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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特工皇帝全文阅读

作者:讳岩     三国之特工皇帝txt下载     三国之特工皇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141章 向右翼增兵

    夏侯惇率军,自背后断了张辽的退路,可张辽却于事先在暗中设下了伏兵。

    两军撞在一处,秦军呐喊着,自两面向曹军发起猛攻,被这支秦军夹裹在其中的曹军,也分做两股,奋力拼杀着。

    张辽率领的这支秦军,对曹军伏兵来了个反包围,另一面太史慈率领的秦军,则被曹军从背后冲杀了个措手不及。

    许都城外,原本应是只会形成一处战场的旷野上,秦军和曹军相互间杂着,形成彼此相连却各自为战的局面。

    许都城墙上,魏延双手扶着城垛,望向城外正在厮杀的战场。

    当吕布率领军队杀出城去的时候,魏延已是看出,曹军显然看出了他们的打算,对秦军的每一波进攻,都有着具体的应对方法。

    唯一在战场上还能占据些优势的,便是张辽率领的那支秦军。

    由于分成了两拨,对背后杀上来的夏侯村所部形成了夹击之势,张辽部是越战越勇,渐渐已将夏侯惇麾下的曹军压缩成了一团。

    挥舞着长戟,夏侯惇同张辽战在一处。

    两员猛将,在马背上戟来戟往互不相让,他们身旁,则是无数呐喊着拼杀的双方将士。

    一个秦军兵士,双手紧紧的攥着陌刀刀柄,手臂猛然用力,一刀劈向一个迎面冲向他的曹军。

    那曹军左手持着盾牌,右手握着短矛,纵身正朝秦军兵士冲来,眼前只见一道银光闪过,沉重的陌刀已是劈上了他的头顶。

    由于冲杀时他是凌空跃起,在半空中想要扭动身躯,已是没有太多可能。

    沉重的陌刀劈向头顶,凌空跃起的曹军兵士连忙侧身闪避,可双脚尚未落地的他,毕竟可闪避的空间极小,只是身体拧了个旋,秦军兵士劈下的陌刀,就已是砍在了他的脑袋上。

    熟铜制成的头盔,在陌刀的劈砍下,被劈出了个深深的凹槽。

    头盔保护着的头颅,也被陌刀给劈开了一条深深的口子。

    双手握着陌刀向下劈出的力量极大,秦军兵士只觉着刀锋先是磕上了个一块坚硬的物事,接着他就感觉到那坚硬的物事被陌刀硬生生的劈开,里面被砍中的曹军头颅,相对于熟铜盔,则是要柔软了许多。

    被陌刀一刀劈开脑袋,那曹军的脑袋上尚未喷溅出鲜血,身体已是向下猛的一顿,整个人身体躬着,被劈倒在沙场上。

    一刀劈翻了一名曹军,双手握着陌刀的秦军发出一声怒吼,跨过那具被他劈死的曹军尸体,纵步冲向了另一个曹军。

    秦军兵甲精良,曹军的兵刃,相对于秦军来说,则是要轻巧了许多。

    在装备上占了优势的秦军,向曹军发起一波一波的冲锋,将曹军给推的朝后退出了不少,渐渐被夹裹在两股秦军之间,拼死顽抗着。

    张辽率领的秦军,分为两股,将曹军夹在中间厮杀。

    吕布率领的秦军,则是同正面的曹军硬碰硬的抗衡着,激战中的双方,谁也不肯后退半步。

    率领秦军向曹军发起猛烈进攻,每前进一步,双方将士都会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

    伤亡超出预期,并没有使得吕布十分烦闷,更让他感到烦闷不堪的是,他率领的秦军,每向前推进出几步,曹军就会来上一场反扑,将他们再推挤回原位。

    另一次,太史慈引领的秦军刚杀向曹军中军,从他们背后杀出的夏侯渊,就领军截断了他们的后路。

    后路被曹军截断,想到出城前张辽与他曾说过,在领军出城之后,应当留下一支兵马作为后援,太史慈心内就是一阵懊恼。

    假若依照张辽的提醒,在出城后想法把军队分成两股,他麾下的秦军,便不可能被曹军完全夹裹住。

    许都城外,两支大军厮杀着,曹军军营纵深处,骑着爪黄飞电的曹操,两眼微微眯缝着,望着战况越发激烈的战场。

    “曹公,可令卫士参战,增强右翼战力!”正望着战场,荀攸来到曹操身后,骑在马背上,抱拳对他说道:“出城的三支秦军之中,要数右翼最弱,一旦将之击破,此战可定!”

    “若是许都城内发兵,我军该当如何?”晓得出城的秦军,只是城内兵马的一半,闻得荀攸在身旁说话,曹操扭头向他问了一句。

    “我军并非占据绝对优势,城内秦军断然不会出兵!”与曹操相互对视着,荀攸嘴角牵起一抹笑意说道:“曹公莫要逼迫敌军太紧,只须先将秦军右翼击退,尔后逐步施压,将秦军压回城内。城上秦军见我军逼近城墙,最为首要的,便是守住城池,如何肯轻易出兵。曹公届时见好就收,在大军进入秦军城头强弩射程之前鸣金收兵,此战可定!”

    扭头看着荀攸,曹操的眼睛微微眯缝着,沉吟了片刻,向身后驻马立着的一名亲兵说道:“传令下去,中军卫士,驰援右翼!”

    “诺!”亲兵抱拳应了一声,掉转战马,向后队的中军将士们喊道:“曹公有令,驰援右翼!”

    “曹公!”亲兵的喊声刚落,立刻便有一人策马向着曹操这边奔了过来,到了他的身旁,抱拳说道:“中军紧要,曹公切不可将所有兵马调拨上去!”

    策马来到曹操身旁的,不是别个,正是荀攸的叔父荀彧。

    先是抱拳劝说曹操莫要将中军全都派上沙场,荀彧随后朝着荀攸瞪了一眼,带着几分恼怒的说道:“公达给曹公出的好馊主意!”

    由于在家族之中,辈分要比荀彧低,荀攸并不敢辩驳,只是抱着双拳,躬身承受着荀彧的叱骂。

    正要接着叱骂荀攸,曹操向荀彧摆了下手说道:“文若莫要责怪公达,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某若是不将中军调拨上去,此战又如何一举击退秦军?”

    “曹公!”与曹操乃是素识,戏志才和郭嘉,都是荀彧向他推举,同曹操之间关系也是莫逆,荀彧在他面前还是敢说上几句话,他一心要将中军调拨上去,荀彧说道:“曹公只想到中军调拨上去,可对秦军施压,可曾想过,身旁无有拱卫,若秦军有一处突破,中军何人巩固?”

    被荀彧问的先是一愣,曹操旋即又笑了起来说道:“文若所言并非无有道理,只是眼下我军同秦军缠斗一处,彼此伤亡惨重,若是纠缠下去,日后我等即便撤往河北,又凭借什么击破袁氏兄弟?”

    双手抱着拳,荀彧还想再说些什么,曹操已是向传令的亲兵喊道:“传令下去,中军向右翼推进!”

    “诺!”再次得了曹操命令,亲兵大声应了,随后便向防卫中军的将士们喊道:“中军出击,进攻秦军右翼!”

    亲兵的喊声落下之后,曹军中军将士们便齐齐发了声喊,潮水般扑向了位于右翼的秦军太史慈部。

    原本就是被曹军夹着厮杀的太史慈部秦军,在曹军中军突然压上之后,压力陡然大增,被包围着的将士们,形成的防御圈,霎时又压缩了一些。

    中军压上,秦军右翼压力大增,曹军帅旗下,曹操眉头却是越拧越紧。

    右翼秦军被曹军逼迫甚紧,可他们却并没有半点败相,反倒是越战越勇,甚至还向人数远远多于他们的曹军发起了数次反扑。

    “曹公!”同样观望着沙场上的战局,荀攸对曹操说道:“可下令右翼,临近许都那侧,给秦军放开条通路!”

    扭头看了一眼荀攸,曹操好似明白了什么,向身后的亲兵吩咐道:“传令右翼,给秦军放出条缺口!”

    得了命令的亲兵应了,随后便策马跑向旗手。

    没过多会,曹军中军就晃动起了两支火把。

    火把的光辉拖着长长的尾巴,在中军之中划出数道光弧。

    正与太史慈厮杀的夏侯渊,远远看见中军发出给秦军让路的讯号,愣了一下,险些被太史慈一短戟劈翻马下。

    短戟兜头朝夏侯渊砸了下来,正看着中军火把的夏侯渊吃了一惊,赶忙侧头避开,随手向这太史慈挥出了一刀。

    借着险些被太史慈劈翻的势头,夏侯渊高喊了一声:“散开!”趁太史慈躲避大刀的间隙,兜马朝着许都城方向蹿去。

    他这一蹿,背朝着许都城围困秦军的曹军将士们,立刻便让出了一条通路。

    见曹军让出通路,太史慈也没多想,一边挥舞双短戟劈砍着挡在他身前的曹军将士,一边纵马追赶夏侯渊去了。

    被曹军围住的秦军,见敌人的包围圈出现了空当,哪里还会有半点迟疑,齐齐发了声喊,向着出现空当的地方撞了上去。

    秦军右翼展开突围,将士们就犹如一只只出柙的猛虎,呐喊着、挥舞着手中的兵刃,向着迎面挡住他们的曹军疯狂劈砍。

    曹军包围圈的口子越撕越大,终于,成片的秦军突围而出,朝着许都城方向快速撤走。

    太史慈追击夏侯渊,右翼秦军突围而出,追随吕布正面向曹军冲杀的秦军,以及张辽率领的左翼,见右翼退出战场,也都渐渐萌生了退意。

    (以下字数免费:凌晨三点睡觉,早上六点半起床,在外面跑了一天,天黑透了才到家,今天抱歉,只能更新一章了,明天尽量补,兄弟们海涵啊!)

第1142章 正是撤军之时

    秦军且战且退,慢慢朝着许都城撤去。

    最先率领秦军冲出城内的吕布,见曹军布防严密,莫说击破,厮杀久了,他麾下的秦军必定伤亡惨重,也是挥舞着画戟,从一众围攻他的曹将之中杀出。

    败退的秦军并没有形成溃败,后阵依然在与曹军接战,只是将士们在厮杀时,都会向后撤步,朝着许都靠拢。

    秦军且战且走,曹军随后追击,眼看则会快要追到离许都城只有五六十步的地方,曹军中军传出了阵阵鸣金声。

    听到鸣金,所有曹军全都止住了步伐,一个个回头向着中军望去。

    眼看着就能追随败退的秦军杀进许都,中军却突然下令鸣金收兵,每一个曹军心内都是茫然不解,不晓得曹操要做些甚么。

    虽说心内茫然,曹军将士们却并没有继续追击秦军,目送着三股秦军涌进城门,随后许都城的大门在他们的视野中缓慢关闭。

    城头上的秦军强弩手,看到曹军追杀自家同泽,一个个全都将强弩端了起来,瞄准了城外的曹军。

    可他们并没有等到发射箭矢的机会,曹军根本没有趁势进攻许都,反倒是见好就收,就此鸣金收兵。

    站在城头上,全程目睹了城外厮杀的魏延紧紧蹙着眉头。

    秦军再度失利,让魏延晓得,曹军之中并非只有郭嘉一人擅长调拨兵马,曹操此番能够战胜,必定是有其他人从中指点。

    假若曹军在获胜之后没有鸣金收兵,而是尾随着秦军一路杀进城来,且不说城墙上落下的箭雨会给他们造成大规模的伤亡,就算让他们成功突破城门,秦军只须将城门封死,便可把他们全歼在城内。

    曹军之中,指挥这场战斗的,必定是不输于郭嘉的存在!

    城外曹军鸣金收兵,吕布、张辽、太史慈各自引领着麾下兵马撤回了城内。

    城门关闭后,许多秦军将士就地坐下,一个个已是疲惫不堪。

    满面怒容的吕布带着张辽和太史慈二人沿着阶梯,飞快的跑上城头,找寻魏延去了。

    上了城头,吕布朝左右看了看,见了魏延,连忙跨步走了过去。

    “文长!”由于这场战斗,是魏延事先布局,率军出城再度失利的吕布,看到魏延,招呼他的语气也是有几分恼怒。

    听到吕布招呼他,站在城头上望着城外曹军的魏延,转过身抱拳向他行了一礼说道:“温候可觉着曹军此番与早先有甚不同?”

    “不同?”本向质问魏延可是已然料到曹军会设下埋伏,吕布刚要开口,就被魏延一句话给问的愣了一下,他蹙着眉头说道:“曹军布防严密,我军杀出城去,丝毫讨不得好处!”

    “只因曹操身旁,尚有智虑过人的幕僚!”转身面朝着城外,魏延眼睛微微眯了眯,对吕布说道:“曹军不日必定撤走!”

    “哦?”因在城外被曹军击败,吕布此时正是满心烦闷,听得魏延说出曹军不日必定撤走,一脸纳罕的问道:“曹军连番战胜我军,正是士气如虹之时,如何会轻易撤走?”

    “曹操晓得许都无法攻破,在此逗留太久,无非是平白的耗损兵力!”扭头看着吕布,魏延对他说道:“之所以在城外与我军厮杀,一则是曹操新近折损了臂膀,若不厮杀两场,心内不爽利。二则是曹军将士,其中不少人的家眷都在城中……”

    “曹军家眷在城中?”魏延话还没有说完,吕布眸子就陡然一亮,对他说道:“既是如此,我等何不请他们家眷前往城头,劝说曹军将士投效?”

    “万万不可!”吕布的提议刚说出口,魏延就连忙摆着手说道:“温候若是如此,传扬出去,天下人便会以为我军恃强凌弱,强逼曹军家眷前往城头劝降,如此一来,倒显得我等怯了!”

    “呃!”原本以为魏延定会赞成他的提议,没想到却是被矢口否定,吕布愣了一下,眉头蹙起说道:“两军厮杀,我军得了曹军家眷,却是不善加利用,若是传扬出去,又该当如何?”

    “世人便会说殿下仁义治世,虽手握曹军家眷,却不以此要挟,长久下去,反倒是桩好事!”吕布的问题刚问出口,魏延当即就做了回答。

    魏延在做回应的时候,把名头一下给栽到了刘辩的头上,吕布蹙着眉头,还真是没敢再坚持他的提议。

    自从当年追随丁原,跟着他同董卓作对,到后来诛杀丁原投效了董卓,吕布从未对某人忠诚过。

    唯一让他信服的,便只有秦王刘辩。

    倒不是刘辩的才干足以让他折服,更不是刘辩的武勇超越了他,最根本的原因,是当年他曾背叛过刘辩,而刘辩却是不计前嫌,在他即将于徐州被曹操击破时,下令让秦军三卫进入徐州,将他全家给营救了出来。

    事情牵涉到了刘辩,吕布自是不会太多言语。

    经过一场拼杀,曹军再度胜了秦军。

    将士们士气高昂,一个个正想趁势杀进城内,曹操却在即将获取全胜的时候,下令收兵,让所有曹军将士,心内都是一阵阵的憋闷。

    骑在马背上,看着回到军营的曹军将士们一个个蔫头耷脑的模样,曹操扭头向一旁的荀攸看了一眼。

    这场战斗胜利,他很清楚,接下来大军决不可在许都城外迟延太久,必须即刻北上。

    可他却找不到合适的由头,告诉将士们大军即将离开许都。

    看到曹操一脸的纠葛,荀攸已是想到了他心内的烦闷,抱拳对他小声说道:“曹公,我军方才获胜,恰是即刻撤离之时!”

    “即刻撤离?”看着荀攸,曹操的眉头紧紧锁着,向他问道:“将士们杀意正酣,此时要他们撤离,怕是军心不服!”

    “曹公!”再度抱拳向曹操一拱,荀攸说道:“曹公乃是三军之主,下令撤离,又有何人敢不服?”

    被荀攸这么问了一句,曹操脸上的迟疑越发浓重。

    见他还是没有明白其中关键,荀攸接着说道:“曹公可告知将士们,秦军之所以后撤,正是要引我军杀入城内,尔后将我军悉数诛杀于城中!”

    直到荀攸点明了关键,曹操才恍然大悟,抬手朝着额头上一拍说道:“若非公达,某险些忘记这些!”

    “来人!”扭头向身后喊了一声,待到一名亲兵来到身后,曹操对那亲兵说道:“传令下去,大军即刻整备行装,向河北进发!”

    驻马立于曹操身后的亲兵,也是许都兵士,他的家眷也在城中。

    得到曹操这条命令,那亲兵愣了一下,脸上现出一抹失落,不过却并没敢多做迟疑,赶忙应了一声,传达曹操命令去了。

    撤军的命令在曹军之中传开,许多曹军得到命令,都是满脸的愕然,不敢相信他们打了胜仗,却还是要面临放弃进攻许都。

    不少将士在得到命令的时候,凑在一处,口中还发起了牢骚,埋怨曹操竟会在获胜的情况下宣布撤军。

    将士们发牢骚归发牢骚,命令终究是已经下了,曹军将领一个个都在敦促着麾下兵士,快些整备行装,准备出发前往河北。

    心内憋闷的曹军将士们,在将领的催促下,慢吞吞的收拾着行装。

    就在曹军将士们心内腹诽曹操这条撤军命令的时候,曹操骑着马,引领着荀攸和一众幕僚进入了将士聚集最多的地方。

    勒住战马,环顾着正心不甘情不愿收拾行装的将士们,曹操高声向他们喊道:“将士们,告诉某,你等可是心有不甘?”

    听到曹操的喊声,正收拾着行装的曹军将士们一个个抬起头看着他,满脸都是茫然不解。

    从就近的一群曹军脸上看出了茫然,曹操接着喊道:“告诉某,你等可是心有不甘!”

