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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特工皇帝全文阅读

作者:讳岩     三国之特工皇帝txt下载     三国之特工皇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321章 敢不敢入城

    上万汉军,跟在吕布等人身后,像是潮水一般涌向乌桓人。

    前来拦截汉军的乌桓人,在人数上并不比汉军少,可他们装备不如汉军精良,虽说自小就生长在马背上,在汉军猛烈的冲击下,还是有许多乌桓兵被撞落了战马。

    挥舞着方天画戟,杀进乌桓人之中,吕布一路冲杀,只是顷刻间,就在乌桓人的阵列中撕出了一条口子。

    跟在吕布身后,张辽等人也是挥舞着兵刃,朝着乌桓人一通猛劈。

    乌桓勇士虽说强悍,却又哪里强悍的过久经沙场的汉军!

    潮水般的汉军撞在乌桓人的队列中,瞬间就把他们朝后推出了许多,吕布等人更是如同几柄插入豆腐中的尖刀,在乌桓人的队伍中砍出了一条长长的空当。

    与汉军撞在一处,乌桓人起先还能发起两三次像样的反扑,可没用多会,他们便陷入了被乌桓人压着打的境地。

    万余名乌桓人被汉军压着猛攻,不断的朝后退着,每退一步,都会有成片的乌桓勇士被汉军从马背上砍翻下去。

    相比于像饺子一样从马背上掉落下去的乌桓人,汉军的伤亡要小了许多。

    汉军将士一边发出呐喊,一边挥舞着战刀,朝乌桓人的头上狠命劈砍。

    双手紧攥着方天画戟的长柄,吕布一路冲杀,待到他止住战马向后看了一眼,他愕然的发现,他已冲到了离汉军很远的地方。

    身后的汉军少数离他也有二三十步,四周是成片的乌桓人。

    数名乌桓骑兵见吕布陷入重围,壮起了胆气,发出一声呐喊,朝着他扑了上来。

    见有乌桓兵朝他扑了上来,吕布吼了一声“来得好”,抡起手中画戟,朝着那些乌桓兵扫了过去。

    画戟从几名冲上来的乌桓兵身前划过,那几个瞪圆了眼珠子,朝吕布冲来的乌桓兵,只看到一道银光在眼前一闪,接着便从马背上飞了出去,摔落在遍处尘烟的沙场上,再没了气息。

    几个乌桓人朝着吕布冲上来时,四周还有许多乌桓兵打算跟在他们后面涌向吕布。

    可当他们看见吕布只是抡了一戟,就把那几名冲上前去的乌桓并扫落马背,一个个又都愣住了。

    嘴巴微微张着,四周的乌桓兵一个个脸上满满的都是惊惧。

    蹋顿率领麾下兵马,向楼班等人发起反扑,并没有占据太多的优势,汉军又从背后突然杀来,顿时让他麾下的人马有些首尾难顾。

    领着兵马,正奋力前冲,蹋顿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麾下乌桓将军的喊声:“大单于,不好了!汉军已然突破我军防线,自背后杀了上来!”

    听到那乌桓将军的喊声,蹋顿回过头朝后看了一眼,果然发现,成片的汉军已经离他不是太远。

    更让他心惊肉跳的是,在身后的乌桓人阵列中,一员汉军猛将,正挥舞着方天画戟,一路挑杀着乌桓勇士。

    但凡那将军冲到的地方,便会有成片的乌桓人跌落战马。

    看到这一幕,蹋顿心内晓得,这场厮杀,他是落了下风。

    “撤!”心知不可能扭转战局,他将希望放在了下一场战事上,高喊了一声,纵马向乌桓人逼近襄平城时走过的道路奔去。

    成片的乌桓人,像是洪流一般跟在蹋顿的身后,涌向了来时的道路。

    眼看着蹋顿撤走,楼班并没有下令兵士们止住追杀,率领麾下兵马,又掩杀了一阵,才勒住了胯下坐骑。

    手持方天画戟,吕布一路追杀着蹋顿麾下的人马,待他冲到距楼班等人只有二三十步的地方,他勒住了战马,将方天画戟朝着楼班一指,向他高声喊道:“楼班,尔等兴无名之师,攻伐我大汉城池,本将军已然杀到,还不速速下马受缚?”

    驻马面朝吕布而立,楼班抱起双拳,向他行了个汉人礼说道:“吕将军明鉴,方才于阵后击杀蹋顿者,正是我等!”

    吕布率军杀上来之前,乌桓人阵后确实出现了骚动。

    当汉军撞上乌桓人阵列时,他们也是清楚的看见,在乌桓人的大阵后方,两支穿着同样衣甲的大军,正相互劈砍着。

    虽说亲眼见证了这一切,吕布依然是满心的狐疑。

    他上下打量了一遍楼班,向楼班喊道:“既是如此,汝可敢随某入城面见丞相?”

    吕布提出要让楼班入城,楼班愣了一下,朝一旁的难楼和苏仆延看了一眼。

    见楼班脸上露出难色,难楼晓得他必定是担心进了襄平,被汉军当做蹋顿的同谋当场斩杀,双腿朝马腹上轻轻一夹,走到楼班身侧,向吕布说道:“吕将军,某乃乌桓将军难楼,愿代小王子入城!”

