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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特工皇帝全文阅读

作者:讳岩     三国之特工皇帝txt下载     三国之特工皇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021章 陷阱

    官渡临时砌起的高墙上,每隔两三步,便有一个全副武装的曹军兵士笔直伫立着。

    在高墙内侧,一队队曹军也来回的奔跑着,做着战前的调防。

    高墙外面,张郃率领的五万袁军已经列起了整齐的阵列,与高墙上的曹军遥遥对峙。

    张郃并没有下令对曹军的防线发起进攻。

    麾下只有五万兵马,高墙内,却是有着六七万曹军。

    双方兵力相差不大,有着常年领军经验的张郃,也是晓得,如果强行催动将士们攻城,进攻方的伤亡必定极大。

    “监视曹军动向,即刻垒砌高墙!”望着曹军早已砌起的墙头,张郃向身旁的军官吩咐道:“我等做好与曹军长期对峙的打算!”

    “诺!”军官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不过是盏茶光景,袁军阵营中就跑出了无数的兵士。

    这些兵士,许多人都提着铲子,跑到阵列前方数十步的空地上,提着铲子的袁军在地上挖起了地基,而那些空着手的袁军,则四处找寻着可用来砌墙的材料。

    站在高墙上,望着忙的热火朝天的袁军将士,曹操眉头紧紧的拧了起来。

    “明公!袁军好似要与我军长久对峙!”立于曹操身后,郭嘉也望着袁军,向曹操说了一句。

    已经看出袁军意图,曹操点了点头,脸上的神色是越来越凝重,对郭嘉说道:“张郃果真是员常年厮杀于疆场的战将,若是他率军攻打我军,不出旬月,我等便可将之击破!可他们一旦垒砌高墙,与我军长久对峙,对我军来说,却不是一桩好事!”

    “袁绍出兵之前,已是做了充足的准备,袁军粮草丰足,长久对峙也是不惧,可我军却是仓促应战,虽说兵马少于袁绍,粮草却是更为不济!”望着远处在忙活着的袁军,郭嘉对曹操说道:“明公何不骚扰袁军,使得他们无法将高墙垒砌起?”

    扭头看着郭嘉,曹操眉头紧紧的锁着,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向身后喊道:“夏侯渊!”

    夏侯渊站的地方,与曹操和郭嘉很近,听得曹操唤他,他赶忙跨步走到曹操身后,抱拳躬身,等待着曹操下达命令。

    “即刻引领两千骑兵,前去骚扰袁军!”抬手朝着正忙碌的袁军一指,曹操向夏侯渊吩咐道:“无论可否诛杀袁军,只须让他们无法垒砌高墙便可!”

    “诺!”抱拳躬身,夏侯渊应了一句,转身跑下了高墙。

    没过多会,高墙正面的大门缓缓敞了开来,夏侯渊手提大刀,引领着两千曹军骑兵,蜂拥着从正门冲了出去。

    袁军阵营中,张郃见曹军高墙正门打开,便抬手向身后喊道:“弓箭手,准备!”

    随着张郃一声令下,袁军军营内,立刻跑出了无数手持长弓的弓箭手。

    跑出军营,这些弓箭手一个个将箭矢搭在弓弦上瞄准了夏侯渊引领的两千曹军骑兵。

    一支支箭矢斜斜向上指着,袁军弓箭手将长弓满满的拉开,瞄准了正策马飞奔的曹军骑兵。

    曹军骑兵离正在挖着长长地基的袁军越来越近,当他们冲到距离袁军只有五六十步的地方时,那些袁军纷纷将手中的铲子丢在地上,转身朝着军营跑了回去。

    曹操下达的命令是将袁军赶走,并不一定要诛杀太多的人,当那些袁军兵士丢下铲子逃走的时候,夏侯渊勒住了战马,并且抬起手臂,止住了身后骑兵们的前进。

    纷纷勒住战马,曹军骑兵们远远望着向军营逃跑的袁军,并没有加以追赶。

    可恼的是,他们止住了冲锋,那些袁军兵士却也停了下来,在回头朝他们看了一会,确定他们不会再追赶的时候,又纷纷掉头朝刚丢下了铲子的地方折了回来。

    眼看着袁军将士们又折回了正挖着的地基,夏侯渊顿时是满头的郁闷。

    这些袁军也忒不给颜面!

    要跑还不赶紧的跑回军营,居然在发现他们没有追赶的意图之后,又折了回来!

    站在高墙上,望着夏侯渊引领出去的两千骑兵,当曹操看见袁军兵士在逃走之后又折了回来的时候,顿时叫了声“不好!”

    还没等他下令让夏侯渊领军撤回来,被袁军兵士们气到火冒三丈的夏侯渊,就将手中大刀朝前一指,向身后的曹军骑兵喊道:“给本将军杀!”

    已然勒住战马的曹军骑兵,听到夏侯渊的喊声,纷纷双腿朝马腹上夹着,策马向刚回到地基处的袁军冲了上去。

    曹军再度发起冲锋,那些袁军又丢下铲子,朝着军营跑了过去。

    望着夏侯渊率领的两千曹军骑兵,张郃的嘴角却是漾起了一抹淡然的笑意。

    袁军军营外,列着方阵的长弓手一个个将弓弦满满的张开,只等着曹军骑兵进入射程,便向他们射出羽箭。

    晓得一旦止住追击,袁军必定会再度折返,这一次,夏侯渊也是没有下令让曹军骑兵停下,反倒加快了催动战马,提着大刀,冲向那些正逃走的袁军。

    夏侯渊率领的曹军骑兵越来越近,张开长弓的袁军弓箭手,一个个都紧张的手心里沁满了汗珠。

    曹军骑兵越来越近,眼见就要冲到刚才袁军兵士们挖地基的地方,立于袁军弓箭手阵列侧旁的军官,高高举起手臂,当夏侯渊的战马越过才挖出的浅浅地基时,那军官猛的将手朝下一按,高喊了一声:“放箭!”

    军官一声令下,早已做好准备的袁军弓箭手,纷纷松开了扯着弓弦的手。

    随着一阵阵弓弦轻颤的响声,一支支箭矢,朝着夏侯渊率领的曹军骑兵飞了过去。

    箭矢飞上半空,犹如成片的浓云一般,几乎遮蔽了半边天空。

    策马冲锋的曹军骑兵,连忙将手中圆盾举了起来,用以遮挡飞向他们的箭矢。

    如同雨点一般的箭矢,罩向了曹军骑兵,马背上的曹军骑兵,在策马急冲的情况下,虽是将盾牌举了起来,却根本不可能将人和战马全都遮蔽起来。

    成片的箭矢兜头盖脸的罩向曹军,许多箭矢落在了曹军手中持着的盾牌上,发出“噼噼啪啪”的脆响。

    也有一些箭矢,由于角度刁钻,直接命中了骑马冲锋的曹军将士。

    被箭矢射中的曹军,一个个从马背上掉落了下去,很快便湮没于马蹄踏出的尘烟中。

    相对于马背上的曹军将士,战马的体型硕大,更容易受到箭矢的侵袭。

    一匹匹战马被羽箭射中,两只前蹄陡然一软,在急速奔驰中,朝前摔了出去。

    骑在这些战马上的曹军骑兵,甚至来不及从马背上跳下,就被翻滚出去的战马给甩飞,重重的摔在尘土之上。

    袁军的箭矢成片成片的飞向曹军,夏侯渊双手握着大刀的长柄,将大刀搅的就如同风扇一般,把飞向他的箭矢纷纷拨落到地上。

    就在夏侯惇率领的曹军骑兵即将追上那些奔逃的袁军时,袁军大阵的后方,突然走出了黑压压一片骑兵。

    刚走出的袁军骑兵,列着整齐的方阵,出现在弓箭手阵列后面,一个个只等张郃一声令下,便策马向夏侯渊率领的这群曹军冲杀。

    袁军骑兵突然出现,而夏侯渊率领的曹军却已是没有了退路。

    此时后撤,袁军弓箭手从背后向他们发射箭矢,恐怕大部分人都来不及撤离战场,就会被袁军射杀当场。

    硬着头皮,夏侯渊一边挥舞着大刀,一边呐喊了一声:“杀!”

    曹军骑兵已经是被袁军的箭矢给射的懵了,夏侯渊的一声呐喊,无疑是在他们士气即将跌落到谷底的时候,给他们注射了一针强心剂。

    所有曹军都持着盾牌,一边向前冲锋,一边跟着夏侯渊发出了冲杀的呐喊。

    冒着袁军射出的箭矢,曹军距离袁军长弓阵越来越近,就在他们冲到离袁军弓箭阵只有三四十步的地方时,袁军的弓箭阵突然后撤,后面的骑兵则紧跟着上前。

    “杀!”迎着曹军,最前面的袁军骑兵军官将手中短矛朝前一指,双腿往马腹上一夹,策马冲向了曹军。

    人数远远多于曹军重骑兵的袁军骑兵,在军官冲出的同时,也发出了一声呐喊,纷纷催着战马,向曹军冲了上去。

    两支骑兵之间的距离已是十分的近,曹军冲锋时,速度已然加了起来,可袁军刚刚出列,战马才只是催了起来,速度还没加起,就已经同曹军撞在了一处。

    曹军骑兵撞上了袁军的骑兵,随着一阵战马的嘶鸣声和硕大**撞击的声音,一个个冲在最前面的双方将士,在战马强大的冲击力下,凌空被撞飞了起来。

    前面的双方将士撞在一处,后面的骑兵则紧跟着杀到。

    夏侯渊挥舞着大刀,将大刀抡起,一刀劈翻了一个朝他扑来的袁军骑兵,视线却是飘向了驻马立于袁军中军的张郃。

    看着夏侯渊在一群袁军骑兵之中纵横往来,张郃却并没有催动战马上前厮杀,只是远远的观望着离中军不远的这场厮杀。

第1022章 没有目的的骚扰

    袁军中军阵列前,成片的战马和人的尸体堆积在一处。

    不少主人战死的战马,还在尸体堆中来回的走着。

    驻马立于中军,张郃凝望着渐渐远去的一片曹军。

    夏侯渊领来的曹军骑兵,原本足有两千人之多,经过一场厮杀,剩下的不过三四百人。

    这一战,曹军是吃了个不大不小的闷亏。

    率领骑兵,与袁军厮杀了一场,夏侯渊满身满脸都沾满了血污。

    奋力拼杀之下,他终于领着一群曹军,趁着袁军骑兵尚未退后,朝着曹军垒砌的高墙奔去。

    两千骑兵,冲出高墙,根本没有占到半点便宜,便被袁军杀了个丢盔卸甲。

    站在高墙之上,望着远处列着的袁军,曹操的眼睛微微眯了眯,抬手朝着袁军一指,向身旁的郭嘉问道:“奉孝可有计策,如何让某得了这张郃?”

    顺着曹操手指的方向望着袁军的阵列,郭嘉手指捻着下巴,略微思索了片刻,便笑着对曹操说道:“明公且由那张郃构筑壁垒!”

    “嗯?”闻得郭嘉说出要让张郃构筑壁垒,曹操愣了一下,向郭嘉问道:“方才奉孝也是说了,我军准备不足,若是持久下去,定然不是袁军对手,如何又要那张郃将壁垒构筑起来?”

    “袁绍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击溃明公!”微微一笑,郭嘉对曹操说道:“从早先袁绍对田丰和沮授,便可看出,此番彼与明公一战,乃是抱定必胜的决心!无论何人,提出不同意见,袁绍均会加以压制!张郃乃是智将,领军与我军对峙长远,我军断然支撑补得,可那袁绍却是会从中助明公一臂之力!”

    听完郭嘉的一番解释,曹操的脸上漾起了笑容。

    他点了点头,与郭嘉相互对视着说道:“待到袁绍对张郃有所顾忌,某再从中散布些许谣言,由不得那张郃不到某帐前!”

    俩人相互看着,彼此脸上都漾满了笑容,尔后同时将脸转向了围墙外的袁军大营。

    击溃了夏侯渊率领的两千曹军骑兵,袁军大营内,又跑出了许多兵士,在旷野上挖起了垒砌高墙的地基。

    正望着高墙外在挖着地基的袁军,满身满脸都是血污的夏侯渊跑到曹操身后,半跪在地上,双手抱拳,满脸懊恼的对曹操说道:“曹公,末将无能……”

    不等夏侯渊把话说完,曹操已是转身将他搀扶了起来,微微笑着说道:“妙才何出此言?若非妙才出兵,那张郃又如何会中了奉孝之计?”

    曹操这句话在夏侯渊听来,是有些莫名其妙。

    被曹操搀扶了起来之后,他嘴巴微微张着,一脸愕然的看着曹操,竟是不晓得郭嘉又给曹操出了什么计策。

    张郃领军到达官渡,同曹军对峙,洛阳一带,两支大军也已是离开了城池,分别走着不同的路线,向着东方推进。

    率领其中一支大军的,正是早先一心只想立功,却使得秦军丢失了下蔡和寿春的吕布。

    吕布回到洛阳的这些日子,刘辩并没有因为兵败之事责怪于他,如此一来,反倒让吕布心内生起了不安。

    骑在失而复得的赤兔马上,吕布提着方天画戟,与太史慈和张辽并骑而行。

    大军离开洛阳城之后,吕布等人便引领将士们晓行夜宿,轩辕关距离洛阳也不是甚远,不过两三日,吕布等人率领的大军,就到达了轩辕关的外围。

    关口两侧,是高高耸立的山崖。

    驻马立于关口,吕布仰脸望着两侧陡峭的山崖,眉头微微拧起,对一旁的太史慈和张辽说道:“二位将军,我军来到此处,曹军若是扼守关口,怕是一时也难以攻入!”

    “温侯!”吕布的话音才落,张辽就抱拳对他说道:“殿下有令,只是要我等骚扰曹军,却并未要将轩辕关击破!”

    一旁的太史慈,在张辽说出这句话之后,也是抱起双拳,对吕布说道:“温侯立功心切,我等也是知晓,只是此战,乃文长等人为主,我军只是为辅,还望温侯莫要太过贪功!”

    太史慈的话说的很是有些不客气,言语中,还有着些许责怪吕布当日贪功的意思。

    扭头看了太史慈一眼,吕布虽未吭声,可脸上的神色却是不太好看。

    颜良、文丑虽说是成名已久的猛将,可魏延却不过是个凭着侥幸打过一场胜仗的新人。

    在吕布的内心里,他对这几个人,还真是有着几分轻视,总觉着刘辩将主攻的任务交给他们,多少是有些不妥。

    虽说心内对刘辩这样的安排颇有腹诽,吕布嘴上却是绝对不会说出来。

    自打徐州战败,再次投效了刘辩,刘辩对他也是恩赏有加,吕布纵然是再有一颗躁动的心,也是不可能做出违拗刘辩的意思。

    张辽和太史慈都表示了反对大军主攻轩辕关的意思,吕布也不争执,向身后跟着一名军官说道:“传令下去,大军于轩辕关外驻扎!”

    “诺!”军官抱拳应了一声,尔后掉转战马,向后面的秦军将士们喊道:“大军于轩辕关外驻扎!”

    得咯驻扎命令,秦军将士们跟着吕布等人向前挺进的速度,要比先前更快了许多。

    轩辕关上,负责守卫关口的不是别个,正是早先曾被吕布击溃的孙观。

    当日引领人数远多于吕布麾下秦军的青州军,竟还是被吕布打了个溃不成军,如今的孙观,对吕布等人更是不敢有半点轻视。

    秦军的身影,出现在孙观的视野中,望着正朝轩辕关逼近的秦军,孙观的眉头微微拧了一下,小声嘀咕了一句:“因何只有这点兵马?”

    三万秦军,展开阵列,人数也是不少。

    可对于率领数万青州军镇守轩辕关的孙观来说,这点兵马,着实是不太够看。

    青州军虽说战力不行,在曹军序列之中,也是被曹操忽略的存在,可双方兵力不对等,而且青州军还是扼守关口,秦军是要强攻轩辕关,如此一算,秦军人数,便是要单薄了许多。

    曾与秦军无数次作战的青州军,远远望着出现在他们视野中那成片穿着大红衣甲的秦军,一个个都已是满脸的紧张,其中不少人,甚至还紧张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出现在关外的秦军,并没有像孙观和关口所有青州军想像的那样很快推进到关下,而是在离关口还有很远的地方,便停了下来,原地扎起了营寨。

    站在关口上,恰好能看见秦军扎营,望着这一幕,孙观一脸的愕然,不晓得秦军究竟在磨蹭些什么。

    “将军,秦军好似不急于攻打关口!”站在孙观身后的一员偏将,远远的看到秦军驻扎下来,向孙观说了一句:“他们在搞些甚么?”

    孙观并没有理会那偏将,他也不晓得秦军究竟在磨蹭些什么。

    曹军主力已经北上迎击袁绍,留在轩辕关一带的,只有他麾下的青州军。

    青州军的战力,向来都不在秦军的眼中,纵使关口上有着十万青州军,孙观也是毫不怀疑,三万秦军会敢于强攻关口。

    可秦军偏偏没有如他想象的那样,一到关外就向关口发起进攻,而是摆出了一副要在关外长期驻扎的态势。

    “派出斥候,刺探秦军动向!”终于,孙观开口了,不过他并没有下达太深入的作战指令,只是传令让关内派出斥候,密切监视秦军。

    孙观想不明白秦军究竟为什么不攻打关口,率领大军来到轩辕关的吕布,也是双手叉着腰,远远的望着轩辕关。

    吕布很是清楚,镇守轩辕关的,乃是曹军之中战力最差的青州军。

    向来就不把青州军当成像样的大军,领军到了轩辕关外,却不能向关口发起猛烈的进攻,着实是让吕布心内生起不小的烦闷。

    “传令下去,强弩手远程发射火箭!”双手叉腰,吕布终于也下达了命令,对身后的一名亲兵说道:“告诉强弩手,莫要进入曹军弓箭射程!”

