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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特工皇帝全文阅读

作者:讳岩     三国之特工皇帝txt下载     三国之特工皇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886章 少年魏文长

    端坐于前厅首座,刘辩恰好能完整的看清在正门外为所有宾客献舞的貂蝉。

    翩翩起舞时,貂蝉轻启朱唇,唱起了一首刘辩从未听过的歌谣。

    歌谣的词句婉约,从貂蝉那如同夜莺般婉转的喉中唱出,更是让人心生无尽的旖念。

    凝视着翩翩起舞的貂蝉,听着她唱出的曲调,刘辩心内竟有了一种陡然轻松的感觉。

    连日来,他一直忙于应对曹操给他施加的压力,情绪已是压抑到了极点。

    貂蝉的歌舞,恰恰在他压力最重的时候,给他带来了几分舒缓。

    深深的吸了口气,缓缓闭上眼睛,聆听着貂蝉吟唱的曲调,刘辩有了种整个世界突然都空了,只余下他一人的感觉。

    轻柔的曲调,把刘辩的意识引入到一派自然的风光中。

    遍野山花烂漫,和煦的阳光照射着大地,将草叶儿都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色,好一副美丽的山川风光!

    没有了铁马金戈、没有杀伐征战,此时刘辩的脑海中,只余下了一片宁静,整个人也好似突然轻松了许多。

    歌声渐止,一股芬芳的香气迎着刘辩扑面而来。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由衷的轻声赞道:“好香!”

    “殿下!”刘辩的赞叹刚刚出口,一个柔美的声音就传进了他的耳朵。

    听到貂蝉说话,刘辩才愣了一下,赶忙睁开眼睛,只见貂蝉正睁大了杏眼,一脸纳闷的看着他。

    “安阳公主!”发现貂蝉看着他,刘辩一愣,立刻想起刚才他赞叹的时候,貂蝉定然已是来到身前,于是有些尴尬的从面前拿起酒盏,对貂蝉说道:“方才本王是说这酒盏内的酒水好香!公主稍后也可品酌几盏……”

    “殿下果真异于常人!”见刘辩端起酒盏,貂蝉轻轻一笑,对他说道:“酒盏空空,竟是也能闻出酒香!”

    被貂蝉说的一愣,刘辩低头朝酒盏中看了一眼,果然发现酒盏内连一滴酒浆都没有。

    这一闹,着实让刘辩觉着有些尴尬,咧嘴一笑,把酒盏放到了一旁。

    “殿下连日劳顿,想来是将桶中的酒浆错闻了!”看出刘辩尴尬,貂蝉朝矮桌旁摆放的酒桶使了个眼色。

    顺着貂蝉的眼色,刘辩看到了那只盛满美酒的酒桶,连忙说道:“公主说的不差,定是本王近日累了!”

    “殿下招待宾客,本公主便不在此处叨扰!”朝刘辩甜甜一笑,貂蝉福了一福,撤步向后退了去。

    前厅内的宾客和阶梯下的宾客,此时还都沉浸在貂蝉方才的歌舞中,许多人耳边,甚至还萦绕着那绕梁的余音。

    “众位!”貂蝉退出去之后,刘辩伸手从一旁的酒桶中舀出了一勺酒浆,对厅内的宾客说道:“今日本王大喜,众位无须顾忌太多,只管畅饮,若是心内有话,平日里不敢与本王说,今日畅所欲言,本王绝不怪罪!”

    在酒盏内斟满酒,刘辩一仰脖子,把酒浆喝了个干净。

    厅内众人也都纷纷端起酒盏,满满饮了一盏。

    酒宴一开,众人纷纷推杯置盏,相互敬了起来。

    刘辩并没有饮太多的酒,他一边同坐在身旁的徐庶和陈宫说着话,一边观察着厅内的宾客。

    前厅宽阔,管青在前厅内置办的酒桌,少说也有两百多张。

    秦军将领自是不消说,就连大秦的一些地方要员,在这厅内也是有着席位。

    “你等不敢,某却是敢的!”正看着厅内众人,角落里突然传出了一个汉子的喊声。

    厅内众人,由于是在刘辩面前,说话也都是很小声,并没有几个人敢大声喧哗,突然有人嚷了这么一嗓子,着实是与氛围有些不符。

    循着喊声,刘辩朝角落看了过去。

    出现在他视线中的,是个脸膛酱紫,约摸十五六岁的少年。

    少年坐在厅内角落的一张矮桌后,正和一个大秦的官员相互瞪着眼睛。

    看到那少年,刘辩小声向一旁的徐庶问道:“此子何人?既是坐于厅内,身份想来非同寻常!”

    已经看到大声喧哗的少年,徐庶小声对刘辩说道:“不瞒殿下,此子并非贵人,只是安置时,他来的早了些,便安置于厅内。后来厅内桌案不足,却也不好将人赶出,只得由着他了。”

    大声嚷了一句,厅内的宾客全都将视线转到了那少年的脸上。

    少年也觉着有些造次,虽说与和他争辩的大秦官员相互瞪着,却也没有继续喧闹。

    “少年何人,因何喧哗?”刘辩并没有向那少年直接询问,而是立于他身后的王柳开口问了一句。

    “某乃义阳魏文长!”被王柳询问,少年站起身,抱拳躬身向刘辩行了一礼说道:“方才只是一时忘记了身在何处,才出声喧哗,还望殿下恕罪……”

    “魏文长……”少年报出了名姓,刘辩愣了一下,赶忙问道:“你大号可是魏延?”

    “正是!”刘辩一脸的诧异,少年更是被他一句话问的满心愕然,赶忙小心翼翼的问道:“殿下认得某?”

    “放肆!”魏延话音刚落,王柳身旁的王榛便喝了他一句说道:“在殿下面前,竟敢造次!不口称小人,竟敢以‘某’自称,莫非是嫌脑袋在颈子上太过牢固不成!”

    被王榛喝了一句,魏延抱拳躬身没敢言语,方才和他争辩的大秦官员,却是一脸的得意,等着看他的好戏。

    虽是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魏延心内也在琢磨着。

    他一个无有寸功的白丁,得知秦王大喜,随着一位相熟的大秦官员前来道贺,只是想要看看传闻中秦王的风采,却没想到,这位秦王竟是认得他。

    越想越觉着不是滋味,魏延甚至有些怀疑,他究竟是不是以往犯了什么事,有把柄落在秦王手中,才导致刚一报出名姓就被认出。

    不该啊!

    某向来不偷不抢,不欺负老弱,连小姑娘的手都没摸过,有什么事会被秦王抓了把柄?

    “无妨!无妨!”魏延心内正嘀咕着,刘辩却笑着朝王榛摆了摆手,接着对魏延说道:“文长方才说什么他们不敢说,而你却是敢说?”

    刘辩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刚才和魏延争论的大秦官员更是一脸的得意,魏延却是面如死灰,好似吓的不轻。

    只是从魏延的神色,刘辩就能看出,他一定是会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

    对历史也是了解一些,刘辩晓得这个魏延野心不小,可一旦重用,却是会忠心耿耿,决不叛主。

    更何况此人勇武甚至不输于赵云,若是能在他流落到其他豪雄地界之前,将他收归帐前,也是秦军多了一大战力。

    “文长有话,但说无妨,本王决不怪罪!”看着魏延,刘辩嘴角挂着一抹笑容,对他说道:“即便是说了让本王不爽利的事情,本王也恕你无罪便是!”

    以往只是听说刘辩善纳忠言,却没想到他竟能对一个少年也如此礼数有嘉,厅内的宾客们全都是满脸愕然的望向了刘辩。

    最为吃惊的便是魏延!

    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魏延抬起头看着刘辩,嘴唇动了几动,最终还是没能把话说出口。

    “说吧!”见魏延好像是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刘辩面带微笑,对魏延说道:“文长莫有顾忌,有话但说无妨!”

    虽然刘辩一再催促,魏延却还是面带难色,没敢把话说出口。

    “殿下!”魏延满脸迟疑,不晓得该不该把刚才的话说给刘辩听,方才与他争辩的大秦官员站了起来,抱拳说道:“方才此人说的是,殿下虽于大汉有功,却也有着五条过错,臣下心中不服,与之争吵,才惊扰了殿下!”

    “五条过错?”大秦官员的话,不仅没有惹怒刘辩,反倒让他心内对魏延说的话有了更多的兴趣,向魏延问道:“文长以为本王有五条过错,本王虽是晓得过错万千,可想来,这五条定然是最为紧要的!还望文长莫要吝惜,只管教于本王知晓!”

    刘辩的谦逊,完全出乎了魏延的意料。

    而今的他,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年少轻狂,就连寻常长者都不会把他的话太当回事。

    可刘辩却好似根本不介意他的年岁,一开口就询问其他刚才说的五条过错是什么,着实是让魏延心内好一番感慨。

    虽说尚且没有机会见过几位豪雄,可在魏延的想象中,豪雄必定都是威震一方的强人。

    当着许多人的面,直斥过错,若是在其他豪雄那里,恐怕不仅不会被追问究竟是怎样的过错,反倒会被直接拖出去砍掉了脑袋。

    年纪轻轻,刘辩就有这样的胸襟,着实让魏延感慨万千。

    看着刘辩,魏延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壮了壮胆,对刘辩说道:“既然殿下垂询,草民便将殿下的五条过错说于殿下知晓!”

    魏延当真说出刘辩有五条过错,厅内坐着的宾客一个个都是替他捏了把冷汗。

    秦王迎娶匈奴居次,正是大喜之日,魏延却在此时说出他有五条过错,着实是没有选对时候!

第887章 酒楼里的乌桓少主

    凝视着魏延,刘辩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并没有流露出阻止魏延说话的意图,厅内宾客也无人敢打断魏延的话,不过每个人,都在暗暗替魏延捏把冷汗。

    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魏延见刘辩并没有发怒,于是直起腰,面朝着刘辩说道:“殿下于大汉危难之时,先是平定黄巾,尔后诛杀董卓,进而铲平公孙瓒,剿灭袁术,可谓是功高盖世……”

    “本王只想听你后面那个但是!”魏延先是来了个看似溜须拍马的开场,不等他把这些闲话说完,刘辩就朝他摆了摆手催促道:“将本王那五条过错说出,若是说的有理,本王有赏!”

    “殿下五条过错,若是说来,也并非甚么大错!”与大秦官员争论的时候,魏延还是一副脸红脖子粗的模样,可当真要对刘辩直接说出这些话,他却是有些迟疑了。

    盯着魏延,刘辩并没有说话。

    他很是清楚,魏延虽然日后必定是一方猛将,可眼下也不过是个并未见过多少世面的少年,若是将他逼的紧了,恐怕他一紧张,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曾经看过《三国演义》,刘辩对后期诸葛亮出祁山屡次否定魏延提出的领军一万自侧翼迂回的战略感到很是反感。

    也正是在看那部分内容的时候,刘辩有种感觉。

    诸葛亮内政确实不错,可他打仗,其实就是个渣,根本不懂得战略、战术的灵活运用。

    什么魏延脑后生反骨,更是刘辩嗤之以鼻的内容。

    想听听魏延究竟觉着他哪里做的不好,也正是刘辩想要找个由头,将魏延留在洛阳,以免他日后跑到刘表那里,最终依附了刘备,却落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垂下头颅,魏延偷偷的看了刘辩一眼,才有些忐忑的说道:“殿下过错之一,便是不当太早招惹曹操!那曹操麾下兵马虽是不及殿下,甚至与河北袁绍相比,也是要少上许多,可曹军素来征战不断,兵士勇猛,且有郭嘉、荀彧、荀攸、程昱等人辅弼,击破曹操,并非易事!”

    一直以来,让刘辩觉着做的很是有些不妥的,正是太早与曹操开战。

    如果和曹操开战稍稍延后一些,哪怕只是延后到袁绍率领大军南下之时,局势也要比如今好掌控许多。

    魏延一开口,厅内所有人都是面如土色,一个个满心忐忑的看向刘辩。

    相比于众人,刘辩的脸色却是要淡然了许多,他并没有对魏延说的话进行评论,只是点了下头说道:“接着说下去!”

    当着众人的面,承认不该和曹操开战,便是刘辩示了弱,对大秦地方和军队,都是有着极大的负面影响。

    刘辩并没有因为他一开口就说出不该和曹操开战而暴怒,魏延心内稍稍安稳了一些,接着说道:“殿下第二条过错,便是错事河北一地!河北一带,虽说民生凋敝,却是物产丰饶,殿下若是占据了河北,以大秦财力,必定使得河北军民衣食无忧,军民无忧,兵源也是无忧!且邯郸等地,盛产铁矿,自家产铁,当可打造更多兵械,装备大军!”

    河北是当初刘辩为了安抚袁绍,拱手让出,如今听得魏延这么一说,刘辩也是觉着,若是当初稍稍从河北划出一片疆域,而今的大秦,或许会更加强盛一些。

    仅仅只是说了两条过错,刘辩对魏延就已是刮目相看。

    “文长少待!”魏延正要说出他的第三条过错,刘辩摆了下手,对他说道:“剩下三条,本王想来是条条犀利!文长虽是年少,话语却是颇为惊人。本王并不认同文长方才所说两条过错,却还是想听听剩余三条,不过要等到酒宴结束,再与文长详谈!”

    刘辩明确的说出并不认同魏延刚才说的那两条过错,使得魏延愣了一下,脸上现出一抹失落。

    不过在最后,刘辩提及要和他详谈,魏延心内还是陡然一喜,赶忙抱拳躬身向刘辩行了一礼,便不再言语。

    “今日本王大喜,方才耽搁众位饮宴,本王心内很是不安!”朝魏延虚按了两下手,待到魏延坐下,刘辩端起面前的酒盏,向厅内众人比划了一下说道:“众位,请满饮此樽!”

    厅内众人见刘辩端起酒樽,纷纷从桌上端起了酒盏,对刘辩说道:“殿下匡复大汉,功高盖世,我等敬殿下!”

    王府内酒宴正在进行着,洛阳城的街市上,各家酒楼也在招待着前往酒楼吃刘辩喜酒的百姓。

    与秦王府只隔着一条街道,有这儿一家名为“品香居”的酒楼。

    这家酒楼,在洛阳城内,即便不算是最为豪华,其奢华也断然不是寻常酒楼可比。

    虽说秦王府已经在酒楼内交了铜钱,要招待城内百姓,可品香居的掌柜,却是觉着,假若让什么人都能进入酒楼,会使得酒楼的品次降低,因此进入酒楼内吃酒宴的,也还是一些在洛阳城里有些地位,可地位却还没高到能进入王府饮宴的士绅和商贾。

    酒楼二层临近窗口的一张矮桌后,坐着个约摸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

    年轻人生的是膀阔腰圆,身躯就犹如熊罴一般结实,不过他的脸面,却是和中原人有着很大不同,常年开酒楼的掌柜,在他进入酒楼的时候,一眼便认出他是从东北方前来的乌桓人。

    与乌桓青年同坐一个大厅,所有的宾客都在大谈刘辩的丰功伟绩,可他却是一脸的漠然,就好似来到洛阳,不过为了吃上一餐不要钱的饭食一般。

    在年轻人身旁的矮桌后,坐着个粗犷的乌桓汉子。

    与一身雪白长衫,显得文质彬彬的乌桓青年比较起来,那乌桓汉子就要粗犷了许多。

    “少主!”听着厅内众人谈论的秦王功绩,乌桓汉子凑到年轻人耳边,小声说道:“匈奴以往常年欺我乌桓,少主来到洛阳,不正是要向秦王自荐,由乌桓出兵,代秦王讨伐匈奴?因何却在此处耽搁?”

    “中原乃是礼仪之邦,早先你我也是来过中原,不过却是去得一些小城!”端起桌案上的酒樽,年轻人抿了一口酒水,朝那乌桓汉子微微一笑说道:“而今到了洛阳,岂可不先玩赏一番,了然中原风土人情?”

    年轻人的一句话,把那乌桓汉子给说的一愣。

    生性粗鲁,他并不像乌桓青年那样有着纤细的心思,一时之间也是难以了然少主的心意,只是有种少主既然决定的事情,必定是有着道理的想法。

    “乌桓人粗鲁好斗!”饮了一口酒水,乌桓青年扭头看向窗外,语气很是萧瑟的说道:“以往我也是认为,人若好斗,上了战场才有着更为强悍的战力。可到了大秦,我才晓得,私斗并不能成为战力,不过是徒增内耗而已!”

    看着面容肃穆的乌桓青年,那乌桓汉子迟疑了一下,才小声问道:“少主莫非以为,我乌桓人斗不过中原人?”

    听了乌桓汉子的话,青年扭头看着他,哂然一笑说道:“你怎会有如此可笑之问?中原源远流长,而今虽是恰逢乱世,可中原强悍,岂非区区乌桓可比?乌桓若要与中原为敌,便犹如蚂蚁撼象,找死而已!”

    乌桓青年的一番话,把那汉子说的脸色一片死灰。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乌桓人擅长骑射,若是骑兵南下,中原大军根本难以抵敌。

    可他向来信服少主,少主说了乌桓不是中原的对手,汉子便是立刻认定,乌桓绝对不能和中原开战,看来前来讨好秦王,确实是乌桓要生存下去必须做的事情。

    “我二人且在这城内多走动几日,看看洛阳民生,尔后再去求见秦王!”随从的汉子没再言语,那乌桓青年小声向他吩咐了一句,尔后微微仰起脸,轻叹了一声说道:“看这洛阳,井然有序,再想想乌桓,着实让人心痛不已!”