    难楼挺身而出,吕布却并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微微一笑说道:“小王子莫非是惧怕我等戕害不成?”

    被他直接道明了心思,楼班赶忙说道:“吕将军多虑了,小王不敢如此思量汉军……”

    话虽是这样说,可他脸上的神色,却是出卖了他心内的真实想法。

    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一遍,吕布眼睛微微眯了眯,对楼班说道:“若是小王子果真有心助我大汉,必定心中无愧!丞相乃是聪慧之人,如何可让小王子受了半点委屈?”

    进城面见庞统,对楼班来说,确实是要冒不小的风险。

    可吕布所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

    楼班低下头,细细思量了一番,过了好一会,才像是下定了决心,对吕布说道:“既然将军如此说了,小王便随将军入城走上一遭!”

    他做出这个决定,一旁的难楼和苏仆延相互看了一眼,苏仆延连忙说道:“小王子,眼下汉军对我等尚有芥蒂,不若由我二人代小王子入城!”

    苏仆延也是一片忠心,可楼班却是晓得,要让吕布和他麾下的汉军撇开芥蒂,唯一的办法,就是他坦坦荡荡的入城。

    假若汉军果真将他杀了,难楼和苏仆延必定会再度联合蹋顿,向襄平城发起进攻。

    庞统早年曾是刘辩麾下的谋臣,如今虽说是做了大汉右丞相,智虑却是不会衰减,想来像他那样的人物,必定是可以分辨出真假。

    心内做出了这些思量,楼班抬起手臂,止住了苏仆延和难楼的劝说,对他们说道:“此番入城,非小王前去不可!二位大王领军在城外驻扎,若是大汉丞相信任我等,我等便助汉军击破蹋顿。假若小王遭逢不测,二位万万不可报仇,引领兵马返回乌桓,切莫再图大汉疆土!”

    楼班说出的这些话,让苏仆延和难楼都感觉到了一股浓郁的壮士悲歌的气息。

    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彼此都是把头向一旁偏了下,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小王子,请!”楼班表示愿意入城,吕布骑在马背上,向侧旁让了让,给他让出了一条通路。

    刚发生了一场厮杀的地面上,到处都是战死乌桓人的尸身,汉军与乌桓人撞击在一处的地方,偶尔也可看见少量几具汉军的尸体,不过相对于战死的乌桓人来说,汉军的伤亡已经是渺小到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一路上,楼班从汉军之中穿行而过,他的目光却是不停的朝着地面上乌桓人的尸身上瞟。

    这一战,乌桓人伤亡太过惨重。

    他们不仅承受了来自汉军的压力,蹋顿麾下的兵马,甚至还与楼班等人麾下的兵马相互搏命拼杀。

    跟在楼班身后的乌桓骑兵人数并不是很多,顶多只有三四十人。

    这三四十人从汉军之中走过,被汉军将士们那一双双充满战意的眼睛盯着,一个个都觉着浑身一阵发寒,就好似被丢进了冰窖中一般。

    在三四十名乌桓骑兵的护送下,楼班一路朝着襄平城门行去。

    吕布等人并没有和他并骑而行,而是一边朝着城门行进,一边提防着身后的乌桓人突然发难。

    蹋顿与另外几路乌桓王的兵马已经撤走,可留在襄平城外的乌桓兵马,还是有着近三万人之众。

    假若乌桓人采用的是诓骗城池的策略,一旦相信了他们并且把他们放进城内,他们在城中与汉军厮杀起来,蹋顿再领军返回,襄平城内的汉军,将会陷入完全被包围的局面。

    吕布要楼班前往城内,为的便是将他软禁在城中,以他节制城外乌桓大军。

    已是将吕布的想法看得十分通透,楼班却并没有其他的选择。

    蹋顿领军来到辽东,他虽说也曾劝解过,甚至在战斗发生之前,还险些与蹋顿拔刀相向,可这些事情都只有他和蹋顿晓得,顶多是蹋顿身旁的几名亲兵曾亲眼见到过,其他人并不是十分了解,更不用说镇守襄平与乌桓人处于敌对方的汉军!

    缓辔走到襄平城门外,楼班抬起头,朝着城头上看了一眼。

    站在城墙上的庞统,此时也正俯视着他。

    吕布让楼班进城,庞统并不晓得细节,可看到楼班亲自前来,他心内已是明了了几分。

    方才乌桓人阵列后面发生的骚动,必定是楼班所为。

第1322章 给乌桓人留条活路

    城外的战斗已经结束,襄平城门洞开着,迎接楼班与出城的汉军返城。

    远远望着楼班进入城内,又看到汉军像是潮水一般涌入城门,难楼对一旁的苏仆延说道:“小王子此番入城,也不晓得究竟如何!”

    “不必担忧!”朝他摆了摆手,苏仆延说道:“大汉丞相庞统就在城内,那庞统是个聪慧绝顶之人,断然不会看不出我等乃是相助汉军作战!”

    苏仆延虽是如此说了,望向襄平城门,难楼脸上还是带着些担忧。

    乌桓大军进入辽东,虽说是蹋顿的主意,可楼班和他们,却是一路跟随,在大军来到辽东之前,并没有成功的加以阻止。

    若不是楼班和蹋顿在王帐内险些拔刀相向,苏仆延和难楼还不会轻易怂恿他与蹋顿反目。

    驻扎在襄平城内的汉军,连日来都在观望着乌桓大军,来到辽东的乌桓人,给汉军造成的困扰必定不小!

