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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讳岩     三国之特工皇帝txt下载     三国之特工皇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006章 田丰眼中的秦王

    一轮月儿挂在树梢,白日里喧嚣的洛阳城,已经伴着夜幕的降临,陷入了一片宁静之中。

    洛阳城的街道上,只有一队队巡逻乌衣军将士的身影。

    大秦自从疆域逐步稳固之后,刘辩在各处城池内,都建立了这种维持城池治安的乌衣军。

    乌衣军的实力,与秦军主力相比,简直是差着十万八千里,可他们维持地方安保,却是有着极强的效用。

    身穿墨色衣衫的乌衣军将士,并不需要参与守城,更不用随军出征,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是从主力中淘汰下来的老弱,甚或还有一些人,是从民间征集的壮汉。

    虽说乌衣军战力不济,平日里治军却也还算是严谨。

    巡逻的乌衣军,脚步齐整,沿着洛阳城内的街道行走,皮靴踏在青石路面上,发出了一声声沉闷的响声。

    沉闷的脚步声,若是在喧嚣的白日,倒是不易引起人的注意,可到了宁静的夜晚,却是异常的清晰。

    每条街道上,都会不时的有一队乌衣军经过。

    所有经过街道的乌衣军,都不是只将视线投在前方,而是一边行走,一边向两侧的建筑探看。

    洛阳城内,曾经混迹过不少刺客入内,再愚蠢的刺客,也是不可能在晓得城内有巡逻兵士的情况下,还在街道上大摇大摆的行走。

    乌衣军的存在,虽说主要是维持城内安保,却也有着一定的职责,发现混迹于城内的不法之徒!

    秦王府门外,一队乌衣军刚刚经过,王府大门就轻轻的打开,从门内走出了一队大约三十多人的王府卫士。

    领着这队王府卫士的,正是整日里伴在刘辩身旁的王柳,而坠于队尾的,则是王柳的嫡亲妹妹王榛。

    出了王府,王柳先是向两侧看了看,见路上并无异状,这才朝身后跟着的卫士们招了下手,领着卫士们,径直朝着一条小路走了过去。

    这条小路,位于一条大街的侧旁,从小路岔过去,走到尽头便会上了另一条街道。

    而那条街道上的一处大宅子,则是王柳等人今晚的目的地,安置田丰和沮授的地方。

    领着卫士们,出了小路,刚走上街道,王柳的身影才在街道上出现,侧旁就突然传来了一声断喝:“前方何人?”

    随着那声断喝,王柳听到了一阵拔剑的声响。

    拔剑的声响颇为凌乱,只是听声音,王柳便晓得,那些拔剑的人,绝对不会是秦军主力的将士们。

    “叫甚么叫?”扭头朝着发出拔剑声的方向看了一眼,王柳眉头微微一拧,没好气的说道:“本将军行事,还须告知你等不成?”

    一群拔剑的乌衣军,在抽出长剑之后,已是朝着王柳跑了过来。

    到了王柳近前,看清在他们面前的是王府将军,领着这群乌衣军的军官才吃了一惊,赶忙抱拳躬身对王柳说道:“将军夜晚出门,我等以为是……”

    说到“以为是”这三个字,那军官连忙止住了话头。

    他后面本想说以为是歹人,可话到了嘴边,却突然想起对王柳说出这样的话,着实是不恭敬,于是便将后面要说的给咽了回去。

    “好生巡视!”朝那军官摆了摆手,王柳倒是也挺大度的吩咐了一句。

    军官应了一声,这才招呼了一声身后的乌衣军兵士,众人将长剑插入剑鞘,沿着街道继续向前去了。

    跟在王柳这支队伍中的卫士中,有一个人显得是异常的扎眼。

    整队卫士,都好似在围着这一个人,除了他的目光是朝着前方,其他卫士的眼睛都是不断的瞟向四周,警觉的留意着四周的环境。

    此人不是别个,正是装扮成卫士的刘辩。

    以秦王的身份接见田丰和沮授,袁绍必定会晓得刘辩派徐庶到达邺城的目的。

    由于田丰、沮授早先当堂顶撞过袁绍,二人早已是将袁绍开罪了个通透。

    让人专程前往邺城,只为将二人救出,若是此事传到了袁绍的耳朵,即便袁绍对他刘辩再忠诚,恐怕心内也是会有芥蒂。

    打发走了那队乌衣军,王柳又向身后招了下手,领着众人,径直朝着安置田丰和沮授的宅子大步走了去。

    看护宅子的秦军兵士,早已得了徐庶的命令,晚间不许关闭宅门。

    当王柳领着一队王府卫士出现在宅子正门外的时候,一个秦军兵士上前,抱拳朝王柳一拱,躬身问道:“将军因何前来?”

    “本将军前来见田丰、沮授,乃是有要事处置!”刘辩扮作卫士,王柳自是不会将这种事情告诉一个小兵,只是漫不经心的应了那兵士一句。

    王柳乃是刘辩身旁的人,整个洛阳城都是晓得,她说来到此处有要事处置,必定是刘辩有了安排。

    守门的秦军不敢多问,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向后退了一步,给王柳等人让出了通路。

    进了宅子,跟在队伍中的刘辩发现,这是一处昔日应当住着富人的院落。

    院落并没有分为两进,只是一个大庭院中有着数排房屋,不过房屋的布局还算是工整,屋舍建造的,也很是精致,寻常百姓虽说日子好过了许多,可这样的宅子,却是一般也建造不起。

    只是简单环顾了一圈院子内栽种的树木和庭院的摆设,刘辩向回头朝他看过来的王柳使了个眼色。

    见了刘辩的眼色,王柳向几个守在宅子门内的秦军吩咐道:“将宅门关上!”

    “这……”早先得过徐庶的命令,让他们不得关闭宅门,而今王柳却是要他们把门关上,门边上的几个秦军,都是有些迟疑,领头的军官更是颇为顾忌的说道:“军师令我等……”

    “军师令你等莫要关闭宅门,乃是等候我等!”不等那军官把话说完,王柳就对他说道:“此时你等可将宅门关上!”

    有了王柳这句话,守在门口的军官心内才稍稍安定了一些,向那几个兵士说道:“将们关上!”

    宅子的大门被几个兵士关了,王柳又朝紧闭的大门看了一眼,这才领着一众卫士,朝着一间还亮起火烛的房舍走了过去。

    偌大的庭院之中,几乎所有房舍都是黑灯瞎火,只有一间房内,还点燃着火光。

    这间屋内,田丰和沮授正相向而坐着。

    白日里徐庶前去见了秦王,秦王让徐庶带回话来,告知他们,今晚会前来与他们相见。

    有了秦王这句话,俩人自是不敢太早安歇,在天黑了之后,还都相向坐在屋内,静静的等待着秦王来到。

    田丰早先是两度见过刘辩,不过那时候,他却是为袁绍谋取更多的利益,与刘辩相见。

    如今袁绍要杀他的沮授,而秦王,则是特意下令让徐庶前往邺城营救他们来到洛阳。

    想起往日与秦王之间的会面,田丰心内,竟是隐隐的觉着,有些对不住这位救命恩人,毕竟当日为了袁绍的利益,他也是向秦王讨要过好处。

    与田丰相向而坐的沮授,并没有见过刘辩,不过秦王的名头,他却是早有耳闻。

    当年陷入董卓手中,秦王不仅能够逃出洛阳,而且还将柔弱的唐姬也从洛阳城内带出。

    如此胆魄、如此智虑,天下英雄每每提及,无人不觉着自身不及。

    和田丰相向坐着,在等待刘辩的这些时辰里,沮授已是从田丰那里听闻得了当年田丰与刘辩相见的事情。

    不过在描述当年的事情时,不晓得是出于对刘辩的感激,还是已然决定脱离袁绍归附刘辩,田丰在具体描述的时候,难免有些添油加醋,刻意神话了刘辩。

    对田丰的描述,沮授并没有半点怀疑,反倒是更加崇敬这位秦王,想要早些得到秦王的接见。

    “元皓方才所言,秦王当日征伐公孙瓒,于当城之内,果真是刺客云集,而秦王却是处危不惊,将各路刺客悉数剪除?”跪坐于田丰对面,沮授回味着刚才田丰对他说的刘辩当日在当城遭遇无数刺客的事情,心头还是一阵阵的发惊,求证似得追问了一句。

    从沮授的神色中,田丰已是看出,他并不是不相信刘辩的能力,只是还在为当日刘辩所遇的危机感到忧心。

    “秦王殿下当日可不是单单避过了各路刺客而已!”微微一笑,田丰对沮授说道:“殿下不仅剪除了刺客,还收了王柳、王榛二位将军,如今二位女将军,可是殿下身边最为信赖的人!”

    “收敌为己用,天下间,怕是除了秦王,再无他人可想!”与田丰谈了整个下午刘辩,沮授对刘辩,早就是充满了崇敬之情,附和着田丰应了一声。

    “殿下乃是神人,又岂是凡夫可比?”嘴角带着笑容,田丰点了点头,对沮授说道:“我二人若是能投效殿下帐前,此生怕是有用武之地了!”

    沮授和田丰在屋内谈着刘辩,二人说到夸赞刘辩的地方,都是不住口的赞着,就在这时,房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三个人跨步走了进来,当先的一个人刚进入屋内,就笑着对二人说道:“二位先生如此夸奖本王,倒是让本王汗颜的紧!”

第1007章 弃攻许都

    进入屋内的不是别个,正是刘辩,跟在刘辩身后的,则是当日在当城投效他的王柳和王榛。

    刘辩穿着的,是一身王府卫士的衣甲。

    若不仔细去看,还真看不出他便是秦王。

    见刘辩进入屋内,田丰和沮授连忙站了起来,抱拳躬身向他行了一礼。

    抱拳朝二人拱了拱,刘辩跨步走到他们身前,一手一个牵住他们,笑着对他们说道:“二位来到洛阳,本王未有即刻接见,着实是怠慢了!”

    “我二人也是晓得殿下苦衷!”手被刘辩牵着,田丰轻叹了一声说道:“只可惜袁公……”

    话说了一半,田丰就没再把话说下去,只是再次叹了一声。

    从田丰的神色中,刘辩看出他对袁绍决定攻伐曹操不抱有希望,微微笑着向田丰问道:“元皓因何料定袁公必败?”

    “不瞒殿下!”微微躬着身子,田丰很是实诚的对刘辩说道:“不只是袁公讨伐曹操必败,殿下夺取寿春、下蔡,也是占得受不得!”

    “哦?”寿春和下蔡已经丢失,假若田丰和沮授早先没有说过在那里秦军必败,刘辩定然会认为他们耸人听闻,可此二人说过那番话之后,寿春和下蔡果然是连续丢失,刘辩心内也是想知道原委,于是向二人问道:“二位因何如此料定,本王占了彼处,也是守不得?”

    “寿春下蔡丢失,看来像是秦军急于功成,分兵前往许都,其实不然!”刘辩并没有松开手,田丰也不敢将手抽回,与沮授一同被牵着,他对刘辩说道:“寿春、下蔡,离洛阳甚远,与殿下治处并无交界,反倒是包围于曹操属地之中。粮草只可自足,商贾往来,也是多有不便,长久以往,必定成为孤城!”

    听了田丰的一番话,刘辩不住的点着头。

    当初攻打寿春,他想要的是整个淮南,可曹操却是要比他下手快了些,在秦军攻打寿春的同时,已经占领了淮南的大片疆域,致使寿春、下蔡最终成为孤城。

    孤城难守,这个道理,刘辩还是晓得。

    并没有说话,刘辩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田丰和沮授,静静的等着田丰将后面的话说下去。

    田丰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沮授,后面的话,他并没有说,而是由沮授开了口。

    “袁公治下土地众多,带甲之士数十万!”同样被刘辩牵着,沮授接过田丰的话头,对刘辩说道:“而曹操早先与殿下数度征伐,麾下将士折损颇多,看来着实并非袁公对手。”

    点了点头,刘辩还是没有吭声。

    他虽说晓得田丰、沮授反对袁绍出兵攻打曹操,却是并不清楚二人如此反对的根本原因。

    眼下与二人相见,刘辩自是想知晓,他们是如何看待即将发生的这场战争,更想从二人这里听一听他们对大秦何去何从的建议。

    刘辩没有吭声,沮授接着对他说道:“袁公帐前,忠勇之士颇多,审配、逢纪,皆为能臣。只是二人太过托大,不晓得审时度势,以至于怂恿袁公进伐曹操。许攸虽是才干出群,可此人贪图小利,乃非有远大眼光之人,也是难以托付要事。三十万大军,虽说粮草整备齐全,可粮草运送,对袁公来说却是头疼的事情。至于曹操,麾下兵马虽少,可曹军在与殿下的征伐中,早已练成了百战之军,战力之强悍,并非河北大军可比!况且曹操帐下,能人、猛将辈出,袁公意欲攻伐曹操,怕是难以成事!”

    官渡之战的结局,刘辩是早已知晓。

    袁绍向来有重贤爱才之名,可在对田丰和沮授的事上,却是能看出,他其实是颇为刚愎自用。

    与真正晓得任用贤良的曹操相比,袁绍在某些方面,着实是要差上一大截。

    “二位以为,此番袁绍讨伐曹操,本王该当如何?”拉着二人的手,刘辩终于问出了他最为关心的事情。

    “殿下与曹操,隔着轩辕关!”或许是早就想到刘辩会问他们这样的问题,刘辩的问题刚问出口,田丰就接过了话头,对他说道:“曹操主力迎击袁公,青州军必定于轩辕关阻击殿下。若是寻常,以青州军根本无法迟延殿下大军,可轩辕关地势险要,青州军只须占据关口,秦军便是难以推进半步!”

    刘辩最想向俩人询问的,正是他们以为在官渡这一战中,秦军该当如何应对。

    田丰提及了秦军若要进攻许都,必定要经过轩辕关,刘辩点了点头,却是并没有言语,只等田丰把话说下去。

    “曹军扼守轩辕关,便如同守住了殿下大军的咽喉!”果然田丰没有让刘辩失望,接着对他说道:“此一战,怕是殿下难以有所建树!殿下当趁着此战,夺下轩辕关,日后再向许都挺进,便是容易了许多!”

    “夺下轩辕关……”一直以来,刘辩都是在考虑着如何攻破许都,却从来没人跟他说过,要他夺下轩辕关。

    当田丰提出这条提议的时候,刘辩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好似若有所思的重复了一句。

    “曹操料定袁公南下,殿下必定会发起大军,自轩辕关协同!”刘辩放开了两个人的手,一手捏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走到窗口,田丰在他身后说道:“假若殿下迟迟不发兵轩辕关,而是派出兵马,一路北进,与袁公先锋回合,又当如何?”

    “袁绍先锋是何人?”田丰提及袁绍先锋,刘辩猛的转过身,向他问了一句。

    “先锋乃是颜良,此人领两万大军,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听闻已是定于白马等候袁公大军!”虽说沮授和田丰被关押了起来,袁绍那里的动向,每日还是有人会告知他们。

    这些消息,是袁绍刻意让人告诉他们,为的便是让他们晓得,大军不日便要出发,攻破曹操,他们的死期便是近了。

    正是因此,二人也是晓得一些袁绍大军的讯息,虽说并不深入,表层的一些事情,还是能摸的清门路。

    “文丑呢?”当田丰说出颜良会领军到白马等候袁绍大军时,刘辩扭头看着他,向他问了一句关于文丑的讯息。

    一旁的沮授半会没有说话,听得刘辩问起文丑,赶忙回答道:“颜良将军作为先锋,而文丑将军,则是为奇兵,向延津发起突袭,以突破延津,为大军渡河开路!”

    “官渡、延津,乃是曹军布防之主阵地!”微微蹙着眉头,刘辩好似自言自语的说道:“若是本王,本王必定留下少部兵马,于此处同曹军对峙,而将大军循着黄河南下,待到下一处渡口,再强行突破,直取许都!”

    “假若如此,此番袁公便是胜了!”听得刘辩如此一说,田丰抱拳对他说道:“可惜袁公出征,只为打压曹操,将其属下兵马悉数歼灭,却并未想过要从背后抄了曹操后路!”

    “袁绍这是自取其败啊!”眼睛眯了眯,刘辩向身后的王柳、王榛一招手,对二人说道:“即刻传令下去,高顺领羽林卫,前往延津同文丑汇合,无须击破延津,只须于阵后救下文丑便可!赵云率虎贲卫,赶赴白马,要他提防曹操阵中关羽,随时侧应颜良!”

    “诺!”王柳、王榛同时抱拳应了一声,而后王柳跨步走出屋外。

    不过是片刻光景,两名跟随刘辩来到此处的王府卫士,便让守宅门的兵士们打开了大门,飞快的跑上了夜幕中的街道。

    “二位且在此处住上数月,本王若是有事请教,必定前来向二位讨教!”已经从田丰和沮授这里得到了他要的东西,刘辩向二人一抱拳,告了声辞。

    晓得刘辩是要走了,田丰和沮授连忙抱拳躬身,齐声说道:“恭送殿下!”