    “诺!”亲兵抱拳应了一声,转身飞快的跑进军营之中,传达吕布命令去了。

    站在吕布身旁,太史慈和张辽望着轩辕关的关口,太史慈向吕布问道:“温侯只是让强弩手发射火箭,不知何意?”

    “无甚意图!”撇嘴笑了下,吕布对太史慈说道:“殿下要我军骚扰敌军,某着实想不出,除了强攻关口,还有甚么可对敌军造成滋扰,自是先传令下去,让强弩手发射箭矢……”

    吕布的一番话出口,太史慈和张辽都是齐齐抽了口凉气。

    敢情吕布下令,让强弩手朝着关口发射火箭,竟是完全没有一个预期的目标,只是为了骚扰镇守轩辕关的青州军。

    就在张辽和太史慈一脸愕然望着吕布的时候,秦军军营内,跑出了许多提着强弩的强弩手。

    强弩手到了军营外,根本没用军官招呼,就纷纷列起了队列,朝着轩辕关的关口推进了过去。

    整齐的强弩手阵列向前推进,将士们的脚板踏在干燥的地面上,随着一阵阵震颤大地的脚步声,强弩手阵列的前方,弥漫起了浓重的烟尘。

第1023章 贾诩的计谋

    轩辕关上,孙观看着正朝关口推进的秦军,脸上现出了一片迷茫。

    朝着关口推进过来的秦军,清一色全是强弩手。

    到了强弩射程所能达到的位置,秦军强弩手停了下来,纷纷在羽箭上包裹起油布,并且将油布点燃,瞄准着关上的青州军。

    如此远的距离,即便秦军强弩再如何强悍,也是不可能对关口上的青州军造成太大的伤害。

    看着于关外列阵的秦军强弩手,孙观向关上的青州军将士们喊道:“盾牌防御,将敌军的箭矢挡在外面!”

    随着孙观一声大喝,关上的青州军纷纷将大盾架在了城垛上,将关口的高度又人为的拔高了一些。

    若是两军厮杀,大盾对箭矢还是有着很强的防御力。

    可在城垛上架起大盾,无疑是有些多此一举。

    关外的秦军强弩手,端起强弩,以城垛上的大盾为基准高度,尔后箭矢抬高了半寸。

    所有秦军强弩手的箭矢上,都燃烧着熊熊的火团。

    瞄准着关上的青州军大盾,阵列侧旁的军官抬起手臂,猛的将手臂往下一压,大喊了一声:“放箭!”

    随着军官手臂向下按的动作,最前排的强弩手纷纷抠下了弩箭的机簧。

    一支支箭矢,在强弩手抠下机簧的同时,夹带着火团,朝轩辕关上飞了过去。

    火团在半空中发出“呼呼”的响声,径直飞向了关上的青州军。

    手持大盾,站在关上的青州军将士,把头低低的伏下,听着箭矢撞击在盾牌上的响声和有些箭矢从头顶飞过时发出的呼啸声。

    秦军强弩手射出的箭矢,就犹如半空中突然下了一场流星雨一般,自远处看去,倒也是煞为壮观。

    双手叉着腰,站在军营外,望着强弩手射出的一蓬蓬火箭,吕布嘴角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向一旁的张辽和太史慈说道:“如何?这般骚扰敌军,也是可让敌军颇为困扰!”

    望着正朝关上施放箭矢的秦军强弩手,张辽和太史慈的眉头始终紧紧的拧着。

    若是依照这种方式向轩辕关发起骚扰,用不两天,关口上的青州军就会明白秦军的意图,届时魏延等人领军来到,恐怕青州军已是做好了防御后方的打算。

    “温侯!”终于,张辽还是没能忍住心中憋着的话,对吕布说道:“若是如此袭扰青州军,想来不日之后,文长等人怕是会有场恶战。”

    从张辽的话中,吕布听出了些许的不满,他扭头看着张辽,冷声一笑说道:“文远可有高见?”

    听出吕布语气不好,张辽也是不敢再多言语。

    毕竟此番出征,吕布是为主将,而他和太史慈只不过是副将而已。

    盯着张辽看了好一会,见他没再言语,吕布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对张辽和太史慈说道:“你二人以为本将军只是会让将士们向关上施放箭矢?”

    吕布如此一说,倒是让张辽和太史慈愣了一下,二人都把目光转到了吕布的脸上,等着他把话说下去。

    望着轩辕关关口,吕布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对张辽和太史慈说道:“三日之后,我等入关!”

    吕布话说的很是斩钉截铁,让太史慈和张辽心内更是一阵不安。

    早先吕布曾率领大军进攻许都,正是由于他带走了许多兵马,才最终导致下蔡守军不足,张辽等人不得不弃守下蔡。

    如今吕布又说出三日之后入关的话来,张辽和太史慈心内多少还是有些忐忑。

    并没有去看二人,吕布已是晓得他们对他说的话有些不信,撇嘴一笑,转身朝着军营内走了去。

    进了兵士们为他搭建起的帅帐,吕布将帐帘放下,从怀中摸出了一封书信。

    书信上,赫然是贾诩的字迹。

    这封书信已然打开了口,信上的内容,吕布几乎是可以倒背如流。

    大军出征之前,贾诩给了他这封书信,要他到了轩辕关再打开。

    一路上,每每想到贾诩给了他一封书信,吕布心内就好似有着甚么事情没有做完一样,总有点像被猫挠了一般的痒痒。

    没等到轩辕关,他便暗中将书信打开,看了书信上的内容之后,吕布心头顿时一阵欢喜。

    领军来到轩辕关,刘辩要他只是袭扰敌军,不许强行破关,着实是让他烦闷了好一阵子。

    可看了贾诩的书信之后,吕布顿时对破开轩辕关有了信心。

    不过在破关之前,他还得捺下性子,让强弩手连续对关口发起三天佯攻才行。

    “来人!”端坐在帐内,吕布又把书信看了一遍,确定记清了其中的每个环节,才向帐外喊了一声。

    一名守在帐外的兵士听到吕布的喊声,跨步进入帐内,抱拳躬身面朝着吕布,等待着他的吩咐。

    “即刻去为本将军挑选两百名精锐兵士!”抬头看着那亲兵,吕布向他吩咐道:“这些人须晓得攀援,若无此能力,断然不要!”

    “诺!”亲兵虽是不晓得吕布为何要找两百名这样的兵士,却还是抱拳应了一声,退出了帅帐。

    吕布进入了帅帐,张辽和太史慈却是没有他心内那般坦然。

    俩人并没有看过贾诩的书信,也不晓得吕布究竟有什么打算,对吕布违背刘辩命令,还是感到心内一阵忐忑。

    “文远,你看温侯……”望着正朝关上发射箭矢的强弩手,太史慈有些迟疑的对张辽说道:“他莫不是还要违背殿下命令?”

    同样视线停留在强弩手阵列,看着那一蓬蓬朝关口上飞去的火箭,张辽的眉头紧紧的锁着,迟疑了一下,才对太史慈说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可温侯总是如此,末将担心,他会坏了殿下大事!”

    有着同样担忧的太史慈没再言语,他担心的,也正是吕布太过刚愎自用,将刘辩的全盘计划打破。

    望着远处漫天飞舞的火箭,太史慈对张辽说道:“不若这样,文远接替了温侯主将之职,将温侯软禁起来……”

    “万万不可!”太史慈的提议刚说出口,张辽就连忙说道:“温侯毕竟是主将,我等且看着他如何计较,若是果真乱来,届时再阻止不迟!”

    心内还是觉着如果由着吕布的性子,恐怕会坏了大事,可提议被张辽否决,太史慈也是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眉头渐渐拧的更紧了。

    关外的秦军强弩手,接下来的三天里,每天都会向关上的青州军发射箭矢。

    火箭漫天,虽说看起来颇为吓人,对关口上青州军造成的伤害却是极为有限。

    守卫关口的青州军,头两天还会如临大敌的摆列住盾阵,防御着秦军强弩手射向关口的火箭,可到了第三天,他们便懈怠了下来。

    坐在关上的一处城垛下,一个青州军兵士抬头看着从头顶飞过去的火球,撇了撇嘴,对一旁的同泽说道:“秦军怕是箭矢多的用不完,连续三日,每日里都只是向关上射箭,除城内多了许多散落的箭矢,还真不晓得他们得了甚么!”

    “秦王有钱,由得他们糟践!”同样靠坐在城垛后,另一个青州军兵士也撇着嘴说道:“整日里秦军都是这般施放箭矢,我等处坐在城头下有时颈子难受些,还真不晓得他们在射些甚么!”

    青州军兵士们,鄙夷着城外放箭的秦军强弩手,同样躲在一处城垛下的孙观,心内却是满满的都是狐疑。

    秦军强弩手,连续三天向关口施放火箭,却始终不见步兵进攻,着实是有些违背战术常理。

    仰脸望着天空那如同流星雨一般璀璨的火箭,孙观心头陡然一紧,险些就直接站了起来。

    身子刚欠了一欠,他才突然想起,在他的头顶,就是秦军强弩手射过来的羽箭。

    若是果真站了起来,被羽箭射个正着,那才是真的窝囊。

    连忙又坐了下去,孙观朝一旁的一个亲兵招了招手。

    见孙观招手,那亲兵猫着腰来到了他的身旁,等待着他下达指令。

    “传令下去,全军戒备,谨防我军后方出现秦军!”扭头看着那亲兵,孙观下达了一条让青州军将士主意后方的命令。

    得了孙观的命令,亲兵应了一声,提起盾牌,将后背挡住,猫着腰朝下关口的阶梯跑了过去。

    弩箭射出的箭矢,弧度要比弓箭小了许多,传达孙观命令的亲兵,只须猫着腰,便可避开羽箭。

    看着那亲兵消失在阶梯口的身影,孙观深深的吸了口气,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些。

    关口上,孙观下令让关内的青州军谨防背后,轩辕关外,吕布叉着腰,远远的看着连一面盾牌也没有竖起的关头,脸上漾起了一抹淡然的笑意。

    站在吕布左右两侧的张辽和太史慈,看见他脸上流露出笑意,心内反倒是越发的忐忑了起来。

    “来人!”仰脸望了望天空,见天色已然有些暗淡了下来,吕布朝身后一招手,喊了一嗓子:“传令两百勇士,整装待发!随本将军前去破开轩辕关!”

第1024章 佯攻变主攻

    轩辕关外,秦军强弩手还在不停的朝着关上发射箭矢。

    斜阳已然落下地平线的尽头,天色也渐渐的昏暗了下来。

    一支支夹裹着火球的羽箭,划破渐渐降临的昏暗,将轩辕关外映照的一片通亮。

    由于秦军强弩手连日来每天都是从天明一直发射箭矢到夜晚,守关的青州军也是已经习惯了他们如此。

    所有的青州军还都蛰伏在城垛后,一边闲聊着,一边等待秦军强弩手止住发射。

    两百名全副武装秦军兵士,在吕布的面前列着整齐的队形,等待着吕布下达命令。

    一双双眼睛全都看着吕布,这两百名精挑细选的秦军兵士,已经等待了三天。

    他们虽然不晓得吕布会引领他们去执行怎样的任务,可他们却是知道,在这次出征的三万大军中,他们将是作为先驱,同守卫轩辕关的青州军展开搏杀。

    环顾着在场的两百名秦军,吕布声音并不是很大的对他们说道:“众位将士,你等皆是本将军从军中挑出的翘楚,今日你等将随本将军杀上轩辕关,为大军打开关口,不晓得你等可有这胆气!”

    得知吕布是要带他们杀上轩辕关,两百名被挑选出来的秦军,心内已是升腾起难以按捺的兴奋,一双双眼睛看着吕布的时候,也都闪烁着期冀的光彩。

    原本以为吕布会挥动大军强攻轩辕关,却没想到,他竟然只是挑选了两百勇士,企图利用这么点人,杀上关口,为大军打开关口大门,张辽和太史慈都是一脸愕然的看着吕布。

    愣了一下,张辽才抱拳对吕布说道:“温侯乃是大军主将,此番攻打轩辕关,止引领两百兵士,万一有个闪失……”

    不等张辽把话说完,吕布已是抬起手阻止了他将话说下去,对张辽和太史慈说道:“我等乃为秦军将领,受殿下恩惠,即便身死沙场,也是难报万一。今日,某便领着两百勇士杀上关口,二位将军可引领大军,随时留意关口大门。一旦大门敞开,二位当领军杀入,我等或有生路!”

    “温侯放心!”吕布一番话,也是把张辽和太史慈给说的热血沸腾,二人连忙抱拳躬身,向吕布行了一礼,应下了他的请求。

    尤其是太史慈,早先还提议要张辽做大军主帅,将吕布给架空,听了吕布说出的这些话,心内更是一阵阵的愧疚。

    待到向张辽和太史慈吩咐妥当,吕布又转身面朝着在场的两百秦军勇士,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朝他们招了下手。

    招罢了手,吕布跨步向着轩辕关的关口跑了过去,两百名挑选出来的秦军,也紧紧的跟随在他的身后。

    由于要攀援城墙,吕布引领着这两百名秦军勇士,他并没有懈怠方天画戟,只是手按着腰间长剑的剑柄。

    这一战,他将舍弃习惯的画戟,以长剑同敌军厮杀。

    望着吕布率领两百秦军勇士离去的背影,张辽和太史慈胸腔里也沸腾着一腔浓烈的战意,早将他们来到这里原先的任务给忘了个干净。

    “传令下去,大军整备,随时策应温侯!”吕布和他率领的两百秦军勇士,借着秦军强弩手发射火箭的掩护,飞快的朝着关口跑去,眼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一片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极为昏蒙的夜色中,太史慈向身后的一名亲兵吩咐道:“今晚我等夺下轩辕关!”

    “诺!”出征之时,这支秦军就晓得他们来到轩辕关是为了做什么,将士们一路上情绪都不是很高,听到太史慈说出准备夺下轩辕关,那亲兵也是心内一喜,连忙应了一声,向全军传达命令去了、

    完全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从佯攻陡然变成了主攻的秦军将士们,在接到命令之后,一个个心内都是莫名的兴奋,

    秦军将士们已是做好得了待到关口大门一开,就朝着关口冲锋的准备,吕布与他引领的两百秦军勇士,此时已是到了轩辕关的城墙下。

    早先秦军也曾在轩辕关与曹军展开过厮杀,不过那时候,秦军并没有到达关口,就已是被曹军击退。

    背靠着城墙,立于关口下的吕布仰头望着城墙的顶端。

    轩辕关的城墙并不算是十分高大,若是按照吕布的身量来算,也不过只有三五个他那么高。

    朝跟在身后的两百名秦军做了个手势,吕布的眼睛依然盯着关口上方。

    远处秦军强弩手还在朝着关内发射箭矢,不过由于吕布等人到了关口下方,强弩手因担心误伤,都纷纷把强弩又抬高了几分。

    抬高了几分的强弩,射出的箭矢自是要比先前更高。

    撞击在城墙上的箭矢少了,夹裹着火球,从城墙上飞过的箭矢却是越来越多了。

    坐在城垛下,仰脸望着天空中越来越多的火球,一个青州军兵士嘀咕了一句:“秦军倒是晓得疼人,知道我等坐在此处一整日,闲来也是倦乏了,又将火点的亮了些!”

