇叔性命不保,就连我等,怕是也是要遭曹操戕害!”

    “皇叔!”从糜竺手中接过诏书,糜芳看了一遍之后,压低了声音向刘备问道:“以皇叔之见,此事有几成把握?”

    “一成也无!”刘备摇了摇头,对糜氏兄弟说道:“曹操乃当世奸雄,麾下猛将如云,非昔日董卓可比。董承、吴子兰、王子服等人,虽说手中掌有兵权,又如何是曹操敌手?若是参与此事,怕是……”

    “皇叔如何打算?”刘备话只说了一半,就止住了话头,糜竺赶忙向他追问了一句。

    “若某今日同董承等人讨伐曹操,怕是明日便会人头落地!”紧紧蹙起眉头,刘备对糜竺、糜芳二人说道:“眼下此处乃是是非之地,我等还是早些离去为妙!”

    “留得有用之躯,日后再做计较,皇叔顾虑周详!”点了下头,糜竺对刘备说道:“皇叔可向曹操借兵,就说讨伐周边附逆,尔后趁势离去,于此事之中得些兵马,以备日后匡复汉室之用,更为妥当!”

第815章 找机会离开

    刘备得了衣带诏,并不像董承等人表现的那么积极,他反倒是感到心内有些惶恐不安。

    许都乃是曹操的根基所在,在许都反叛曹操,以董承等人麾下兵马,根本没有多少胜算。

    就在刘备与糜竺、糜芳正商议着该当如何应付此事时,屋外传来了关羽的声音:“兄长,曹仁将军求见!”

    得知曹仁求见,刘备愣了一下,看着糜竺、糜芳,满脸惶恐的向二人问道:“某今日觐见陛下,临出皇宫,恰好遇见曹操。曹仁此来,必定是曹操看出端详,该当如何?”

    “皇叔稍安勿躁!”刘备已是满心慌乱,糜竺小声对他说道:“且见见那曹仁,看他如何说再做计较!”

    “也好!”将衣带诏往怀中一塞,刘备跨步走出厢房。

    出了厢房,他向关羽问了句:“曹仁将军何在?”

    “已在前院正厅等候!”关羽也是得了兵士禀报才晓得曹仁来此,听得刘备询问,赶忙答了一句。

    听说曹仁在前院正厅等候,刘备也不敢耽搁,赶忙朝前院走了过去。

    自从董承前来求见,关羽、张飞就发觉刘备有些不太对头,见他此时更是面带掩饰不住的慌张,俩人相互看了一眼,跨步跟了上去。

    出了后院,刘备径直走向前厅。

    曹仁并没有进入厅内,此时他正在前厅门口等候。

    远远看见刘备从后院走出,曹仁也向他迎了过来。

    “将军!”到了曹仁近前,刘备抱拳躬身,向曹仁行了个大礼问道:“不只将军来此,备有失远迎,万望将军恕罪!”

    “玄德公!”给刘备回了一礼,曹仁面带笑容对他说道:“末将奉曹公之命,前来请玄德公赴宴!”

    听说曹操请他赴宴,刘备愣了一下,赶忙对曹仁说道:“将军且请先行一步,告知曹公,备有要事须禀报曹公!”

    曹操请刘备前去,不过是为了探听一下虚实,在曹仁看来,顶多不过吃场酒宴倒也罢了。

    见刘备突然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曹仁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不过旋即他便微微一笑,对刘备说道:“既是如此,末将先行告退,尚请玄德公准时赴宴!”

    “恭送将军!”保持着抱拳的姿势,刘备一直把曹仁送出了宅门外。

    “大哥……”目送着曹仁在一队卫士的簇拥下离去,关羽小声向刘备问道:“莫不是出了甚事?”

    “二位贤弟快随某来!”扭头看了关羽一眼,刘备招呼了关羽和张飞一声,跨步进入宅内。

    刘备神神秘秘的样子,让关羽和张飞心内更加迷惑,二人紧随其后,进了宅内。

    领着二人径直走进后宅,选了一间厢房,进屋之后,刘备将房门掩上,从怀内掏出了那条塞着诏书的衣带。

    见刘备掏出了一条衣带,关羽、张飞更是感到心内一阵迷茫,关羽小声向他问了一句:“兄长因何掏出一条衣带?”

    并没有回答关羽,刘备从衣带内掏出那封刘协的血书,将血书递给关羽说道:“二位贤弟且看看此诏!”

    听说是诏书,关羽眉头微微拧起,先是看了一眼刘备,随后浏览起血书上的内容。

    看完诏书,关羽先是把书信递给张飞,微微蹙起眉头,看着刘备说道:“陛下这是要兄长诛杀曹操……”

    点了点头,刘备对关羽和张飞说道:“二位贤弟看完此信,便将书信焚毁,稍后愚兄去见了曹操再做计较!”

    “许都乃是曹操根基,兄长在此处……”刘备说要他们把书信烧了,张飞只当他是真的要对曹操下手,有些迟疑的说道:“我等兵马,恐不足以应付……”

    “陛下危如累卵,我等生为臣子,既是救不得陛下,便只好寻个由头,向曹操辞行!”刘备轻叹了一声,对关羽和张飞说道:“二位贤弟稍后陪愚兄见了曹操,便当早做离去计较!我等留得有用之身,日后方可兴起大军讨伐曹操,解救陛下!”

    想到刘备这一离去,刘协便可能身陷险境,关羽和张飞也是叹息了一声,并未说些甚么。

    刘协毕竟是大汉的皇帝,关羽、张飞虽是出身白丁,却也是对汉室多少有着写忠诚。

    叹了一声之后,关羽对刘备说道:“兄长做了计较,我二人只管追随便是!”

    与关羽张飞商议之后,亲眼看着关羽将诏书点着,刘备才放了心,领着二人径直出了府门。

    在皇宫见了刘备,曹操心内也是有些疑惑。

    自从刘协与刘备想见,他这皇叔的名头,便被刘协给定了下来。

    刘备有了皇叔名头,虽说许都是曹操的根基,晓得他并不安分,曹操对他还是有着许多防范。

    让曹仁去请刘备,刘备并没有马上前来,而是要曹仁带话,说是有要事呈报,曹操心内更是对他多了些怀疑。

    并没有让曹操等待太久,得了曹仁的回报不过盏茶光景,外面就传报说是刘备已经到了府门外。

    得知刘备来到,曹操向同坐在厅内的郭嘉看了一眼。

    “曹公!”抱拳向曹操拱了拱,郭嘉小声说道:“那刘备乃是世之枭雄,必非久居人下之辈,曹公当寻个由头,将其诛杀,切不可养虎为患!”

    曹操点了点头,没有吭声。

    若是依着他的想法,刘备来到许都的那一日起,便已是应被砍了脑袋。

    曹操之所以没杀他,顾忌的不过是若杀了刘备,恐怕会传出个杀害贤良的名声,使得许多人日后不敢归附。

    “请玄德公入内相见!”心内已是动了杀念,曹操想厅外吩咐了一句。

    守在厅外的卫士得了吩咐,大声喊道:“请刘使君入内相见!”

    已经到了厅外,正等待着曹操召唤的刘备,听到卫士的喊声,赶忙跨步进了前厅。

    跟他一同来到此处的关羽和张飞原本也想跟进去,却被门外的卫士拦住。

    进了前厅,刘备发现,偌大的前厅之内,只有曹操和郭嘉俩人,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抱拳对曹操说道:“备拜见曹公!”

    看着刘备,曹操满面笑容的站了起来,向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玄德公且请坐下说话。”

    向曹操谢了一声,刘备才在厅内的一张草席上坐了下来。

    “曹仁方才告知某,玄德公说有要事与某商议,不知乃是何事?”刘备刚坐下,曹操就向他问了一句。

    “曹公!”抱起双拳,再次向曹操行了一礼,刘备有些迟疑的看了一眼曹操身旁的郭嘉,并没有马上说话。

    见了刘备的眼神,曹操晓得他是想让郭嘉退出去,于是便笑着摆了摆手说道:“玄德有事但说无妨,奉孝乃是某之股肱,与玄德一般,并无甚么须隐瞒于他。”

    曹操这么说了,刘备才双手抱着拳,躬下身子说道:“备只是要提醒曹公,当心董承等人……”

    刘备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曹操先是一愣,随后看向旁边的郭嘉,眉头微微拧起,追问了一句:“玄德莫非得了甚么消息不成?”

    “前日晚间,董承曾到备家中探访!”抬头看着曹操,刘备毫不掩饰的说道:“他提及要备起兵,意图对曹公不利!”

    “啪!”刘备的话刚说完,曹操就一巴掌拍在了面前的桌案上,怒骂了一句:“董承匹夫,安敢如此!”

    “曹公息怒!”刘备赶忙出言劝道:“董承一人尚不足以成事。他能前来寻备,定然会寻着他人,仅备所知,便是有着仨人!曹公若是一怒,让贼人晓得,岂非乱了分寸,届时走脱贼人,斩草如何能够斩尽?”

    “尚有何人?”听刘备说还有他人,曹操眉头紧皱,眸子里已是闪过浓重的杀机,向他追问了一句。

    “长水校尉种辑,将军吴子兰、王子服!”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刘备连想都没想,就把和他同样得到衣带诏的三个人给出卖了。

    紧皱着眉头,曹操眯了眯眼睛。

    就在曹操要开口让厅外卫士传令,把董承等人擒来的时候,刘备站了起来,抱拳对他说道:“董承已然在许都城外暗中整备兵马,备不欲与之同流合污,愿为曹公分忧!”

    “于你三千兵马,即刻讨伐董承!”刘备主动请缨,而且又出卖了董承等人,曹操一时之间竟有种他是自己人的感觉,想也不想,便许了他三千兵马。

    “谢曹公,备这便前去!”抱着拳头,向曹操深深行了一礼,刘备告了声退,向前厅门口退了出去。

    看着刘备离去的背影,郭嘉小声向曹操问了句:“明公,那刘备乃是世之枭雄,于他三千兵马,万一……”

    “刘备供出董承等人,若再害他,某难向天下人交代!”看着郭嘉,曹操眉头紧皱说道:“若要杀他,且待日后觑准时机!”

    “只怕时机去了,日后再要诛杀刘备,便不是那般容易!”叹息了一声,郭嘉对曹操说道:“只是眼下曹公若杀刘备,着实与名声有害,也只能如此处置!”

第816章 不敢入后园的貂蝉

    离开曹操府上,刘备片刻不做停留,点起三千兵马,带着关羽、张飞等人出了许都。

    出了许都,刘备领着兵马,一路向南行进,逼进徐州地界。

    刘备从曹操处得了三千兵马,一路向南,进逼徐州,诛杀下邳守将车胄,进而占据小沛,于徐州一带活动的黄巾余勇投靠刘备,短时间内,使得他麾下兵马多达数万且按下不表。

    只说那曹操,得了刘备的密报,立刻便令人暗中调查,将董承等人一一擒获,除掉了心腹大患。

    董承乃是董贵人之父,他在暗中意图对曹操不轨,曹操自是联想到刘协必定在背后推动。

    令人查抄下,果然在王子服和吴子兰家中搜出刘协的衣带诏。

    手持衣带诏,曹操紧皱眉头站在府宅后园之中,眼睛微微眯着,眸子中满满的都是杀意。

    “明公!”就在曹操想着该如何处置刘协时,他身后传来了个熟悉的声音。

    听到那人说话,曹操嘴角撇了一下,并没有回头,只是语调平淡的说道:“文若此来,可是为了陛下?”

    站在曹操身后的不是别个,正是向他举荐了戏志才和郭嘉的荀彧。

    “正是!”抱拳躬身,向曹操行了一礼,荀彧问道:“不知明公打算如何处置陛下!”

    “陛下不义,为臣不敢不仁!”回头与荀彧相互对视,曹操长叹了一声说道:“某当年刺杀董卓未果,散尽家财兴起义兵,为的便是匡复大汉,不想陛下却是暗中令人诛杀于某。细细思来,着实让人寒心!”

    听了曹操的这番话,荀彧脸色也是有些晦暗。

    自从迎了刘协到许都,曹操虽说借着刘协的名声号令天下,可对刘协却始终没有太多僭越,顶多也不过是佩剑进入皇宫。

    刘协暗中令董承等人诛杀曹操,也是让荀彧感到万分不解。

    荀彧没有说话,曹操却向一旁喊了声:“来人,拿火把来!”

    一名卫士听到曹操的喊声,赶忙点了一支火把跑到他的身旁。

    捏着手中两条腰带,曹操将腰带凑到火把上点着。

    眼看着腰带连同刘协的血书烧成灰烬,他才对荀彧说道:“衣带诏已毁,某再无陛下意图诛杀忠良之实证!”

    目睹了曹操将腰带和诏书烧毁,本打算前来劝他莫要对刘协不利的荀彧赶忙抱拳躬身说道:“明公忠义,天下皆知,下僚心服!”