    少主发出感慨,乌桓汉子并没有言语,只是默默的看着他。

    跟随少主许多年,他已是十分了解这位少主的脾性,只要心生感慨,必定会将感慨说出。

    果然,那乌桓青年接着小声说道:“我乌桓人民风淳朴,剽悍好战,却是私斗成风!仓廪无粮、府库空空!如此以往,如何可在世间立足?游牧,终究不若中原人定居这般安稳!若是乌桓不变,早晚要消失于世间!”

    乌桓汉子并不能听懂他的少主话中的意思,不过他却是晓得,少主一定在看了洛阳之后,心内有了什么想法。

    看着少主,乌桓汉子心中也是暗暗的揣度着。

    若是将来少主掌管了乌桓,以少主的才干,定然能让乌桓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跟随少主来到洛阳,乌桓汉子有件事始终没有闹明白,秦王派出庞统前往辽东,并且将神医华佗也给送了去,目的便是要辽东公孙度出兵讨伐匈奴,为何少主却提议乌桓也来蹚这趟浑水,惹起与匈奴人的战争?

第888章 匈奴居次的初夜

    王府内的婚宴按部就班的举办着,当夕阳斜下之时,婚宴终于落下了帷幕。

    阶梯下摆设酒宴的地方,宾客们正成群结队的退出王府,前厅内的宾客,也都纷纷起身向刘辩告退。

    厅内宾客已是走的七七八八,早先得了刘辩吩咐,正等候着刘辩单独召见他的魏延,还坐在角落中,并没有起身离开。

    酒宴中,刘辩并没有饮太多的酒,他的大脑还是一片清明。

    待到宾客们几乎都走光了,刘辩站起身,在王柳、王榛的护送下,也朝前厅门口走了过去。

    “殿下!”他刚要走到前厅门口,角落中坐着的魏延就站了起来,抱拳躬身向他行了一礼,招呼了一声之后,嘴巴张了张,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站在临门的地方,刘辩扭头看着魏延,微微一笑说道:“本王不胜酒力,今日怕是不能与文长相谈,且请文长于王府内歇着,明日早间,本王命人去请文长!”

    “诺!”刘辩说出不能与他相谈,魏延的脸上流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失落,不过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抱拳躬身应了一句。

    向魏延交代过之后,刘辩跨步走出了前厅。

    待到刘辩离去,一名守在前厅门口的卫士进入厅内,抱拳躬身向魏延行了一礼说道:“魏将军,殿下命小人给将军安排宿处!请将军随小人前来!”

    刘辩离去,魏延心内正自失落,卫士突然称呼他为“将军”,着实让眼下还只是白丁的他愣了一下。

    微微张着嘴巴,魏延年轻的脸上满是愕然,有些不相信的向那卫士问道:“你方才叫某什么?”

    “魏将军!”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那卫士再度称呼了魏延一声将军。

    这一次,魏延是确定没有听错,他愕然的眨巴了两下眼睛,对那兵士说道:“可某只是一介白丁……”

    “殿下如此吩咐,小人万万不敢称呼错了!”魏延满脸的愕然,卫士却是丝毫不带迟疑的对他说道:“请将军随小人前来!”

    “好!好!”长这么大,还从来没人称呼他为将军,魏延虽说还是有些不适应,心内却很是受用,赶忙抱拳给那卫士回了一礼说道:“烦劳阁下引路!”

    在酒宴之上,刘辩并没有喝太多的酒。

    他之所以不马上召见魏延,并不是他看不上魏延的才能,而是魏延眼下还是太过年轻。

    年轻人,如果给了他太多的优待,会让他有种飘飘然的膨胀。

    若要将魏延留在洛阳并且很好的使用他,刘辩就必须采取给块糖,尔后再冷落他一段时间的办法。

    刘辩眼中的魏延,绝对是块可雕琢的璞玉。

    只不过这块璞玉的棱角还是太过锋利,要想将它打造成为一块价值连城的美玉,就必须经过细致的琢磨。

    王柳和王榛陪同着刘辩,出了前厅,一路朝后园走去。

    在进入后园的时候,王柳向刘辩问道:“殿下应允那少年,在饮宴之后要召见他,因何又要晾上他半日?”

    “天色尚早,着实是该召见他!”回头朝王柳微微一笑,刘辩对她说道:“你二人或许还不晓得这位魏文长的能耐!他眼下虽是年少,尚且只是一介白丁,可假以时日,他必定会成为叱咤风云的将军!”

    刘辩的一番话,把王柳王榛说的都是一愣。

    俩人先是笔直看了一眼,尔后便将实现投到了刘辩的脸上。

    看出二人满心都是疑惑,刘辩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就抬脚朝着柳奴的新寝宫走了过去。

    跟在刘辩身后,王柳、王榛本以为刘辩回给她们一个充分的解释,可刘辩只是把话说了一半,就没再继续解释下去,不仅没能解答她们心内的疑惑,反倒让她们更觉得满心都是迷茫。

    朝王柳、王榛微微一笑,刘辩脚下的速度又加快了一些,径直朝着柳奴的新寝宫走去。

    柳奴的新寝宫,离管青的寝宫并不是很远,两处寝宫,相隔不过三五十步。

    这处寝宫,早先只是一处荒废的宫殿,柳奴在管青寝宫居住的日子里,也常常会在此处寝宫附近玩耍,只不过她从未进入过宫殿而已。

    经过一番重新修葺,这处宫殿已是焕发了新的生机,许多侍女在柳奴成为王妃的同日进驻,更是让此处多了不少生机。

    柳奴虽是匈奴居次,生性豪放,不似中原女子那般拘谨,可初为人妇,她还是觉着有些不太适应,因此刘辩来到寝宫的时候,虽是有侍女向她通禀,她却并没有出外迎接。

    径直进入柳奴的寝宫,到了前厅,刘辩止住脚步,向身后的王柳和王榛说道:“你二人今日也是颇为辛苦,早些歇着吧,不用陪同本王!”

    晓得刘辩进入内室即将发生甚么,王柳的脸色稍稍的有些难看,不过她很快便调整了神色,与王榛一同抱拳躬身,向刘辩行了一礼说道:“恭贺殿下大喜,末将先行告退!”

    目送着王柳、王榛退出柳奴寝宫的正厅,刘辩抬脚朝内室走了过去。

    内室之中,身穿大红新妇衣衫的柳奴,正坐在铺盖上,低头思忖着什么,刘辩进入内室时,她也是没有听到半点声息。

    “居次!”进了内室,刘辩跨步走到柳奴身侧,轻声招呼了她一句。

    听到刘辩的招呼,柳奴连忙抬起头朝他看了过来。

    当她看见刘辩时,脸颊瞬间一片潮红,很是羞赧的应了一句:“殿下来了……”

    在柳奴身旁坐了,刘辩脸上带着一抹淡然的笑容,轻声问道:“居次果真不思念匈奴?”

    刘辩这么一问,柳奴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低下头,红着脸沉默了好一会,才柔柔的说道:“匈奴已然不是本居次的家,而今本居次已是殿下王妃,洛阳才是本居次的家……”

    柳奴说这番话的时候,脸颊一片潮红,从她的神色中,刘辩看出了无尽的羞涩。

    与王妃们早已是老夫老妻,许久没见她们露出羞涩的神情,而今见了柳奴满脸的潮红,刘辩只觉着呼吸都有些急促了起来。

    在刘辩的王妃中,柳奴的年岁最幼,虽是已然成熟,却还是少了几分成熟妇人韵味的柳奴,对刘辩来说,绝对是有着极大的诱惑。

    盯着柳奴那张通红的脸,刘辩的呼吸也渐渐的粗重了起来。

    他伸出手臂,轻轻将柳奴揽进怀中,深深的吸了口气,尔后将体内残存的气息悠悠的呼出。

    被刘辩搂在怀里,柳奴将脸颊贴在刘辩的肩头上。

    她并没有说话,只是羞赧的脸颊潮红,静静的等待着刘辩对她做出进一步的动作。

    手臂环绕在柳奴的身后,刘辩再次深深的吸了口气,想要让凉丝丝的空气把体内的燥热带走一些。

    可惜,这个举动并没有将他体内的燥热带走,反倒让他更加清晰的闻到了柳奴身上散发出的少女芬芳。

    少女的芳香,与少妇涂抹了脂粉的香味不同。

    这是一种天然的芳香,一种源于少女体内的芬芳,一种让任何男人都难以克制住**的香味。

    将脸颊埋在柳奴的肩头,刘辩深深的吸了口她颈部的芬芳,轻声叹了一句:“居次可是要比当年才来洛阳之时,清新了许多!”

    原本就已是十分羞涩,柳奴在听了刘辩这句带着无尽挑逗的夸赞之后,脸颊更是红的如同一颗苹果。

    她低着头,紧紧的抿着嘴唇,并没有接刘辩的话茬。

    昔日,她在管青寝宫内居住的时候,也是与刘辩时常相见,可那时的刘辩,对她是礼数有嘉,从未越过雷池一步。

    而今她已成了刘辩的王妃,纵然刘辩对她做出甚么,她也只能承受,断然不可有半点反抗。

    搂着柳奴,闻着她身体的芬芳,刘辩感觉的到,她的身躯在微微发抖,就好似十分惧怕被刘辩占有一般。

    嘴唇凑到了柳奴的耳垂上,柳奴闭上了眼睛,默默的等待着刘辩即将对她做出的事情。

    可刘辩却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反倒是小声向她问了句:“居次可是有些惧怕?”

    正等待着被刘辩挞伐,陡然听到他这么一问,柳奴愣了一下,扭头看着刘辩,抿着嘴唇,轻轻的摇了摇头。

    虽说柳奴是摇了头,可刘辩却是晓得,从未成过人妇的柳奴,在被男人如此亲近的时候,必定会心内紧张。

    刘辩的手臂环绕在柳奴的背后,另一只手慢慢的伸向了她的胸前,隔着衣衫,轻轻抓握住她那两团贲起。

    当刘辩握住她胸前的两团坟起时,柳奴的身躯微微颤抖了一下,嘤咛了一声,身躯软绵绵的依靠在了刘辩的胸前。

    手掌隔着衣衫揉捏了片刻,刘辩将嘴唇凑到柳奴的红唇上,轻轻的朝她唇儿上点了一下,很是温柔了问了句“居次可是有些惧怕?”

    脑袋以为在刘辩的肩膀上,柳奴红着脸,先是紧紧的抿着嘴唇点了点头,尔后轻声对刘辩说道:“本居次尚未经过人事,殿下当怜惜则个!”

第889章 被晾了一夜的魏延

    残烛摇曳,跳窜的火光在从窗口透入的晨曦中渐渐暗淡下去。

    内室的铺盖上,躺着两个寸缕不着的人儿。

    雪白的铺盖面上,还残留着片片落红。

    染在铺盖上的猩红,就犹如寒冬中落在积雪上的梅花瓣儿,红的惹眼,红的娇艳,让人不由的会生起一丝想把它们捧起的冲动。

    刚经过人事,浑身骨头就犹如要散了架般的柳奴,洁白的双腿盘在刘辩的腰上,两只手臂就犹如八爪鱼一般,紧紧的搂着刘辩的颈子。

    她早已醒转过来,只不过浑身的疲惫,让她不愿睁开眼睛。

    被柳奴紧紧抱着,还在睡梦中的刘辩翻了个身,手臂恰好触碰到一片柔软。

    对这团柔软,他并不陌生,昨天晚上,他是又揉又亲,狠狠的品咂过柳奴身体上这处少女羞于见人的部位。

    柔软被刘辩触碰,闭着眼睛的柳奴俏脸一片酡红。

    就在她动了动身子,想要避开刘辩那只胳膊的时候,她感觉到一只手抓上了左侧的那团柔软,紧接着,一阵温热的感觉从柔软的顶端传进了她的小脑皮层。

    嘤咛了一声,柳奴睁开了眼睛。

    她的美目刚刚睁开,醒转过来的刘辩已经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双臂搂着刘辩的脊背,柳奴感觉的到,昨晚先是让她疼痛难耐,后有给了她无尽欢愉的物事,正顶在她女子特有的娇羞上蠢蠢欲动。

    “殿下……”搂着刘辩,柳奴的美目眨也不眨的凝视着他,柔柔的说道:“贱妾昨日已是不堪殿下威猛,还望殿下轻着些,莫要将贱妾伤了!”

    压在柳奴身上,听到她甜美却又不胜柔弱的声音,刘辩心内生起一丝怜惜,轻轻的伏下身子,叼住了柳奴的红唇。

    红唇被刘辩的嘴唇封住,柳奴嘤咛了一声,浑身微微颤抖了一下。

    就在她身体颤抖的那一刻,她感觉到,一阵饱胀感,自股间传入小腹,填充了她因刘辩挑逗而侵袭全身的空虚。

    朝阳越升越高,晨曦铺满了房间,红烛的光亮已是完全被阳光盖住。

    内室门口,两名侍女分别伫立于房门两侧,在她们手中捧着的托盘上,摆放着两套崭新的衣衫。

    屋内传来柳奴一阵阵的娇喘和呻吟,两名立于门口的侍女,也是听的面红耳热。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的呻吟和娇喘声,终于渐渐的平息了下去,两个侍女耳边一片宁静,再没有刚才那旖旎的声响。

    在门口又站了一会,两名侍女相互看了一眼,这才捧着托盘,进入刘辩和柳奴的洞房。

    头天晚上已是连续行了好几次周公大礼,清早就又来了一次,柳奴和刘辩都感到很是疲累。

    刘辩在柳奴体内播下秦王的种子,浑身疲累的俩人,并肩躺在铺盖上,彼此凝视着,都没有言语。

    看着柳奴那张尚且有些稚嫩的脸,刘辩心内一阵感慨。

    当日在弘农将柳奴劫到洛阳,哪里会想到,这位匈奴居次竟然不愿离开洛阳,最终还成了他的女人。

    世事无常,曾经被他当成小妹一样的匈奴居次,竟然被他破了身子,而且将来还会给他生下许多孩子。

    缘分,或许就是这么的难以让人琢磨。

    往往认为不过是寻常的缘分,最终却成就了一桩姻缘的,在人世间比比皆是。

    无论哪个时代,也都上演着曾经海誓山盟,最终却劳燕双飞的爱情悲剧。

    人生就是一场戏,只不过这场戏,并不是由导演来说了算,也不是由演戏的主角说了算,它的发展是各人的命运和岁月的推移而决定。

    “殿下、王妃,是否更衣?”正凝视着柳奴那张要比管青等人都稚嫩许多的脸庞,刘辩听到门口传来了一个侍女的声音。

    “更衣!”想起头天应允过魏延,要与他好生谈谈自身过错,光着身子的刘辩坐了起来,向门口的侍女吩咐了一声。

    两个侍女捧着托盘进入内室,她们先是将托盘摆放在一旁,尔后各自从托盘上取下一块雪白的巾子,蹲在了刘辩和柳奴的铺盖旁。

    其中一个侍女给柳奴擦拭着身子,另外一个侍女,则用巾子帮刘辩轻轻的擦拭着身体。

    她的动作很是轻柔,擦拭的时候,就好像生怕给刘辩弄的不舒服了,一边擦还一边怯怯的偷眼看着刘辩。

    来到这个时代,早就习惯了被人这样服侍,刘辩倒是也十分配合侍女的动作,站起身,任由她在身上擦拭。

    先是将刘辩身上细细的抹了一遍,侍女便将手中的巾子放在一旁,尔后又从托盘上取下另一块潮湿的巾子。

    这一次,她擦拭的并非刘辩的身体,而是那头天晚上对柳奴做了坏事的物事。

    纤纤玉手轻轻把握着关键的部位,血气方刚的刘辩,若是没有半点反应,那才真的怪了。

    手中那物事渐渐发生了变化,擦拭着它的侍女,脸颊一片潮红,却是不敢将它放下。

    刘辩倒也不去看那侍女,只是把连转向一旁,低头看着同样享受着侍女服侍的柳奴。

    “居次可再安歇片刻,本王尚有要事!”待到侍女帮他擦拭完毕,刘辩一边在侍女的服侍下穿着衣服,一边向柳奴交代了一句。

    同样已经开始穿衣服的柳奴,在侍女帮她将衣服穿罢之后,才向刘辩行了个匈奴礼说道:“殿下自管去忙,贱妾自去寻王妃们说话!”

    以往柳奴和刘辩说话,都是以“本居次”自称,而今她已经是刘辩的王妃,自然不会那样自称,于是称呼自己,也改为了“贱妾”。

    向柳奴点了下头,刘辩快步走出了内室。

    刚出内室,他就看见一身戎装的王柳、王榛已经等在前厅。

    见刘辩走了出来,王柳、王榛齐齐向他抱拳躬身行了一礼,招呼了他一声。

    刘辩早间与柳奴****时,二人就已经进入了前厅。

    柳奴不堪挞伐,发出的呻吟也传到了王柳和王榛的耳中。

    听着那一声声呻吟,王柳的脸色一片煞白,就犹如生了场大病一般。

    刚出内室,看见王柳和王榛,刘辩就发觉王柳的脸色有些不好,有些关切的问了一句:“怎了?莫非是沉疴复发了?”

    经过华佗的调养,王柳的身子如今早不似当初那般虚弱,已是极少咳嗽。

    可对她的身体,刘辩始终还是有些担忧,见她脸色煞白,自是会联想到她身患的疾病。

    王柳自是不会将她心内所想告诉刘辩,在刘辩发问时,她只是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轻声应道:“末将只是昨晚偶感风寒,并无大碍!”