    “是!”曹操第二遍问题问出了口,曹军将士之中果真传出了一个声音,紧接着,一个曹军兵士高声喊道:“我等连番战胜秦军,尤其是今晚之战,眼见就可杀进许都,却不晓得曹公因何鸣金收兵!”

    那兵士的喊声落下之后,立刻就有一群兵士跟在后面附和着。

    晓得若是任由兵士们如此,大军之中必定会满是质疑声,曹操连忙抬起双手,朝着将士们虚按着喊道:“你等只晓得秦军败退,可有看出秦军败退的端倪?”

    他这句话一问,所有发出质疑声的曹军将士们一个个都静了下来,一双双眼睛全都迷惑不解的望着他。

    “秦军战力何等强悍,你等何时见他们败的如此轻易?”环顾着曹军将士们,曹操向他们喊道:“城头之上,强弩如林,许都城内,伏兵数万。若是某果真任由你等追入城内,秦军四处杀出,你等可还有夺取城池的可能?”

    被曹操一句话给问的全都愣住了,曹军将士们一个个面面相觑,竟是再没人能给半句回应。

    双目在附近将士们的脸上逡巡着,从将士们脸上的神情,他看出已然是唬住了数万曹军。

第1143章 曹军北进

    曹军军营内,将士们一个个停下了手上的活计,都扭头看着曹操,等待着他把话给说下去。

    环顾着曹军将士们,曹操将嗓音抬高了许都,向他们喊道:“某便告知你等,秦军之所以后撤,并非因我军将之击溃,乃因他们希望我军进入城内!”

    曹操这句话喊出口,无疑是在平静的水面上丢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顿时激起了一阵水花。

    所有曹军将士在听了他这声喊之后,一个个全都交头接耳,彼此小声嘀咕着什么。

    让将士们嘀咕了片刻,曹操才抬起双臂,向曹军将士们虚按了两下喊道:“将士们都静一静!”

    正相互小声嘀咕着的曹军将士们,听到他的喊声,一个个全都静了下来,一双双眼睛都又望向了他。

    见将士们静了下来,曹操对他们喊道:“某晓得你等亲眷多在城中,急于攻破城池,与家人相距!可你等有未想过,一旦真个进入城内,遭到秦军围困,你等还有无可能同家人重逢?”

    曹操一句话,把所有的曹军将士全都问的愣住了。

    秦军占据了许都,他们的亲眷陷于城内,他们想到的,只是尽快攻破城池,好解救家人,却根本没有想过,若是在战场上殒命,这辈子便是再没有同家人团聚的一日。

    每个曹军的脸上都流露出了迟疑的神色,曹操接着喊道:“某方才鸣金,正是看穿了秦军计谋,要留得我等性命,待到将来,我军壮大几分,再重返许都!”

    当曹操喊出这句话的时候,曹军将士并没有给他任何的回应。

    所有曹军还都没从已经兵临许都城下,却无法进城的失落中缓过神来。

    “曹公话说的没错!”将士们并没有给予曹操回应,荀攸策马上前,驻马于曹操身旁稍落后一个马头的方位,向将士们喊道:“留得有用之身,待到来日,我军壮大之后再返回许都,届时将要秦军晓得,夺取许都,是他们犯下的最大错误!”

    听到荀攸的喊声,将士们都把目光转向了他。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回应。

    曹军将士们的目光中,流露出的并非是捡回了性命的庆幸,反倒是因无法进入许都而产生的浓重失落。

    “都收拾行装!”曹操和荀攸没再说话,将军们纷纷上前,催促着将士们收拾行装,准备出征。

    曹军再度击败秦军,当晚便从许都城外撤离的消息,在第二日傍晚时分,传到了洛阳城,传到了刘辩耳中。

    坐在花亭内摆着的逍遥椅上,听完卫士的呈禀,刘辩朝那卫士摆了摆手,嘴角浮起了一抹淡然的笑意。

    “我军连番失利,殿下因何发笑?”见刘辩脸上露出笑容,站在他身旁的王柳满心不解的向他问了一句。

    躺在逍遥椅上,扭头看了一眼王柳,刘辩脸上依然保持着那抹笑意,向她问道:“曹操从许都撤军,他会去往何方?”

    “河北!”几乎是想也没想,王柳就应了一声。

    眼睛微微闭起,刘辩好似很悠闲的说道:“不出半年,本王便要统一中原,如何不会发笑?”

    刘辩话说的是信心满满,王柳却是满头的雾水,没想明白为何曹操北上,会和他统一河北牵扯上关系。

    “殿下是说……”王柳没有想明白其中就里,一旁的王榛却是恍然大悟,小声向刘辩说道:“曹操北上河北,袁氏兄弟必定不是对手,待到他击破袁氏兄弟,我军再行北上,可一举将河北拿下!”

    “何止河北!”嘴角牵着一抹笑意,躺在逍遥椅上的刘辩眼睛眯缝着,好似十分悠闲的说道:“我军一旦北上,曹操必定前往辽东、乌桓二地。以曹军战力,辽东、乌桓,又岂是对手?”

    听完刘辩的这番话,王柳和王榛都感到后脊梁上一阵暴寒。

    她们早年追随刘辩时,他还是个敦厚的汉室后裔,经过数年成长,刘辩如今已是完全具备了一个枭雄的气质。

    为了达到目的,甚至不惜将战火延伸到一直追随他的诸侯属地。

    曹操自许都撤军,一路向河北挺进的同时,黎阳成内,袁谭正向一众幕僚和将军发着脾气。

    写给袁尚请求增兵的书信,被袁尚毫不迟疑的回绝。

    觉着自家被耍弄了的袁谭,在前厅内,将矮桌掀翻在地,怒目环视着厅内众人,最终目光狠狠的停留在了逢纪的身上。

    被袁谭盯着,逢纪只觉着浑身一阵爆冷,就好似被一条毒蛇盯上一般。

    他低着头,视线没敢和袁谭的目光对撞,只盼着袁谭的怒火能退去一些。

    虽说逢纪是追随袁尚的人,对袁谭并不是十分忌惮,可而今他却是在袁谭控制的黎阳,袁谭要他性命,不过是顷刻间的事情。

    “曹军已然撤离许都,不日便会兵抵黎阳,黎阳危急,显甫却是不肯调拨兵马,元图有何高见?”盯着逢纪看了好一会,袁谭冷冰冰的问了一句。

    低着头,逢纪抱拳躬身,对袁谭说道:“启禀公子,邺城而今兵马也是不多,显甫公子之所以没有调拨兵力,想来是顾虑到曹军可能进军邺城!”

    “胡说!”逢纪的话刚说完,袁谭就怒喝道:“探马已然回报,曹军过了黄河,一路朝着黎阳赶来,想不多日,便会兵抵黎阳城下!你这厮,此时尚且巧言令色,着实可恼!”

    “来人!”逢纪正要开口辩驳,袁谭已经向厅外喊道:“将此贼拖下去,砍了!”

    “公子不可如此!”厅外的两个卫士听到袁谭的喊声,跨步进入厅内,上前将逢纪扭住,被两名卫士扭住臂膀,逢纪连忙喊道:“某乃是显甫公子麾下幕僚,公子何敢杀某?”

    “不敢杀你?”逢纪若是不这么喊,只是一味的软语相求,或许袁谭还真会顾虑到袁尚,不会轻易杀他,可他喊出了这么一句话,却是让袁谭想到当日袁绍离世时的遗命,对遗命始终有着怀疑的袁谭两眼一瞪,冲那两个卫士喊道:“将他拖出去,即刻斩了!”

    两名卫士应了一声,拖拽着袁谭,向厅外走去。

    被那两个卫士拖着,逢纪嘴上依然还在喊着:“公子不可杀某!”

    袁谭正在暴怒的关口,哪里会听他的话,双手一负,转身背朝着前厅正门。

    逢纪的喊声越来越远,待到他的声音几乎细不可闻,郭图凑到袁谭身旁,小声对他说道:“公子,此番杀了逢纪,必定会惹了显甫公子,当要早做决断!”

    “如何决断?”扭头看着郭图,袁谭冷冰冰的问道:“莫非你是要某与那曹操联合不成?”

    被袁谭一语道破了心思,郭图抱拳躬身,没敢再多言语。

    凝视着郭图,袁谭冷冷的说道:“若非当日你与某一同出了邺城,今日仅凭这句话,某便可砍了你的脑袋!曹操觊觎河北已久,某虽是同显甫有些不太对付,却都是袁氏子孙,如何可做出联合外人,进伐自家兄弟之举?”

    袁谭的一通训斥,把郭图给说的低着头也不敢吭声。

    逢纪刚被拖了出去,此时恐怕脑袋已经和身子分了家,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拂了袁谭的逆鳞,怕是他也不会有甚么好下场!

    见郭图没再吭声,袁谭向厅内众人说道:“你等且各自回去筹备,我军兵马虽少,死守城池却是足矣!待到曹军兵抵黎阳,各军谨记,万万不可擅自出城迎敌!”

    “诺!”因逢纪被袁谭下令拖出去斩杀,厅内众人一个个都是噤若寒蝉,得了这条命令,反倒让他们都轻松了许多,连忙齐声应了。

    包括郭图在内,众人纷纷退出了前厅。

    临出前厅之时,郭图回过头,朝袁谭看了一眼,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众人纷纷离开前厅,却是有一人,在走到前厅门口之时,又转过身,抱拳对袁谭说道:“公子,下僚有话要说!”

    满心烦闷的袁谭,听到有人说话,扭头看向说话之人。

    抱拳立于前厅门口的,是个和郭图相当年岁的幕僚。

    此人要比郭图身量长些,身板也更显瘦削,站在前厅门口,就好像一支笔直插着的竹竿,犹如一股风儿,就能将他给吹的飞了。

    瞟了一眼说话的人,袁谭眉头拧着,语气冰冷的说道:“仲治有何话说?”

    立于前厅门外的,不是别个,正是袁谭和郭图逃离邺城之后不久,舍弃了全家人口,追随他们来到黎阳的辛评。

    听到袁谭向他问话,辛评赶忙说道:“而今河北落入显甫公子之手,曹操又大军北进,公子麾下兵少,下僚倒是有一计,可助得公子一可退曹军,二则可得河北!”

    辛评话说的是斩钉截铁,袁谭不由的也心中一动,赶忙向他问道:“仲治若是有计,只管道来!”

    放下抱起的双拳,辛评跨步进入厅内,到了离袁谭只有五六步远近的地方,先是抱拳躬身,深深向他行了一礼,尔后才开口说道:“眼下对公子来说,最为紧要的,便是击退曹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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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4章 高览辞行

    返身走回首座,袁谭坐了下去,朝辛评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仲治且请宽坐,细细道来!”

    向袁谭谢了一声,辛评才回到他方才坐着的位置,跪坐了下去。

    待到坐下,他抱拳对袁谭说道:“自袁公故去,显甫公子便占了河北,而公子却是只得了黎阳、南皮等地。若是不做应对,早晚为显甫公子戕害!”

    提起袁尚,袁谭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他很清楚,兄弟争权,到了最后失败一方将会面临的命运。

    紧皱着眉头,袁谭并没有表态,只是凝视着辛评没吭声。

    袁谭没有吭声,辛评接着说道:“对公子来说,显甫公子与曹操,均为心腹大患。只是两疾相权,取其轻。眼下曹操大军正向黎阳进犯,公子当即刻发出书信,请显甫公子发兵来救。唇亡齿寒,显甫公子断然不会回绝!”

    “公子!”辛评的话刚落音,前厅门外就传来了一个卫士的声音:“逢纪已然诛杀,公子可要勘验人头?”

    得知逢纪已然被砍掉了脑袋,袁谭看着辛评,一脸迟疑的说道:“某杀了逢纪,显甫若是心怀记恨……”

    “心怀记恨那是必然!”与袁谭相互对视着,辛评对他说道:“只是曹军正向河北进军,眼下无论公子还是显甫公子,最为紧要的,便是击退曹军,共保河北。至于曹军退去,公子可再做计较!”

    “如何计较?”袁谭心内,始终耿耿于怀的还是河北落入了袁尚之手,辛评话刚落音,他便迫不及待的追问了一句。

    凝视着袁谭,辛评并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掌,做了个劈砍的动作。

    “仲治是说……”见辛评做出这个动作,袁谭愣了一下,一脸愕然的说道:“莫非要某杀了显甫?”

    “公子,须谨记一句话,心不狠江山不稳!”盯着袁谭,辛评对他说道:“假若显甫公子得了机缘可杀公子,他会否留手?若是他记挂与公子之间的兄弟情谊,又如何会夺了河北?”

    被辛评一番话给问的一愣,袁谭嘴巴微微张着,过了好一会才说道:“既是如此,某这边修书显甫,且将曹操击退再说!”

    嘴角牵起一抹笑意,辛评站了起来,抱拳躬身对袁谭说道:“公子既是已然做了决断,下僚先行告退!”

    辛评离开了前厅,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袁谭的脸上现出了一抹落寞。

    虽说袁尚同他争夺河北是争的如火如荼,可他却从未想过要将袁尚杀了。

    兄弟情谊虽说不似幼时那般纯粹,可毕竟血浓于水,要他动手诛杀袁尚,他还真是有些下不了手。

    曹军还在向河北逼近,黎阳告急,两三日后,身在邺城的袁尚便接到了袁谭的求救书信。

    在此之前,袁尚已经得到了逢纪被杀的消息,接到袁谭书信时,他立刻将审配请到了后园。

    后园厢房内,袁尚面朝房门而坐,审配则坐在与他相向的位置。

    “审公!”手中摆弄着袁谭写来的书信,袁尚向审配问道:“我家兄长杀了逢公,此时却向某借兵,某该当如何应对?”

    端坐在袁尚对面,审配一手捻着下巴上的胡须,眉头微微蹙起,沉默了片刻,才开口说道:“曹操兵抵河北,显思公子独力难支,若是公子不出兵,怕是黎阳、南皮等地难保!”

    “审公的意思是……”凝视着审配,袁尚满脸迟疑的说道:“某要出兵?”

    “打虎尚须亲兄弟!”审配点了点头,对袁尚说道:“袁公将河北交于公子,公子如何可坐视落入曹贼之手?即便元图在天有灵,也断然会支持公子发兵救援!”

    “某晓得了!”沉默了片刻,袁尚脸上的疑惑消退了不少,对审配说道:“审公一番话,着实点醒了某。只是我那大哥,对河北尚有觊觎之心,某麾下虽说能人不少,却是无有几个如审公般值得依赖之人。此番某便领军前去,审公为某守住邺城,断然不可让他人趁虚而入!”

    袁谭提出要审配守住邺城,审配也晓得,河北尚未稳固,邺城之内不忠于袁谭的大有人在,他们二人确实是只能有一个离开。

    先是坐直了身子,随后抱拳躬身向袁谭行了一礼,审配对他说道:“公子所言甚是,下僚预祝公子旗开得胜!”

    河北地界,袁氏兄弟为迎击曹操,暂时形成了同盟,而洛阳城内的刘辩,此时却是过的异常悠闲。

    秦军占据了许都,曹军无力攻破,随后早先丢失的下蔡、寿春等地,也纷纷向秦军献城。

    黄河南岸与淮河之间,已是被秦军光复,曹操的地盘,被切割成了一块一块,再没早先连成一片的气势。

    中原争霸,只是看眼下的局势,秦军已是占据了上风。

    “启禀殿下,高览将军求见!”躺在花亭内的逍遥椅上,刘辩翘着二郎腿,正享受着从花亭内吹过的风儿掠拂脸颊,一个卫士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中。

    听到卫士的声音,他睁开眼睛,并没有坐起,只是懒洋洋的向那卫士问道:“他可说要见本王作甚?”

    “好似要向殿下辞行!”站在花亭下的卫士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应了一句。

    高览和赵云,带着徐晃押解许褚回到洛阳已是有了几日。

    这几日,刘辩一直将徐晃晾着,至于许褚,便是直接软禁了起来,虽说没有将他投放到监狱里,也着令秦军严密看管,禁止离开居住处一步。

    同曹军厮杀建了些功绩的高览,刘辩倒是见过一次,也不过只是在赵云等人返回洛阳时,他亲自接见了一些有功的将士。

    当日,他就看出高览脸上带着一些纠葛的神色,好似心内很不安稳。

    从高览的神情,他已经看出,此人虽说身在洛阳,可心思却是留在了河北,早晚会向他提出辞行。

    为了让高览在洛阳多住些时日,最好能够融入到秦军之中,连续几天,他都是对高览避而不见。

    可眼下高览已经提出了求见,若是再不召见的话,于情于理也是说不过去。

    坐了起来,刘辩眉头微微蹙起,朝那卫士摆了下手说道:“请高将军到此说话!”

    “诺!”卫士应了一声,先是后退两步,尔后转身离去。

    花亭离前院并不是很远,卫士离去后不久,在前院等候的高览就跟随着他又折了回来。

    坐在逍遥椅上,远远看见高览来了,刘辩的嘴角漾起一抹笑意。

    “高将军!”待到高览到了花亭下,刘辩站起身,招呼了他一声说道:“不知高将军来此,有何贵干?”

    “殿下!”站在花亭下,高览抱拳躬身,向刘辩深深行了一礼说道:“听闻曹操引领大军,再度北犯!河北缺少武将,末将特来向殿下辞行!”