    “文若!”双手背在身后,看着荀彧,曹操眉头紧皱说道:“董承乃是陛下董贵人之父,他胆敢暗中谋划于某,你认为与董贵人可有牵连?”

    被曹操这么一问,荀彧愣了一下,想了想才说道:“回明公话,董贵人定有干系!”

    点了点头,曹操沉默了片刻,才向荀彧追问道:“若是某要诛杀董贵人,你可会阻拦于某?”

    曹操这句话问的是再露骨不过,他已是表明了要杀董承全家的意思,荀彧忠于汉室,晓得刘协意图谋害曹操,一心只想劝服曹操莫要对刘协下手,哪里还会顾及什么董贵人,赶忙说道:“明公此举,乃有威慑之力,当可行之!”

    得了荀彧这句话,曹操晓得,若是他诛杀了董贵人,麾下将军与幕僚们也是不会认为不妥,于是便向身后的卫士喊道:“传令曹仁,要他随某前去陛下那里走上一遭!”

    卫士应了一声,转身离去,向曹仁传达曹操的命令去了。

    数天之后,董承等人意图诛杀曹操反被戕害、连董贵人及其子都被诛杀的消息传到了洛阳。

    看完斥候送回的密报,刘辩眉头紧紧的拧了起来。

    见他脸色有些不对,与他一同坐在厅内的徐庶小声问了句:“殿下,怎了?”

    “依你等看来,此事何解?”环顾了一圈坐在厅内的徐庶、庞统等人,刘辩向他们问了一句。

    徐庶和庞统都没有吭声,陈宫也是皱着眉头一副沉思的模样,只有贾诩抱拳对刘辩说道:“衣带诏乃是秘事,曹操如何晓得?值得商榷!”

    点了点头,刘辩嘴角牵起一抹冷笑,对众人说道:“你等莫非忘了,陛下传出衣带诏,受诏之人均被满门诛杀,唯有一人,不仅未被诛杀,反倒从曹操处得了兵马南下徐州……”

    “殿下是说……?”刘辩的话刚落音,庞统就睁圆了眼睛看着他,满脸不相信的说道:“刘备乃是皇亲……”

    “本王可曾说过他是皇亲?”没等庞统把话说完,刘辩就打断了他的话头,对众人说道:“沽名钓誉,借助皇亲之名,从乱世中夺得好处。如此小人,出卖陛下及董承等人,又有何不可?”

    刘辩始终不喜欢刘备,虽说徐庶等人对此很是不解,却也不敢出言辩驳。

    当刘辩说出衣带诏很可能是刘备告的密时,徐庶还是不太相信,小声说道:“那刘备虽说皇亲身份有待证实,可他为人却是敦厚……”

    “敦厚?”徐庶话刚说了一半,刘辩就冷笑了一下说道:“昔日刘备为奉先所破,刘备两弃家小,奉先对其家小秋毫无犯,可奉先为曹军击破,刘备却是力主曹操一举将之诛杀,试问敦厚在何处?”

    被刘辩一句话给呛了个跟头,徐庶一时之间也是没能找到反驳的理由,只得闭了嘴。

    “日后遇见刘备,你等均需谨慎才是!”从徐庶和庞统的表现来看,刘辩晓得刘备的欺骗性究竟有多大,他轻叹了一声,站了起来,朝众人摆了摆手说道:“本王也是倦乏了,且去歇着,你等也退下吧!”

    说完话,他抬脚朝着前厅门口走了过去。

    一直站在刘辩身后的王柳、王榛,见他抬脚往门口走,也赶忙跟了上来。

    出了前厅,王柳一边随着刘辩沿阶梯往下走,一边小声问了句:“殿下,因何军师都以为刘备乃是皇亲?”

    “中山靖王,这支血脉选的好啊!”走在王柳、王榛身前,刘辩嘴角挂着一抹淡然的笑容说道:“此王后人遍及天下,但凡刘姓者,只须提及此王名头,说是皇室宗亲,便会有人信以为真。那刘备相貌敦厚,每每遇事,总是示人以弱,以泪洗面博得同情,久而久之,世人便对他有了个敦厚的印象!”

    听了刘辩的一番话,王柳和王榛相互看了一眼,王榛接口问道:“殿下看得通透,可世人因何……”

    “本王看得通透,乃是对他有些了解!”回头看了一眼王榛,刘辩接着说道:“黄巾之乱,曹操、袁绍等人均是极力平叛,唯独刘备,却是四处钻营结交权贵,从一介白丁转而成为手握重兵的一方豪雄。此人颇具手段,就连本王也是不如他!”

    自从追随刘辩,王柳、王榛姐妹二人还从来没有听他说过不如谁人,今日他突然说出不如刘备,着实让俩人感到吃惊非常。

    攻破寿春,亲手斩杀了袁术,刘辩刚回到洛阳,就命人为吕布安置了住所。

    由于早先吕布曾背叛过刘辩,貂蝉住在王府的时日里,王妃们对她都是敬而远之,根本没人愿意与她太过接近。

    也晓得王妃们都记恨着当日之事,貂蝉住在王府内的时日,也是极少出门,只是偶尔会在晚间到王府后园的湖边站上许久。

    刘辩回到洛阳,当日便为吕布安置了住所,貂蝉也是丝毫没做耽搁,于吕布府宅安置妥当之后,立刻搬了过去。

    本以为貂蝉离开王府之后,再不会回来,领着王柳、王榛正朝后园走,刘辩陡然看见前方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身影曼妙婀娜,穿着一身大红罗裙,远远看去,就犹如一团燃烧的火焰一般,不是貂蝉,又是谁个?

    看见貂蝉,刘辩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小声嘀咕了一句:“她来作甚?”

    心内虽是疑惑,刘辩脚下却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快步朝着貂蝉走了过去。

    “公主!”还没到貂蝉近前,刘辩就招呼了她一声。

    正迟疑着要不要进入后园,貂蝉并没发现刘辩朝她走过来,听到刘辩的声音,她愣了一下,连忙转身。

    看见招呼她的正是刘辩,貂蝉赶忙向刘辩福了一福,低声说道:“殿下,贱妾来此,乃是为找唐王妃……”

    话说了一半,貂蝉没能把后半截说出口,看着刘辩,她紧紧的抿着嘴唇,脸上浮现出一片羞愧。

    “既是找唐姬,公主因何不入后园?”听说貂蝉是要找唐姬,刘辩面带笑容,对她说道:“若是公主不便,本王领你前去便是!”

    “殿下!”刘辩说着话,就要往后园走,貂蝉并没有马上跟上,而是双腿一屈,跪在地上,对刘辩说道:“殿下先有活命之恩,尔后又救下贱妾与温侯……”

    “此事无须再提!”见貂蝉跪在地上,刘辩朝她虚抬了一下手说道:“此番讨伐淮南,奉先多立战功,着实是本王股肱!”

    跪在地上,貂蝉并没起身,她紧紧的抿着嘴唇,过了好一会才抬起头看着刘辩,早已是泪眼涟涟,一副娇柔的模样。

第817章 有手腕的女人

    貂蝉还是不肯起身,刘辩只得上前,双手伸到她面前,却并没有触碰到她,虚扶着她说道:“公主快快起身,你与本王乃是自家人,如何这般模样?”

    “殿下!”跪在地上,貂蝉仰起脸望着刘辩,泪眼涟涟的说道:“贱妾当日为了一己之私,意图谋害殿下,殿下却不计前嫌,救下贱妾与温侯,大恩大德,貂蝉永生铭记!”

    说着话,貂蝉伏下身子,向刘辩行了个大礼。

    朝身后的王柳、王榛使了个眼色,刘辩向后退了半步。

    见了他的眼色,王柳、王榛连忙上前,一左一右将貂蝉搀扶了起来。

    起身之后,貂蝉先向刘辩福了福,随后转过身,朝后面招了招手。

    跟着貂蝉一同来到此处的一名使女双手捧着一只托盘走了过来,到了貂蝉身前,那使女将托盘高高举过头顶。

    托盘内放着的是一匹大红丝绸。

    丝绸面料细腻,在阳光下还折射着淡淡的光泽。

    只从面料,刘辩就能看出,那是产自江南的商品丝绸。

    “公主这是何意?”看着托盘内的丝绸,刘辩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向貂蝉问了一句。

    “殿下虽是秦王,日子却过的清苦。”看着刘辩,貂蝉轻声说道:“贱妾当日在徐州,也是见过这等上好丝绸。这些日子殿下领军南下,贱妾也着人前去江南购置了这匹布料。唐王妃擅舞,用此制成宫装,更会多添几分风姿。”

    听了貂蝉这番话,刘辩才明白过来。

    为了缓和与王妃们的关系,貂蝉想来最近是采购了不少东西,只是一直没有机缘送给王妃们。

    而今等在这里,并不是什么不好进入内园,而是刻意在等刘辩,希望通过他,能和王妃们把关系缓和一下。

    貂蝉有着这样的心意,刘辩自然不会拂逆了她。

    嘴角带着一抹笑意,刘辩对貂蝉说道:“倒是让公主费心了,本王便陪你去唐姬那里走上一遭。”

    向刘辩谢了一声,貂蝉于刘辩一前一后走进了后园。

    她并没有像过去没有叛逆刘辩时那样与他并肩而行,走路时始终和刘辩保持着半步的距离。

    刘辩也没有招呼她并肩而行。

    他心里很清楚,如今的貂蝉,早已不是过去那个对他还有着情义的女人。

    貂蝉之所以会来到王府寻他,为的不过是感恩,昔日对他的爱慕之意,如今全都转移到了吕布的身上。

    想通这一层,刘辩心里也是一片坦然。

    自从诛杀董卓以来,他对貂蝉始终有着一份愧疚,认为借助貂蝉,促使董卓和吕布反目,是一种不太光彩的手段。

    可当年选择这种手段,也是情非得已。

    那时刘辩麾下并没有像如今这么强大的军事力量,董卓占据朝廷,拥有着战力强悍的西凉军。

    天下诸侯会盟虎牢关,依然无法奈何董卓,更不用说他那时还只是个手中没有多少兵马的小小弘农王。

    不惜冒着与曹操反目的风险,派出龙骑卫和虎贲卫进入徐州将吕布和貂蝉救出,刘辩一方面是因怜惜吕布武勇,另一方面则是不愿眼睁睁的看着貂蝉从此陷入沦为他人玩物的泥淖。

    被他救下的貂蝉,而今虽说已是对他没了爱意,把所有的感情都寄托在了真心对她的吕布身上。

    可没有爱意,便不会有恨,刘辩也不用再担心日后貂蝉会突然又对他暗中发难。

    在王柳、王榛的陪同下,刘辩领着貂蝉进入后园,一路朝着唐姬的寝宫走去。

    “公主!”沿着长长的后园道路走了一会,刘辩回头看了貂蝉一眼,向她问道:“奉先回到洛阳,可有向公主提及淮南战事?”

    “殿下可是要问,温侯做了兵马大元戎,可有安分下来?”微微一笑,貂蝉对刘辩说道:“殿下命人将贱妾和温侯从徐州救出,便是对温侯有着几分了解,假若温侯果真是三姓家奴,殿下也是万万不肯将他救出。”

    被貂蝉一语戳破了他真想问的问题,刘辩神色却没有半分尴尬的说道:“公主误会了,本王虽是想知道奉先对这兵马大元戎可是满意,却更欲晓得,他对淮南之战有何看法。”

    “温侯并无甚么看法!”面带笑容,貂蝉对刘辩说道:“天下之大,能让温侯心服者,唯殿下一人。殿下决断,温侯定当效力上前!”