    盯着王柳看了一会,见她除了脸色一片惨白之外,确实没有什么大碍,刘辩才说道:“若是身子不适,你可回去歇息,本王有王榛陪同便可!”

    “末将并无大碍!”刘辩提起要她去歇息,王柳赶忙说道:“若是回去歇息,末将也是无甚事可做!”

    “嗯!”朝王柳点了下头,刘辩交代了一句:“自家留意着些,若是觉着不爽利,随时告知本王!”

    “诺!”抱拳躬身,王柳应了一句,这才跟着刘辩离开了柳奴的寝宫,沿着后园的青石路面,朝外院走去。

    被安置在外院厢房内的魏延,天刚蒙蒙亮便爬了起来。

    年少的他,毕竟是少了几分沉稳,起身后,他就一直在屋内走来走去,一副很是焦躁的模样。

    “殿下到!”眼见已是快到日上三竿,魏延正满心焦躁的琢磨着秦王因何还不召见他,门外传来了一个王府卫士的喊声。

    听到卫士的喊声,魏延赶忙跑向门口。

    刚出房门,他就看见刘辩在王柳、王榛和数名卫士的簇拥下,朝着他居住的厢房走了过来。

    远远看见刘辩,魏延心内一喜,连忙迎了过去。

    在魏延看见刘辩的时候,刘辩也看到了他。

    不过刘辩并没有加快步伐,若是在他眼前的,是将来已经成了名将的魏延,刘辩自是会礼遇有嘉。

    可眼下的魏延,还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魏延虽不是个会背叛主公的人,可他的野心却也不小,而今尚且年少的魏延,定然也是权利**十分膨胀。

    如果刘辩表现出对他太过关注,年少心性的驱使下,魏延必定会觉着刘辩对他抱有极大的期待。

    尚且没有军功,也没表现出太过人的地方,若是魏延信心膨胀,必定会得罪秦军的许多将领。

    假若如此,刘辩纵然想重用魏延,也是会遭到将领们的极力反对。

    飞快的跑到刘辩近前,魏延双手抱拳,朝刘辩深深一躬说道:“小民叩见殿下!”

    朝魏延点了下头,刘辩微微一笑,对他说道:“本王是来听文长数落本王过错的!”

    刘辩这么一说,魏延心内更加惶恐,赶忙应道:“小民非是敢数落殿下过错,只是脾性耿直,有甚么话,难藏在心内罢了!”

    “昨日文长已说了两条,尚有三条过错,本王今日便洗耳恭听!”轻轻朝魏延的肩膀上拍了两下,刘辩向他丢了一句话,随后便跨步朝着魏延头天晚上入住的厢房走了过去。

第890章 能打三二十个

    刘辩带着王柳、王榛进了厢房,魏延随后也跟了进去,一队卫士则在厢房死后布起了警戒。

    秦王府戒备森严,卫士们个个武艺精湛,除非邓展麾下的龙骑卫倾巢出动,否则根本没有可能击破王府守卫。

    即便是如龙骑卫那般强悍的所在,潜入到王府内,也是难以立刻将卫士们剿杀,以王府卫士的实力,还是能够支撑至外缘来到。

    若是寻常刺客,进入王府,不过就是一个死字而已。

    可纵然如此,刘辩在王府内,卫士们对他的保护,还是异常严密,即便是他与王妃同房,屋外都会守着一队卫士。

    进了厢房,刘辩径直走到迎门的位置坐了下去。

    待到坐下之后,他才朝魏延虚按了两下手说道:“文长且坐下说话!”

    “小民不敢!”还是白丁之身,与刘辩单独相见,魏延并不敢如同在酒宴上那般落座,双手抱拳,躬身面朝着刘辩,态度十分的恭谨。

    “本王坐着,文长站着,本王如何听从文长数落?”抬头看着魏延,刘辩嘴角微微牵起一抹笑意,对他说道:“只管坐下,本王还想晓得剩下三桩过错,究竟是什么!”

    刘辩再次让他坐下,魏延脸上流露出一抹迟疑,最终还是应了一声,在下首的一张草席上坐了。

    坐下之后,魏延并没有吭声,只是低着头,静等刘辩先说话。

    “怎了?”见魏延没有吭声,刘辩微微一笑,向他问道:“文长早先数落本王,可是数落的痛快,此时怎的不说话了?”

    魏延骨子里虽是流淌着猛将的血液,可与浑身透着王者气息的刘辩相比,他却是自觉要渺小了许多,被刘辩如此说了一句,他心内很是有些忐忑。

    面朝刘辩低头坐着,魏延还是没有吭声,脸上的神色,也是带着些纠葛,不晓得究竟该不该把话说出口。

    “说吧,本王等着呢!”晓得魏延此时心内紧张,刘辩将身子坐直了一些,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又问了一句:“本王另外三条过错,都是甚么?”

    “殿下第三条过错,乃是对匈奴太过仁慈!”刘辩一再追问,魏延也是不敢继续沉默,只得开口说道:“大汉立朝,自高祖白登之围以来,匈奴屡屡与我大汉为敌!汉武重用卫青、霍去病,长驱直入,进军匈奴腹地,无数大汉将士埋骨北荒,才使得匈奴最终臣服!”

    没想到魏延竟然将话题扯到西汉去了,刘辩嘴角带着一抹玩味的笑容,只是看着他,并没有打断他的话头。

    见刘辩没有阻止他的意思,魏延接着说道:“匈奴臣服,只不过历经数代大汉皇帝,待到王莽篡权,光武中兴,匈奴便以为我大汉可欺,再度犯边!汉明大帝武功盖世,大汉军队再伐匈奴,将匈奴分割为南北二部,北匈奴远遁别处,南匈奴自此无力与我大汉为乱,方保得这数百年的安稳!”

    “这些本王都晓得!”朝魏延摆了摆手,刘辩终于开口说道:“文长只须说出,本王对匈奴如何太过仁慈!错,又错在何处!”

    “殿下领军击破匈奴,应将匈奴人发配至中原,贬为官奴!”说到刘辩对匈奴太过仁慈,魏延的神色有些激动,站起身抱拳朝他深深一躬说道:“将匈奴人打乱,与我大汉贱民混杂,长久以往,便再无匈奴,只有汉人!”

    原本以为魏延会说出将匈奴人赶尽杀绝,刘辩对他的话并没有表现出多少的兴趣。

    可当魏延说出让匈奴人和汉人贱民混居,以此同化匈奴人时,刘辩愣了一下,抬头看着魏延,脸上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了一抹惊愕。

    诛杀匈奴,就如同春日割草,割了一茬,必定又会生出一茬。

    可若是将匈奴人全都迁移到中原,与苦寒的北荒相比,匈奴人必定会很快适应中原的气候和生活。

    将他们以部落为单位分割,并且强制性的同汉人通婚,用不了数十年,天下间恐怕便是真的再没了匈奴!

    魏延的这个办法,对匈奴人来说,无疑是个亡族灭种的法子。

    盯着魏延,刘辩半晌没有言语,可对魏延的印象,却是更加深刻了许多。

    刘辩穿越之前看关于三国的故事,对魏延的了解,他不过是个猛将而已,若说智虑,着实没有太突出的表现。

    可是魏延说他的三条过错,如今想来,确实还都是有那么点意思,虽然魏延的有些计略尚显生涩,却并不是每一个武将都能看透并且理出头绪的。

    被刘辩盯着看,魏延还以为是激怒了他,赶忙将头低了下去说道:“小民若是话中有差池,还望殿下恕罪!”

    “饶你无罪,还有两条,一并说了!”朝魏延摆了下手,刘辩很是大度的说道:“若是说的有理,本王便给你个偏将做做!”

    魏延日后的成就,断然不会只是一个偏将,可此时还只是白丁的他,听闻刘辩一出口就允了他个偏将,一时对权利的渴望,立刻战胜了心内的恐慌。

    “殿下第四条过错,乃是仁德在外,轻重不分!”低着头,魏延将他认为刘辩犯的第四条过错说出了口:“自从殿下得了左冯翊、京兆尹二地,便将府库大开,赈济灾民,致使大军无有军粮,坐看袁术做大,却无力立即征讨!”

    左冯翊和京兆尹并入大秦的事情,到如今在刘辩想来,都是一桩处置的并不十分妥善的事情。

    若是当初他开仓赈粮少有保留,便不会有日后袁术在淮南称帝,而大秦军队无力征讨的事情发生。

    对这件事本就耿耿于怀,陡然听得魏延提及,刘辩没有拧了起来,冷声向魏延问道:“依文长看来,当初之事,该当如何处置,方为妥当?”

    “灾民苦难,府库当开!”晓得刘辩注重民生和军师,魏延虽是年少,却也不会在这些方面悖逆他的意思,抱拳对他说道:“不过小民却以为,大灾之前,开仓赈粮,不若将灾民聚集,让灾民重建故土,以人头施赠饭食……”

    侧头看着魏延,刘辩突然咧嘴一笑,终于开口夸赞了一句:“文长果真是有些智虑,若是要你领军,你可有信心战胜曹军?”

    “并无把握!”让刘辩感到意外不已的是,年少的魏延并没有很是张狂的说出他能够掌控全局,却是抱拳对刘辩说道:“曹操帐前郭嘉,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末将以为,若是不除此人,此人必定为殿下祸患!”

    “本王有徐元直、庞士元、陈公台、贾文和,有如何会惧怕那郭嘉?”朝魏延摆了摆手,刘辩一脸不以为意的说道:“区区一个个郭嘉,还不值当本王专程命人前去对付他。”

    刘辩这句话说的颇为自负,魏延虽说心内并不赞同,却也不敢辩驳,只是抱拳躬身面朝着刘辩,再没多言语半句。

    “本王尚有一错,文长当可直言!”魏延没再吭声,刘辩却催促着问起了他的第五条过错。

    “方才小民已然说了,殿下不以为错,小民也不好再多说甚么!”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魏延应了一句。

    从魏延的话中,刘辩听出魏延所指的他第五条过错,便是没有派人诛杀郭嘉。

    刘辩也不是没有想过要诛杀郭嘉,可每当他想要对郭嘉痛下杀手的时候,便会觉着若将这样的人才诛杀,着实有些可惜。

    “此事再做计较!”稍稍思忖了一下,刘辩抬头看着魏延,对他说道:“文长计略,本王已是晓得,只是不知武艺如何?”

    “小民自幼习武,武艺当还看得过眼!”在刘辩面前,魏延还是不敢太过托大,回话的时候,态度也是十分恭谨。

    “本王便看看文长武艺!”嘴角带着笑容,刘辩并没有让身后站着的王柳和王榛上前向魏延讨教,而是向屋外喊了一声:“来人!”

    听到刘辩的喊声,一名守在屋外的卫士跨步进入屋内,抱拳躬身立于临门的地方。

    “如本王府中卫士,文长可周旋几人?”看了一眼立于临门处的卫士,刘辩又扭头望向魏延,问了一句。

    先是朝那卫士看了一眼,魏延随后才抱拳对刘辩说道:“王府卫士,个个勇猛,都是好汉子。若要打斗,小民怕是只能对付三二十人……”

    虽然晓得魏延日后定然也是猛将,可当他说出能对付三二十个王府卫士的时候,刘辩不免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王府卫士,也都是如同龙骑卫一般接受过特别的训练,每个人都是剑术上的高手。

    以一人之力,对付三二十个王府卫士,在刘辩看来,魏延未免也是有些托大。

    不过魏延已经把话说出了口,刘辩也是想要知道他究竟多有能耐,于是便对立于临门处的卫士说道:“召集三十人,同文长切磋一番!”

    魏延说能打三二十个王府卫士的时候,那卫士便已是满心不快,听得刘辩说要同魏延切磋,卫士连想都没想,就赶忙应了一声,退出了厢房。

第891章 不把后背留给对手

    三十名王府卫士手持长剑,十人一列,分为三排立于厢房外。

    魏延站在刘辩侧后方,看着那三十个王府卫士,并没有立刻挺身而出,只是默默的等待着刘辩的吩咐。

    “文长是要他们以车轮战术拼斗,还是两三人一组?”扭头看了一眼在侧后站着的魏延,刘辩向他问了一句。

    “小民斗胆,恳请殿下允诺,要他们所有人一起上来!”刘辩问起如何打斗,魏延抱拳应了一声。

    对于魏延的回答,刘辩并未觉着有什么不妥,可站在当场的三十个王府卫士,却是人人满脸不忿。

    王府卫士个个都是秦军中的佼佼者,或许与龙骑卫一对一比拼,他们不是龙骑卫的对手,可秦军任何一支队伍中,卫士们的武艺,都绝对能够算得上是高强。

    如果魏延说出一次与两三个王府卫士比试,或许卫士们还不会觉着什么。

    殿下看上的人物,卫士们也是不敢小觑。

    可魏延偏偏自大到要以一人之力,同时对付三十个王府卫士。

    在卫士们看来,他难免就有些太过自大。

    紧紧的攥着手中长剑,所有卫士看向魏延的时候,脸上的神色都带着浓重的不满。

    立于刘辩侧后,魏延就好像没有看出卫士们脸上的不满,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对刘辩说道:“殿下,刀剑无眼,若是伤着卫士,小民着实是承受不起。小民恳请殿下允诺,赤手空拳与卫士们比斗!”

    “殿下!”魏延所说的话,已经是激怒了这三十名秦王府的卫士,他的话音刚落,一个卫士便出了队列,抱拳躬身对刘辩说道:“我等人多,若是用剑,也是欺了客人,我等也恳请殿下,允诺赤手空拳!”

    “着实不用!”刘辩还没说话,魏延就嘴角牵起一抹淡然的笑容说道:“赤手空拳胜了各位,才算得上是能耐!”

    魏延如此托大,刘辩不免也微微皱了皱眉头。

    不过心内晓得魏延是个猛将,刘辩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对魏延说道:“文长当须谨慎着些!”

    “多谢殿下提醒!”躬身向刘辩行了一礼,魏延跨步朝那三十名王府卫士走了上去。

    在他迎着王府卫士走上去的同时,刘辩朝身后的王柳和王榛使了个眼色,与二人一道,朝后退出了五六步。

    站在离那三十个王府卫士只有两三步开外,魏延抱拳朝三十人拱了一圈,并没有说话,不过脸上的表情,却好似在告诉卫士们,他已经准备好了。

    同时持着长剑,朝魏延一拱手,三十名卫士也没有说话,在放下双拳的同时,都将长剑举起,比划出了一个整齐划一的起手式。

    卫士们的动作十分齐整,见了他们的动作,魏延心内不由的也是暗暗一惊。

    如此齐整的起手动作,是告诉了魏延一个讯息,这些卫士在打斗的时候,相互间的配合,断然不是寻常兵士可比。

    仅仅只是一个起手式,魏延对这群王府卫士,便少了几分轻视,对这场比斗,也是多了些许谨慎。

    “呀!”就在魏延摆出格斗的起手式时,一个卫士大叫了一声,手持长剑,纵步朝他冲了过来。

    那卫士冲上来的时候,其他卫士并没有动身。

    所有人都在观望着魏延,想要看看他究竟是真的有能耐以一敌三十,还是只不过吹吹牛皮。

    跟着刘辩朝后退出了几步的王柳和王榛,在看到魏延摆出的起手式时,俩人脸上都是一片愕然。

    站在她们身前,刘辩并没有看出她们脸上表情的异样。

    不过想到身后站着的这两个人,都是剑术大家,刘辩也想问问,对魏延的起手式,有怎样的看法。

    还没等他问出口,那个手持长剑的卫士,就已经冲到了魏延的眼前。

    他双手持着长剑,爆喝一声,将长剑朝着魏延的头顶狠狠的劈了下去。

    若是寻常人,面对兜头劈下的长剑,必定是侧身闪到一旁,可魏延并没有侧身避开,而是在长剑劈向头顶的那一瞬,突然伸出一只手,紧紧握住了那卫士的一只手腕。

    手腕被魏延一把抓住,卫士愣了一下,赶忙将那只手松开,单手持着长剑,将长剑继续劈向魏延的头顶。

    他的反应和速度,无疑已是很快。

    可他再快,速度上还是要落后了魏延一些,长剑还没劈中魏延,魏延已经是一声爆喝,将身子一拧,抓住卫士手腕的那只手朝前一带,把腰一躬,将那卫士凌空给摔了出去。

    根本没想到魏延面对他劈出的长剑,竟然还能如此快动作的做出反击,那卫士在完全没提防的情况下,被魏延像是甩麻包一般甩了出去。

    凌空翻滚了两圈,卫士在半空中飞出五六步,才重重的摔落在地上。

    虽说在半空中他极力想要调整角度,期望在落地的瞬间,能以双脚踏住地面,可魏延的力道太大,卫士根本无法在疾速的飞行中把握住平衡,落地的时候,脊背还是重重的撞在了坚硬的地面上。

    只是一瞬间,魏延就制服了一个卫士,剩下的二十九个卫士,一个个看着魏延的时候,脸上也多了几分凝重,再没先前那种因被他轻视而产生的愤怒。

    眼看着魏延将一名卫士甩了出去,刘辩心内也是暗暗发惊。

    擅长近身格斗的刘辩,从魏延与卫士的打斗中,已是看出他的近身格斗技能十分熟练。

    心内暗暗揣度着,假若与魏延对敌的是他,他能在魏延手中走上几个回合?

    “你二人擅长剑术,可能看出魏文长的打斗技巧有何精妙之处?”心内寻思着,若是他上场,定然是斗不过魏延,刘辩脸上却是一片淡然,向身后的王柳、王榛问了一句。

    将一名卫士摔了出去,魏延已是暂时停下了动作,警觉的盯着排成三列立于面前的二十九个王府卫士。

    站在刘辩身后的王柳、王榛,以王柳的武艺要高强一些。

    听得刘辩向她们二人询问,王柳小声对刘辩说道:“此人打斗,并没有甚么路数,不过是野路子而已。只是他的速度极快,力量也不是寻常人可比,依末将看来,卫士们怕不是他的对手!”