    “高将军请上来说话!”低头看着站在花亭下的高览,刘辩朝他虚抬了一下手招呼了一声。

    站直了身子,高览抱着双拳应了一声,这才上了花亭。

    到了花亭上,他先是再度向刘辩躬身一礼,尔后又朝站在刘辩身后的王柳和王榛分别拱了拱手。

    王柳、王榛见高览向她们见礼,也都拱手回了。

    双手负于身后,刘辩并没有重新坐回逍遥椅上,而是走到花亭边,望着亭子外面,眉头微微蹙起,对高览说道:“河北情势复杂,高将军若是回去,是要投到显思帐下,还是投到显甫帐下?”

    虽说刘辩并没有之言袁谭和袁尚之间的争斗,高览却还是立刻听明白了他的意思,赶忙抱拳说道:“末将打算投到显奕公子麾下。”

    刘辩本打算在高览无论说出投奔袁谭还是袁尚的时候,都开口劝解莫要参与到兄弟争斗中。

    可高览却偏偏说出他要投效袁熙,倒是让刘辩有些难为。

    在袁氏兄弟的争斗中,袁熙并没有直接参与,也没有表明立场,只是默默的依照刘辩的吩咐,在暗中发展着势力,等待着袁谭和袁尚争斗到疲惫之时,再起兵挽救河北。

    高览投效他,刘辩着实不好多说什么。

    望着亭子外面的景致,刘辩好半晌没有说话。

    抱拳立于他身后的高览,见他没有言语,神色中也是流露出了一些担忧。

    身在洛阳,假若刘辩真的不允许他离开,高览也是不可能成功走出洛阳城,至少在不同刘辩翻脸的情况下,是不可能成功离去。

    可若是同刘辩翻了脸,凭着他的武艺,在众多秦军将领面前,也是讨不到好去。

    高览唯一的办法,就是得到刘辩的首肯,允许他前往河北。

    “本王原打算待到显思、显甫不再搅闹,曹军也是对河北构成威胁时,再请高将军领军前去驰援!”过了好一会,沉默中的刘辩终于开口了:“可高将军急切前往河北,本王若是拦阻,倒显得目的不太纯粹!”

    “来啊!”话说到这里,刘辩扭头向亭子下面立着的卫士说道:“前去为高将军备一匹好马,再筹措些盘川,送高将军启程!”

第1145章 英雄惜英雄

    根本没想到刘辩会如此爽快的答应,高览先是一愣,待到回过神,才赶忙向刘辩深深一礼说道:“多谢殿下!”

    朝高览点了下头,刘辩嘴角带着一丝薄薄的笑意说道:“高将军请回吧,既是要返回河北,一路上要安顿的事情也是颇为不少!”

    “诺!”得了刘辩的允诺,高览对这位秦王也是发自内心的信服,应了一声,便告退离去了。

    待到高览走远,站在刘辩身后的王榛向他问道:“殿下,怎可如此轻易便将此人放走?”

    “不让他走,莫非要强留?”扭头看着王榛,刘辩轻叹了一声说道:“高览对河北忠心耿耿,此人乃是一员忠将,本王又何忍拂了他的心意?”

    听了刘辩这句话,王榛便没再言语,一旁的王柳望着高览渐渐远去的背影,也是轻轻叹息了一声。

    河北正值大战临近,高览此去,要面临的是战力强横的曹军。

    凭着袁军如今剩下的那点兵马,根本不可能与曹军相抗衡,无论是刘辩还是王柳、王榛,都晓得他这一去,必定是凶多吉少!

    得了刘辩允诺的高览,离开王府,一路喜滋滋的回了虎贲卫的军营。

    自从来到洛阳,他一直都是在虎贲卫的军营内居住,对这里的环境,也是颇为熟悉。

    进了军营,远远看见校场上正在操练的虎贲卫将士们,高览心中便是一阵感叹。

    若是河北也有这样一支大军,有何惧曹操领军北上?

    站在离校场稍远些的地方,看着虎贲卫将士们操练,高览并没有留意到,一个人正从身后走向他。

    “高将军,如何?”从身后走向高览的不是别个,正的带着他回到洛阳的赵云,到了高览身后,赵云向他问了一句。

    陡然听到赵云说话,高览连忙转身。

    抱拳朝赵云拱了拱,待到赵云也给他回了礼,高览才说道:“末将前往王府,不仅得了殿下召见,殿下还允了末将返回河北的请求!”

    “某也料定,殿下必不会为难将军!”放下抱起的双拳,赵云对高览说道:“河北战事正紧,高将军返回之后,切要保重!”

    “多谢赵将军!”向赵云谢了一声,高览说道:“自与将军相见,便承蒙将军照料,此番末将离去,若有幸活着同将军再会,必定与将军痛饮几樽!”

    “将军临别,莫要说这些丧气话!”微微一笑,赵云轻轻拍了下高览的手臂,对他说道:“也莫等什么日后再会,今日你我二人便一醉方休,可好?”

    高览道别的这句话,让赵云心内隐隐的有些不太爽快,提出要与他一醉方休,也是想要把话头岔开。

    河北大战在即,高览临别时说出这样的话来,对赵云这种常年征战沙场的猛将来说,确实是有些不大吉利。

    眼见天色已不是很早,高览也晓得,今日怕是无法启程,于是便对赵云说道:“既是将军有此兴致,末将又怎好拂了将军美意!”

    “来人!”高览应了赵云的提议,赵云扭头向身后跟着的亲兵喊道:“去取十数坛好酒,本将军要同高将军痛饮!”

    一个兵士应了之后,飞快的跑去找军需讨酒去了,赵云则牵着高览的手,朝着他的主帅营房走去。

    虎贲卫军营虽说要比主力军营小了许多,可军营内的配置,却是要比主力军营好上不少。

    营房清一色全是涂刷着白灰的石制房屋,无论是在外面看去还是进了屋内,这些营房都要比寻常军营的营房贵气了许多。

    赵云的营房内,更是摆设着不少家当。

    除了一些木质的家具之外,在他平日坐的矮桌后,还铺着一张白虎的皮毛。

    这只白虎也是当日赵云狩猎所得,见它皮毛稀罕,本欲进贡给刘辩,不想刘辩不仅不收,反倒还回了好些礼物,赵云也只好留下自家享用。

    进了营房,赵云跨步走到铺着白虎皮的矮桌前,将虎皮抖开,把一半从矮桌下面递到了对面,尔后才向高览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高将军,今日你我便在同一张桌上饮酒,同坐一块虎皮,如何?”

    来到虎贲卫军营也是有了数日,高览进入赵云营房也不是一回两回。

    他很清楚,赵云平日里很是爱惜这张虎皮,根本不会与人分享。

    如今却是要请他同坐一张虎皮,着实是让高览感动莫名。

    若是文士出身的幕僚,必定还会顾虑赵云心内究竟愿不愿将虎皮同人分享,可高览毕竟是武将出身,也不同赵云作假,抱拳说道:“既是将军抬爱,末将敢不从命!”

    “请!”高览应了赵云的邀请,赵云再度请了他一次。

    二人一先以后,在矮桌的两侧坐了下去,由于他们的身形都很是魁伟,坐在同一张虎皮上,那虎皮却是显得有些小了。

    跪坐在虎皮上,高览扭头朝身后看了看,发现他的双脚并没有落在皮毛上,而是直接搁在地上。

    高览回头时,赵云也是扭头朝身后看了一眼,看见的是和高览一般的光景。

    发现自家的脚都在虎皮外搁着,俩人回过头,先是对视了一眼,随后都仰脸发出哈哈的大笑。

    他们的笑声很是爽朗,丝毫没有临别前的不舍和眷恋,更是昭显了几分武将的豪气。

    在屋内落座后,二人正闲话着房门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三名虎贲卫手中捧着托盘站在了门口。

    抬头朝站在门口的虎贲卫看了一眼,赵云向他们点了下头。

    见赵云点头,三名虎贲卫先后进入屋内,走到矮桌旁,将托盘上的菜肴摆放在桌上。

    虎贲卫军中不缺粮草,更不缺肉食。

    他们摆在桌上的菜肴,都是伙房早已烹调罢了的肉食。

    在桌上摆了肉食,三名虎贲卫起身后,向赵云和高览分别抱拳行了一礼,才提着托盘走了出去。

    拿起箸,赵云夹起一大块猪肉,放在高览面前的餐盘中,对高览说道:“将军赶赴河北,一路山高路险,多吃些肉食!”

    “多谢!”双手虚扶在餐盘的两侧,待到赵云将肉放妥,他才说道:“将军操练虎贲卫,也是辛苦莫名,当好生顾惜身子!”

    “哈哈!”将箸放在桌上,赵云仰脸哈哈一笑,对高览说道:“你我二人乃是武将,如何这般小女儿态!”

    闻得赵云如此一说,高览也是哈哈一笑,二人再度恢复了先前的好爽。

    没用多会,前去找军需讨要美酒的兵士便引领着另外几名虎贲卫来到了营房。

    十多坛美酒一字排列,摆放在矮桌侧旁。

    待到这群虎贲卫离去,赵云伸手拿过一坛美酒,拍开坛口的封泥,递到高览面前说道:“来!今日你我便就着坛子喝,也莫用酒樽那物事!”

    接过赵云递来的酒坛,高览应了声:“好!”

    先是给高览递了一坛酒,赵云随后又拿起一坛,把封泥拍开后,向高览问道:“将军返回河北,不晓得欲投往哪位公子麾下?”

    “显奕公子!”在刘辩面前,高览就已是说出了他想投效袁熙的打算,赵云问起,自是不会有半点隐瞒。

    点了下头,赵云没多在这件事上再做纠葛,举起酒坛,对高览说道:“预祝将军返回河北,旗开得胜!”

    “多谢赵将军!”同样捧起酒坛,与赵云坛子对坛子轻轻撞了一下,高览仰起脖子,“咕咚咕咚”的一通猛灌。

    见高览灌的又急又猛,赵云微微一笑,也是就着坛口,仰起脖子狠狠的灌了一通。

    坛子里的美酒,并不是后世那种度数很高的烈酒,而是酒味很淡的酒水。

    二人一口气灌下了一半坛,几乎是同时把坛子放在桌上,擦了擦嘴,叫了声:“爽快!”

    动作几乎一模一样,二人在擦了嘴之后,彼此看了一眼,又是一通哈哈大笑。

    赵云与高览在军营内饮酒,为高览践行的同时,许都城内的吕布和魏延,此时却是站在曹操养马的马厩前。

    马厩中有着两匹一眼看去,便神骏无匹的骏马。

    其中一匹通体雪白,连一根杂毛都没有,另一匹战马,则是眼角有着泪痕,懂马的人只须看上一眼,便会觉着这匹马虽说神骏,却很是不吉利。

    看着两匹骏马,吕布扭头对一旁的魏延说道:“此二马均为神骏,想来某的赤兔,早先也是同它们养在一处!”

    “此马名为的卢,某是晓得!”走到那匹眼角有着泪痕的骏马前,魏延轻轻抚摸着马的鬃毛,对吕布说道:“只是此马颇为不祥,很是妨主,虽是神骏,却无人敢于骑乘!”

    吕布点了点头,对魏延说道:“另外一匹,将军可取为坐骑!”

    “温候说笑了!”走到那匹通体雪白的战马前,看着高大的骏马,魏延对吕布说道:“此马俊伟无匹,整个大秦,怕是只有殿下与之匹配!”

    当魏延说出这匹骏马只有刘辩能与之匹配时,吕布先是一愣,随后笑着说道:“文长说的是,倒是某想的差了!”

    “来人!将此马送至洛阳,送于殿下!”站在骏马前,魏延扭头向身后的亲兵喊了一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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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6章 尽显王者之风

    一日后。

    洛阳城门。

    数十名秦军兵士,中间簇拥着一匹雪白的战马,缓缓进入城内。

    秦军骑兵胯下的坐骑均为北方骏马,身量高大、体格健硕,是它们共通的特点。

    可在中间那匹雪白战马的衬托下,所有秦军的坐骑,都显得要矮小了不少。

    这匹战马,论神骏和精气神,绝对不在吕布那匹赤兔之下。

    簇拥着这匹战马进入城内,路上的百姓在纷纷给他们让开通路的同时,都会多看那匹马一眼。

    洛阳城中,时常也是能够看到秦军出外,百姓们看见战马也是稀松平常。

    可他们却从来没有见过除了赤兔之外的神骏。

    “这匹马好生威武!”一个站在路边的年轻人小声向他身旁的中年问道:“狗哥,你常年在北地收马,可否见过入它一般健硕的神骏?”

    “可遇而不可求!”被年轻人唤做“狗哥”的中年摇了摇头说道:“北方骏马虽说高大,却也不过只是如同军中战马一般,如这种神骏,除温候那匹赤兔,我倒是再没见过第二匹!”

    “会不是会是大秦的军队攻破了许都,把曹操豢养的马匹给抢了来?”显然对这匹神骏的来历很是好奇,年轻人又向中年问了一句。

    望着那匹神骏,中年并没有吭声。

    身为马贩,时常还要为军中提供战马,他对马的本身,要比对它的来历感兴趣的更多。

    簇拥着雪白神骏的队伍,沿着街道,缓缓向秦王府行进。

    到了王府前,领着队伍的军官翻身跳下马背,飞快的跑到大门口,抱拳对守卫大门的卫士说道:“烦劳通禀殿下,魏将军在许都发现两匹神骏,其一为的卢,另一匹魏将军也是说不上来头,特命我等将这匹马送到洛阳,敬献殿下!”

    这队秦军沿着街道往王府来的路上,卫士就已经看见了被他们簇拥在其中的骏马。

    得知骏马是魏延献给刘辩,卫士丝毫不敢耽搁,赶忙抱拳回了一礼说道:“少待!”转身往王府后园跑了去。

    洛阳周边已然稳固,这些日子里,刘辩日子过的倒是颇为闲适。

    整日里除了处置一些日常事务,他余下的时间,大多是在陪着王妃和孩子们,当然,偶尔也会请一些将军或者幕僚到王府内说话。

    只不过他请的将军之中,却是迟迟没有徐晃!

    卫士跑进后园时,刘辩正坐在湖边,聆听着蔡琰弹奏的瑶琴。

    曾几何时,他每日都要听蔡琰奏上一曲,心绪才会稍稍宁静一些。

    想到当年的那些日子,他就有些感慨。

    从麾下一个士兵没有,到历经生死,从招揽黄巾残部开始,渐渐发展起了自身的力量,而且如今还有着统一中原的势头。

    数年过去,他经历了许多,也成长了许多,懂得在这世间生存,有时候是要做一些自己也不愿意做的选择。

    如今的他,心绪再不会像过去那样容易焦躁。

    听着蔡琰弹奏的曲子,他只觉着正座王府都是一片静谧,眼前的湖面,也好似已然凝注不动。

    王柳、王榛按剑站在身后。

    在听蔡琰弹奏的时候,二人也是连喘息都不敢太过粗重,生怕她们的喘息声,会打破了旋律的和谐。

    端坐在一张厚厚的垫子上,蔡琰低下头,专注的抚弄着瑶琴。

    琴弦随着她的拨弄,飘荡起轻快的旋律。

    早年蔡琰弹奏的曲子和她做出的歌赋,还都带着很浓重的悲怆,可如今,这种悲怆的意境早已远去,留下的只是轻快和洒脱。

    刘辩地位和权势的稳固,给蔡琰和每一位王妃都带来了闲适和安宁。

    昔日曾征伐沙场的管青,早已卸甲多年,虽说每日还都会坚持习练武艺,武艺却只是用以健身强体,再不用她亲自跟随刘辩征战沙场。

    至于唐姬和陶浣娘,原本就是清净惯了,更是很容易适应眼下的生活。

    唯一有些不太安分的,就数匈奴居次柳奴。

    在王妃之中她的年岁最小,平日里也是最为精灵古怪,总是会想出一些新奇的花样儿,让一众王妃对她都是没辙,就连管理着整个王府后园的唐姬,对她也是睁一眼闭一眼。

    闲适的生活,和安宁的环境,让王妃们体会到了做为一个女人应有的安稳。

    可她们同时也知道,这份安稳,并不是随手得来,而是刘辩和他麾下的幕僚、将军们拼杀出来。

    弹奏瑶琴时,蔡琰身子稍稍前倾,一双玉手越拨弄琴弦越是灵巧。

    就在蔡琰全身心的弹奏瑶琴时,王柳和王榛都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脚步声传进她们的耳中,二人几乎是同时转身,看见的是一个卫士正飞快的朝这边跑来。

    到了王柳和王榛身后,那卫士抱拳躬身,向二人行了一礼,随后小声对王柳说了句什么。

    听完卫士的话,王柳转过身,面朝刘辩抱拳说道:“启禀殿下,魏延将军在许都得了两匹神骏,其中一匹名唤的卢,被将军留在了许都,另一匹通体雪白却不知其名,将军特命人把他送于殿下!”

    王柳刚开口说话时,蔡琰就止住了弹奏,抬头看着刘辩。

    躺在逍遥椅上,听完王柳的禀报,刘辩的眼睑稍稍动了一动,随后才说道:“告知魏延,的卢由他处置,他若欢喜,便留给他骑乘。另着人将子龙请来!至于那匹神骏,且让他们牵入前院,待子龙来到,本王与他一同前去赏看!”