    望着襄平城门,难楼担心的并不是楼班说不清楚话儿,更不是担心庞统智虑不足,他担心的只有一条,那就是城内的汉军,会将对蹋顿的憎恨转嫁到楼班的身上。

    若是那样,楼班这次入城,便是凶多吉少。

    领军驻扎在城外的难楼和苏仆延都在担心着楼班,进了城内的楼班心情却是渐渐的平复了下来。

    身在城外,他还在担心着汉军会戕害于他,可进了城内,直到城门缓缓闭上,他都没有感觉到来自汉军的恶意。

    唯一让他感到有些紧张的,是来自于汉军将士们的那一道道目光。

    汉军将士们的目光炽热,许多人看着他的时候,眸子中甚至还闪烁着只有在战场上才会有的战意。

    一万汉军,面对十万乌桓人,竟敢出城迎战,可见汉军将士早已是不将生死看在眼中。

    面对这样一支大军,楼班是完全没有能够战胜他们的把握。

    即便他不与蹋顿反目,他也觉着,汉军若是首战失利,只须死守城池待援,早晚进入辽东的乌桓人,还是会被大汉派来的兵马击退。

    到了那时,一旦战争蔓延到了乌桓人的土地上,他们想把汉军给赶出来,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进了城,吕布策马走到楼班身旁,到了登上城墙的阶梯下,他向楼班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丞相便在城头上,小王子请!”

    “将军请!”抱拳朝吕布拱了拱,楼班翻身跳下了马背。

    在他抬脚走上阶梯时,跟他一同进入城内的数十名乌桓骑兵也想翻身下马,却被一群汉军团团围了起来。

    已经走上阶梯的楼班,听到后面传来战马攒动马蹄的声音,扭头朝后看了一眼。

    当他看到随行的乌桓人被汉军围住时,并没有表露半点不满,转身朝城头上走了去。

    他很清楚,这个时候绝对不是和汉军起争执的时机,他急切要去做的,是见到庞统,与庞统把话说开。

    城外的乌桓兵马不用入城,只须在城外驻扎,探知蹋顿去向之后,连同汉军前去攻打也可,等待蹋顿返回也行!

    只要庞统信他,在给刘辩的奏折中替他美言几句,替乌桓人说上几句话,也就是达到了他的根本目的。

    上了城墙,楼班站在阶梯入口,扭头朝四下看了看。

    城墙上,每隔一个城垛,便站着一名衣甲鲜亮的汉军步兵。

    汉军步兵身后背着强弩,手中提着长矛和盾牌,一双双眼睛眨也不眨的凝视着城外。

    “楼班王子!”正看着城头上的汉军步兵,楼班陡然听到侧旁传来了一个声音。

    听到有人招呼他,他连忙扭头向传来说话声的方向看了过去。

    当他看清招呼他的人时,怔了一下,赶忙抱拳躬身,向那人行了个汉人的大礼说道:“楼班叩见大汉丞相!”

    招呼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与吕布一同镇守襄平城的庞统。

    吕布胁迫楼班到达城门外,站在城头上的庞统便是看得清清楚楚。

    乌桓人阵列后面乱起来时,庞统已经看出,自家乱了的乌桓人并非是在做故,而是真正的用命拼杀。

    两支不同的乌桓大军相互拼杀,若非他们果真达到了为夺城池而不惜一切代价的境界,否则断然不会真刀真枪的将自家人给杀翻在地。

    仅仅从这一点,庞统就判断出,自蹋顿阵后作乱的,必定是一支真心反对蹋顿的队伍。

    他没有想到的只是,突然向蹋顿发难的,竟然会是楼班。

    虽说与楼班相见的机会并没有几次,庞统对他却还是有那么点印象。

    楼班为人谨慎,如果不是被逼到了极点,他断然不会选择与蹋顿为敌。

    眼看着吕布将楼班带到城内,庞统之所以没有下令阻止,为的便是想从楼班的口中听到他因何突然向蹋顿发难的理由。

    见楼班上了城头,庞统并没有等他主动走上来,已是先招呼了他一声。

    双手负于身后,凝望着楼班,庞统脸上带着一抹笑意说道:“楼班王子方才是好一场厮杀,直看得某也是心惊肉跳!”

    不晓得庞统究竟想要说些什么,心情还很是忐忑的楼班舔了舔嘴唇,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对他说道:“不瞒丞相,我之所以如此做,只因顾念到乌桓苍生,不忍眼看乌桓老幼生灵涂炭!”

    凝视着他,庞统的嘴角始终带着一抹笑容,向他问了一句:“楼班王子因何有此一说。蹋顿麾下十万大军,而我军镇守襄平的,不过区区万余人!两军相差十倍,我军岂有击破蹋顿,进军乌桓的可能?”

    “早先周仓将军曾引领兵马进入乌桓境内,为的是防止贼人借道乌桓,向大汉发难!”放下抱起的双拳,楼班直起腰对庞统说道:“汉军威武,我是亲眼所见!虽说眼下襄平只有万余汉军,可皇帝陛下一旦下旨大军北进,在汉军面前,我乌桓大军几无还手之力!身为乌桓王子,我又如何可坐视那蹋顿胡来?”