    出了田丰和沮授的住处,刘辩依然如同来时那样,在一众卫士的包围下,又王柳领着队伍,离开了二人的住处。

    一直送到大门内侧,田丰和沮授晓得他们不便送出正门,便在大门内侧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目送着刘辩等人离去的背影。

    刘辩等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直到守卫大门的兵士们,将大门关上,田丰和沮授才并肩向他们方才等候刘辩的房间走去。

    夜色已然深沉,可俩人在见了刘辩之后,都是没有半点睡意。

    秦王穿着卫士的衣甲,来到此处,就为了见上他们一面,着实让俩人心内感慨万分。

    袁绍也是有着爱才的贤名,可大战将临近,袁绍做的那些事情,却是让田丰和沮授心内着实无法接受。

    来到洛阳,虽然还是住在一处小宅子内无法出门半步,却是被秦军给保护了起来。

    在邺城之时,二人只是与监牢内等死,到了洛阳,二人等待的,不过是将来有一日,秦王找到由头,将他们从宅子内放出。

    这个时期或许很长,可对于二人来说,他们等得,毕竟秦王说过,若是有事,还会前来找寻他们。

第1008章 部署援救二庭柱

    从安置田丰和沮授的宅子走出,刘辩一路上都没有言语,只是在一众卫士的簇拥下,向着秦王府行进。

    进了王府,守卫正门的卫士刚刚把正门关上,刘辩就对一旁的王柳和王榛说道:“让赵云和高顺前来前厅,本王有话要对他们说!”

    夜色已是很深,刘辩这时要召见赵云和高顺,王柳、王榛晓得必定是有要事,不敢有丝毫的耽搁,赶忙向一旁的卫士吩咐了一句。

    早先已是有卫士前去告知赵云和高顺,羽林卫和虎贲卫不日便要出发,前往官渡战场。

    夜半时分得到命令的赵云和高顺,正自心内疑惑,不晓得刘辩又有什么安排的时候,第二拨前来找寻他们的卫士已是到了。

    得知刘辩要召见他们,赵云和高顺都是不敢耽搁,分别离开了各自的军营,领着一队属下兵士,到了秦王府外。

    跟随二人来到秦王府外的羽林卫和虎贲卫,下了战马之后,并没有随同二人进入王府,而是手按腰间长剑,立于王府门外,警觉的看着四周夜色中的街道。

    几乎是同时赶到王府门外的赵云和高顺,并肩进入王府,沿着阶梯,向着前厅一路小跑。

    二人都是晓得,刘辩此时召唤他们,必定是有极其重要的事情安排他们去做。

    前往官渡战场,或许并不是像他们想象的那样,只是为了协助袁军获取胜利!

    跑上了阶梯,二人到了前厅门外,将腰间长剑解下,递给了门口的卫士,这才并肩立于门外,抱拳躬身对厅内说道:“我二人奉殿下之命,前来觐见!”

    前厅内,数支烛台上的火烛都已点燃。

    刘辩端坐于厅内上首,听得门外二人说话,抬起头,向门外说了一句:“你二人且进入厅内说话!”

    得了刘辩的招呼,赵云和高顺这才并肩进入厅内,抱拳躬身,面朝着刘辩,又是行了一礼。

    “你二人已是有许多时日未有出征,羽林、虎贲二卫想来也是闷的慌了!”朝二人虚按了两下手,招呼他们坐下之后,刘辩对他们说道:“袁绍大军南下,本王总是觉着有些不妥,特令你二人前往官渡战场,不为其他,只为将那颜良、文丑带到本王面前!”

    “将颜良文丑带到殿下面前?”眨巴了两下眼睛,赵云有些茫然的对刘辩说道:“颜良、文丑乃是袁绍麾下猛将,袁绍向来倚重二人,殿下要将此二人带到面前,怕是不易……”

    “便宜行事吧!”向赵云点了下头,刘辩对他和高顺说道:“你二人到了战场,无须向曹军发起进攻,只须谨守着此二人便可!尤其是子龙,颜良自大,遇见曹军,必定目中无人。而曹军之中,又有着刘备义弟关羽。那关羽此刻在曹操麾下为将,怕是已奉了曹操之命,要斩杀颜良。子龙到了白马,务必要守在颜良身旁,关羽马快刀快,子龙挡了他一刀之后,且让颜良自家处置去!”

    “诺!”刘辩专程向他做了吩咐,赵云虽是不晓得因何刘辩能将细节都想的如此周到,却还是站了起来,抱拳躬身应了一句。

    待到赵云应了之后,刘辩又扭头看着高顺,对高顺说道:“文丑与颜良齐名,河北四庭柱,颜良、文丑乃是当先俩人。高将军到了延津,无须同文丑一同驻扎,只须远处观战。文丑战败之时,高将军领军截杀曹军,将文丑救下。”

    “末将得令!”同样得了刘辩的细致部署,高顺也站了起来,抱拳应了一声。

    “且救下此二人!”看着面前站着的赵云和高顺,刘辩眉头微微蹙着,沉吟了片刻,才对他们说道:“袁绍向来倚重二人,二人对袁绍必定也是忠心耿耿,一时半会,也是难以来到洛阳。你二人无须焦躁,静待时机便是!”

    并肩站在厅内,高顺和赵云抱拳躬身,齐齐应了一声。

    颜良、文丑成名已久,早在黄巾之乱时,二人便是袁绍帐下猛将。

    俩人的名头,在世间早已是风靡一时,曹操所忌惮者,也不过是河北四庭柱。

    对于四庭柱另外两位,张郃和高览,刘辩的印象并不是十分深刻,毕竟他对这段历史的了解,是从一些闲书上得来,并不是专门研究了关于三国的史书记载。

    救下颜良和文丑,并且收为己用,是自打袁绍出兵以来,刘辩就一直在考虑的事情。

    以往曾经试图扭转过历史的大格局,可刘辩却发现,在具体的行事上,他无论如何努力,所能扭转的,都只不过是一些小的穿插,而真正的大走向,却还是沿袭着过去的路线。

    官渡之战尚未发生,刘辩就已经想到了袁绍会战败的结局。

    虽说在这场征战中,他会动用力量帮助袁绍,可到了最后,结果如何,刘辩也是不敢确定。

    救下袁绍帐前的猛将谋士,日后都聚集在自家帐前,对于刘辩来说,这才是真正的关键。

    洛阳城内,刘辩派出赵云、高顺,意图前去援救颜良、文丑的时候,颜良与文丑,也是已经得了袁绍的命令,各自领军离开了邺城。

    俩人齐名于天下,平日里关系也很是不错,各自领着大军出了邺城,走出数十里之后,尚且没有分开。

    并骑走在两支大军前面,颜良望着前方,对一旁的文丑说道:“你我二人已是许久未有上阵厮杀,此番领军,必要将曹军诛杀殆尽,方才对得住袁公知遇之恩!”

    “哈哈!”颜良话说的已是十分豪迈,文丑更是仰起脸哈哈大笑,对颜良说道:“我二人领军多年,万军从中,也是可取上将首级,念那曹操,麾下猛将不过数员,又如何是我二人敌手?”

    “正是如此!”脸上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颜良回头朝身后看了一眼,对文丑说道:“某麾下虽是只有两万兵马,却是可斩杀七万曹军!至于袁公那三十万大军,怕是要来给曹军收尸了!”

    俩人虽是猛将,可脾性里却是带着几分莽夫的意味,说话也是十分的自大。

    假若这种话出自别个之口,他们身后的袁军将士们,定然会认为将军太过自大,可出自这俩人之口,袁军将士们,便是再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

    颜良、文丑勇武,就是连袁绍,都引以为傲。

    当年孙坚领军乱箭射杀华雄之前,华雄连斩群雄麾下数员战将,袁绍最先想到的斩杀华雄人选,便是颜良或文丑中的一人。

    河北四庭柱,虽说在河北一带乃是齐名。

    可相比于颜良、文丑,张郃与高览的名气,便是要小上了许多。

    领着队伍,一边相互带有吹捧意味的聊着,二人不知不觉又朝前推进了十多里。

    望着前方的道路,颜良提着缰绳,一边缓轡行进,一边对文丑说道:“你我二人一路同行,到了此处,怕是也该分别了!”

    与颜良视线同样望着前方,文丑的脸上挂着一抹自信的笑容,对颜良说道:“某此番前往延津,必定诛杀了于禁那厮,届时返回邺城,你我二人再好生饮上几盏!”

    “告辞!”颜良点了下头,抱拳朝文丑拱了拱。

    同样抱拳给颜良回了一礼,文丑兜转战马,向身后跟着的将士们喊了一声:“随本将军走!”

    文丑率领的袁军,人数不过五千左右。

    曹军驻守与延津的兵马,共计不过两千,在袁绍看来,五千兵马由文丑率领,击破两千镇守延津的曹军,当是无有甚么悬念。

    领着五千兵马,文丑的身影在颜良的视线中渐渐变小,最后淹没于一片袁军将士之中。

    望着文丑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颜良才提了下缰绳,向身后的两万袁军将士喊道:“随本将军,快速挺进白马,在袁公出征之前,且将曹操狗头取来!”

    “吼!”颜良身后的袁军将士们,听到他的喊声,全都发出了一声大吼,其中还夹杂着不少将士的笑声,跟着文丑,朝白马方向挺进了过去。

    颜良和文丑并不晓得,他们对这次征战信心满满,可有人却在担心着他们的生死,那便是正在洛阳的秦王刘辩。

    得了刘辩的吩咐之后,赵云和高顺也是不敢耽搁,回到军营,便让将士们好生准备,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两支大军便离开了军营,开出了洛阳城。

    领着几名龙骑卫兵士,在城外狩猎整夜的邓展,才回到城内,就看见两支衣甲鲜亮的军队,正沿着街道,朝城门方向行来。

    驻马挡在城门口,邓展朝领着羽林卫和虎贲卫的赵云与高顺抱拳拱了拱,老远就喊了一嗓子:“二位将军,这是作甚去?”

    见挡在城门口的是邓展,赵云微微一笑,与高顺一同策马走到他近前,抱拳向邓展拱了拱说道:“等将军好生闲适,竟是有闲暇出城狩猎。我二人可是得了殿下命令,要出城前往河北作战!”

    “嗐!”被赵云说了声闲适,邓展叹了一声,笑着对二人说道:“自打从匈奴回来,某这可都是快要憋出了个鸟来!若是能如二位将军一般领军出征,某倒是爽利多了!”

第1009章 未斩颜良

    白马,位于河北滑县境内,与延津一般,同样是个河北大军南行,必定要经过的渡口。

    领着大军到了白马,颜良远远就看见在他的正前方有着一片招展的战旗。

    曹军战旗,在渡口的河风吹拂下,猎猎翻飞着,就有如一团团正在跳跃着的七彩火苗,远远望去,倒也是别有一番风趣。

    不过颜良并不是前来观看曹军战旗,他来到此处,为的只是将此处的曹军击破,将曹操的人头取来。

    与颜良大军对峙的,虽说不是曹操军的全部主力,却也是有着两三万人。

    驻马立于中军之中,远远的望着颜良的大军,曹操发现,不晓得是出于对曹军的蔑视还是甚么,颜良竟然没有骑在马背上,而是乘坐着一辆战车,敞开着衣甲,正坐在一顶华盖下面纳凉。

    曹操身后,驻马立着的,正是他麾下的猛将夏侯惇和夏侯渊,而夏侯惇的侧旁,则立着手提大刀,骑着赤兔马的关羽。

    抬手朝着颜良大军一指,曹操对关羽说道:“云长,那颜良坐在华盖之下,显是未将我军看在眼中,云长可取其首级,立下头功!”

    “曹公放心!”双腿朝着马腹上轻轻一夹,关羽提着大刀,向前走了两步,对曹操说道:“某去去便来!”

    “有劳云长!”点了下头,曹操向关羽抱拳拱了拱。

    并没有给曹操回礼,关羽双腿向马腹上一夹,策马冲出了中军,径直朝着颜良大军奔去。

    正坐在华盖下纳凉,颜良看见曹军阵中突然冲出一员将军,定睛一看,发现那将军正是关羽,心内也是好一纳闷。

    刘备眼下是在袁绍帐前,虽说早先因为暗中告了徐庶一状,让袁绍派出张郃追赶徐庶,搞的袁绍对他很不待见,却也没有离开河北的意图。

    关羽是刘备的义弟,颜良早已是晓得,此时关羽从曹操的阵中突然杀出,着实是让颜良感到很是纳闷。

    “云长公,因何来此?”望见关羽,颜良从华盖下面站了起来,伸直了脖子,高声向关羽喊了一嗓子。

    关羽也不吭声,晓得他真个要斗,不一定会是颜良对手,只是企图借着马快,冲到颜良车前,一刀将颜良给劈了。

    提着大刀,策马冲向颜良,就在关羽已经要冲进河北军大阵,一旁的河北军将士们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侧旁突然传出了一声大喊:“关羽莫要无状,某来会你!”

    这声大喊传来,关羽已经冲到了颜良的身旁,手起刀落,大刀眼见着就要劈到颜良的颈子上。

    就在这时,一支长枪突然从侧旁插了过来,挑到了关羽的刀片上,将他劈下的大刀荡开。

    战车上的颜良,都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关羽的大刀已经朝他的颈子劈了下来。

    心中叫了一声不好,颜良已是做好了被一刀劈掉脑袋的觉悟,侧旁突然插过来的长枪,却是救了他一命。

    定睛一看,颜良看见的是一员银甲将军,正挥舞着长枪,与关羽战在一处。

    那银甲将军不是别个,正是刘辩派来营救颜良的赵云。

    赵云枪法娴熟,关羽的大刀不过是野路子出家,哪里会是他的对手,双方战了不过三五十合,关羽已经是落了下风。

    “娘的,偷袭老子!”直到这个时候,颜良才回过神来,骂了一声,向一旁的兵士喊道:“给本将军牵马!”

    关羽冲进军中,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的袁军兵士,听到颜良这么一喊,这才反应过来,赶忙给他牵来了战马。

    扎好衣甲,颜良翻身上了马背,提着大刀,向关羽冲了过去,一边冲,还一边对赵云喊着:“子龙将军且让开,某开斩杀此人!”

    听得颜良高声喊叫,赵云想起他离开洛阳之时刘辩交代的那些话,朝着关羽虚晃一枪,将关羽逼退,兜转战马,撤出了战团。

    与赵云一场厮杀,直被杀的一身冷汗,赵云刚刚退走,关羽还没来及退出战场,颜良已经是抡起大刀,朝他的头顶劈了下来。

    身为河北四庭柱之一,颜良并非浪得虚名。

    刚才险些被关羽一刀给劈了,只是因为关羽来的突然,而且心内对他并无防备。

    此时晓得关羽是要来杀他,颜良哪里还会有半点客套,这一刀劈下,那是使足了浑身的力气。

    大刀朝头顶劈了下来,关羽连忙抬起大刀格挡。

    颜良的大刀劈上了关羽的青龙偃月刀,只听得“噹”的一声脆响,关羽竟被劈的连人带马向下矮了一矮。

    硬生生的承受了颜良一刀,关羽只觉着虎口一阵发麻,晓得今日是杀不得颜良,只得一边挥刀应战,一边找寻着撤走的机会。

    差点被关羽给劈了,颜良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手中大刀挥舞,哪里还会给关羽留半点情面。

    俩人厮杀于一处,关羽是处处被动挨打,根本就没有还手的机会,也是晓得颜良并非他能招惹,在提着大刀朝颜良虚晃了一下之后,兜转战马,双腿朝着马腹上一夹,策马向着袁军外围冲了出去。

    关羽马快,颜良被逼退了一些,正要反手再来一刀,关羽已经是跑出了老远。

    眼看关羽就要跑了,颜良向前方的袁军将士们喊道:“将此人给本将军拿下!本将军要用他的脑袋,做夜间便溺的夜壶!”

    一众袁军,听到颜良的招呼,赶忙涌上前去。

    可赤兔终究不是寻常战马,再加上关羽虽说斗不过颜良,却也不是寻常小兵说拿便能拿住。

    手中大刀翻飞,一路劈杀了数十名袁军兵士,骑着赤兔马的关羽,就犹如一道红色的闪电般,很快冲出了袁军的阵列。

    等到颜良想要下令弓箭手向关羽后背发射箭矢时,关羽已经快要到了曹军的阵营。

    望着关羽离去的背影,颜良朝地上啐了口唾沫,骂了句:“娘的,跟那刘备倒是一个娘生的。阴险狡诈,本将军险些着了道儿!”

    骂了这一句,颜良才陡然想起,刚才若不是赵云,恐怕他这会脑袋已经掉在了地上,被关羽捡了去,给曹操当夜壶去了。

    想到这些,颜良连忙兜转战马,只看见赵云正驻马立于他身后不远,凝目看着他。

    一身银甲,赵云骑着一匹雪白的战马,驻马立于颜良方才坐着的那顶华盖下,竟犹如冰雕的一尊武神似得,看的颜良也是愣了。

    “子龙将军!”怔了一下,颜良骑着马到了赵云近前,抱拳向赵云拱了拱,对赵云说道:“方才若非将军,末将怕是已着了关羽那厮的道儿!”

    “殿下晓得将军出征,必定遭遇曹军,而曹操必定利用关羽与将军相识,让关羽前来斩杀将军!”抱拳给颜良回了一礼,赵云笑着说道:“末将不过是奉殿下之命,前来帮将军挡上一刀而已!”

    二人说着话的时候,一名袁军兵士跑到颜良侧旁,抱拳躬身向颜良喊道:“启禀将军,我军背后发现一支大军!”