    晓得从貂蝉这里问不出什么,刘辩也没再多问,只是面带笑容点了点头,继续朝前走了过去。

    跟在刘辩身后,貂蝉也没再言语。

    一路上,她都是低着头,神色间流露出了些许的忐忑和不安。

    当初怂恿吕布背叛刘辩,在洛阳城内闹了一场,刘辩的几位妃子,如今对她都是很不待见。

    莫说唐姬等人,就连昔日与她关系甚好的蔡琰,而今也是不愿见她。

    虽说有刘辩领着,前往唐姬的寝宫,貂蝉心内还是不太稳妥,深怕唐姬虽说有刘辩在场不会不让她进门,却会刻意的冷落和疏远她。

    假若是那样,来到王府,便没有多少意义。

    领着貂蝉往唐姬寝宫走的刘辩,此时心内却是有着另一番想法。

    王妃们对貂蝉记恨,那是必然的事情。

    貂蝉选择唐姬先行拜会,也是有着细致的思量。

    在刘辩的后宫之中,唐姬是他的原配夫人,整个后宫都是唐姬费心打理。

    把唐姬的关系疏通,其他王妃那里,要缓和关系便会轻易许多。

    而且貂蝉来到王府,没有直接去拜会唐姬,反倒是等待着刘辩,假作与刘辩邂逅,由他出面斡旋。

    如此一来,不仅避免了被唐姬拒之门外的尴尬,有刘辩这个主要关系人从中为她说上几句好话,就算唐姬想给貂蝉脸色看,也是找不到由头。

    想到这些,刘辩不仅也对貂蝉的政治手腕感到佩服。

    假若吕布能够与貂蝉好生配合,凭着他的武勇和貂蝉的手腕,将来必定会如日中天,成为朝堂中最有权势的人物之一。

    对貂蝉的盘算,刘辩已是心知肚明,可他却还是心甘情愿的给貂蝉做这一把铺路石。

    这件事情若是做的好了,他在貂蝉心目中的形象,更是要比从徐州救下她和吕布更加光辉。

    就算吕布日后难以驾驭,有貂蝉隔在中间,他也是不可能再做出什么僭越的事来。

    沿着青石路走了大约一炷香的光景,刘辩远远看见了唐姬的寝宫,随后扭头朝跟着他的貂蝉看了一眼。

    离唐姬寝宫越来越近,貂蝉的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

    虽说她是个挺有手腕的女人,可前去拜会对她有着极度厌烦感的人,还是会让她感到很不自在。

    “公主可是有些紧张?”看出貂蝉的脸色有些不好,刘辩面带笑容向她问了一句。

    “嗯!”毫不避讳的应了一声,貂蝉对刘辩说道:“王妃们定然还在记恨昔日之事,若是……”

    “不用担心!”不等貂蝉把话说完,刘辩就对她说道:“几位王妃都是明事理之人,尤其是唐姬,早年也曾受过皇室礼仪熏陶,自是不会给公主难堪。”

    刘辩说出这么一番话,貂蝉才稍稍放了些心,脸色也要比刚才好看了一些。

    唐姬的寝宫距离后园的大湖不远,领着貂蝉正沿着青石路走,跟在二人身后的王榛突然喊了一声:“殿下快看,那是甚么?”

    听到王榛的喊声,刘辩连忙扭头朝湖面看了过去。

    碧波粼粼的湖面,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湖面上只是漾起了一圈涟漪,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异状。

    “甚么?”没有看见什么,刘辩向王榛问了一句:“王将军要本王看些什么?”

    “方才一个好大的黑影。”王榛眉头紧紧的拧着,一脸疑惑的说道:“殿下看的时候,那黑影已是不见了……”

    “你等可见到?”王榛说出刚才她看见湖面上有个好大的黑影,刘辩立刻想起当初他和管青泛舟湖上遇见的那条水底巨兽,连忙向其他人问了一句。

    自从和管青遇见水底巨兽,刘辩再没有去湖面上泛过舟。

    当初他是亲眼看见那是一条非常庞大的水兽,虽然不知道究竟是鱼还是其他什么东西,可他却晓得,若是不将湖水排干,在水中与那物事遭遇,凭着人的能耐,根本不是那物事的对手。

    已经沉寂了许久的水底巨兽再度出现,刘辩心里顿时出现了一股不祥的感觉。

    他虽然不相信于吉所说的甚么命理和征兆,可于吉当初给他写的信里,却是明明白白的提到了水中出现巨兽的事情。

    并没有见到水兽的于吉,能知道这些事情,让刘辩也难免怀疑他是不是究竟能看到甚么。

    上一次出现水兽,没过多久,刘辩就遇见了大事。

    这一次水兽的出现,又意味着什么?

    停下脚步,刘辩扭头看向已经平静下去的湖面,眉头紧紧的拧了起来。

    他有种感觉,那感觉告诉他,很可能用不多久,他就要面临新的挑战。

    “殿下!”刘辩停下脚步望着湖面,貂蝉等了一会,才小声提醒道:“我等该去唐王妃那里了。”

第818章 一段故事泯恩仇

    被貂蝉提醒了一句,刘辩这才暂且放下了心头的疑惑,跨步继续朝着唐姬的寝宫走去。

    刚到寝宫门口,两名就赶忙迎了上来,躬着身子立于两侧,先是向刘辩行了一礼,随后其中一个侍女说道:“奴婢这便去向王妃禀报!”

    “不用!”朝那两个侍女摆了下手,刘辩跨步朝寝宫里走了过去。

    貂蝉和王柳、王榛紧随其后,跟着进了唐姬的寝宫。

    双手捧着托盘的使女走在最后,在刘辩等人进门之后,也跟着走了进去。

    虽说门口的两个侍女没有去向唐姬禀报,寝宫内却有侍女看见了刘辩等人,赶忙跑到内室告知了唐姬。

    唐姬正在内室逗弄着小刘盛,得知刘辩来了,连忙将孩子交给一旁的侍女,小跑着迎了出来。

    见了刘辩,唐姬正要向他行礼,陡然看见跟在她身后的貂蝉,愣了一下,竟没有立刻福下去。

    朝唐姬虚抬了一下手,刘辩对她说道:“方才本王在外面遇见了安阳公主,公主得了一匹丝锦,正要给唐姬送来,本王也恰是要来此处,便一同来了。”

    唐姬是如何的冰雪聪明,刘辩虽说是想要为貂蝉开脱,说明他们只是偶遇,唐姬却立刻明白过来,必定是貂蝉刻意找寻刘辩,要他一同前来。

    刘辩既然已经来了,便是心内早已原谅了貂蝉和吕布,唐姬自然也不好太给貂蝉脸色看。

    “安阳公主已是许久不曾来此了!”微微一笑,唐姬对刘辩身后的貂蝉说道:“公主且请入内室安坐。”

    见唐姬并未给她脸色看,貂蝉下意识的朝刘辩看了一眼。

    此时此刻,她最庆幸的便是与刘辩一同来此。

    之所以唐姬没有给她难看,并不是她已经忘记了当日之事,而是刘辩亲自引领着貂蝉前来,受过宫廷教育的她,自然不会有失礼数。

    在唐姬的引领下,刘辩和貂蝉进入了内室。

    抱着刘盛的侍女见刘辩进入内室,赶忙行了一礼,抱着孩子出去了。

    看了一眼抱孩子离去的侍女,刘辩并没有让她把孩子留下。

    来到此处,最根本的目的,便是要让貂蝉和唐姬等人将关系重修于好。

    吕布武勇,日后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绝对是刘辩极大的助力,唐姬等人若是与貂蝉将关系走的近了,更能让吕布有种被刘辩当成自己人的感觉。

    当年的丁原和董卓,虽然都认了吕布做义子,可俩人对吕布并不信任,根本没有把兵权太多的交给他,而且对他也是多有防备。

    正是因此,吕布才会悖逆了二人。

    甚至后来,刘辩收留了吕布,由于他的名声不是很好,也一直对吕布不敢重用,才致使洛阳发生巨变。

    侍女抱着刘盛离开,刘辩等人在内室依序坐下。

    刚落座,刘辩就对唐姬说道:“本王已然看了丝锦,乃是江南上好的材料,唐姬若是用来裁制衣衫,为本王歌舞,断然是极美的。”

    与刘辩相挨着坐下,在刘辩说完这番话之后,唐姬微微一笑,对他说道:“殿下欢喜,妾身便是欢喜的。”

    从唐姬的话语中,还是能听出些许对貂蝉的不满,刘辩朝貂蝉使了个眼色。

    见了刘辩的眼色,貂蝉晓得他是有心帮忙,赶忙对唐姬说道:“王妃,贱妾可是问了许多人,打探到江南丝锦恰有一些极好的料子货卖,才专程让人去江南购置。”

    说着话,她扭头朝身后招了下手。

    跟着她进入内室,一直在临门处站着等待召唤的使女,见了她的手势,赶忙捧着托盘走了上来。

    唐姬并没有去看托盘中的大红丝绸,只是淡淡一笑,对貂蝉说道:“公主有心了。”

    从唐姬语气中听出了淡然,貂蝉晓得,这匹丝锦还无法让她忘记当日之事,连忙站了起来,从托盘中取出大红丝绸,双手捧着到了唐姬面前,跪在地上,将丝绸高高举过头顶,对唐姬说道:“贱妾来此,不仅是送丝锦于王妃,还是要向王妃请罪……”

    “公主何罪?”朝貂蝉虚抬了一下手,唐姬并没有上前扶她,只是面带笑容说了句:“这句话说的倒是有些重了。”

    虽说唐姬并没有给貂蝉脸色看,可说话却是有些冷冰冰的,并不能让人有种亲近的感觉。

    与唐姬坐在一处的刘辩,发觉貂蝉脸色有些难堪,朝王柳使了个眼色。

    见了刘辩的眼色,王柳跨步走到貂蝉身旁,从她手中接过丝锦,对唐姬说道:“王妃,末将这便将丝锦交于侍女。”

    看了王柳一眼,唐姬缓缓的点了下头,嘴角带着机械的笑容,对貂蝉说道:“公主来此,只当是自家一般,无须再有那许多客套。”

    虽然话说的客气,可唐姬的语调中却听不出半点亲近的感觉。

    跪坐在唐姬对面,听了他这么一番话,貂蝉越发觉着有些尴尬。

    来的路上,她只想到唐姬可能不理会她,却没想到,唐姬会当着刘辩的面,用这种看似亲近,实则告诉她,彼此早已疏远的态度和她说话。

    看出貂蝉尴尬,刘辩在一旁打圆场,把话题扯到了淮南战场上,对唐姬说道:“唐姬,此番本王讨伐袁术,奉先可是立了不小的功劳。”

    唐姬朝刘辩欠了欠身子,微微一笑,并没有说话。

    晓得她心内在想着什么,刘辩站了起来,走到屋内摆放的一只烛台上,伸手捻着熄灭了的烛芯,好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人这一生,其实就好似蜡烛一般。点燃之后,只管烧着,却从未想到,终有燃尽的一天。”

    唐姬和貂蝉迎面坐着,俩人都没听明白刘辩话里的意思。

    刘辩却接着说道:“本王今日想给你们说个故事,一个关于蜡烛的故事。”

    他突然提起要给屋内众人说个故事,唐姬看着他的时候,脸上现出了一片茫然。

    “有个富人,他的钱财多到数不清。”看着蜡烛,刘辩慢声细语的说了起来:“这个人什么都不喜欢,就喜欢收集蜡烛,家中的蜡烛多到数不过来。不过他却有个毛病,蜡烛每次用过之后,他都会把剩下的半截给扔掉。”

    听着刘辩讲的故事,唐姬和貂蝉都是满脸的茫然,还没弄明白他话里说的是什么意思。

    “可是他的夫人,却在他每次扔掉蜡烛之后,偷偷的把那些烧到半截的蜡烛给捡回来,用一个木箱装好。”转过身看着唐姬和貂蝉,刘辩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对她们说道:“有一天,富人家中失火,烧的正是他存放蜡烛的房间。所有的蜡烛都付之一炬。”

    刘辩说到失火,貂蝉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唐姬却掩起小嘴,轻轻的惊呼了一声。

    “富人想要去买蜡烛,可赶巧了,那几天镇子上卖蜡烛的店家恰好有事回老家了!”朝唐姬和貂蝉微微一笑,刘辩说道:“没了蜡烛的富人,到了晚上只能摸黑走路,就算出恭,也是没得蜡烛照明。”

    “可以点火把啊。”刘辩的故事刚说到这里,站在一旁的王榛突然冒出了一句:“这富人倒是挺笨的,真不知道他怎么来的那么多钱财!”

    王榛一句话,顿时把刘辩说的满头黑线。

    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气氛,被她一句话给捣的完全没有了。

    朝王榛瞪了一眼,刘辩说道:“火把得要人举着,难不成整晚都举着火把?”

    王榛本来还想要说可以点油灯,和她站在一起的王柳轻轻捅了她一手指,朝她摇了摇头。

    只顾着思索刘辩故事里的意思,并没有考虑他讲故事是有着深层目的的王榛,被王柳轻轻捅了一手指,才明白过来,她险些坏了刘辩的事,赶忙闭上嘴没再说话。

    “就在富人因没有蜡烛照明,感到很烦闷的时候,他的夫人取出了那些当初被她收起来的半截烛头。”王榛没再打岔,刘辩对唐姬和貂蝉说道:“蜡烛点亮了屋子,富人问他的夫人,为什么她手里会有蜡烛。他的夫人告诉他,有些已经错过的,并不是不再会回头,只要善于保存,还会从很多曾经错过的人或物那里得到需要的东西。”

    听了刘辩的故事,唐姬默然半晌,好一会都没有说话,而貂蝉则是眸子里闪烁着感激的神采。

    俩人都已听明白刘辩想要表达的是什么。

    他想说的,无非是吕布和他曾经错过了,如今又走到了一起,只要尽弃前嫌,彼此还是能够相处的很好。

    沉默了片刻,唐姬微微一笑,对刘辩说道:“殿下这个故事,说的颇是无趣。妾身并未说甚么,如何讲了这么个让人听了觉着心里酸酸的事儿。”

    先是说了这么句话,唐姬接着对貂蝉说道:“公主来到妾身这里,也是将妾身当做姐妹一般。今日妾身便让侍女备办些酒食,留公主于此饮宴,如何?”

    “唐姬请客,本王自是要留在此处蹭顿酒吃!”不等貂蝉说话,刘辩就笑着说道:“只是不知可否欣赏唐姬与公主共舞?”