    “诺!”应了一声,王柳转过身向报讯的卫士吩咐了一句。

    得了命令的卫士,也是应了一声,抱拳躬身向后退了两步,才转过身飞快的朝着前院去了。

    的卢的名号,刘辩自是听过。

    在他的印象里,这匹马曹操应该是送给了刘备才对,可如今偏偏却是留在了许都。

    战马妨主的传言,刘辩也是听说过。

    尤其是这匹的卢,以往骑乘它的人,都死在了沙场上。

    虽说在见过于吉之后,内心对神明也是有些敬畏,刘辩却是不相信,的卢真的会妨害它的主人。

    将它赏赐给魏延,至于魏延要不要,那便是他的事了。

    通体雪白的神骏,刘辩听到这种描述的时候,立刻就想到了虎贲卫统领赵云。

    在秦军的将领之中,赵云的武艺,除了吕布之外怕是再难找到敌手,若他有了这匹战马,将来在沙场之上,必定是如虎添翼。

    心内有了这些盘算,刘辩已是打算将魏延送来的神骏赏给赵云,坐想逍遥椅上,望着眼前平静的湖面,好半晌也没再言语半句。

    “殿下有要事与赵将军去办,妾身先行告退!”为刘辩抚弄瑶琴的蔡琰,得知他要请赵云前来,站起身,轻柔的说了一句。

    扭头朝蔡琰微微一笑,刘辩语调很是轻柔的说道:“烦劳昭姬了,稍后本王自会前往昭姬寝宫,聆听仙音。”

    “昭姬恭候殿下大驾!”向刘辩福了一福,蔡琰才退后两步,在一众侍女的簇拥下,往她的寝宫去了。

    蔡琰离去之后,几名侍女将瑶琴和矮桌收拾妥当,也都纷纷退了下去。

    湖边只余下了刘辩和陪同他的王柳、王榛以及站在稍远处的一些卫士。

    由于早先有着吕布反叛一事,虎贲卫的军营离王府并不是很远。

    不过一炷香不到的光景,赵云便在卫士的引领下进入了后园。

    一身甲胄,却没有佩戴长剑的赵云,快步走到湖边,抱拳躬身向刘辩行了一礼说道:“末将参见殿下!”

    听到赵云说话,坐在逍遥椅上的刘辩扭头看了他一眼,咧嘴一笑,站了起来。

    双脚刚挨地,刘辩扭了两下脖子,笑着对赵云说道:“如今出征本王已是不用亲自领军,有你等将军在,倒是把本王给娇宠的懒了。”

    站在一旁,赵云笑着说道:“殿下乃是大秦脊梁,如何可亲自领军作战。待到殿下重做了大汉的皇帝,只须指点江山,至于行军打仗,驱使我等前去便是!”

    “长久没有骑马,本王觉着都是肥胖了许多!”走到赵云身旁,刘辩轻轻朝他的手臂上拍了一下说道:“方才子龙进入王府,可有看到王府内有匹白马?”

    “见是见了,只是相距甚远!”跟在刘辩身后,赵云一边走一边说道:“不过纵然远远看去,末将还是可看出那匹马着实神骏无匹!”

    “你我且去看看再说!”赵云夸赞那匹马神骏,刘辩面带满意的笑容,径直走向王府前院。

    出了后园的门,远远的刘辩等人就看见在前院之中一群秦军兵士正站在一匹马的侧旁,好似生怕人少了,马会突然走脱一般。

    远远望见那匹马,刘辩也是一愣。

    神骏的战马他不是没有见过,就连吕布的赤兔,他也是见过数回。

    当初暗暗赞叹过赤兔的俊伟,远远望见被兵士们围住的那匹战马,他心内生起一阵感慨,这匹马,其神骏决不亚于赤兔!

    “殿下,此马俊伟,正适宜殿下骑乘!”跟在刘辩身后,一边走一边望着那匹白马,赵云说道:“殿下一旦骑上此马,尽显王者之风!”

第1147章 街角蹿出的妇人

    扭头看了一眼赵云,刘辩微微一笑,并没有言语,径直朝着那匹骏马走了过去。

    领着赵云等人,快到骏马前,一众守着马匹的兵士连忙抱拳躬身向刘辩行礼。

    朝那些兵士们点了下头,走到战马旁,刘辩牵住缰绳,向兵士们问道:“你等是奉命送马前来的?”

    “回禀殿下,魏将军得了此马,不敢擅专,特命小人等送到洛阳!”带领这群兵士的军官听得刘辩发问,赶忙抱拳躬身应了一句。

    “都有赏!”微微一笑,刘辩对身后跟着的卫士说道:“引领他们前去领赏,每人一百大钱,一壶烧酒!”

    “诺!”一名卫士应了之后,向那些送战马来到王府的兵士说道:“兄弟们且随我来!”

    一众兵士向刘辩谢了一声,跟着那卫士走了。

    待到兵士们离去,刘辩站在骏马旁,轻轻抚摸着骏马的鬃毛,由衷的赞了一句:“好马!”

    站在刘辩身后,看着这匹神骏,赵云也是两眼放光。

    不过这等好马在眼前,身为秦军将领,他是断然不敢向刘辩讨要的,只是对刘辩说道:“殿下若是骑上这匹马,待到登基……”

    “哈哈!”赵云话刚出口,刘辩就仰起脸大笑了两声,抬起手指头点着他说道:“子龙啊子龙,你我也是老兄弟了,在本王面前,莫非还是不肯说出实话?”

    刘辩一句话,把赵云给说的愣了愣,有些茫然的望着他。

    “子龙,你告知本王,可欢喜这匹马?”扭头看着赵云,刘辩好似有些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看着刘辩,赵云迟疑了一下才说道:“马倒是好马,只是……”

    “莫要只是,这匹马本就是要给你的!”不等赵云把话说完,刘辩就朝他摆了摆手说道:“本王如今已然不会领军四处征讨,沙场之上,还须你等武将建功。子龙骑乘它,要比本王实用的多!”

    眼前这匹白马,即便是不懂的人,也是能看出必定是匹神骏,刘辩轻轻松松的就要将他送给赵云,倒是把赵云给说的一愣。

    “殿下!”赶忙抱拳躬身向刘辩行了个大礼,赵云说道:“如此神骏,末将不敢领受!”

    “少来!”伸手牵起缰绳,刘辩把缰绳往赵云手中一塞说道:“本王赠予,你若是不要,岂非拂了本王颜面?”

    这句话说的是不轻不重,可听在赵云的耳中,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不给秦王颜面,便是不给将来的大汉皇帝颜面。

    虽说勇武过人,赵云却还没有这种胆气,赶忙对刘辩说道:“末将不敢!”

    “那就将这匹马牵走!”把缰绳塞进赵云的手中,刘辩捏了捏他的手,笑着说道:“若是遇见熟知战马的,问了此马来由,再告知本王!”

    赵云正要应声,站在后面的王柳却是歪着脑袋,一脸疑惑的看着那匹马,呢喃了一句:“莫非是雪玉风影?”

    “你认得此马?”王柳的声音不大,刘辩和赵云却都是听了个真切,几乎是同时扭头看向她,刘辩更是脱口问了一句。

    “假若是雪玉风影,末将以往倒是见过!”抬头看着刘辩,王柳一脸愕然的说道:“此马乃是西域名马,当年父亲带同末将离开洛阳,倒是见过它,只是那时它还只是一匹马驹!”

    “马驹便有了这等名号,着实不易!”先是朝赵云咧嘴一笑,刘辩又向王柳吩咐道:“给我等说说此马来头!”

    “诺!”抱拳应了一声,王柳对刘辩和赵云说道:“末将见它之时,它乃是由一西域官员送往洛阳,父亲问起,那官员说是要敬献董卓。虽说当日它还只是马驹,身量却是要比寻常成马也不遑多让,因此末将才记住了它的名号!”

    “雪玉风影,倒是个好名头!”王柳只是说她曾有缘见过这匹马,却并没有说出这匹马的来由,刘辩晓得追问也问不出甚么,只是点了点头,赞了一声。

    得了战马的赵云,对它的由来显然要比刘辩更有兴趣。

    从王柳这里没有得到答案,赵云脸上也流露出了一抹失落。

    “高览如何了?”赵云正牵着战马,抚摸着它的鬃毛,刘辩突然向他冒出了这么一句。

    被刘辩这么一问,赵云扭头说道:“高览今日早间已然返回河北去了!”

    “哦!”点了下头,刘辩脸上流露出了一抹惋惜,随后便对赵云说道:“你且莫忙着返回军营,随本王去见见徐晃与许褚!”

    “那徐晃乃是降将,殿下要见他,只管召来便是!”刘辩说出要去见徐晃,赵云对他说道:“至于那许褚,殿下未将他下入监牢已是莫大的恩典,又如何可劳烦殿下亲自前去相见!”

    “晾他们晾的,也是够久了!”微微一笑,刘辩轻轻朝赵云手臂上拍了一下,随后向身后的卫士们吩咐道:“备马,本王要出府一趟!”

    得了刘辩命令的几名卫士连忙应了一声,为刘辩等人备马去了。

    在那几名卫士离去之后,刘辩转身向前院正门走去,王柳、王榛则立刻跟了上去。

    牵着骏马的赵云,见他们走向正门,也是扯着缰绳,拉着马跟着他们走向正门。

    站在正门外,刘辩并没有等候多会,一群卫士便牵着战马来到了门口。

    从一名卫士手中接过缰绳,刘辩翻身上了马背,待到他上了战马,王柳、王榛以及一队卫士也都纷纷上马。

    牵着雪玉风影的赵云则是最后一个跨上战马。

    如雪玉风影这样的骏马,寻常来说都是有着一定的脾性,可赵云翻身上了它的背,这匹骏马却是乖巧的像个从未出过闺阁的千斤小姐,连马蹄都不多扬一下。

    “走!”扭头看了一眼上了马背的赵云,刘辩微微一笑,抬手朝前挥了一下。

    随着刘辩一声招呼,一队人沿着街道,缓缓向前。

    安顿徐晃和软禁许褚,是赵云一力承办,刘辩并不认得二人住在何处。

    队伍刚沿着街道向前行进,赵云就策马走到与刘辩只差了一个马头的地方,抱拳对刘辩说道:“殿下,末将早先安顿二人,将二人安置在一处宅子中,只是一个住在外院,可随意走动,而另一个则是住在内院,半步也不可离开!”

    “将二人安顿在一处?”扭头看着赵云,刘辩笑着问道“子龙可是担心二人若是分开居住,无有人说话,时日久了心内更生烦闷?”

    安置二人时,赵云正是有着这样的计较,听得刘辩突然问出,他咧嘴一笑说道:“殿下英明,这些许小事,也是瞒不过殿下!”

    嘴角带着笑容,刘辩没再说话,只是骑着马,在赵云的引领下,一直吵着安置徐晃和许褚的宅子行去。

    身为秦王,刘辩虽说已是不会领军出征,可平日里,他还是会时常离开王府,带着王柳、王榛,在街市上走上一遭。

    城内百姓只要稍稍用些心,便可遇上他,若是有冤情,也是能够拦截刘辩去路,当场诉说。

    由于百姓能够直达刘辩视听,洛阳城内的官员,倒是也个个都守着本分,并没有甚么贪赃枉法的事情传扬出去。

    在众人的拱卫下,刘辩正沿街道走着,街角突然蹿出了一条黑影。

    眼看着黑影就要蹿到刘辩坐骑前面,王柳纵身跃下马背,跨步冲到那黑影前,一把抽出了长剑。

    “且慢!”长剑划出一道光弧,眼见着就要切到黑影的咽喉,随着刘辩的一声大吼,冰冷的长剑在冲出来的那人咽喉处止了下来。

    直到这时,众人才看清,从路旁冲出的竟然是个衣衫褴褛的妇人。

    咽喉被长剑架着,那妇人两眼一片混沌,还没开口说话,早已是泪流满面,双腿一屈,“噗嗵”一声给刘辩跪了下来。

    自从刘辩做了秦王,洛阳城内还从未出现过这样的事情。

    不止是他和王柳、王榛、赵云等人愣住了,就连身后的卫士以及街市上的百姓,也都是一脸愕然的看着那妇人。

    “因何拦住本王去路?”妇人泪流满面的跪在刘辩马前,刘辩身子稍稍朝前欠了欠,向她问了一句。

    清清楚楚的听到刘辩自称“本王”,那妇人仰起脸,满眼激动的望着他,只是嘴巴快速的搐动着,竟没能说出话来。

    见了夫人的神情,刘辩晓得她必定是有话要说,又追问了一句:“究竟何事?”

    妇人还是没有说话,这时王榛轻声对刘辩说道:“殿下,快看!”

    听到王榛说话,刘辩扭头向妇人刚蹿出的街角望了过去,只见几个身穿黑衣的秦军正探头探脑朝他这边张望。

    只是从那几个黑衣秦军的神色,刘辩就看出其间必有缘故,向王榛吩咐了一句:“将那几个人带来!”

    “诺!”抱拳应了一声,王榛翻身下了马背,带着两名卫士,朝那几个探头探脑往这边张望的黑衣秦军走了过去。

    见王榛和两名卫士走向他们,几个黑衣秦军晓得要坏事,掉头就想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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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8章 大秦也有冤情

    探头探脑朝刘辩他们这边张望的几个黑衣秦军,刚转身想跑,王榛大吼了一声:“站住!”

    被王榛一喝,那几个黑衣秦军浑身一激灵,连忙止住了脚步,一个个竟想吓的两腿发软。

    几个黑衣秦军脚步刚止住,跟在王榛身后的两名王府卫士便跨步上前,飞快的蹿到他们面前,挡住了他们的去。

    “你等跑甚么?”走到那几个黑衣秦军身前,王榛冲他们一蹬杏眼说道:“殿下叫你等过去!”

    得知刘辩叫他们过去,那几个黑衣秦军更是吓的浑身发软,却又不敢违拗刘辩的命令,只得畏畏缩缩的跟着王榛,朝刘辩走了过去。

    跪在地上,正满脸泪痕的女人发觉几个黑衣秦军朝她走了过来,竟是发出了一声惨呼,吓的昏迷了过去。

    见女人昏了过去,刘辩眉头一拧,目光朝那几个黑衣秦军瞟了瞟。

    跟随在刘辩身后的王柳,则是翻身跳下马背,跑到昏过去的女人跟前,将她扶起一些,一只胳膊托着她的颈后,另一只手的拇指掐在他的人中上。

    几个被王榛带到刘辩近前的黑衣秦军,则是一个个浑身哆嗦着,连头都不敢抬上一下。

    “他好似很怕你们。”目光在那几个黑衣秦军的身上扫了一圈,刘辩语气很是平淡的说道:“洛阳城内,百姓同大军相处甚欢,本王却是从未见过有人能将一个女子吓的昏了过去。究竟何事,你等说说。”

    “回……回禀殿下!”刘辩问起缘由,一个黑衣低阶军官抱着双拳,身子深深躬下,浑身都在哆嗦着说道:“她乃是个刁妇,犯了些事情,我等正要将他擒去问罪!”

    “刁妇?”黑衣军官的话让刘辩眉头拧了起来,他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向那军官问道:“究竟如何刁法,你等倒是与本王说说!”

    问这句话的时候,刘辩的语气显然要比方才冷了许多。

    世上人有千千万,刁民确实不少,可他却从未看到过有见了兵士会被当场吓昏过去的刁民。

    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些森冷的意味,黑衣军官牙齿都在上下打着架,浑身哆嗦着说道:“启禀殿下,此妇人居住于城外,昨日同他家男人来到洛阳卖些家中自产的货品,不晓得因何同城内之人吵嚷了起来。我等前去探查,他们夫妻二人却是同我等撕扯……”

    “够了!”朝那军官摆了摆手,刘辩阻止了他说的话,对一旁的王榛说道:“先将他们几个看管起来,待到本王查明真相,再做区处!”

    就在刘辩吩咐王榛将那几个秦军看管起来的时候,昏过去的女人被王柳掐着人中,终于醒转了过来。

    眼睛刚迷迷蒙蒙的睁开,意识还没完全清醒,那女人就痛嚎了一声,放声哭道:“殿下!小民冤枉啊!”

    几个黑衣秦军被两名卫士看管着,进入了王府,临时将他们控制起来。

    刘辩领着赵云等人,则驻马立于那女人的身前。

    女人刚醒转过来,就放声嚎啕大哭。

    此种情景只有两个可能,其一是眼前这个妇人真如黑衣军官说的一样,是个刁钻的刁民,在秦王面前都敢演这么一出苦情戏;另一个可能,就是妇人着实遇见了他们夫妻无法面对的冤情,无处伸冤只得拦截刘辩大驾。

    骑在马背上,刘辩低头看着那妇人,向她问道:“你究竟有何冤情?”

    刘辩这么一问,妇人这才渐渐止住了放声嚎啕,跪伏在他的面前,说话时还带着哭腔:“求殿下救救我家夫君!”

    “究竟何事,你倒是说呀!”低头看着妇人,刘辩尚未催促,一旁的赵云倒是有些恼了,催问了一句。

    赵云一催,妇人这才这才浑身哆嗦着说道:“民妇与夫君住在城外董家坡,除种地之外,夫君平日里还会去山中猎些野物,日子倒是也过得。前两****家夫君猎了头鹿,肉自是吃不完的,因此才带着民妇,昨日一早进了城,想将鹿肉卖出一些,不想卖了鹿肉,买肉的人不仅不给钱,还说我等占了他的地界,将肉收去,只是取了些租子……”

    妇人的讲述,让刘辩眉头渐渐拧的更紧。

    自从他占据了洛阳,城内一向无有欺男霸女的事情,街市上的交易也都是依循规矩,从未听说有人买了货品,竟是不给钱,反倒说是要收别个租子。

    心内觉着古怪,刘辩并没有说出口,而是等待着妇人把话说下去。

    跪伏在地上,回忆起当时的事情,妇人浑身都在哆嗦着,接着说道:“我家夫君与他理论,他们不仅不给肉钱,反倒将我家夫君打死在接头……”

    “打死了?”得知有人在街市上被打死了,刘辩愣了一下,先是和赵云等人交换了个眼神,尔后又看向了街市两侧。

    妇人拦截秦王去路,早已是在街市上传了开,许多好事的百姓纷纷跑到就近来看热闹。

    虽说百姓们不敢靠的太近,可为了看得清听得清,他们站的地方离刘辩等人也算不得多远。

    目光在百姓们身上环视着,刘辩并没有开腔,王榛已经是翻身下了马背,带这几名卫士朝着围观的百姓走了过去。

    一边往围观百姓那里走,王榛一边向跟在身后的几个卫士小声吩咐着什么。

    “那几个兵士又是怎么回事?”从妇人所讲述的话中,刘辩已是感觉到洛阳城内官场出了些岔子,向妇人追问了一句。

    “夫君被人打死,便有几个兵士跑了来,不由分说,要将民妇抓起来,还把夫君的尸身给拖走!”话说到这里,妇人已经是泣不成声,到最后只是晓得一味的给刘辩磕着头喊:“求大王给小民做主!”