    王柳说话的时候,王榛站在她身旁,只是不住的点头,并没有言语,从她脸上的表情,刘辩也能看出,王榛对于王柳说的话,也是十分赞同。

    对于打斗,刘辩也是颇有心得。

    有句俗话说的好,花拳打不过架痞子。

    像魏延这种打斗完全没有路数,只是凭着速度、力量和经验的人,往往在战斗中,才能发挥出最强的战力。

    亲眼看到魏延打斗,刘辩这才明白,眼前这个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日后如何会成为叱咤疆场的一员猛将!

    被撂倒了一个卫士,剩下的二十九个卫士,也不敢再轻视魏延。

    所有卫士都攥了攥手中握着的长剑,其中有几个人,甚至还舔了舔嘴唇,不过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片凝重,一双双眼睛盯着魏延,竟是连眨也不会眨上一下。

    “一起上!”与魏延彼此对峙了片刻,一个卫士大喝了一声,率先朝着魏延冲了上去。

    那卫士冲出的同时,所有的卫士全都一拥而上,扑向了魏延。

    二三十个人一同冲出,与和一个人单打独斗不同,若是陷入包围,魏延纵使再有能耐,也绝对不会是扑向他的这群王府卫士的对手。

    在卫士们扑向他的那一刻,魏延用眼角的余光,朝四处瞟了下,身子一纵,飞快的蹿向一处墙角。

    看到魏延这一举动,刘辩顿时有了种感觉,这场打斗,根本不用持续多久,魏延就能将朝他扑过去的王府卫士们全都撂倒。

    以一人之力,对付数十人,打斗经验丰富的刘辩也是晓得,一旦被围,纵然再有能耐,也是不可能从一群高手中杀出。

    面对数十名如同王府卫士那样的高手,想要获胜,唯一的办法,就是寻找一处所在,避免将脊背朝向对手!

    飞快的退到墙角,面朝着扑向他的二十九名王府卫士,魏延的嘴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与他对战的王府卫士,也都是打斗的老手,自是晓得魏延如此一来,便可将直接面对他们所有人,转变为只余三两个人正面交手。

    魏延的算盘打的算是很精,可他面对的并不是寻常兵士,而是承担着秦王府安危的卫士。

    将魏延团团围住,卫士们瞬间散开,形成了一个扇形的包围圈,如此一来,面对魏延的,便有七八人之多。

    最前面的卫士手持长剑,将魏延围起之后,齐齐发了声喊,七八个人一同,将长剑朝着魏延刺了过去。

    七八柄长剑,分作上中下三路,而且每柄长剑切入的角度,都是不同,虽说卫士们人数不多,手中长剑却是使得魏延完全没有了退路。

    站在不远处观看魏延和卫士们打斗,刘辩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虽说卫士们的进攻是滴水不漏,可刘辩心内却是觉着,这场打斗,胜负根本就没有多少悬念!

第892章 难治的眼病

    秦王府外院厢房前的空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三十个王府卫士。

    每个王府卫士,都是挨了重击,虽说不会伤及性命,却一时半会也难以爬起。

    “将他们带去医士那里!”看着躺在地上的王府卫士,刘辩向一旁观战的其他卫士吩咐了一句。

    一个卫士军官应了一声,领着十多个卫士,将倒在地上的那三十个人全都扶了起来。

    王府卫士,要比寻常秦军更加强悍。

    虽说挨了魏延的打,三十个王府卫士却没有一个人发出半声呻吟,在同伴们的搀扶下,他们勉励站了起来,看向刘辩的时候,一个个脸上都流露出了惭愧。

    刘辩并没有责怪这些王府卫士,在提出要考校魏延武艺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卫士们会被魏延打败,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这些训练有素的卫士,竟然会败的如此之快!

    “来人!”与魏延战斗的卫士们被人带下去找寻医士看伤去了,刘辩又向一旁喊了一声。

    听到喊声,一个卫士跨步上前,抱拳躬身立于刘辩身侧。

    “告知徐元直,魏文长即日起,进入秦军军营,直升偏将!”视线停留在魏延的身上,刘辩语调很是平淡的向那卫士吩咐了一句。

    卫士应了一声离去,刘辩才对魏延说道:“文长无有战功,本王即便想要重用,将士们心中也定然不服!若是将来文长立下战功,本王自会擢拔!”

    来到洛阳,魏延本来只是想要看看秦王的风采,若是秦王果真如传闻中那样知人善用,他便会投效秦军,从寻常兵士做起。

    “多谢殿下!”原先根本没敢奢望能被刘辩重用,在头天傍晚被人称作“将军”时,魏延已是有些惶恐,而今陡然被提拔为偏将,虽说刘辩先前也是说过要提拔他的话,对此却并不做奢望的魏延,还是感到有些受宠若惊,连忙向刘辩谢了一声。

    朝魏延点了下头,刘辩对他说道:“文长来投本王,正是时机!想来用不多久,本王便是要同曹操开战,届时本王期待着文长在战场上杀敌建功!”

    抱拳躬身,向刘辩深深行了一礼,魏延说道:“殿下放心,末将日后必定为大秦立功!”

    魏延到了洛阳,被刘辩收归帐下,远在辽东的庞统,也于襄平城外接到了奉刘辩之命,前往襄平给公孙度治病的华佗。

    由于承载着刘辩的命令,一路上华佗是马不停蹄,丝毫不敢有半点耽搁,到达襄平时,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圈,面色也要比在洛阳时干黄了许多。

    领着一队随行的兵士,庞统在公孙康的陪同下,亲自前往襄平城外迎接华佗。

    与庞统和公孙康想见,华佗第一句话,便是询问公孙度病情如何。

    翳病,在后世被称作白内障,是人眸子表层出现白色薄膜,随着薄膜的加厚,最终导致失明。

    这种病症,华佗以往也是见过,不过他却没有成功医治的经验,来到襄平,他更希望能够早些见到公孙度,针对病症下药。

    一左一右走在华佗身旁,庞统并没有应声,公孙康则对华佗说道:“家父之疾乃是这两年患的沉疴,先生远来,还是先歇息两日再说……”

    “殿下对辽东刺史身患之疾很是关切,某来到襄平,必定是要遵照殿下之命,为刺史医治眼疾,如何歇得?”摇了摇头,华佗断然否决了公孙康的建议,对公孙康说道:“还望将军呈禀刺史,某这便去探看刺史病情!”

    公孙度恢复视力的希望都在华佗身上,生为他的儿子,公孙康自是不敢违拗华佗,只得应了一声,陪着华佗和庞统,向刺史府走去。

    襄平远在辽东,避开了中原乱世,与之接壤的乌桓、高丽,也是无有能力进犯,处于和平环境中的辽东,在公孙度的治理下,倒也是颇为富庶。

    街道上人来人往,走在前面开路的兵士一路吆喝,将行人屏退到路的两侧,为华佗等人开道。

    由于连日赶路,华佗已是受够了颠簸,进城的时候他并没有骑马,而是沿着街道步行。

    出城迎接他的庞统和公孙康,见他不肯骑马,也是不好强逼,只得陪着他走路。

    庞统来到襄平时,公孙度摆出的迎接阵仗就是很大,而今华佗进了城,护送他们的辽东兵士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着实也让城内百姓不晓得又来了什么大人物。

    沿着街道行进,华佗走了一段,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看见前方不远的路旁,有着一个小小的商铺。

    商铺的门口,挂着一只三角形的狗牙边旗招,旗招上,用乌墨写着一个大大的篆体“药”字。

    汉末时期,直到张仲景成人,在官府坐堂为百姓医病,才有了坐堂医。

    华佗的年岁要长于张仲景很多,此时的张仲景,还不过是个正在四处学习医道的孩童,自是不可能有坐堂医的存在。

    没有坐堂医,药铺当然也不会有很多,行遍天下,除了在洛阳,华佗能够看见许多卖药的铺子,其他的地方,都是极少能够看见,甚至有些城池,根本没有药铺的存在。

    襄平地处北荒,虽说辽东在公孙度的治理下发展的很好,可是与中原相比,终究还是要差了一些,尤其是城池内的配套设施,更是不可能那般齐全。

    看到药铺,华佗向陪同他的公孙康问道:“襄平城内,有多少家这样的铺子?”

    听得华佗询问,公孙康还以为药铺对医治公孙度的病情有利,赶忙应道:“辽东虽是苦寒之地,却是盛产药材,不少商贾会在辽东购置贵重药材,运送到中原,以此牟利,城内一些商贾,便开了这样的药铺,与中原商贾互通药市!”

    “军师!”听了公孙康的一番话,华佗扭头向一旁的庞统说道:“殿下要某来此,某只晓得辽东盛产药材,却是不晓得这襄平城内也是有着许多药铺,大秦军队人数众多……”

    华佗话并没有说完,庞统眼睛就陡然一亮,连忙接过他的话头说道:“大军出征,将士们必有伤亡,若是能从辽东调拨药材,着实可减少将士们因伤患过重,而殒命沙场!某这便修书,请殿下派出商队,与辽东通商!”

    本以为华佗看到药铺,是考虑到公孙度的病情,可听了他和庞统的对话,公孙康才晓得,二人考虑的,不过是如何给秦军配备伤药而已,心内不免有些失落。

    虽说心内失落,公孙康脸上却并没表现出来,陪着二人,继续沿街道向刺史府方向行进。

    走上前往刺史府的那条街道,离目的地还有很远,仨人就看见在刺史府的门外,等候着一群人。

    “家父出府迎接先生来了!”朝前看了一眼,公孙康对一旁的华佗说道:“先生若是能医治家父眼疾,便是我辽东的大恩人!”

    向公孙康点了下头,华佗并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

    从没有医治过翳病,而且刘辩早先又说过,能不采取手术的法子为公孙度治病,便不要在公孙度的眼睛上开刀,华佗也是不晓得究竟能不能将公孙度治好。

    仨人看见公孙度等人的时候,立于刺史府门外,陪同公孙度出外迎接华佗的公孙兰也已看到了他们。

    “父亲,华佗先生来了!”看到公孙康和庞统陪着一个花白头发的人步行向刺史府走来,公孙兰不用想,都已是猜到前来的是什么人,小声向公孙度说了一句。

    眼睛患有翳病,公孙度的视力已是相当的差,听说华佗到了,他赶忙对公孙兰说道:“扶为父前去迎接先生!”

    公孙兰应了一声,手臂挽着公孙度的胳膊,扶着他向华佗等人迎了过去。

    离公孙度还有一些距离,华佗已然看出公孙度行走有些不便,想来翳病是更加严重了,于是也加快了一些步伐。

    “在下华佗,见过公孙刺史!”在庞统和公孙康的陪同下,华佗快步走到公孙度近前,抱拳躬身,向公孙度行了一礼说道:“秦王殿下听闻刺史身患小恙,特命在下前来为刺史医治,日后尚有叨扰之处,还望刺史莫嫌烦扰!”

    “先生这是说的哪里话!”眼睛患了翳病,公孙度却并没有完全瞎掉,待华佗来到他身前,他连忙拉住华佗的手说道:“某的眼睛,便是交于先生了!”

    被公孙度拉着,华佗看着他的眼睛,发现公孙度眸子上蒙着的那曾白膜已经是有些厚度,不过还不足以使用手术的方法医治,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发现华佗皱眉,公孙度的心内陡然一紧,有些忐忑的问道:“先生可是觉着,某的眼睛已是无药可治?”

    “非也!”华佗摇了摇头,微微一笑,对公孙度说道:“刺史眼疾,正值最难医治之时,寻常药石眼下已是无有效用,只有将翳病病根切去,可病根并未厚到足以切除,是以在下有些困扰,究竟该如何为刺史医治方为稳妥!却并非无药可治!”

第893章 河套平原的厮杀

    河套平原上,两支纯由骑兵组成的队伍彼此相隔两三百步,遥遥对峙着。

    手持直刀,左谷蠡王骑着一匹棕色骏马,立于大阵最前方,凝望着对面同样由匈奴骑兵组成的阵势。

    左谷蠡王身后,伫立着十数个匈奴各部的头领,在每一个头领的背后,都跟着他们本部的兵马。

    以游牧为生活习性的匈奴人,列起的阵型并不像汉人的军队那样齐整,骑兵与骑兵之间相隔的空当也是有大有小,远远看过来,漫山遍野的匈奴骑兵,就好像是一群配备了战马的乱民一样。

    与左谷蠡王大军遥遥相对的,正是去卑的主力。

    相比于左谷蠡王的军队,去卑的军队人数要多了许多。

    骑着战马,去卑立于王旗之下,微微蹙着眉头,看着对面遍野的左谷蠡王大军。

    “谁去于我搦战!”左谷蠡王的大军没有半点发起冲锋的迹象,去卑向身后的匈奴将军们高喊了一声。

    “我去!”他的喊声刚落,一个匈奴将军就策马走出了阵列,手提直刀大喊了一声。

    朝那匈奴将军点了下头,去卑冷着脸,目送匈奴将军策马朝左谷蠡王大阵冲去。

    领军与去卑主力对峙的左谷蠡王,看见敌军的大阵里冲出了一骑快马,也向身后喊道:“何人前去迎战?”

    “我愿前去!”随着左谷蠡王的喊声落音,他身后的一个匈奴将军也提着直刀,策马走出了阵列。

    扭头看着那匈奴将军,左谷蠡王向他点了下头说道:“去卑麾下猛将颇是不少,呼延厨将军当万分小心才是!”

    “大王放心!”提着缰绳,呼延厨应了一声,双腿朝马腹上一夹,策马迎着对面冲上来的匈奴将军杀了过去。

    两匹快马相向奔驰,眼见到了彼此只相隔十多步的地方,对面的匈奴将军和呼延厨俩人都提起缰绳勒住了战马。

    “逆贼左谷蠡王,胆敢领军攻打王庭,莫非不怕全族诛灭?”手提缰绳,去卑麾下匈奴将军的战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待到战马的两只前蹄落在地面上溅起一团烟尘,他将手中直刀朝着呼延厨一指,高喊了一声。

    呼延厨勒住战马,他胯下的战马倒是没有那么刚烈,只是喷了个响鼻,便伫立于原处。

    “哼!”对面的匈奴将军喊声刚落,呼延厨就冷哼了一声喊道:“去卑无端攻伐左贤王,挟持大单于!如此逆贼,我大匈奴人人得而诛之!你等为虎作伥、逆天而行,尚不自知,今日遇见讨逆大军,还不授首待擒!”

    “少逞口舌之能,纳命来!”言语上不是呼延厨的对手,那匈奴将军也不跟他废话,大喊了一声,双腿猛的一夹马腹,向呼延厨冲了过来。

    呼延厨也是丝毫没有迟延,一抖缰绳,挥舞着手中直刀,迎着那匈奴将军杀了过去。

    双方距离只有十多步,两匹战马的马蹄踏在平整的地面上,溅起了一片烟尘,可由于距离太近,双方的战马都没有完全加起速度。

    两马相交,呼延厨和那匈奴将军都是大喝了一声,同时将手中直刀朝着对方劈砍了过去。

    匈奴将军挥出直刀,直取呼延厨的头顶。

    面对劈向头顶的直刀,呼延厨根本没有闪避的意思,也将手中直刀劈向了那匈奴将军的颈子。

    匈奴将军劈向呼延厨头顶的直刀使足了浑身的力气,若是被他这一刀劈中,呼延厨的脑袋,顿时就能被砍成两片水瓢。

    虽说匈奴将军的力道很大,可他的速度却是要比呼延厨慢上了许多,直刀刚劈下一半,他就觉着颈子陡然一疼,紧接着眼前的景物飞快的翻滚着,被马蹄践踏起烟尘的土地,也离他的视线越来越近。

    脑袋如同皮球一般翻滚着,掉落在地上,骨碌碌的翻了几圈,才最终停了下来。

    双方只是甫一交马,呼延厨就一刀将那匈奴将军的头颅砍下。

    匈奴将军那没了脑袋的身体,骑在马背上,被战马驮着朝前走了至少二三十步,才身子一歪,从马背上跌落了下去。

    骑在马背上,呼延厨手中直刀斜斜指着地面,在直刀的刀身上,匈奴将军的鲜血,在阳光照射下还泛着琥珀色的光泽。

    右贤王的大阵中,去卑骑马伫立于王旗之下,脸色已是一片铁青。

    出战的匈奴将军,在去卑麾下并不算是最勇武的,却也不能算是个凡手,可与呼延厨交战,双方只是刚一交马,那匈奴将军就被劈落马下,着实是出乎了去卑的预料。

    缓缓的抬起手臂,去卑眉头紧皱,凝视着已经兜转战马,正朝着左谷蠡王大阵行进的呼延厨,猛的将手臂往下一按。

    去卑的手臂刚刚按下,他身后的二十万匈奴大军,便纷乱的呼喝着,纷纷将双腿朝马腹上夹去,策马朝左谷蠡王大阵冲了上去。

    二十万匈奴骑兵,同时发起冲锋,就犹如一片翻卷着的浪涛,夹带着吞噬一切的力量,涌向他们的敌人。

    黑压压的匈奴骑兵朝着左谷蠡王的大阵冲来,左谷蠡王也是没有丝毫犹豫,同样将手臂高高举了起来。

    呼延厨阵斩敌将,使得左谷蠡王麾下的匈奴猛士士气高昂,虽然人数只是去卑大军的一半,可对于这一战,左谷蠡王却是还有着不小的信心,至少他不认为这一战去卑能将他的大军一举击溃。