第819章 满城搜捕董贵人

    刘辩在洛阳,替吕布夫妻和他的几位王妃斡旋着关系。

    此时的许都城内,曹操冷着脸,领着一队卫士,在曹仁的陪同下正骑马向皇宫一路小跑。

    他的脸色阴沉,满脸都是杀意。

    跟在曹操身后的卫士们,一个个也都是满脸肃穆,没有一个人敢在脸上露出一丝与曹操稍有不协调的神色。

    带着曹仁和卫士们,骑马到了皇宫正门,曹操并没有下马,而是纵马径直闯进了皇宫。

    连续几日,曹军在城内大肆搜捕与衣带诏相关人等,皇宫卫士也是晓得,眼下的曹操就如同一只凶猛的猛兽,只要他进了皇宫,刘协和他的妃子们,便没有好日子可过。

    骑着马进入皇宫,一直到了刘协的寝宫,曹操才翻身跳下马背。

    跨步走到刘协寝宫门口,发现寝宫大门紧闭,曹操皱着眉头,抬脚朝大门踹了过去。

    在衣带诏之事发生之前,曹操虽然进出皇宫从未通禀,却也没有大胆到敢于踹开刘协的寝宫。

    有这种举动,只能说明刘协已经是彻底的激怒了他。

    房门被曹操踹开,寝宫内的刘协被吓了一跳,坐在矮桌后,他只觉着浑身都在发软,几乎要瘫倒在地上。

    “董贵人何在?”跨步进了寝宫,曹操向刘协瞪了一眼,怒声问道。

    衣带诏事发之时,曹操也曾到过皇宫,不过那时他并没有将董贵人擒走,而是令人看紧她,不让她有机会离开皇宫半步。

    在曹操来到皇宫之前,董贵人已经藏了起来。

    本以为能够抵御曹操威压的刘协,被他一喝,浑身早已吓软了,连忙抬手朝着董贵人藏身的地方一指。

    向刘协手指的地方看了一眼,出现在曹操视线中的,是一扇巨大的木质屏风。

    跨步走到屏风前,曹操一把将屏风扒倒,拧起眉头,朝屏风后面看了一眼。

    他发现,被屏风挡着的地方,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个窟窿,刘协的寝宫竟被人打出了一条通往外面的通道。

    看到这一幕,曹操眼睛猛的一瞪,向随他一同进入屋内的曹仁喊道:“立刻着人全城搜捕董贵人!”

    曹仁应了一声,转身离开寝宫,向全城的曹军传令,搜捕董贵人去了。

    瞪了刘协一眼,曹操满面都是怒容。

    他来此处要搜捕的是董贵人,却没想到,董贵人已经逃了。

    心知衣带诏是刘协要对付他,曹操直有种想要一剑将他劈了的冲动。

    可刘协毕竟是皇帝,若是杀了他,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优势,从此之后便不复存在,而且曹操还可能因诛杀大汉皇帝,而遭致天下英雄共讨。

    虽说心内暴怒,恨不得一剑劈了刘协,曹操却并没有那么做。

    双手抱拳,朝刘协深深一躬,曹操说道:“陛下受惊了,董承等人叛乱,董贵人与董承乃有里外勾结之嫌,虽说董贵人乃是陛下妃子,臣却不敢大意。冲撞陛下,肯企原宥!”

    曹操嘴上虽是向刘协告着罪,心内却是恨不得将刘协掐死。

    虽说刘协眼下只是被曹操摆布的傀儡,可他却并不是蠢人,哪里猜不出曹操的心思。

    浑身哆嗦着,刘协没敢言语,曹操也不跟他多说,跨步走出了他的寝宫。

    领着人调查了一番,曹仁查出董贵人心知必定会遭曹操诛杀,不敢坐以待毙,扮作宫女,偷偷出了皇宫。

    查明董贵人逃出了皇宫,奉命缉拿的曹仁不敢有半点耽搁,赶忙领着人四处调查董贵人逃到何处去了。

    曹操在许都大肆搜捕董贵人,洛阳城内,忙着为吕布、貂蝉斡旋关系的刘辩,正听着一个兵士向他禀报许都发生的事情。

    得知曹操搜捕董贵人,刘辩并没有太多表示,只是冷冷一笑,朝报讯的兵士摆了摆手。

    “殿下因何冷笑?”兵士离去之后,跟在刘辩身后的王柳小声向他问道:“可是要命人前往许都?”

    “前往许都作甚?”王柳的话音刚落,刘辩就扭头看着她,向她问道:“莫不是你想要本王去救刘协?”

    刘辩直呼刘协姓名,王柳愣了一下,便没再言语。

    以往提及刘协,刘辩还会尊称一声陛下,而今直呼姓名,已是说明了一个问题,刘辩对做秦王有些不耐烦了。

    他重登帝位,匡复汉室的日子,正在一步步的走近!

    刘辩和袁术不同,袁术只是臣子,妄自称帝,自然会遭到许多英雄的讨伐。

    而刘辩则曾经是大汉朝的正统皇帝,因董卓乱政,才被废掉。

    与刘协相比,刘辩做皇帝,才更加的名正言顺,也更容易得到大多豪雄的支持。

    “殿下可是觉着,陛下太过懦弱?”看出刘辩冷笑并不是想要去救援刘协,王榛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懦弱?”看了王榛一眼,刘辩嘴角微微一牵,对王榛和王柳说道:“他可不懦弱!在曹操的地盘,还敢暗中对曹操动手,若非曹操还有用他的地方,恐怕他那颗脑袋已经掉了无数次!”

    相互看了一眼,王柳、王榛都没再言语。

    刘辩虽是没有把话说的太明白,王柳和王榛还是立刻想通了其间的关系。

    俩人都没再言语,也晓得刘辩对刘协并没有什么牵挂,因此也不再去纠葛刘协命运如何。

    她们没有说话,刘辩却仰起脸望着天空,过了许久,才幽幽的叹了口气。

    他莫名其妙的叹了口气,王柳、王榛着实是有些不太明白究竟为何,两双眼睛全都看向了他。

    感觉到俩人都在看他,刘辩并没有回头,而是仰望着天空,接着说道:“诛杀曹操,即便成事,又能如何?汉室江山,会因曹操一人之死,而趋于稳固?”

    “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若是将他诛杀……”听了刘辩的话之后,王榛眉头微微拧起,对刘辩说道:“或许陛下可夺得兵权!”

    “天真!太天真了!”转身抬手朝王榛点了两下,刘辩对她说道:“董承是何人?董承乃是外戚,且手中握有重兵!那刘备因何悖逆董承等人?莫不是真个只是为了逃命?”

    “殿下是说……”刘辩突然替刘备讲起话来,王氏姐妹顿时觉着有些古怪,几乎是同时问出了口,不过俩人的话也只是问出一半,就闭上了嘴,眼睛眨也不眨的凝视着刘辩。

    “董承若是果真杀了曹操,他必定会把持朝政,如今曹操所有的,都会归于董承。”面朝着王柳、王榛,刘辩对她们说道:“对刘协来说,他不过是换了一个人,做别人的傀儡。刘备若是助董承等人,且不说成事的可能几乎没有,即便能够成事,他日后也必定会成为董承诛杀的目标!精明似刘备,如何会做出那等蠢事?”

    完全没有想到这一层的王柳和王榛,听了刘辩这番话之后,俩人都是一脸的愕然,看着刘辩,竟是微微张开嘴巴,不晓得该如何应答才好。

    见俩人都没吭声,刘辩也不再多说,嘴角微微牵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转身朝前走了过去。

    刘辩跨步走出,姐妹二人也不敢耽搁,连忙跟了上去。

    发现董贵人逃走,许都城内的曹军就如同炸了锅一般,四处搜寻着她的踪迹。

    可董贵人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不仅是她,就连她为刘协生的皇子,也与她一同消失。

    曹操府宅后园书房内。

    郭嘉与曹操面对面的坐在一张矮桌两侧,矮桌上摆着一副已经下了一半的围棋。

    手中捻着一颗黑子,曹操眉头紧紧的皱着,半晌也没有将棋子落下。

    “明公近日好似心神不宁。”抬头看着曹操,郭嘉微微一笑说道:“可是因董贵人尚未伏法?”

    “董承等人已然下狱,关押日久,某担心夜长梦多!”抬头看着郭嘉,曹操眉头紧紧的锁着,对他说道:“某在寻思着,是否将董承等人先行诛杀?”

    “明公!”抱拳向曹操拱了一下,郭嘉对他说道:“董贵人与董承里外勾连,证据已是确凿,明公留那董承与不留他,已是无有多少差别。诛杀董承,或许还能将董贵人引出来……”

    “此话怎解?”郭嘉说出诛杀董承,或许能将董贵人引出来,曹操愣了一下,向他追问了一句。

    “许都眼下被我军将士看守的如同铁桶一般,寻常女子根本不许出城,那董贵人即便是生了双翼,也是难得出城!”保持着抱拳的姿势,郭嘉对曹操说道:“她之所以一直未被搜捕出来,怕是有人刻意藏匿!明公诛杀董承,只须命人盯紧城内官宦之家,或可寻到些许端倪!”

    看着郭嘉,曹操满脸都是疑惑,过了好一会,才猛然一拍大腿说道:“奉孝若是不提,某果真是将此事忘了!”

    先是赞了郭嘉一声,随后曹操扭头向屋外喊了一声:“来人!”

    守在屋外的一名卫士,听到曹操的喊声,连忙跨步进入屋内,抱拳躬身立于临门处。

    “即刻传令,明日午时,将董承等人满门诛杀!”看着那卫士,曹操冷冰冰的吩咐了一句。

第820章 满门抄斩

    许都城内,一驾马车在数百名卫士的簇拥下,缓缓朝着街市口行进。

    坐在马车内的不是别个,正是因衣带诏而开罪了曹操的刘协。

    一大早,刘协就得到曹操的通禀,董承等人将在午时,被满门抄斩。

    刘协并不愿意观看董承等人被杀,可曹操却是让人强行将他带出了皇宫。

    自打衣带诏之后,曹操对刘协的态度,便有了很大的转变,以往刘协不愿做的事情,曹操或许还会有些顾及,不会逼迫他去做。

    可如今,即便他再不想做,只要曹操觉着该做,他就非做不可。

    同样是做傀儡,过去的刘协,在做傀儡的时候,还能稍稍的舒缓一下筋骨,可如今的刘协,却是彻头彻尾的被曹操掌控。

    与刘协同车的还有一人个女子。

    这女子约莫十**岁,生的是俏丽如同仙子,一身粉色的宫装,更是把她那白皙如玉的脸庞映衬的娇艳可人。

    见刘协面带忧色,女子的脸色也很是不好。

    “陛下……”马车沿着青石路面缓缓行进着,女子轻声对刘协说道:“董承等人事败,陛下若是不依照曹操所言将他们诛杀,想来曹操会对陛下不利!”

    和刘协同车的不是别个,正是他的皇后伏氏。

    满面忧色的抬头看了一眼伏氏,刘协长叹了一声说道:“董承等人,乃是为朕而欲诛杀曹操,朕又如何忍心杀了他们?”

    虽说刘协自从登基以来,一直都是做人的傀儡,可伏氏对他,却也是一心一意。

    身为刘协的女人,董贵人与其父董承已然为他做出了摆脱傀儡的努力。

    董承即将被满门抄斩,董贵人如今也是不知所踪。

    这几日里,每每在皇宫内经过董贵人昔日的住处,伏皇后心内便会有着一阵唏嘘。

    “陛下……”沉默了许久,伏皇后小声对刘协说道:“家父而今在外,手中也是有着些许兵马……”

    “切莫言语!”伏氏的话刚说出口,刘协就赶忙捂住了她的嘴,一脸惊慌的小声说道:“董承等人已然为朕而死,你莫不是也要如同董贵人一般?”

    小嘴被刘协捂着,伏皇后睁圆了眼睛,果然没有说话。

    见伏皇后没再说话,刘协长长的吁了口气,小声对她说道:“再不可胡乱言语!”

    瞪圆了眼睛看着刘协,伏皇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她晓得,刘协是担心她也被曹操杀了,因此才不让她胡乱言语,心内更是多了一层要帮刘协的打算。

    刘协和伏皇后正往街市口行进的同时,曹操也领着郭嘉等人离开了官府。

    骑着高大的骏马,曹操一路上都是紧紧的锁着眉头。

    跟在他侧后方的郭嘉,看出他的脸色有些不善,小声问了句:“明公自打出门,便紧锁眉头,究竟所为何事?”

    “陛下要杀某,某始终想不明白!”扭头看着郭嘉,曹操说道:“这些年,某鞠躬尽瘁,只为匡复大汉基业,陛下只是安坐皇位,因何却是这般不智,听信歹人之言,意图诛杀于某?”