    正打算由赵云陪同前去见徐晃和许褚,刘辩心情本是很不错。

    可刚出王府,就遇见了这种事情,他的脸色已是一片铁青。

    不过他并没有立刻向那民妇表态,而是静静的等待着王榛等人从百姓中调查折回。

    只是一小会,钻进人群的王榛和那几个卫士就折了回来,王榛抱拳躬身,向还骑在马背上的刘辩说道:“启禀殿下,末将等已然查问妥当,昨日确是有此事!打人者,乃是洛阳令孙丙之弟孙诚!”

    “将孙丙与那孙诚一并唤来!”事情查问清楚,刘辩翻身下了战马,向王榛吩咐道:“连同方才几个兵士,也都一并带来,本王今日便在王府门前,亲自查问此事!”

    “多谢殿下!”刘辩说出他要亲自查问此事,跪伏在地上的妇人就哭着大喊了一声,将头磕的山响。

    刘辩跨步上前,伸出双手将那妇人搀住。

    妇人显然没有想到,刘辩贵为秦王,竟然会亲手搀扶她这样的小民,早已是被吓的慌了,被刘辩托着两只手腕站起来时,她的两腿竟像是在打摆子一般剧烈的颤抖着。

    刘辩翻身下马,跟在他身后的赵云等人也都齐齐下了战马。

    双手托着妇人的手腕,刘辩凝视着她那张满是泪痕的脸,对她说道:“大嫂且莫着慌,本王查问清楚事情原委,定当给大嫂个答复!”

    拦截秦王去路,妇人本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只想通过这种途径让秦王晓得,洛阳城内有这些事情,根本没敢抱有太大的希望,能够告的赢这场状。

    他虽是妇人,却也晓得,以民告官,极难有好的结果,至少在刘辩统辖洛阳等地之前,她没有听说过有人敢状告官员。

    刘辩的一番话,让妇人瞬间看到了告赢这场状的希望,两腿一屈,又要跪下去。

    她的身子刚往下一矮,刘辩就赶忙将她扶起。

    被刘辩扶着,妇人又不敢强行跪下,只得再次站直了起来。

    刘辩搀扶妇人站起的时候,那几个早先被带进王府的黑衣兵士由两名卫士引领了出来。

    眼角余光朝几个黑衣秦军瞟了瞟,刘辩冷声说道:“昨日街市上打死人之事,你等可是晓得?”

    他突然问起街市上打死人的事情,几个黑衣秦军吓的一惊,两腿已是不听使唤,纷纷跪了下去。

    见了这几个黑衣秦军的反应,刘辩心内已是明白了几分,脸色不由的又难看了一些。

    刘辩很是清楚,他之所以能有今天,就是当初凭借着收拢溃散黄巾军,才逐步发展起来。

    黄巾军之所以会造反,正是桓灵二帝只晓得横征暴敛,放纵各地官员荼毒黎民,才出现了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的局面。

    虽说眼下这件事情很小,却绝对会有着极其严重的后果!

    一旦放纵,官员纷纷效仿,百姓便会对官员失去信任,进而产生抵触甚至仇恨的情绪,时日长远,刘辩怕是还没统一天下,他的大秦便会因内乱而分崩离析!

    欲要大秦稳固,进而使得将来匡复大汉后整个天下稳固,他必须在这种事情刚产生萌芽的时候,便将之扼杀在摇篮之中!

    “看来你等是晓得了!”铁青着脸凝视着跪在地上的几个黑衣秦军,刘辩冷声说道:“将此事一五一十,悉数告知本王!”

第1149章 欺凌良善杀无赦

    跪在地上,几个黑衣秦军浑身都在打着哆嗦,就连那低阶军官,也是没敢吭声。

    “殿下问话,速速回答!”跪在地上的几个黑衣秦军只是浑身哆嗦着,没一个人敢回答刘辩的问题,王柳冲他们一瞪眼,喝了一声。

    若是寻常的女子冲他们怒喝,这几个黑衣秦军必定不会当做回事。

    可冲他们发出低吼的是王柳,事情便不是那般模样。

    她一声低喝,竟是如同一股从千年冰川吹出的风掠过那几个黑衣秦军身边似得,让他们一个个都打了个激灵,比先前更是哆嗦的厉害了些。

    “回……回禀殿下!”被王柳喝了一声,黑衣军官嘴唇剧烈的哆嗦着说道:“昨日之事,确是小人等处置……只是……”

    “且莫说只是!”不等那黑衣军官把话说完,刘辩就背朝着他抬起一只手止住了他的话头说道:“只说你等如何处置。”

    “小人等担心尸体遗留街头,会引得城内百姓不安,因此先将尸体收敛。”从刘辩的语气中已经听出了浓重的杀机,那军官身子趴伏的更低说道:“原本未打算将妇人拿下,到了官府,被令伊责骂一通,方才来到街市找寻!”

    “担心城内百姓不安!”放开托在手中的妇人双手,刘辩转过身,凝视着那几个黑衣兵士的时候,眼睛眯了一眯,眸子中瞬间闪过一抹杀机,冷声说道:“处置了尸身,莫非百姓就能安稳了?本王且问你等,是谁将人打杀于街头?又因何将人打杀?你等可有擒获凶手?”

    刘辩连着问了好几个问题,把那几个黑衣秦军给问的趴伏在地上,浑身只管哆嗦,一个个连话都说不出了。

    “快说!”几个黑衣秦军浑身正哆嗦着,数名王府卫士跨步上前,纷纷将腰间长剑抽出半截,其中一人厉喝了一声。

    被刘辩安抚的妇人,见几个黑衣秦军跪伏在地上,心内也已是慌了。

    虽说秦军从不扰民,这次进入洛阳,遇见这种事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可在百姓的心中,对军中将士还是多少有几分忌惮。

    见事情眼看着就要闹大,那妇人颤巍巍的小声对刘辩说道:“殿下……杀人者并非这几位军爷……”

    “包庇凶嫌,与杀人同罪!”晓得妇人是担心日后遭到这几个黑衣兵士报复,刘辩冷冷的说道:“若今日说出个缘由,本王尚且可从轻发落,若说不出个缘由,便同凶嫌一处问罪!”

    刘辩话说的森冷,话语中丝毫不带半点感情,几个黑衣秦军听着,只觉得后脊梁上一阵阵的凉意直网上蹿。

    “是……是孙诚!”心中惧怕,又听刘辩说出若说出缘由,可饶他们活命,应话的军官浑身哆嗦着说道:“孙诚在城内开了家布庄,专做些丝绸、麻布营生,他们夫妻二人摆的摊位乃是在孙诚铺子侧旁,那孙诚觉着是占了他家地界,因此才将鹿肉给讨了去,却不想竟是将人活活给打死了!”

    “你等既是晓得,因何不当场擒获凶嫌?”拧着眉头,刘辩又向军官追问了一句。

    方才王榛已经把事情缘由告诉了他,对整个经过大致有了个了解的刘辩,问这句话,无非是想听听这几个兵士如何说。

    “孙诚乃是洛阳令孙丙之弟!”几乎是整个身子都趴伏在地上,军官浑身哆嗦着说道:“我等开罪不起!抓捕妇人,也是孙丙下的命令!”

    看着那几个兵士,刘辩没再言语。

    跪伏在地上的兵士们已是把话说的再清楚不过,之所以会有这等事发生,均是因那洛阳令而起。

    和几个兵士过多纠缠,对事情并没有甚么好处。

    “启禀殿下,孙丙与孙诚带到!”正神色冷厉的盯着那几个兵士,一个卫士跑到刘辩身旁,抱拳躬身禀报了一句。

    “将他们带上来!”一转身,刘辩跨步走上王府正门前的台阶,向那报讯的卫士吩咐了一句。

    卫士应了,转身朝后面一招手,立刻便有另外几名卫士,押送着两个人到了刘辩面前。

    站在刘辩面前的两个人,一个是大约四旬左右,穿着一身绛红文官官袍的文士,另一个,则是相貌与穿着官袍的文士有三五成想象,约摸只有三十岁出头的汉子。

    穿着官袍的,刘辩是认得,此人正是徐庶委任的洛阳令孙丙。

    而站在孙丙身旁的汉子,刘辩却不认得,不过从相貌也能看出,他便是孙丙的兄弟孙诚。

    “你是孙诚?”瞥了孙丙一眼,刘辩并没有理会他,而是向孙诚问了一句。

    “回殿下,小民正是孙诚!”双手抱拳,身子躬的如同一只大虾米,孙诚诚惶诚恐的应了一句。

    “说说昨日之事!”看那孙诚,身子骨也是不显得有多健壮,刘辩真有些想不明白,就凭着他这样的人,竟是能将体格健壮整日上山狩猎的山野汉子给活活打死了,朝那孙诚摆了摆手,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

    卫士前去家中将他带来,说是秦王要召见之时,孙诚心内就已是一片七上八下,猜到可能是因为昨日之事。

    从刘辩口中得知他的猜测没错,孙诚那颗原本就悬到嗓子眼的心陡然一紧,身子弓的更低,嘴唇动了动,只朝一旁的孙丙看了一眼,竟是没敢立刻回应刘辩。

    “殿下问话竟敢不答!”孙诚偷眼看着孙丙,没有立刻回应刘辩,一旁的王柳杏眼一瞪怒道:“莫非想死不成?”

    被王柳喝了一声,孙诚浑身打了个激灵,连忙对刘辩说道:“小民昨日着实于街市同人打架,只是未曾想,那人好似身子骨不好,推搡了几下,便没了气息!”

    “你胡说!”孙诚的话刚落音,被刘辩挡在身后的妇人就青着脸喊道:“我家夫君平日里身子骨好得很,每日还会去山上打猎。是你……”

    抬手指着孙诚,妇人眼窝中的泪水再度涌出,声音也发颤的带着哽咽:“我家夫君未有还手,是你用铁铲拍了他的头颅,将他活活拍死!”

    抬手朝妇人虚按了一下,刘辩止住了她愤怒的咆哮,王榛则走到妇人身旁,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抚。

    “此事本王定当查个水落石出!”凝视着孙诚,刘辩冷笑了一下,随后扭头向一旁的孙丙问道:“城内出了人命,你这洛阳令如何处置的?”

    “回禀殿下,人命方出,下僚便着人查勘,缉拿凶嫌……”抱拳躬身,孙丙诚惶诚恐的对刘辩说道:“那妇人……”

    “莫非妇人杀了她的夫君?”不等孙丙把话说完,刘辩的眼睛就猛然一瞪,向他喝问了一声。

    “无有!”刘辩一声厉喝,把孙丙吓的浑身一激灵,赶忙抱拳躬身答了一句。

    “既是无有,他们在作甚?”怒目瞪着孙丙,刘辩先是抬手指着那几个跪伏在地上的黑衣兵士,尔后又指向孙诚向他问道:“他又如何会在家中,并未被擒至府衙?”

    刘辩叱问孙丙时,满大街的百姓一个个都是噤若寒蝉,远远看着这位秦王喝问属下官员。

    秦王时常离开官府,百姓们对他也是颇为熟悉。

    在街市之上,还真是极少见到这位秦王发飙,如今陡然一见,又如何不会镇住满街的百姓?

    躬着身子,孙丙额头上已是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不过他却不敢抬手去擦,只是一味的浑身发抖。

    “将徐庶叫来!”瞪着孙丙,刘辩向一旁的卫士吩咐了一句。

    一个卫士应了一声,转身前往徐庶的府衙找寻他去了。

    “身为地方官,还是在本王的眼皮底下,袒护当街杀人之凶嫌,你这官做的,着实是太大了一些!”前去召唤徐庶的卫士离开后,刘辩眉头紧锁,冷声对孙丙说道:“自今日起,你也不用做甚么洛阳令了,与你兄弟去牢狱中住上数日,待到本王查明真相,若果真是仗势凌人,你兄弟二人便一同上路!”

    说完话,刘辩将袖子一拂冷哼了一声。

    “将孙丙、孙诚等人拿下!”刘辩铁青着脸,站在妇人身后的王榛向附近的卫士们喊了一声。

    一众卫士应了,上前将孙丙、孙诚和那几个黑衣兵士全都扭了起来。

    “殿下饶命!”被卫士们扭住,孙丙只是一脸懊恼的低着头,孙诚却是慌的连忙喊道:“小民并非存心杀他!”

    孙诚还在向刘辩讨着饶,扭住他的一个卫士抬脚朝他后退弯踹了过去,喝了一声:“跪下!”

    腿弯被卫士踹了一脚,孙诚双膝一屈,一头跪倒在地上。

    卫士将他踹跪在地,孙丙等人也被其他卫士扭住,一个个给按在地上跪着。

    不过片刻光景,接到刘辩召唤的徐庶便匆匆赶了过来。

    一见孙丙被卫士押着跪在当街,徐庶愣了一下,先向刘辩见了礼,尔后有些诧异的问道:“殿下……这是……”

    “此事便交于你调查!”扭头看着徐庶,刘辩对他说道:“将原告民妇留在府衙之中严加保护,若是少了根寒毛,全府衙连坐!调查出原委,告知本王,若果真存有欺凌良善,杀无赦!”

第1150章 桀骜不驯的许褚

    极少见到刘辩暴怒,徐庶也是不敢太多言语,连忙抱拳躬身应了一句。

    翻身上了战马,刘辩临走之前,又向徐庶吩咐了一声:“安排人手,择日去各地暗访,凡发现类似情形,一律重惩!”

    丢下这句话,刘辩双腿朝马腹上轻轻一夹,策马走了。

    在他上马时,赵云等人也都纷纷上了马背,见他策马离开,众人连忙跟了上去。

    抱拳躬身目送着刘辩等人离去,直到队伍走到街角,转过了弯,徐庶才回过头看向孙丙。

    看着孙丙,他一脸的惋惜,轻叹了一声,摆了摆手说道:“押入监牢,听候发落!”

    “徐公!”徐庶下令要将他押入监牢,孙丙抬起头,一脸凄楚的唤了他一声,便将脑袋侧向一旁,满脸懊恼不再言语。

    孙丙被撤了洛阳令的职务,徐庶心内也很是不好受。

    此人在刘辩占据洛阳时,便追随徐庶,洛阳令之职空缺,徐庶一力举荐,才将他推到了眼下的位置。

    可没想到,洛阳城内欺凌良善这种事情,竟是从他最先开了口子。

    转过身,徐庶不愿多看孙丙一眼,摆了摆手,示意兵士们将他和孙诚等人一并押入监牢。

    将孙丙兄弟欺凌良善的事情交给了徐庶,刘辩骑着马,在赵云等人的护送下,一路朝着徐晃和许褚的住处行去。

    这一路上,他都没有言语半声,脸色也是一片铁青。

    当年曾亲自率领大军南征北战,刘辩对血腥的沙场已是再适应不过,他一向认为只要能攻城略地,这天下便不愁不平。

    可孙丙兄弟的事情,却是让他有了种强烈的危机感。

    他毕竟只是一个人,掌握的地界越是辽阔,需要的官员越多,时日久了人员多了,便会产生良莠不齐的现象,欺男霸女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走这一路,刘辩都在想着,该如何让各地官员恪守本分,莫要像当年的大汉官员一般,不仅不能替朝廷解忧,反倒在暗中抽朝廷的基石。

    不知不觉中,刘辩已经到了徐晃和许褚的住处。

    骑在马背上,只顾着想心思的他,并没有留意到赵云勒住了缰绳,还是一味才朝前走着。

    “殿下!”见刘辩并没有停下的意思,赵云在他身后唤了一声。

    脑子里还寻思着各地官员的整饬,刘辩并没有听到赵云的招呼。

    “殿下!”刘辩骑着马,又朝前走了几步,赵云见他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连忙又抬高嗓门唤了一声。

    这一次刘辩听到了他的招呼,连忙扭头朝后看去。

    由于他骑着马一味的向前,赵云虽说是在宅子门外停了下来,王柳、王榛以及随行的卫士们,却是同他继续向前走着。

    见赵云驻马立于一处宅子外,刘辩咧嘴一乐,笑着说道:“本王只顾着心内琢磨事情,竟是忽略已然到了!”

    “下马!”翻身下了马背,刘辩跨步朝着眼前这座宅子走了过去。

    赵云和王柳、王榛等人,也连忙纷纷下了战马,簇拥着他进入了宅院。

    由于许褚、徐晃二人武艺了得,守卫此处的并不是寻常兵士,而是赵云选派出的虎贲卫。

    见刘辩和赵云等人来了,门外门内的虎贲卫连忙抱拳躬身,立于一旁向他们行礼。

    入了宅子的第一进院落,走出没多远,刘辩就看见迎面的一栋房子内跑出了一个人。

    此人穿着一身麻布粗衣,头上蓬松的挽着个髻子,身量魁伟,远远跑来,竟有几分像是在大山中常年狩猎的猎户。

    虽说从没有来过此处,也未有接见过徐晃和许褚,看见迎面跑过来的汉子,刘辩还是一眼便认出他就是徐晃。

    “罪将徐晃,叩见殿下!”飞快的跑到距刘辩还有六七步的地方,徐晃单腿跪地,抱拳向刘辩见礼。

    徐晃半跪在地上,刘辩呵呵一笑,跨步走到他面前,弯下腰托着他的手腕,对他说道:“徐将军起身说话!”