    楼班毫不隐晦,直接作出了乌桓大军和汉军的比较,处处抬高汉军,而并不宣扬乌桓战力,让庞统听了,也是不由的点了点头。

    “不瞒楼班王子!”朝他微微点了两下头,庞统那张丑出了个性的脸上带着一抹笑容,对他说道:“文长将军领兵离去,乃是陛下下旨,要我军步兵撤走。假若某料想的不错,陛下必定算定蹋顿会对辽东动手,等的便是这一日!”

    听了庞统的这些话,楼班只觉着后脊梁上冷汗呼呼直冒。

    幸而他没有追随蹋顿与汉军厮杀,假若果真如庞统所说,大汉皇帝必定已是在辽东做好了部署,乌桓人根本没有半点获胜的希望。

    面朝庞统站着,楼班没有吭声也没敢吭声。

    “楼班王子有何打算?”走到他的面前,庞统凝视着他的眼睛,淡淡的向他问了一句。

    被庞统这么一问,楼班反倒是被问的愣住了。

    他眨巴了两下眼睛,一脸茫然的反问道:“丞相的意思是……”

    “某打算向陛下上书,推举楼班王子为乌桓单于!”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庞统对楼班说道:“至于那蹋顿,敢于攻伐我大汉疆土,此人必定不可久留!只是不晓得,楼班王子可有与我等一同讨伐蹋顿之心?”

    乌桓单于,向来都是世袭。

    楼班乃是乌桓王丘力居的儿子,若非蹋顿趁他年幼抢了单于之位,如今的乌桓单于本应是他才对。

    即便大汉皇帝不册封他为乌桓单于,这位置也必定是他的。

    只不过单于之位若由大汉皇帝册封,乌桓在大汉的地位,与以往便是十分不同。

    虽说更像是个属国,可依附于大汉的羽翼之下,乌桓存留的时日才会更加长久。

    心内了然庞统此举对他和对乌桓的意义,楼班几乎是想都没想,就抱拳躬身向庞统深深行了个大礼说道:“丞相若愿成全,我当效死为大汉尽忠!”

    微微笑着,庞统伸手托着楼班的手腕,将他扶了起来,对他说道:“楼班王子既有此心,这乌桓单于之位,便属王子无疑!”

    被庞统扶了起来,凝视着他,楼班的眸子里闪烁着强烈的感激。

    庞统接纳了他,并且应允上书皇帝,请求册封他为乌桓大单于,无疑是给他也是给乌桓人留下了一条活路!

    自这一刻,楼班更是确信,他突然自背后向蹋顿发难,这一着是没有走错!

    楼班进了襄平城,庞统亲口许诺会向刘辩上书,将大单于之位册封给他,在他和汉军两面夹击下败北的蹋顿,此时却是满心的烦闷。

    十万大军兵临襄平城下,攻破襄平不过是时日而已。

    他万万没想到,楼班竟然会连同难楼、苏仆延突然向他发起了进攻,而那几路随军出征的各路大王,竟是在一旁按兵不动,直到他兵败撤走,才尾随在后面,一路撤了下来。

    有心向那几路大王问罪,蹋顿却有不敢太过造次,毕竟眼下双方力量已是有了不小的变化,他虽然在兵力上还占据着优势,优势却已是不如早先明显!

第1323章 前后都有汉军

    襄平城外一场厮杀,使得蹋顿信心丧失了多半。

    楼班等人临阵倒戈,双方军力对比产生了极大的变化。

    汉军强悍,早就闻名天下,蹋顿麾下足有十万兵马时,与汉军对敌,他还有着九成获胜的把握。

    如今楼班等人率领的三万大军直接投效了汉军,而他原本所率的十万大军,如今却只剩下了不足七万。

    在这种兵力对比的变更下,整个战局对蹋顿都是十分不利。

    早先与汉军和楼班厮杀之时,随同蹋顿撤离的几位乌桓王始终没有表明立场,他们暧昧的态度,让蹋顿感到心内十分不爽利。

    可眼下双方兵力对比已经产生了极大的变化,这个时候选择与跟随自己撤离的乌桓王反目,显然是十分不明智的。

    心内愤懑,蹋顿却只能选择暂且忍耐。

    领着队伍一路朝他来时的方向行进,蹋顿的脸色是一片阴沉。

    “大单于!”正行进间,蹋顿听到身后传来了个喊声,连忙回头望了过去。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个正策马飞驰的乌桓骑兵。

    那乌桓骑兵虽说是骑在马背上,却还是满头都是大汗,一副惊慌失魂的模样。

    看到正朝他这边冲来的乌桓骑兵,蹋顿冷着脸,待那骑兵到了近前,冷声问道:“何事如此慌乱?”

    策马冲到蹋顿近前,乌桓骑兵连马背都没下,抬手朝着后面一指,神色中带着慌乱的说道:“大单于,后方出现汉军!”

    听说后方出现了汉军,蹋顿也是吃了一惊。

    撤离襄平现场,城内汉军并没有少来追击,眼下又出现了汉军,无疑这支新出现的汉军是早已埋伏在附近。

    向襄平城发起进攻之前,并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在辽东除了庞统和吕布麾下的那支兵马还有其他汉军存在。

    新出现的这支汉军隐藏的也是太深了一些!