    听了曹操的这番话,郭嘉微微一笑,并没有说话。

    他心内很是清楚刘协为何要杀曹操,也深信曹操晓得是甚么原因。

    曹操之所以说出这样一番话,无非是要表达对刘协的不满,告知别人,刘协根本不应对他动有杀机。

    这样的话,若是郭嘉也去接,那只能说他是脑子出了问题。

    原本就没打算从郭嘉那里得到答案,曹操轻叹了一声,骑在马背上,沉默了片刻才说道:“许都临近洛阳,此处与徐州一带又是甚近,着实是处建都的好去处!”

    “明公的意思是要迁都?”曹操话音刚落,郭嘉就小声问了一句:“不知明公意欲将都城迁往何处?”

    “邺城如何?”郭嘉一下便猜透了他的心思,曹操也没有隐瞒他,小声向他说道:“邺城临近河北,日后我等必定要向河北挺进,早些迁都,或可……”

    不等曹操把话说完,郭嘉就小声打断了他,对他说道:“明公意欲图谋河北,乃是成就大业之始,只是河北袁绍而今兵多将广,并非淮南袁术等人可比。河北四庭柱,更是武勇非常,袁绍帐前又有田丰、沮授、审配等智虑之士,若要图谋河北,尚需早做打算。”

    “奉孝的意思是……?”从郭嘉的话里,曹操听出他并不赞同迁都邺城,微微一皱眉头,向他问了句:“某不可迁都邺城?”

    “邺城临近河北,乃是极好的都城选址!”看着曹操,郭嘉一边骑马跟他缓辔前行,一边对他说道:“只是眼下袁绍尚未平定,明公尚不可妄言迁都!”

    听了郭嘉的一番话,曹操眉头微微蹙起,小声问了句:“因何?”

    “袁绍兵马多于明公,勇将也不比明公麾下少上许多。智虑之士更是多如牛毛,明公图他,怕是不易!”跟随曹操日久,对他的脾性已是十分了解,郭嘉丝毫没有掩饰的说道:“意欲图谋袁绍,明公当从袁谭、袁尚二人着手!”

    看着郭嘉,曹操并没有追问为何要从袁谭、袁尚二人着实,只是默默的等待着郭嘉自己把话说出来。

    “袁谭、袁尚兄弟二人,眼下正在争夺立储!”与曹操对视着,郭嘉小声说道:“袁绍帐前虽说智虑之士不少,却是分为两派,一派立主袁绍日后将地位传于袁谭,而另一派则是主张交于袁尚。兄弟二人之间,只有袁熙从中斡旋,明公若是着人前去搧上一把火……”

    话说到这里,郭嘉便没再言语,只是脸上牵起了一抹笑容。

    虽然郭嘉没有把话说完,曹操还是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眼睛猛然一睁,对郭嘉说道:“奉孝果真某之股肱,某与袁绍,终究是要有一战,而今袁绍俩子正争权夺位,某确应及早图谋!”

    曹操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郭嘉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就跟着曹操缓辔向城内街市口行去。

    到了街市口,远远的曹操就看见在早已布置好的刑场上跪着黑压压一片数百人。

    若是刘辩,恐怕数百人没多会便会被放的只剩下十多个,可曹操毕竟不是刘辩。

    董承等人意欲诛杀他,对他的地位和威信都是种动摇。

    如果这一次他不下狠手,让世人晓得,与他作对,只有死路一条,日后敢于暗中对他下手的,怕不会只有如今这么点人。

    骑着马到了街市口,早已在附近布下警戒的曹洪跨步迎着曹操走了过来。

    “曹公!”到了曹操马前,曹洪抱拳躬身向他行了一礼,朗声说道:“董承等人已然押至,众人家眷共计七百九十三口,也悉数带到。”

    向曹洪点了下头,曹操环顾着跪在街市口的近千人,他的眉头微微的拧了起来。

    近千人之中,除了妇人和孩子都悲悲啼啼,但凡是个男人,都跪的笔直,一个个挺直着胸膛,摆出了一副慷慨赴死的架势。

    诛杀这些人,为的就是威慑与他们有着同样想法的官宦。

    若是让他们如此挺拔着身姿,不仅起不到想要的效果,反倒还会让更多的人觉着,他们意欲谋算曹操,是有着绝对的道理。

    翻身跳下马背,曹操向曹洪问道:“你等可安排好如何处决董承?”

    “回禀曹公!”曹操问起如何处决董承,曹洪抱拳应道:“董承、王子服等人乃是首恶,当五马分尸!”

    “陛下可有来到?”曹操点了下头,并没有对如何行刑太多表态,只是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句刘协的下落。

    “陛下已然在路上!”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曹洪对曹操说道:“稍候片刻,陛下与伏皇后便会来到刑场!”

    “是该让陛下看看某处决谋逆!”得知刘协片刻之后也会来到,曹操撇嘴笑了下,跨步朝着观刑台走了过去。

    郭嘉等随同曹操一起来到此处的众人,见他走向观刑台,也都纷纷跟了过去。

    在观刑台上落了座,曹操的眼睛转向了跪在前方不远处的董承。

    被关在监牢里数日,董承也是没少受折磨,跪在刑场上的他,披散着头发,虽然换上了一身干净的囚服,可脸颊上的伤口,却是让人能够看出,他必定是遭受了不少的拷打。

    曹操看向董承,董承同时也把视线转移到了他的脸上。

    脸上带着一条条被鞭子抽出的鲜红伤口,看着曹操时,董承是满脸的愤然,见曹操望着他,他扭头朝一旁重重的啐了口唾沫。

    董承啐唾沫,曹操只是冷冷一笑,并未言语,一名站在他身旁的曹军见了,却是把眼睛一瞪,跨步走到他身前,抡起巴掌就要朝他的脸上抽。

    “不用如此!”那曹军兵士刚抡起巴掌,坐在观刑台上的曹操就不紧不慢的说道:“与将死之人,无须动怒!”

    听到曹操这么一说,抡起胳膊的曹军才放下手臂,狠狠的瞪了董承一眼,向侧旁退出了一步,在董承身旁站着。

第821章 五马分尸

    数百名卫士簇拥着一辆马车来到街市口。

    马车刚刚停下,两名内侍就迎了上去,将车厢里的刘协和伏皇后搀扶下车。

    见刘协和伏皇后来到,曹操笑着对身旁的众人说道:“陛下来了,我等且去迎他!”

    众人纷纷应了一声,跟着曹操,向马车走了过去。

    “陛下。”到了马车前,曹操抱拳躬身,向刘协行了一礼,对他说道:“今日臣监斩叛逆董承,特请陛下前来观斩!”

    “曹公辛苦!”给曹操回了一礼,刘协连看都没敢看跪在街市口的董承等人。

    身为皇帝,竟要给臣子回礼,自大汉立朝以来,包括王莽时期和刘辩,皇帝都没有刘协做的窝囊。

    跟在曹操身后的众人,并没有因刘协给曹操回礼感到意外,也都向刘协见了礼,才分列两侧,恭候刘协前往观刑台。

    与曹操并肩走向观刑台,刘协看到下面跪着的董承等人,脸上浮现出了一片不忍。

    发现刘协脸上露出不忍的神色,曹操眉头微微皱起,拖长鼻音,轻轻的“嗯”了一声。

    感觉的出曹操有些怒了,刘协连忙低下头,快步朝着观刑台走去。

    “陛下已然来了,行刑吧!”到了观刑台上,刘协还没来及坐下,曹操就向下面的监刑官摆了下手。

    “行刑!”得了曹操吩咐,监刑官拉长腔调喊了一声。

    监刑官的喊声尚未落音,五个刽子手就牵来了五匹骏马。

    看到刽子手牵来骏马,刘协愣了一下,向曹操问道:“曹公这是何意?”

    “陛下!”面朝刘协抱拳躬身,曹操对他说道:“董承等逆贼罪大恶极,贼首理应五马分尸!”

    “这……”曹操说出要将董承等人五马分尸,刘协愣了一下,满脸不忍的说道:“不若砍头……”

    面朝刘协,曹操的眉头紧紧拧在了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隙,脸色也铁青了下来。

    发现曹操脸色不好,刘协连忙低下头,没敢再吭声。

    见刘协没再吭声,曹操铁青着脸,转过身,朝监刑官摆了下手。

    “将贼首董承套上套索!”见到曹操摆手,监刑官高喊了一声。

    两名曹军兵士上前,拖拽起董承,将他朝骏马那便拖去。

    “陛下!”被两个曹军拖着,董承向坐在观刑台上的刘协高声喊道:“罪臣无能,未能诛杀曹贼!今日先走一步!陛下万万保重!”

    听到董承的喊声,刘协微微闭上眼睛,把脸扭向一旁,不忍去看他被五马分尸的惨状。

    坐在刘协身旁的伏皇后,毕竟是个女人家,见董承被拖向五匹骏马,也把脸扭到了一旁。

    “陛下!”看到刘协把脸扭向一旁,曹操侧身看着他,手指董承对他说道:“逆贼董承今日伏诛,陛下怎可不看。”

    “朕近来心堵的慌!”实在不忍心看着董承被五马分尸,听到曹操说话,刘协抬起头看着他,满脸凄楚的说道:“若是看了血腥,怕是会更加不适!”

    “果真如此?”看车刘协,曹操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向他问了一句:“若是臣非要陛下观看呢?”

    说出这样的话,若是刘协眼下不是傀儡,而是掌管着实权的皇帝,仅仅僭越一罪,便会让曹操满门抄斩数百次。

    可眼下刘协并非是个有实权的皇帝,他虽是坐在皇帝的位置上,手中却没有一个可用的人。

    被曹操威胁了一句,刘协浑身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赶忙坐直身子,看向董承。

    “曹操,你个目无君上的逆臣!”被两名曹军兵士拽着到了几匹骏马中间,董承一边挣扎着,一边向曹操怒骂着:“某先走上一步,看你何时遭人诛杀!”

    看着董承,曹操的脸上现出一片讥诮。

    他并没有理会董承,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

    两名曹军把董承拖拽到五匹战马中间,几个刽子手赶忙跑了上来,将捆缚他的绳索解开。

    其中两个刽子手按着董承的肩膀,把他按趴在地上,另外几个刽子手飞快的将绳索套在他的手腕、脚踝和脖子上。

    为了避免董承还没被撕开就被勒死,套在他脖子上的绳索相对要松的多,而且绳索的受力点是在他的下巴上,并非直接受力于他的颈子。

    手腕、脚踝和脖子上都被绳索套住,董承还趴在地上,坡口大骂曹操。

    对于董承的大骂,曹操也不加以理会,只是静静的看着刽子手将他套紧,只是不时的会瞟一眼坐在旁边的刘协。

    起先刘协还想趁曹操不留意,将脸转到一旁,可曹操站在一旁,不时的看上他一眼,让他又不敢把脸转开,只得睁大了眼睛望着被绳索套在五匹马之间的董承。

    套好董承,五个刽子手飞快的跑到战马旁边,翻身跳上马背,双腿轻轻朝马腹上一夹,催着战马向前走了两步。

    每匹马走出的距离,都只是两步而已,纵使如此,被拴在中间的董承还是在绳索的牵引下悬空挂了起来。

    双臂展开,两条腿也被扯开,董承整个人就如同一个悬空的“大”字,在五匹战马中间悬吊着。

    身体悬空,董承嘴里依然没有停止对曹操的喝骂,就连曹操八辈祖宗,都被他给问候了个遍。

    可曹操始终没有因他的叫骂而感到恼怒。

    当董承被悬空吊起来时,曹操的嘴角牵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面对董承的大骂,他的表情竟要比刚才淡然了许多。

    与董承同样要被五马分尸的王子服等人,见董承大骂曹操,心知必死,家人也是不可幸免,干脆也都把心横了下去,破口大骂曹操不忠不孝。

    董承等人的叫骂,显然没有对曹操起到任何作用,他把手一摆,向监刑官喊了声:“行刑!”

    听到曹操行刑的命令,监刑官朝那五个骑在马背上已经做好准备的刽子手摆了下手,大喊了一声:“行刑!”

    “驾!”当监刑官喊出“行刑”两个字的时候,五个刽子手都猛的将双腿朝着马腹上一夹,策马朝五个方向奔去。

    五匹骏马同时使力,被捆在中间的董承顿时止住了叫骂。

    随着一蓬血雨飚溅而起,董承的四肢先和他的驱赶分离,随后头颅也被硬生生的从颈子上扯下。

    巨大的力量将董承撕成了碎片,在刚才悬吊着他的地方,只余下一滩鲜血和数块残破的肢体。

    “陛下……”董承被撕开的那一瞬。刘协赶忙把头偏向了一旁,曹操转身面朝着他,抱拳问道:“诛杀董承,陛下有何念想?”