    听到那兵士的喊声,颜良赶忙回过头朝大军后方望了一眼。

    视线所及之处,成片的墨色战旗正在风中猎猎翻飞着,一匹匹列队整齐的战马上,骑着一个个身穿大红衣甲、头盔上插着雪白羽毛的战士。

    出现在身后的那队兵马,正列着整齐的队形,向着颜良的大军推进。

    只是看身后那支军队的衣甲,颜良就已是晓得,大红战甲,是秦王麾下军队的特色,而头盔上的雪白羽毛,却是昭示着这支军队乃是秦王麾下三卫之一。

    虽是晓得秦王麾下三卫,颜良却是并不能分清三卫的战甲究竟有甚么不同,望着那人数只有他麾下大军六七分之一的队伍,微微张着嘴巴,为那支全是骑兵的队伍齐整,感到一阵的愕然。

    出现在颜良视线中的,正是赵云麾下的虎贲卫。

    见颜良一脸的愕然,赵云微微一笑,对颜良说道:“殿下令末将前来白马,只是为了解将军一难,末将麾下兵马,也只是为将军殿后而已。至于攻伐曹军,功劳还是将军的!”

    出征之时,颜良与文丑就是说过,击溃曹军,对他们来说当不是难事。

    刚才险些被关羽给杀了,颜良心内更是愤懑,秦王麾下三卫之一来到此处,颜良还真是担心,如果赵云将战场接管了过去,此处便是没有他什么事了。

    听得赵云说功劳还是他的,颜良顿时心内一喜,赶忙抱拳对赵云说道:“子龙将军大恩,末将没齿难忘!今日末将便驱军同曹军好生厮杀一场,请子龙将军位末将压阵!”

    点了下头,赵云并没有吭声,只是嘴角带着笑容,看着颜良。

    “全军听令!向曹军推进!”死里逃生的颜良,此时心内已是对曹操憋了一肚子的火,见赵云点头应允为他压阵,他兜转战马,向麾下的袁军将士们高喊了一声。

    随着颜良的一声大喊,两万袁军将士,立刻便展开了阵型,只等一声令下,便会向曹军推进过去。

第1010章 白马渡口征尘起

    两万袁军,列着整齐的阵型,向着曹军大阵推进。

    在袁军中军之中,赵云和颜良并骑驻马立着,而他们的身后,则是立着三千名衣甲鲜亮的秦军虎贲卫。

    虎贲卫将士们,个个都是手中提着朴刀持着盾牌,已经做好了战斗前的准备。

    这场战斗,是袁军与曹军的首次交锋,秦军虎贲卫并不会参与到战斗之中,他们的任务,只是替颜良镇守住中军。

    望着远处的曹军阵列,颜良的脸颊剧烈抽搐了两下。

    险些被关羽杀死,颜良已经是出离的愤怒了,这一战,他必定要与曹军决一死战,让曹操晓得,河北四庭柱之一的他,并不是想杀便杀那般简单。

    与此同时,曹军的中军之中,曹操也驻马望着正向他们这边推进过来的袁军。

    “曹公!”袁军正向前推进着,曹操身旁的夏侯惇抱拳对他说道:“敌军中军空虚,末将愿领兵马,前去击破中军!”

    “击破中军?”夏侯惇的话音刚落,曹操就扭头看着他,一脸愕然的说道:“元让莫非不晓得,此时镇守敌军中军的,乃是秦王麾下虎贲卫?”

    “虎贲卫又能怎的?”扭头朝袁军中军望了一眼,夏侯惇有些不以为意的说道:“秦军并非未有败于我军……”

    “元让糊涂!”不等夏侯惇把话说完,曹操就阻住了他的话头,对他说道:“我军早先获胜,击败的不过是秦军主力,至于秦军三卫,我军何时从他们手中讨到过好处?”

    被曹操训斥了一句,夏侯惇抱着双拳,便是没敢再多言语。

    秦军三卫,在天下间早就有了很高的名头。

    但凡有秦军三卫出现的地方,战场的局势,虽说最终不一定明朗,可三卫要保的人,却是从来没有失手过。

    假若赵云没有出现,颜良此时定然是已经被关羽斩杀,袁军的进攻,也就不可能发生。

    诛杀颜良失败,关羽枣红色的脸膛已是泛着一些紫红,驻马立于曹操的身后,脸上也是现出了一片愧疚。

    曹操并没有责怪关羽,毕竟赵云突然杀出,也是出乎了曹操的预料。

    只不过从这一战,曹操倒是看出,关羽勇武,或许还真是有点浪得虚名,早先能与许褚战个平手,怕是借助着他要比许褚轻灵一些。

    真个上了战场,真刀真枪的拼杀,关羽或许真是不如许褚。

    并没有去看关羽,曹操眉头紧锁,望着越来越近的袁军阵列,向一旁的夏侯渊吩咐道:“妙才,传令大军,即刻迎敌””

    “诺!”抱拳应了一声,夏侯渊回头向身后的曹军大阵高声喊道:“全军迎战!”

    极力避免着和袁绍大军兵戎相见,曹操却是没有想到,在白马遭逢袁绍大军的第一战,他便是遇上了一场硬仗。

    随着夏侯渊的一声令下,曹军大阵也向前迈开了步子。

    走在最前面的重步兵,手持着大盾,一边向前推进,一边和袁军将士们一样发出着声声呐喊。

    跟在重步兵身后的,是一排排持着长弓的长弓手。

    但凡野战,双方只要列阵,长弓手相互发射箭矢,已成了战前的必经程序。

    并不是游牧民族出身的汉人军队,在马背上的骑射,确实是不如游牧民族的骑兵那般娴熟。

    曹操的大军,军中将士大多都是河南、河北一带的汉子,在马背上,更是不若北方人那样技巧精湛。

    至于袁绍,虽然是得了公孙瓒的地盘,可由于周边的马背民族这几年来消停了许多,骑兵也是没有多少发展,大军还都沿袭着以往冀州军的作战习惯。

    两支以步兵为主的军队相互推进着,彼此的骑兵,都在远远的观战,等待着战斗有了个结果,便会冲杀上去,以他们快速的机动性,更多的收割敌军的性命。

    双方的步兵大阵,将士们迈开的步子很是齐整,当他们的脚步落在地面上的时候,地面上会被激起一片浓厚的尘烟。

    尘烟滚滚,卷动在将士们的身边,两支大军之间的距离是越来越近。

    “止!”几乎是同一时间,袁军和曹军阵列前方,都有一名军官抬起手臂,高声喊叫着,止住了大军的行进。

    在军官抬起手臂的那一刹,两支大军终于停了下来。

    前方的重步兵,在止住脚步之后,迅速列出了紧密的盾墙,以大盾遮蔽着整个大阵。

    而后面的长弓兵,则是飞快的跑进了重步兵的阵列,一个个将箭矢搭在了弓弦上,拉满了弓弦,箭矢斜斜的指向半空。

    长弓兵与强弩手颇有不同,强弩由于弩箭发射力道过猛,箭矢飞行时,几乎是平行飞出,因此强弩手在瞄向敌人的时候,一般都会是平端着强弩。

    而长弓兵,射出的箭矢,会呈现出抛物线状飞向敌军,长弓兵的阵列,每每发射箭矢之前,箭簇都会向斜上方呈现出三十度左右的角度。

    双方的长弓兵都拉满了弓弦瞄向着敌军,可彼此都没有先一步发射出箭矢。

    两支军队都在等待,都在等待着中军下达作战的命令。

    驻马立于中军,望着曹军的大阵,颜良眼睛微微眯了眯,抬起一只手臂,随后将手臂猛的向下一按。

    与此同时,曹军的中军之中,夏侯渊也下达了进攻的指令。

    随着两军中军信旗摇摆,双方的长弓兵,终于都松开了张满的弓弦,将一支支箭矢射向了他们的敌人。

    箭矢飞上半空,划出一道道弯弧形的弧线,朝着敌军的阵列飞去。

    飞行中的箭矢,夹裹着风声,发出一声声呼啸,飞进对方的阵列,撞击在对方重步兵的盾牌上。

    “噼噼啪啪”的响声不绝于耳,双方阵列中的重步兵都持着大盾,将身体藏在盾牌后面,借助着盾牌,遮蔽着对方箭矢的袭击,而长弓兵,在射出箭矢之后,都会立刻蹲下,藏身于盾阵之内,将下一支箭矢搭上弓弦,而后再站起来,朝着敌军射出新的羽箭。

    一个曹军长弓兵,向对面的袁军阵列射出了箭矢,不知出于怎样的考虑,他并没有蹲下身子,而是站在那里,从箭壶中抽出了第二支箭矢搭在弓弦上。

    就在他刚拉满弓弦,要向袁军发射箭矢的时候,一支羽箭迎面飞了过来。

    发现那支羽箭时,曹军长弓兵一愣,还没来及躲避,羽箭已经贯穿了他的咽喉,将他的喉咙穿了个通透。

    一头摔倒在地上,那曹军长弓兵手中弓弦一松,向上抬起的长弓竟是在他临死的那一刹,将箭矢笔直的朝着天空射了出去。

    射上半空的箭矢,笔直的插向云霄,可它终究不是后世靠着高科技发射的火箭或者导弹,飞出没有多高,就卸去了劲力,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笔直从朝下坠落。

    在那箭矢下方,一个曹军重步兵正借助着盾牌,遮挡着前方飞来的羽箭,根本没有留意到,就在他的头顶,一支箭矢正越来越快的朝着他的头顶扎来。

    随着“啪”的一声脆响,那支笔直飞上半空的箭矢坠落了下来,不偏不倚的扎进了下方曹军兵士的头顶。

    箭矢扎下的角度不偏不倚,恰好是那曹军兵士头盔的正中。

    完全没有卸去劲力的可能,箭矢深深的扎进了曹军兵士的头盔。

    正举着大盾,听着盾牌上发出一阵“噼噼啪啪”的脆响,举着大盾的曹军兵士只觉得顶门一疼,接着两眼一黑,一头摔倒了下去。

    那支自半空中落下的箭矢,深深的扎进了头盔,没入了倒下的曹军兵士头颅,在头盔外面留着的,不过是一截随着风儿吹拂抖动着的羽毛翎子而已。

    双方弓箭手发射的箭矢越来越密,曹军始终没有半点向前推进的迹象,而袁军的大阵,却在箭矢最密集的时候,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原本列于大军后方的重步兵序列,在长弓兵和曹军对射的同时,摆列着成两个方阵,从阵列的两侧,向着前方推进。

    中箭的重步兵大阵护着长弓兵,与曹军互射,而两侧的两个重步兵阵列,却是自侧翼绕过,冒着曹军射向他们的羽箭,逐步向着阵列的最前方推进。

    无数的箭矢射在袁军将士们的盾牌上,随着密如雨下的箭矢,一个个袁军将士,在敌军箭矢的射击下,摔倒在战场上。

    可更多的袁军,却是手持大盾,摆列着整齐的队形,一步步的向前推进。

    眼看着就要推进到与前方大阵平行的地方,自侧翼绕出的两个袁军大阵,突然齐齐发出了一声喊,将士们脚下的步子也是加快了许多,朝着曹军飞快的奔了过去。

    袁军突然发起了冲锋,曹军重步兵也是立刻做出了反应,重步兵的阵列立刻向内侧压缩,将阵型又摆列的紧密了一些。

    “杀!”绕过大阵的袁军重步兵,齐齐发出一声呐喊,阵列也随着这声呐喊,瞬间散乱了开来,上万名袁军重步兵,在呐喊的同时,以大盾挡在身前,潮水般的扑向了曹军的阵列。

第1011章 扭转战局的虎贲卫

    无数的箭矢飞向冲锋的袁军将士,一个个手持大盾的袁军将士,在奔跑中被箭矢射中。

    不过更多的人,却是离曹军越来越近。

    “轰!”随着一阵盾牌相撞的巨响,袁军将士终于同曹军撞在了一处。

    后面正在发射箭矢的曹军弓箭手,由于双方缠斗在了一处,也是有些投鼠忌器,张开长弓,竟是不晓得该往哪里射箭才好。

    当袁军撞上曹军的那一刹,曹军的重步兵也随即推进,双方的重步兵很快便战在了一处。

    一队袁军和一队曹军相互间用盾牌推挤着,双方的上半身都被盾牌遮挡住,将士们只能蹲下身子,将手中短矛不断的朝着对方的脚上戳刺。

    被短矛刺中脚部的双方将士,一个个摔倒了下去。

    在他们摔倒的同时,后面的人立刻又会涌上来,接替他们的位置。

    战场上,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烟尘,到处都是喊杀声。

    驻马立于中军之中,颜良的眼睛里闪烁着浓烈的战意。

    关羽的偷袭,已经是彻底的激怒了他,虽说眼前的曹军在人数上要多于他们,可颜良却是已经做好的了打算,这一战,必定要将曹军彻底击溃,为袁绍取来曹操的人头。

    “骑兵!出击!”抬起手臂,颜良向列阵等候的袁军骑兵下达了出击的命令。

    颜良的命令下的太过突然,驻马立于他身旁的赵云还没反应过来,袁军的旗手已经向骑兵发出了出击的讯号。

    与此同时,曹军中军之中,看见袁军打出骑兵出击的旗语,曹操微微一笑,抬手朝着对面的袁军阵营一指,对身旁的将军们说道:“颜良果真只是莽夫,纵使云长未有斩杀他,此番他也是必定兵败!”

    曹操并没有下令让骑兵出击,而是对身后的夏侯渊说道:“传令撤下来的弓箭手,向敌军骑兵发射箭矢!”

    “诺!”应了一声,夏侯渊掉转战马,一边朝着前方的战场奔去,一边高声喊道:“弓箭手!射杀敌军骑兵!”

    双方重步兵战在一处,弓箭手已经从阵列中撤了下来,得了夏侯惇的命令,曹军弓箭手立刻重新列起了大阵。

    他们的大阵,就在两军厮杀的战场后侧。

    前面是征尘滚滚的重步兵,后面则是列队等待着袁军骑兵冲锋的曹军弓箭手。

    一个个弓箭手拉开了长弓,将箭矢搭在弓弦上,瞄准着袁军重骑兵即将发起冲锋的方向。

    阵阵如同奔雷般的轰鸣传进了曹军将士们的耳朵,袁军的重骑兵终于展开了进攻。

    无数战马,就犹如一阵阵翻滚着的浪涛,向着正在厮杀的战场奔涌而来。

    “发射!”袁军骑兵刚刚发起冲锋,才进入曹军弓箭手的射程之内,指挥弓箭手的曹军军官,便下达了射箭的命令。

    随着军官的一声令下,曹军弓箭手纷纷将弓弦松开,一支支箭矢,夹裹着劲风,朝着正在冲锋的袁军骑兵飞了过去。

    骑兵,可以说是弓箭手的克星。

    他们有着快速机动的优势,能够很快冲到弓箭手的阵列前,在骑兵的冲杀下,弓箭手根本没有多少防御的能力。

    同样的,弓箭手也是骑兵的克星。

    骑兵冲锋,手中虽说是有着盾牌,可由于骑在马背上,他们的盾牌不可能像步兵的盾牌那样硕大,对箭矢的防御能力,也是要小上许多。

    更为突出的劣势,还是骑兵胯下那载着他们,使得他们有了快速机动特性的战马。

    战马的身形巨大,箭矢飞向骑兵,马背上的骑兵根本没有办法为战马遮蔽羽箭。

    一支支箭矢飞进了骑兵之中,随着一匹匹战马的惨嘶声,一个个袁军骑兵胯下的战马,在箭雨中翻滚着朝前摔了出去。

    骑在马背上的骑兵,也随着他们战马的摔倒,翻着跟头,摔落在滚滚的尘烟中。

    成片的骑兵被曹军羽箭射中,不过更多的骑兵却是避开了羽箭,冲向了正在厮杀着的战场。

    曹军弓箭手后撤,让颜良反应过来,曹军还有着骑兵没有动用,他立刻向身旁的亲兵吩咐道:“传令下去,弓箭手后撤列阵!”

    颜良的一声令下,袁军弓箭手也纷纷后撤,并且在双方厮杀的战场后侧,列起了大阵。

    袁军弓箭手列阵的同时,曹军的弓箭手已经将箭矢掉转了方向,瞄准了刚刚列起阵型的军弓箭手。

    一蓬蓬羽箭飞向了袁军的弓箭手,没有盾牌作为遮蔽的弓箭手,瞬间便倒下了一片。

    袁军弓箭手虽说正被曹军的弓箭手袭击着,可他们却也是很快列好了阵势,拉开长弓进行起反击。

    双方弓箭手,隔着正在厮杀的战场互射,每一蓬箭矢飞出,都会有一片持着长弓的双方兵士倒在尘埃中。

    袁军也将弓箭手撤后,看到这一幕,曹操嘴角牵起笑容,很是淡然的向身旁的将军们说道:“这一战,可收尾了!”