    “诺!”放下抱起的双拳,徐晃应了一声,挺身站了起来。

    当年逃离洛阳之时,刘辩还只是个瘦弱的少年,经过数年在战场上的厮杀,他早已练就了结实体格,身量在人群之中也算得是挺拔。

    可徐晃站起之后,刘辩却发现,眼前这位降将,竟是要比他高出半头有余。

    “好一员猛将!”轻轻朝徐晃的手臂上拍了拍,刘辩很是亲昵的说道:“近日本王手头事务繁多,未有及时与将军相见,还望将军莫怪!”

    “殿下如此说,真是折煞了罪将!”面朝刘辩站着,徐晃躬着身子说道:“来到洛阳,本应罪将前去叩见殿下,不想殿下却是纡尊降贵亲自前来,罪将着实惶恐难安!”

    “我等入屋内说话!”微微一笑,刘辩招呼了徐晃一声,便抬脚朝着迎面的一排房屋走去。

    徐晃跟在刘辩侧后方,在他身旁则走着赵云和王柳,王榛走在另一侧,众人走向宅子的前厅。

    “徐将军于河北领军投诚,只有大功,并无过错,日后无须再以‘罪将’自称。”一边走,刘辩一边对徐晃说道:“在这洛阳,可还过的习惯?”

    “承蒙殿下挂念,末将住得习惯!”来到洛阳,刘辩始终没有接见过他,徐晃这几日也着实是有些惶恐难安,而今不仅见到了刘辩,这位秦王说话还是轻声细语,话语中除了关怀竟是没有半分倨傲,让他心内顿时涌起一阵感动,连续几日被晾着的烦闷,也顷刻间一扫而空。

    “徐将军同许褚将军住于一座宅子中,老同僚可否时常叙谈?”快到前厅门口,刘辩突然向徐晃问了这么一句。

    他这么一问,让徐晃愣了一下,连忙说道:“殿下明鉴,自末将同许褚留于此处,那许褚整日不能提及末将,但凡有人提及,便是破口大骂,如何同他叙谈?”

    回答刘辩时,徐晃神色中带着几分惶恐。

    他的表情几乎是丝毫未加修饰,刘辩如何看不出来?

    微微一笑,刘辩对他说道:“将军莫要多心,今日本王来此,一是要来探视二位将军,二则是为二位将军做个和事佬,还望二位日后能如昔日一般。”

    听了刘辩的这句话,虚幻更是满头的雾水。

    那许褚自打来了洛阳,就根本没有投效秦王的意思,又如何会听刘辩的说辞?

    心内虽说并不太相信刘辩能说服许褚,徐晃嘴上却是没说,只是不住口的向他道谢。

    “去把许褚将军请来!”一只脚迈进了门槛,刘辩回头向跟在后面的卫士吩咐了一句。

    一个卫士应了,跑去告知看守此处的虎贲卫,要他们请许褚去了。

    进了前厅,刘辩径直上了首座,包括徐晃在内,赵云等人在他落座之后,也都纷纷于厅内坐下。

    平日里,刘辩无论到何处,王柳、王榛总是按剑立于他身后。

    这次她们并没有站在刘辩的身后,而是在离他最近的两张垫子上坐了下去。

    安置徐晃和许褚的宅子并不是很大,前去请许褚的卫士没过多会便折了回来,抱拳立于门外,对刘辩说道:“启禀殿下,许褚请到!”

    朝那卫士点了下头,刘辩吩咐道:“请许将军入内说话!”

    卫士应了一声,撤步站到一旁,朝门外哝了下嘴。

    一个身形要比徐晃更硕壮些的汉子,在四名虎贲卫的押送下,进入了前厅。

    看到这汉子,刘辩也是不由的一愣。

    秦军将领之中,魁梧的大有人在,可眼前这位,若论魁梧,恐怕除了象兵统领典韦,再没有其他人可与之相比。

    或许是怕他跑了,虎贲卫将他押送来的时候,还用麻绳把他的胳膊牢牢捆缚了起来,将他上半身捆的就犹如一只巨大的粽子。

    跨步进入屋内,许褚发现徐晃和赵云都坐在侧首,而上首则是端坐着个二十多岁的贵胄青年,他先是愣了一下,旋即便明白过来,眼前这位贵胄青年,就是他听过无数次名头,却从未谋面的秦王。

    看到刘辩,许褚把头往侧旁一偏,根本不与刘辩见礼,反倒还轻轻的哼了一声。

    “仲康,殿下在此,怎可无礼?”见许褚冷哼一声把脸扭到一旁,徐晃坐直了身子,提醒了他一句。

    扭头瞪了徐晃一眼,许褚没好气的说道:“败军之将,只求一死!某乃曹公麾下将领,如何肯与他人见礼?”

    许褚一句话,把徐晃给噎了个跟头,脸都气的发青,抬手指着他,连着说了好几个“你”,却是没能把话给接下去。

    自打许褚来到厅内,刘辩嘴角就始终带着一抹笑意。

    见许褚把徐晃冲了个不轻,他笑着说道:“徐将军不必如此,许将军乃是忠义之人,且由着他。”

    说着话,刘辩向跟在许褚身后的四个虎贲卫说道:“到了此处,还不快替许将军松绑?”

    四个虎贲卫刚应了一声,许褚就满脸狐疑的看着刘辩问道:“殿下松了末将,莫非不怕末将突然发难,将殿下制了,向曹公请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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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1章 一片苦心

    端坐在首座,凝视着许褚,刘辩的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淡然的笑容。

    与刘辩对视着,不知为何,许褚竟是有种越看他,越觉着心虚的感觉。

    二人目光相对,不过片刻光景,许褚便低下头头颅,不敢再与刘辩直视。

    领军数年,且又有着汉室血脉,虽说内里的灵魂并不是当年那个被废掉的刘辩,可帝王的霸气依然存留。

    许褚虽是勇猛,他却终究只是员猛将,又如何能与刘辩长久对视。

    待到许褚把头低下,刘辩向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将军且请宽坐,本王今日前来,只是欲同二位将军畅谈一番,并无他意!”

    方才还问过刘辩是否担心为他所制的许褚,本不打算坐下,可不知为何,竟是抱拳朝刘辩拱了拱,真个在临近赵云的那侧坐了。

    许褚坐下时,赵云和徐晃都是一脸的警觉,目光全都停留在了他的身上。

    “听闻许将军于河北之时,在投诚之后,还曾领兵作乱,可有此事?”凝视着许褚,刘辩在问这句话的时候,嘴角竟然带着笑意,就好似在闲话着家常一般。

    来到洛阳,许褚原本就没打算还能活着离开,当得知刘辩召见他的时候,心内已是做好了盘算,大不了就撞死在此处。

    可眼前这位秦王,与他说话竟是轻声慢语,即便提到当日在河北意图趁夜偷袭秦军的事,也是轻描淡写,就好像浑不在意一般。

    刘辩如此,反倒让许褚觉着有些坐不住了。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刘辩,许褚满心狐疑的问道:“殿下莫非丝毫不责怪末将?”

    “乱世之中,将军各为其主,有甚好责怪!”微微一笑,刘辩向许褚问道:“不知在将军看来,曹公如何?”

    “曹公乃是天下英雄!”提起曹操,许褚保全朝着前厅门口拱了拱,对刘辩说道:“麾下幕僚、武将无数,且知人善用……”

    “那曹公临撤离河北,却把二位将军丢下,不知何故?”许褚夸赞曹操的话刚说出口,刘辩就微微笑着,打断了他的话头。

    “定是大军撤离,须人殿后!”被刘辩问的一愣,许褚眨巴了两下眼睛,虽是还说着维护曹操的话,可语气里却是带着几分不确定。

    “以将军武勇,与赵将军相比,如何?”凝视着许褚,刘辩又追问了一句。

    扭头看了看赵云,许褚低下头,有些不太服气的说道:“赵将军乃是人中龙凤,某不如他!”

    “那么徐将军!”许褚刚做了答,刘辩扭头看向另一侧的徐晃问道:“以将军武勇,同那高览相比,又是如何?”

    “高览乃是河北四庭柱之一,武勇盖世,某不如他!”抱拳躬身,徐晃很是谦卑的答了刘辩。

    “二位将军过谦了!”笑着摆了摆手,刘辩对徐晃和许褚说道:“以二位武勇,同赵将军和高览厮杀上个三五百合,甚至杀上一天,也是不太可能分出胜负。二位之所以败,便是败在麾下兵士不如虎贲卫!三千虎贲卫,迎面冲杀,并非本王托大,足可充做三万曹军!”

    刘辩这句话,若是在没有同虎贲卫厮杀过的将军听来,定会觉着他有些夸大其词。

    可话听在徐晃和许褚的耳中,二人竟是心服口服,根本没有开口反驳的想法。

    虎贲卫战力强横,二人是有着深切的体会。

    当日他们率领的一万曹军,在人数上超过秦军三倍有余,可真个厮杀起来,却根本抵挡不住秦军的一个冲杀。

    以如此强悍的战力折算,刘辩说出三千虎贲卫足可比拟三万曹军,是完全没有夸大其词的。

    目光在许褚和徐晃的脸上来回游移着,刘辩嘴角始终牵着一抹笑意,接着对二人说道:“虎贲卫强横,二位将军或许早先并不知情,可曹操想来断然不会不知情!”

    刘辩的一番话,把徐晃说的眉头紧紧锁了起来。

    在河北之时,他便是想到了这一层,才最终决定向赵云投降,并且效忠秦王。

    许褚却是没有想过这么多,他的脑子里,始终有着一种认知,便是既然投效了曹操,就要始终如一。

    正是有着这种心理,许褚才会在快要进入大秦地界的时候,意图向赵云等人突然发难。

    若是寻常秦军,或许他的计谋已然得逞。

    可惜,他遇见的是秦军中的虎贲卫,暗中做的那些部署,必定是会夭折了。

    听完了刘辩所说的话,许褚捻着下巴,眉头也是渐渐拧了起来。

    “徐将军!”从他脸上看出了一抹纠葛,刘辩扭头看向徐晃,向他问道:“当日将军决定投效本王,可是因看出了曹操心内的算计!”

    “正是!”被刘辩如此一问,徐晃赶忙站了起来,抱拳说道:“当日赵将军曾与末将和仲康说过,天下乃是大汉的天下,殿下便是大汉血脉,我等忠于秦王就是终于大汉。那时末将心内还在盘算,既是已然投效曹操,假若再转投殿下可会为天下人耻笑。但想到我军同虎贲卫厮杀,连战连败,且并非败于战阵及谋略,末将便是晓得,曹操将我二人留于河北,不过是为他领军撤离拖延些时日而已。至于我二人的生死,或是真未被他放在心上!”

    “许将军可有想到这些过节?”扭头看向许褚,刘辩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向他问了一句。

    眉头紧皱,神色越发纠葛,许褚并没有言语。

    这些话,当日徐晃也曾对他说过,只是那时他心内对徐晃早已满是鄙夷,徐晃的猜测,自是入不得他的耳。

    如今话从刘辩口中说出,许褚虽说心底还是有些排斥,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反驳,只是眉头紧紧的锁着,一脸纠葛的捏着下巴不做声。

    “徐将军当日之举,怕是被许将军当成了背叛!”见许褚始终没有言语,刘辩轻轻叹息了一声,向赵云问道:“赵将军,若是当日徐将军未有向你投诚,你会如何去做?”

    “斩尽杀绝!”端坐在许褚身旁不远,赵云抱拳对刘辩说道:“沙场之上你死我活,若是敌方不降,为削弱曹军战力,末将定会下令,要将士们把他们悉数杀光!”

    赵云的回答,丝毫没有出乎刘辩的预料,却是让许褚听的满脊梁冷汗。

    他与徐晃麾下共计一万曹军,在与虎贲卫接战数日之后,折损了竟有三千有余。

    当日曹军已是被虎贲卫杀的没了胆气,若是依照许褚的脾性继续厮杀下去,用不多久,便会全军覆没。

    一手捏着下巴,许褚眉头紧紧的拧着,脑海中意识不停的翻腾,琢磨着刘辩说的那些话,以及当日在河北之时,假若真个同虎贲卫继续厮杀下去,将会面临的后果。

    嘴角始终带着笑意,刘辩默默的凝视着他。

    眉头紧皱,许褚只顾着寻思当日在河北的战事,根本没有留意到刘辩正在看着他。

    厅内众人也都没有言语,一双双眼睛全都看向许褚,并不算很大的前厅陷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宁静。

    沉默了许久,许褚抬起头看着刘辩,眸子里却闪烁着一抹复杂。

    “许将军!”朝许褚微微一笑,刘辩站了起来对他说道:“将军或许是觉着徐将军于沙场之上出卖了你和将士们,可你却是没有想过,若非徐将军如此,追随你二人的将士,如今怕是多已埋骨荒野!”

    双手背在身后,刘辩朝着门口走了去。

    赵云和王柳、王榛见他走向门口,也都赶忙起身跟上,徐晃则连忙站了起来,抱拳躬身,面朝着他深深行礼。

    前脚迈过门槛,刘辩又停了下来,扭头对坐在屋内的许褚说道:“本王今日前来,并非要说服将军投效大秦,只想让将军晓得,若非徐将军,当日在河北战场,许将军与麾下将士,如今怕是早已成了累累白骨!”

    丢下这句话,刘辩跨步走了出去。

    扭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许褚的嘴巴微微张着,早已是满脸的愕然,就如同痴傻了一般。

    刘辩离去好一会之后,许褚才扭过头,望着站在他对面的徐晃。

    见许褚看向他,徐晃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声。

    “秦王说的……”徐晃叹息刚止,许褚就有些迟疑的向徐晃问道:“曹公果真会如此待我等?”

    “我二人险些丧命沙场,仲康如何还执迷不悟!”眉头拧着,徐晃紧攥着拳头说道:“若是曹公果真真心待我二人,又如何会将我等留于河北,如何要我等独力迎战虎贲卫?”

    “仲康!”许褚被徐晃说的一脸茫然,徐晃接着说道:“若非秦王,换做任何一人,只是仲康当日在河北所为之事,便是已掉了数次脑袋!今日秦王亲身前来接见你我,并未将你我当做外人,还推心置腹说出这些,莫非仲康真是看不懂秦王苦心?”

    “某已开罪秦王,奈何?”被召来前厅之时,许褚已是做好了殒命当场的打算,可事到如今,他却是有些后怕了,抬头望着徐晃,毫无主意的问了一句。

第1152章 负荆请罪

    从许褚的话中听出了几分松动,徐晃眼睛陡然一睁,向他问道:“莫非仲康……”

    “忠臣不事二主!”摇了摇头,许褚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可曹公对不住我等在先……”

    “某与秦王也是今日首次相见,以往只是听闻其名!”许褚虽是没有把话说完,徐晃却是听出他已有意投效大秦,只是担心秦王不信他,连忙说道:“若是仲康肯负荆请罪,秦王必定原宥!”

    “果真?”从徐晃口中得到秦王必定肯原宥的回答,许褚连忙站起身追问了一句。

    “果真!”点了下头,徐晃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又答了一遍。

    刘辩离开二人的住处,在赵云等人的陪同下骑马走在街市上。

    经过多年发展,洛阳城远比当年还是大汉都城时更为喧嚣繁华。

    街市上往来的都是客商和百姓。

    刘辩时常会离开王府,亲自到街市上巡查一番,无论百姓还是外来客商,对他都是十分熟悉。

    见了刘辩,满街市的人都是不会慌乱,不过他们还是会很自觉的站到街市两侧,给刘辩让出通路。

    骑着马,从街市上走过,路两侧的百姓和客商,纷纷向他行礼。

    刘辩并不要求百姓们必须给他行礼,人们之所以躬身行礼,皆是出于对他由衷的爱戴。

    走在街市上,刘辩不时的会朝路两侧的百姓和客商们挥手示意,跟在他身后的赵云等人,则是目光不住的在四周游移着,警惕有人突然杀出,对刘辩不利。

    穿行过好几条街道,到了王府门口,众人翻身下马的时候,赵云走到刘辩身后,小声对他说道:“那许褚桀骜不驯,末将以为……”

    “许褚不过是脾性耿直!”扭头看着赵云,刘辩微微一笑,对他说道:“曹操昔日重用于他,他便感恩戴德,本王将原委剖析清楚,想来此时他也是明白,这次在河北,他和徐晃是被当成了一颗弃子!”

    “末将有些不明白!”刘辩一番话,把赵云说的点了点头,接着又小声问道:“那许褚与徐晃皆为不可多得的猛将,曹操因何舍得将他二人当做弃子?”

    “为求自保而已!”轻叹了一声,刘辩对赵云说道:“若非前往河北的是子龙麾下虎贲卫,曹操也是断然不肯将此二人留下。正因他晓得虎贲卫的厉害,才盘算到,只有留下两员猛将,方可拦截虎贲卫数日。曹操最为担心者,并非被虎贲卫追上,而是在渡河之时,遭子龙突然截杀!”

    听了刘辩的一通解释,赵云好像明白了什么,没再多问什么。

    进了王府,刘辩朝前厅走了没几步,就扭头对赵云说道:“子龙且莫忙这返回军营,不出片刻,许褚与徐晃二人必定前来!”