    他这句话,顿时引来了另外几个青州军兵士的窃笑声。

    关口上的青州军还在调笑着城外发射箭矢的秦军强弩手,却是不晓得,就在他们靠着的城墙下方,已经有两百名杀神,正在找寻着时机,攀登上城墙。

    城墙整体由青石砌成,表面十分光滑,根本没有抠手,再强的攀援能手,也是不可能抠着城墙攀爬上去。

    可一旦使用绳索,又极可能因为甩出绳索不准,而惊动了城墙上的青州军。

    行事完全是隐秘状态下,吕布自是不可能冒那样的风险。

    从腰间抽出秦军每个将士都配备的短剑,吕布将短剑****一块城墙青石的缝隙,向那两百名秦军勇士比划了一下。

    虽说吕布至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两百名秦军还是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

    一名秦军兵士从他身旁的几个同伴手中,接过了十多柄短剑,跑到吕布刚才插到墙壁缝隙中的短剑旁,一只脚踏着那柄短剑露在外面的剑柄,另一只脚悬着空,把第二把短剑****了城墙。

    每插一把短剑在城墙缝隙中,那秦军兵士就会从怀中摸出下一把短剑,不过是片刻光景,他就已经快要到达城墙的顶端。

    在那秦军兵士如此做的时候,另外也有十三四个秦军兵士依照他的样子,在旁边的城墙上插上了一柄柄被当做阶梯的短剑。

    十多个秦军兵士共同动作,很快城墙上就插了好几排短剑。

    仰脸看着那几个快要到了城垛上的秦军兵士,吕布朝着城下的其他秦军一招手,沿着其中一处由短剑搭成的阶梯,向着城墙上方爬去。

    一个个秦军上了短剑搭成的阶梯,吕布到达最上面的秦军身后,朝上指了指,意思是要那秦军蹿上城头。

    低头看到吕布的手势,那秦军再没半点迟疑,双手扒住城垛,身子一纵,蹿上了城头。

    在吕布等人向城墙上攀援的同时,城外的秦军强弩手已经止住了发射箭矢。

    秦军强弩手止住了发射箭矢,一个早就蹲的腰杆发软的青州军站了起来,转身面朝着关外,想要抻个懒腰。

    可他的两只手臂还没来及举起,眼前出现的一条黑影就把他给吓了一跳。

    出现在他眼前的黑影,手中持着长剑,猛的向他心窝刺了过来,两臂才伸开的青州军,还没闹明白发生了什么,心口就被一剑刺穿。

    这青州军心口被刺穿的同时,城垛上已经是同时跳下了十多个穿着大红衣甲的秦军。

    秦军如同会飞一般突然出现在城头上,完全没有防备的青州军顿时吃了一惊。

    由于在城垛后面蹲着的时间太久,许多青州军将士的两腿都已是发木,眼看着秦军跳上了城头,他们一时半会,竟是爬不起来厮杀。

    青州军爬不起来厮杀,上了城墙的秦军却是不会对他们留手。

    一柄柄长剑划出银亮的剑光,在青州军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一片秦军已经登上了城墙,许多青州军也都是莫名其妙的便倒在了秦军的长剑下。

    纵身上了城墙的吕布,手持着长剑,一路劈砍挡在身前的青州军,凡是敢于朝他冲过来的青州军,无不是被劈的脑浆、鲜血迸溅,支离破碎的栽倒在城墙上。

    一个青州军兵士显然是被吕布给吓坏了,其他人见了吕布,都在忙不迭的朝后退,他反倒是瞪圆了眼珠子,大吼了一声,朝着吕布冲了上来。

    那青州军兵士冲到吕布面前,举起手中短矛,就想往吕布的心口扎。

    吕布是何许人?又岂能让一个青州军扎中的他的心口!

    就在那青州军刚把短矛举起的瞬间,吕布一把抓住了他持着短矛那只手的大臂,将他大臂一拧,竟是给他拧了个背花。

    被吕布拧转了大臂,那青州军还想挣扎,吕布已是举起长剑,狠狠的朝他后颈上劈了下去。

    随着一蓬鲜血飚射而出,青州军兵士的头颅如同一颗带毛的皮球一般掉落在地上,腔子里的鲜血,也喷涌的好似一处温热的喷泉,溅的附近许多人满脸满身都是黏糊糊的血浆。

第1025章 呈禀殿下知晓

    手持长剑,吕布连着劈翻了数十名挡着他去路的青州军。

    关口上的青州军将士们,围堵着吕布,却根本没人敢上前与之厮杀,反倒在吕布冲杀的时候,他们还会呈鸟兽状散开。

    两百名杀上关口的秦军,紧紧跟在吕布的身后,向着城墙下涌去。

    远远看见孙观正指挥着一众青州军上前拦阻他们,吕布并没有仗剑杀向孙观,只是朝他狠狠的瞪了一眼,便向着城墙的阶梯跑去。

    登上城墙的秦军在厮杀中,纷纷从地上捡起青州军丢下的大盾,一手持着大盾,另一只手提着长剑,向朝他们围过来的青州军推挤着。

    推挤的同时,秦军将士们还会挥起长剑,劈砍挡在他们面前的青州军。

    被打蒙了的青州军,耗费了好一会,才完全回过神来。

    可当他们回过神打算反扑的时候,城墙上已是躺了无数青州军的尸体,而吕布等人,也已经冲下了阶梯。

    关口内的青州军,得知秦军已经登上关口,纷纷向着关口大门涌来,企图将吕布等人消灭在关内。

    青州军毕竟人多势众,围堵上来,就犹如潮水一般,将吕布和他率领的两百秦军勇士死死的拦住。

    眼见大门就在前方不远,被青州军缠住,吕布心内顿时一阵焦躁,爆喝了一声,抡起长剑,将挡在面前的一个青州军的脑袋从正中劈成了两开,肩膀往那青州军的胸口一抗,把那青州军的尸体给撞的向后飞了出去。

    强大的力量把迎面的青州军砸翻了一片。

    趁着那些青州军还没齐声,吕布喊了一嗓子:“杀!”纵步向着大门扑了上去。

    跟在吕布身后的两百秦军勇士,虽说个个都如同冲入羊群的野狼一样,挥舞着手中长剑,收割着青州军的性命。

    可他们面对的羊群,却并不是只晓得四散逃走的群羊,而是一群懂得用犄角反击的野羊。

    纵使羊再弱,在数量的优势下,狼群也难免会有伤亡。

    一个个秦军猛士在青州军的猛扑下倒了下去,跟在吕布身后的秦军,几乎是个个衣甲残破,浑身都涂满了鲜血。

    “他们要打开大门!”眼看着吕布率领两百秦军,径直杀向了大门,从城墙上跑下来的孙观站在阶梯的半腰,朝着大门附近的青州军大喊了一声。

    孙观的一声喊,提醒了围攻吕布等人的青州军。

    每个人都晓得,一旦大门打开,秦军涌了进来,他们将要面临的会是什么。

    想到秦军入关,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很可能被秦军像是猪狗一样的屠宰,青州军将士们的胸中,顿时涌起了一股豪情,向吕布等人发起的进攻,要比先前更加猛烈了许多。

    青州军虽说心底涌起了豪情,可率领这两百名秦军的毕竟是吕布,而且秦军离大门已是十分的近。

    冲到大门后,吕布连着几剑,将上前拦阻的青州军劈翻在地,尔后仗剑扑向了自背后冲上来的青州军。

    “打开大门!”一边挥舞着长剑与青州军厮杀,吕布一边向那群存活着的秦军勇士高喊着下达了命令。

    一群秦军勇士,手持着大盾,摆列出了防御的态势,而少部分人,则在冲到大门后面的时候,将闩门的木桩给拆卸了下来。

    城门缓缓打开,青州军的人数太多,竟是将吕布和他率领的秦军给推挤的快要出了城门。

    就在这个时候,关外传来了一阵“咚咚”的战鼓声。

    随着战鼓响起,阵阵喊杀声从关外传了进来。

    城头上,一个青州军兵士两眼瞪的溜圆,抬手指着关口外面,声音都在哆嗦着喊道:“秦军来了!”

    循着那青州军兵士手指的方向,关口上的其他青州军,全都看见成片的秦军正蜂拥着,向轩辕关杀来。

    听到守在关口上的青州军喊出秦军来了,孙观连忙跑上关口,向城外望了去。

    秦军显然是早就有了准备。关口大门刚刚打开,关外的秦军就立刻向轩辕关发起了冲锋。

    冲在最前面的秦军骑兵,离关口已是十分的近,孙观连忙向关上的青州军喊道:“快!发射箭矢!射杀秦军!”

    直到孙观下达命令,关口上的青州军才回过神来,纷纷将箭矢搭在了弓弦上,朝着正冲锋的秦军放出了一蓬蓬的羽箭。

    秦军的冲锋,已是让青州军慌了起来,其中不少青州军,在将箭矢搭上弓弦的时候,由于手抖,竟是没办法拉开弓弦。

    一个青州军兵士,手颤巍巍的将箭矢搭在了弓弦上,可由于手抖的太过严重,箭矢搭了上去,竟是没能拿捏稳,又掉在了地上。

    青州军的慌乱,使得他们发射的箭矢,在威力上打了很大的折扣。

    秦军骑兵手持盾牌,将盾牌挡在身前,冒着青州军射来的箭矢,虽说也是偶尔会有人马中箭,可更多的人,却是成功的涌进了城门。

    骑兵从打开的城门涌进,挥舞着朴刀,劈砍大门附近的青州军,原本被压着打的吕布等人,顿时感到身上压力立减!

    原本还在压着吕布等人在打,眼看着就有可能将大门重新关上的青州军,被秦军重骑兵一撞,顿时朝后退出了许多。

    关口上方的青州军,还在朝着外面发射箭矢,秦军骑兵已经冲进了关内。

    冲锋的步兵,并不用像骑兵那样还要考虑战马会不会被箭矢射中,青州军给秦军步兵造成的伤亡很是有限。

    如同潮水一般的秦军,蜂拥着杀进了关内。

    面对曹军凌厉的攻势,青州军是步步后撤,已经极难形成有效的反击。

    关口上方,孙观见青州军大势已去,晓得即便死守,也是不可能再有什么作用,连忙向身后的军官喊道:“传令下去,全军撤入山谷!”

    孙观下令青州军撤入山谷,关内的青州军立刻便是从反扑边战边走。

    秦军的进攻虽说猛烈,可青州军并没有被击溃,追击中,秦军也是很难将战果扩大。

    “穷寇莫追!”追着青州军打了两三里,杀入关内连续斩杀了数员青州军战将的张辽,将手臂一抬,向秦军将士们高喊了一声。

    听到张辽的喊声,几个骑兵立刻便四散奔出,一边策马飞奔,他们还一边大声向秦军将士们喊着:“将军有令,穷寇莫追!”

    得了命令的秦军将士们纷纷停下了脚步,眼看着青州军在孙观的带领下,向远处撤了去。

    “如何不追?”就在秦军纷纷停了下来的时候,满身都是血污的吕布,已是从杀入关内的秦军那里取来了方天画戟,提着画戟,他跨步冲到张辽的战马前,抬头看着马背上的张辽,大声问了一句。

    抱拳朝站在一旁的吕布拱了下手,而后抬手朝着青州军退走的方向一指,张辽对吕布说道:“温侯,前方地形复杂,若是追击,我军怕是会着了青州军的道儿!”

    顺着张辽手指的方向朝前看去,吕布看到了一片连绵起伏的山林。

    这种地形,确实适合大军隐藏,一旦进入山林里战斗,秦军与青州军之间的差距,便不似平地那般明显。

    追击青州军,着实是个不明智的选择。

    看出前方地形复杂,吕布扭头看了一眼张辽,心内很是有些烦闷的说道:“我军虽是攻破了轩辕关,可敌军一旦扼守山林,我军欲要向许都推进,怕是也颇为困难!”

    “温侯!”正与张辽说着话,吕布听到身后有人唤他,连忙扭过脸,看见的正是从另一侧刚刚追杀了青州军折回的太史慈。

    “我军攻破轩辕关,整个战局都有所改变,温侯可要派出人手,回洛阳呈禀殿下?”策马到了吕布近前,太史慈一勒缰绳,待到止住战马,他朝吕布抱了抱拳问了一句。

    攻破轩辕关,吕布正是希望刘辩能够晓得,自是立刻想起,应当马上派人返回洛阳,将轩辕关被击破的消息告诉刘辩。

    “来人!”扭头向身后喊了一嗓子,待到一个亲兵跑到身后,吕布向他说道:“你即刻返回洛阳,将我军攻破轩辕关的消息,禀报殿下知晓!”

    亲兵应了一声,转身飞快的跑了,没过多会,轩辕关内便有着一匹快马出了关口,朝着洛阳方向一路驰去。

    洛阳离轩辕关很近,奉命将捷报呈禀刘辩的亲兵,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便已经进入了洛阳城。

    刘辩在管青的住处安歇了一晚,经过一整夜的颠鸾倒凤,早间醒来的时候,刘辩还觉着有些困乏,倦意尚未完全褪尽。

    刚在铺盖上坐起,两名侍女才端了洗漱的水和干净衣衫进入屋内,还没来及伺候刘辩更衣,另一个侍女就进入了屋内,双手交叠于身前,语气极其轻柔的对刘辩说道:“启禀殿下,方才有卫士前来禀报,说是吕温侯率军击破轩辕关,已是将守关曹军击退到山林之中!”

    “什么?”没想到在魏延大军到达之前,吕布等人就已经夺下轩辕关的刘辩猛然抬头,下意识的向那侍女问了一声。

第1026章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侍女满脸惶恐,并没有回应刘辩。

    卫士告诉她的,也不过就是吕布等人率军攻破了轩辕关,并没有说太深入的内容,她也不晓得该如何向刘辩解释。

    原本也没打算从侍女那里得到什么确实的消息,刘辩站了起来,向两名服侍他起身的侍女说道:“告诉管王妃,本王有紧要事务,先行走了!”

    “诺!”两名侍女柔柔的应了,服侍刘辩洗漱穿戴已毕,刘辩也不耽搁,便径直离开了管青的寝宫。

    王柳、王榛已经等在了寝宫门外,见刘辩来了,俩人齐齐躬身抱拳,向刘辩行礼。

    “吕布等人击破轩辕关,究竟详情如何?”见了王柳、王榛,刘辩晓得她们必定已经从卫士那里得知了详情,一开口就问起了轩辕关战事。

    跟在刘辩身后,王榛将从卫士那里听来的细节向刘辩描述了一遍,见刘辩脸色很是不好,小声问了句:“殿下不正是要击破轩辕关,因何面露不快?”

    “击破轩辕关,那是早晚之事,吕布过早将关口攻破,青州军一旦进入山中,我军想要长驱直入前往许都,更是难上加难!”微微蹙着眉头,刘辩对王榛说道:“即刻传令下去,严厉斥责吕布、太史慈、张辽!”

    王榛应了之后,刘辩又好似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对她和王柳说道:“吕布断然无有这等计谋,可轻易将轩辕关攻破,你等调查一下,究竟是何人给他出的主意!”

    “诺!”看出刘辩因这件事情心内已是十分不快,王柳、王榛也是不敢多说什么,赶忙应了。

    出了后园,刘辩径直前往前厅。

    刚到前厅门外,他就吩咐卫士,去将徐庶等谋臣全都请到厅内,商议下一步作战部署的改变。

    在厅内坐了没多会,得了刘辩召唤的徐庶等人,便纷纷来到。

    众人与刘辩见了礼,在厅内依序坐下,一个个都扭头看着刘辩,等待着他的吩咐。

    “吕布击破轩辕关,你等也是晓得了?”环顾了一圈厅内众人,刘辩向他们问了一句,不过脸色着实有些不太好看。

    “何止我等晓得!”众人纷纷抱拳,应了一声之后,徐庶对刘辩说道:“眼下洛阳城内,恐怕此事早已是妇孺皆知!”

    铁青着脸,刘辩的目光落在了徐庶的脸上,语气中带着浓重不满的说道:“本王安排两路大军并进,正是意图要吕布等人封死关外退路,待到文长领军到达,自背后向青州军发难,青州军届时进无可进,退无可退,必定会为我军剿灭!可吕布刚到达轩辕关外,便将关口击破,青州军退入山中,我军又如何将他们悉数清理?”

    “殿下!”刘辩的话音才落,贾诩就站了起来,跨步走到前厅正中,抱拳躬身对刘辩行了一礼说道:“吕布击破轩辕关,乃是臣下的主意!”

    贾诩的这句话,不仅让刘辩感到吃惊不已,也是让厅内坐着的其他人,全都一脸的愕然。

    早先求功心切,贾诩曾怂恿吕布出兵进犯许都,致使秦军丢失了寿春和下蔡,而今他竟然又怂恿吕布,从佯攻转为主攻,一举将轩辕关击破,着实是让人看不出他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凝视着贾诩,刘辩眉头微微拧着,向他问道:“文和因何献计给吕布,要他击破轩辕关?”

    “殿下一心只要剿灭青州军,却是未有看见剿灭青州军,会给我军带来甚么!”抱拳躬身,贾诩神色很是坦然的对刘辩说道:“魏文长领军自背后杀向青州军,吕布率军强攻轩辕关,青州军必定全军覆没,着实不假!”

    贾诩先是赞同刘辩的考虑,反倒让刘辩觉着他后面要说的话,才是关键。

    果然,在表示了对刘辩看法的同意之后,贾诩接着说道:“常言道,哀兵必胜,虽说青州军战力不如我军,我军两路大军并进,人数也是不少于他们,可面临必死境地,青州军必定奋起反扑。如此下去,即便我军最终将青州军悉数剿灭,伤亡必定也是不少!”

    听完贾诩说的一番话,刘辩脸上的神色稍稍好看了一些,心内也不由自主的开始琢磨起了贾诩分析的正误。

    从刘辩的脸上,看出他已不是如先前那般愤怒,贾诩接着说道:“袁绍、曹操与官渡争锋,眼下战事尚不明朗。我军若是在轩辕关同青州军厮杀之中伤亡过巨,万一曹军获胜,洛阳将是无兵可守!”

    虽说心内对贾诩的这番话并不是完全赞同,刘辩却也是一时找不到辩驳他的理由。

    就在刘辩还寻思着贾诩话究竟说的是对还是错的时候,一旁的陈宫却是撇嘴微微一笑,对贾诩说道:“文和之言,岂非太过耸人听闻?”

    眼见就快要说服刘辩,陈宫突然在一旁开腔,让贾诩心内很是不快,转身看着陈宫,他问了一句:“公台莫非还有高见?”

    “高见不敢当!”朝贾诩摆了摆手,陈宫咧嘴一笑,尔后站了起来,跨步走到前厅正中,抱拳对刘辩说道:“臣下有话说!”

    陈宫站起,显然是要反驳贾诩,刘辩也没阻拦他,只是朝他比划了个请的手势。

    得了刘辩的允诺,陈宫这才站直了身子,对贾诩说道:“殿下早先已然做出部署,要吕布等人率军佯攻轩辕关,且不说假若如此,轩辕关守军可会奋死反击,只说文和与那吕奉先,有令不行,擅自将佯攻改为主攻,可否妥当?”