    一瞬间,蹋顿有种上了汉军当的感觉!

    “是步兵还是骑兵?”得知有汉军出现,蹋顿第一个反应就是问清出现的是步兵还是骑兵。

    如果出现的是步兵,在眼下不适宜再度展开厮杀的情况下,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领军避开这支突然出现的大汉军队,直到兵马休整齐备,再折回厮杀。

    假若出现的是骑兵,说不得,只好与汉军在这里再厮杀一场。

    越是担心什么,什么就越是会来的快些。

    蹋顿最担心的,无非是汉军派出骑兵拦截,可那报讯的乌桓兵却还是对他说道:“启禀大单于,向我军赶来的乃是一支骑兵!只是他们人数并不是甚多,应是难以拦阻我军!”

    听说赶来的是汉军骑兵,蹋顿的一颗心几乎是提到了嗓子眼上,可当他得知汉军人数并不是很多时,心内顿时又是一喜,赶忙问道:“汉军有多少人马?”

    “三千余人,领兵的是个白袍银甲的将军!”报讯的乌桓兵骑在马背上,对蹋顿说道:“他们人数不多,我军当可一战击破!”

    乌桓兵所说的,正是早先同高顺一道进入辽东的赵云。

    那三千汉军不消说,当然是赵云麾下的虎贲卫。

    乌桓骑兵之所以说出当可一战击破的话来,完全是因为他根本不晓得汉军虎贲卫的厉害。

    报讯的乌桓骑兵不晓得,蹋顿却是晓得汉军虎贲卫了得。

    刚听了骑兵描述的汉军将领形貌,他就连忙对身后的亲兵喊道:“速速传令下去,加快行进,避开尾随在后的汉军!”

    从未与汉军三卫交过锋,刚在襄平城外吃了败仗的蹋顿却根本没有与汉军三卫厮杀的想法。

    刘辩征伐天下多年,汉军三卫为大汉立下功劳无数,无论是汉人豪雄还是游牧蛮人,都是晓得在汉军序列中,三卫是从未吃过败仗的劲旅!被这样一支大军盯上,蹋顿若是还能提起战斗的念头,那才是真的有些违背了常理。

    虽说并不晓得蹋顿因何会决定避开数千汉军,选择尽快撤走,亲兵却还是立刻执行了他了他的命令,兜转战马,向全军传达蹋顿命令去了。

    数万乌桓人,因在襄平城外一战不利,战意本就不强,听说要避开尾随的汉军,自是争先恐后的加快了战马奔驰的速度。

    数万骑快马走在原野上,马蹄踏着地面,卷起阵阵烟尘,漫天的烟尘卷起,倒也是十分的恢宏霸气!

    领着大军,加快了行进速度,蹋顿一心想要避开汉军。

    正行进间,他身旁的一个乌桓将军突然抬手朝前一指喊道:“大单于,前方出现汉军!”

    听到乌桓将军的喊声,蹋顿抬头朝前一看,果然看见在地平线的尽头有着成片的汉军战旗!

    火红的战旗在原野的风中猎猎翻飞,就犹如一团团燃烧的烈焰,红的是那么的扎眼,红的是那么的艳丽!

    汉军战旗翻飞,远远望去,着实是道难得的风景,可蹋顿此时却没有半点欣赏风景的兴致!

    他很清楚,对面出现的那片艳红,对他和他率领的乌桓勇士们来说,无疑是催命的符咒!

    直到此时,他才明白过来,领军进入辽东并且向汉军发起进攻,是个多么离谱的错误!

    楼班、难楼、苏仆延等人临阵倒戈,协同汉军同他率领的大军厮杀,在此时看来,竟然是再英明不过的决策!

    深深吸了口气,蹋顿向身后的亲兵喊道:“即刻令人前去探查,看看对面汉军身上衣甲如何!”

    亲兵应了之后,朝后面一摆手。

    已经听到蹋顿下了什么命令,亲兵刚摆了手,立刻就有一名乌桓勇士策马冲出,朝着对面出现的汉军奔了去。

    不过是片刻光景,冲出去的乌桓勇士又策马折了回来,骑在马背上,躬身对蹋顿说道:“启禀大单于,前方拦路的汉军,衣甲与襄平城内很是不同,他们战盔上飘着大红的羽毛!”

    斥候带回的消息,让蹋顿又是倒抽了一口凉气。

    方才已经发现了一支汉军三卫,如今前方还有一支拦路。

    有着两支三卫将士进入辽东,难怪大汉皇帝会下令要辽东境内的汉军步兵撤走。

    望着远处出现的汉军,蹋顿紧紧的攥了攥拳头,就连手心里都沁满了汗珠。

    两支出现在眼前的汉军,总人数绝对不会朝过一万,可对蹋顿来说,这不足一万的汉军,却要让他感觉到比先前在襄平城外对付的那万余人更有威胁。

    驻守襄平的汉军,只是汉军的寻常骑兵。

    虽说战力强悍,可寻常汉军又哪里是汉军三卫可比。

    “大单于,后面的汉军已经追上来了!”就在他凝望着前方出现的汉军,感到进退两难的时候,后面冲上来一名乌桓骑兵,骑兵还没等到蹋顿近前,就已经大声喊叫了起来。

    听说后面的汉军也追上来了,蹋顿脸色顿时一变,连忙向一旁的乌桓将军喊道:“乌尤延,你即刻领军两万,前去拦截后方三千汉军!”