    “杀的好!杀的好!”额头上已是布满了冷汗,刘协抬起衣袖,一边擦着汗珠,一边对曹操说道:“曹公只管行刑便是,朕在此处看着。”

    刘协吓出了一头冷汗,曹操脸上却闪过了一抹得意。

    他嘴角牵起一丝笑容,转身朝行刑官摆了下手。

    行刑官下令让人收尸,立刻便有几个曹军兵士上前,用布袋把董承的尸体装殓起来。

    残肢倒是还好收拾一些,难为兵士们的,是五马分尸将人体扯的太碎,内脏散落一地。

    软哒哒的内脏在地上滩成了一片一片,几个曹军兵士蹲在内脏前,将内脏一点点的收拾到布袋里。

    当他们收拾完了董承的尸体,大骂曹操的王子服也被两个曹军押送到了五匹骏马之间。

    地面上,四处喷溅的都是董承的鲜血,被两名曹军押着,王子服的脚板踏在鲜血上,还发出“啪啪”的响声。

    被曹军押着,王子服还在破口大骂曹操。

    这些人一直都在叫骂着,曹操身后的曹洪听的有些焦躁,手按剑柄,跨步上前,想要好好的教训一番王子服。

    曹洪刚跨步走出,曹操就唤了他一声:“子廉何往?”

    “曹公……”听到曹操唤他,曹洪指着王子服,回头对曹操说道:“这些逆贼,死到临头仍不思悔改,末将且却搧他几巴掌!”

    “子廉手重,若是打死了他,岂非便宜了他?”微微一笑,曹操摆了摆手,对曹洪说道:“与将死之人何须计较,且让他们骂着。”

    曹操如此说了,曹洪也不好再讲什么,叹了一声,跨步站回了他刚才站着的地方,怒目瞪着王子服。

    双手背在身后,望着刑场上的王子服,曹操嘴角挂着一抹森冷的笑容,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等待着行刑继续。

    若是正常的处刑,曹操完全可以将王子服等人一次全都诛杀,可他并没有那么做,他是一个个的把要谋害他的首要人等五马分尸,为的便是给以后将要对他不利的人施加压力。

    坐在刘协身旁的伏皇后,虽是女子,可她却是要比刘协坚强了许多。

    董承等人被杀之前,她尚且不忍去看,可真正行刑开始,她那双美目,却是片刻也没从刑场上挪开。

    俏丽的小脸一片默然,望着被处刑的人们,伏皇后的神色中竟流露出了一丝决然。

    只是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刘协身上的曹操,并没有注意到刘协身旁的这位年轻皇后,因此也没发现她神色中的不自然。

第822章 田丰入洛阳

    许都城内,曹操大肆搜捕意图诛杀他的董承余党。

    引领关羽、张飞,一路挺进徐州,迅速占领了小沛和下邳等地的刘备,此时也没有闲着。

    坐拥兖州、青州等地的曹操,对刘备来说,始终是他发展的阻碍。

    不除掉曹操,刘备想要在中原一带趁势崛起,几乎是没有可能。

    心内很是清楚这一层关系,刘备刚占领了下邳,立刻就令糜竺前往河北与袁绍会晤,意图同袁绍南北夹击,讨伐曹操。

    自从在刘辩帮助下击破公孙瓒,占据了幽州,将河北四州连接成片,袁绍的实力是与日俱增。

    他先是讨伐并州境内的黑山贼,将黑山贼驱赶到青州一带,尔后又在兖州、青州附近屯扎重兵,做出了随时同曹操决战的态势。

    相对与袁绍的大动作,曹操于河北一带,反倒是十分低调。

    河内张扬,坐拥大军,将河内从曹操的治下分离出去。

    张扬若是选择向刘辩投诚,在秦军的庇护下发展壮大,或许还有割据一方,被刘辩当成屏障的可能。

    可惜张扬没有那么做,他选择的是向袁绍示好。

    之所以选择袁绍,张扬也是有着更多一层的考虑。

    选择了袁绍,他与袁绍之间只是一种微妙的相互扶持关系,而选择了刘辩,日后河内之事,便是尽数要听刘辩的指派。

    张扬可不愿意将费尽心力得到的一切,拱手让给刘辩。

    张扬的顾虑,不能说没有道理,可他的这个选择,却是让曹操有了讨伐他的口实,而坐镇洛阳的刘辩,却没有派兵前去支援的借口。

    曹操一边捕杀着董承余党,一边派出夏侯惇率军挺进河内,讨伐张扬。

    而河北的袁绍,在张扬被讨伐时,也令张郃领军到达河内边界,摆出了随时可能进入河内支援张扬的态势。

    河北一带的局势,眼见变的微妙了起来。

    洛阳城内,自从讨伐了袁术,刘辩领军返回之后,整日里忙活的,就是协调内部各方面的关系。

    他很清楚,大战尚在后面,之前他所经历的战争,在这场乱世征伐中,不过是些开场小菜。

    河北局势微妙,曹操与袁绍虽说彼此都没有向对方进攻的表现,可两方面却也是已经剑拔弩张。

    前几日王榛看见水中出现了大鱼的影子,刘辩心内有些不安,又让人在湖中打捞着大鱼。

    “殿下!”双手背在身后,正望着湖内打捞大鱼的数只小船,一名卫士跑到刘辩身后,抱拳躬身对他说道:“袁绍派来使者,请求面见殿下!”

    “袁绍派使者来到洛阳?”听了卫士的禀报,刘辩愣了一下,不用见袁绍使者,他便晓得,使者前来一定是与他商议讨伐曹操之事。

    秦军虽说如今是势如中天,可曹操帐下谋臣众多、猛将如云,而且又有着攻无不克的虎豹骑,与曹操对敌,秦军即便胜利,最终也只是惨胜。

    假若秦军损耗太多,将来还要面对更多的强敌,在纷繁的乱世中,实力损耗的秦军还能不能生存下去,这是刘辩不得不考虑的事情。

    拥有了一定的家当,刘辩要考虑的,反倒比过去一穷二白的时候更多。

    越是实力强大,他越是感觉到一旦发起战争,就必须有着七成以上获胜把握是非常的重要。

    对这段历史稍微了解一些的刘辩晓得,袁绍和曹操对阵,这一战最终是袁绍失败而曹操得到更大的发展。

    可那段历史中并没有他的存在,如今有了他的历史,会不会还沿着那个轨迹走下去,刘辩根本不知道!

    站在湖边,望着湖内正忙着打捞大鱼的数只小船,刘辩眉头微微皱了皱,向卫士问道:“来者何人?”

    “田丰!”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卫士应了刘辩一句。

    低垂下眼睑,刘辩想了一下,才朝那卫士摆了下手说道:“引领本王前去与那田丰想见!另外将军师们悉数请来,贾中郎也要请来!”

    “诺!”应了一声,卫士侧身站到一旁,随着给刘辩引领道路,往前院走去。

    自从刘辩回到洛阳,就始终跟在他身后的王柳、王榛,一边跟着他往前院走,心内一边满满都是疑惑的猜想着刘辩正在琢磨什么。

    从刘辩的神情中,俩人能够看出,刘辩对袁绍使者前来觐见,并不是十分高兴,显然他已经猜到袁绍派人前来,是为了什么事,否则他断然不会让卫士去将徐庶等人都请到议事厅。

    在卫士的引路下,刘辩领着王柳、王榛朝前院走去。

    出了后园,刚进入前院,还没走多会,他就看见前厅的台阶下,站着十数个人。

    站在最前面的那人,刘辩还是认得。

    当初他领军讨伐西凉军时,此人曾经来过刘辩军中。

    此人不是别个,正是袁绍帐前谋士田丰。

    与当年相比,如今的田丰要显得苍老了许多。

    刘辩昔日见到的田丰,正是意气风发之时,言谈间,流露着一股难以掩饰的名士风范。

    如今的田丰,眼角已是多了数条鱼尾纹,下巴上的胡须,也已有了几根泛了白色。

    看到刘辩从后园走出,田丰不敢怠慢,赶忙迎了上来。

    站在他身后的十多人,则原地抱拳躬身,保持着向刘辩见礼的姿势,没敢跟着朝刘辩走过来。

    “下臣田丰,叩见殿下!”到了刘辩身前,田丰双腿一屈,就要跪下去。

    刘辩赶忙伸手将他搀扶起来,对他说道:“你我乃是故知,无须这般见外!”

    被刘辩服了起来,田丰躬着身,对刘辩说道:“下臣此番前来,乃是奉了袁公之命,特来请示殿下,可否向曹操用兵?”

    卫士传报田丰来到洛阳,刘辩就已晓得,他必定是前来探听口风。

    如今的袁绍,尚且效忠于刘辩,对曹操动用大军乃是大事,袁绍也不敢擅作主张,至少在刘辩没有表示出态度暧昧的情况下,他还不敢对曹操怎样。

    听了田丰的话之后,刘辩眉头微微蹙起,向田丰问了一句:“本初因何要对曹操用兵?”

    “眼下曹操如日中天,对张扬动兵,不出多少时日,便可击破河内,河北与河东一带,只在曹军铁蹄之下!”与刘辩四目相接,田丰说道:“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日后定为殿下心腹大患……”

    “且去议事厅说话!”听了田丰的这番话,刘辩紧皱着眉头,朝他摆了摆手,提出要他一同去议事厅说话。

    田丰也不敢再接着说下去,只得应了一声,走在刘辩的侧后方,朝前厅下面的阶梯走去。

    随同田丰来到洛阳的,大多都是袁绍帐前低等幕僚。

    这些人自然是没有资格跟着刘辩等人一同进入前厅,当刘辩和田丰上了阶梯之时,他们依然是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目送着二人的背影。

    到了前厅门口,王柳、王榛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跟着刘辩一同进入厅内。

    早就听闻刘辩身旁有两位剑术高绝的女将军,见二人跟着刘辩进入厅内,田丰已是看出了些许端倪,对二人的态度也是恭谨了许多。

    进入前厅,刘辩先是跨步走向主座,待到坐下,他才朝田丰虚按了两下手,对田丰说道:“元皓请坐,还望将本初之意详细告知!”

    向刘辩谢了一声,田丰在一旁坐了,才抱拳朝刘辩拱了拱说道:“袁公之意,乃是河北出兵,径直取下兖州一带,而大秦将士,则自洛阳出征,直捣许都。如此两面夹击,不用旬月,便可击破曹操!”

    “呵!”田丰的话刚落音,刘辩就咧嘴一笑,朝他摆了摆手说道:“本初太想当然了!”

    来到洛阳之前,袁绍与田丰等人就曾商议过,若是秦军自西而东,直取许都,河北大军进入青州、兖州便会少遇见许多抵抗,击破曹操,不过只是时日而已。

    可话刚出口,刘辩就摆手笑着说太想当然了,顿时让田丰感到事情有些不妙。

    袁绍如今坐拥三十万大军,实力虽说与秦军不可比拟,但是同曹操相比,却要占了不少优势。

    仅仅只是袁绍一家,讨伐曹操,也是有着七八成的胜算。

    若是加上秦军,双方战力相比,便是如同大人和小孩绝对,曹操一方断然没有翻盘的机会。

    让田丰不解的是,如此明显的优势,刘辩却丝毫不以为意,反倒一开口就来了句袁绍太想当然,显然是他并不看好与曹操对阵。

    “殿下!”保持着抱拳的姿势,田丰一脸疑惑的向刘辩说道:“曹操麾下虽是精兵猛将众多,可与袁公相比,也是要弱了许多。假若殿下出兵,双方态势便是再明朗不过,殿下因何有此一说?”

    “本初只看到兵力,却不晓得,眼下曹操虽然兵力不如我等,他麾下兵士却是战意高昂。一旦河北战端开起,本初先期或许会占些好处,可日久之后,怕是……”话只说了一半,刘辩就止住了话头,凝视着田丰,沉默了好半晌才接着说道:“不容乐观啊!”

第823章 三败三胜

    曹操在兖州、青州一带坐大,对袁绍的威胁,尚不及对刘辩的威胁大。

    来到洛阳之前,袁绍和他的幕僚还都以为刘辩会很爽快的采纳对曹操动兵的提议,让田丰没想到的是,刘辩竟然一口回绝了。

    “殿下……”刘辩已是很明确的要拒绝袁绍向曹操动兵的提议,田丰赶忙站了起来,抱拳躬身向他深深行了一礼说道:“自殿下击破公孙瓒,袁公坐拥河北,而今带甲之士已达三十余万,而大秦将士,也有三十万之众……”

    “六十万!”面带笑容,刘辩缓缓摇了摇头,对田丰说道:“曹操而今兵马虽是不多,可他却占着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优势,而且麾下兵将数量虽少,兵马操练却是丝毫不输于我大秦,与曹操排兵列阵互相攻伐,本王尚且无有胜算,本初又以何名目对曹操动手?”

    “曹操诛杀董承等重臣,逼迫当今陛下于街市观斩,对陛下多有倨傲,理当讨伐!”面朝刘辩,田丰说出了一番铿锵有力的话。

    “元皓此言差矣!”田丰话刚说完,刘辩还没回他,前厅外就传来了一个声音。

    听到有人说话,刘辩和田丰都望向了前厅门口。

    四个人两前两后站在厅外,前面的两个正是徐庶和庞统,后面的两个,不消说刘辩也晓得,是陈宫和贾诩。

    说话的不是别个,正是徐庶。

    要说徐庶,当年也是和田丰有些交情,得知他来到洛阳,没用兵士禀报,便晓得他是来怂恿刘辩对曹操用兵。

    打断了田丰的话,徐庶等人齐齐抱拳躬身,向刘辩行了个大礼,尔后才跨步走进厅内。

    待到徐庶等人进了正厅,刘辩朝他们虚按了两下手说道:“众位且坐下说话!”