    说着话,他抬起手臂,将手一摆。

    曹操摆手之后,曹军中军的旗手,立刻便招展起信旗。

    随着信旗招展,早已列队等待的曹军骑兵,立刻双腿夹着马腹,策马冲出了阵列。

    曹军的骑兵,并不是冲向正在厮杀着的战场,而是从战场的侧翼迂回过去,直扑向袁军的弓箭手大阵。

    袁军弓箭手,见曹军骑兵突然杀出,有心掉转箭矢,去射杀曹军的骑兵,却被曹军的弓箭手缠着,无论如何,也脱身不得。

    奔腾的战马,溅起成片的烟尘。

    随着战马奔腾,一股股浓重的烟幕升腾而起,向着袁军的弓箭手卷了过去。

    烟幕卷向袁军弓箭手,一个个曹军骑兵手中持着短矛,呐喊着扑向了袁军的弓箭手阵列。

    当骑兵冲到袁军弓箭手阵前之时,曹军的弓箭手止住了发射,将箭矢瞄向了战场上的袁军,展开了自由发射。

    曹军弓箭手在战场之外,一个个瞄准着袁军射出羽箭。

    正与曹军重步兵缠斗在一处的袁军将士,根本无暇抵挡羽箭,许多人被箭矢射中,没有倒在敌军的兵刃下,却是倒在了敌军羽箭的偷袭中。

    冲进袁军弓箭手阵列的曹军骑兵,挥舞着手中的短矛,戳刺着阵型已是被撞散了的弓箭手阵列。

    被曹军骑兵冲散的袁军弓箭手,很快就如同潮水一样向后退去。

    已是没了阵型的袁军,奔逃中,还不断的有人被随后赶至的曹军骑兵戳翻在地。

    在颜良派出骑兵冲杀的时候,赵云就有心提醒他,曹军的骑兵还没有冲锋,若是太早派出骑兵,很可能打破战场的均衡。

    不过颜良的命令下达的太快,赵云的话根本没有机会出口,袁军骑兵就已经冲了出去。

    看着战场上越来越明朗的胜负,赵云抬起手臂,将手掌向前一招。

    驻马立于赵云身后的三千秦军虎贲卫,见他招手,纷纷双腿夹着马腹,策着战马,朝曹军的骑兵冲了上去。

    鲜红的铠甲,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血色的光泽。

    一只只雪白的羽毛,随着风儿的掠动,在虎贲卫将士们头盔上颤动着。

    正在追杀袁军弓箭手的曹军骑兵,见前方突然杀出了一支军队,其中一部分人不晓得虎贲卫厉害,抖了下缰绳,策马迎着虎贲卫杀了上去。

    曹军中军之中,曹操远远看见秦军的虎贲卫发起了冲锋,大吃一惊,连忙向身旁的卫士喊道:“传令下去,骑兵即刻后撤!”

    曹操的命令,不可以说是传达的不及时,可纵然如此,那些迎着虎贲卫冲上去的曹军骑兵,还是同虎贲卫撞在了一处。

    无论马背上还是步战,虎贲卫都不是寻常将士可比拼。

    双方还没撞在一处,最前面的虎贲卫将士们,便挥舞起朴刀,将一个个曹军骑兵从马背上劈翻了下去。

    只是刚一交战,曹军骑兵便被劈翻了一片,后面的曹军本想上前,可就在这时,他们身后传来了一个喊声:“曹公有令,骑兵后撤!”

    得知曹操下令让他们后撤,曹军骑兵也是不再恋战,纷纷兜转战马,掉头向着中军奔了过去。

    虎贲卫也不追杀,在驱赶走曹军骑兵之后,兜转战马,也回了袁军的中军。

    曹军弓箭阵,在骑兵没虎贲卫杀退的同时,已经在弓弦上搭起了箭矢,瞄准了秦军的虎贲卫,可虎贲卫偏偏没有像他们想象的那样发起冲锋。

    望着虎贲卫离去的背影,曹军的弓箭手一个个都是满脸的愕然。

    战场上,袁军的士气已是被杀的快到了底点,可虎贲卫突然杀出,只是瞬间就击退了曹军的骑兵,使得袁军将士顿时又多了几分胆气。

    逃跑的弓箭手纷纷止住脚步,又回过头列起了弓箭大阵,而正在同敌人厮杀的重步兵和骑兵,也是齐齐发出了一声呐喊,向着曹军发起的进攻,比先前更加猛烈了一些。

    刀光剑影中,一个个战士倒了下去,后面的战士紧接着便会冲到前面,同他们的敌人展开厮杀,战场上,弥漫着的烟尘中,也夹裹了浓重的血腥气息。

第1012章 夜袭不成便夜诱

    经过一天的厮杀,当夜幕悄悄降临时,双方的争斗终于暂时告一段落。

    遍地都是战死将士的沙场上,点燃着一支支火把。

    持着这些火把的,正是双方派出为战死将士们收尸的兵士。

    白天还你死我活的双方兵士,在收尸的时候,竟是如同没有看见他们敌人似得,彼此持着火把从对方身旁走过,却只是忙着为同泽收拾尸身。

    这场厮杀,曹军占了些许的优势,在战斗结束之后,曹操将大营扎在了距离战场不远的地方。

    而袁军,白日里的一场厮杀,若不是有秦军虎贲卫的突然杀出,他们定然是早已兵败如山倒,颜良也是把军队退后了许多,暂且驻扎下来。

    站在军营外,双手负于身后,望着正在沙场上收拾尸体的双方兵士,曹操眉头紧紧的拧着。

    “曹公!”就在他望着白日沙场上的那团团火光时,一个人走到他的身后,抱拳躬身招呼了他一句。

    只听声音,曹操就晓得,来到他身后的必定是郭嘉。

    转身面朝着郭嘉,曹操先是轻叹了一声,尔后对郭嘉说道:“奉孝,你我打算让关羽诛杀颜良的计策,已是败了。”

    “曹公!”抱拳躬身,郭嘉向曹操深深行了一礼,尔后对他说道:“关羽斩杀颜良失败,可颜良麾下,毕竟只有两万兵马。今日一战,又折损颇多。明公今晚,当可击破颜良?”

    “如何击破?”眉头微微一拧,曹操对郭嘉说道:“经过白日一战,颜良必定谨慎,我军纵使夜袭,也是难以功成……”

    “夜袭不成,便改为夜诱!”微微一笑,郭嘉对曹操说道:“关羽偷袭颜良,已然是使得他勃然大怒。经过白日一战,颜良又损兵折将,心内定是憋闷不已。若明公陡然撤军,颜良是追也不追?”

    “撤军?”盯着郭嘉,曹操愣了一下,小声问道:“奉孝之意……?”

    “袁绍大军南下,处处皆为战场,明公撤军,必定是某处急需驰援!”与曹操相互对视着,郭嘉对他说道:“颜良得知我军撤离,必定以为战机来到,追击我军,是毫无悬念……”

    “可是赵云……”郭嘉提起了让曹操领军诱敌的策略,曹操还是有些迟疑的皱了皱眉头,对他说道:“秦军虎贲卫在此,会否坐视颜良追击我军?”

    “赵云乃是秦军将领,那颜良是袁绍麾下,两相不同属!秦军虎贲卫,不过是协助袁军与我军作战而已,颜良又如何会听赵云的计较?”很是自信的摇了摇头,郭嘉笑着对曹操说道:“明公只管安排下去,今日晚间,我军当可一举击溃袁军!”

    郭嘉提议曹操假撤军,以吸引颜良前来追击的时候,袁军军营之中,颜良和赵云正相向坐于帅帐之内。

    刘辩向赵云下达命令之时,安排他做的,不过是救下颜良并且找寻机会,将颜良带到洛阳而已。

    对待白马一战,赵云并不是十分上心。

    可白日里如果不是秦军虎贲卫压阵,袁军恐怕已是败了,经过这一场厮杀,颜良对赵云却是多了几分信任。

    “赵将军!”端坐在帐内,颜良端起桌上的酒盏,朝赵云比划了一下,对他说道:“白日一战,若非将军,某怕是已然被那关羽杀了!我军也定然已是被曹贼击破。某借这杯水酒,谢过将军!”

    在颜良端起酒盏之后,赵云也端起了面前矮桌上的酒盏,对颜良说道:“殿下令末将前来,末将不过是代殿下行事!将军若谢,还是谢过殿下便是!”

    “那是自当!”提起秦王,颜良微微一笑,将已经饮尽了的酒盏放回矮桌上,向赵云问道:“袁公已然出兵,不晓得秦王兵马,何时可向曹军发起进攻?”

    “曹军扼守轩辕关,我军难以穿过!”摇了摇头,赵云把空酒盏放在桌上,对颜良说道:“轩辕关地势险要,纵使我军发起百万之众,一时半会,怕是也难击破!”

    听得赵云如此一说,颜良倒是并没有感觉到半点不妥。

    在他看来,袁绍麾下三十万之众,进攻曹操区区七万兵马,曹操定然支持不住。

    曹军兵败,不过是时日的问题而已。

    心内虽是有着这种想法,颜良却是不会说出口,毕竟赵云是秦军将领,而且白天,若不是赵云,恐怕他麾下的兵马,已经是被曹军击破。

    正往酒盏里斟着第二杯酒,帅帐外面传来了一个兵士的声音:“启禀将军,曹军军营有动静!”

    听到兵士在帐外说曹军军营有动静,颜良一愣,赶忙站了起来,看着赵云,好似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莫非曹军要来劫营不成?”

    赵云并没有吭声,与曹军也是厮杀过多次,他很是清楚曹军的打法。

    白日里,袁军强行扭转了败局,以曹操和他帐前的谋士们向来的作风,赵云不认为他们会趁着夜间,向袁军发起劫营。

    “入内说话!”赵云没有吭声,颜良向帐外吩咐了一句。

    报讯的兵士得了颜良的吩咐,跨步进入屋内,抱拳躬身,对颜良说道:“曹军大营许多兵马正在整备,不晓得究竟意图何为!”

    “再探!”听得曹军军营内许多兵马正在整备,颜良向那兵士摆了下手。

    待到兵士离去之后,他才向赵云问道:“赵将军,曹操莫不是要趁夜前来劫营?”

    “不会!”摇了摇头,赵云很是肯定的说道:“若要劫营,唯恐我军知晓才是。曹军如此大动静,无非是想要将军晓得。末将倒是觉着,曹操是另有所图!”

    赵云否定了曹军劫营的可能,颜良眉头紧紧的锁了起来,坐回到矮桌后,一首托着下巴,寻思起曹军究竟想要做什么。

    坐于帐内,赵云和颜良都没有言语。

    赵云也是想不明白,如果曹军意图劫营或者意图撤走,都是会选择悄悄离开,断然不可能如此大张旗鼓。

    一时半会也是闹不明白曹军究竟是怎样的意图,赵云坐在帐内,自是不好对颜良说些什么。

    先前报讯的兵士离去后,不过是两三柱香的光景,那兵士又折了回来。

    这一回,那兵士并没有在帐外说话,而是掀开帐帘,一头钻进了帅帐内,抱拳躬身,神色很是忙乱的对颜良说道:“启禀将军,曹军看样子像是要撤出白马!”

    猛的站了起来,颜良连忙向那兵士问道:“你说什么?曹军要撤出白马?”

    “正是!”抱拳躬身,那兵士以十分肯定的语气说道:“曹军前队,已经离开军营,向着延津一带进军!”

    “坏了!”听说曹军向着延津一带进军,颜良猛的一拍大腿,叫了一声:“文丑此时正在进攻延津,他麾下兵少,若是为曹军阻截必定被曹操戕害!”

    “不行,某得追杀曹军!”说着话,颜良已经是跨步朝帐外走去。

    “将军且慢!”颜良刚要走出帐篷,赵云就在他身后喊了一声。

    听得赵云唤他,颜良停下脚步,回头向赵云问道:“赵将军因何唤住末将?”

    “曹军若要撤走,必定会是悄悄离去,又如何大张旗鼓?”看着颜良,赵云提醒道:“将军当再探查清楚,莫要着了曹操的道儿!”

    “事出紧急,想来曹军也是无有闲暇隐匿行迹!”心内已是断定了曹军前往延津是真,颜良对赵云说道:“末将且去追赶,赵将军可为末将断后,若是末将着了曹军的道儿,有将军在,末将也是不惧!”

    听了颜良的一番话,赵云嘴巴微微张着,也是想不到该如何出言规劝颜良。

    好在颜良并没有要求他领军随同,否则赵云还真是不晓得该如何拒绝。

    就在赵云组织着语言,想再劝颜良三思的时候,颜良已经掀开帐帘,走出了帅帐。

    离开帅帐,颜良片刻也不耽搁,让亲兵牵来了战马,向军中高喊了一声:“点齐兵马,随本将军前去追杀曹军!”

    站在帅帐内,听着帐篷外传来的颜良喊声,赵云眉头紧紧的锁着,过了好一会,才轻叹了一声,手按长剑,跨步走出了帐篷。

    赵云走出帅帐的时候,颜良已领领着军营内的袁军将士,追赶曹军去了。

    偌大的军营,只剩下了赵云和他麾下的三千虎贲卫将士。

    “将军!”站在帅帐外,正望着颜良率领的袁军背影,身为赵云副将的陶壶走到他身旁,同样望着袁军的背影,小声对他说道:“末将怎生觉着,此事颇为蹊跷?”

    扭头看了陶虎一眼,赵云的脸上也是带着一片凝重。

    回过头望着渐渐消失在夜幕之中的袁军将士们,赵云对一旁的陶虎说道:“传令下去,让将士们早些做好准备,今日晚间,恐怕会是有一场恶战!”

    “诺!”抱拳应了一声,陶虎向一旁的一名亲兵摆了下手。

    那亲兵已是听到了赵云说的话,在陶虎摆手之后,立刻便向军营内的虎贲卫将士们跑了去,传达赵云命令去了。

第1013章 擒获关羽

    领军杀到曹军军营,颜良果然发现,曹军军营已是空空如也,除了那一只只还在燃烧着的火盆,整个军营竟是连半个人影也是没有。

    军营内没发现曹军,更是让颜良确定了,曹军已经离开了军营,正赶往延津。

    撤退中的大军,士气是最为低落的时候,常年领军的颜良认为,这时只要追上曹军,必定能给敌人以重创。

    几乎是想也没想,颜良提起大刀,朝前一指,向身后的袁军将士们喊道:“曹军已然逃了,随本将军去追!”

    跟随在颜良身后的袁军将士们,得了他的命令之后,齐齐发了声呐喊,涌出了曹军的军营,追赶他们的敌人去了。

    连续奔走了五六里,颜良远远看见前方亮起了一片火光。

    不过那片火光,并没有向着远处奔走,而是好像在等待着他们一样。

    领军追随着火光,很快颜良便看清了在那片火光之下,曹操正驻马立于中军之中。

    “颜良!某等你许久了!”远远望见颜良领军来到,曹操高声喊道:“今日此处,便是你葬身之所!”

    听得曹操如此一喊,颜良心内顿时有了个感觉,晚间的追击,怕是曹军刻意设下的局,而他却是乖乖的钻进了这个局里。

    心内晓得是上了当,颜良兜转战马,向身后的袁军将士们喊道:“快回营!”

    虽说他口中并没有承认中了曹军的计,袁军将士们却也是晓得,夜晚的追击,恐怕正是曹军期待的。

    连忙掉转方向,袁军正要后撤,后方突然也亮起了一片火光。

    手提大刀,骑着赤兔马的关羽与另外一员曹军将领出现在颜良的视线中。

    当颜良兜转战马时,关羽抬起大刀,远远的指着他,高声喊道:“颜良,某今日必定取下乃的头颅!”

    看见关羽,颜良的眼角剧烈抽搐了两下,冷哼了一声,向关羽喊道:“乃兄在袁公帐前,亏你等对外宣称,你等乃是兄弟!如今兄在彼处,汝却在曹贼帐下,着实是笑煞了人!”

    颜良一句话,却是刺到了关羽的痛处。

    他早就跟曹操言明,一旦晓得刘备在何处,必定要去找寻刘备。

    如今从颜良的口中得知,刘备乃是在袁绍帐前,而他却是帮助曹操同袁绍作战,着实是让关羽羞愧难当。

    不过早先已经答应曹操,必定要取下颜良的头颅,关羽也是顾不得那许多,高喊了一声:“待某取了汝头,再去寻找兄长!”

    提着大刀,策马向颜良冲杀了过来,关羽刚冲出,他身旁的曹军将领就向后面的曹军喊了声:“杀!”

    和关羽并骑阻拦颜良的,乃是曹操麾下猛将夏侯渊。

    随着夏侯渊的一声大喊,他身后的曹军将士们,也是齐齐发出了一声喊,紧跟着夏侯渊和关羽,冲向了颜良与他率领的袁军。

    夏侯渊和关羽发起进攻的同时,另一侧的曹操也将手臂向前一指,喊了声:“全军掩杀!”

    列阵立于曹操身后的曹军,在曹操下达命令之后,也是齐齐发出了一声呐喊,向着颜良和他麾下的袁军冲杀了上去。

    被两股曹军夹在中间,袁军立刻处于两侧防御的态势。

    颜良挥舞着大刀,纵马冲向迎着他杀过来的关羽。

    俩人战马相交,颜良抡起大刀,兜头朝关羽劈了下去,关羽也是晓得他厉害,并不敢硬接这一刀,将身子一偏,躲了过去。

    在躲开颜良劈下的大刀同时,关羽也是将大刀朝着颜良的腰肋扫了过去。

    大刀即将扫上颜良的腰肋,颜良握着刀柄的另一只手往下一按,刀柄磕在了关羽的刀片上,将关羽的大刀荡开到了一旁。

    关羽与颜良接战之后,二人错马而过。

    当关羽兜住战马,打算掉头的同时,跟在他后面冲上来的夏侯惇,也是抡起了长戟,朝着颜良的心窝扎了下来。

    刚与关羽拼了一下,接着就遇见夏侯惇,颜良并未慌乱,手中大刀一搅,将夏侯惇刺来的长戟搅开,尔后大刀一挥,朝着关羽的颈子劈了过去。

    地下头,侧身避开颜良劈向他颈子的一刀,夏侯惇也是与颜良错马而过。

    此时,从两头冲杀出的曹军,已经是将袁军团团围住。

    袁军将士们虽说是在奋力拼杀,却是被曹军团团围住,并且曹军的包围圈,也是在急剧的缩小。

    奋力拼杀中的袁军将士,向着外围的曹军发起一波又一波的猛扑,可曹军却在围上他们之后,组成了一道坚实的盾墙。

    盾墙后面的曹军,将手中的短矛不断朝着袁军将士们戳刺,一**袁军涌了上来,随后便会成片的倒在曹军的短矛下。

    眼看着麾下将士正被曹军屠杀,颜良心头大急,提着大刀,策马就要向曹军的包围圈中冲杀。

    就在这个时候,颜良的耳边传来了一声大喊:“莫要走脱了颜良!”