    手臂高高抬起,凝视着潮水般涌上来的右贤王大军,左谷蠡王猛的将手臂向下一按。

    当左谷蠡王按下手臂的时候,他身后的匈奴兵也如同一阵阵潮水,迎着去卑麾下的匈奴大军杀了过去。

    策马冲向敌人,双方的匈奴兵士全都取出了简陋的马弓,将箭矢搭在弓弦上,瞄向对面冲过来的大军。

    战马奔腾,在弥漫起的浓重烟尘中,双方的距离是越来越近。

    当双方近到只有五六十步时,所有匈奴骑兵全都松开了紧紧拉着的弓弦。

    隆隆的马蹄声中,随着一声声弓弦轻响,无数箭矢飞上半空,朝着对面的敌人飞了过去。

    双方射出的箭矢相向飞行,由于箭矢太密,不少羽箭在半空中相撞,在巨大的力道作用下,折断成两截,掉落在地上。

    虽然在半空中相撞的箭矢不少,可更多的羽箭,却是避开了对面飞来的箭矢,朝着潮水般的匈奴骑兵飞了过去。

    潮水般的骑兵在旷野上奔驰,双方骑兵冲锋的时候,都没有取下盾牌,而是不停的超对方射出箭矢。

    没有盾牌遮护,匈奴骑兵就好似一个个活着的靶子,任由半空中交错飞行的箭矢朝他们的头脸上飞来。

    一声声战马的悲鸣在奔腾的马蹄声中响起,一个个匈奴骑兵被箭矢射中,从马背上跌落,掉落在尘烟滚滚的沙场之上。

    去卑麾下的一个匈奴兵,连续朝对面冲来的匈奴骑兵射出了两支羽箭,就在他从箭壶中掏出第三支羽箭的时候,一支箭矢夹着劲风,朝他的心口飞了过来。

    感觉到有箭矢飞向他的心口,直觉让那匈奴兵连忙侧身闪避。

    躲过了被箭矢射中心口的厄运,匈奴兵的肩头却被箭矢射了个正着。

    双方距离已经很近,箭矢夹带着的巨大力量将那匈奴兵的身体朝后猛然一撞。

    巨大的冲击力和肩头被箭矢射穿的疼痛,使得那匈奴兵身子一翻,一头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肩头被射中并不是十分重的伤,摔下马背时,匈奴兵在半空中还试图调整姿势,使得双脚能够落在地面上。

    可还没等他落地,身体还凌空的时候,他陡然感觉到后腰上猛的一疼,整个人都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撞飞了出去。

    撞上他后腰的,是另一个匈奴兵胯下的战马。

    将掉落马背的匈奴兵撞飞出去,策马狂奔的匈奴兵并没有勒住战马。

    身前身后都是涌动的骑兵潮流,此时将战马停住,定然是要被后面的骑兵撞上,虽然眼看着将一个同伴撞飞了出去,他却没有办法停下战马。

    被撞飞出去的匈奴兵,身体凌空翻滚着,终于一头摔在了地面上。

    战马巨大的冲撞力,将他的脊椎撞断,他已完全没有办法调整身体落地的角度,脑袋不偏不倚的磕在地面上。

    坚硬的地面与颅骨相撞,那匈奴兵摔的是满头鲜血,两眼一黑昏厥了过去。

    可惜,在骑兵的洪流中,昏厥并不是他最后的归宿,一匹战马在他刚刚昏厥过去的时候,向他冲撞了过来,高高扬起的前蹄恰好正对着他的头颅。

    战马前蹄高高扬起,当它们落下时,随着“啪”的一声脆响,昏厥过去的匈奴兵被沉重的马蹄踏了个脑浆迸流。

    白花花的脑浆和着鲜血,将四周一小片地方喷溅的都是,刚踏碎他头颅的战马,也丝毫没有逗留的冒着天空飞翔的箭矢,朝前冲去。

    跟在后面涌上来的匈奴骑兵,根本没有一个人因那匈奴兵的死而停留片刻,一匹匹战马的马蹄在死去的匈奴兵身上踏过,一个个被半空飞来飞去箭矢射中的匈奴兵,连人带马,摔倒在战场上。

第894章 胜不如不胜

    两支匈奴骑兵相向着撞击在一处,飞驰的战马,以强大的冲撞力狠狠的撞向他们的敌人。

    冲在最前面的匈奴人,他们胯下的战马相撞,不少战马惨嘶着,摔倒在战场上,也有一些战马在相撞的时候,直接撞断了颈子,倒在了沙场上。

    战马相互撞击,马背上的匈奴人一个个瞪着通红的眼珠,被撞落马背的,很快成为交互奔走的战马马蹄之下的亡魂,没有掉落马背的,则手持盾牌,遮挡着敌人劈砍过来的兵刃,同时也将手中兵刃挥舞着,劈砍着他们的敌人。

    两支骑兵撞在一处,战场上弥漫着浓重的烟尘,厮杀的双方将士发出一阵阵震天的怒吼。

    驻马立于王旗之下,左谷蠡王的面色凝重,远远眺望着正在厮杀的战场,连半声也没言语。

    就在左谷蠡王望着战场,观看着双方将士厮杀的时候,与他一道领军讨伐去卑的右谷蠡王策马走到他身旁。

    “左谷蠡王!”到了左谷蠡王身侧,右谷蠡王小声招呼了他一句,随后对他说道:“我军人数少于去卑近一半,此战我大匈奴必定折损颇多,若是那邓展……”

    “大单于乃是秦王义子!”不等右谷蠡王把话说完,左谷蠡王就扭头对他说道:“救下大单于,秦王便可全心光复大汉,不用担忧我匈奴会从背后插上一刀。”

    “秦王统一大汉,关我们匈奴甚事?”与左谷蠡王相互对视着,右谷蠡王冷哼了一声说道:“本王可是一心救下大单于,至于大汉,他们越乱便是越好!”

    听了右谷蠡王的这句话,左谷蠡王并没有言语,不过目光中却流露出了一丝不寻常的神色。

    身为匈奴人,左谷蠡王对大汉确实是没有什么感情,不过他却与右谷蠡王不同,他并不希望大汉乱起来。

    自从匈奴分为南北两部,南匈奴便没有了侵入大汉的能力,只能仰仗大汉生存。

    一个强大的大汉朝的稳定,对于匈奴人的平稳生活,也是起着关键性的作用。

    盯着右谷蠡王看了片刻,左谷蠡王没有言语,只是把脸转向了正厮杀着的战场。

    双方将士的呐喊声和金铁交鸣的巨响,从厮杀的战场传出,虽然距离甚远,左谷蠡王却还是能清清楚楚的听个真切。

    邓展和他麾下的五百龙骑卫,并没有出现在左谷蠡王的大阵中。

    此时的他们,蛰伏于离战场不过五六里开外。

    坐在深深的草丛中,邓展仰脸望着湛蓝的天空,等待着派出去的斥候向他回报战场厮杀的近况。

    他并不关心左谷蠡王聚集的匈奴联军能不能战胜去卑,这场战争的关键,并不在左谷蠡王,而是在于他和他麾下的这支龙骑卫。

    来到匈奴,邓展才晓得,右贤王去卑这几年励精图治,不断的扩张势力,已经是吞并了许多小的匈奴部落,成为整个匈奴最为强大的力量。

    杀死去卑,这场战争虽然并不会立刻终结,可去卑麾下的匈奴人,也会因为没了头领,而转为各自为战的格局。

    一支强大的军队,一旦被分割成为许多小股力量,那么这支军队在争雄天下的道路上,便已是走到了尽头。

    河套的天空异常的清亮,瓦蓝瓦蓝的天空,连一片云朵都没有,蓝的晃眼,蓝的清丽。

    美丽的河套平原,虽然并没有多少可利用的资源,可邓展却是晓得,在刘辩的眼中,河套的稳定与否,和中原的平定却是有着极为紧密的关系。

    刘辩不会愚蠢到大力扶持河套地区的匈奴人,虽说匈奴大单于是他的义子,可匈奴人对于汉人来说,必定属于异种。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思想,刘辩也是给邓展灌输了许多。

    凝望着湛蓝的天空,邓展心内甚至有些期盼这一战,左谷蠡王能够战败。

    只要战斗的双方陷入胶着,匈奴人便会大规模的死伤,匈奴人越少,他们将来对中原造成威胁的可能就越小!

    “将军,斥候回来了!”正望着天空,等待着斥候从前方传回关于战场的消息,一个龙骑卫跑到邓展身旁,小声向他禀报了一句。

    听到那龙骑卫的禀报,邓展赶忙站了起来,朝着远处天地相连的地方望了过去。

    凄凄碧草与蓝蓝的天空相接,地平线的尽头,一条翠绿色和湛蓝色勾勒出的线条呈现在邓展的视野中。

    绿色的草地、碧蓝的天空,勾画出一道柔和靓丽的风景。

    可邓展却没有半点心情去欣赏风景,他视线所及的地方,出现了一骑快马的身影。

    马背上,是一个穿着匈奴人羊皮衣衫的骑士,那骑士正在扮作匈奴人前去探查前方战事的龙骑卫。

    穿着匈奴人衣衫的龙骑卫,离邓展越来越近,身影也是越来越清晰,渐渐的,邓展已能看清那龙骑卫的面庞。

    策马飞奔,穿着匈奴人衣衫的龙骑卫到了离邓展还有十多步的地方,猛的勒起缰绳,使得战马陡然止住步伐。

    急速前冲的战马,被缰绳一勒,甩了下脑袋,放缓了速度,却在原地连着转了两三圈,才完全止住了行进。

    马背上穿着匈奴人衣衫的龙骑卫翻身跳下,飞快的跑到从草地中站起的邓展身前,抱拳躬身说道:“启禀将军,左谷蠡王所部匈奴联军,已然同去卑主力厮杀在一处。去卑主力人数虽说,战场局势却是颇为有些微妙!”

    “如何微妙!”左谷蠡王大军,人数只是去卑大军的一半,邓展甚至已经认定这一战左谷蠡王必败,听得报讯的龙骑卫说出战场局势微妙,他连忙追问了一句。

    “开战之前,双方先是各自派出一员战将单挑!”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报讯的龙骑卫对邓展说道:“左谷蠡王麾下匈奴将军,只是一交马,便将去卑派出的匈奴将军劈杀当场,因此左谷蠡王大军士气大振,这一战究竟谁胜谁负,还很难料!”

    对左谷蠡王大军并没有报太多的希望,从报讯的龙骑卫口中得知左谷蠡王竟然有可能在此战中获胜,邓展当即便愣了一下。

    微微蹙起眉头,邓展心内盘算着这场战斗哪方胜利对他和龙骑卫将士最为有利。

    若是左谷蠡王的军队获胜,去卑必定会加强军营的防范,届时行事便会困难许多。

    相比起来,去卑获胜,便会放心的追击左谷蠡王,驻扎之时,也不会太过严密防范,邓展等人潜入去卑军营的难度,也会小上许多。

    心内盘算着,邓展对那报讯的龙骑卫说道:“再探,一定要做出准确的战场分析,我等能否成功诛杀去卑,关键便在于此战!”

    “诺!”报讯的龙骑卫抱拳应了一声,躬身朝后退了两步,才转身飞快的跑向他的战马。

    看着身穿匈奴人衣衫的龙骑卫翻身上了马背,策马朝着地平线的尽头奔去,邓展向身后跟着的一名龙骑卫吩咐道:“传令下去,所有人都趁着此时好生歇息,莫要待到晚间,我等便要前往去卑军营,诛杀去卑!”

    “诺!”得了邓展吩咐的龙骑卫,双手抱拳朝邓展行了一礼,向其他龙骑卫将士们传达邓展命令去了。

    邓展担心左谷蠡王大军作战获胜,此时观看着战场的左谷蠡王,脸色却是一片铁青。

    双方军队厮杀在一处,起初左谷蠡王率领的匈奴联军在气势上着实压了去卑的大军一头,去卑麾下的匈奴人,死伤也是要比左谷蠡王率领的匈奴人多的多。

    可去卑的军队,终究是人数众多,战斗展开了小半个时辰之后,去卑帐前的几个匈奴将军,便率领本部兵马自侧旁迂回,将左谷蠡王率领的匈奴联军包围其中。

    “杀!”早先一刀劈翻去卑麾下匈奴将军的呼延厨,此时已是满脸满身的血污,他一边挥舞着手中直刀向敌对的匈奴人劈砍,一边大声呼喊着,率领本部匈奴人同敌军厮杀。

    战场上,直刀翻舞,一个个匈奴人从马背上跌落,在交错的马蹄中,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已经堆成了小山。

    厮杀了小半个时辰,双方将士的体力都有很大的消耗,可主阵没有下令撤退,正在厮杀的匈奴人,只能凭借着他们强壮的身躯,将战斗持续下去。

    挥舞着直刀,一刀将迎面冲上来的一个匈奴人劈翻马下,呼延厨正要杀向另一个匈奴人,从他身后传来了一声大喝。

    听到喝声,呼延厨并没有回头,在身后冲上来的那个匈奴人举起直刀朝他脊背上劈来的同时,他双手一翻,将直刀的刀尖朝后,猛的往后扎了出去。

    朝他背后冲过来的匈奴骑兵,双手将直刀高高举过头顶,就在那匈奴骑兵要将直刀劈砍向呼延厨的脊背时,他胯下的战马突然发出了一声惨嘶。

    呼延厨向后刺出的直刀,并没有扎中那匈奴骑兵,而是不偏不倚的深深扎进了那骑兵胯下战马的眼睛。

    被直刀扎入眼睛,那战马的眼球瞬间爆开,随着一团血迹的喷出,它两只前蹄一软,翻滚着向前摔了出去。

第895章 为潜入做准备

    匈奴骑兵胯下的战马翻滚着向前摔了出去,由于匈奴人的战马没有配备马镫,马背上的骑兵也被翻滚的战马抛了出去。

    身体凌空翻滚着,匈奴兵正觉着天旋地转的时候,他陡然感觉到腰间一疼,当他摔到地面上的时候,已是再没了气息。

    在那匈奴兵翻滚的时候,呼延厨手起刀落,一刀恰好斩在他的腰间。

    劈出这一刀时,呼延厨使出了浑身的力量,匈奴兵根本连惨叫都没来接发出一身,腰部就被切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身体还在半空中翻滚,从被劈开的伤口喷涌出的血泉,就犹如纯洁孩童们燃放的烟花一般喷溅着嫣红的血珠。

    弥漫着浓重烟尘的战场上,到处都是双方将士厮杀时发出的喊杀声。

    去卑麾下的匈奴兵,一次次将左谷蠡王率领的匈奴大军包围,可他们形成的包围圈,又一次次被冲破,双方的战斗,一时竟陷入了胶着之中。

    河套地区,地形平坦,匈奴人打仗,又都是大骑兵海的作战方式,双方摆出阵势,凭着勇气和技艺拼杀。

    狭路相逢勇者胜,用这句话来形容匈奴人的战斗,那是再恰当不过。

    两拨匈奴人相互劈砍着、呐喊着,一个个匈奴人被敌方的直刀劈中,从马背上跌落到尘烟四起的沙场上。

    远远凝视着正在厮杀的战场,左谷蠡王直觉着他好似能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那是战场上被劈翻马背的匈奴人喷洒出的鲜血,太多的匈奴人在这场声势浩大的战斗中倒下,这片原野已经浸满了匈奴人的血液。

    就在左谷蠡王凝视着远处战场的时候,他听到从去卑主阵中传出阵阵低沉的牛角声。

    牛角声低沉而浑厚,从远处传来,穿透了正进行着血腥搏杀的战场,清晰的传入左谷蠡王的耳朵。

    听到牛角声,左谷蠡王抬起手臂,向身后的一名匈奴兵说道:“吹角收兵!”

    得了左谷蠡王的命令,那匈奴兵赶忙策马往中军号手那里奔去,还没到号手近前,他就大声喊道:“大王有令,吹角收兵!”

    中军的号手,听到那匈奴兵的喊声,赶忙将号角提了起来,鼓起腮帮,用力的吹出了收兵的号角。

    双方都吹出了收兵的号角,混乱的战场上,两方的匈奴人都纷纷朝着自家的主阵撤去。

    搅在一处的匈奴人,在撤退的时候,竟然心照不宣的纷纷将兵器收起,如同潮水般,退向自家的主阵。

    经过一场厮杀,所有参加了战斗的匈奴人,都是满身的血污,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浓重的疲惫。

    许多匈奴人在战斗中受了伤,可他们并没有掉落战马,也就没被凌乱的马蹄踏在地上,保住了一条性命。

    这一战,左谷蠡王麾下的匈奴人占了些许的便宜,可去卑所部匈奴人,并没有失去人数上的优势,整个战局的结果,依然是很不明朗。

    双方退兵之后,都各自后撤了四五里,选择了视野相对开阔的地方扎营,等待着来日再战。

    匈奴人的厮杀,持续了很长时间,远远观察着战场情况的龙骑卫斥候,看见双方撤兵,连忙调转战马,向邓展等人藏身的地方奔去。

    正在等待着斥候回报的邓展,坐在草地上,远远看见斥候策马奔了回来,不等附近的龙骑卫向他禀报,他已是连忙站了起来。

    邓展附近的一个龙骑卫,看见斥候策马往回奔的时候,已是打算向他禀报,可见他站了起来,便没有上前。

    自地平线尽头出现的斥候,身影在邓展的视线中越来越大,当他翻身跳下马背的时候,邓展已是跨步朝他迎了过来。

    “怎样?”到了那斥候身前,没等斥候说话,邓展已是开口向他问了一句。

    “回禀将军,双方依然撤兵!”抱拳躬身向邓展行了一礼,斥候对他说道:“战斗陷入胶着,去卑主阵先是吹响了撤兵的号角,尔后左谷蠡王主阵也吹起号角,双方各自退后数里扎营!”