    听说让他领军两万拦截三千汉军,乌尤延嘴角牵起一抹轻蔑的笑容,右手放在胸前,向蹋顿行了个躬身礼说道:“大单于放心,某必斩汉将头颅,敬献大单于!”

    朝乌尤延点了下头,蹋顿脸上虽说没有半点表情,心内却是一阵阵的好笑。

    率领两万兵马拦截汉军,这乌尤延就摆出了一副必定会大获全胜的架势,假若他晓得汉军三卫有多强悍,恐怕便是再没有这般强大的底气。

    心内觉着好笑的同时,蹋顿也在担心着。

    他麾下虽说有着将近七万的兵马,而前后两面来的汉军,总人数也不过万人,他还是有种感觉,这场战斗,他的大军会再度落败。

    大汉皇帝撤走步兵,竟是不声不响的把汉军三卫调来了两卫。

    蹋顿此时担心的不仅是眼前两卫汉军会诛杀他麾下多少兵马,他更担心的是三卫之中人数最少,却往往出人意料、擅长伏击刺杀的龙骑卫也在辽东。

    如果三卫聚齐,这场征伐辽东的战争,他根本不用打,结果就已经明朗了。

    乌尤延领着两万兵马向后阵去了,凝视着前方出现的汉军,蹋顿的额头上冒出了一颗颗豆大的汗珠。

    这次进入辽东,他果真是预算失策了!

    即便楼班等人没有背后捅上他一刀,十万乌桓将士围困襄平城,城内汉军与城外的两支汉军三卫兵马里外夹击,他能够获取胜利的可能也只有一半而已!

    迎面的汉军列着整齐的队形,举着飘飞的战旗,骑着高大的骏马,一步步的朝着乌桓人推近过来。

    望着越来越近的汉军,蹋顿举起了一只手臂。

    当手臂举起时,他能清楚的感觉到,原野上的风儿灌进了他的拳眼,他整只拳头都是凉丝丝的。

    舔了舔嘴唇,吞咽了一口唾沫,蹋顿向身后的乌桓大军喊道:“列阵!迎敌!”

    前后都有汉军出现,乌桓将士们却并没有十分慌乱。

    他们人数众多,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汉军,却是少的可怜。

    面对人数远远少于他们的汉军,虽说乌桓将士们战意并不是很高,却没有丝毫的惧怕!

第1324章 正是建功立业之时

    紧紧攥着手中兵刃,乌桓将士的眼睛死死凝视着正好他们这边缓慢推进的汉军。

    迎着他们过来的汉军,人数并不是很多,虽说比后面的汉军多出一倍有余,可相对于数万乌桓大军来说,却还是显得十分单薄。

    许多乌桓将士,把箭矢搭在弓弦上,瞄准了正朝前推进着的汉军。

    数千头盔上插着红色羽毛的汉军,一边朝前推进,一边将盾牌挡在了身前。

    骑兵圆盾,相比于步兵圆盾还是要小上了许多,汉军将士们把圆盾挡在身前,一边缓慢向前推进着,一边警觉的凝视着乌桓骑兵。

    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率领羽林卫推进到距乌桓人只有六十余步的地方,高顺抬起了手臂。

    眼看着他将手臂抬起,五千羽林卫纷纷勒住战马,一双双眼睛全都望向对面列阵的乌桓军。

    “强弩列阵!”推进到距离乌桓人只有六十步的地方,高顺止住了大军,高声喊道了一嗓子。

    随着他一声令下,五千羽林卫将士纷纷将朴刀插到战马侧旁的刀袋中,从背后取下了强弩,在强弩上搭起箭矢,瞄准了对面的乌桓大军。

    汉军的强弩,射程要远远高于乌桓人的长弓。

    六十步的距离,乌桓人的长弓无法射中羽林卫将士们,可羽林卫将士们的强弩却是能射中乌桓人,而且还是在有效射程之内。

    眼看着汉军止住步伐,率军列阵的蹋顿眉头微微皱了皱。

    曾经与汉军龙骑卫并肩战斗过,他是晓得强弩的射程要远远高于长弓,见羽林卫端起了强弩,蹋顿吃了一惊,赶忙向身后的乌桓将士们喊道“全军戒备,谨防汉军放箭!”