    听到那声大喊,颜良猛的转过脸,他看到的,是四五员曹军猛将,正向着他这边策马急冲。

    心知以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是那么多曹军将领的对手,颜良脸颊的肌肉剧烈抽搐了几下,将缰绳一勒,兜转战马,朝着战场外围冲了出去。

    见颜良策马向战场外围冲,那几员冲上来的曹军猛将,也是纷纷将胯下的战马又催快了一些,意图追赶上颜良,将他当场击杀。

    冲的最快的,自是要数骑着赤兔马的关羽。

    晓得颜良厉害,关羽也是不想冲的太快,可无奈他胯下的战马,速度是远胜其他人的坐骑,不过顷刻间,他就将后面的曹军猛将们甩下了一大截。

    骑着战马,颜良冲出了战场,一边向着来时的道路逃窜,一边还不时回头向后望上一眼。

    后面追上来的曹军将领,被颜良越甩越远,只有骑着赤兔马的关羽,紧随在颜良身后。

    关羽与颜良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眼看着关羽已经追到他身后不足十步的距离,颜良将手中大刀一抡,在关羽前冲的那一刹,大刀朝着他的腰肋劈了上去。

    颜良大刀直取腰肋,关羽吃了一惊,赶忙挥刀格挡。

    刚挡住了颜良的大刀,关羽正要挥刀反击,前方突然传来了一声大喝:“颜良将军,常山赵云在此!”

    大军被曹军伏击,颜良此时正是如同丧家之犬一般逃走,陡然听到前方传来了赵云的声音,他心下一震,提起缰绳,单手提刀朝着已经冲到他身侧的关羽劈了过去。

    赵云的喊声,让颜良心头一震,却是使得关羽心下一紧。

    虽说和赵云只是拼了一招,关羽也是晓得,凭着赵云的武艺,要将他挑翻马下,也不过只是三五百合的事情。

    而且一旁还有着颜良,两个自家都斗不过的狠人在此,想要讨得好处,怕是不容易。

    心内着慌,关羽强行挡下了颜良的这一刀,连忙提着缰绳,就想要掉转马头朝后跑。

    可还没等关羽兜转战马,一道白影已经挡在了他的身前。

    有了赵云和虎贲卫压阵,颜良的胆气已是比先前壮了许多,关羽要掉转战马逃走,满肚子怨气的颜良,哪里会让他轻易走脱。

    大刀舞的如同风叶一般,颜良几乎是整个在压着关羽在打。

    挡住关羽去路的赵云,见颜良招招要命,连忙喊了一嗓子:“颜良将军,莫要将此人杀了!殿下要将此人擒住,带回洛阳!”

    赵云出征之前,刘辩并没有给他下达将关羽带回去的命令。

    他之所以向颜良这么喊,完全是因为关羽早先曾杀了管亥,而管亥又是管青的哥哥,刘辩若是得了关羽,定然会十分欣喜!

    心内对关羽已是愤恨到了极点,颜良本想当场将他击杀,听到赵云的喊声,又觉着欠了赵云人情,不若将关羽擒了,交给秦王,也算得是还了赵云一个人情。

    想到这里,颜良的进攻虽说还是十分凌厉,不过大刀劈向的地方,却已不是关羽的要害。

    跟着关羽一同追杀颜良的曹军将领们,在冲到距离二人厮杀处只有三五十步的地方,见赵云提着长枪,驻马立于路口,纷纷勒住了战马,竟是无人敢上前同赵云厮杀。

    一众曹军将领远远望着赵云,他们相互扭头看着,谁也不肯率先冲向赵云。

    银甲白袍,赵云骑着一匹雪白的战马,就犹如一尊白雪塑造的雕像一般,挡在一众曹军将领的面前。

    他并没有吭声,只是手提着长枪,俊俏的面容带着一抹森冷,一双如刀的目光,从曹军将领们的身上掠过。

    赵云的目光从曹军将领们身上掠过,这些在战场上厮杀多年的猛将,竟然一个个都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颜良和关羽的战斗还在持续着,相比于力量刚猛的颜良,关羽的气力明显的有些不足,渐渐的已是落到了下风。

    扭头朝关羽看了一眼,见他在和颜良的厮杀中渐渐落了下风,赵云向后面的虎贲卫将士们喊了一声:“将此人擒住,带回洛阳!”

    十多个早已准备好大网的虎贲卫将士们,听到赵云的喊声,连忙上前,将大网撒开,朝着关羽,兜头罩了下去。

第1014章 延津对峙

    颜良大军中了曹操埋伏,几乎是全军覆没。

    首战便折了锐气,袁绍得了消息,顿时是满心的怒火,也没经过细细思量,便让人传令颜良,要颜良将脑袋提回去见他。

    丢失了大军,颜良与赵云率领的虎贲卫驻扎在一处,静静等着袁绍传回的命令。

    不过数日之间,袁绍派来的信使便是到达了赵云的军中。

    从信使那里得知,袁绍有心杀他,一向被袁绍倚重的颜良,顿时是心如死灰。

    领军同曹操作战,颜良可谓是用尽了浑身的解数。

    可他终究只是一员武将,在谋臣众多的曹操面前,计略又如何会是曹操的对手?

    “将军!”向颜良传达了袁绍的意思,信使从侧旁的随从那里拿过一匹白绢,双手捧到颜良面前,躬身对他说道:“袁公赐予将军白绢一匹!”

    看了一眼那匹白绢,颜良苦笑了一下。

    跟随袁绍征战多年,也是立过汗马功劳,没想到,到了最后,竟还是要落个如此惨淡的收场。

    从信使手中接过白绢,颜良仰脸望着帐篷的顶端,轻叹了一声说道:“袁公赐予白绢,乃是要末将留个全尸。只是眼下行军在外,无有房梁,末将如何用得这白绢?”

    说了这番话,颜良将白绢往地上一丢,伸手从腰间抽出了长剑。

    颜良把白绢丢在地上,信使吓的向后退了两步,还以为颜良是要斩杀他。

    可那信使想的着实是太多了一些,颜良根本没有斩杀他的意思,在抽出长剑之后,颜良将长剑举起,横着就架在了脖子上。

    就在颜良要用力切开自家颈子的那一刹,帐篷的帘子被人掀开,赵云跨步进入帐内,抽出长剑,朝着颜良的长剑上一挑。

    正要用力,长剑被赵云挑开,颜良愣了一下,愕然的望向赵云。

    “将军奋战一场,无有功劳,也是多有苦劳,因何要自杀谢罪?”进入帐内,赵云拧着眉头,先是问了颜良一句,而后扭头向袁绍派来的信使说道:“本将军在此,任何人要诛杀颜良将军,当问过本将军手中长剑!”

    赵云语气森冷,把那信使吓的浑身直哆嗦。

    可奉了袁绍命令,信使若是不看着颜良死去,又无法去向袁绍复命,站在一旁,竟是有些为难。

    “秦王殿下自会同袁公说话!”见那信使还不走,赵云瞪了他一样,语气冰冷的又说了一句。

    被赵云喝了一声,信使浑身打了个哆嗦,连忙抱起双拳,躬身向赵云告了个退,离开了颜良的帐篷。

    “子龙将军……”被赵云救下,颜良一脸为难的看着他,不过只是招呼了赵云一声,就长长的叹了一声,将头侧向了一旁。

    “袁公要杀将军,将军便引颈受戮?”颜良满面的羞愧,赵云却是跨步朝他又走近了一些,向他问了一句。

    赵云逼近了一步,颜良却是朝后退了一步,脸上依然是满面羞愧的对赵云说道:“某为先锋,同曹军厮杀,首战便是全军覆没。袁公要杀某,某也是无话可说……”

    “甚么无话可说!”颜良的话刚落音,赵云就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将军此番虽说战败,却是擒获了关羽,而且将军也是拼尽全力,并未给袁公丢人!袁公有甚理由诛杀将军?”

    “话虽如此,可那河北,某却是回不得了!”看着赵云,颜良的脸上流露出了一片迟疑。

    “暂且不回河北,也是无妨!”颜良这句话,正是中了赵云的下怀,赵云赶忙说道:“将军不若同某一起押解关羽返回洛阳,殿下晓得将军擒获关羽,必定厚待。至于袁公那里,有殿下说话,将军也是无须多虑!”

    赵云提起要他一同前往洛阳,颜良愣了一下,有些迟疑的说道:“这样……不好罢?”

    “无甚不好!”得到的命令就是想办法把颜良给带回洛阳,赵云自是不会让他迟疑太久,赶忙对他说道:“将军去了洛阳,殿下知会了袁公之后,待到袁公想明白其中关键,将军再返回河北不迟!”

    听了赵云的一番话,颜良低头沉吟了片刻,最后才重重的点了点头,很是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颜良与赵云当日便一同押解着关羽,前往洛阳去了。

    此时的延津渡口,文丑率领的五千袁军,也是已抵近了延津。

    渡口上,率领两千曹军镇守的于禁,隔着黄河,望向对岸的袁军,心内却是在思忖着,如何将这些袁军击溃。

    若论勇武,三个于禁恐怕也不是文丑的对手。

    可于禁并非一员莽将,望着河岸对面的袁军,他思考更多的,并不是将文丑擒住,而是如何引得袁军渡河,而后给袁军造成极大的伤亡。

    黄河与其他的小河流不同,在上游截断河道,无论是谁提起,都只是一个疯狂的想法,于禁自是不会用那种法子来对付袁军。

    五千袁军,在人数上,只是比于禁麾下的兵马多了一倍有余。

    以这样的人数优势,袁军强攻渡口,并没有多少胜算。

    文丑也是领军多年的将军,虽说为人莽撞,却也不是傻子。

    驻马立于黄河岸边,与河对岸的于禁隔河相望,文丑的眉头也是紧紧的拧着。

    延津渡口,水流相对平缓,若是平日里,数艘大船,便可载着袁军将士们渡过河去。

    可如今,河岸对面驻扎着一支曹军,袁军一旦渡河,曹军必定在河岸对面拦截,麾下只有五千兵马,文丑也是不会选择轻易过河。

    “将军!”正望着河岸对面的曹军阵营,一个袁军军官跑到文丑身旁,抱拳躬身对他说道:“方才得到消息,白马一战,我军败了!”

    听说白马一战败了,文丑赶忙转过身,瞪圆了眼睛,向那兵士问道:“可有颜良将军消息?”

    “袁公派出使者,赐颜良将军死!”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那军官对文丑说道:“不过秦军赵云将军却是劝服了颜良将军,与之先行返回洛阳,想来用不多久,秦王便会知会袁公……”

    “秦王知会袁公?”与颜良关系向来很近,得知他并没有身死,文丑稍稍放了些心,不过嘴角却是撇了一撇,好似自言自语,也好似对那军官在说:“颜良同赵云返回洛阳,袁公怕是更不容他……”

    军官并没有吭声,只是抱拳躬身站在一旁。

    他也晓得身份卑微,在颜良和文丑的这种事中,不宜发表评论,只能默默的听着文丑说话。

    也知道跟那军官说不出什么缘由,文丑朝他摆了摆手,向他吩咐道:“你且退下吧!”

    抱拳躬身应了一句,军官转身走了。

    在军官离去之后,望着河岸对面的曹军阵营,文丑心内却是涌起了一阵感伤。

    正所谓兔死狐悲,颜良与他一般,都是河北四庭柱之一,俩人也都曾为袁绍立下过汗马功劳,在袁绍军中,都是有着极高的地位。

    如今颜良只是战败了一场,袁绍便要赐他死,文丑毫不怀疑,若是延津一战,他也战败,袁绍同样也不会饶过他。

    攻打曹操夺取许都的计划,袁绍已是做了许久。

    田丰、沮授因此顶撞了袁绍,被下入大狱,便可看出他对这一战是如何重视。

    折损了大军锐气,如今恐怕无论是谁,都难以得到袁绍的原谅。

    深深的吸了口气,望着对岸的曹军,文丑心内也在琢磨着,该如何度过河岸,方可击破曹军夺取延津渡口。

    文丑望着河岸对面的曹军,于禁同样也在望着他麾下大军驻扎的地方。

    延津渡口,黄河的水流夹裹着泥沙,朝着下游缓缓流淌。

    两支大军之间,无疑是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天堑,麾下兵马没有袁军人数众多,于禁自是不会轻易率军过河去向袁军发起进攻。

    “将军!”正望着河岸对面的袁军,于禁身后传来了个粗豪的嗓音。

    听到身后的人说话,于禁转过身,咧嘴一笑,向朝他走来的人问道:“曼成,袁军已是兵临延津,以曼成之意,我军该当出击还是死守?”

    “我军人少,死守乃是正道!”走到于禁身旁,双手负于身后,望着河岸对面的袁军阵营,李典语调很是沉稳的说道:“主动出击,必定会出乎敌军预料,奇兵制胜,方为关键!”

    “曼成的意思是,主动出击?”扭头看着李典,于禁向他追问了一句。

    点了点头,李典对于禁说道:“不过我军人数只是敌军一半,若要渡河出击,必须出以奇兵!”

    “我军一旦上了渡船,便会暴露于袁军眼前,又如何奇兵制胜?”于禁摇了摇头,对李典说道:“奇兵制胜,恐怕不易!”

    “趁夜凫水,火光满营!”李典的视线依然停留在对岸的袁军阵营中,从他的口中,只是说出了八个字。

    听了这八个字,于禁先是愣了一下,旋即脸上便露出了笑容,轻轻拍了拍李典的后背,对他说道:“若非曼成,某险些误过了大功!”

第1015章 河岸边的夜袭

    夜幕悄悄降临,黄河岸边,无数条黑影攒动着。

    所有的黑影,腰间都挂着长剑,他们的手中并没有持着盾牌,每个人望着河岸对面闪烁着火光的袁军军营,脸上都是一片凝重。

    这片黑影,足有千余人之多,领着他们的,正是换上了一身墨色衣甲的于禁。

    兵士们一个个下了水,最先下水的兵士,手中拖拽着长长的绳索,向河岸对面凫去。

    后面下水的曹军,并没有立刻凫水过去,而是站在水中,望着正朝河岸对面凫去的一排兵士。

    于禁站在岸边,在他身旁,立着身穿银亮铠甲的李典。

    “本将军领军渡河,渡口便是要交于曼成了!”望着河岸对面的袁军军营,于禁对身旁的李典说道:“曼成当谨防敌军渡河!”

    “将军放心,末将自当守住渡口,断然不给袁军渡河的机会!”守卫延津的两千曹军,被于禁带去了多半,留守渡口的,不过数百人,李典还是以及其自信的语气,应了于禁。

    最先下水的一排曹军,很快便凫到了河岸对面。

    到了河岸对面的曹军兵士,一个个从怀中摸出了木钎,将轻手轻脚的将钎子打入地面,而后把绳索捆缚在钎子上。

    当他们完成了捆缚钎子的动作,立刻就抖动了一下绳索。

    绳索太长,他们虽然抖动的很是用力,可到了河岸对面,绳索的抖动力度,便是要小了许多。

    不过纵然如此,河岸对面早就牵着另一头绳索的曹军,还是感觉到了绳索的微微颤动。

    延津渡口,早就钉上了一排排的木质钎子。

    感觉到了绳索的颤动,尚未渡河的曹军,立刻便将绳索绑缚在钎子上。

    曹军兵士,大多都是兖州、青州一带的人,其中会水的并不是很多。

    在黄河河床上,拉起绳索,为的就是让更多不会水的兵士,能借助着绳索的张力,成功渡过河去。

    绳索拉起,于禁望着河岸对面的袁军兵营,向一旁的军官小声吩咐道:“传令下去,将士们渡河,任何人不得发出声音,待到本将军令下,再向袁军发起进攻!”

    “诺!”军官抱拳应了一声,也是压低了嗓音,向河岸边等待着过河的曹军将士们传达于禁命令去了。

    军令传达了下去,河岸边的曹军纷纷向着河水中涌去。

    下了河的曹军兵士,一个个抓着绳索,艰难的向着河岸对面游去。

    会水的曹军,下了河之后,向着河岸对面游过去的时候,胆气还是壮些,那些不会水的曹军,下了水,待到两脚沾不到水底,一个个心内都是慌了起来。

    胆大的曹军,双手抓着绳索,慢慢向着河岸对面摸索,也还是能跟的上前面的同泽。

    可一些胆小的,待到两脚沾不到水底,便已是吓的不敢再移动半分,只是在水中迟滞着。

    迟滞在水中的曹军,拦阻了后面人前进的道路,不少曹军在到了他们身旁的时候,都从他们的背后绕过,也有一些同样胆气不大的,在到了这些迟滞曹军的身旁,同样停留了下来。

    河岸对面的袁军军营,还是一片静悄悄的,袁军根本没有发现曹军正在渡河。

    一群袁军围坐在军营外围的篝火旁。

    篝火上,还架着一只这几个袁军捉来的兔子。

    架在火焰上的兔子,已经烤的皮焦肉嫩,蹿腾着一股股浓郁的香味。

    看着火堆上的兔子,几个袁军兵士一个个都舔着嘴唇,露出了一副馋涎欲滴的模样。

    眼见兔子就要烤熟,一个袁军兵士刚要伸手从兔子上揪下一条腿,几条人影朝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嗬,好香啊!”离的老远,领着几名兵士朝火堆边走过来的袁军军官就笑呵呵的赞了一声,然后对身后的几个兵士说道:“去,将他们烤的那劳什子给拿来!”