    先是向刘辩谢了一声,包括田丰在内,众人纷纷在厅内落座。

    刚刚坐下,田丰就向徐庶问道:“元直方才说某言语有差,不晓得究竟差在何处?还望元直教我!”

    “曹操坐拥兖州、青州,而今兵抵河内,却是对殿下和袁公有所威胁。”看着田丰,徐庶先是抱拳朝他拱了拱,随后说道:“可元皓究竟有未想过,此番与曹操对决,袁公必是输多胜少,即便殿下出兵,曹操只须派出一支人马阻断前往河北去路,我大秦将士一时半会也是难以进入河北。时日久远,袁公必败!”

    徐庶的一番话,把田丰说的一愣。

    他眉头微微蹙起,先是看着徐庶,过了好一会才仰起脸哈哈一笑,对徐庶说道:“元直想来错了!袁公麾下三十万甲士,而曹操,可用之兵不过数万,如何与袁公抗衡?”

    “曹操可用之兵确是只有数万!”田丰的话刚说完,徐庶就摇头笑着说道:“可袁公如今家中安否?”

    被徐庶这么一问,田丰愣了一下。

    袁绍自从占了河北,虽说兵强马壮,势力是一时如日中天。

    可袁绍家中,却是如同徐庶所说一般,并不安稳。

    袁谭、袁尚兄弟二人争夺立储,袁熙夹在中间,虽说表面上是两头不得罪,可暗中却是支持他的三弟袁尚。

    兄弟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微妙,袁绍麾下的谋臣、武将,也都分成了两拨。

    一拨支持袁谭,而另一拨人,却是支持袁尚。

    像田丰这样两头不讨好的,在河北恐怕也就只剩下沮授一人而已。

    想到袁绍家中的情况,田丰一时之间,竟是找不到话来回答徐庶。

    盯着田丰看了好半天,徐庶的嘴角牵起一抹淡然的笑容,站了起来,抱拳朝刘辩一拱说道:“殿下,曹操并非公孙瓒!想当年,公孙瓒虽说兵强马壮,可他麾下却是无有可用之人。我军同袁公共讨,方才夺下幽州一带。而今曹操麾下能人辈出,且袁公家中不安,如何是曹操对手?”

    本就晓得若是袁绍对曹操动兵,定然讨不到多少好处,刘辩点了点头,虽是没有说话,脸上却现出了一片深以为然的神色。

    “殿下!”待到徐庶把话说完,一旁的庞统也站了起来,对刘辩说道:“而今看来,袁公虽是兵多将广,可袁曹一旦开战,袁公有三败,而曹操则有三胜!”

    庞统说出袁绍有三败,而曹操有三胜,田丰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可他并没有说话,只是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庞统,静静的等待着他把话说下去。

    “士元有何见地,只管说来!”心知庞统必定有一番分析,刘辩赶忙对他说了一句。

    抱拳躬身,再次向刘辩行了一礼,庞统这才说道:“袁公三败,一是败在兵强马壮,军士骄横!正所谓骄兵必败,河北大军人数多于曹军,必定轻敌冒进,一旦战端开起,便会处处受制于敌!”

    说出袁绍第一条必败的理由,除了田丰,刘辩和厅内众人都点了点头。

    “第二,袁公家中不稳,子嗣争储!”环顾了一圈厅内众人,庞统接着说道:“双方一旦开战,兄弟之间必定有所保留,当救不救,当攻不攻,战机自是会转瞬即逝,必败之兆!”

    庞统连续说出袁绍必败的两条理由,田丰的眉头紧紧拧着,可他始终没有说话,还在等待庞统把话接着说下去。

    “袁公三败,则是败在补给!”面朝刘辩,庞统略作沉吟,便接着说道:“河北大军人数众多,粮草耗费必定庞大。粮草随军,定是不便!只可择一地儿存粮。假若曹军断了袁公粮道,大军如何支撑?”

    当庞统提出最后可能是败在补给时,田丰更是愣了一下。

    行军打仗,粮草向来都是最为紧要,庞大的军队,要是长途奔袭,运送粮草都需要耗费无数民夫。

    一般来说,数十万大军出征,粮草都是早一步调集完毕,庞统的担忧,正是田丰早先也曾想到过的。

    不过那时的田丰,虽然也想到了袁绍后方的不稳固,可若是刘辩答应出兵,两面夹击,再加上刘备从旁策应,并不是没有机会击破曹操。

    “士元说了本初三败,敢问曹操三胜,又是胜在何处?”田丰低头沉吟,没有说话,刘辩却是替他问出了想向庞统提的问题。

    “曹操三胜,一是胜在兵虽不多,却贵在精!”在刘辩询问下,庞统对厅内众人说道:“曹操兵马虽少,却都历经数场大战,皆为百战之士!且曹军人数远不如袁公兵马众多,将士不敢大意,但凡遇战,定会加倍小心!此为一胜!”

    点了点头,刘辩并没有追问,而是默默的等着庞统把话接着说下去。

    “至于曹操第二胜,则是胜在上下一心!”扭头看着田丰,庞统接着说道:“曹操麾下众将,皆为他马首是瞻,再无二人可对大军有丝毫羁绊,幕僚更是一心谋划,只求得胜。袁公虽说麾下猛将如云,有河北四庭柱,且有元皓等经天纬地之大能,可袁公却是难以驾驭。一方众志成城,而另一方则是一盘散沙,试问,若是战事开启,何方可胜,想来无须多说!”

    听了庞统的一番话,田丰心内也很是以为然。

    可他始终还存在着只要刘辩愿意出兵,这场战争便有可能得胜的想法,于是向庞统问道:“士元可道出曹操三胜,某洗耳恭听!”

    扭头看着田丰,庞统轻叹了一声说道:“元皓莫非尚顾念着殿下出兵,便可胜得此战?”

    “正是!”若是庞统不问,田丰也不会太早将他的想法说出,庞统既然问了,他也没什么可以隐瞒,站起身对刘辩说道:“袁公虽说眼下内部不稳,可有殿下从后撑腰,河北三十万将士定可长驱直入击破曹操。殿下届时只须将兵马调至许都,击破曹军后防,此战可成!”

    田丰说了这么一番话,刘辩并没有接他的话头,只是扭头看着庞统。

    庞统微微一笑,对田丰说道:“元皓好计!某要说的,正是曹操三胜!”

    听得庞统要说出曹操第三胜,田丰朝他抱拳拱了拱手,并没有说话。

    “元皓方才说了,若是双方战事一起,陛下挥兵直捣许都,便可将曹操击溃!”嘴角牵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庞统那张丑出个性的脸扭曲了一下,对田丰说道:“只是元皓可否想过,洛阳与许都不远,陛下一旦出兵,曹操若是临时调拨青州军强攻洛阳!洛阳又待如何?”

    被庞统这么一问,田丰愣了一下,嘴巴微微张着,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对比双方战力,袁绍和他麾下的谋臣们,考虑到的都是曹操的直属大军,却根本没有想过,在曹操麾下,还有着一支听命于他的青州军。

    青州军当日讨伐徐州,虽说战力只是寻常,可他们在那一战中,却是打的异常顽强。

    这样的一支大军,若是与秦军对上,虽说秦军有必胜的把握,可将他们击溃,也不是三两个月之间便可完成的事情,待到青州军被击溃,恐怕河北一带的战局也已经有了结果。

    袁绍这一战,是万万打不得!

第824章 早做打算

    袁绍派出田丰前往洛阳,此时在下邳的刘备也没有闲着。

    招揽了下邳一带的黄巾残余,刘备麾下兵马已是快速扩充到了数万人。

    若是单论兵马数量,此时的他,与曹操也是有着一战之力,可刘备却很清楚,他麾下的兵马,若论精锐,连曹军的百分之一也是不及。

    虽说一心想要击破曹操,可刘备却自觉没有那个实力,只能指望糜竺可以说服袁绍,同他一起发兵讨伐曹操。

    在刘备的心底,还有着一层考量。

    袁绍实力已是足够对付曹操,更重要的是,袁绍和刘辩十分亲近,一旦河北爆发战事,刘辩断然不会坐视不理。

    三面夹击,对付曹操,在刘备的谋算里,那是绝对足够。

    刘备做的盘算,无非是攻破许都,以皇叔的身份,将刘协带走,尔后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便不再是曹操,而是他刘备!

    每每想到这里,刘备心内就对河北一战满满的都是期待。

    袁绍和刘备都在谋算着曹操,此时的许都城内,晓得自家已成了众矢之的的曹操,日子并不是十分好过。

    曹操担心的,并不是刘备和袁绍的联军,他真正担心的,是刘辩也会插上一手。

    田丰刚从河北出发,曹操便得到了他要前往洛阳的消息。

    眼下情势微妙,曹操如何不晓得田丰前往洛阳,是要做些什么。

    端坐在书房矮桌旁,曹操一手捏着下巴,眉头紧皱,看着眼前这盘棋的残局,好半晌也没有落子。

    “近来明公好似心绪不宁,可是为河北袁绍而感烦忧?”手中捻着一颗白子,郭嘉抬头看着满脸忧郁的曹操,向他问了一句。

    “知我者,奉孝也!”点了点头,曹操长叹了一声,双手背在身后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望着窗外,对郭嘉说道:“河北袁绍,而今家中不宁,某并不惧他,至于那刘备,无非跳梁小丑耳!某所忌惮者,止有秦王!”

    “明公若是忌惮秦王,想来多虑了!”微微一笑,郭嘉站起身走到曹操背后,对他说道:“眼下袁绍剑拔弩张,像是要与明公开战。可秦王却不一定会发兵与他一同攻打明公!”

    “此话怎解?”听了郭嘉的这番话,曹操愣了一下,回头看着他说道:“秦王与那袁绍,乃是莫逆,袁绍若是讨伐于某,他又如何不会出兵?”

    “秦军向来攻无不克!秦王虽是智虑过人,却是有着一桩弊处!”微微一笑,郭嘉对曹操说道:“秦王向来爱惜兵将,可看着敌人成千上万战死沙场,秦军若是伤亡过多,秦王却是不肯!”

    一语道出了刘辩的弊处,曹操愣了一下,看着郭嘉,并没有打断他的话头。

    “明公麾下将士,皆为百战之士,秦军虽是勇猛,两军交战,却也并无必胜把握!”曹操没有说话,郭嘉接着说道:“秦王怜惜将士,自是不会冒险向明公发兵。即便发兵,也是明公将兵马调于河北一线,方会暗中偷袭!”

    听着郭嘉的分析,曹操眉头微微拧了起来,眼睛眯了眯,还是没有说话。

    他担心的,正是刘辩会趁着他的大军都在河北,偷偷的向许都发起进攻。

    “若是秦军趁我军空虚,长驱直入攻破许都,该当如何?”眉头微微拧着,曹操终于向郭嘉问了一句。

    “传令青州军,死守隘口!”抱拳躬身向曹操行了一礼,郭嘉对他说道:“若要与袁绍对敌时不落于下风,明公眼下要做的有两件事。一件事,是击破河内张扬,另一件事,便是趁着袁绍尚未举兵,一举击溃刘备!”

    眉头紧紧的拧着,曹操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对郭嘉说道:“某已令夏侯惇讨伐张扬,只是不晓得何时能够击破!”

    “张扬无非草寇而已!”笑着摇了摇头,郭嘉对曹操说道:“下僚倒是有一计,可在近日之内,一举破了张扬!”

    “何计?”郭嘉说出有一计,可在近日一举击破张扬,曹操连忙向他追问了一句。

    “曹公可另着曹洪将军,领一万兵马,前往河内!”最佳挂着笑容,郭嘉对曹操说道:“只是这一万兵马,须换上袁绍麾下兵士衣甲……”

    “奉孝是说……”郭嘉话还没有说完,曹操就猛然将眼睛睁开,小声向他问道:“诈称援军,诓骗城池,尔后里应外合?”

    “正是!”点了下头,郭嘉嘴角那抹笑容越发灿烂了许多。

    “来人!”得了郭嘉这条计策,曹操连想也没想,就向门外喊了一声。

    一名守在书房外的卫士听到喊声,赶忙进入屋内。

    “即刻将曹洪将军,请至此处!”看着那兵士,曹操向他吩咐道:“某有军令须他前往!”