    “来人!”听完了斥候的禀报,邓展向身后喊了一声。

    一个龙骑卫兵士赶忙跑到他身旁,抱拳躬身等待着他的吩咐。

    扭头看了那龙骑卫一眼,邓展向他吩咐道:“带两个人,前去去卑军营附近探查地形,把军营布局以及最容易进入的角度,全部探查清楚!”

    “诺!”抱拳躬身应了一句,那龙骑卫转身走了,没走多远,他就招呼了另外两名龙骑卫,跳上各自的战马,朝着斥候奔来的方向去了。

    “辛苦了,你且去歇着吧!”并没有让报讯的斥候跟着那几个龙骑卫前去探查去卑军营,邓展朝他摆了一下手,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向邓展谢了一声,报讯的斥候先是抱拳躬身朝后退了两步,尔后转身跨步离去。

    报讯的斥候刚刚离开,黄胜就来到了邓展身后。

    “天快要黑了!”并没有回头,只是从脚步声,邓展就听出来到他身后的是黄胜,仰脸望着西边天空的残霞,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对黄胜说道:“希望今日晚间,我等能成功取下去卑人头……”

    “将军以为,要多少人潜入去卑大营,方为妥当?”黄胜并没有接邓展的话,而是抱拳向他问了一句。

    “十二个人!”邓展几乎想都没想,就转身面朝着黄胜对他说道:“算上你我,十二个人足矣!”

    黄胜没有吭声,他很清楚邓展是根据什么计算的人数。

    龙骑卫虽然有五百余人,可他们却并不从事战场厮杀的任务,而且刺杀一个人,根本不用所有的龙骑卫全都潜入到匈奴军营里。

    人越多,越容易暴露目标。

    在黄胜的看法里,甚至十二个人,都有些多了!

    “你且去挑选人手,待到天色暗下来,我等便要潜入去卑军营,将他的人头取来!”黄胜没有吭声,邓展语调很是平淡的向他吩咐了一句。

    应了一声,黄胜转身离去,点选人手去了。

    邓展派人探查去卑军营,并且做好夜间潜入将去卑诛杀的准备,此时的去卑军营王帐内,去卑却是正向他帐下的匈奴将军们发着脾气。

    “你们!你们这些人!”双手背在身后,在王帐内快速的来回走着,去卑在停下脚步的时候,抬手指着王帐内的匈奴将军们,脸色铁青的骂道:“我等二十万之众,左谷蠡王、右谷蠡王以及各方叛王,所有人加起来,也不过十多万,你们竟然给本王打出了这样糟糕的一战!”

    被去卑怒骂着,王帐内的匈奴将军们,一个个全都低着头,并没有半个人敢多吭上一声。

    去卑这会正在火头上,王帐内的所有匈奴将军,都低着头,只是偶尔会有一两个人偷眼朝去卑看上一看。

    “攻破左贤王的势头哪里去了?”匈奴将军们无人吭声,去卑却是没打算轻易放过他们,又向他们怒声问道:“你等可是近日过的太过安适,整日趴在女人肚皮上使劲,把劲力全都用光了?”

    去卑的责骂,并非没有道理。

    自从击破刘豹,匈奴右贤王所部,便完全收取了左贤王的部落,部落里的男人被诛杀了不少,至于女人,那自然成了这些匈奴人的玩物。

    连日安适,没想到战争会来的如此之快,右贤王所部的匈奴人,确实还没有为战争做好准备。

    虽然每个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可王帐内的匈奴将军们,又哪里敢说出这样的话来,只是每个人都低着头,默默的听着去卑的责骂。

    骂了一会,去卑的火起也是消了不少。

    拧起眉头看着在场的匈奴将军们,去卑冷冷的对他们说道:“白日一战,你们给本王输了个痛快!若是不搬回局面,本王日后如何在匈奴立足?如何击破左右谷蠡王,将大匈奴掌控在手?”

    被去卑怒斥着,匈奴将军们还是没有吭声。

    如果被怒骂的不是匈奴将军,而是汉人的将军,恐怕此时已经是有人跳出来为去卑献计献策了。

    可惜匈奴人的智虑毕竟比不得汉人,他们的一些复杂战术,也都是从汉人那里学得,而且学的还是不伦不类,有些照猫画虎的嫌疑。

    “今晚,夜袭左谷蠡王!”看着帐内的匈奴将军们,去卑的口中终于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听说要夜袭左谷蠡王,一名匈奴将军赶忙站了起来,向去卑行了一礼问道:“大王以为,我等去多少人方为妥当?”

    “全军突击!”去卑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对帐内的匈奴将军们说道:“我军与左谷蠡王相距并不甚远,大军出击,左谷蠡王根本来不及回应,到了晚间,无须让将士们在马蹄上缠裹草叶,只须策马狂奔尽快赶至便可!”

    去卑的战术,如果放在中原战场,不得不说是个粗糙的战术。

    可在匈奴人的战争中,他的战术却已是十分精致,帐内的匈奴将军们,在听了他的吩咐后,赶忙纷纷站了起来,抱拳应了一声。

第896章 冲出军营的匈奴大军

    距离去卑军营两百余步开外,五百余名龙骑卫静静的蛰伏在草丛中。

    来到匈奴军营附近,龙骑卫将士们把战马留在了离他们还有两百余步的背后。

    虽然龙骑卫的战马嘴上都衔着嚼头,不会发出嘶鸣,可它们的体型却是要比人庞大了许多。

    在夜色之中潜伏,匈奴人或许不能立刻发现龙骑卫将士们的行迹,却很可能因为战马的存在,而将龙骑卫暴露。

    战马留在身后两百余步,也是邓展考虑到,这么远的距离,匈奴人不能及时发现战马的存在,龙骑卫在撤退时,并不需要奔跑太远,就能到达战马身旁。

    趴在草丛中,邓展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两百步开外的匈奴军营。

    匈奴人的军营中已经点燃了一团团篝火,远远望去,那一团团跳动的篝火,就好像落在地面上的星星,与夜空中的繁星相映成辉。

    远处的去卑军营一片宁静,根本见不到匈奴人有什么异动。

    在草丛中蛰伏了许久,天色已是完全暗了下来,邓展朝身旁的黄胜和十名即将随他一同去执行刺杀去卑任务的龙骑卫招了下手。

    见了邓展的手势,黄胜和那十名龙骑卫全都半蹲了起来,跟着邓展,借着草丛和夜色的掩护,向匈奴军营快速移动。

    夜幕深沉,匈奴人的军营内点着篝火,守卫军营的匈奴人,根本看不见黢黑原野中发生了什么,更不用说邓展和黄胜等人,还借着深深草丛的掩护。

    半蹲着飞快的行进到距离匈奴人军营只有五十步不到的地方,邓展突然停下了脚步。

    跟在他身后的黄胜等人,也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不对,没等邓展招呼,便连忙停了下来。

    匈奴人的军营内,并不似正常的军营那样一片宁静。

    在那片连绵的帐篷中,不时的传出战马的嘶鸣声。

    战马和人一样,到了晚间,便要睡觉。

    虽说它们睡觉与人的睡眠时间颇为不同,可每到夜晚,它们却是很少发出嘶鸣,除非……

    听着匈奴人军营内那一声声战马的嘶鸣声,邓展扭头朝黄胜看了一眼,脸上浮现出一片疑惑。

    同样满脸疑惑的看着邓展,黄胜心内也是一阵翻腾。

    如此多的战马嘶鸣,足以说明军营内的匈奴人并没有睡下。

    军营里的匈奴人没有睡下,想在近二十万警醒着的匈奴大军中将去卑的头颅取下,恐怕并不会那么容易。

    只是一瞬间,邓展心底萌生了要撤走的想法。

    不过他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过,便被他立刻放弃。

    聆听着匈奴军营内那一声声战马的嘶鸣,邓展很快便发现,这片匈奴人的军营,还有一些地方,颠覆了他对大军驻扎的认知。

    军营内的篝火,显然要多于正常大军驻扎时用以夜间照明的篝火。

    一团团火苗跳窜,将整个军营映照的一片通亮。

    大军驻扎,之所以会点燃篝火,为的便是防范外敌潜入,一边警戒的将士们能及早发现敌情。

    可若是篝火点燃的太多,军营内太过光亮,光线会使得警戒的兵士们眼睛产生盲区,外围的旷野上,出现任何情况,都是无法立刻掌控。

    如此情形,只能说明一个情况,去卑军营内的匈奴人有行动!

    邓展绝对不会相信,去卑军营内的匈奴人是在针对他们,因为他们的潜入十分隐秘,匈奴人根本不可能得知龙骑卫的来到。

    凝望着匈奴人的军营,邓展突然撇了下嘴,虽然没有说话,脸上却流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他的笑容刚刚在脸上漾起,匈奴军营内就传出了一阵鼎沸的战马嘶鸣和人们的呼喝声。

    呼喝声和战马的嘶鸣混杂在一处,将原本宁静的夜晚,渲染的一派热闹。

    趴在邓展身旁的黄胜,听到匈奴军营内传出的声音,有些愕然的扭头看着邓展,目光中流露出了询问的意思。

    晓得黄胜是想问,他们的行踪有没有被匈奴人发现的可能,邓展朝他摇了摇头,做出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就在黄胜还满脸狐疑的看着邓展时,匈奴军营内突然传出了一阵隆隆的马蹄声,无数战马如同在黑暗中奔流的潮水一般,涌出了军营。

    从军营内涌出的匈奴人越来越多,冲出军营的匈奴骑兵,就好像奔流的浪涛一样,朝着左谷蠡王大军驻扎的方向奔了过去。

    无数马蹄踏在坚硬的地面上,被马蹄踏着的大地,发出了一声声“轰隆隆”的巨响,趴伏在地上的邓展等人,甚至能感觉的到身下的大地在颤动着。

    目视着朝远处奔去的匈奴大军,邓展向身旁的黄胜打了套手势,意思是要黄胜将后面蛰伏的其他龙骑卫全都唤到附近。

    看了邓展的这套手势,黄胜晓得,由于匈奴人突然离开军营,计划有变,于是便朝一旁的一名龙骑卫摆了摆手。

    在邓展向黄胜打手势的同时,那十个龙骑卫也完整的看清了他的手势,晓得他是要将所有龙骑卫全都唤到近前。

    匈奴人还如同潮水一样从军营内涌出,向着离他们并不算很远的左谷蠡王大军奔去。

    原本对刺杀去卑还有些许迟疑的邓展,望着策马冲出军营的匈奴大军,对今晚能够成功完成任务,居然多了许多信心。

    得了黄胜吩咐折回将其他龙骑卫唤来的兵士,慢慢的转过身,借助着夜色的掩护,朝着身后快速移动。

    那龙骑卫起先将身子压的很低,飞快的蹿出去二三十步之后,他的身体稍稍抬高了一些,脚下的速度要比先前更快了几分。

    冲出军营的匈奴人越来越多,远远看去,那一个个骑在马背上的黑影,与大河连绵的浪涛并没有多少区别,在夜色之中观看这样一支大军策马疾驰,着实也是一道特别的风景。

    远远看着匈奴人的大军,邓展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可蛰伏在他身旁的黄胜,神色中却是带着几分担忧。

    匈奴人大军夜间突袭左谷蠡王,黄胜倒不担心左谷蠡王能否应付,匈奴人自家自相残杀,黄胜才懒得去管那许多闲事。

    离开军营的匈奴人太多,连连绵绵,一眼根本望不到尽头,最先冲出军营的匈奴人已经离去很久,军营内还是连绵不断的涌出匈奴骑兵。

    只是看这阵势,黄胜便晓得,去卑军营内的匈奴人必定是倾巢出动,前去夜袭左谷蠡王!

    作为右贤王,去卑大军倾巢出动,他本人自是会随着大军一同前去。

    事主都走了,在黄胜看来,他们这次的任务,已经是彻底的失败了,根本无须在这里多耽搁工夫。

    凝望着冲出军营的匈奴大军,黄胜扭头看了邓展一眼,可出现在他视线中的,是邓展那张志得意满的脸。

    完全不明白邓展为何露出这样的表情,黄胜倒是满心的愕然。

    不过匈奴大军还在策马奔腾着,此时他也不可能开口向邓展询问,如此复杂的问题,邓展也不会用行事是才用的专用手势给他解释。

    想要了解邓展的想法,黄胜就只有默默的等待着,等待匈奴大军离去,邓展亲口将理由告诉他。

    远处的匈奴人,还在不断的从军营内涌出,出了军营的匈奴骑兵,背影很快就消失在浓重的夜色之中,那些正要离开军营的匈奴人,则一个个挤挤挨挨,顺序从军营内冲出。

    望着冲出军营的匈奴大军,邓展等人的耳中,只有那马蹄踏着地面发出的“隆隆”巨响。

    正等待着匈奴大军完全从军营内冲出,在隆隆的马蹄声中,邓展感觉到身后不远有一片草丛正剧烈的晃动着。

    晚风吹拂着草地,草叶儿“沙沙”的摇晃着,由于草叶摩擦的声响很轻,已是被战马的马蹄声完全遮掩。

    邓展之所以能够感觉到身后草地晃动的频率有些不对,完全是出于他剑客的本能和在龙骑卫之中训练出的直觉。

    虽然感觉到身后草叶晃动的有些不对,邓展却并没有回过头。

    他不用回头就知道,来到附近的,定然是那五百余名蛰伏在身后原本等待着接应他们的龙骑卫。

    果然,就在邓展感觉到身后来了人之后没多会,一个龙骑卫军官就趴到了黄胜的身旁,朝黄胜点了下头。

    与那龙骑卫军官相互点了下头,黄胜扭头看向了邓展。

    邓展并没有给黄胜任何手势,更没有说半句话,只是默默的点了下头,表示他已经知道龙骑卫来齐。

    二十万匈奴骑兵冲出军营,所消耗的时间必然是十分持久的,蛰伏在草丛中,足足等待了近半个时辰,最后的匈奴骑兵才离开了军营,朝着一片浓重的夜幕中冲去。

    看着匈奴骑兵远去的背影,邓展朝身旁的黄胜招了下手,率先猫着腰,朝已经离他们不愿的匈奴军营摸了过去。

    五百名龙骑卫见他蹿了出去,也都一个个猫着腰,紧紧的跟在他身后。

    虽是有五百余人,可龙骑卫蹿向匈奴军营的时候,一路上只有草叶发出了与自然摇曳稍有不同的声响,并没有半点足以暴露他们行迹的动作。

第897章 潜入军营

    去卑大军悉数出发,夜袭左谷蠡王去了。

    在他们离去后不久,邓展看到左谷蠡王驻军的方向,亮起了一片火光。

    虽然相距甚远,可那片火光却是将半边天空都映照的一片通亮,显然战斗进行的异常激烈。

    大军离去,偌大的军营里,只余下了少部匈奴人驻守。

    目送着大军开出军营,留守的匈奴人纷纷散向军营的四周,负责着营地的警戒。

    留守军营,这些匈奴人并不觉着会有人对他们负责警戒的空营有什么兴趣。

    想来也是,若是劫营,为的必定是诛杀军营内的将士,而今军营几乎整个空了,即便占据了空营,也是没什么好处,只有蠢材,才会选择袭击这样的营地。

    若是在寻常,有着这样的想法,也是无可厚非,可惜这些匈奴人,今日要面对的,并非普通军队,而是专门从事一些别人想不到的任务的龙骑卫。

    龙骑卫在战争中,之所以能够屡屡得手,仰仗的就是这种相当于两千年后的战术。

    出其不意的战术,往往让敌人防不慎防,也就是龙骑卫能够凭着五百余人,便可让全天下对他们侧目的原因。

    蛰伏在军营外的草地中,邓展和五百名龙骑卫,每个人的视线,都死死的凝聚在军营内来来回回走动的少数匈奴人身上。

    盯着军营内的匈奴人,邓展向身旁的黄胜做出了个诛杀的手势。

    见了邓展的手势,黄胜点了下头,朝身后蛰伏着的龙骑卫将士们打了一整套的手势。

    随着黄胜手势的打出,五百余名龙骑卫很快便向四周散了去。

    散出去的龙骑卫,俩人一组,在军营外围,各自找寻着他们要下手的目标。

    一双双充满杀机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军营里的匈奴人,可那些匈奴人,却还是浑然未觉,根本不知道死亡正慢慢的朝着他们靠近。

    两个匈奴兵并肩走在离邓展和黄胜不远的地方,不知为什么,走着走着,其中一个匈奴兵停了下来,伸头向军营外张望了过来。

    在那匈奴兵伸头朝军营外张望的时候,另一个匈奴兵用匈奴话说了句什么。

    虽然也曾在匈奴军营里住过一些日子,可邓展和黄胜都还是听不懂匈奴人的语言,他们平日里与左谷蠡王等匈奴贵族沟通,说的都是汉人的话,因此并不晓得那两个匈奴人在说什么。

    死死的凝视着正朝军营外张望的匈奴兵,黄胜紧紧的攥着手中长剑,握着剑柄的手心,都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感觉到黄胜的紧张,邓展握住了他的手,轻轻捏了一把。