    贾诩最担心的,就是有人让刘辩想起着茬,陈宫一开口就把这件事给抖落了出来,着实是让贾诩心中一抽。

    “某也是临时起意……”刘辩就在厅内,贾诩也是晓得,此时太多的狡辩,反倒会让刘辩对他心生不满,于是对陈宫说道:“只得先行告知吕布破敌之策!”

    “文和计略练达,在下着实心服!”微微一笑,陈宫向贾诩拱了拱手,可嘴上却是说道:“可文和不遵殿下之令,在下着实不敢苟同!”

    对贾诩说完这句话,陈宫再次转过身,面朝着刘辩,对刘辩说道:“殿下,我军若是两路夹攻,青州军虽是可能奋死反击,却也可能溃不成军!战场瞬息万变,任何人也是无法完全掌控!”

    刘辩点了点头,面色再次凝重了起来。

    陈宫说的没错,战场上的变化太大,任何人身临战场或者运筹帷幄,都是无法把握住每一个细节。

    尤其是一支军队敌军被包围之后,会有怎样的反应,更不是事先谋划而能确定的。

    从刘辩的脸色,贾诩已是看出了他内心的变化,站在一旁,神色也是颇为忐忑。

    “殿下!”抱拳躬身,向刘辩深深行了一礼,陈宫对刘辩说道:“但凡出征,上行下效,乃是治军根本。贾诩与吕布屡次违背殿下命令,致使寿春、下蔡沦陷,而今又擅自攻破轩辕关,致使后续作战计略完全失去效用。如此目无殿下,理当斩之!”

    当陈宫说出理应将贾诩和吕布斩首的话时,厅内众人包括刘辩都了一愣。

    看着陈宫,刘辩方才还满是凝重的脸上浮现出了迟疑,眉头微微皱着,对陈宫说道:“公台所言不差,可文和与奉先也是曾为大秦立下汗马功劳!”

    话说到这里,刘辩迟疑了一下,对厅内众人说道:“将功抵过,文和与奉先死罪可逃,活罪却是难免!”

    在陈宫提议要刘辩将他和吕布斩首的时候,贾诩也是惊了一身冷汗。

    可听了刘辩的一番话,他立时明白了过来,刘辩并不打算杀他和吕布,心中不免又是一宽。

    “传本王命令!”目光从陈宫的脸上转到了贾诩的身上,刘辩向身后的王柳和王榛说道:“轩辕关大军,又张辽暂代主将,吕布押赴洛阳问罪!至于贾诩,与吕布一同问罪!”

    “诺!”抱拳躬身,齐齐应了一句,王柳和王榛几乎是同时跨步从刘辩的背后走出。

    “中郎,请!”到了贾诩身旁,王柳并没有扭住他,而是向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晓得违背刘辩命令,刘辩没有诛杀他们,已是留了很大的情面,贾诩抱拳躬身向刘辩深深行了一礼,在王柳的看送下,离开了前厅。

    和王柳一同走出的王榛,并没有在贾诩身旁停步,而是径直走出了前厅,向厅外的一名卫士吩咐了句什么。

    得了王榛吩咐的卫士,应了一声,便朝着王府外面跑了去。

    不过是一盏茶光景,洛阳城门处,就有一队秦军骑着战马,飞快的冲了出去,径直朝着轩辕关方向奔去。

    夺了轩辕关,还以为立下了好大功劳的吕布,正与张辽和太史慈在关内军营内饮酒。

    起先还不是很相信吕布能够夺下关口,张辽和太史慈对他都表示过怀疑,太史慈甚至还提议要将吕布架空。

    而今顺利夺下轩辕关,张辽与太史慈二人,对吕布的态度也是彻底的有了个改观,同吕布饮酒之时,二人也要比早先恭谨了许多。

第1027章 郭奉孝的退兵之计

    推杯置盏,在营房内正庆贺着夺取轩辕关,门外传来了一个兵士的声音:“启禀三位将军,殿下派来人手,说是要拿吕将军返回洛阳问罪!”

    听到门外兵士的声音,屋内的三个人全都愣住了、

    吕布身先士卒,杀入轩辕关,将关口攻破,即便是张辽和太史慈,也是想不明白,他究竟犯了什么罪。

    仨人正满脸愕然的面面相觑,房门被人大力推开,几个从洛阳来的秦军跨步进入屋内。

    领头的秦军进了营房,笔直的挺着腰杆,向屋内的仨人说道:“殿下有令,大军主将暂由张辽将军代职,吕布因违背殿下命令,着我等拿回洛阳问罪!”

    军官的一番话说完,吕布等人依然是满脸的愕然。

    攻破轩辕关,吕布可谓是劳苦功高,满心以为刘辩会通令全军,嘉奖于他,却没想到,等来的竟是押解洛阳问罪。

    “温侯何罪之有?”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张辽,他站了起来,向那军官问道:“攻破轩辕关,不正是殿下意欲为之?因何又要押解温侯前往洛阳问罪?”

    “我等只是奉命行事,并不晓得殿下因何要拿温侯!”抱拳朝张辽拱了一下,那军官冷着脸答了一句。

    “温侯,请吧!”不愿再和张辽等人多说什么,军官撤步向后退了半步,朝吕布做了个请的手势。

    根本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看着军官的时候,吕布脸上还是满面的愕然。

    直到军官再次提醒,吕布这才回过神来,有气无力的站了起来,朝张辽和太史慈抱拳拱了拱,对二人说道:“二位将军,保重!”

    轩辕关一战,虽说并没有依照刘辩的意图去打,可吕布的勇猛和他采用的谋略,却已是折服了张辽和太史慈。

    刘辩派来人手,要将吕布押解到洛阳问罪,张辽和太史慈也是不敢阻拦,只是立于吕布对面,朝他抱拳行了一礼。

    颓然的出了营房,押解吕布的一队秦军并没有给他上刑具,反倒有人帮他牵来了赤兔马。

    抚弄着赤兔的鬃毛,吕布苦笑了一下,向领头的军官问道:“你等为某牵来赤兔,莫非不怕某跑了?”

    “殿下说了,温侯英雄盖世,断然不会为难我等!”抱拳躬身,向吕布行了一礼,军官应了一句。

    被军官一句话说的愣了一下,吕布轻叹了一声说道:“罢了,某此番着实是违背了殿下命令,即便殿下要杀,某也是绝无怨言!”

    翻身上了马背,吕布对前来押解他的一队秦军说道:“请众位押某前往洛阳!”

    四五个时辰之后,洛阳城内秦王府。

    刘辩双手背在身后,站在湖边,他的身后立着手按长剑剑柄的王柳和王榛。

    被一群秦军押解回洛阳的吕布,甲胄尚且没有卸去,抱拳躬身站在刘辩的身旁,脸上带着浓重的羞愧。

    “奉先啊奉先!”望着湖面,刘辩轻叹了一声,一脸无奈的对吕布说道:“你要本王如何处置你方为妥当?屡次三番违背本王命令,打破我军整体部署!攻破轩辕关,看似立了大功,却是要本王另行部署大军!你说……”

    话说到最后,刘辩转过身,抬手指着吕布,却并没有把话全部说完,只是重重的叹了一声。

    已经被刘辩训斥了一番,也晓得这次攻破轩辕关着实是做的有些差了,吕布满脸的惶恐,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并没敢言语。

    如今的刘辩,早已不是当年他认得的刘辩。

    经过数年的成长,权利在无限的膨胀,刘辩的气度也是与当年有了天壤之别。

    虽说刘辩尚未称帝,可他浑身透着的那股帝王气息,却是难以掩饰。

    站在刘辩身旁,吕布没有吭声,刘辩也没再说话,只是望着湖面,陷入了沉思。

    沉默了许久,刘辩朝吕布摆了摆手,对他说道:“罢了,削官一级,罚俸一年,你回去闭门思过吧!”

    刘辩的处置说出了口,吕布满面愕然的抬起头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好半天才憋出了一句话:“殿下不杀末将?”

    “屡次违背本王命令,致使多少将士埋骨沙场,你以为本王不想杀你?”转过身,眉头紧紧的拧着,刘辩对吕布说道:“可你跟随本王日久,功劳也是不少!本王若要杀你,怕是心中难以安宁。回去好生思过,待到想明白了,再让人告知本王!”

    再度转身面朝着湖面,刘辩朝吕布摆了摆手,说了句:“你去吧!”

    抱拳躬身,吕布满脸惶恐的向后退了几步,才转身迈着大步向前院走去。

    刘辩并没有再看吕布,他的视线始终停留在湖面上,眸子中流露着一抹深邃,好似在沉思着什么。

    “殿下!”待到吕布走远,站在他身后的王柳抱拳对刘辩说道:“吕布与贾诩,皆是犯了违拗殿下之意的过错,殿下如此处置,怕是……”

    “怕是轻了!”不等王柳把话说完,刘辩就接过了话头,对王柳说道:“可本王又如何重处他们?莫非真如公台所说,将他们枭首示众?”

    被刘辩反问了一句,王柳没敢言语。

    陈宫提议要将贾诩和吕布枭首示众,究竟出于什么目的,王柳看不清楚,也想不明白,不过她却是晓得,陈宫说的并没有错。

    如果不惩处贾诩和吕布,日后秦军之中,怕是还会有人无视刘辩的命令,随意更改作战部署。

    “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眼睛微微眯了眯,刘辩望着湖面,轻声说道:“本王已是许久未有出征,所下命令,也都是于帷幄之中想得。战场究竟如何,本王并不晓得!之所以处置吕布和贾诩,为的便是让人知晓,一次违拗,本王当可睁眼闭眼。可屡次三番,本王也是要加以惩处!”

    直到刘辩说出这么些话,王柳和王榛才晓得,他处置贾诩和吕布,并不是因为俩人当真应该处置,而是为了保有绝对的权利,才不得不做的事情。

    站在刘辩的身后,王柳和王榛都没再言语。

    秦军攻破轩辕关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官渡战场。

    正与张郃麾下袁军对峙的曹操,得知轩辕关失守,顿时吃了一惊,赶忙将郭嘉、荀攸、荀彧等人都召集到了面前。

    曹军帅帐中,曹操端坐在首位,环顾着帐内的众幕僚,满脸担忧的向众人问道:“某得到消息,秦军已然攻破轩辕关,原本以为轩辕关可镇守数月,却是未想到,竟如此之快,便被击破。众位看来,某该当如何,方为妥当?”

    “秦军势大,想来会是趁胜进伐许都!”曹操的话音才落,程昱就皱着眉头说道:“曹公不如暂且从官渡退兵,返回许都,再做计较!”

    “万万不可!”程昱话音刚落,荀彧就连忙说道:“官渡易守难攻,我军若是撤离官渡,北方屏障便是完全失去。届时袁军渡过黄河,可长驱直入,秦军再于西面挥兵杀向许都,曹公亡矣!陛下亡矣!”

    也曾想过要撤兵的曹操,听了荀彧的一番话,顿时是惊的后脊梁上冒出了一阵阵的白毛汗。

    他抬起衣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对帐内众人说道:“撤也撤不得,许都空虚,秦军一旦趁虚而入,我军该当如何?”

    “明公!”自从进入帐内,一直都坐在那里没有言语的郭嘉站了起来,跨步走到帐内正中,抱拳对曹操说道:“秦王早先派出使者,前去江东与荆州,要那孙策和刘表发兵讨伐明公。可孙策刘辩之间,乃是有着仇隙,二人大军相互攻讦,根本无暇北顾!明公南方,已是少了许多忧患!”

    “某担心的并非南方,而是北方和西方!”凝视着郭嘉,曹操满脸纠葛的说道:“袁绍大军不日便可抵达官渡,我军若是撤走,定然会失了黄河屏障。可我军不撤,青州军又难以阻截秦军,如之奈何?”

    “青州军完全可以阻截秦军!”保持着抱拳的姿势,郭嘉对曹操说道:“只须明公下令,褒奖青州军将士,要他们于嵩山一带布防,只守不攻,用不多日,秦军必退!”

    看着郭嘉,曹操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秦军最终会撤兵。

    秦军既是已然攻破了轩辕关,早先在与曹军的争斗中,秦军也是没有获取多少好处。

    依照秦王的脾性,曹军有实力与秦军逐鹿天下,断然不会给曹军壮大的机会。

    青州军扼守嵩山,虽是阻挡了秦军东进的步伐,秦王却是不一定会轻易放弃夺取许都的最佳时机。

    从曹操的脸上看出了迟疑,郭嘉抱拳躬身,对曹操说道:“秦军之所以强大,乃是各地协调调度有方。青州军扼守嵩山,明公无须派出大军攻打洛阳,只须少部兵力进入秦地,袭扰各地村落,秦王为保内部安宁,必定分兵清缴,届时当可为明公赢得击破袁绍的时日!”

    “袭扰秦地?”当郭嘉说出这么一番话时,曹操头一抬,有些迟疑的说道:“秦王爱民如子,若是袭扰百姓……怕是会遭来更大的报复!”

第1028章 不该放过去

    轩辕关内,一支秦军在离关口只有数里的地方驻扎了下来。

    站在军营外,魏延望着远处,眉头紧紧的锁着。

    斥候传回了消息,原本应该他们从背后攻打的轩辕关,而今早插上了秦军的战旗,吕布率领的秦军,已是将轩辕关攻破。

    “将军!”望着轩辕关的方向,魏延正不晓得该进还是该退,颜良从身后走了过来,到了他的侧旁,抱拳对他说道:“那吕布也忒不仗义,此处本应我等攻打,他却是先行夺了去!”

    “夺下轩辕关,乃是殿下的意图!”蹙着眉头,魏延眼睛微微眯了眯,好似自言自语,也好像在对颜良说道:“可如此一来,我军想要前往许都,怕是不易了!”

    颜良是个猛将,可领军作战,惯常的方法却是硬拼猛杀,根本就不懂得什么谋略。

    听了魏延的这番话,颜良一脸的愕然,看着魏延,眨巴了几下眼睛。

    魏延也没有给颜良做任何的解释,他很清楚,即便做了解释,颜良也是一时半会理解不了。

    原本承载着进攻轩辕关的秦军到达了轩辕关附近,在官渡战场上,一支只有三千人的队伍,骑着骏马,正向着大秦的疆域快速行进。

    骑在马背上的三千人,全都穿着寻常百姓的深衣,不过他们每个人都配备着锋锐的短矛和圆盾。

    这是一支乔装成马贼的曹军,领着这支曹军的,正是曹操麾下的将军曹洪与曹仁。

    曹洪、曹仁在寿春战场都和秦军有过交手,俩人对秦军也很是熟悉,派出他们前往秦地,也是曹操深思熟虑之后做的决断。

    领着三千乔装成马贼的兵士,到了大秦边界,曹洪勒住战马,向曹仁问道:“我二人前往大秦,若有一方为秦军包围,另一方是前往救援,还是即刻撤走?”

    “曹公并无明示!”望着前方,曹仁眉头紧紧的拧着,对曹洪说道:“不若我二人约定,若是秦军人数众多无法驰援,另一方便即刻远走。若是秦军人数不多,驰援当可解围,便即刻驰援,如何?”

    点了点头,曹洪抱拳向曹仁拱了拱说道:“如此便可,告辞!”

    抱拳给曹洪回了一礼,曹仁也道了声告辞,俩人各自引领一支队伍,一南一北进入了大秦地界。

    两三日之后,洛阳城内,秦王府。

    刘辩铁青着脸,端坐在前厅,眉头紧紧的拧着,一双眼睛是不住的在厅内众人的脸上来回游移着。

    “河东一带连续有村落遭马贼袭击,你等可有看法?”环顾着厅内众人,刘辩向他们冷声问了一句。

    “殿下!”刘辩的话音刚落,心内早就有了猜测的庞统站了起来,跨步走到前厅正中,抱拳对刘辩说道:“河东向来治理井井有条,从未听说有过马贼。臣下以为,这些马贼,定然是曹军假扮!”

    身子微微前倾,刘辩的眼睛眯了一眯,向庞统问道:“依士元看来,本王是当调集兵马清缴,还是……”

    “调集大军清缴,正是中了曹操的计!”刘辩话只说了一半就止住了话头,庞统抱拳躬身对他说道:“曹操派出人马潜入河东,为的便是袭扰村落,让殿下心绪不宁,将大军从前沿调回!”

    “以河东守军,怕是无力清缴!”庞统的一番话说完,一旁的陈宫皱着眉头,沉吟了一下才站了起来,抱拳对刘辩说道:“据闻马贼人数不多,往往袭扰村落,也是不敢过多杀人,只是将村子里的粮草烧了,即行撤离!殿下不如下令,将各地村子里的粮草征集于一处,由大军统一调拨,若马贼果真是要乱我大秦,当可一举击之!”

    眼睛微微眯了眯,刘辩并没有立刻应允陈宫的计策。

    假如马贼真是曹军假扮,将各地村子里的粮草调拨到一处,确实是能起到引诱曹军的目的。

    可曹军也不是傻子,明知道秦军有着引诱他们上当的目的,还强攻粮草集聚地,这种事情,即便是刘辩,也断然不可能去做。

    万一曹军采取了什么秦军一时半会也没想明白的策略,粮草集中起来,反倒是利于曹军焚烧。

    紧紧的锁着眉头,过了许久,刘辩终于开口说道:“传令高顺,羽林卫即刻进入河东,剿灭马贼,至于魏延与张辽所部,加紧向许都推进!”