    两个兵士应了一声,飞快的朝着火堆跑了过去。

    坐在火堆边的几个袁军,都还没闹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们烤的兔子,就被那两个兵士拿了去。

    让两个兵士拿兔子的,是个官阶比他们高的军官,烤兔子的几个兵士瞪着把食物拿走的兵士,愣是敢怒而不敢言。

    从那两个兵士手中接过烤熟的兔子,军官揪下了一条兔子腿,啃了一口,对身后的几个兵士说道:“不错,烤的很不错!”

    袁绍军营边上,军官让人枪了士兵的食物,此时离他们军营不远的地方,千余名曹军已经登陆了多半。

    河面上,一些不会游泳的曹军兵士,抓着绳索,还在水中泡着。

    其中一个曹军兵士,由于太过紧张,抓着绳索的手松了松,就是这一松手,他立刻被水流冲的向下蹿了出去。

    甚至还没来及发出一声惨叫,那曹军兵士就淹没在了流水中,只是在水面上扑腾了几下,就沉下了水底。

    虽说在渡河的时候,有了些少量的伤亡,绝大多数曹军,还是顺利的登上了河岸。

    浑身湿漉漉的于禁,领着曹军兵士们,蛰伏在距离袁军军营不远的地方,眼睛死死的盯着军营边上那几个袁军兵士。

    军官抢兵士食物的一幕,全被于禁看在了眼底。

    登上河岸的曹军兵士越来越多,当最后一个兵士上了河岸的时候,于禁向身后招了招手。

    他身后的曹军兵士,纷纷从怀中摸出了火折。

    可当曹军摸出火折的时候才发现,由于凫水过河,他们怀中装着的火折,已经全都湿透了,根本无法点火。

    一个个曹军兵士手中拿着**的火折,大眼瞪小眼的相互看着,全都是一脸的茫然。

    不过这些曹军之中,也有几个,在渡河的时候多了个心眼,将火折高高举过头顶,他们手中的火折,并没有被河水浸透。

    手中火折没有被浸透的曹军,全都上前了几步,向于禁靠近了一些。

    扭头向后看了一眼,见火折没有弄湿的曹军人数实在太少,于禁也是微微皱了皱眉头。

    大多数火折都被弄湿,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点起熊熊烈火,仅仅凭借着目前有的这些火折,很难给袁军造成大规模的恐慌。

    扭头看着身后的兵士们,于禁最终还是决定,就以现有的火折,点燃火焰,向袁军军营发射箭矢。

    一团团火苗点了起来,曹军兵士在点燃火苗的时候,刻意找寻了背静的地方,避免袁军立刻发现他们的踪迹。

    可纵然如此,在夜色之中,点燃的火苗泛起的微弱光亮,还是很容易吸引袁军的视线。

    啃着兔子的袁军军官,感觉到侧面好似有光亮点起,连忙站了起来,朝着出现火光的方向望了过去。

    那片地方根本没有袁军的存在,只是朝那里望了一眼,军官顿时就晓得不好,赶忙将还没吃完的兔子往地上一丢,喊了一嗓子:“曹军劫营!”

    就在军官发出这声喊的时候,成片的箭矢已经兜头盖脸的向着袁军的军营飞了过去。

    那一支支箭矢上,都带着熊熊燃烧的火焰,在箭矢的携带下,火团于半空中飞舞,就好似一颗颗正飞向袁军的流星,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道光影。

    夹带着火团的箭矢飞入袁军军营,射在一顶顶营帐上,很快便将帐篷点燃。

    虽说军官已经发出了告警,可他的告警毕竟来的慢了一拍。

    军营内的袁军将士们,甚至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营帐就已是成片的燃烧了起来。

    火光陡然窜起,许多袁军将士纷纷从帐篷内跑了出来,四处乱窜着,想要避开曹军发起突袭的方向。

    夜色之中,袁军根本判别不了曹军究竟来了多少人。

    只是凭着感觉,他们认为曹军既然敢发起突然的袭击,人数必定要比他们多的多。

    下令让兵士们连着发射了许多火箭,于禁抽出腰间的长剑,猛然站了起来,向跟着他一同渡过黄河的曹军兵士们喊道:“随本将军杀!”

    随着于禁一声令下,过了河的曹军纷纷蹿了起来,向着袁军的军营扑了上去。

    曹军人数很少,如果袁军此时能够组织起有效的防御,于禁和他麾下的一千余名曹军,必定会被袁军包围歼灭。

    可惜,根本没有遭受袭击觉悟的袁军,根本没有形成有效的防御,反倒是在军营内四处乱跑。

    军营乱了起来,率领军队于河岸边驻扎的文丑从营帐内钻了出来。

    刚出营帐,他就看到外面四处都是火光,营中的兵士也是来来回回的乱跑,就连一些军官也是跟着兵士一同四处逃窜。

    “擒住文丑!”就在文丑想要止住军中混乱的时候,一阵呐喊声传进了他的耳朵,紧接着,一群曹军冲进了军营。

    黑夜之中,又是到处火光漫天,根本分辨不出冲入军营的曹军究竟有多少人。

    曹军突然杀入,军营内的袁军更是乱成了一团,许多袁军奔跑的方向不对,正在迎着曹军逃窜。

    见对面突然杀出曹军,那些奔逃的袁军赶忙停下了脚步,掉转方向,朝着后面逃了出去。

    杀进袁军军营,于禁率领的曹军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劈砍着他们所能追上的所有袁军,不过顷刻工夫,军营内便已是弥漫起了浓重的血腥味。

第1016章 延津渡口救文丑

    曹军将士们杀进袁军军营,整个军营一片混乱,少数袁军在军官的率领下向曹军发起反击。

    可他们根本没有形成有效的防御,反击刚刚发起,就被曹军击溃。

    “逃走者,杀!”站在帅帐外,文丑抽出长剑,一剑将一个正从他身旁跑过袁军兵士劈翻在地,同时高喊了一声。

    他一剑劈翻了一个袁军兵士,附近的兵士只是愣了愣,并没有止住溃逃,不过是离他远了些,逃向夜幕之中。

    袁军已经溃散,文丑晓得,即便在此与曹军硬拼,凭着他一个人的力量,也是难以对局势产生任何的扭转。

    心内不甘,可文丑却是没有任何的办法扭转败局。

    他扭头向侧旁看了一眼,恰好看到他的战马拴在就近的木桩上,连忙也跑向了战马,翻身上了马背,纵马朝着夜幕中冲去。

    袁军溃散,对于曹军来说,已是达到了目的,可于禁却不肯将文丑轻易放走。

    文丑乃是河北猛将,将他放走,日后必定会成为曹军在战场上的劲敌。

    远远看见文丑上了马背,于禁抬起长剑,朝着文丑一指,喊了一声:“追上文丑,将他射杀!”

    一众曹军得了于禁的命令,纷纷跑向附近的袁军战马。

    跳上马背的曹军,紧紧跟随在文丑身后,一边追击,一边还朝着文丑发射箭矢。

    伏在马背上,文丑正向前逃窜着,后心陡然一疼,一支羽箭深深的扎进了他的脊背。

    脊背传来钻心的疼痛,文丑险些从马背上掉了下去。

    不过他还是强行忍住了,伏在马背上,文丑连头也没有回,只是一味的向前猛冲。

    一支支箭矢夹裹着劲风,从他身旁飞过,随着曹军追赶速度的加快,箭矢的力量,也是越来越大。

    骑着战马,蹿出了很远,就在文丑几乎快要对能成功逃走绝望的时候,前方突然多出了无数黑影。

    出现在文丑眼前的黑影,都骑着战马,正迎着文丑这边快速奔来。

    看到那片黑影,文丑心内暗暗叫了一声完了。

    就在文丑心内暗叫完了的同时,追击他的曹军也都纷纷放缓了速度,惊惧的看着前方出现的大军。

    感觉到背后曹军射过来的箭矢越来越稀疏,文丑回头看了一眼,见曹军离他越来越远,心内更是一片迷茫。

    曹军夜袭军营,在文丑看来,应是早就做好了部署,前方出现的军队,也该是曹军才是。

    可后面追击的曹军,在发现前方出现了一支军队的时候,却放缓了追击的速度,显然是不晓得那支军队从何而来。

    延津战场,居然还有第三势力的军队!

    一时半会,文丑也是没有心思去考虑太多,兜转战马,朝着另一侧狂奔。

    迎面冲过来的大军,见文丑兜转战马,也都纷纷掉转马头,前去截住文丑的去路。

    不过那支大军中,还分出了数百人,迎着追击文丑的曹军兵士们冲了上去。

    冲向曹军的数百人,一边策马飞奔,一边端起了强弩,朝着曹军射出一蓬蓬的羽箭。

    羽箭呼啸着飞向曹军,还没反应过来的曹军顿时被射翻了一片。

    听到身后传来曹军的惨嚎声,文丑连忙扭头朝后看了一眼,当他看见刚杀出来的这支队伍竟是对曹军动手时,愣了一下,勒住了战马。

    “文丑将军!”刚勒住战马,文丑耳边就传来了一个喊声。

    循着喊声望了过去,出现在文丑视线中的,是一片正朝他奔过来的骑兵,发出喊声的,正是领着这支骑兵的一员将军。

    骑兵越来越近,当文丑在黑暗中看出那是一群穿着大红衣甲的骑兵时,心内顿时放松了下来。

    秦军!

    前来拦截他的竟然是秦王的军队!

    心内一放松,后脊梁上的疼痛感顿时侵袭起文丑的小脑皮层。

    一声痛哼,文丑翻身从马背上栽了下去。

    悠悠醒转时,天色已然大亮,文丑睁开眼,第一眼看见的便是一员秦军将领十分亲善的笑容。

    率军救下文丑的,正是刘辩派来延津的高顺。

    高顺领着羽林卫,刚到延津,便赶上了文丑大军遭遇曹军夜袭,若他们稍稍晚来片刻,恐怕文丑已然被曹军射杀。

    后背上的箭簇已经被羽林卫的随军伤医拔掉,身上也缠裹着厚厚的麻布。

    不晓得秦军伤医给他用了什么药,文丑只觉着后背伤口有点微微的痒痒,却是不似先前那般疼痛。

    ”多谢将军!“勉强撑着,想要起身给救下他的秦军将领行礼,可文丑后背的伤却是没好,刚仰了下身子,便又无力的躺下。

    双手扶着文丑的肩头,高顺面带笑容,对文丑说道:“将军无须多礼,末将乃是奉了秦王之命,前来延津协助将军。”

    “唉!”叹了一声,提起延津一战,文丑满面羞愧的说道:“末将无能,五千大军,竟是溃败至此!”

    “曹军趁夜劫营,大军已是乱了,也是怨不得将军!”放开了按着文丑肩头的手,高顺对他说道:“我军已然将曹军逼回了对岸,只是……”

    话说到最后,高顺的脸色有些不好起来。

    看出高顺的脸色不好,文丑连忙问道:“末将麾下兵马,将军可救下多少?”

    “伤亡惨重,大多兵士不晓得跑到何处去了!”高顺摇了摇头,很是惋惜的对文丑说道:“将军麾下将士,怕是聚拢不起!”

    听了高顺的一番话,文丑的神色顿时更加黯淡了下来。

    麾下兵马已是散了,如今的他,不过是个光头将军而已。

    颜良于白马战败,袁绍便是要赐颜良死,他这场战斗,可是比颜良败的更加彻底,还不晓得袁绍会动多大的雷霆之怒。

    “将军!”沉默了好一会,文丑才抓住高顺的手,满眼祈求的对高顺说道:“将军可否代末将攻破延津,将渡口夺下?”

    双手被文丑握着,高顺轻叹了一声,摇了摇头说道:“曹军守卫甚严,若是强攻,我军定然伤亡惨重。殿下只是要末将前来协助将军,若是末将领军打过延津,怕是违背了军令!”

    从高顺的话中,文丑已是听出,秦军并没有渡河的打算,失落的心情顿时更加灰暗,握着高顺的手,也不知不觉的松了开。

    “于延津同曹军对峙,着实不智!”抽回双手,高顺对文丑说道:“末将出征之前,殿下曾对末将说过,若是将军战败,并不怨将军!”

    “秦王已是晓得我军会败?”当高顺说出刘辩认为延津之战文丑必败的时候,文丑眼睛一睁,连忙向高顺问了一句。

    点了点头,高顺虽是没有说话,却以动作验证了文丑的问题。

    遭遇曹军突袭,大军溃散,自家还险些遭了曹军的毒手,文丑心内本是满满的愧疚,可得知刘辩认为他此战必败时,心内却是好受了不少。

    “将军!”坐在文丑身旁,高顺对他说道:“此番袁公怕是不会轻饶了将军,将军回到河北,断然也是要受到袁公惩处,不若先同末将返回洛阳,见了殿下,再行计较!”

    晓得颜良在白马战败之后,险些被袁绍给杀了,文丑也正是寻思着,该如何回到河北去见袁绍。

    听得高顺如此一说,文丑的脸上现出了一片迟疑,看着高顺,过了好一会,才对高顺说道:“末将跟随将军前往洛阳并无不妥,只是末将家眷……”

    “将军无须多虑!”微微一笑,高顺对文丑说道:“将军又不是投效了曹操,而是前往洛阳与殿下相见。袁公乃是汉臣,将军去见殿下,袁公当不会说甚么才是!而今之计,将军当静待袁公消了火气,再返回河北请罪!”

    高顺的一番话,说的也是不无道理。

    文丑也是相信,他若去了洛阳,袁绍虽说心内会是极为愤怒,却顾全着刘辩的颜面,也不会对他的家眷怎样。

    躺在铺盖上,沉思了片刻,文丑才点了点头,对高顺说道:“既是如此,末将便跟随将军前去洛阳!”

    颜良、文丑相继战败,而又相继去了洛阳,邺城之内,袁绍得了消息,早是满头怒火。

    端坐于前厅之内,袁绍紧蹙着眉头,向厅内坐着的几个谋士问道:“白马、延津,我军相继失利,秦王将颜良、文丑带至洛阳,你等以为,秦王此番乃是出于何意?”

    “袁公!”袁绍话刚说完,审配便站了起来,抱拳对他说道:“秦王先是让徐庶将田丰、沮授讨要了去,而今又将颜良、文丑也命人带到了洛阳,怕是要趁着袁公同曹操征战,将我河北人才悉数弄到洛阳去!”

    “正南怕是想的多了!”审配话音刚落,与他一同整倒了田丰、沮授,如今又针锋相对的逢纪就撇嘴笑了下说道:“秦王也是说了,田丰、沮授无状,将他们押至洛阳,乃是为了问罪。此二人与正南见解不同,何时又成了河北人才?”

    “至于那颜良、文丑,袁公暴怒之下,意图将此二人诛杀!”不等审配回话,逢纪就接着说道:“秦王怕是爱惜猛将,且将此二人带到洛阳,待袁公火气消了,再让他们返回河北!”

第1017章 连激带吓

    逢纪针锋相对的和审配对着干,也不是一天两天。

    袁绍对俩人相互间的攻讦已是习以为常,不过在听了逢纪的一番话之后,袁绍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了开。

    审配还想再说些什么,袁绍已是朝他摆了摆手,对他说道:“莫要再说,秦王乃是大汉正统的皇帝,即便是做了些甚么,我等做臣子的,也是无甚好说!你等且去准备着,大军向官渡推进,与曹操于官渡展开决战!”

    “诺!”袁绍已经是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厅内众人也是不好多说什么,纷纷站了起来,抱拳躬身应了一句,而后便各自散了去。

    曹军于白马、延津先后战胜了袁军,险些阵斩袁军两员大将,曹操麾下兵马,士气更是如虹,只等着与袁绍军在官渡展开决战。

    袁绍连吃了两场败仗,洛阳城内的刘辩,却是欣喜万分。

    刘辩欣喜,不仅是颜良、文丑先后被带到了洛阳,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关羽也被生擒,由颜良和赵云押解着,来到了洛阳城。

    王府前厅内,颜良、文丑并肩站着,俩人都是双手抱着拳,躬身面朝着刘辩。

    颜良、文丑都有着西凉人的血统,二人的身形也要比寻常人魁伟许多,站在厅内,面朝着刘辩,就犹如两尊铁塔一般。

    看着二人,刘辩脸上漾满了笑容,朝他们虚按了两下手说道:“二位将军无须多礼,且坐下说话!”

    放下抱起的双拳,颜良、文丑抬头看着刘辩,却并没敢在厅内坐下。

    “坐下说话!”面带笑容,刘辩再次朝他们虚按了一下手,颜良、文丑这才在厅内坐了。

    待到二人坐下,刘辩身子稍稍前倾,对二人说道:“久仰二位将军神勇,以往也是无有机缘如此近距离说话,今日一见,二位果真威猛!”

    被刘辩夸赞了一句,颜良、文丑都是羞愧的将头低了下去。

    俩人都还清楚的记得,若不是秦军突然出现,他们在战场上,早已是没了性命。

    “文丑将军伤势如何?”颜良和文丑把头低了下去,刘辩的视线落在了文丑的身上,向他问了一句。

    “承蒙殿下挂念!”站起身,双手抱拳再度向刘辩行了一礼,文丑对刘辩说道:“有秦军伤医医治,末将伤势已是无有大碍!”