    “诺!”卫士抱拳躬身应了一句,随后退出了书房。

    曹操在为将来可能与袁绍发生的战争做着谋划和部署,接待了田丰,并且标明态度不支持袁绍攻打曹操的刘辩,却是全心全意的关注着后园湖内卫士们打捞大鱼的进度。

    卫士们已经打捞了数日,别说没有见着那条大鱼,就连半片鱼鳞,也是没有打捞上来。

    站在湖边,望着湖内正在小舟上撒网的卫士们,刘辩眉头紧紧的拧着,许久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立于他身后的王柳、王榛也是站了好长时间,刘辩没有说话,她们自是不敢轻易开口。

    足足站了两个时辰之后,王柳小声对刘辩说道:“殿下,卫士们打捞许久,也是未能捞起大鱼,想来湖中并没有那物事,只是王榛看花了眼。”

    “王榛看花了眼……”重复了一遍王柳的话,刘辩的神色却没有丝毫的放松,对王柳说道:“王榛或会看花眼,可当日本王与青儿,也是亲眼见了那条大鱼,莫非我二人同时看花眼了不成?”

    被刘辩问了一句,王柳愣了一下,便没再敢言语。

    又沉默了片刻,刘辩才接着说道:“当日本王见了大鱼,于吉便送了一封书信前来,说那大鱼乃是征兆……”

    “于吉?”刘辩刚提起于吉,王榛就撇嘴一笑说道:“可是那走方道人?妖道之言,殿下如何信得?”

    “看见大鱼当日,便收到于吉信件!”回头看了一眼王榛,刘辩向她问道:“于吉彼时正在扬州,即便他是晓得此事,又如何来得及当日便着人将信件送给本王?”

    听了刘辩的话之后,王榛是满脸的愕然,怎么也不肯相信,于吉竟是会有着那么大的能耐。

    望着湖内正在打捞大鱼的卫士们,刘辩眉头微微蹙起,好似自言自语的说道:“此番大鱼出现,莫非又是有着甚么征兆?于吉未有送来信件,是他没有算出此事,还是另有缘故?”

    站在刘辩身后的王柳、王榛,听着他喃喃自语的话,并没敢轻易应声。

    俩人都晓得,刘辩绝对相信大鱼是个征兆。

    于吉的名头,她们也是听过,不过以往每每提起于吉,姐妹俩人就会立刻联想到凭着三寸不烂之舌骗人的妖道,根本不会相信他有着真能耐。

    可刘辩的一番话,却是让她们心内多少有了些疑惑,假若于吉真有本事算到数日之后要发生的事情,并且让人给刘辩送来信件,那他便是真有些能耐!

    刘辩心内疑惑,为何此次出现大鱼,于吉没再给他送来信件。

    他却不晓得,此时的于吉,正在江东一带给人医治瘟疫。

    孙策占了江东,江东一带群雄很快便被孙策荡平,只有夏口黄祖,尚且在刘表的支持下与孙氏大军隔江对峙。

    虎牢关之战以后,孙坚领军返回江东,在与刘表的争斗中,死于黄祖之手。

    孙氏与黄祖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孙策也是连续对黄祖发起数次讨伐,均是无功而返。

    占据了江东,孙策整日里操练兵马,只等实力足够,再行讨伐黄祖。

    可偏偏天公不作美,就在孙策积累粮草、训练士卒的紧要关头,江东却莫名其妙的发生了一场瘟疫。

    许多百姓沾染了瘟疫,病死的人是一天比一天多。

    街道上,四处可见因瘟疫而死的人,或者花费了所有积蓄,却没能治好疾病,只能整日靠墙根坐着等死的人们。

    瘟疫肆虐,孙策心内也是大急,每日都会领着一队兵士前往街市上,查看疫情。

    这一日,孙策领着数十名卫士,正在街市上走着,一路查看究竟有多少百姓正饱受瘟疫的折磨,突然看到前方聚集了一大群人。

    发现前方聚集了一大群人,孙策眉头微微一拧,向身后的一名卫士吩咐道:“你去看看,前方究竟发生了何事。”

    卫士得了吩咐,应了一声,飞快的朝着人群聚集的地方跑了过去。

    站在原处,静静的等待着卫士回来通禀,孙策的眉头始终紧紧的锁着。

    不知为何,在让卫士前去查看的时候,他的心底就生起了一股不好的感觉,总觉着可能有什么事要发生,却一时半会,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事。

第825章 大限已到

    前去查探的卫士没过多会就折了回来,到了孙策面前,抱拳躬身向他行了一礼说道:“启禀将军,前方乃是一个道人,正向百姓施药,据说可延续寿命,只是……”

    话说了一半,那卫士止住了话头,没敢再接着说下去,只是偷眼看着孙策。

    “只是甚么?”微微蹙起眉头,孙子有些发怒的说道:“妖道而已,延续寿命,某却是未有听说过。”

    “随某前去看看!”朝身后的卫士们一招手,孙策跨步向聚拢着一群百姓的地方走了过去。

    百姓们只顾着向道人讨要丹药,并没有留意孙策来到,一群卫士立刻冲了上去,呼喝着将百姓们驱开,给孙策开了一条道路。

    围做一团的百姓被驱开,出现在孙策眼前的,是一个大约二十岁左右的年轻道人。

    年轻道人显然没有想到会有一位将军领着兵士来到他面前,见了孙策,他神色顿时有些慌乱了起来。

    “听说你在施药?”到了年轻道人身旁,孙策微微蹙着眉头,一手按着剑柄,绕着道人走了一圈,冷冰冰的向他问了一句。

    “是!”低头躬身,由于惧怕,年轻道人浑身都在微微哆嗦着,回答了孙策一声。

    “施药!”冷冷一哼,孙策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轻轻拍了拍年轻道人的肩头说道:“世外高人,多是仙风道骨不惧强权,似你这般,见了本将军,话尚未说两句,便已是两腿软了。让本将军如何相信你施的药,果真对百姓有用?”

    “回将军话!”孙策一句话,把那年轻道人说的心内更是慌乱,声音几乎都颤抖着说道:“小人施药,并不向百姓收取一文。且此药只可暂且续命,并不能治得瘟疫。”

    “续命?”绕到年轻道人面前,孙策眼睛微微眯了眯,冷声向他问道:“此药如何续命?又可续得多久?”

    “只可续七日而已!”躬着身子,年轻道人神色十分慌乱的对孙策说道:“若是七日之后瘟疫不除,食药者仍是会殒命身死!”

    听了年轻道人的话之后,孙策眉头紧紧的拧了起来,冷哼了一声说道:“妖道,即便不食此药,怕是七日内,人也死不得!”

    “将军明鉴!”孙策动了真怒,年轻道人两腿一软,“噗嗵”一声跪倒在地上,对他说道:“此药乃是家师炼成,家师有言,不出七日,瘟疫当可消除,因此小人才奉家师之命前来施药!”

    “将军,道长的药果真是有效的!”孙策正低头看着跪在面前的年轻道人,旁边百姓之中便有人喊了起来:“我家婆娘眼见是要死了,吃了道长的药,这两日已是好了许多。”

    有人喊了出来,立刻便有更多的人随声附和。

    许多百姓在一旁为道人作证,孙策一时之间也是有些疑惑,这药究竟有没有效用。

    “你且起身说话!”朝年轻道人虚抬了一下手,孙策吩咐他起身。

    不敢不站起的年轻道人,在起身之后还是躬身低头,浑身微微哆嗦着,孙策不让他走,他连挪一下脚步也是不敢。

    “敢问你家师尊道号?可有明说,瘟疫何时可除?”年轻道人刚起身,孙策就向他追问了一句。

    “我家师尊乃是于吉!”躬着身子,年轻道人十分惶恐的对孙策说道:“家师并未说出瘟疫何时可解,只是说,七日之内……”

    话说到这里,年轻道人止住了话头,满脸不安的抬头偷看着孙策,没敢把后面的话给说下去。

    看出年轻道人神色有异,孙策侧头看着他,冷着脸问道:“还有甚么话没告知本将军,快快道来!”

    被孙策喝了一声,年轻道人浑身一哆嗦,赶忙说道:“家师说了若要瘟疫散去,须将军前去见他!”

    “好大胆的妖道!”听说于吉让他亲自去见,孙策顿时怒了,冲那年轻道人说道:“你回去告诉那于吉,本将军在府中侯他,明日午时若是不到府中,本将军便要下令拿人!”

    丢下这句话,孙策将手臂一甩,转身走了。

    一群卫士赶忙跟在他的身后,簇拥着他,沿着街道去别处巡查去了。

    孙策离开后,正向道士讨要丹药的百姓立刻将道士围在了中间,其中不少人看着道士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浓重的担忧。

    被百姓们围住的年轻道士,刚被孙策吓了一场,后脊梁上已是冒出了一片白毛汗,赠药的心思也没有了,赶忙朝围在四周的百姓打了个稽首说道:“乡亲们且让让,贫道这便去请家师!”

    “道长!”年轻道人要离开,一个面黄肌瘦的年轻人向他问道:“敢问道长,何时瘟疫可解?”

    “家师既是有言,想来不日可解!”孙策已经说出,若是明日于吉不到他府上,便会下令拿人,道士不敢耽搁,一边向人群外面钻,一边对围着他的百姓们说道:“请乡亲们让上一让,人命关天,贫道不敢耽搁!”

    前来讨药的百姓,家中都是有着重兵患者,其中有些患者眼见已是不行了,道士要离去,心内哪里肯让。

    见挤不出人群,道士将手中布袋往地上一放,喊了声:“家有重疾者,可先取药续命,贫道便不在此处发放……”

    话还没有说完,许多等着施药的百姓便涌了上去,抢起了布袋中的丹药。

    出了人群,看着正在争抢的百姓,道士叹了一声,快步朝着街道尽头走去。

    道士并没有走多远,便拐进了一条小巷,径直往巷子深处的一处民宅走了过去。

    刚推开房门,他就看见于吉正站在窗口,望着窗外。

    这户民宅,窗子正对小巷,巷子狭窄,站在窗口,根本看不见什么景致。

    发现于吉站在窗口,年轻道士赶忙打了个稽首。

    “你不用说,且让为师猜上一猜。”没等年轻道士说话,于吉就面带笑容,转身面朝着他说道:“方才你在街市上遇见了孙将军,可有此事?”

    “师尊料事如神!”躬着身子,年轻道士毫不隐瞒的说道:“方才徒儿着实是遇见了孙将军!”

    “为师大限已到!”重新转身面朝着窗口,于吉叹了一声,好似自言自语的说道:“待到为师羽化成仙,你当勤加习练,不可耽延!虽说你根骨不佳,若是习练得法,数十年之后,可有小成也不一定!”

    躬着身子,年轻道士听于吉说出大限已到,愣了一下,赶忙说道:“师尊这是做何说法?师尊乃化外仙人,又何来大限?”

    “劫数难逃,为师与这孙策,乃是有着数世孽缘!”微微一笑,于吉对年轻道人说道:“这些年,为师也是看惯了世态炎凉,对这俗世也没了多少记挂!”

    于吉话说的很是平淡,年轻道士听了,心内却是一片悲怆,赶忙说道:“师尊早年不是与秦王……”

    “早年为师也是以为,只要与秦王走的近了,便可破解此劫难!”扭头看着年轻道人,于吉摇了摇头说道:“可命理自在定数,天命要为师离开俗世,为师又如何敢逆天而行?”

    “那师尊早年……?”于吉说出天命不可逆的话,年轻道士一脸愕然的向他问了半句。

    年轻道士的话并没有问完,于吉已经摆了摆手,阻止了他的话头,对他说道:“早年为师也是以为,秦王命理有变,为师当可避开祸患!可到了如今,为师才晓得,许多事并非为师所想那般容易!”

    “眼下秦王遇见一事!”扭头看着年轻道士,于吉对他说道:“你若留在此处,不过是与为师一同罹难而已,你即刻前往洛阳,将此信送于秦王,告知他,万事皆有定论,不可一味逆天而行!”

    说着话,于吉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了年轻道士。

    眼窝中已经泛起了泪光,年轻道士躬着身子,上前接过书信,轻轻的唤了于吉一声:“师尊……”

    与年轻道士的伤感相比,于吉倒是要坦然了许多,他的脸上是一片水波不惊,朝年轻道士摆了摆手说道:“你即刻启程,不可耽搁!”

    “诺!”满脸悲戚的年轻道士应了一声,躬着身子向门口退了去。

    他还没有退到门口,于吉就又唤了他一声说道:“穿着道袍太过扎眼,你换上一身深衣,再出城不迟!”

    “诺!”再次应了一声,年轻道士将书信塞进怀里,向里面房间退了去。

    待到年轻道士退进里面的房间,于吉望向窗外,一双眼睛微微的眯缝了起来。

    他已经不晓得活了多少年岁,活过的岁月,连他自己都计算不清,可到了今日,他却是晓得,大限已经到了!

    窗外是一堵厚实的墙壁,有墙壁遮挡,于吉根本不可能看见城内的景致。

    可望着墙壁,他的脸色却是一片凝重。

    “师尊!”没过多会,进入内室换衣服的年轻道人走了出来,向于吉打了个稽首说道:“徒儿告辞,师尊保重!”

    并没有扭头去看年轻道士,于吉的目光依然停留在窗外的墙壁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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