    他的话音刚落,对面列阵的汉军羽林卫,已经纷纷抠下了强弩的机簧。数千支箭矢迎着乌桓人飞了过来,一支支羽箭夹裹着劲风飞向乌桓人的阵列。

    持着长弓的乌桓人,听到蹋顿的喊声,正要将长弓放下换上盾牌和战刀,羽林卫射出的箭矢已经如同密集的蝗虫一般飞向了他们。

    许多乌桓人面对迎面飞来的箭矢,甚至连反应都没来及反应过来,就被箭矢射翻在马下。

    一个乌桓士兵,听到蹋顿的喊声,刚将长弓挂到背上,才要提起盾牌,迎面飞来的羽箭就将他兜头盖脸罩了个结实。

    羽箭从他身旁飞过,在他身后的几个乌桓人被箭矢射中,翻身掉落马背,左手持着盾牌,还没来及将盾牌抬起的乌桓兵则是圆圆的瞪着眼睛,望向远去的汉军阵列。

    他的脑门上,稳稳当当的插着三支呈三角形摆列的羽箭,他的胸口也被五六支羽箭射穿。

    被箭矢贯穿了身躯,乌桓兵却并没有掉落马背,在马背上停留了片刻,直到羽林卫施放出第二轮箭矢,他才翻身从战马上栽落下去。

    羽林卫射出第二轮箭矢的时候,乌桓人已经将盾牌举了起来,遮挡在身前。

    成片的羽箭飞向乌桓人,第二轮箭矢给乌桓人造成的伤亡,要远远低于第一轮箭矢。

    数千支羽箭射入乌桓人的阵列,大多数箭矢被盾牌挡住,只有少部分羽箭从乌桓人之间的空隙钻了过去,将少量乌桓骑兵射翻马背。

    端起强弩,远远的朝着乌桓人发射箭矢。

    早先做好射箭准备的乌桓人,正打算射杀将会发起进攻的羽林卫,不想对方却在到了箭矢射程之外止住了步伐,利用比他们长弓射程更远的强弩向他们发起了进攻。

    率先列阵,却并没有占到先机,数万乌桓将士一个个是满心的郁闷。

    就在他们承受着羽林卫箭矢的侵袭时,蹋顿高喊了一声:“全军出击!”

    蹋顿的一声令下,立刻打破了乌桓人被动承受箭矢侵袭的局面,得了命令的乌桓人,根本连想都不想,就策马冲向了对面的羽林卫。

    双方人数相差太多,羽林卫仅仅只有五千人,而乌桓人却是有着六七万之众,除了早先被乌尤延带走的两万骑兵,跟在蹋顿身后的,还有着近五万人之多。

    五万对五千,无论在什么样的战场上,除非有足以逆转战局的事情发生,否则战斗的结果根本就是不言而喻的。

    数万乌桓战士,在发起进攻的时候,根本没有半点犹豫。

    在他们眼中,对面的五千汉军,显然已经是一片死尸。

    他们并不知道,当他们发起进攻的那一刹,率领羽林卫驻马立于五六十步开外的高顺,却是嘴角牵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向身后的羽林卫将士们喊道:“将士们,今日便是我等扬威立万的日子,杀!”

    随着高顺一声令下,五千羽林卫发出了一声欢快的狂呼,纷纷将强弩挂到了背上,双腿朝着马腹上轻轻一夹,策马冲向了已经发起冲锋的乌桓人。

    两支大军相距原本就不是很远,双方将士相互发起冲锋,彼此都只是刚刚将战马的速度提升到最高,两支队伍就撞击在了一处。

    双方的战马猛烈互撞,许多战马被撞断了颈子,哀鸣着连同背上的骑兵倒在了沙场上。

    常年接受特殊训练的羽林卫将士们,在战马倒地的瞬间,有些人双手朝着马背上一按,凌空跃了起来,双腿往后面冲上来的乌桓骑兵胸口一蹬,把乌桓人蹬落战马,顺势上了乌桓人的马背上,挥舞着手中战刀,继续同乌桓人厮杀。

    跟多的人则是在战马倒地的瞬间,跳落马背,稳稳的站在地上,挥刀劈砍着朝他们涌上来的乌桓战士。

    成片成片的乌桓战士,在羽林卫挥舞的战刀下跌落战马。

    再看羽林卫将士,虽说也有些许的伤亡,可与乌桓人相比,他们的伤亡简直可以完全忽略不计。

    一个冲在最前面的羽林卫,同迎面冲上来的乌桓战士撞在一处,两匹战马的脑袋狠狠相撞,在发出一声闷响的同时,齐齐翻身倒了下去。

    那战马被装死的乌桓人,连同战马一同跌倒在地上,很快便被四周的马蹄湮没,而战马被装死的羽林卫,则是在战马倒地的瞬间,双手朝马背上猛力一按,整个人凌空蹿了起来。

    刚蹿上半空,后面冲上来的一个乌桓兵,持着战刀,朝正往下掉落的他****戳了过来。

    若是被这一刀戳中,即便不被当场戳死,后半辈子也是废了。

    就在关键的一刹,凌空跃起的羽林卫腰部一拧,左腿盘起,右腿猛的朝着那挥刀戳过来的乌桓人扫了过去。

    眼看战刀就要戳中羽林卫的****,那乌桓兵心内正自欣喜着,却没想到羽林卫竟会在半空中变换了动作。

    一刀戳空,他正打算收刀再来,太阳穴上已是狠狠的挨了羽林卫的一记鞭腿。

    脚面扫在乌桓兵的太阳穴上,一腿把那乌桓兵扫落马背,羽林卫兵士顺势一拧身,在下坠的过程中,一把扯住失去了主人的战马鬃毛,一迈腿跨坐了上去。

    刚在马背上坐稳,他还没来及挥刀劈向其他乌桓兵,就感觉到背后扫来了一股劲风。

    根本无暇去看背后卷起劲风的是什么,他将身子一伏,整个人贴到了马背上。

    一柄锋利的战刀贴着他的颈子扫了过去,砍在了战马的脖子上。

    战马甚至连哀鸣都没来及发出一声,就一头摔倒了下去,沉重的身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马背上的羽林卫这次并没有凌空跃起,而是在战马倒地的一瞬间,将身子一蜷,翻了个滚,双手握着战刀刀柄,顺势往眼前的一匹战马蹄子上扫了过去。