    点了点头,刘辩的脸上始终保持着笑容,再度朝文丑虚按了两下手,待到文丑坐下,刘辩这才对二人说道:“本王意欲出兵讨伐曹操,不晓得二位将军,可愿为本王领军?”

    没想到刘辩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颜良和文丑都是一愣,相互看了一眼,而后颜良对刘辩说道:“我二人乃是袁公麾下,为殿下领军……”

    “无妨!”不等颜良把话说完,刘辩就朝他摆了摆手说道:“二位将军顾虑太多,袁公乃是大汉忠良,本王与袁公关系也非寻常。二位将军为本王领军讨伐曹操,恰是策应袁公,袁公又怎会责难?”

    刘辩如此一说,颜良、文丑也是晓得推脱不得,只得站了起来,抱拳应了一声。

    不过应声之后,颜良还是对刘辩说道:“启禀殿下,我二人并非秦军将领,若是领军,怕秦军将士们心中不服,不若由其他将军领军,我二人做副将便可!”

    想了一下,刘辩觉着颜良说的也是颇有道理。

    秦军建制向来都是十分稳固,将士们也都习惯了率领他们的将军,若是突然下令让颜良、文丑这两个才在战场上打了败仗的将军领军,秦军将士们着实也是可能心中不服。

    顾虑到这些,刘辩点了点头,对颜良、文丑说道:“既是如此,那本王便令文长领军,你二人给他做个副将。文长年轻,若是有甚么得罪之处,二位将军尚须担待一些!”

    听说刘辩要魏延领军,颜良和文丑都是一愣。

    早先他们并不晓得魏延这个人,只是魏延夺下了寿春之后,名声才传扬了开来。

    晓得魏延只有十五岁,便在战场上胜了曹军,颜良、文丑一直也都想见见这位少年将军,如今听得刘辩要派出魏延做主将,二人如何不肯,赶忙抱拳应了。

    “来人!”待到颜良、文丑应了,刘辩向厅外喊了一声:“请田丰、沮授、魏延等人来见!”

    刘辩的声音刚落,厅外就有一名卫士应了一句。

    刘辩说出要请魏延,颜良和文丑还是没觉着怎样奇怪,可他们听说连田丰和沮授也要请来的时候,文丑一脸愕然的向刘辩问了一句:“田丰、沮授不是早先开罪了殿下,殿下要将他们押送洛阳问罪,因何却是要请他们?”

    “田丰、沮授为人刚直,敢于直言犯谏,本王又怎会因他们说了些实话,而将他们问罪!”微微一笑,刘辩回答了文丑的问题。

    当刘辩给予了回答之后,颜良、文丑都是一愣,二人心内同时产生了一个感觉,那就是他们恐怕是不可能再回河北了。

    如此紧要的事情被他们晓得,若是返回河北,难免不会告诉袁绍,如此一来,袁绍与刘辩之间的关系,恐怕也会因田丰和沮授而紧张起来。

    二人虽说是猛将,却也并非完全没有脑子,想明白了这层,他们又如何不晓得刘辩想做什么。

    颜良和文丑一脸的愕然,刘辩也是看出了他们心内所想。

    不过刘辩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面带笑容,端起了矮桌上的茶水,饮了一口。

    立于刘辩身后的王柳、王榛,跟随刘辩已是久了,自是晓得刘辩的一些想法。

    看出颜良、文丑脸上露出顾虑的神色,王柳跨步上前,抱拳对刘辩说道:“殿下,在二位将军面前,请来田丰、沮授,末将窃以为不妥!”

    颜良、文丑也是有着和王柳一样的想法,只是不好说破,听得王柳如此一说,俩人都把视线投到了王柳的身上。

    扭头看着王柳,刘辩向她问了句:“如何不妥?二位将军都是自家人,并无甚么要隐瞒他们!”

    “虽说殿下将二位将军当做自家人,可二位将军有未将洛阳当做自家,却是不定!”抱拳躬身,王柳丝毫不带拐弯抹角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听到王柳说出这样的话来,颜良、文丑顿时大惊,赶忙站了起来,跨步走到前厅之中,抱拳躬身面朝着刘辩,已是吓的面如土色。

    王柳的话虽然说的并不是十分狠厉,可从她的言语中,二人却是听出,此时若他们稍稍流露出会让刘辩和袁绍之间关系转为紧张的可能,便会立刻引来杀身之祸。

    秦王仁德的名声早就流传在外,可上位者,又有几个是真正仁慈到不顾虑利益?

    “二位将军日后回到袁公帐前,不会与袁公乱说吧……?”看着颜良和文丑,刘辩的脸上也流露出了一抹后悔。

    抱拳躬身,偷眼看着刘辩,发现他脸上流露出了悔意,颜良、文丑心内更是忐忑。

    “殿下!”颜良要比文丑稍微精明一些,当刘辩流露出后悔的意思,他双腿一屈,面朝刘辩跪着,对刘辩说道:“殿下对我二人有救命之恩,我二人断然不会乱说!”

    颜良这一跪,文丑也赶忙跟着跪了下去。

    俩人跪在面前,刘辩的神色稍稍舒缓了一些,可一旁的王柳却抱拳对刘辩说道:“二位将军纵然是感念殿下救命之恩,可回到河北,面对袁公,又如何能隐瞒的住?既然二位早晚要走,末将不若这便将他们斩杀,也免得后患!”

    说着话,王柳已经转过身,将腰间长剑拔出了一半。

    眼见着王柳要动手,颜良、文丑又不敢表现出要还手的样子,只是跪在那里,很是忐忑的望着刘辩。

    “王柳且慢!”王柳刚要跨步走向颜良、文丑,刘辩就连忙叫住了她。

    被刘辩叫住,王柳止住了脚步,回头看着刘辩。

    手捏着下巴,刘辩在前厅内来回的走了好几圈,一脸懊恼的嘀咕着:“倒是本王疏忽了,如此一来,此事着实难办!”

    “殿下有甚事难办?”就在刘辩嘴里嘀咕着的时候,厅外传来了一个颜良、文丑听着都很熟悉的声音,田丰、沮授竟是先魏延一步,来到了前厅。

    说话的正是田丰,进入厅内,田丰和沮授都向刘辩行了一礼,当田丰看见颜良、文丑跪在地上,而王柳已是将长剑抽出了一半的时候,心内也是明了了几分方才发生的事情。

    见田丰、沮授来了,刘辩依然是一脸纠葛,将方才发生的事情,向二人说了一遍。

    听了刘辩的讲述,田丰、沮授如何不晓得他是想将颜良、文丑收归麾下。

    微微一笑,田丰抱拳躬身对刘辩说道:“此事甚为好办,殿下因此而感到烦扰,着实无有必要!”

    “元皓有甚主意?”田丰的一句话,不止是让颜良、文丑心内一松,就连刘辩也是顿时大喜,赶忙向他追问了一句。

    “殿下与袁公之间乃是臣属,若是不欲同袁公产生隔阂,眼下二位将军怕是只有两个选择!”已然是明了了刘辩的意图,田丰扭头看着跪在地上的颜良、文丑,说起了他的主意。

第1018章 吕温侯重得赤兔马

    “二位将军怕是除了投效殿下,便只能当场自戕!”看了一眼颜良、文丑,田丰抱拳躬身,对刘辩说道:“王柳将军所言不差,若是二位将军返回河北,纵然他二人不欲告知袁公,可袁公麾下幕僚众多,二位将军为人耿直,又如何瞒得过他们。届时殿下与袁公之间,怕是……”

    话只说了一大半,田丰就再没言语。

    跪在地上的颜良和文丑此时早已是满脸的愕然。

    先前刘辩还说过,会让他们返回河北,却没想到,突然出了这档子事,竟被田丰一句话说的,他们眼下不是投效刘辩,就只有死路一条。

    身为袁绍麾下猛将,颜良、文丑一时之间都还没有投效刘辩的觉悟。

    可田丰把话说的很是严重,让颜良、文丑心内也是一阵嘀咕,一时之间,竟是不晓得该如何回应。

    “二位将军请起吧!”朝颜良、文丑虚抬了一下手,刘辩紧皱着眉头,对田丰说道:“二位将军乃是河北猛将,本王既是已然将他们救回,又何忍加害……”

    “可他们若是返回河北,袁公一旦晓得殿下将我二人迎到洛阳并非为了加害,怕是会对殿下忠心顿减!”抱拳躬身,田丰对刘辩说道:“若是二位将军不肯投效殿下,殿下怕是只有将他们除去!”

    田丰毫不避讳的说出要除掉颜良、文丑的话来,让颜良、文丑心内也是一阵烦闷。

    若是由得二人选择,他们一定不想知道刘辩如何安置田丰和沮授,有些事情知道的太多,反倒会招来杀身之祸。

    刘辩要他们起身,二人又不敢不起身,只是在站起来之后,依然是低着头不敢言语。

    “此二人无有投效我大秦的念头,殿下,不若末将把他们杀了!”抽出长剑,一旁的王柳又插了句嘴。

    “把剑收起来!”回头瞪了王柳一眼,刘辩没好气的说道:“都是自家人,打打杀杀,成何体统?”

    被刘辩训斥了一句,王柳这才将长剑收了起来。

    王柳的名头,颜良、文丑也是听过。

    若是在马背上,恐怕十个王柳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可若是论剑术,二人加起来,也是斗不过王柳。

    见王柳一心要杀他们,二人也是晓得,若是不投效刘辩,恐怕这位脾气暴躁的女将军,定然是会将他们当场格杀。

    “我二人愿投效殿下,只是……”由于在白马和延津的失败,颜良、文丑也是晓得,即便将来返回了河北,恐怕袁绍对他们也不如既往,迟疑了一下,颜良对刘辩说道:“只是我二人家眷……”

    “本王得了二位将军,直是如虎添翼!”早就等着颜良和文丑的表态,不等颜良将话说完,刘辩就跨步上前,一手一个牵着他们,对他们说道:“二位将军只管放心,不日之后,本王自会想法子将你等家眷带来洛阳!”

    刘辩说出这样的话来,颜良、文丑这才放了心,赶忙谢了刘辩。

    之所以加强了从袁绍麾下挖人,刘辩也是晓得,官渡这一战,袁绍到最后必定会败给曹操。

    既然放着这些人才让他们被曹操杀死,倒不如能多带来洛阳几个,便收来几个。

    颜良、文丑被一众人连吓带诓,终于说出了投效刘辩的话来,就在这时,魏延也是来到了前厅门外。

    “殿下!”到了前厅门外,魏延将长剑交给了守卫厅门的卫士,抱拳躬身,立于门外招呼了刘辩一声。

    听到魏延招呼,刘辩转过头,微微一笑,对颜良、文丑说道:“二位将军的主将到了!”

    并不晓得刘辩要让他作为主将领军出征,魏延听了刘辩的这句话,愣了一下,一时还没闹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颜良、文丑听得刘辩说他们的主将到了,也是扭过头朝厅外看了过去。

    早就听说魏延年少,却从未见过真人的颜良、文丑,看到前厅门外站着的是一位少年将军,也都是一愣。

    不过二人并没有太过失态,在愣了一下之后,双双抱拳,朝着魏延拱手一礼。

    “文长!”向魏延招了招手,待到他进入厅内,刘辩对他说道:“本王意欲攻伐曹操,此番由你作为主将,颜良、文丑二位将军为副,你意下如何?”

    自从领军击破了曹洪,并且夺下寿春,魏延就从偏将被直接提拔到了牙门将。

    牙门将,在军中地位虽说比偏将稍稍高上一些,却也并不是身份多么尊贵,颜良、文丑乃是成名已久的沙场老将,如今竟是要给魏延做副将,着实是让魏延吃了一惊。

    “二位将军乃是沙场老将,末将何德何能,敢做二位主将?”抱拳躬身,向刘辩深深一礼,魏延对刘辩说道:“末将身份卑微……”

    “身份倒不打紧!”不等魏延把话说完,刘辩就朝他摆了摆手,对他说道:“夺下轩辕关,打开大秦向许都的通路,本王自会擢拔!”

    得了刘辩这句允诺,魏延顿时大喜,连忙谢过刘辩,尔后又抱拳朝颜良、文丑拱手一礼说道:“此番征战,有劳二位将军!”

    赶忙给魏延回了一礼,颜良、文丑也都谦逊了一声。

    没想到三员战场猛将此时竟也是这般谦谦有礼,刘辩嘴角漾起了一抹笑容,对众人说道:“本王意欲将那关羽斩杀了,用他的人头祭旗,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关羽在白马战场上偷袭颜良,这件事情让颜良心内始终不爽。

    听得刘辩说要将他斩杀了,颜良立刻抱拳躬身,对刘辩说道:“那关羽着实该杀,殿下英明!”

    “不可!”颜良的话音才落,沮授就在一旁说道:“殿下若是杀了关羽,怕是会寒了天下忠义之士的心!”

    “哦?”关羽杀了管亥,刘辩早就想要杀他,沮授此时说出不可杀他的话来,着实是让刘辩心内有些不爽,他立刻便拧起了眉头,向沮授问道:“因何会寒了天下忠义之士的心?”

    “回禀殿下!”抱拳躬身,向刘辩行了一礼,沮授对他说道:“曹操掳掠了刘备家小,关羽在许都,对刘备家小甚是照料。据闻,当日曹操将刘备二位夫人灌醉,意图使得关羽同她们成就苟且之事,那关羽却是坐在门口守了整夜。如此忠义之人,殿下若是杀了,岂非寒了天下忠义之人的心?”

    沮授一番话,把刘辩给说的是半晌不语言。

    若说对关羽的憎恨,刘辩并不比颜良少些,想杀关羽的念头,也是早就萌生。

    可沮授话说的也是不假,虽说刘备为人着实不怎样,可关羽却还是十分忠义,至于斩杀管亥和险些在白马砍了颜良,那都是身在曹营不得不为!

    沉吟了片刻,刘辩眼睛微微眯了眯,以十分果决的语气对厅内众人说道:“本王心意已决,定要诛杀关羽!至于天下忠义之士如何去想,那是他们的事情,本王只晓得,若是不杀关羽,本王便是对管亥不义、对轩辕关战死的将士们不义!”

    刘辩的一番话,让厅内众人一个个全都躬着身子再不敢多言语半句。

    与此同时,洛阳城内,吕布府宅中。

    庭院内立着一匹通体火红的战马,吕布正站在战马旁,爱怜的抚摸着战马的鬃毛。

    当年在徐州失落的赤兔,如今又回到了他的身旁,抚摸着赤兔的鬃毛,吕布心内是百感交集。

    为了这匹战马,他当年背叛了丁原,为了貂蝉,他又背叛了董卓。

    赤兔和貂蝉,无疑是吕布人生中的两个极大的转折,可这一生,他却是对这两样让他背负着见利忘义小人名头的人和马寄托着极其浓厚的感情。

    与赤兔失散许久,吕布从未想到,终有一天,他还能见到赤兔。

    “温侯!”就在吕布抚摸着赤兔的鬃毛,上上下下打量着这匹让他魂牵梦萦的战马时,他的身后传来了一个甜美的嗓音。

    回头朝身后看了一眼,吕布见朝他走来的正是貂蝉,微微一笑说道:“夫人因何来此?”

    “温侯与赤兔已是在此许久,妾身晓得温侯重得赤兔,心内必定十分欢喜,因此前来同温侯共乐!”皓月般洁白的脸庞上,洋溢着甜到沁人心脾的笑容,貂蝉柔声对吕布说道:“重得赤兔,温侯日后于沙场之上,定可为大秦多立功勋!”

    伸手搂住貂蝉的纤腰,将她搂进怀中,吕布柔声对貂蝉说道:“本将军与卿之性命全仗殿下成全,而今殿下又将赤兔赏赐于某,此生此世,某再不悖逆殿下!”

    脑袋依偎在吕布的胸前,貂蝉脸上漾满了幸福的笑容,轻轻的嗯了一声。

    自从跟了吕布,吕布对貂蝉从来都是关爱备至,让她充分的享受到了作为一个女子所期待的安稳。

    当年她曾怂恿吕布背叛刘辩,可刘辩却并没有将他们诛杀,而是对他们采取了极其宽容的态度,在吕布失去徐州之时,还专程派出邓展和赵云前去援救。

    如今吕布和貂蝉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源于刘辩,吕布说出再不背弃的话来,貂蝉自是打心底赞同。

第1019章 空空的牢房

    夜幕悄悄降临,洛阳城沉浸在一片宁静的黑暗中。

    繁华的洛阳城角落,监牢孤零零的伫立于一片相对萧条的区域内。

    监牢的大门上,塔楼里站着两个秦军兵士。

    塔楼的四角,分别插着几支火把,火把上蹿腾的火苗,将塔楼映射的一片通亮。

    两个站在塔楼上的秦军兵士,一个脸朝着外面,注视着街道上的情景,另一个则是面朝监牢内,看着监牢内侧诺达的庭院。

    监牢内的一间牢房里,蓬头垢面的关羽颓然的坐在一张草席上。

    为曹操作战,他斩杀了管亥,而管亥是秦王刘辩的大舅子,深知这层关系的关羽,是半点也没存下活下去的希望。

    就在关羽坐在监牢内,一脸颓丧的时候,监牢的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

    一条身影在牢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从外面闪了进来,进入监牢的身影摸到关羽的牢房外,小声唤了句:“里面可是关云长?”