    “诺!”待到刘辩话音落下,厅内众人纷纷站了起来,抱拳躬身,应了一句。

    刘辩的命令很快传达了下去,驻扎于洛阳城内的羽林卫,在高顺的率领下离开了城内,径直朝着河东挺进。

    已经在轩辕关会师的魏延与张辽所部,则汇集与一处,在接到刘辩命令之后,朝着许都方向进军。

    距离轩辕关不过十数里的一处山头上,早先被吕布攻破关口,狼狈逃窜的孙观,站在山坡上,眺望着轩辕关的方向。

    一支秦军骑兵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那支秦军人数并不是很多,不过千余人,只要孙观下令埋伏于山坡上的青州军发起进攻,这支秦军必定会被悉数剿灭。

    可孙观并没有那么做,他在等待着,等待秦军大军来到,再来一场伏击。

    就在孙观望着远处山坡下的秦军时,一个青州军兵士飞快的跑到他身旁,抱拳躬身对他说道:“启禀将军,荀攸军师来了!”

    独自领军阻截秦军,孙观对能够成功拦截秦军,并没有太大的信心,听得荀攸来了,心内顿时一喜,连忙对那兵士说道:“快领本将军去见军师!”

    兵士应了一声,侧身站到一旁,跟在孙观侧后,给他引着路,朝荀攸上山的地方去了。

    下蔡之战时,荀攸曾到过曹洪军中,帮着曹洪夺下了下蔡,如今又来到了嵩山,更是使得心绪灰暗的孙观,立马满满的都是斗志。

    青州军,战力不如秦军,孙观早先就是黄巾出身,在曹军将领之中,虽说很受曹操器重,却是被其他将军所不耻。

    正是因此,孙观也不太同曹军的其他将军接触,一心只是领着青州军,为曹操打出机场像样的战斗,让那些看不惯青州军的曹军将领晓得,青州军并非像他们眼中那般不堪。

    在兵士的引领下,孙观很快到了另一处山坡。

    由一队卫士护送的荀攸,此时也已是上了山坡。

    刚看见荀攸,孙观脚下的步伐就加快了许多,满脸欣喜的跑到荀攸面前,抱拳躬身向荀攸行了一礼说道:“末将不知军师前来,有失远迎,还望军师莫怪!”

    双手抱拳,朝孙观拱了拱,荀攸笑着说道:“曹公晓得将军拦截秦军,压力颇大,特命某前来协助将军!”

    “军师既来,大军当交于军师统领!”孙观并没有放下抱起的双拳,很是恭谨的对荀攸说道:“末将愿做军师马前一卒,但凡军师所指,无不照做!”

    “将军言重了!”孙观话说的极为诚恳,可荀攸又怎会夺了他的兵权,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将军只管统兵,某乃是前来相助,如何可喧宾夺主?”

    荀攸不肯接管军权,孙观也不好强行将军权交于他,只得转换了话题,朝山下一指,对荀攸说道:“秦军派出骑兵,想来是探查地形……”

    “将军有何打算?”不等孙观把话说完,荀攸已是向他问了一句。

    被荀攸问的一愣,孙观迟疑了一下说道:“末将打算将他们放走……”

    “将军因何决定放过他们?”又一次没等孙观把话说完,荀攸又打断了他的话头。

    眨巴了两下眼睛,孙观说道:“莫非军师打算将他们剿灭?”

    “将军早先丢失轩辕关,将士们士气正自低落,有可胜之战,因何不打?”微微一笑,荀攸抬手指着远处正朝着青州军设伏地奔来的秦军骑兵一指,对孙观说道:“将军可将之剿灭!”

    愣了一下,孙观还没有闹明白荀攸的打算,荀攸又接着说道:“一旦这支骑兵遭遇伏击,秦军必定倾巢出动,向我军发起猛攻。将军可选一万兵马,趁机前往轩辕关!”

    “多会轩辕关!”荀攸的话刚说完,孙观脸上顿时就漾满了喜色,抱拳躬身对荀攸说道:“军师果真神人,如此一来,我军便可对秦军形成两面夹击之势!”

    笑着点了点头,荀攸并没有接孙观的话头,只是转脸望向了那支正快速朝着青州军驻扎地奔来的秦军骑兵。

    “来人!传令下去,伏击这支秦军骑兵!”已然了解了荀攸的计策,孙观再没有其他顾忌,扭头向身后喊了一声。

    一个孙观的亲兵听到他的喊声,抱拳应了,转身跑向藏身于山坡上的青州军主力。

    青州军蛰伏的山坡,生满了茂密的丛林。

    将士们得了孙观的命令,借着丛林的掩护,纷纷朝着山坡下行进。

    弓箭手到了能够将箭矢射下山坡的位置,一个个找寻到适宜藏身的所在,从腰间箭壶中抽出箭矢搭在弓弦上,视线却投向了正朝着他们这边飞速疾驰的秦军骑兵。

第1029章 死也站着死

    一支支箭矢瞄向了山坡下的秦军骑兵,作为先遣的千余名秦军却是并不晓得,他们正一步步的走向青州军布下的伏击圈。

    领着这千余名秦军的偏将,在快要进入青州军伏击圈的时候勒住了战马,抬起手臂,止住了队伍的行进。

    千余名骑兵在他抬起手臂的那一刻,全都停了下来,一双双眼睛,都向两侧的山岗上张望着。

    山岗很静,静的连半点声息也是没有,就连鸟儿的鸣叫声,也是一点都听不见。

    看着两侧的山岗,秦军偏将脸上是一片凝重,向身后的千余名秦军骑兵喊道:“都警醒着些,青州军可能就在附近!”

    所有秦军都应了一声,从背后取下圆盾持在手中。

    可两侧的山岗都可能有青州军出现,持着圆盾,他们竟是不晓得该防御哪边才是。

    虽说心内感到不安,却承担着探路的职责,偏将也是不敢就此掉头回去,只得下令队伍继续前进。

    再次向前行进,秦军行进的速度,要比先前慢了许多,每个人都警惕的观望着两侧的山岗。

    站在山岗上,望着渐渐进入伏击圈的秦军,荀攸捋着下巴上的胡须,点着头说道:“秦军果真是训练有素,尚未进入伏击地,便已是做好了防范!”

    “与这样的大军厮杀,我军着实无有多少优势!”同样望着山下正缓慢行进的秦军骑兵,孙观接过了荀攸的话头。

    俩人都没有继续言语,望着山下秦军骑兵,他们的眸子中,闪烁着一种复杂的神采。

    荀攸看着秦军骑兵的时候,目光中流露出的是欣赏和赞叹,而孙观望着秦军,眸子里闪烁着的则是浓重的妒忌。

    没有将军不希望麾下将士像秦军一样战力强横,如果给孙观一支如同秦军一般的军队,他绝对有信心将吕布当日在轩辕关发起的进攻击退。

    眼见秦军已经进入了伏击圈,山坡上的青州军弓箭手并没有将箭矢发射出去,他们一个个都凝视着山下的秦军,其中一些人,甚至紧张的连手都在微微发抖。

    领着这队秦军骑兵的偏将,越往前走,心内越是感觉到不安更加浓重,可背负着探路的任务,他又不得不领军向前。

    他所能做的,只是警觉的观望着四周,提防青州军突然从侧旁杀出。

    秦军骑兵渐渐进入了青州军伏击圈的纵深处,山坡上的青州军弓箭手,一个个都将长弓抬了起来,把弓弦拉满,瞄准了山下的秦军。

    望着两侧的山岗,秦军偏将突然高声向身后喊道:“尽速从此处通过!”

    喊话的同时,他双腿朝着马腹上一夹,策马朝着前方奔了出去。

    跟在他身后的千余名秦军,听到他的喊声,也是片刻也不耽搁,赶紧两腿夹着马腹,飞快的向前奔驰。

    秦军突然加快了速度,让山坡上的青州军有些猝不及防,一个青州军弓箭手心下一慌,拉满弓弦的手松了开来。

    一支箭矢夹裹着劲风,朝山坡下的秦军飞了出去。

    箭矢并没有射中秦军,而是在几个秦军之间飞了过去。

    眼看着一支羽箭从面前飞过,那几个秦军连忙高声喊道:“山坡上有敌军!”

    这支无意中飞出的箭矢,无疑是告诉了秦军敌人的方位,冲在最前面的偏将兜转战马,提着长枪朝青州军蛰伏的山坡上一指,大声喊道:“冲向敌军!”

    就在秦军骑兵们纷纷兜转战马的时候,山坡上的青州军弓箭手,也随着军官的一声令下,纷纷松开了拉满的弓弦。

    弓弦阵阵,无数羽箭朝着秦军飞了过去。

    尚未完全掉转方向的秦军骑兵,顿时被羽箭射翻了一片。

    无数羽箭兜头罩下,秦军虽说已经做出了防御,可他们胯下的战马,却无法用盾牌遮挡。

    成片的战马嘶鸣声发出,一匹匹战马被羽箭射成了硕大的刺猬,摔倒在尘埃之中。

    许多秦军将士,从马背上掉落时,还持着盾牌遮挡身体。

    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保持了身体的平衡,借助着盾牌,保护自己,也有少部分人,在摔落战马时没有站稳,摔倒在地上,被随后而来的羽箭射的满身都是箭杆。

    由于山坡上草木太多,青州军无法列出弓箭大阵,弓箭手散落的站在山岗上,向秦军自由的发射着箭矢。

    青州军弓箭手的人数,远远不止一千,他们虽说并没有列起大阵,可射出的箭矢连绵不绝,却也是几乎遮蔽了半边天空。

    几轮箭矢射出,战马没有被射中的秦军已是很少,大多数秦军都已从马背上掉落了下来,千余人只不过是顷刻间,就被射杀了将近一半。

    偏将的肩头上插着一支羽箭,鲜血从没入肩膀的箭杆渗出。

    他胯下的战马已经被青州军射杀,在跌落马背的时候,他从一个秦军兵士的尸体旁捡起了盾牌,以盾牌遮挡着身体,向山坡上的青州军一阵狂奔。

    跟在偏将身后的秦军将士,冒着青州军射出的箭矢,每冲出几步,便会有一两个秦军倒在敌军的箭矢之下。

    双方距离在不断的拉近,青州军射出的箭矢,劲力也是越来越强,倒下的秦军更是要比先前多了不少。

    肩头上受伤的那只手臂提着长枪,另一只手持着盾牌,已经冲到能看见青州军弓箭手的距离,秦军偏将发出了一声怒吼,脚下的步子更要比先前快了许多。

    他身后的秦军骑兵,已经都没有了战马,在他们冲锋的路上,躺满了被箭矢射杀的战马和秦军的尸体。

    冲锋的秦军就好似根本没有留意到这些,杀向青州军的时候,他们每个人的表情都是一片狰狞。

    在青州军的射杀下,冲锋的秦军人数是越来越少,到了最后,不过只剩下百余人而已。

    眼看着秦军快要冲到近前,青州军弓箭手也是一片忙乱,不少人甚至已经做好了掉头逃跑的打算。

    “步兵,冲杀!”站在山岗上的孙观,眼看着仅存的秦军就快要冲到弓箭手之中,晓得若是让他们得逞,弓箭手必定会有很大的伤亡,连忙下达了步兵冲杀的命令。

    孙观一声令下,早就做好了准备的青州军步兵,齐齐发出了一声呐喊,潮水般的涌向正往山坡上冲的秦军。

    领着百余名秦军冲锋的偏将,在与敌人撞击到一处的时候,由于肩膀上伤口传来的剧痛,长枪脱手飞出。

    在长枪掉落的那一刹,一个青州军提着短矛,向他狠狠的扎了下来。

    眼见短矛就要扎到秦军偏将,偏将抡起盾牌,朝着那曹军的太阳穴上就是狠狠的一下。

    太阳穴被砸了个正着,那曹军的短矛还没有扎到秦军偏将,就一头摔倒在了地上。

    数百倍于秦军的青州军涌了上来,前面的人还与秦军厮杀着,后面的人则是发出一声声呐喊,用力的推挤着他们前面的同伴。

    强大的挤压力将秦军压缩在了一处,一个个秦军倒了下去,而他们脚下,躺着的青州军尸体,绝不比他们战死的人数更少。

    人数的悬殊,使得战斗结束的进程加快了许多,青州军重步兵发起冲锋不过一盏茶的光景,战斗就已经到了尾声。

    喊杀声止歇了下来,山坡重归于一片宁静。

    无数青州军站在山坡上,他们的视线却都是停留在伫立于他们之中的两个人身上。

    立于人群之中的两个人,其中一个身上衣甲已经是残破不堪,浑身也沾满了血污,就连脸颊上,也是留着一条条的伤口。

    脸颊上的那一条条伤口深可见骨,却已经不再流淌鲜血。

    他站在人群之中,一只手掐着一个青州军的颈子。

    被他掐着颈子的青州军,面皮呈现着青紫的眼色,眼珠突出舌头也微微外吐,已是死去有一会了。

    掐着那青州军颈子的不是别个,正是率领这支秦军骑兵的偏将。

    糊满了血污的脸上,神色一片凝重,他的眼睛平视着前方,眸子里却是没有了半点神采。

    他已经死去,死在了无数曹军的短矛之下。

    在临死的那一刻,他还紧紧的掐住了一个青州军的脖子,拉了一个垫背的敌人。

    山坡上的青州军望着他,离的近些的,在看着他的时候,眼神里还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恐惧。

    鲜血的味道萦绕于山坡,死亡的气息在每一个活着的青州军心头缠绕。

    没有人上前将那秦军偏将推倒,四周的所有青州军,在看着已经死去的他时,心内都难免涌起了一阵阵的恐慌。

    山坡之上,孙观与荀攸并肩而立。

    望着被青州军团团围住的秦军偏将尸身,他们的脸上也是一片凝重。

    被敌人包围,还能如此勇猛厮杀,这样的军队,又有什么力量可以阻止他们的前进?

    一股凌冽的山风在山岗上刮过,吹的每一个青州军浑身都感到一阵阵森冷的寒意。

    山风掠过僵立于杀场的秦军偏将,偏将的身体微微晃了一晃,终于直挺挺的朝侧面倒了下去。

第1030章 洛阳来的军令

    站在山岗上,望着那直挺挺倒下的秦军偏将,孙观取下了头盔,将头盔环保在臂弯中。

    他的脸色一片凝重,站在他身旁的荀攸,也是同样的满脸凝重。

    “传令下去,厚葬秦军!”沉默了许久,孙观终于从口中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立于他身后的一名亲兵应了,飞快的朝着山坡下跑了去。

    在那亲兵传达了孙观的命令之后,一群青州军纷纷将兵刃收起,为秦军战死的双方将士收尸。

    一具具尸体被青州军丢进挖好的深坑中,当两个青州军兵士抬起秦军偏将的尸身,也打算和其他尸体丢在一处时,一个青州军军官拦住了他们。

    抬头朝山岗上望了一眼,那青州军军官缓缓的摇了摇头。

    见军官摇头,两个青州军兵士轻手轻脚的把尸体摆放在地上,而后到一旁,用铁锹另外又挖了个坑。

    独立的墓穴挖开,两名青州军兵士扭头朝军官看了一眼,见军官点了点头,这才再次抬起秦军偏将的尸身,将他摆放在了那个刚挖开的墓穴中。

    一捧捧泥土填进深坑,埋葬秦军偏将的两个兵士,很快就垒砌起了一个小小的坟茔。

    与一旁埋葬双方战死将士的两个鼓包挤在一处,这个坟茔显得有些渺小。

    不过它的地势却是在两个鼓包的上方,就好似一员威武的将军,正站在点将台上,凝望着台下的大军一样。

    山岗上的孙观和荀攸都没有说话,远远望着那座刚刚垒砌起的坟茔,俩人的心底都涌起了一股崇敬和担忧。

    他们崇敬的是,秦军将士竟是有着如此强悍的战意,一场厮杀结束,千余名秦军,竟是无一生还。

    而他们担忧的是,还有近六万秦军在轩辕关附近,随时可能来到。

    六万秦军,与一千秦军自不是同等概念。

    在人数上,青州兵并不占有优势,双方一旦正面厮杀,青州军绝对会以极快的速度溃败。

    稍有不慎,许都危矣!

    虽然都没有说话,可两个人的心底,却是涌出了一个同样的念头。

    此时的轩辕关内,近六万秦军列着整齐的阵型,正看着驻马立于他们面前的五位将军。

    两支秦军会师,大军人数翻倍,对强行攻破青州军,也是多了几成把握。

    会师自有会师的好处,同样也有着会师的弊端。

    率领这两支秦军的,并不是同一位将军,而刘辩又没有下达指示,告诉他们一旦会师,由哪支秦军的主将统领全军。

    魏延与张辽并骑立于秦军将士们面前,俩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将士们的身上。

    在派出一千名探路骑兵之后,二人已是商议过,无论骑兵有未返回,都引领大军经过嵩山,直捣许都。

    由于有着吕布和贾诩的前车之鉴,俩人并没有擅作主张,已是派出信使,前去请示刘辩。

    只不过信使已然去了一天有余,至今尚未返回,也正是因此,二人集合了大军,却迟迟没有下达出发的命令。

    洛阳城内,刘辩正端坐在前厅之中,在他的面前,笔直的站立着一名秦军军官。

    站在刘辩面前的秦军军官,正是魏延和张辽派来向他请示可否进攻许都的信使。

    端坐在前厅中,刘辩的一只手捏着下巴,在听了信使的请示之后,他已是足足沉默了一盏茶的光景。

    麾下的幕僚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情,轩辕关一带,六万秦军已是不小的战力,进攻许都,只要开展的顺利,也不是没有可能。

    考虑到这些,刘辩并没有派人去将幕僚们请来,只是自家分析着进攻和防御的利弊。

    若是死守轩辕关,秦军着实是可将战果保持,但是对曹军的威胁,也就会减少到最小,于整个官渡之战,并没有半点好处。

    如果进攻许都,曹军于嵩山一带拦截,秦军必定会有不小的伤亡。

    两相权衡,刘辩终于做出了进攻许都的决断。

    只要攻破许都,曹操便是被断绝了后路,中原一带的战争,也将会随着曹操的消亡,而进入尾声。

    与其为了避免更多的伤亡而放弃进攻许都,倒不如一举将许都击破,从而提前结束乱世,将来死在战争中的人,便会更少。

    心内有了决断,刘辩望着迎面站在厅内的秦军军官,对那军官说道:“告诉魏延和张辽,只要能击破许都,本王不管他们用什么法子。不过他们的所有军事行动,只能围绕在许都周边,不得乱来!”