    手被邓展捏了一下,黄胜愣了一愣,扭头看着邓展,脸上现出一片不好意思的表情。

    自从进入龙骑卫以来,黄胜也参与过无数次战斗,他从来没有在战斗中露怯或者紧张,今日不晓得为什么,总觉着他们的行踪,好似已经被匈奴人发现。

    向军营外张望的匈奴人,没过多会就转过身,和他的同伴说了句什么,俩人并肩向军营内走去。

    看着两个匈奴兵转过身,邓展朝黄胜点了下头,俩人几乎同时向前蹿了出去。

    他们的速度虽然很快,可脚下的步子却是很轻,脚板踩在地面上,只是发出了“沙沙”的轻响。

    晚风吹拂着草叶,草叶摇动时,也会发出“沙沙”轻响。

    虽然邓展和黄胜向前飞蹿的脚步声和草叶被风吹拂的响声稍有些不搭调,可若不仔细辨别,还是听不出有什么不同。

    背朝着邓展和黄胜,两个匈奴兵一边并肩走着,一边彼此还在小声交谈着。

    蹿到俩人身后,邓展和黄胜并没有掏出短剑,而是趁那两个匈奴兵不备,一人伸出一只手臂,勾住那两个匈奴人的颈子,尔后将另一只手朝他们的脸颊用力一推。

    俩人的动作都是一气呵成,丝毫没有拖泥带水,那两个被他们勒住脖子的匈奴人,甚至连喊都没来及喊一声,就被拧断了颈骨,软软的瘫倒下去。

    邓展和黄胜动手的同时,所有蛰伏在军营外的龙骑卫全都动了起来。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龙骑卫将士们早已分配好他们要对付的匈奴人,待到行动展开,不过只是一眨眼的光景,匈奴人的军营里,便少了数百个负责看守军营的兵士。

    解决了附近的匈奴人,邓展向黄胜点了下头,黄胜随机朝龙骑卫将士们摆起了手。

    所有的龙骑卫都在黄胜摆手的那一刻,开始解起匈奴人身上的衣甲。

    换上匈奴人衣甲的龙骑卫将士们,把那些被他们杀死的匈奴人拖出了军营,并没有掩埋,只是往深深的草丛中随意一丢。

    去卑率军突袭左谷蠡王,为的便是在夜间给左谷蠡王大军造成沉重的打击,虽然出动了整个大军的兵马,可邓展却是晓得,这一战并不会持续太长时间。

    解决了五百余名匈奴兵,所有的龙骑卫全都换上了匈奴人的衣甲,在军营内,按照匈奴人的巡逻路线来回走动着。

    军营太大,留在军营里的匈奴人虽然不是很多,却也有着两三千人。

    龙骑卫在王帐附近的大营来回走动,就好像是在巡视军营一般,没过多会,从稍远处的一片营帐,走过来十数名匈奴人。

    朝着王帐这边走过来的,是个身材魁梧的匈奴汉子。

    那汉子要比跟在他身后的十多个匈奴人高了一头有余,带着那十多个匈奴人朝邓展率领的龙骑卫走过来,他就好像是一尊能够移动的铁塔一般。

    寻常人见了如此高的汉子,必定会心内生出一些忌惮,不敢轻易与之周旋。

    可那汉子运气不好,便不好到他今天要面临的,是一群完全忽视了身高和体格的大秦特种兵。

    领着十多个匈奴人,迎着两个龙骑卫假扮的匈奴兵走了过去。

    到了那两个龙骑卫近前,领头的汉子将手一抬,朝他们喊了一声什么。

    由于匈奴兵士平日里说的都是匈奴土话,也不晓得那汉子究竟懂不懂汉人的语言,反正他开口说出的,是匈奴人的方言。

    被那匈奴汉子拦住,两个龙骑卫学着以往看见的匈奴人模样,向那汉子行了一礼。

    由于不懂匈奴人的语言,那两个龙骑卫并没有吭声。

    可拦住他们的汉子,显然是向他们问了一句什么,将他们没有吭声,眉头一皱,又抬高了些嗓门,语气很是严厉的追问了一句。

    “娘的!”低着头,偷眼看着那汉子,一个龙骑卫嘴里小声嘀咕着:“说的甚么屁话,老子一句没听懂!”

    他嘀咕的声音很小,高个的匈奴汉子也没有听真切,不过看见他嘴唇动了动,却以为他是在回答问题。

    眉头紧紧的皱着,那高个的匈奴人朝前跨出一步,一把揪住嘴里嘀咕的汉子领口,大声喝骂了一句什么。

    领口被揪着,那龙骑卫的眼睛却并没有看向高个的匈奴人,视线向四周飞快的逡巡了一下。

    只是视线稍稍游移,他便看到有十多个龙骑卫,正有意无意的朝着高个匈奴人带领的这队匈奴兵靠了过来。

    看到有龙骑卫靠上来,那龙骑卫兵士还是没有言语,只不过已是将视线转移到了揪着他领口的匈奴人身上。

    被龙骑卫盯着脸看,高个匈奴人显然很光火,抡起手臂,就朝着那龙骑卫的脸上抽了过来。

    高个匈奴人,在军营里也算是有些地位,虽然比不得将军们,可他要抽一个兵士的耳光,却还是无人会为兵士做主。

    想当然的以为被他揪着领口的兵士会老老实实的挨上几巴掌,可他却没想到,就在他的手掌快要抽到被他揪着领口的匈奴兵脸上时,本应对他很是顺从的匈奴兵,眸子里竟然闪烁起一抹凶狠的玩味。

    刚发现被揪着领口的匈奴兵眼神不对,高个匈奴人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的胸口就陡然感到一疼。

    一柄锋利的短剑,深深的没入了他的心口。

    低头看着插入心口的短剑,高个匈奴人嘴巴张了张,想要喊出声,喉咙里却是连半点声音都发不出。

    跟在他身后的十多个匈奴兵,起初并没看见发生了什么,只当是被揪着领口的龙骑卫要挨揍,还一个个怀着看好戏的心态,等着巴掌落到那龙骑卫的脸上。

    当高个匈奴人高高举起手臂,却迟迟没有抽下的时候,那十多个匈奴人这才觉得好似有些不对。

    一剑扎穿了高个匈奴人的心口,被揪着衣领的龙骑卫并没有立刻将他推开,而是伸手揪着那匈奴人腰间的衣衫,将他的身体稳住。

    毕竟高个匈奴人在身高上要高于龙骑卫将近一头,龙骑卫虽然想要拖延他倒下的时间,他的身体却还是软软的瘫了下去。

    龙骑卫已经无法支撑高个匈奴人站稳,高个的匈奴人身体左右摇晃了两下,软软的朝侧旁瘫了下去。

    他这一瘫,立刻引起了后面十多个匈奴人的注意。

    愕然的看着高个匈奴人倒下,那十多个匈奴兵连忙伸手摸向腰间,想要抽出他们的兵刃。

第898章 失败的任务

    十多个匈奴兵的手刚按到刀柄上,立刻便有十几个已经靠到近前的龙骑卫纵身蹿向他们。

    蹿到匈奴兵身旁的龙骑卫并没有拔出兵器,在冲到那十多个匈奴兵身旁时,他们纷纷伸出手臂,干净利落的将各自选定的匈奴兵撂倒在地。

    根本没想到附近全是敌人的匈奴兵,被撂倒时还都不晓得究竟发生了什么。

    其中也有两个脑子灵光的,刚被撂倒,就想开口呼救。

    若是寻常兵士对付他们,恐怕他们已经是喊出了口,可龙骑卫的速度,却是要比他们喊出声的速度更快。

    其中一个匈奴兵刚张开嘴,声音还没从声带中发出,一只手就揪着他的头发,接着另一只手便从背后捏住了他的下巴,猛的一拧。

    随着十多声“咔嚓”脆响,被撂倒在地的匈奴兵全都静了下去,一个个趴在地上,连动也不曾动一下。

    解决了这十多个匈奴兵,动手的龙骑卫并没有闲着,根本不用人招呼,他们就纷纷拖拽起匈奴人的尸体,向军营外去了。

    站在王帐外的邓展,亲眼目睹了龙骑卫兵士们解决匈奴人的一幕。

    龙骑卫下手很是迅捷,根本就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的动作,可邓展心内却还是感到稍稍有些不安。

    匈奴人的军营里,许多匈奴兵都是说的匈奴方言,而邓展和龙骑卫将士们,却是根本不懂得匈奴人的语言。

    眼下他们若是遇见匈奴人搅扰,还能动手将对方解决掉,可一旦匈奴大军返回,若是被发现了异状,恐怕想要离开都不是那么容易。

    去卑返回军营,必定要向留守军营的匈奴人询问可有异状,联想到这里,邓展眉头微微的拧了起来,对仓促间改变的计划,也是多了几分不确定。

    “将军,匈奴人回来了!”邓展正考虑着下一步该如何运筹,黄胜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

    扭头朝左谷蠡王驻军的方向看去,邓展果然看到一片如同火焰海洋般的火把,正飞快的朝着军营移动。

    从远处望去,举着火把的匈奴骑兵就好似一片火焰的海洋,随着匈奴骑兵的靠近,如同奔雷般的巨响,也是越来越清晰。

    看着正向军营奔来的匈奴骑兵,邓展手握着剑柄,手心里竟然也沁出了汗珠。

    “撤!”望着越来越近的匈奴骑兵,邓展终于还是说出了一个他始终不肯说出的字。

    听到这个字,一旁的黄胜愕然的看着邓展,满脸都是疑惑。

    “今日算是给去卑一个警醒,让人放一把火,要去卑晓得,他的人头随时在我等手中!”并没有给黄胜太多的解释,邓展向他一招手,先一步朝着匈奴军营外跑去。

    邓展下达了撤走的命令,黄胜也不敢违拗,向军营内的龙骑卫将士们一招手,跟着邓展,朝军营外跑了去。

    最后几个龙骑卫在离开军营之前,选择了一处位于上风口的地方,掏出火折,分别点燃了几个帐篷。

    干燥的帐篷,遇见火苗,瞬间燃烧了起来。

    燃烧的火焰在风中蹿腾着,迅速的朝着其他的帐篷蔓延开来,不过只是片刻间,匈奴人的军营就燃起了熊熊的烈火。

    骑着战马走在最前面,去卑本是满脸得意。

    夜间发起的突袭,左谷蠡王丝毫没有防范,这一战根本没费多少周章,去卑的大军就将左谷蠡王的军队彻底击溃。

    领着大军获取了这场战斗的胜利,去卑正打算回到军营好生犒劳一场三军,军营内却突然起了火。

    虽然离军营已是不太远,可要赶到地方,少说还是有着四五百步。

    看见军营起火,去卑顿时心头一紧,赶忙向身旁的几个匈奴将军喊道:“军营遭劫,迅速领军前去救援!”

    几个匈奴将军得了命令,丝毫不敢耽搁,连忙率领麾下兵马,先大军一步,策马向军营急速飞驰。

    放了火的几个龙骑卫,在匈奴人加快速度朝着军营冲来的时候,已经跟在邓展和龙骑卫主力身后,蹿进了一片茫茫的夜色中。

    率领匈奴骑兵,几个匈奴将军冲进燃烧起熊熊烈火的军营。

    原本打算和劫营的敌军来场短兵相接,可进了军营,他们才发现,除了熊熊燃烧的烈火和从军营其他方位赶来救火的留守兵士,哪里还有半个敌人的存在!

    骑在马背上,在燃烧着烈火的军营内找寻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敌人的踪迹,几个奉命先行返回的匈奴将军一个个都是满脸的愕然,不晓得他们的敌手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就在这几个匈奴将军满脸茫然的时候,去卑已经领着大军回到了军营内。

    许多匈奴兵士跳下战马,纷纷朝火焰跑了过去,参与到救火的行列之中。

    那几个奉命驰援军营的匈奴将军,见去卑进了大营,连忙骑着马迎了过来。

    “大王!”到了去卑近前,一个匈奴将军提着缰绳,对他说道:“军营内并无敌军,想来已是跑了!”

    龙骑卫人数不多,离开的时候,距离去卑的大军又是很远,所以去卑等人并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

    刚进军营,去卑就感觉到情况好像有些不对。

    如果军营内有敌人的存在,先一步返回的匈奴人已然是同敌人打起来,可军营里除了奔跑着救火的匈奴人,根本看不到半点打斗的迹象。

    天气干燥,旷野上的风势又是很猛,火焰燃烧起来之后,蹿腾的火苗吞噬着一顶又一顶的帐篷,很快整座军营内,便是燃起了一片火海。

    救火的匈奴人也是不少,他们喊叫着,用脱下的衣衫抽打着火苗,可缺少水源,匈奴人的努力在烈火中竟是显得那么的苍白。

    烈火越烧越猛,救火的匈奴人喊叫着,扑打着燃烧的火焰,许多匈奴人用来抽打火焰的衣衫,也是被燃了起来。

    甩动着燃烧的衣衫,匈奴人奋力的扑打着火焰,他们一个个就好像是在甩着火焰玩杂耍一般,倒是让这座匈奴大营,在紧张中多了几分让人看了会觉着好笑的意味。

    率领龙骑卫,离开匈奴人的军营,邓展到了他们拴起战马的地方,解开坐骑的缰绳,翻身骑上马背,策马朝着左谷蠡王早先驻军的方向奔了过去。

    五百余名龙骑卫,此时也不再隐匿行迹,他们已经找到了战马,凭着大秦军队的战马脚力,即便是在马背上生长的匈奴人,距离如此之远,也是不可能追赶的上他们。

    远处的匈奴军营,还燃烧着熊熊的烈火。

    虽然距离甚远,可烈火却是映衬的附近旷野一片黢黑。

    黑暗之中,数百骑快马如同一道道乌墨般的闪电,疾速的驰向去卑方才和左谷蠡王作战的地方。

    左谷蠡王驻军的地方,离去卑的军营并不是很远。

    秦军战马全都是刘辩命人特意从北方购置的良种马匹,龙骑卫的战马,在整个秦军的序列中,品种又是最为优良。

    骑在马背上,并没有驰骋太久,邓展和他身后的龙骑卫将士们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焦臭味。

    飘来焦臭味的地方,还燃烧着星点的火苗,显然是这里发生战斗的时候,也曾燃烧起一片漫天的大火。

    无垠的旷野,在风儿的吹动下,味道极难飘到远处而不淡去。

    离那片地方还很远,邓展等人就能闻到如此浓烈的臭味,只能说明被烈火燃烧的尸体多的让他们无法想象。

    骑着战马,迎着飘来的味道,邓展率先向那片还燃烧着星点火光的地方奔了过去。

    越靠近那块地方,尸体被燃烧的焦臭味就越是浓烈。

    许多龙骑卫将士都抬起胳膊,用衣袖将口鼻掩住,以免吸入了太多的尸臭,身体上难以适应。

    被烈火燃烧过的旷野,地面上一片焦黑,在焦黑的地面上,还有着无数隆起的焦黑鼓堆。

    那些鼓堆很矮,根本就不像是地面原有的物事。

    还没有到那些鼓堆附近,邓展就已经看出,那些都是战死之后被烈火烧焦了的尸体。

    一些尸体上还冒着袅袅的青烟,不过在黢黑的夜晚,升腾而起的浓烟并没有显现出青色,而是同尸体一样的乌墨色。

    看出那些都是尸体,邓展一只手臂掩着口鼻,眉头却紧紧的锁了起来。

    抬眼朝远处望去,在夜幕之中,他视线所及的地方,尽是这种被烈火烧焦了的尸身。

    方才去卑率军突袭左谷蠡王的一战,仅仅只从残留的战场,便可看出,左谷蠡王的大军必定是遭受了极大的损失。

    “好惨啊!”骑着战马,跟在邓展身后,踏进了这片刚结束战斗没多久的土地,捂着口鼻的黄胜发自肺腑的叹了一声。

    龙骑卫出身,如何惨烈的战斗都曾目睹过,黄胜之所以有这种感叹,着实是他从来没见过哪个战场,会像眼前的一样,遍处都布满了烧焦了的尸体。

    “左谷蠡王怕是败的很惨!”看着眼前惨烈的战场,邓展紧蹙着眉头,对黄胜说道:“若是他们没了继续同去卑对阵的能力,想要诛杀去卑,便会多了许多周折!”

第899章 定是妖魔

    遍野堆积的都是烧焦的死尸,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焦臭味,邓展等人虽然用衣袖掩住了口鼻,可焦臭的味道,却还是透过衣袖布料的缝隙,飘进了他们的鼻孔。

    骑着马走在一片看不到尽头的烧焦尸体中,邓展突然勒住战马停了下来。

    跟在他身后的黄胜。见他勒住了战马,也赶忙将战马勒住,扭头疑惑的看着他。

    四周的气味实在太臭,黄胜用衣袖掩住口鼻,虽是满脸疑惑的看着邓展,却并没有开口询问什么。

    满脸疑惑的看着邓展,黄胜虽然希望邓展开口告诉他些什么,可他却并没敢问出口。

    附近已经臭到根本呆不住人,就连胯下的战马,也被那焦臭的味道熏的直甩头打响鼻,黄胜有些不太相信,邓展在这种环境下还能开口说出话。

    他显然是太小看邓展了,邓展不仅勒马停了下来,而且还翻身从马背上跳下,自腰间撕下一块长长的布条勒在鼻子上。

    看着邓展的动作,黄胜更是满头的雾水。

    不过邓展的举动,却是提醒了包括黄胜在内的所有龙骑卫,在场的所有人全都翻身跳下了马背,一个个从衣服的襟子上撕下了长长的布条,勒在了鼻子上。

    五百余名龙骑卫全都跳下了马背,其中许多人的脚刚落在地上,邓展就向他们喊道:“检视地面,看看可有甚么古怪!”