    刚离开二人住处,才进了王府前院,刘辩就料定徐晃和许褚回来,即便是赵云,也有些满头雾水、不明就里!

    并没有给赵云多解释什么,刘辩抬脚走向王府前厅。

    王柳、王榛二人手按剑柄,紧紧的跟随在他的身后,赵云则是在远处站着发了下愣,才连忙跟了上去。

    众人刚登上最上的一层台阶,台阶下就传来了一个卫士的喊声:“启禀殿下,府外有二人求见!”

    听到卫士的喊声,刘辩扭头朝赵云一笑,对他说道:“本王晓得他二人会来,却是没想到竟会来的如此之快!”

    看着刘辩,赵云已是满脸愕然。

    在徐晃和许褚住处,那许褚还是一脸的桀骜不驯,这才过了没多会,便前来求见,着实是有点出人意表。

    回头看着前来报讯的卫士,刘辩向他吩咐道:“请二人至前厅相见!”

    “诺!”卫士抱拳应了一声,返身朝王府正门跑了过去。

    待到卫士返身离去,刘辩等人则上了台阶,径直进了前厅。

    刘辩和赵云在前厅内刚刚坐下,一名守在门外的卫士就抱拳说道:“启禀殿下,许褚、徐晃二位将军求见!”

    “请他们入内说话!”朝赵云微微一笑,刘辩虚抬了一下手,向那卫士吩咐了一句。

    卫士应了一声,站在厅外和人说了句什么,接着许褚、徐晃二人便出现在门口。

    徐晃依旧是一身布衣,装扮的像是个山野见的村汉。

    虽说装扮的像是个村汉,相对于许褚,徐晃的穿戴则是要正常了许多。

    出现在刘辩等人眼前的许褚,光着个膀子,上半身被麻绳紧紧捆缚着,在他的颈子处,还插着几根干枯的荆条。

    见他这般模样,刘辩赶忙站起身朝他迎了过去,一脸愕然的向他问道:“许将军这是作甚!”

    还没等刘辩走到近前,许褚已是双腿一屈,“噗嗵”一声跪在了地上,脑袋朝侧旁一偏,并没有说出半个字来。

    双手朝许褚虚扶着,刘辩装出一脸的愕然,扭头看向徐晃。

    抱拳躬身朝刘辩行了一礼,徐晃对他说道:“方才末将同仲康言明利害,仲康也是晓得,他早先是做的差了,特意请末将陪他前来向殿下负荆请罪!”

    “将军无罪,何来请罪?”听了徐晃的解释,刘辩连忙上前扶着许褚,将他搀了起来,一边亲手为他解着捆缚在身上的麻绳,将荆条抽出,一边说道:“两军交战,将军忠义于曹操,彼时与本王乃是敌对,不肯轻易投效,又何罪之有?”

    “殿下!”被刘辩搀扶了起来,许褚双手抱着拳,深深朝他一躬说道:“末将于河北之时,先是假意投效殿下,临近大秦地界,尚欲对赵将军突然发难。反复无常,着实死罪!”

    许褚这么一说,刘辩反倒是笑的更加开心,扭头看着赵云说道:“子龙,此事你以为如何?”

    “殿下!”刘辩起身时,已经站了起来的赵云见他发问,晓得他是做的何等盘算,抱拳说道:“沙场之上兵不厌诈,许将军不过是做了他该做的事情罢了,末将倒是以为许将军无罪!”

    前来负荆请罪的许褚,根本没想到从刘辩和赵云这里能得到这样的说辞,一双眼睛瞪的如同铜铃一般,满脸愕然的看了看刘辩,尔后又看了看赵云,脸颊的肌肉也在剧烈的抽搐着。

    “殿下!赵将军!”沉默了片刻,许褚再度抱起双拳,单腿跪地,对刘辩和赵云说道:“末将自今日起,便投效殿下、投效大秦,为匡复大汉敬献绵薄之力!还望殿下与大秦将军们不弃!”

    “某得仲康,大秦便是又添一员猛将!”弯下腰,双手托着许褚的手腕,刘辩将他搀扶了起来,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臂,对他说道:“今日仲康入我大秦,本王当摆酒庆贺!”

    “来人!”不等许褚回过神,刘辩就扭头朝前厅外喊了一声:“前去延请众位将军及军师等人。就说今日某得了仲康、公明,要大摆酒宴,昭告天下!”

    “诺!”刘辩的话音刚落,前厅门外就传来了一个卫士的声音。

    只是想着负荆请罪会得到刘辩的谅解,根本没想过刘辩还会为他们摆酒庆贺,许褚和徐晃都是一愣。

    徐晃的心思终究要比许褚通透些,只是愣了一下,就抱拳半跪在地上,对刘辩说道:“殿下在上,末将自今日起,誓死追随殿下,若违此誓,顷刻化为齑粉!”

    见徐晃跪下,许褚也连忙抱拳跪在地上说道:“末将也愿投效殿下,断不负此誓!”

    二人跪在地上表明心迹,刘辩心内也是一阵欢喜。

    许褚、徐晃二人,都是曹军猛将,得了他们,大秦实力提升不说,对曹军的战力也是极大的削弱。

    分别将二人搀起,刘辩一手牵着一个,目光在二人的脸上来回的扫视着,对他们说道:“二位将军助我,本王匡复大汉,指日可待!”

    手被刘辩牵着,徐晃和许褚心内都是一阵感动。

    刘辩终究贵为汉室宗族,而且还曾是大汉的皇帝,如今刘协入了洛阳,想来用不多久,帝位便会禅让给刘辩。

    身份尊贵无上,竟会如此礼贤下士,两员猛将这才了然,因何如吕布那般朝秦暮楚的人,如今也是能心安理得的在大秦做将军!

    从二人的目光中,刘辩看出了他们心内正澎湃着的感动,趁热打铁的说道:“二位昔日乃是曹操麾下将军,虽说曹操对二位不住,却并未真个反目。若是将来在沙场上相见,想是不太好看……”

    “殿下放心,我二人日后定当为殿下冲锋陷阵!”刘辩的话才说出口,徐晃就连忙接着表了句心迹。

    牵着二人的手,刘辩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二人肯上沙场同曹军厮杀,本王却是不能要你等背负不义的罪名!但凡秦军同曹操作战,你二人皆可回避,不用领军厮杀!待到日后讨伐别个,再上阵不迟!”

    刘辩的话中,透着对二人名誉的关切,听了他所说的这些,许褚和徐晃心内都是一阵感激,二人异口同声的说道:“感蒙殿下记挂,我二人但凡上了沙场,必定身先士卒,死而后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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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3章 曹军动向古怪

    河北,黎阳东南三十里。

    一支大军背朝黎阳列起大阵。

    大阵前,袁谭驻马立于帅旗之下,眼睛眨也不眨的凝视着正前方。

    在他身旁,是放眼望去看不到尽头的旷野。

    才过了冬季,春天的脚步还没有来临,草芽儿都没有钻出泥土,旷野上一片萧瑟,根本嗅不到半点生命的气息。

    凌冽的风儿从袁谭身旁吹过,将战旗卷起,撩拨的“呼啦啦”作响。

    初春的风儿还是很冷,穿着厚重的甲胄,袁谭也是不由的缩了缩颈子。

    “显甫可有领军前来?”望着前方,袁谭向身旁的一个幕僚问了句。

    驻马立在他身旁的,正是早先陪同他一起逃离邺城的郭图。

    抱拳躬身,郭图对袁谭说道:“启禀公子,显甫公子率领大军,已是到了我军以西五十里,同我军形成掎角之势,曹军若来,两军一鼓作气,定可将之击退!”

    “显甫到了?”一脸诧异的看着郭图,袁谭问道:“怎生某不晓得?”

    “下僚也是方才得的消息!”放下双手,郭图说道:“正要向公子呈禀!”

    盯着郭图看了片刻,袁谭再次扭过脸,望向了远处的一片苍茫。

    视线所及之处,依旧是一片苍茫,根本没有曹军的影子。

    率领大军来到此处已是有了两个多时辰,早先得知曹军来此,他本打算死守城池,与曹军死磕。

    可在得知曹军于许都攻城不利,被迫撤走河北的消息时,他改变了主意。

    曹军新近丢失了许都,士气必定十分低落,待到曹军赶赴黎阳,一路劳顿且加上士气不高,袁谭有信心一鼓作气,将曹操击溃。

    与袁谭大军相距五十里,另一支大军正缓慢的朝着黎阳靠近。

    率领这支大军的不是别个,正是袁尚。

    袁谭杀了逢纪,袁尚心内虽是不快,可河北毕竟是袁家的。

    一旦袁谭为曹军击破,唇亡齿寒,他必定会面临孤军御敌的境地。

    援救袁谭势在必行。

    只是袁尚出兵之时,又担心袁谭趁势夺取邺城,因此将审配留下,他自家亲自率领大军前来驰援。

    队伍缓慢的行进着,袁尚一路上都没有吭声。

    跟在他身后的一众幕僚、将军,见他没有言语,自是不会送上来讨霉头,一个个也都是默不作声,只是策马前行。

    袁尚领军出征,随他出征的还有一人。

    此人不是别个,正是早先去过洛阳,被刘辩扣下了甄宓,独自返回邺城的袁熙。

    兄弟仨人之中,袁尚和袁谭都是手握重兵,而袁熙以往与他们无争,也并没有刻意的发展势力,麾下兵将并不是很多。

    论家中排行,袁熙是袁尚的二哥,可论地位尊卑,如今袁尚是河北之主,袁熙不过是他管辖之下的一员将军而已。

    跟在袁尚身后,袁熙也是一路没有吭声。

    自从返回邺城,他极少得到来自洛阳的消息。

    可这次出征之前,洛阳却是送来了口信,刘辩要他在无法战胜曹操的情况下,率领本部兵马,一路向南撤走,进入大秦地界。

    刘辩到底卖的什么关子,袁熙并不清楚,不过有件事他却是很清楚的。

    那就是凭着他们兄弟仨人,根本无法战胜曹操。

    尤其是这次,在袁熙看来,袁谭本应死守城池,袁尚则领军自曹军背后发起突袭。

    曹军攻城不破,又遭背后袭杀,必定会撤走。

    只要解了黎阳之围,这场战斗便是河北大军胜了。

    可袁谭偏偏在这个时候犯了好大喜功的毛病,得知曹军在许都一带受挫,立刻决定大军出城迎敌。

    袁军兵马,大多是新募将士,而曹军将士,则都是在沙场上拼杀多年的百战勇士。

    双方战力,根本无须对比,便可分出孰强孰弱。

    “二哥!”领着大军向前行进着,袁尚突然对一旁的袁熙说道:“曹操讨伐黎阳,我等领军来救,若是大哥在我等同曹军厮杀之时,按兵不动,我等该当如何?”

    袁尚一句话,把袁熙给说的一愣。

    他根本没有想到,袁尚在这个时候,竟然还会顾忌这些。

    将心比心,袁尚既然有着顾虑,袁谭怕是也好不到哪里去。

    扭头朝四下看了看,袁熙对袁尚说道:“此处空旷,便于大军展开。我军当速速向大哥靠拢,两军遥遥相望,一旦与曹军接战,大哥也是无有理由不前来助阵!”

    点了下头,袁尚把手一挥,向身后的大军喊道:“加快行进!”

    随着他一声令下,他身后的袁军将士们纷纷加快脚步,骑兵骑在马背上,倒是不觉着甚么,只是苦了那些披坚执锐的步兵。

    甲胄本就沉重,一路小跑,体力自是消耗不少。

    袁尚骑着马走在前面,他并没有顾及将士们奔跑的辛苦,反倒是速度越来越快。

    跟在他身后的袁熙等人也是加快了速度,骑兵更是如影随形,片刻也没离袁尚左右。

    只是凭借着两条腿跑路的步兵,在勉强跟了一会之后,便被甩到了后面。

    快速行进中的大军,前面走着的是袁尚和一众幕僚、将军,以及他麾下的骑兵。

    被远远落在后面的,则是军中的步兵。

    眼看着骑兵越来越远,步兵一个个心内都有些焦躁,脚下的步子也是要比先前凌乱了许多。

    骑着马跟在袁尚身后,袁熙扭头朝后看了一眼,发现步兵被甩的远了,连忙朝袁尚喊道:“显甫,我等走的太快了!”

    听到袁熙的喊声,袁尚也是回头望了一眼。

    果然看见步兵被甩的远了。

    晓得若是丢了步兵,凭着骑兵,根本对战局起不到任何的扭转作用,袁尚连忙勒住马,止住了队伍的行进。

    自打官渡一战一来,袁军同曹军之间也历经过数次厮杀。

    可曹军就好似是袁军克星一般,每每厮杀,最终战败的,都是河北大军。

    回头看着正朝他们这边加速奔来的步兵,袁尚眉头微微蹙起,脸上也浮现出了一抹焦躁。

    曹操麾下兵马众多,假若没有官渡一战,袁尚倒是不会惧怕曹操。

    可官渡一战,使得河北兵源锐减。

    许多百姓担心家中男丁上了战场,会被曹操给砍掉脑袋。

    每每袁氏兄弟征兵,百姓们就会将家中的男丁给藏匿起来,使得募集兵源比过去难了数倍。

    论兵马数量,袁尚、袁谭二人的总兵力之和,还是要比曹军少上许多。

    假若硬碰硬的干上一场,袁军断然不会是曹军的对手。

    对于袁谭选择在旷野中布阵,袁尚也是颇为不解。

    不过黎阳是袁谭的地界,对这里的得失,他并不是很重视,他只是想要帮着袁谭保住黎阳,从而稳固邺城而已。

    驻马等候片刻,步兵越来越近。

    正扭头看着跑过来的步兵队列,袁尚听到身旁的袁熙说道:“显甫,可有觉着有甚不妥?”

    心内一直记挂着袁谭会不会从背后捅上他一刀,袁尚本就觉着有些不妥,听得袁熙如此一说,连忙问道:“二哥可是看出了甚么?”

    “斥候回报,说是曹军已经逼近黎阳,我军来到此处,并未见到曹军踪影……”眉头微微蹙着,袁熙对袁尚说道:“曹操会不会绕过黎阳……?”

    被袁熙问的一愣,袁尚先是想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说道:“应是不会,曹军渡过黄河,我军斥候一路都在追踪,想来那曹操也是玩不出甚么花样!只是不晓得,他如何到而今都不领军前来厮杀!”

    袁尚否定了他的猜测,袁熙眉头微微拧着没再言语。

    曹军的动向着实是太过古怪,按照曹操以往的用兵习惯,到了黎阳附近,即便不会厮杀,两军也会抵的很近。

    可这次,曹操并没有让大军向前推进,而像是在等着什么似得。

    步兵队列已经到了身后,袁尚将手臂一挥,骑着马,缓慢的朝前行去。

    大军跟在袁尚身后,减慢了些速度,一路朝着黎阳推进。

    袁熙则兜转战马,走到队伍侧旁,扭头看向邺城的方向。

    邺城距黎阳,路途并不算很近,若是彼处传来突然出现曹军的消息,袁军将无力驰援。

    “显甫!”朝邺城方向看了一会,袁熙一提缰绳,追上袁尚说道:“为兄还是有些不太放心邺城,要不给我一万兵马,我领军赶回邺城,协助审公巩固防务!”

    将审配留在城内,袁尚怕的就是袁谭突然发难。

    虽说袁熙向来都表现的对河北并没有多少的野心,可人心隔肚皮,他毕竟还是不清楚袁熙心内究竟在想些,个他一万兵马,要他协助巩固邺城,袁尚还真是想也不敢去想。

    微微一笑,袁尚朝袁熙摆了摆手说道:“二哥顾虑过多,我军斥候已然禀报数度,曹军就在黎阳附近,如何又会跑到邺城去了?且邺城有审公坐镇,想来即便是曹军到了,一时半会也难以攻破。我等只管前往黎阳便是!”

    袁尚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袁熙晓得,再说下去,恐怕兄弟间就要出现隔阂,于是便不再多说,跟着袁尚,一路朝黎阳行进。

    行进的路上,袁熙不时还会扭头朝后看上一眼,有些担忧的望着邺城的方向。

第1154章 该如何追击

    袁谭、袁尚麾下两支大军遥遥相望,彼此都能看见对方飘摇的战旗。

    两支大军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曹军一旦来到,立刻便可展开厮杀。

    可曹操却始终没有出现,斥候传报已经逼近的曹军,就好像凭空蒸发了一般,连半点音讯也没了。

    望着眼前的一片旷野,有些沉不住气的袁谭对身后的亲兵吩咐道:“派人前去探查一番,看看曹军究竟在做些甚么,因何此时还未来到!”

    “诺!”亲兵抱拳应了一声,接着向身后喊了一声:“将军有令,前去探查曹军请款!”

    随着亲兵话音落下,袁谭身后的阵列中便冲出了数骑快马。

    冲出去的几个斥候,一路策马飞奔,马蹄卷起一片烟尘,很快便消失在袁谭的视野中。

    斥候离去,袁谭的眉头始终紧紧的锁着。

    曹操率领数万大军渡过黄河进入河北地界,一路朝着黎阳逼近。

    不用说他也是晓得,曹操的目的很简单,那便是占据黎阳,以此为根基,进而进逼邺城。

    可不知为何,曹操的军队渡过黄河之后,行进的速度就极其缓慢。

    一日前,愿他才得到消息,曹军逼近到距黎阳只有百余里的地方。

    得知曹操果真来了,袁谭思量再三,最终决定领军出城迎敌。

    满心战意的出了城,袁尚带领的援兵也已是到了附近,可曹军却像是个害羞的小媳妇,始终不肯露面。

    袁谭派出斥候,率军在距他只有一里不到地方驻扎的袁尚,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捏着下巴,袁尚的眉头也紧紧的锁着,过了片刻,才向身后亲兵说道:“去一人到显思将军军中,且听听他们的斥候如何说!”