    “诺!”刘辩的这句话,无疑是告诉军官,他已经同意了进攻许都,军官心头一喜,连忙抱拳应了一声,躬身倒退着走了两步,才转身跨步向厅外走去。

    军官离去之后,刘辩坐在厅内,半晌也没言语。

    允许魏延和张辽率军进攻许都,刘辩总觉着还少了点什么事没有吩咐,过了半天,他眼睛猛然一睁,向身后的王柳说道:“快差人追上信使,要他告知魏延和张辽,大军会师之后,由魏延统一调配全军!”

    从刘辩的语气里听出了几分焦急,王柳不敢怠慢,赶忙应了一声,飞快的跑出了前厅。

    聚集了大军,一直在等待着信使回归,魏延与张辽带同太史慈等人驻马立于大军前,俩人不时都会朝着嵩山的方向望上一眼。

    “将军,不好了!”就在俩人望着嵩山方向,等候着信使回归的时候,一骑快马从嵩山方向奔了过来,马背上的骑士还没到他们近前,就带着掩饰不住的慌乱高声喊叫着。

    听得那骑兵的喊叫,魏延和张辽不由的都皱了皱眉头。

    策马冲到魏延和张辽近前,骑兵翻身跳下马背,抱拳躬身对二人说道:“我军探路骑兵,遭遇青州军伏击,全军覆没!”

    “可有活人?”听得兵士的禀报,张辽和魏延以及他们身后的太史慈等人都是一愣,魏延连忙追问了一句。

    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前来报讯的骑兵对魏延说道:“千余名将士悉数战死,无一人生还!”

    千余名将士全都战死沙场!

    听了骑兵的这句话,魏延等人全都是一脸的瞠目结舌。

    派出一千骑兵,还是由一员偏将率领,竟然也落了个全军覆没无人生还的境地。

    可见青州军在事先就已经设下了埋伏。

    得了这个消息,张辽将战马的缰绳一提,就要招呼麾下兵马随他前去进攻青州军。

    “张将军作甚?”刚提起缰绳,张辽还没来及招呼麾下将士,魏延就连忙向他问了一句。

    “千余骑兵,竟是在青州军的伏击中悉数战死!”脸颊肌肉剧烈的抽搐着,张辽对魏延说道:“某且领军前去与青州军厮杀一场,将军可待到殿下命令传达,再行尾随而来!”

    “张将军!”张辽说着话,就要招呼麾下将士们随他前往嵩山,魏延一把扯住他的缰绳,向他喊道:“将军乃是领军之将,如何可这般冲动?”

    张辽也算得上是一个打仗会用脑子的领军将领,之所以冲动,是因为听说千余名秦军悉数战死。

    被魏延喝了一声,张辽一愣,满脸不甘的把脸扭向一旁,长叹了一声。

    与魏延相比,张辽的年岁要长了不少,在全军将士面前,被魏延喝了一声,他的颜面也是有些挂不住。

    不过驻马立于二人身后的太史慈、颜良和文丑,却是并没有半点觉得魏延所为不妥。

    青州军刚伏击了秦军探路兵马,此时士气正壮,若是在这个时候前去寻仇,张辽麾下的将士,定是会有不小的伤亡。

    得知一千秦军遭到青州军伏击全部阵亡,在场的秦军将士们,一个个也都是满脸的义愤,许多人都扭过头看向了洛阳方向。

    他们都在等待着,等待着那个前去向刘辩请示的信使带回可以进军许都的命令。

    时间一刻一刻的过去,数万秦军列着整齐的队列,等待着信使的回归。

    不晓得过了多久,秦军阵列中传出了一个欣喜若狂的喊声:“回来了!信使回来了!”

    这一声喊,无疑是给所有秦军带来了值得期盼的消息,每一个人都伸长了脖子,朝着洛阳方向望去。

    轩辕关的关口静静伫立着,关口敞开的大门处,一骑快马正飞快的朝着秦军大阵奔来。

    马背上骑士的大红战袍,在风儿的撩动下上下翻飞,就犹如一团正熊熊燃烧着的火焰,燎灼着每一个望着他的秦军的心儿。

    从关口奔向秦军大阵的骑兵越来越近,当那骑兵到了大阵队尾的时候,魏延和张辽几乎是同时认出了他正是前往洛阳向刘辩请战的信使。

    认出了信使,俩人提着缰绳的手,都下意识的攥紧了一些。

    “报!”策马朝着魏延和张辽飞奔而来,到了距离二人只有五六步的地方,信使一提缰绳,将战马止住,向二人抱拳说道:“殿下有令,大军可向许都进发!”

    得知刘辩允许大军向许都进伐,不只是魏延很张辽,在场的所有秦军都是一片欢腾。

    “二位将军!”秦军将士们还在欢腾的呐喊着,那信使保持着抱拳的姿势,对张辽和魏延说道:“殿下还有一条命令,此番大军东进,由魏将军统领全军,张将军辅之!”

第1031章 知耻而后勇

    得知刘辩明确指出要魏延统领大军,一旁的张辽愣了一下,随后便抱拳对魏延说道:“末将谨遵魏将军之命!”

    有了寿春一战战胜的先例,魏延从偏将直接晋升为牙门将,也算得是入了秦军最低级的将官序列。

    在张辽等人面前,若论官职,他恐怕给任何人做副手都还是不够资格。

    可刘辩却偏偏下令让他统领大军,着实是让魏延受宠若惊。

    传达命令的只是魏延与张辽早先派回洛阳的信使,魏延也不便向信使表示什么,先是给张辽回了一礼,而后双手抱拳,朝着半空拱了拱说道:“殿下委任某为主将,某定要将青州军击破,不辜负殿下知遇之恩!”

    “出发!”并没有向秦军将士们多说什么,魏延在向天谢了一声之后,便招呼大军出征。

    阵阵号角响起,张辽等人紧随在魏延身后,朝着嵩山方向进发,数万大军也随后开拔。

    秦军将士们在行进的时候,队伍中弥漫着一股浓厚的战意。

    前去探路的一千秦军,遭受了青州军伏击全军覆没,对于这支秦军来说,那是必须要用鲜血来偿还的血债!

    数万秦军向嵩山挺进,轩辕关上,两千留守的秦军远远望着离去的同泽,一个个脸上都流露出了对战斗的渴望。

    大军出征,同青州军遭遇那是必然的事情,同泽们能上阵厮杀,而他们却只能留在此处镇守轩辕关。

    关口上的秦军并不晓得,他们的同泽离去,遇见青州军虽说是必然,而他们将要面临的战斗,却是要比离去的秦军更加残酷。

    一万青州军松松散散的站在歼灭了秦军探路兵马的土坡上面,他们身上的衣甲简陋,与秦军的精良装备相比,他们并不像是一支军队,而更像是一支临时拼凑起的流民。

    持着简陋的盾牌和兵刃,每一个青州军的目光,都直视着他们面前的孙观和荀攸。

    荀攸双手背在身后,微微眯缝着眼睛,下巴稍稍上扬,他的目光并没有逗留在眼前的青州军将士身上,而是看着天空的白云,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站在荀攸前面的孙观,则是按着腰间长剑的剑柄,一双虎目,于面前这一万青州军将士的脸上游移着。

    无论孙观的视线在哪个角落逗留,那一处的青州军将士,都会将腰杆挺的更直一些,就好像是想让孙观看看他们的精气神儿。

    青州军才打了一场胜仗,虽说敌军不过区区一千人,而且还是在进入伏击圈遭受了伏击之后,才被人远远多于他们的青州军歼灭。

    可这场战斗,对于和秦军厮杀无数次的青州军将士们来说,无疑是一场如同久旱甘霖的及时雨。

    无数次的与秦军作战,无数次的失败,青州军几乎已是快要丧失了与秦军厮杀的勇气。

    歼灭了一千秦军,让青州军将士们看到的是,秦军并非不可战胜!

    环顾在面前的青州军将士们,孙观脸色一片凝重,抬手朝着轩辕关的方向一指,向在场的所有青州军喊道:“谁能告诉本将军,彼的何处?”

    万名青州军纷纷回过头,循着孙观手指,朝着轩辕关方向望去。

    轩辕关离此处很远,站在这里,根本不可能看到他们曾经镇守过的关口,可每个青州军又都晓得,孙观要他们看的,无非是轩辕关而已。

    “回禀将军,彼处乃是轩辕关!”一个青州军军官在看一眼眼轩辕关方向之后,跨步走出阵列,抱拳躬身,大声应了一句。

    “对!”放下手臂,孙观重重的点了下头,向在场的青州军将士们喊道:“轩辕关,昔日曾为我等镇守,谁又能告诉本将军,而今它在何人手中?”

    当孙观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每一个青州军的脸色,多少都有些难看。

    面面相觑,并没有人回答孙观。

    环顾着面前的一万青州军,孙观的眼睛眯了眯,脑门上的青筋跳动了几下,向那些青州军又喊了一声:“谁能告诉本将军,它在何人手中?”

    还是没有人回应孙观,所有的青州军全都低下了头,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了愧疚。

    将士们面露愧疚低下了头,孙观嘴角却是稍稍向上牵了牵,点着头对他们说道:“很好,你等尚且晓得羞耻,本将军甚为欣慰!”

    这句话更是让青州军的将士们感到一阵阵的无地自容。

    当日吕布率领两百秦军杀上关口的那一幕,他们中的许多人还历历在目,当秦军从关口涌入关内之时,人数本多于秦军的青州军,竟是被秦军像是驱赶猪狗一样,从轩辕关赶到了嵩山。

    “知耻而后勇!”看着面前的青州军将士们,孙观并没有再说话,站在他身后的荀攸却微微一笑,眼睛弯成了月牙状,跨步朝前走了一步,目光凝聚在直面着的一群青州军将士身上,对在场的所有青州军说道:“身为将士,败,并不可怕!怕的是败而不知耻!”

    荀攸开口说话,万余名青州军又都抬起头把目光转到了他的脸上,等待着他将话给说下去。

    “孙将军方才之意,乃是他因各位而荣!”抬起右手,荀彧将手臂缓缓向前伸出,斜着举起四十五度,对青州军将士们喊道:“你等乃是知耻之军,乃是大汉虎狼!区区秦军,又如何拦阻得你等?”

    孙观和荀攸一个白脸,一个红脸,相得益彰,先是让在场的青州军将士们心内生起浓重的羞愧,尔后再好生夸赞一番。

    如此一来,对于提升战意和士气,着实是有着非常突出的作用。

    荀攸的几句话才说完,站在他身旁的孙观就点了下头,粗着嗓门,向这一万青州军喊道:“军师之言不差,本将军正是要如此告知你等!”

    孙观也陡然变了态度,让这一万名青州军一时半会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万余双眼睛全都看向了孙观,等待着他后面要说的话。

    再次抬手朝着轩辕关的方向一指,孙观对这万余名青州军喊道:“当日本将军丢了轩辕关,而今要让你等将之夺回,你等可有信心?”

    早就晓得他们是要趁着秦军主力向嵩山挺进,借机夺回轩辕关的一万青州军将士,在听了孙观的喊声之后,全都挺直了胸膛,齐齐应了一声。

    这一声,青州军将士们喊的是十分洪亮,就连山岗,也好似被他们的喊声震颤的抖了一抖。

    可孙观却在他们发了一声喊之后,将右手放在了耳边,向在场的青州军将士们喊道:“你们说什么?本将军听不见!”

    “有!”一声更洪亮的回应,震颤着山岗,震颤着山岗上每一个人的心房。

    “有什么?本将军不知道!”手依然放在耳边,孙观又一次大声喊了一嗓子!”

    “夺回轩辕关!”一个伶俐些的军官抽出腰间长剑,把长剑高高举起,大喊了一声。

    军官的喊声刚落,万余名青州军便举起了手中的兵刃,齐齐的发出了呐喊:“夺回轩辕关!”

    将士们的士气已然达到了顶点,孙观晓得,即便他再多说什么,也是没有将士气进一步提升的效用。

    抬起手臂,朝着轩辕关的方向一指,孙观喊了一声:“出发!”

    没有号角悠悠,也没有战鼓喧天,一万名青州军将士,列着队伍,静悄悄的走进了山林之中。

    秦军主力正向着此处推进,孙观要率领主力伏击秦军,而他们这一万人,则承载着夺回轩辕关的重任!

    丛林之中,生满了密实的草木,一万名青州军将士,在丛林中穿行,很难保持整齐的队形。

    队伍散散乱乱,却没有半个人掉队,所有青州军将士的胸中,此时都沸腾着一腔热血。

    一腔夺回轩辕关,让世间再不轻视他们的热血。

    不过是两三个时辰之后,青州军将士们行进的山坡下,一支身穿大红衣甲的军队,如同一条红色的河流般向着嵩山推进,而山坡上的丛林里,一个个青州军将士,却是借助着丛林的掩护,径直扑向轩辕关。

    骑着战马,正往嵩山行进,魏延突然勒住了马,向身后喊道:“太史慈将军!”

    太史慈原本与魏延距离就不是很远,听到魏延叫他,连忙双腿朝着马腹上一夹,策马来到了魏延近前。

    “引领五千兵马,进入山中,借山林掩护,返回轩辕关!”仰脸望着两侧山林密布的山岗,魏延向太史慈下达了让他率军返回轩辕关的命令。

    正打算遇见青州军,同他们好生厮杀一场,听到魏延的命令,太史慈愣了一下,并没有立刻执行。

    “将军有何顾虑不成?”太史慈没有立刻领命,魏延眉头微微一皱,向他问了一句。

    “青州军乃在嵩山,末将领军折回轩辕关,有何意图?”抱拳向魏延一礼,太史慈问出了心内的疑惑。

    “本将军若是孙观,必定趁着我军主力向嵩山挺进,发兵夺回轩辕关!”与太史慈相互凝视着,魏延对他说道:“早先本将军之所以不让太史将军留在轩辕关,便是请将军领兵自背后杀青州军奇兵个措手不及!”

第1032章 拥挤的沙场

    轩辕关关口上,镇守关口的秦军将士每隔两三步,便会有一人笔直的站在城墙上。

    墙垛上插着的秦军战旗,在关口猎猎的风中飘扬翻飞。

    风儿从秦军将士们的身旁掠过,强劲的风力,让他们有些睁不开眼睛。

    位于山谷中的关口,虽说建造时可省去许多石材,镇守也相对较为简单,可有一处不好,那便是风力太过强劲。

    “将军!前方好像有支大军!”关口上,领军镇守的偏将正在检视着将士们,离他不远处,一个秦军抬手朝着附近的山岗上一指,向他喊了一声。

    顺着那兵士手指的方向,偏将赶忙朝着山岗上望了过去。

    果然,山岗之上人影憧憧,却并没有翻飞招展的大旗。

    如果是秦军主力折回,必定会沿着主干道行军,山岗上出现的人着实不少,远远看去,即便没有一万,也是有数千人之多。

    “敌军来袭,全军戒备!”镇守关口的偏将也算得上是久经沙场,见山岗上出现了许多人影,连忙向守卫关口的秦军将士们喊了一嗓子。

    随着他这声喊,墙头上的秦军,立刻便四处奔跑,将早就准备好的石块堆在从关内登上墙头的阶梯入口,借此将入口的道路拦上。

    山岗上的人渐渐下了山坡,已然下令全军戒备的秦军偏将,早是能看清朝着关口涌来的,是衣甲简陋的青州军。

    秦军同青州军厮杀,已是有了许多场,秦军将士从来不会将青州军真正的当成对手。

    每次双方交战,秦军将士都有种高高在上的姿态,根本就看不起装备简陋、缺乏训练,而且士气还十分低落的青州军。

    “怕是有万余人!”偏将正站在墙头上望着朝关口用来的青州军,他身旁一个高等军官小声对他说道:“将军有何打算?”

    “死守关口!”嘴角微微一牵,偏将竟是露出了一抹自信的笑容,对那军官说道:“青州军不过一群散兵游勇,我军何曾惧怕过他们?”