    所有龙骑卫全都应了一声,纷纷四散开来,用脚尖将地面上的尸体挑开。

    许多尸体已经被完全烤熟,表层是一片烧焦的焦炭,内里却是雪白的熟肉,当龙骑卫将士们的脚尖挑在那些尸体上的时候,尸体上掉落的熟肉也散落开来。

    用脚尖挑尸体的龙骑卫很多,地面上掉落的熟肉也是越来越多,白花花的一片,在夜色中很是扎眼。

    “将军,怎了?”用布条勒着鼻子,黄胜感觉要比方才好了许多,他凑到邓展身旁,小声问了一句。

    “你看此处!”并没有直接回答黄胜,邓展蹲在地上,指着一个刚刚翻开的尸体,对黄胜说道:“这些人都是活着被烧死的,显见在战斗开始之前,他们便已经在火场之中。”

    “啊?”并没有留意到尸体,黄胜还没看出尸体有什么异状,听得邓展这么一说,他连忙蹲在地上,仔细的看着邓展手指的那块地方。

    让黄胜心中讶然不已的是,不仅被烤熟了的尸体身体呈现奇怪的扭曲,地面上甚至还残留着一片隐约的印迹。

    “油料?”看到地面上的那片印迹,黄胜猛然一愣,抬头看着邓展说道:“去卑竟是先行派人在此处附近泼洒上了油料……可此处不是左谷蠡王驻军之所在吗?”

    邓展紧紧的拧着眉头,站起身子朝左谷蠡王可能退走的方向望了过去,沉默了好半晌,才摇了摇头,对黄胜说道:“并非去卑在此处放火,恐怕放火的另有其人!”

    这句话对黄胜来说,不啻于是个晴天霹雳,他瞪圆了眼睛,满脸不敢相信的看着邓展问道:“将军的意思是……左谷蠡王那里有去卑的内应?”

    “启禀将军,我等发现地上有油料燃烧的痕迹,尸体也都是各种扭曲,显然是活着的时候被活活烧死!”邓展没有回答黄胜的问题,只是默然的望着远处,一名龙骑卫飞快的跑到他身旁,抱拳躬身向他禀报了一句。

    听到那龙骑卫的禀报,邓展点了点头,眉头微微蹙起,朝那龙骑卫摆了摆手。

    待到龙骑卫退下去,邓展才对黄胜说道:“传令将士们,即刻追赶左谷蠡王大军!”

    “诺!”得了吩咐,黄胜赶忙抱拳应了一声,尔后向所有龙骑卫喊道:“全部上马,追赶匈奴左谷蠡王!”

    数百名龙骑卫得了邓展的命令之后,纷纷跳上马背,跟着邓展,策马朝他选定的方向奔了去。

    邓展等人发现了这片烧焦了的战场,去卑的军营内,匈奴兵士们奋力扑救,许多人被火焰烧伤,才终于将火势控制住,不过整个军营也都化作了一片焦土,用以住宿的帐篷,也被大火吞噬了**停。

    站在烧成焦土的军营内,看着帐下匈奴兵士们清理烧毁了的帐篷灰烬,去卑脸颊上的肌肉剧烈的抽搐着。

    “大王,莫非左谷蠡王早就晓得他军中有内应,因此才派人在大王军营内放了一把火?”

    看着眼前焦黑的军营,去卑并没有吭声。

    不过他绝对不会相信这件事是左谷蠡王做的,如果左谷蠡王事先晓得去卑在他那里有内应,定然不会让那么多的兵士陷入火海,被活活烧死。

    可是动手的又会是什么人呢?

    满心疑惑下,去卑一时也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人潜入了他的军营,并且在军营内点上了一把火。

    早先邓展率领龙骑卫进入河套之时,去卑倒也是晓得有支中原人的队伍来到了河套。

    不过那支队伍后来如同人间蒸发一样彻底在他眼前消失了,了解到那支队伍人数并不是很多,去卑也就没有放在心上,此时更是不可能联想到邓展率领的龙骑卫会专程来到河套诛杀他。

    “大王!”正铁青着脸看匈奴兵士们收拾烧焦了的军营,一个脸上糊满炭灰的匈奴兵跑到去卑身侧,向他行了个匈奴礼说道:“在军营外的草丛中,发现数百具尸体!”

    刚回到军营,营地就是一片大乱,去卑尚没有找到闲暇去清点守卫军营的匈奴兵人数,听说在军营外发现了数百具尸体,他愣了一下,连忙对那匈奴兵说道:“快带本王前去查看!”

    匈奴兵应了一声,侧身站到一旁,待到去卑跨步朝军营外走去,才紧紧跟在他的身后,为他指引着发现尸体的地方。

    跟在去卑身后的,还有十数名他平日里最为仰赖的匈奴将军。

    得知在军营外发现了数百具尸体,不止是去卑感到一阵愕然,就连跟在他身后的十多个匈奴将军,也都是满脊梁的冷汗。

    虽说大军出发攻打左谷蠡王军营内并没留下多少兵士,可要利用如此短的时间,将数百名匈奴人杀死,而且还没惊动在军营其他区域的匈奴人,去卑和他麾下的将军们都是有些想不明白,究竟什么人才能做到这样。

    龙骑卫的名头,在中原已经传开,可在河套地区,却还并不是十分出名,去卑也只是晓得刘辩麾下有这么一支队伍,但并不晓得这支队伍究竟有什么样的特点。

    跟着报讯的匈奴兵出了军营,去卑一眼就看见,在前面不远处的草地上,横列着数百具尸体。

    那些尸体,大多都穿着汉人的深衣,只有十多个是穿着匈奴兵的衣甲。

    跨步走到尸体前,在数百具尸体跟前走了一圈,去卑眉头拧着,向报讯的匈奴人问道:“可有查清,这里都是什么人?”

    这句话他完全问的有些多余,穿着汉人深衣的尸体,虽说是被龙骑卫换了衣衫,可从他们的面相,却是能看出,这些尸体都是正正宗宗的匈奴人。

    “已经让人看过,都是我军的兵士!”躬着身子,报讯的匈奴兵神色很是忐忑的应了一声。

    已经想到这里大部分尸体都是匈奴人,可去卑在听说都是他帐下兵士的时候,还是愣了一下。

    “一个敌军尸体都没有?”一脸惊愕的看着那报讯的匈奴兵,去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追问了一句。

    “是!”躬着身子,报讯的匈奴兵脸色越发难看,迟疑了一下才对去卑说道:“不仅如此,死去的兄弟们,只有一人是胸口中剑,其他人全是颈骨折断而亡!”

    匈奴兵的这句话,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在去卑和他身后的十多个匈奴将军的耳边炸响。

    包括去卑在内,所有人脸上都是一片愕然!

    以很少的时间,解决掉数百人,并且没有被军营里其他匈奴兵发现,对于寻常的队伍来说,就已是不可能的事情,至于死去的匈奴人几乎全都是颈骨折断,更是没有可能完成的任务。

    “妖魔!一定是妖魔!”满脸惊愕的去卑没有说话,他身后的一个匈奴将军却叫喊了起来:“若非妖魔,如何有这般手段?”

    若是在寻常,那匈奴将军的喊声并不可能引起其他人的重视,可眼前的一幕,着实是太过诡异,去卑身后的十数个匈奴将军,脸上都流露出了恐慌的神色。

    妖魔的言论,在军营内必定会产生极大的反面作用,去卑虽说心内也很是恐慌,却还是扭头瞪了发出喊叫的匈奴将军一眼,怒声向一旁的匈奴兵士喊道:“妖言惑乱军心,将此人拖下去斩了!”

    没有想到去卑会突然翻脸杀人,在场的匈奴将军们,本还打算议论一番关于妖魔的猜测,被他一声断喝,竟是吓的连言语也不敢多言语一声。

    那放声喊出来的匈奴将军,也是满脸的愕然,冲着去卑喊道:“大王,若非妖魔,如何能做出这等事来?末将无罪,还望大王明鉴!”

第900章 匈奴居次的侍夫办法

    去卑铁青着脸,根本不理会那匈奴将军的解释,再次向一旁的匈奴兵们喊道:“将他拖下去,斩了!”

    几名匈奴兵应了一声,涌到那匈奴将军的身旁,七手八脚的将那匈奴将军撂倒在地,把他给捆了起来。

    被几个匈奴兵按倒在地上,那匈奴将军还拼命的扭动着身子,大声向去卑喊着:“大王!末将没罪!”

    铁青着脸,去卑根本不理会那匈奴将军的喊叫,朝几个按着那匈奴将军的匈奴兵摆了下手。

    几个匈奴兵把那还在挣扎着喊叫的匈奴将军揪了起来,推搡着押到离去卑不远的地方。

    夜幕之中,去卑清楚的看到,在那匈奴将军被押至的地方,一道银亮的弯弧划破了黑暗,匈奴将军的喊叫声,也随着那弯弧的划过,戛然而止。

    邓展率领龙骑卫在匈奴王庭附近的战场上,烧掉了去卑的大营,身在洛阳的刘辩,此时也正被下蔡一带传来的消息困扰着。

    龙骑卫去了匈奴,羽林卫提前进入淝陵一带,下蔡城也早已做好了防御曹军的准备,可自寿春出发的曹军,还是浩浩荡荡的向下蔡挺进。

    防御下蔡的秦军,在人数上并不比曹仁所部的曹军少,可下蔡的秦军,却并没有出城列阵迎战,而是做好了充分的守城准备。

    大战一触即发,曹仁进军下蔡的消息,很快传进了刘辩的耳中。

    秦王府后园的花亭内,刘辩双手背在身后,面朝着亭外的一片葱翠。

    徐庶和陈宫站在刘辩的身后,俩人虽是都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却很是凝重。

    “死守下蔡,待到曹仁撤军,高顺再自淝陵一带截击!”望着花亭外葱翠的草木,刘辩终于开了口:“守城,耗费颇多,数万兵马聚拢于下蔡之中,可是果真不如出城列阵迎战?”

    “殿下!”刘辩的话刚落音,陈宫就抱拳躬身对他说道:“臣下以为,曹仁进军下蔡,或许另有所图……”

    “另有所图?”刘辩转过身,紧紧的拧着眉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陈宫,问道:“公台以为曹仁有何图谋?”

    “过了下蔡,便是大秦腹地!”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陈宫对刘辩说道:“大秦腹地,各处城池如同铁桶一般,即便曹仁指东打西,也是对我大秦无有半点威胁……相比大秦……”

    “可没听说曹军向徐州出兵……”虽然陈宫并没有把话全都说出来,刘辩却还是立刻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以不太确定的语气说道:“若是曹军果真是要对付徐州的刘备,此时大军应已有所动!”

    “曹仁大军进攻下蔡,并无多少胜算,若是臣下所料不错,他极可能只是要在下蔡与我军周旋,引得刘备发兵前去救援下蔡!”这一次,陈宫并没有说话,徐庶却接过了话头,对刘辩说道:“一旦刘辩发兵,许都曹军便可趁虚而入如,将徐州完全占据!”

    徐庶的一番话,让刘辩心头陡然一惊。

    盯着徐庶看了还一会,刘辩向花亭外站着的卫士喊道:“来人!”

    听到刘辩的喊声,那卫士飞快的跑上花亭,立于花亭边缘,抱拳躬身等待着刘辩下达命令。

    “即刻着人前往徐州,告知刘备,无论下蔡如何被围,要他万万不可发兵救援!”看着立于花亭边缘的卫士,刘辩向他吩咐了一句。

    卫士抱拳应了一声,躬身退了下去。

    待到卫士离去,刘辩又对徐庶和陈宫说道:“二位军师,曹军虽说极可能是佯攻下蔡,下蔡兵马也是足以应付曹操大军,可为防万一,二位还是尽早准备一下,从洛阳城内调拨两万兵马,做好随时驰援下蔡的打算!”

    “诺!”徐庶和陈宫得了刘辩这句吩咐,齐齐抱拳躬身应了一句。

    朝二人点了下头,刘辩深深的吸了口气,对他们说道:“本王有些倦了,二位军师且去忙着!”

    徐庶和陈宫晓得刘辩此时心内定然很乱,也不和他多说,再度应了一声,便退出了花亭。

    目送着二人离去,刘辩站在花亭上沉思了片刻,才向身后的王柳和王榛招呼了一声:“随本王去居次寝宫!”

    如果去卑没有在河套地区惹事,刘辩也不会太在意曹操大军侵入大秦。

    去卑在河套地区作乱,若是不及早压制,很可能会酿成大祸,虽说匈奴并没有挺进大秦的能力,可他们在大秦周边骚扰,也同样会让秦军疲于应付。

    要与曹操展开决战并且取得最终的胜利,刘辩只能先平定匈奴,待到稳固了背后,再大举进军许都。

    自从迎娶了柳奴,刘辩并不经常去她那里。

    五位王妃,刘辩已经感觉到有些疲于应付,他真想不明白,曾经听说过帝王都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如此多的女人,又怎生照料的过来?

    在王柳、王榛的陪同下,刘辩下了花亭,快步朝着柳奴的寝宫走了过去。

    嫁给了刘辩,却只被他宠幸过一次,柳奴的心情自是极为烦闷,这几日里,她整天都是在后园陪着淘儿,极少到前面的庭院。

    站在淘儿前面,享受着淘儿用长鼻子给她肩头按摩,柳奴正闭着眼睛,想借此打发被刘辩冷落的时光,一个侍女快步朝她走了过来。

    “王妃,殿下来了。”到了柳奴面前,侍女躬着身子,声音很是轻柔的禀报了一句。

    得知刘辩来了,柳奴的脸上先是流露出了一片欣喜,不过旋即神色又淡然了下来,对那侍女说道:“知道了!”

    秦王到王妃的寝宫,寻常来说,王妃都会至前院迎接,可柳奴却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并没有出外迎接的意思,让报讯的侍女立于一旁,很是有些局促不安。

    “怎了?”微微蹙起眉头,盯着那侍女,柳奴没好气的问道:“你如何还不退下?”

    “王妃是否要前去迎接殿下?”立于一侧,侍女很是谨慎的偷看着柳奴的表情,小声向她问了一句。

    “殿下又不是不会走路,要迎接作甚?”侍女好心提醒,柳奴却一点也不领情,撅着小嘴说道:“许多日子不来一次,来一次还要人去接他,哪里有这等道理!”

    柳奴发着牢骚,侍女却低着头不敢言语。

    这位匈奴居次的脾性,侍女也是多少晓得一些,她并不像其他几位王妃那样对刘辩百依百顺,有的时候甚至还会表现出很有个性和想法。

    “说的好!”侍女低头立于一旁没敢言语,自前厅通往后园的回廊上,却传来了刘辩的声音。

    听到刘辩的声音,柳奴朝回廊上看了一眼,果然见到刘辩正在王柳和王榛的陪同下,快步进入了后园,正朝他这边走了过来。

    看见刘辩,柳奴把嘴一撅,还是没有朝他迎上来,反倒身子一拧,面朝着淘儿,轻轻的抚摸着淘儿的长鼻子。

    淘儿已经长的很大,庞大的身躯并没有影响到它的温驯,鼻子被柳奴抚摸着,它也是乖巧的老实站着,承受着主人的爱抚。

    “谁惹了本王的居次?”快步走到柳奴身后,刘辩脸上带着笑容,对她说道:“说于本王知晓,本王定会打他屁股!”

    “还不是殿下!”背朝着刘辩,嘟着小嘴,柳奴没好气的说道:“嫁于殿下也有数日,殿下竟是连此处来也不来,可是觉着本居次丑陋,配不得殿下?”

    柳奴的话有些酸酸的,从她的语气中,刘辩就能听出,她定然是在怨恼,责怪刘辩许久没有来探望她。

    生长于匈奴,柳奴的脾性本就有着匈奴女子的奔放,而且她的年岁又是刘辩所有王妃中最幼的一个,刘辩对她说出这种酸溜溜的话,并没有多放在心上。

    “本王日后多来探视居次便是!”晓得柳奴是在责怪他自打将她迎娶进门就没来过此处,刘辩陪着笑说道:“居次莫要气恼……”

    “殿下有五位王妃,每日探访一位,还须轮着五天才能到贱妾!”嘟着小嘴,柳奴有些怨恼的看着刘辩,不过旋即她脸上有漾满了笑容,对刘辩说道:“贱妾倒是有个主意,可使得殿下每位王妃都探视的到!”

    柳奴古灵精怪,刘辩也是多少晓得一些。

    看着她脸上那古怪的笑容,刘辩歪起头,小声向她问了一句:“居次想到的是甚么主意?”

    “寻个大些的宫室,将宫室并在一处,贱妾与几位王妃同住,平日里殿下若是繁忙,也可做个伴儿!”柳奴的主意,本来就是有些让人羞于启齿,在刘辩追问下,她红着脸,有些羞涩的说道:“若是殿下要宠幸的等,五人侍奉殿下,殿下岂非快活似神仙?”

    “噗!”柳奴的话才刚说完,刘辩就差点被自己一口口水给呛死。

    五女侍一夫,已经是让刘辩疲于应付,若是真个依了柳奴,将几位王妃都安置于一处,且不说与礼数合不合,单单一晚上得和五个女人轮流来那事,第二天一早,恐怕他也是会腿软的站不起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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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工穿越汉末成为少年废帝,死里逃生,出洛阳、收豪杰、聚美人。三国之特工皇帝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特工皇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特工皇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