    “诺!”得了命令的亲兵应了一声,也不向别个吩咐,双腿朝马腹上一夹,策马冲向袁谭的大阵。

    目视着亲兵离去的背影,袁尚眼睛微微眯了眯,下意识的扭头看了一眼袁熙。

    一种不祥的感觉在他心头生起,他甚至也有些怀疑曹操只是放出虚假讯息,说是要进攻黎阳,却掉转方向,朝着邺城进军。

    发现袁尚朝他这边瞟了一眼,袁熙并没有吭声,只是默默的望着渐渐远去的袁尚亲兵。

    派出斥候的袁谭驻马立于中军旗下,眺望着曹军应该出现的方向。

    地平线尽头一片空旷,根本没有曹军的影子,袁谭甚至有些怀疑,曹军逼近黎阳的消息,是曹操故意放出来的。

    斥候离去后,不到半个时辰,袁谭便远看见一骑快马朝他这边奔了过来。

    马背上的,正是前去探查曹军动向的一名斥候。

    策马到了离袁谭四五步远近的地方,斥候兜住战马,抱拳对他说道:“启禀将军,一路探查,未有见到曹军!”

    得知没有见到曹军,袁谭脸上的神色是越发的凝重。

    他并没有理会那斥候,而是紧锁着眉头,眺望着地平线的尽头。

    没过多会,斥候接二连三的返回,无一例外,全都是向袁谭禀报并没有发现曹军。

    就在袁谭心内疑惑曹军究竟去了哪里的时候,远处又奔来一骑快马。

    远远看着从远处奔来的快马,袁谭紧紧的攥着拳头,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儿。

    “将军,不好了!”策马冲到袁谭近前,马背上的袁军抱起双拳,神色慌乱的说道:“曹军径直奔着邺城去了!”

    “可有探查明白,曹军如今在何处?”得知曹军向邺城去了,袁谭也是一惊,连忙向斥候追问了一句。

    虽说邺城眼下是属于袁尚统辖,可对于整个河北来说,它毕竟是发号施令的中心。

    邺城在袁尚手中,整个河北还都是袁氏的。

    一旦邺城丢了,袁氏在河北的根基,便是会受到很大的动摇。

    曹军向也城进逼的消息,不仅关乎到袁尚的地位,也关系到袁谭日后做河北之主的大计。

    事关紧要,袁谭自是不敢大意。

    “已然朝着邺城方向挺进三十余里,而今仍在行进之中。”骑在马背上,保持着抱拳的姿势,亲兵答了一句。

    两眼圆睁,袁谭一脸的愕然。

    自打得到曹操领军进逼黎阳的消息,他便是认为曹军一定想要先占据黎阳,尔后夺取南皮等地,最后才向邺城进军。

    可从斥候带回来的消息看,曹操的部署显然不是这么回事。

    曹军更像是虚晃一枪,将袁军的力量都调集到黎阳附近,趁着邺城守备空虚,突然发难!

    拧着眉头,袁谭还没从曹操掉转方向朝邺城去的消息中醒转过来,袁尚派来的亲兵就抱拳对他说道:“将军,小人这便禀报公子。”

    袁谭向那亲兵点了下头,亲兵兜转战马,飞快的朝着袁尚的大阵奔去。

    远远看见亲兵奔了回来,袁尚提着缰绳的手也攥的紧了一些,手心都沁满了汗珠。

    从亲兵策马飞奔的慌乱模样,袁尚已是感觉到出了大事。

    不过他心内还在祈念着,祈念曹军并没有虚晃一枪,往邺城杀去。

    策马飞奔的亲兵,到了袁尚近前,骑在马背上,抱拳对他说道:“启禀公子,大公子麾下斥候探明消息,曹军已是向着邺城去了!”

    从亲兵口中得到曹军往邺城去的确实消息,袁尚脸颊上的肌肉剧烈抽搐了几下,双腿往马腹上一夹,向身后的袁军将士们喊道:“回援邺城!”

    喊话的同时,袁尚已经策马冲出。

    在他身后列阵的袁军将士们得了命令,纷纷跟着他,往邺城方向跑去。

    袁熙并没有立刻动身,而是望着邺城方向,眉头紧紧的拧着。

    他先前确实是怀疑曹操突然掉转方向进军邺城,可得到确实的消息之后,他反倒觉着事情没那么简单了。

    如果曹军果真是向邺城进军,行动定然会十分隐秘。

    袁谭派出的斥候离去并没有多久,带回曹军一路向着邺城挺进的消息,只能说明曹军并没有刻意隐匿行迹。

    如此做法,不仅违背了曹操以往用兵的习惯,而且还违背了兵法的常识。

    既然要用声东击西之计,又因何会大意到让袁谭派出的斥候如此轻易发现?

    思来想去,袁熙实在是找不到理由说服自己。

    在他望着邺城方向拧眉沉思的时候,袁尚率领大军,已经开出了一小截路程。

    从深思中醒转过来,扭头看了一眼正从身旁经过的袁军将士们,袁熙心内陡然一怔,连忙抖了下缰绳,策马向前奔了出去。

    骑马飞快的朝队伍最前方蹿去,眼见着快要追到袁尚,袁熙高声喊道:“显甫且慢!”

    听到袁熙在身后唤他,袁尚扭头朝后看了一眼,却并没有止住战马。

    加快催着战马飞驰,追上了袁尚,袁熙向他喊道:“谨防有诈!”

    当袁熙喊出“谨防有诈”四个字的时候,袁尚将战马放缓了一些,扭头问道:“二哥如何这般说?”

    “显甫可有觉着古怪?”骑着马走到袁尚身旁,一边一他并骑前行,袁熙一边对他说道:“曹操以往用兵,从来都是神出鬼没。我军屡屡受挫,也正是如此。而今他先是放出风声,要夺取黎阳,却突然间掉转方向进攻邺城。”

    “先前二哥不是也以为,曹操有夺取邺城之意?”眉头紧锁,袁尚向袁熙追问了一句。

    “确是如此!”点了下头,袁熙承认了他早先说过这样的话,不过话锋一转,便对袁尚说道:“若是曹军陡然不知去向,或者是在此处留下一支兵马作为疑兵,曹操必定是觊觎邺城。可曹军动向太容易被我军掌握,莫非显甫不觉着其中有诈?”

    听了袁熙的一番分析,袁尚眉头紧紧的锁了起来,思忖了片刻才说道:“听闻曹操麾下郭嘉已是为秦军刺杀,想来曹操也是无有可用之人……”

    “郭嘉殒命,曹操麾下却是尚有能人!”不等袁尚把话说完,袁熙就拦住了他的话头说道:“荀攸、荀彧、程昱等人,皆为智虑之士,于官渡之时叛离河北的许攸,虽说品行低劣,智虑却非常人可比。有这些人在,曹操又如何会犯了这等错误?”

    被袁熙问的一愣,袁尚眉头紧紧的拧着,过了片刻,才对袁熙说道:“曹军向邺城进发,我等若不回援,怕他们是真个要强攻邺城。不若这样,我这边派出亲兵,同大哥商议,两军先后进发,即便曹军果真有埋伏,也是不惧!”

    “启禀公子,大公子令人前来询问如何追击曹军!”兄弟二人正说着话,一名袁尚的亲兵策马跑了过来,抱拳向袁尚禀报了一句。

    “把人唤上来!”正打算派人去同袁谭联系,陡然听说袁谭竟先一步让人来询问如何追击,袁尚连忙向报讯的亲兵吩咐道。

    “诺!”亲兵抱拳应了,兜转战马,朝一旁跑了过去。

    不过是扎眼的工夫,他就带着一个袁谭的亲兵,朝着袁尚和袁熙走了过来。

    到了兄弟二人近前,袁谭派来的亲兵翻身下了马背,抱拳对袁尚和袁熙说道:“将军得知曹操领军前往邺城,特命小人前来询问二位公子,该当如何追击!恳请二位公子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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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5章 还是洛阳安稳

    “某领军在前,请大公子率军在后!”凝望着邺城方向,袁尚对那亲兵说道:“两军相距十里,谨防曹军半道突袭!”

    “诺!”袁谭派来的亲兵抱拳应了一声,都转战马朝着袁谭主阵奔去。

    目视着袁谭亲兵离去,袁尚双腿向马腹上一夹,策马朝着邺城方向奔了过去。

    袁氏兄弟各自领军追击曹军,曹军此时却是正加快速度,朝着邺城方向推进。

    骑着战马,走在队伍最前面,曹操一边走一边向身旁的荀攸问道:“若是击退袁氏兄弟,我等当夺取邺城,还是当夺取黎阳?”

    “黎阳!”想也没有多想,荀攸就对曹操说道:“先将那袁谭打的没了胆气,曹公便可胁迫他,共讨袁尚!”

    “袁谭与袁尚终究是亲兄弟,兄弟相残,若他不肯,又当如何?”眉头微微拧着,曹操对逼迫袁谭就范,还是有些没把握,想荀攸追问了一句。

    “诛杀逢纪,袁谭便是已做出了同袁尚反目的打算,若我军未有挺进河北,彼兄弟二人必定同室操戈!”微微一笑,荀攸说道:“曹公只管放心,届时将河北许给那袁谭,待到他们兄弟打的没了力气,再一举兼并,尔后攻下邺城,大事可定!”

    点了点头,曹操没再多言语。

    自从郭嘉被秦军暗杀,他最为仰赖的,便是荀攸。

    抬起手臂,曹操放缓了战马,向身后喊道:“全军减速行进!”

    正急行军的曹军将士们,得了命令,纷纷放缓了速度,队伍如同一只巨大的蚯蚓,朝着邺城慢慢挪动。

    袁氏兄弟领军追击曹操,洛阳城内的刘辩,却是正大张旗鼓的筹备着重登大宝。

    自打入了洛阳,刘协与伏皇后、董妃,便被安置到了王府后园的一处偏角。

    此处不比刘辩与王妃们居住的后园,对刘协来说,倒也是颇为清净。

    最让他感到满意的,是这里从未有人前来骚扰,甚至刘辩,连续多日,也不曾来到此处。

    端坐在内室之中,刘协与伏皇后相向坐在一张矮桌前。

    矮桌上,摆着一方棋盘,棋盘上黑白两色的棋子已是布的密密麻麻,这一局也是临近了终了。

    “陛下果真要将皇位让于秦王?”刘协手中捻着一颗白子,真拧眉思索着该向何处落子,伏皇后轻声向他问了一句。

    捻着棋子,刘协眉头微微蹙起,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棋盘,就好似沉浸在棋局之中,根本没有听到她所说的话一般。

    他捻着棋子思索该如何落子,伏皇后则抬头望着他。

    就在二人都沉默着的时候,董妃双手捧着一只托盘,从外间走了进来。

    托盘上摆放着一只陶瓷的茶壶和两只茶盏。

    到了矮桌前,董妃跪坐了下来,将茶盏摆放在桌上,柔声对刘协和伏皇后说道:“陛下、皇后下棋辛劳,妾身亲泡了一壶茶水,且饮一盏再行对弈不迟!”

    董妃话音才落,刘协就将手中那颗棋子落在了棋盘上,笑着说道:“伏后,这一局,可是卿输了!”

    低头看了看棋盘上的黑白两色棋子,伏皇后甜甜一笑,对刘协说道:“陛下落的一手好子,眼见着妾身就要赢了,却是输于这一子。”

    “陛下!”跪坐在矮桌旁,董妃凝视这刘协,轻声向他问道:“方才皇后问起,陛下可真是要将皇位让于秦王?”

    “那是必然!”先是扭头看了董妃一眼,尔后又看向伏皇后,刘协嘴角牵起一抹淡然的笑意,对她们说道:“朕做了这许多年的皇帝,一向如履薄冰,时刻记挂着莫要遭了人戕害。早先董妃险些为曹贼所杀,朕也是无力相救!”

    说着话,刘协站了起来,双手背在身后走到窗边。

    站在窗后,望着窗外的景致,刘协轻叹了一声,接着说道:“天下乃是大汉的天下,朕虽为大汉天子,可手中无兵、麾下无将,天下豪雄,又有几人肯听从朕的号令?”

    说这些的时候,刘协的语气很是落寞,话听在伏皇后和董妃的耳中,二人心内也是一番五味杂陈。

    伴在刘协的身边已有数年,伏皇后和董妃都是随着他吃了许多的苦。

    当年董卓当政,对刘协的家事还插手甚少,只是借助刘协的皇帝名头,向天下诸侯发号施令。

    被曹操迎回许都,刘协本以为他可重掌大权,却没想到,曹操对他的掌控,要比董卓更严了许多。

    就连伏皇后和董妃,也是看过不过眼,董妃联合董承等人,意图诛杀曹操,不料却被刘备出卖,事情败露董承等人被杀,董妃也险些死于曹操之手。

    伏皇后暗中写了书信给伏完,可那伏完因惧怕曹操权势,不敢发兵,此事就此石沉大海。

    站在窗边,望着窗外,刘协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沉默了良久,他才苦笑了一下,转过身对伏皇后和董妃说道:“这皇帝之位,本就是秦王的!先皇当年将皇位传于秦王,是那董卓将朕扶上皇位,怎生说也是言不正而名不顺!将皇位让于秦王,保得我等性命周全,朕也做个逍遥王爷,岂不美哉?”

    话虽是这么说,可伏皇后和董妃都晓得,刘协内心深处,并不愿意交出皇位。

    毕竟做个皇帝,和做个逍遥王爷,完全不是同一码事。

    可大秦的军队掌握在秦王手中,文臣、武将也都是只忠于秦王,到了大秦,刘协的帝位甚至都有些不太正统,这种境地下,强行保住皇位,怕是和自杀并没有什么区别。

    “秦王殿下到!”仨人在内室正说着话,门外传来了卫士的一声通禀。

    听到卫士的喊声,刘协连忙朝伏皇后和董妃招了招手说道:“我等出外迎候秦王!”

    “诺!”心内虽说不太情愿刘协将皇位让给秦王,可想到将来日子能过的安稳一些,伏皇后与董妃的心便也坦然了些许,应了一声,随着刘协走出内室,出外迎接刘辩去了。

    自打将刘协接入洛阳,刘辩就几乎没有见过他。

    如今已是临近禅让大礼,刘协毕竟是要让位的皇帝,刘辩也觉着,应该与他长谈一番,将禅让办的风光一些,也让天下人信服一些。

    领着王柳、王榛,在一队卫士的护送下,刘辩径直来到了刘协的住处。

    守卫刘协住处的,是每日王榛安排的王府卫士。

    这些王府卫士,个个都是卫士中的精壮,除剑术娴熟以外,他们对周边环境的掌握也是要优于寻常卫士。

    见刘辩来到,守在正门外的卫士赶忙抱拳躬身向他行礼。

    并没有理会那些卫士,刘辩领着众人,径直进了前院。

    刘协居住的地方,也是在王府之中,住处的广度,同王妃们住处相差无几。

    若论居住环境,甚至还不如曹操在许都为他建造的皇宫。

    可住在这里,刘协却是觉着要稳妥了许多,至少没有人时常前来找寻他,逼着他下一些他并不愿颁布的诏书。

    刚进入前院,刘辩就看到刘协领着伏皇后和董妃匆匆迎着他跑了过来。

    “王兄!”跑到刘辩面前,刘协抱拳躬身,向他深深行了一礼。

    连忙上前,托住他的双手,刘辩笑着说道:“陛下乃是九五之尊,本王只是一方王侯,何敢担陛下如此大礼!”

    “王兄威震中原,朕已是要将皇位还于兄长!”被刘辩搀扶着,刘协直起腰,一脸凝重的说道:“在朕心中,王兄才是真的大汉天子!”

    嘴角带着笑容,与刘协相互凝视着,刘辩晓得,他虽然是一脸的真诚,可内心深处,却定然不舍将皇位禅让。

    之所以选择禅让皇位,刘协为的不过是能安安稳稳的活完后半生,而且只要刘辩在世一日,他的后半生都会尊崇无比,再不用担心会为人牵制。

    毕竟得了皇位之后,刘协便不再是刘辩的威胁,只要他人在洛阳,杀不杀他,对刘辩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真个将他杀了,传扬出去,反倒对刘辩的名头是个极大的损害。

    被刘辩凝视着,不知为何,刘协竟是感到心内有些着慌,赶忙低下了头,不敢再多看他一眼。

    当初刘辩领军讨伐公孙瓒,身在当城之时,他还派出过刺客前去刺杀。

    如今却是落在了刘辩的手中。

    虽说有着皇帝的名头,可刘辩一旦心内不爽利,便可随时将他杀了,尔后取而代之。

    最多只是给天下人留个篡权夺位的恶名。

    低下头,刘协只觉着一颗心都快要提到了嗓子眼,很是忐忑的等待着刘辩说出他的来意。

    握着他的双手,刘辩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向他问道:“陛下回归洛阳,在此处可还住的安稳?”

    本以为刘辩一开口就会问出禅让大礼的事来,却没想到他第一句问的竟是在此处过不过的安稳,刘协愣了一下,赶忙又抬起了头。

    “王兄……”凝视着刘辩的双眼,刘协轻叹了一声说道:“这些年,朕先是身陷董卓之乱,尔后又落入曹操之手,日子过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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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工穿越汉末成为少年废帝,死里逃生,出洛阳、收豪杰、聚美人。三国之特工皇帝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特工皇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特工皇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