    军官点了下头,并没有言语。

    不仅是偏将看不起青州军,就连他,也是从来没把青州军放在眼中。

    一万青州军强攻轩辕关,只要秦军死守,青州军根本没有多少战胜的可能,即便他们是从关内发起进攻,可以沿着阶梯登上墙头。

    山岗上涌下来的青州军,并没有立刻对轩辕关关口发起进攻,而是在一员青州军偏将的指挥下,于关口内列起了大阵。

    站在关口上,望着正在列阵的青州军,秦军偏将的嘴角始终带着一抹讥讽的笑容。

    青州军大阵摆列,常年征战的秦军偏将只是从他们大阵的纵横和广度,便看出曹军人数不过万余。

    万余青州军,人数上只是镇守关口的秦军五倍而已。

    “将士们!”缓缓的从腰间抽出长剑,秦军偏将把长剑朝着青州军阵列一指,高声喊道:“青州军来了,他们人数比我们多些,你们说,我等该当如何?”

    “宰了他们!哈哈!”如果来到此处的是曹军主力,秦军将士们必定会回应一声浑厚的“杀”字。

    可在关内列阵的是青州军,向来轻视青州军的秦军将士们,根本没有把他们的敌人放在眼中,回应偏将的时候,许多人甚至还发出了嘻嘻哈哈的笑声。

    “可莫要小看了青州军!”偏将撇了撇嘴,在将士们的声音都落下之后,向关口上的秦军将士们喊道:“他们向来懂得以多打少,数万人伏击我军一千同泽,你们说,这笔血债,我等可要找他们清偿?”

    “血债血偿!”提起那一千被青州军伏击的秦军,所有在场的秦军将士们,神色立刻便凝重了起来,纷纷将手中兵刃高高举起,齐齐呐喊着。

    关口上的秦军,因一千被青州军伏击的秦军将士们而燃起了斗志,关口下的青州军将士,却是一个个抬头望着那片曾经由他们镇守的关口,满脸对战斗的期待。

    率领这支青州军的偏将,并没有像秦军偏将鼓舞麾下将士们的士气。

    在秦军发出一声声呐喊之后,骑在马背上的青州军偏将,缓缓的从腰间抽出长剑,把长剑朝着关口上的秦军一指。

    偏将的长剑指向了关口上的秦军,青州军阵列中的重步兵,立刻便手持着盾牌,朝着关口推进了过去。

    这支青州军,清一色的全是重步兵,他们之中并没有弓箭手和骑兵,寥寥的几个骑着战马的人,也是各部的军官。

    一万青州军重步兵迈着整齐的对象,手持大盾朝着关口推进,关口上的秦军将士们,也都纷纷敛起了调笑的神色,强弩手早已端起强弩,瞄准了青州军的阵列。

    一支支锋锐的箭矢,瞄向着青州军重步兵的大阵。

    每个端着强弩的秦军,神色间都是一片凝重。

    战斗开始之前,他们会肆意的鄙视敌军,可一旦战斗开始,秦军便不会再将战斗当成儿戏。

    在刘辩的调教下,秦军将士们很是懂得,战斗中稍有懈怠,都可能造成他们一辈子也无法忘记的悔恨。

    敌军虽弱,虽说在内心深处看不起这支更像是乱民的军队,秦军将士们在展开厮杀之时,也是会把他们当成一支正轨的军队来打。

    持着大盾,迈着整齐的方阵,青州军将士们一边向前推进,一边还用短矛敲击着盾牌。

    短矛敲击在盾牌上,发出一声声脆响,就犹如无数人正在敲击着战鼓,使得青州军的士气达到了一个新的顶点。

    “放箭!”关口上的秦军偏将,眼看着青州军推进到强弩的射程之内,猛的将手臂朝下一按,下达了放箭的命令。

    偏将一声令下,所有强弩手全都抠下了强弩的机簧。

    机簧抠下的那一刹,一声声清脆的弩弦弹动声传进了关口上秦军将士们的耳中。

    一支支箭矢,犹如飞出的蝗虫,密密扎扎的罩向青州军重步兵的阵列。

    自上而下发射的强弩,并不像两支大军平行前进时的强弩一样,只能射到最前面的敌军,箭矢兜头罩下,从走在最前面的青州军头顶飞过,射向后面的青州军重步兵。

    弩箭的箭矢,劲力强劲,飞入青州军的阵列之中,虽说青州军持着大盾,却还是有些人被箭矢射中,摔倒在将士们前进时踏出的滚滚烟尘之中。

    秦军强弩手射出的箭矢连绵不绝,一个个持着大盾前进的青州军在箭矢形成的雨幕中倒了下去。

    可青州军的前进并没有止住,反倒是行进的速度越来越快。

    五十步!三十步!二十步!

    青州军与关口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在行进到距离关口只有十多步的时候,青州军齐齐发出了一声呐喊,沿着阶梯向关口上涌了过来。

    秦军强弩手端起强弩,朝着冲锋的青州军射出一蓬蓬的羽箭。

    手中持着的盾牌遮挡在身前,青州军能挡住正面射过来的羽箭,却无法遮蔽从侧面飞来了箭矢。

    成片的青州军倒在了秦军射出的箭矢之下。

    虽说许多青州军被秦军强弩手射杀,更多的青州军,则是顺利的登上了冲向关口的阶梯。

    青州军跑上阶梯,才冲出了一半,阶梯上方早就做好准备的秦军,齐齐发了声喊,把早先垒砌起的石块推了下去。

    石块翻滚着,沿着阶梯向下砸了过去。

    正在攀登阶梯的青州军躲闪不及,顿时被砸翻了一片。

    被沉重的石块砸了个正着的青州军,一个个翻滚着从阶梯上摔了下去。

    胸口被坚硬石块砸中的青州军,口中喷着鲜血,朝后摔了出去,把后面的人也砸倒了一片。

    一个冲在最前面的青州军,正低头向上冲锋,迎面砸下来的青石兜头朝他罩了下来。

    低头冲锋的青州军,感觉到石头砸了下来,刚侧身避开迎面砸下的时候,眼看着身后一个同伴被那块青石砸中胸口,另一块稍微滞后点的石头,就不偏不倚的砸到了他的太阳穴上。

    推倒堆在阶梯入口的青石,将青州军的攻势稍稍的延后了一些,城墙上的秦军重步兵,发出了一声呐喊,也提着盾牌、朴刀,朝着正沿阶梯冲锋的青州军涌了过去。

    两支人数众多的军队,在狭窄的阶梯上撞在了一处,后面的双方将士拼命的朝前推挤着,而撞在一处的双方将士,却是挤的连手中兵刃都无法挥舞。

    一个秦军兵士,握着朴刀的手臂由于推挤高高的举了起来。

    他很想将朴刀劈向身前的青州军,可手臂被推挤着,根本无法抽回。

    与他挤在一处的青州军,也是同样的遭遇,虽然很想用短矛把这秦军的心口扎穿,手臂却是根本抽不出来。

    俩人一边喊叫着,一边相互怒目瞪着,却又拿对方丝毫没有办法。

    后面的人还在大力推挤着,前面的人盾牌顶着盾牌,胸口贴着胸口,完全没有办法施展。

    一个秦军兵士实在被挤的无法抽手,心急之下,大吼了一声,将额头朝着与他挤在一处的青州军的头顶狠狠的撞了过去。

第1033章 自家嫂嫂岂能乱想

    关口上的秦军将士们使足了全力向下推挤,正沿着阶梯往上冲的青州军,也拼命的往关上涌。

    几处可以登上关口的狭窄阶梯上,挤满了双方的将士。

    站在关口上去秦军强弩手,端着弩箭,不断的朝着下面的青州军发射箭矢。

    箭矢飞进青州军之中,一个个青州军被箭矢射中,摔倒在地上。

    他们的战死,并没有影响到其他的青州军,如同疯了一样的青州军将士们,还在呐喊着,往关上冲锋。

    从未见过青州军如此勇猛的秦军将士,承受着敌军的猛攻,也是不敢怠慢,一个个都凝重了起来。

    拥堵在阶梯上的双方将士,最前面的人几乎已是无法举起兵器,许多将士都只能相互间用脑袋撞击对方。

    脑浆迸裂鲜血飚溅,被敌人撞死的双方兵士,在后面大力的推挤下,身体笔直的挺着,根本无法摔倒下去。

    两支大军就这么相互僵持着。

    领军来到轩辕关的青州军偏将,望着正在厮杀的战场,眉头也是紧紧的锁着。

    双方僵持的时间太久,若是按照这个进度,想要在两三天内击破秦军,无异于是痴人说梦。

    望着厮杀的战场,青州军偏将无意中抬头朝着关口上望了过去,与关上的秦军偏将,恰好对上了视线。

    站在关上的秦军偏将,手持着长剑,望着青州军的偏将,直有种想要纵身跳下关口,将对方劈杀的冲动。

    关口太高,他又不是吕布。

    冲动归冲动,秦军偏将才不会像吕布那样做出疯狂的事情。

    双方拥堵在阶梯上,彼此推挤着,对秦军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

    在人数上不如青州军,将敌军推挤在阶梯上,秦军强弩手便可趁势发射箭矢,更多的射杀敌军。

    以青州军以往的表现来看,他们虽然在厮杀的时候,总是人数多于敌人,可他们的士气并不会十分持久,只要死亡的人足够多,他们一准会当即溃败。

    两支军队还在阶梯上拥堵着,关口上的秦军强弩手不断的射出箭矢。

    阶梯上的双方,都没有太多的建树,可关口上的秦军强弩手,却是每个人都射杀了许多敌人。

    关上关下的双方还在厮杀着,驻马立于远处观看着厮杀的青州军偏将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满是惊惧的喊声:“将军,后方有秦军!”

    听到喊声,那偏将赶忙扭头朝后看了过去,果然看到在他们下山的山岗上,通红的一片秦军正朝着关口涌来。

    轩辕关一带战况激烈,进入河东的高顺却是满心的烦闷。

    袭扰各处村子的马贼,从不是某一处地方太久逗留,当羽林卫得到消息马贼又袭扰了某处村子,匆忙赶去的时候,村子已是被洗劫一空。

    让高顺稍稍欣慰的是,马贼袭扰村子,极少杀人,只是有些村庄会奋起反抗,才遭到马贼屠戮。

    率军驻扎于河东旷野上,高顺站在帅帐外,目光环视着四周。

    自从河东归属刘辩以来,此处无论是农业还是商业,都有了很大的发展。

    百姓富庶,粮多物丰,也吸引了许多周边的外来人口到此处定居。

    突然出现的马贼,让河东一带守军有些措手不及,各地虽然也曾派出兵马清缴马贼,结果却是与高顺的遭遇几乎相同。

    每每秦军到了,马贼已然是撤了。

    整个河东,村落无数,秦军数量却是有限,又不可能在每个村子驻守秦军,即便秦军足够在各个村落驻守,当地官员也是断然不敢冒险。

    各地守军人数有限,承担着防卫城池的重任,一旦在各处村落布防,城内防务必定空虚。

    万一曹军趁虚而入,整个河东危矣!

    连续数次扑空,高顺心内已是一片焦躁,派出的斥候无数,却始终找寻不到马贼究竟落脚于何处。

    且不说秦王治下的河东,在曹仁、曹洪假扮的马贼袭扰下苦不堪言,只说那关羽。

    被无名放走之后,关羽丝毫不敢耽搁,一路朝着许都行进。

    只是道听途说,说是刘备投效了袁绍,曾斩杀了管亥,而且还因偷袭颜良而导致颜良投效洛阳秦王,关羽即便去投效了袁绍,恐怕袁绍也是不会容他。

    无处可去,关羽只得径直返回许都。

    曹军主力早已离开了许都,曹操也是亲自率军前往,关羽回到许都,并没有几个人待见他,负责许都防务的官员们,也是不肯与他多做周旋。

    想起当日曹操赠马,战马却在沙场之上被秦军得了,如今又回到了吕布的胯下,关羽心内就是一阵憋闷。

    如果秦王将战马给了别个,将来在沙场之上,或许还有个三两成把握能够夺回,可偏偏秦王是将赤兔还给了吕布。

    那吕布乃是世间第一猛将,天下英雄诸多,谁又敢同他单打独斗?

    赤兔重归旧主,关羽对它,也是彻底的断绝了念想。

    狼狈不堪的回到在许都的住处,回到府中,关羽连续两天闭门,任何人也是不见。

    一直闭门到第三日午间,关羽还是躺在铺盖上,想着连日来发生的憋闷事。

    在曹操麾下行事,曹操虽说待他不薄,可曹军不缺猛将,他在曹军之中,也只能算得是武艺还过得去。

    即便前往官渡,重新加入曹军,丢失了赤兔马,关羽也是觉着颜面有些过不去。

    正不晓得该如何是好,房门被人轻轻叩响。

    听到有人叩门,关羽眉头一皱,没好气的嚷道:“说了本将军不吃饭食,莫要总是前来搅扰!”

    “二叔,是我!”敲门声止住,门外传来的竟是糜夫人的声音。

    听出是糜夫人,关羽一骨碌爬了起来,快步走到门口,将房门打了开来。

    房门打开,门外站着的,果然正是糜夫人。

    糜夫人捧着一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只陶罐,陶罐里有着半罐黄橙橙的粟米饭。

    在装着粟米饭的陶罐旁边,摆放着两支小碗,一只小碗里放着几根腌制的青菜,另外一只小碗里,则是码着切成薄片的熟肉。

    “二叔自前日回来,便将自家关在屋内,着实让人担忧!”关羽开了门,糜夫人双手捧着托盘,递到他的面前,轻声对他说道:“且不论如何,二叔也当吃些饭食!”

    糜夫人亲自送来的饭食,关羽自是不敢不接,他连忙接了,向糜夫人谢道:“多谢嫂嫂!”

    “曹公已然领军前往官渡,二叔有何计较?”关羽接过了饭食,糜夫人并没有离开,而是微微红着脸,向他问了一句。

    甘夫人和糜夫人从来不问行军打仗之事,在许都也都是关羽说了为准,从来没问过他如何打算。

    而今糜夫人突然一问,倒是把关羽给问的愣了。

    “嫂嫂乃是女流之辈,二叔若是不愿,当可不说!”关羽没有吭声,糜夫人低下头,向关羽福了一福,转身走了。

    捧着糜夫人为他送来的饭食,关羽望着她的背影愣了半天,才终于想的明白了。

    在许都虽说住的安稳,可甘糜二位夫人终究是刘备的家眷,想念夫君,也是人之常理。

    给关羽送了饭食的糜夫人,低着头,带着两个侍女往住处去的时候,脸颊始终红红的。

    方才她问起关羽如何打算,无论关羽给了她怎样的答案,在她来说,都是可以接受。

    或许关羽的力量尚不足以保护她和甘夫人,可不知为何,只要关羽在身边,她就感到心内一阵的安泰。

    每每将刘备与关羽比较,糜夫人心底就会升起一阵悲怆。

    自从刘备当日从陶谦手中诓骗了徐州,连连战败不说,还每次都只顾着自家逃命,将她和甘夫人丢下。

    起先若不是吕布念在与刘备是素识,未有为难他的家小糜夫人和甘夫人恐怕早就没了性命。

    曹操攻破徐州,也是为了拉拢关羽,才将她们安置了下来。

    如此想来,跟着刘备,早晚会在遇见大难的时候再被他丢下,死在乱军之中,也是定然会发生的事情。

    倒不如跟着关羽,虽说只是叔嫂,这一生却是能过的安稳。

    至少关羽,在糜夫人和甘夫人看来,他才是一条铁铮铮的汉子。

    糜夫人的心情,关羽自是不晓得,端着她送的饭食,在门口站了许久,关羽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转身回到了屋内。

    粟米饭蒸的是不软不硬,吃着甚为爽口,青菜也是精心烹制,更不用说那一碗切成薄片的熟肉。

    府中伙夫可是没有这般手艺。

    大口的吃着饭,关羽心底居然出现了一个想法,若是能长久吃到糜夫人做的饭食,倒也是一桩美事。

    这个想法刚从心底生起,关羽就愣了一下,将饭碗放下,骂了自家一声:“关羽啊关羽,你也忒不仗义!自家嫂嫂,岂是你能乱想?”

    “关将军,小人有要事呈禀!”正骂着自己不仗义,房门外传来了一个关羽从未听过的声音。

    那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听到那声音,关羽眉头一拧,向屋外喊了一声:“有何事,速速道来!”

第1034章 不愿见夫君的女人

    关羽住处,一个五短身材的汉子双手抱拳面朝关羽站着,神态很是恭谨。

    看着那汉子,关羽重枣一般通红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冷声问了一句:“可有查探属实?”

    “回禀将军,小人已然查探清楚!”保持着抱拳的姿势,那汉子躬身对关羽说道:“刘皇叔着实是在袁绍处!”

    “我家兄长可好?”关羽并没有安排人前去查探刘备下落,汉子来的有些莫名其妙,对他,关羽还是很不信任。

    “皇叔安好!”躬着身子,那汉子对关羽说道:“日前秦王帐前军师徐庶前往邺城,领走田丰、沮授,皇叔还曾提醒袁绍,徐庶定然是有着他图!”