    听到有人唤他,关羽抬起头,朝木质栅栏外望了过去。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个大约三十多岁的瘦削汉子,那汉子身后背着一柄长剑,脸色一片苍白,看起来就像是生了许久的病一样。

    见关羽抬起头,站在外面的那人小声向他问道:“可想离开此处?”

    不清楚对方身份,关羽自是不敢立刻回应,只是盯着站在牢房外的人,并没有吭声。

    “某可带你离开!”关羽抬起了头,监牢外的人从怀中摸出牢房的钥匙,一边打开牢房,一边对关羽说道:“只是你要应允某一件事情,否则,即便你出去,某也有一天会取了你的人头。”

    来人一副病夫的模样,关羽对他很是不上心,自是不相信他有办法带着自己逃离监牢,冷冷一哼,对来人说道:“阁下何不说出实话,你是何人派来诓骗于某?”

    诓骗?

    正开着牢门的汉子抬起头,朝关羽咧嘴一乐,小声说道:“我无名从不诓骗任何人,若是你不愿离去,那某便走了!”

    对方报出了名姓,关羽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猛然站起,跨步走到栅栏边,双手抓着栅栏,向无名问道:“阁下可是剑客无名?”

    “正是!”将牢房的门打了开来,无名盯着关羽对他说道:“外面的守卫,某已悉数为阁下扫清,阁下若是信某,便随某来!”

    无名向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而且行事也有着很大的随意性,根本不为任何豪雄做事,假若来的真是无名,他救关羽,完全是不需要理由。

    留在监牢内,早晚是要被秦王杀死,离开此处,或许还真有一线生机,再不济,也不过是被秦军拦住,当场诛杀。

    心内简单盘算了一下利弊,关羽便再没迟疑,跟着无名,离开了牢房。

    正如同无名所说的那样,看守监牢的秦军,已是不晓得被他用什么方法悉数打昏,走出监牢的时候,关羽竟是连半个秦军的身影也是没有见到。

    “阁下要某允诺何事?”刚走出牢房,关羽就停下了脚步,向无名问了一句。

    “日后再不可与秦王为敌!”回过头,看着关羽,无名冷冷的说道:“某救你,只因你为人忠义,可若是再同秦王为敌,某定杀你!”

    不知为何,无名口中说出这么一句话,让关羽浑身都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

    与无名对视着,关羽迟疑着说道:“可是秦王日后若要杀某,那该如何?”

    “那便让秦王杀好了!”丝毫不做思量,无名盯着关羽,语气冰冷的说道:“今日将你放走,只是念在你一腔忠义,某不忍秦王因诛杀你,而遭天下忠义之士摒弃,至于将来你再与秦王为敌,某定是要杀你!”

    “都言无名不为任何豪雄做事,如今看来,并非如此!”微微一笑,关羽那双原本就很狭长的丹凤眼眯了一眯,言语中也带着些许的讥诮。

    盯着关羽,无名的脸上瞬间闪过了一抹杀机。

    被无名盯着,刚出言讥讽了他的关羽,只觉着后脊梁上蹿腾起一股森冷的寒意,连忙把脸转向一旁,不再同无名对视。

    “离开此处,待到天微微亮时,城门会开,届时你趁机出城便可!”把关羽看的将脸扭向了一旁,无名语气冰冷的对他说了一句。

    “多谢了!”抱拳朝无名拱了拱,关羽跨步向着监牢外走了去。

    夜晚悄悄度过,当晨曦铺洒在洛阳城的时候,监牢塔楼上的一个秦军兵士从木质的塔楼地面上爬了起来。

    他双手抱着脑袋,极力在回忆着因何会突然昏迷过去。

    就在他晃了晃脑袋之后,陡然看见同伴还昏睡在身旁。

    “醒醒,醒醒!”用力的摇晃了几下同伴,待到同伴醒来,他向那同伴问道:“我二人于塔楼上值守,如何便会睡了过去。”

    “昨晚有人偷袭!”刚醒转过来的秦军才坐起身子,看到同伴的时候,他愣了一下,满脸惊慌的说道:“我看到他以手掌砍中你的颈子,待到想出声告警时,他也将我劈翻……”

    “不好了!关羽跑了!”俩人刚想起昨晚被人偷袭的事来,监牢内就传出了一个人凄厉的喊声。

    待到那人喊声落下,所有看守监牢的秦军兵士全都朝着关押关羽的牢房跑了过去。

    他们这些人,无一例外,头天晚上都是昏迷了过去。

    其中大部分人并不晓得因何会突然昏迷,只有少部分人看见了有人向他们动手,却根本没有任何人看清,动手的究竟是什么人。

    跑到关押关羽的牢房,所有秦军全都是满脸的愕然,望着空荡荡的监牢,一个个额头上都沁满了汗珠。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得知关羽逃走的刘辩,在王柳、王榛和一众卫士的簇拥下,来到了监牢。

    刘辩铁青着脸,进入监牢的时候,所有守卫监牢的秦军一个个全都笔直的站着,将脑袋低垂到了胸口。

    并没有理会这些站在院子里的秦军,刘辩跨步进入了牢房。

    原本关押着关羽的牢房已经人去牢空,锁着牢门的大铁链,也被很随意的丢在地上。

    走到铁链旁,刘辩蹲下身子,拿起了挂在铁链上的锁,仔细的端详着。

    “锁并未损坏,显然来人是很从容的将牢门打开!”查看了片刻,刘辩站了起来,向身后的一名卫士吩咐道:“将昨夜负责值守的军官唤来!”

    “诺!”一名卫士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监牢。

    没过多会,头天晚上值守的军官就被卫士带进了牢房。

    由于是在他手中看丢了犯人,在刘辩刚来到此处时,军官就已是满心惶恐,听得刘辩唤他,早已是吓的三魂少了两魂,到了刘辩身旁,浑身还在不住的哆嗦着。

    扭头看了军官一眼,刘辩紧皱着眉头,向他问道:“昨夜究竟发生了何事?”

    “启禀殿下,我等也不晓得!”躬着身子,军官嘴唇哆嗦着对刘辩说道:“看守牢房的所有人,全都被人打昏,待到醒来之后,关羽已然是逃了!”

    “去所有昨晚有兵士的地方看看!”军官的话,让刘辩也是觉着有些不信,整个监牢里,少说也有着百十个训练有素的秦军,若是来人将这些秦军全都杀了,刘辩倒不会觉着有什么意外,反倒是所有人都被打昏了,着实是让刘辩感到十分的纳闷。

    如果不是来人太强,就是这些守卫监牢的秦军暗中受了什么人的指使,将关羽放走。

    王柳领着一众王府卫士出了牢房,去各处查看监牢内兵士们昨夜所在的所有位置。

    不过是一炷香的光景,王柳就折了回来,到了刘辩身旁,附在他耳朵上,小声说了句什么。

    “怎么会是他?”听了王柳的话之后,刘辩愣了一下,紧紧的蹙着眉头,好似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

    站在刘辩身旁,王柳并没有吭声,当她发现昨晚放走关羽的人留下的印记时,心内也是一阵纳罕。

    无名当日放弃了刺杀刘辩,昨夜却又将与刘辩作对的关羽放走,着实是让王柳心内也是十分不解。

    并没有吭声,王柳立于刘辩身旁,一双美目却是眨也不眨的凝视着刘辩。

    无名又回了洛阳!

    看着空空的监牢,刘辩紧锁着眉头,可他终究没有下令让秦军将整个洛阳来个彻底的搜查。

    刘辩并不相信,曾经完全有机会刺杀他,却中途放弃的无名,会折回洛阳为了对他不利。

    放走关羽,无名定然是有着让刘辩一时半会无法想明白的理由。

    既然人是无名放的,恐怕即便派出大军去追,也是无法追上。

    站在空空的牢房外,刘辩的眼睛微微眯了眯,过了许久,才对身后的王柳等人说了句:“返回王府,召集众人,商议对曹操用兵之事!”

    “诺!”心内了然刘辩已是不愿追究关羽被放走之事,王柳、王榛和一众卫士们齐齐应了一声,跟着他离开了监牢。

    刘辩直到离开,都没有追究守卫监牢的秦军责任,直到他离开,这些秦军才一个个抹了把冷汗。

    他们并不知道,真正让刘辩放弃追究的,并不是刘辩的大度,而是他晓得下手的人是无名!

第1020章 战争前夕风起云涌

    秦王府前厅内,坐满了刘辩麾下的幕僚和将军。

    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刘辩,等待着他下达指示。

    环顾着厅内众人,刘辩的眉头紧紧的锁着,对众人说道:“早先子龙与颜良将军擒获了关羽,可昨日晚间,关羽竟是被人放了!”

    厅内众人,有些人已是晓得关羽被人放走的消息,也有一些人并不知道。

    听到刘辩说关羽被人放了,众人都是愣了一下,那些还不晓得关羽跑掉的人,都满脸惊愕的看着刘辩。

    洛阳城的监牢,守卫森严早已是所有人都晓得的事情。

    想要从监牢内逃走,并不是容易不容易的事情,而是对寻常人来说,简直就难如上青天。

    “本王不欲追究此事!”环顾着众人,刘辩的眼睛微微眯了一眯,对他们说道:“本王召集你等来此,并非专为此事,而是要问你等,该当如何向曹军发起进攻,方为妥当?”

    刘辩已是表明了要向曹军动手的意图,厅内众人并没有立刻给予回应,而是相互看着,彼此虽是没有讨论,却都想从对方的脸上看出想法。

    厅内众人沉默了片刻,庞统站了起来,抱拳躬身向刘辩行了一礼说道:“启禀殿下,我军若要自洛阳直逼许都,轩辕关乃是必经之路。只是轩辕关地势险要,大军难以展开,着实不利战事!殿下若要进伐曹军,当绕过轩辕关!”

    “士元所言不差!”庞统先开口说话,陈宫也站了起来,抱拳对刘辩说道:“不过臣下却是以为,我军绕过轩辕关,所要攻打的所在,并非许都,而是轩辕关!”

    早先就有人提出过要攻打轩辕关,将关口夺下,日后讨伐曹操,便可长驱直入。

    刘辩也曾想过这个问题,听了陈宫的话之后,他点了点头,对陈宫说道:“公台之言,正合某意,只是曹军对我军多有防范,我军怕是无论选择哪条道路,曹军都必定会于前方堵截!你等以为,我军该当如何,方可出其不意?”

    刘辩的这个问题,无疑是将众人全都问住了。

    袁绍大军南下,曹操最为忌惮的便是秦军,对秦军的监控也必定极尽全力,想要避开曹军的耳目,从背后袭击轩辕关,并非一件易事。

    众人沉默着,徐庶却在这时站了起来,抱拳对刘辩说道:“殿下!臣下倒是有一计!”

    闻得徐庶说有一计,刘辩扭头看着他,朝他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元直有计,只管道来!”

    “两路并进,防不胜防!”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徐庶对刘辩说道:“我军可分为两路,一路自轩辕关挺进,向许都进逼,曹军必定派出兵马,于关口拦截。另一路大军,则绕道向北,做出与袁公大军合并之势,待到绕过轩辕关,而后突然向轩辕关发难,曹军必定不备!”

    “好!”听了徐庶的计策,刘辩猛的朝大腿上一拍,对徐庶说道:“元直果真妙计,便依元直之言!”

    赞了一句之后,刘辩环顾着厅内众将,开口唤道:“吕布、张辽、太史慈,上前听令!”

    刘辩一开口,就要他们上前听令,吕布等人连忙站了起来,跨步走到前厅正中,抱拳躬身面朝着刘辩。

    “吕布为主将,张辽、太史慈为副将,引领三万兵马,进入轩辕关!”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站在面前的三个人,刘辩对他们说道:“你等进入轩辕关之后,不得与曹军展开决战,只可小范围的向曹军发起试探性进攻,拖延住曹军,切记!”

    “得令!”抱拳躬身,吕布、张辽、太史慈仨人齐齐应了一声。

    待到仨人应了,刘辩又扭头看向厅内端坐着的魏延等人,向他们喊道:“魏延、颜良、文丑,上前听令!”

    “末将在!”早先已然晓得刘辩会下令要他们前去打主攻,听得刘辩唤他们,魏延等人心内也是一阵激动,赶忙站了起来,跨步走到前厅正中,抱拳躬身面对着刘辩。

    看着仨人,刘辩对他们说道:“你等皆是我大秦新近加入的将军,此番本王将主攻的任务交于你等,还望莫要辜负了本王!”

    “殿下放心!”仨人几乎是同时应了一声,都保持着抱拳低头的姿势。

    “魏延为主将,颜良、文丑为副将,引领三万兵马,自洛阳出发,绕道阳城山,自嵩山折回,从背后突袭轩辕关曹军!”盯着站在厅内的魏延等人,刘辩向他们下达了命令。

    两支大军都是三万人马,可魏延等人却是晓得,吕布等人率领的三万人马,不过是在轩辕关向曹军发起佯攻,人数虽多,不过是做做样子。

    而他们率领的三万兵马,则是真正的主攻,一旦遇见曹军,那是必定要真刀真枪的拼杀。

    相比于吕布等人,魏延等人肩头的担子要重了许多。

    抱拳低头,仨人齐齐应了一声:“我等定不辱使命!”

    分派了两支大军的主将,刘辩站了起来,朝厅内众人虚抬了一下手,高声说道:“众位,我大秦即将与曹操全面开战,还望各位戮力同心,共伐曹操!”

    “诺!”当刘辩话音落下之时,厅内众人全都站了起来,抱拳躬身,齐齐应了。

    刘辩分派大军之时,袁绍的大军也从各地云集,朝着官渡方向进发。

    由于颜良、文丑战败,被刘辩派人接到了洛阳,袁绍麾下战将短缺,张郃被临时抽调为先锋,率领五万兵马,最先抵达官渡。

    曹操大军早已于官渡布置妥当,只等袁绍大军到达,与袁军展开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

    领着大军,到了官渡,张郃驻马立于战阵之前,望着对面的曹军阵营,满脸都是凝重,并不敢对曹军有丝毫的轻视。

    颜良、文丑都是河北猛将,于沙场之上,都有着万人敌的名头,可与曹军只是刚一接战,便都落了个兵败如山倒。

    有着前车之鉴,张郃自是不会轻易对曹军发起进攻。

    领军来到官渡,他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袁绍大军的来到。

    曹军不过区区六七万人,虽说比他麾下兵马要多上不少,可与整个袁绍大军相比,人数却是少的可怜。

    这场战争,无论在谁看来,曹操失败的可能,都远远多于胜利的可能。

    张郃率领大军在曹军防御圈外驻扎了下来,曹操也站在曹军垒砌的土墙上,望着刚刚到达的张郃大军。

    远远看见张郃,曹操抬手朝他指着,向身旁的曹仁问道:“子孝可认得敌军将领?”

    循着曹操手指的方向看去,曹仁一眼便看见了骑在马背上与他们遥遥相望的张郃,对曹操说道:“此人乃是张郃,河北四庭柱之一,名望不亚于颜良、文丑,且此人颇有计略,并非颜良、文丑那般莽夫!”

    “河北人才济济,可惜袁绍却是不为所用!”望着张郃,曹操叹了一声,对曹仁说道:“田丰、沮授,皆为智虑之士,袁绍却是将他们下了牢狱,平白的便宜了秦王!”

    “秦王?”曹操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曹仁愣了一下,眨巴了两下眼睛,一脸茫然的说道:“秦王将此二人押往洛阳,不是要向他们问罪?”

    “问罪?”扭头看了曹仁一眼,曹操脸上露出一抹怪怪的笑容,对曹仁说道:“以子孝对秦王的了解,秦王何时成了这般小肚鸡肠之人?”

    被曹操一句话问的愣了半晌,曹仁最后摇了摇头说道:“秦王待人宽厚,着实不是这般只因言语冲撞,便要将人置之死地之人!”

    点了点头,曹操眼睛微微眯了眯,轻叹了一声说道:“可惜了那田丰、沮授,若是能为某用,必当可助某一臂之力!”

    曹操向来爱才,有着这般感慨,也是不出曹仁意料。

    站在曹操身旁,曹仁并没有言语,望着张郃,好似从曹操的话中领悟出了什么。

    “传令下去,今日晚间,我军夜袭敌军!”望着远处的袁军,曹操对曹仁说道:“派出五千兵马,由夏侯惇引领,告知他,只须试探进攻,待到袁军反击,即可撤回,算他一桩功劳!”

    “诺!”抱拳躬身应了一句,曹仁向身后的一名亲兵使了个眼色。

    见了曹仁的眼色,那亲兵并没有吭声,只是抱拳向曹仁行了一礼,尔后转身朝着驻扎在后面的曹军跑了过去。

    曹操下令夜袭袁军的同时,张郃在观望了片刻曹军垒砌的防御墙之后,也向身后的一名军官说道:“曹军有着防御,我军却是置身旷野之中,虽说我军人数不比曹军少上许多,可地利却是不如敌军。传令下去,到了晚间扎营,五步一岗,兵士之间相互策应,所有人不许解下铠甲,枕戈待旦,谨防曹军趁夜劫营!”

    “诺!”抱拳躬身应了一句,那军官先是保持着抱拳的动作,而后向后退了两步,才转身朝着军营内跑了过去。

    军官离去之后,骑在马背上的张郃依然望着远处的曹军,眉宇间无意的便流露出了几许警觉。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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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工穿越汉末成为少年废帝,死里逃生,出洛阳、收豪杰、聚美人。三国之特工皇帝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特工皇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特工皇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