    听了汉子的这番话,关羽眉头微微皱了皱。

    与刘备做兄弟也是多年,对他这位兄长,关羽也算得是十分了解。

    为了利益,刘备经常会做出一些损害他人的事来,虽说有些时候会瞒着他和张飞,可时日久了,关羽又如何不晓得那些事情是他做的。

    出卖秦王,在关羽看来,刘备这个举措着实不智。

    虽说险些被秦王砍了脑袋,可关羽还是觉着,刘备不该太早招惹秦王,毕竟大秦的力量,还不是刘备能够招惹起的。

    “兄长现在何处?”沉默了片刻,关羽才向那汉子问了一句。

    “皇叔眼下正随袁绍前往官渡!”身子微微直了起来,汉子与关羽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后又赶忙将头低了下去。

    “你且去吧!”朝那汉子摆了摆手,关羽捋着下巴上长长的胡须,丹凤眼微微眯缝着,脑子里也不晓得究竟在想些什么。

    汉子退出了关羽的住处,待到房门被那汉子从外面关上,关羽才站了起来,走到窗边,负着双手望向窗外。

    望着窗外思忖着那汉子话说的是真是假,关羽并不晓得,此时的官渡,两个人也正在谈论着他。

    站在曹军将士们垒砌起的高墙上,望着张郃所部袁军砌起的墙头,曹操微微眯缝着眼睛,眸子中闪烁着自信的神采。

    曹操的身边,郭嘉正垂手站着。

    俩人都没有言语,目光也都是集中在袁军垒砌起的高墙上。

    “高墙相对,若是长久下去,我军怕是不济啊!”嘴角浮出一抹笑意,沉默了许久的曹操对身旁的郭嘉说道:“假若袁绍稍稍懂得些计略,某此番怕是真个要兵败如山!”

    “明公!”抱起双拳,郭嘉对曹操说道:“袁绍刚愎自用,麾下兵马众多,调度却是无方,猛将虽是如云,运用却是不当。田丰、沮授乃是智虑之士,却不得使用,如此,他怎会胜了明公?”

    笑着点了点头,曹操脸上的自得更是浓重,接着向郭嘉问道:“那关云长,如何了?”

    “已然回到许都,下僚也已是令人告知他,刘备在袁绍处!”放下双手,郭嘉微微一笑,对曹操说道:“关羽忠义,晓得刘备在袁绍处,必定前去寻找。他早先曾斩杀管亥,又于阵前同颜良厮杀,袁绍必不容他!届时袁绍迁怒刘备,而刘备乃是个势力小人,生怕遭到戕害,必定从中作乱,明公何愁不破袁绍?”

    面带笑容,曹操点了点头,过了片刻,才对郭嘉说道:“虽是我等要那关云长前去找寻刘备,可挽留之意,却是不可不做,奉孝当去备办!”

    “诺!”郭嘉抱着双拳,应了一声,尔后转身离开。

    许都城内,得知刘备在袁绍处的关羽,左思右想,最终还是决定带着甘夫人和糜夫人前去找寻刘备。

    心内有了决断,关羽再不迟疑,跨步走出了房间。

    出发之前,他必须做一件事情,那便是前去同两位嫂嫂商议,要她们做好离开的准备。

    跨步朝着糜夫人和甘夫人的住处走了,到了二位夫人的住处门外,关羽抬起手臂,轻轻叩了叩房门。

    房门打开,一个侍女从里面探出头来,见是关羽,那侍女连忙侧身站到一旁,给他让出了通路。

    侍女没有阻拦,关羽晓得,二位夫人此时应当可以见他,于是便跨步进入屋内。

    到了内室门口,关羽没有直接闯进去,而是站在门外,抱拳躬身很是恭谨的说道:“二位嫂嫂,二弟特来求见!”

    “二叔!”糜夫人和甘夫人正在屋内说着话儿,听到关羽的声音,甘夫人赶忙应了一声:“请入内说话!”

    得了甘夫人的允诺,关羽跨步进入内室,向坐在屋里的甘糜二位夫人抱拳躬身行了一礼。

    甘糜二位夫人连忙站了起来,向关羽福了一福,糜夫人问道:“二叔此时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二位嫂嫂!”放下双手,关羽对二位夫人说道:“方才小弟得到消息,兄长正在袁绍处,特来请问二位嫂嫂,我等前去寻找兄长可好?”

    才和关羽见过面,那时还没听关羽说要去找寻刘备,陡然听得他这么一说,糜夫人愣了一下,向关羽问道:“叔叔所得消息,可否确实?”

    “应是确实!”躬身应了一句,关羽对甘糜二位夫人说道:“即便不确实,某再护着二位嫂嫂寻个别处落脚便是!”

    在许都这些日子,甘糜二位夫人过的很是安稳。

    陡然听得关羽说要去找刘备,俩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一抹失落。

    当年她们觉着刘备是个英雄,嫁给刘备,也是毫无迟疑。

    可真的做了刘备的夫人,甘糜二人整日侍奉枕席,才晓得,理想和现实有着多么大的差距。

    嫁给英雄的梦想早已崩坍,二人最希望的,便是寻个自在的去处,将后半生过完,无论怎样,也是强如跟着每逢危局,便将她们丢下的刘备。

    心内虽是一万个不肯,可这些日子受关羽的照料,二位夫人却是不忍拂了关羽的意思。

    沉默了片刻,甘夫人对关羽说道:“一切但凭叔叔安排便是!”

    “诺!”抱拳躬身,再次向二位夫人行了一礼,关羽退出了她们的内室,跨步走了出去,筹备离开许都的事情去了。

    关羽离去之后,甘夫人轻叹了一声,有些幽怨的看着糜夫人说道:“妹妹,我二人苦难的日子,又要来了!”

    “叔叔待我二人如同亲嫂,在许都之日,对我二人也是甚为照料!他思念皇叔,想要寻找兄长,我二人又如何好拂了他的心意?”同样轻叹了一声,糜夫人先是如此说了一句,尔后扑到了甘夫人的怀中,哽咽着说道:“姐姐,我二人是遭了何等的孽,如何便嫁了这般薄情寡义的男人!”

    “命啊!都是命!”搂着糜夫人的肩膀,甘夫人微微仰起脸,两颗珠泪已是顺着她的脸颊滚落。

    在她的内心深处,甚至希望刘备在征战中就此死去,她和糜夫人从此也不用再做刘备的附庸。

    或许只有那样,这两个屡屡被抛弃的苦命女人,才能真正得到安宁!

    出了甘夫人和糜夫人的住处,关羽片刻也没耽搁,立刻让人给他套了辆马车,另外还备了一匹健壮的战马。

    至于曹操昔日送的那些丝绢财帛,关羽都是没带,只带了些干粮和饮水。

    他倒不是不想带上那些财帛,只是他此番要做的,是护送着甘糜二位夫人前去找寻刘备,带着太多的身外之物,反倒有诸多不便。

    不过半个多时辰,为关羽备办车马的人就已经将事情办妥。

    关羽并不晓得,之所以车马备办的如此之快,其实是郭嘉早就吩咐了下去,只等他索要这些,便给他送去。

    在曹操军中已是许多日子,关羽不晓得刘备可曾想念过他,可他对那位兄长却是念念不忘。

    兄长虽然常常做些错事,而且每每逢到难事,都会以痛哭流涕来博得同情,从而在豪雄纷起的夹缝中存活下来。

    可关羽却是认为,他的那位兄长,对他和张飞,还是如同亲兄弟一般。

    兄弟分离的日子已是太久,也该重逢了!

    站在即将骑乘离开许都的骏马旁,关羽轻轻抚弄着骏马的鬃毛,过了好一会,才向一旁的一个兵士说道:“去将二位夫人请来!”

    兵士应了一声,转身朝着甘糜二位夫人的住处去了。

    得知要回到刘备身边,已是哭的梨花带雨的甘糜二位夫人,不一会便来到了关羽近前。

    二位夫人方才哭过,眼睛肿的就犹如水蜜桃儿一般。

    见了二位夫人肿起的眼睛,关羽一愣,赶忙问道:“二位嫂嫂可是想到将要见着兄长,一时喜极而泣?”

    甘糜二位夫人心内一阵悲苦,只是不好说甚,只得点了点头。

    还以为她们真的是喜极而泣,关羽跨步走到马车旁,将车门打开,抱拳躬身对甘糜二位夫人说道:“二位嫂嫂请上车,某当随车护送!任何人莫想伤得嫂嫂半根头发!”

    相互看了一眼,甘糜二位夫人的眸子中,都流露出了浓重的悲戚,不过二人终究没有再说什么,走到马车前,先后进入了车厢。

    “走!”待到二位夫人上了车,关羽翻身跨上战马,向驾车的御手招呼了一声。

第1035章 官渡话别

    离开住处,关羽径直出了许都城。

    守卫城门的曹军兵士,早先已然得到了郭嘉的指令,并没有对他加以拦阻。

    出了许都,关羽正领着十多名随从,护送着甘糜二位夫人向北行进,后方突然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闻得马蹄声自许都方向传来,关羽眉头微微一皱,扭过头朝后看了过去。

    出现在他视野中的,是百余匹快马。

    领着百余名骑兵追上来的,乃是曹操麾下一员将军。

    此人姓孔名秀,曹操领军北进之时,将他留在了许都。

    孔秀本是镇守许都的将军之一,麾下兵马并不是很多,日前从郭嘉那里得到指示,在关羽出城之时,假意追赶,赠以盘缠,因此在关羽返回许都之后,对他也是颇为留意。

    得知关羽只带了十多个随从,护送着两位嫂嫂离开,孔秀怕耽搁了郭嘉的正事,不敢有丝毫的耽搁,赶忙领军追出了许都。

    “关将军请留步!”策马追上关羽,孔秀将战马一勒,向关羽问道:“将军意图何往?”

    曹操不在许都,关羽临行之时也是不晓得该与何人辞行,因此并没有告诉任何人。

    孔秀追了上来,关羽还以为他是特意前来阻拦,眉头一拧,向他问道:“将军意欲何为?”

    “关将军离开许都,莫不是连向曹公辞行也是不肯?”孔秀并没有回答关羽,而是反问了他一句。

    要说关羽,为人着实也是仗义。

    在许都这些日子,曹操待他确实不薄,孔秀提及曹操,关羽愣了一下,低垂下眼睑,脸上浮现出一抹愧色,迟疑了一下,才对孔秀说道:“曹公不在许都,某想辞行,也是无处寻曹公去!”

    关羽的话音刚落,孔秀就微微一笑,对他说道:“曹公眼下正领着大军在官渡一带,关将军何不前去官渡,向曹公辞行?”

    被孔秀这句话说的又是一愣,关羽心内多少有些迟疑。

    曹军驻扎于官渡,而且曹操也是不止一次打过刘备,刘备如今又是在袁绍帐前,可以说前去找寻刘备,无疑是与曹操为敌。

    果真前去向身为一代枭雄的曹操辞行,曹操还会放他离开?

    从关羽的脸上,看出了迟疑的意思,孔秀抱起双拳,对关羽说道:“将军忠义,某早有耳闻。于曹公麾下这些日子,将军离去,莫非真觉着不应给曹公个交代!”

    深深吸了口气,关羽点了点头,抱拳给孔秀回了一礼说道:“多谢将军提点,告辞!”

    “关将军且慢!”关羽刚兜转战马要离开,孔秀连忙叫住了他。

    闻得孔秀叫他,关羽以为孔秀还是要阻拦他,眉头一拧,语气也颇为不善的问道:“将军还有甚事?”

    听出关羽语气不好,孔秀也晓得他厉害,不敢惹恼了他,连忙把手伸进怀里,逃出了个布袋。

    布袋摇晃时,里面发出一阵金属相撞的声响。

    孔秀把布袋递到关羽面前说道:“某向来崇敬将军,将军离开,某无他物可赠,权且送些盘缠,还望将军笑纳!”

    临行之时,关羽也是带了些盘缠,并不是十分缺少铜钱。

    可闻得孔秀话说的诚恳,也不好拂了他的意思,关羽接过装满铜钱的布袋,朝孔秀抱拳一拱说道:“将军之义,某定不忘!”

    “关将军好走!”抱起双拳,孔秀向关羽回了一礼,目送着他引领队伍离去。

    离开许都,关羽一路上行进的颇为顺利,由于有着郭嘉从中与各地守军打了招呼,并无人对他进行拦阻。

    不一日,关羽带领的这支十多人的队伍,便到达了官渡附近。

    关羽离开许都,护送着甘糜二位夫人,径直赶往河北,消息很快传进了身在洛阳的刘辩耳中。

    闻知关羽一路行进的顺利,刘辩并没有任何的表态,只是微微一笑。

    可想到关羽当日诛杀了管亥,他却还是心内有些难以介怀。

    刘辩从来也没相信过关羽真有能耐过五关斩六将,且不说关羽武艺如何,曹操麾下战将又是如何。

    只说那五关的地理位置,便是让刘辩啼笑皆非。

    东岭关,自从刘辩做了秦王,就从来也没听说过有这处所在。

    洛阳、汜水关、荥阳以及实为东郡而被说成是滑州的地界,乃是在许都北面自西而东一字排开。

    按照这个路线,关羽为了过五关,出了许都之后,先得是傻乎乎的往北跑个几百里,然后到了黄河岸边,陡然被河风一吹,醒觉过来跑错了路线,然后再转向往东。

    在这个过程里,关羽甚至还可以环绕整个中原,行侠仗义一场,来个江湖儿女快意恩仇。

    可带着刘备的两位夫人,他显然是不可能有这种闲情逸致。

    顺利离开许都,一路赶往官渡,也是在刘辩的预料之内。

    唯一让刘辩有些想不明白的是,曹操为什么会一路上不拦截关羽,而是给他大开方便之门,要他行进的如此顺利。

    刘辩没有想明白,身在官渡的曹操,却是再明白不过。

    之所以让关羽走的如此顺利,曹操为的便是挑拨袁绍不信刘备,利用刘备擅于钻营和投机的性格,使得袁军内部不稳。

    关羽到了官渡附近,并没有立刻前去面见曹操。

    此番北行,他为的是前去找寻刘备,与曹操辞行,他还真是不晓得该如何开口才好。

    带着十多名随从,在官渡以北的一片空地上扎下营帐,关羽坐在他的帐篷内,满脸纠葛的思忖着,究竟该不该前去与曹操相见。

    两位夫人连日乘坐马车奔波,也已是十分劳顿,关羽在停下之后,已然让人为她们搭起了帐篷,想来此时二位夫人也是应该歇下了。

    坐在帐内,关羽正纠葛着见到曹操该当如何说话,帐外突然传来了一个随从的喊声:“曹公到!”

    正不晓得如何面对曹操,陡然听得曹操来了,关羽一愣,连忙站了起来。

    刚掀开帐帘走出帐篷,他就看见曹操正领着郭嘉以及一队卫士,笑吟吟的朝他走了过来。

    “听闻云长到此,某是特来相见!”见关羽出了帐篷,曹操抱着双拳,一边朝他拱着手,一边笑吟吟的往他这边走了过来。

    曹操亲自前来与他相见,关羽心内也是一阵感动,连忙跨步上前,抱拳躬身,向曹操行了个大礼说道:“关羽见过曹公!”

    双手托着关羽的手腕,曹操将他扶了起来,笑着对他说道:“云长可是晓得前方战事紧要,某麾下猛将不足,特意前来助阵?”

    被曹操如此一问,关羽愣了一下,满脸愧疚的说道:“不瞒曹公,末将乃是得知了兄长下落,前去找寻兄长……”

    “哦?”早就知晓刘备身在何处,而且关羽得到的消息还是曹操故意放给他的,曹操还是装出了一副不知情的模样,向关羽问道:“不知玄德身在何处?”

    “兄长正在袁绍帐前!”曹操问起刘备下落,关羽略微一迟疑,还是如实的把话说了出来。

    眼睛微微眯了眯,曹操将关羽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语气变的稍稍有些冷了,向关羽问道:“云长莫不是也要投效袁绍,尔后对付于某?”

    “不敢!”从曹操的语气中,关羽听出了一丝怒意,连忙躬身说道:“末将今日在此立誓,寻到兄长,于官渡战场,断然不与曹公为敌!”

    虽说接触时日不多,曹操也是晓得关羽脾性。

    关羽会不会在官渡同他为敌,还真没被曹操放在心上。

    不过既然关羽说出这样的话来,待到他与刘备见了,定然会产生些许的分歧,也好给袁绍对付刘备的理由。

    刘备和袁绍反目,不过是旬日之间的事情。

    想到这一层,曹操脸上浮现出一抹失落,轻叹了一声,拉着关羽的手颇为感伤的问道:“某,对云长不好?”

    曹操这些神情,完全是出于表演的天赋,可在关羽看来,此时的曹操却是对他真情流露。

    双手被曹操拉着,关羽赶忙回道:“曹公对关某恩重如山,关某此生断然不忘!”

    “罢了!”抽回握着关羽双手的手,曹操脸上保留着那抹失落,扭头看向一旁的天空,悠悠的说道:“人各有志,云长同某怕是并无共事之缘,既是云长要走,某也不便拦阻!”

    说了这番话,曹操向身后喊道:“来人,给关将军上些盘缠!”

    曹操抽回手的同时,关羽已是抱起双拳,诚惶诚恐的立于一旁,待到曹操说出要送他盘缠,关羽一愣,赶忙说道:“而今已然到了官渡,再往前不过数里,便可与兄长重逢,末将愧对曹公,不敢受曹公相赠!”

    “云长为某立下汗马功劳,些许盘缠,又算得甚么!”摆了摆手,曹操扭头朝身后看了一眼。

    一个卫士双手捧着一只托盘,来到了曹操的身旁。

    托盘上,赫然放着许多金珠宝玉,每一件都可谓是价值连城。

    见曹操不仅没有阻拦他前去与刘备相见,反倒还赠送了如此多的贵重物事,关羽连忙抱拳躬身,向曹操行了个大礼。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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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工穿越汉末成为少年废帝,死里逃生,出洛阳、收豪杰、聚美人。三国之特工皇帝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特工皇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特工皇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