    被他手中朴刀扫中了马蹄的那匹战马,惨嘶了一声,小腿飚射着鲜血,一头栽倒了下去,马背上的乌桓骑兵,也被摔的是七荤八素。

    还没等那摔倒在地的乌桓骑兵翻身爬起,一刀砍掉马蹄的羽林卫已是纵步上前,双手攥着刀柄,一脚踏上乌桓骑兵的胸口,将锋利的朴刀猛的戳进了乌桓骑兵的胸口。

    双方战死厮杀在一处,很快乌桓人就发现了一个他们早先忽略的问题。

    汉军羽林卫不仅战意高昂,他们中的每个人,战斗技能都已经是娴熟到了几近登峰造极。

    许多在战场上几乎是不可能使出的战斗技巧,都被羽林卫将士们发挥了出来。

    他们每砍出一刀,便会有一个乌桓人受伤或者干脆被砍死,从马背上跌落下去。

    两支撞在一处的大军,起先还是相互推挤着,到了后来,羽林卫竟像是一柄切进豆腐的尖刀,很快便在乌桓人之中切出了一条长长的缺口。

    冲进乌桓人之中,羽林卫根本不去顾及会不会被敌军包围,只是一味的前冲。

    挡在他们面前的乌桓人,成片成片的从马背上跌落下去,侧旁涌上来的乌桓人,也是有许多被冲锋的羽林卫顺势劈杀。

    直到这时,起先由于汉军人数较少而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中的乌桓人,这才明白过来,与他们厮杀的汉军,根本不是他们以往遇见的寻常兵马!

    领着大军,正与羽林卫厮杀,蹋顿又听到了一个他极其不愿听到的喊声:“大单于,后面的汉军也杀上来了!”

第1325章 激将

    迎面冲杀上来的汉军,像是一柄切入豆腐的尖刀,向着乌桓人阵中穿插,数万乌桓人,在这几千名汉军面前,竟是完全没有抵御之力,与汉军接战的乌桓将士成片成片倒下,后面的乌桓战士,却是畏畏缩缩不敢上前。

    在这种情况下,尾随在后面的汉军还突然发起了进攻,又如何不会让他蹲心生慌乱?

    得知汉军自背后冲杀上来,蹋顿连忙向报讯的兵士喊道:“传令乌尤延,必须阻滞汉军前进,莫要让他们再往前半步!”

    得了命令,报讯的乌桓兵应了一声,兜转战马自他身旁离开。

    率领两万乌桓兵迎击自后方上来的汉军虎贲卫,乌尤延并未去留意身后的厮杀。

    在他看来,身后数万乌桓勇士,对付数千名汉军,根本就不应有什么悬念。

    朝他这边推进过来的汉军,看起来总人数也不过就三千左右。

    如此少的兵马,还真没被他看在眼中。

    凝视着正朝他这边推进的汉军,乌尤延的脸上浮起了一抹轻蔑的笑容。

    “汉军莫非是被我军吓的傻了。”听着身后阵阵喊杀声,乌尤延对一旁的乌桓千夫长说道:“以如此少的兵马,竟是妄图击退我军,简直是在痴人说梦!”

    驻马立于他身旁的千夫长朝身后看了看。

    数万乌桓人将高顺率领的羽林卫将士们包裹其中,他一时半会对战场上的情形也不是把握的十分真切。

    并没有看清身后战斗的情况,乌桓千夫长对乌尤延说道:“将军所言不差,汉军竟是以区区数千人,向我军发起两面合围,殊不知如此一来,便是将他们各自分立,更便于我军各个击破!”

    嘴角带着轻蔑的笑容,乌尤延对那千夫长说道:“传令下去,要勇士们戮力同心,务必一战将汉军击溃!”

    “诺!”千夫长应了一声,掉头朝身后的乌桓战士们喊道:“将军有令,诸军戮力同心,务必将汉人彻底击溃!”

    “吼!”两万名乌桓人听了千夫长的话之后,纷纷将手中兵刃举了起来,发出了一声整齐的呐喊。

    引领着三千虎贲卫,缓慢的朝着乌尤延率领的乌桓人推进,赵云的脸上是半点表情也没有。

    这场战斗,无论对他麾下的虎贲卫来说还是对高顺率领的羽林卫来说,无疑都是一场疯狂的挑战。

    乌桓大军,总人数几乎是他们的十倍。

    在如此悬殊的兵力对比下,羽林卫和虎贲卫将士,竟是对乌桓人形成了两面合围。

    假若乌桓人的战力,不似他们想象的那么脆弱,这一战将会成为虎贲卫和羽林卫的绝唱。

    率领三千虎贲卫,缓慢朝着乌桓人的队列推进,到了离乌桓人还有七八十步的地方,赵云勒住了战马,抬起手臂,止住了队伍的行进。

    在他命令下达的同时,三千虎贲卫也都勒住了战马,一双双眼睛死死的凝视着对面列阵的乌桓大军。

    虎贲卫将士们勒住了战马,乌尤延麾下的乌桓人,则是纷纷取下长弓,瞄向了虎贲卫的阵列。

    看着乌桓入取下长弓,赵云的脸上浮起一抹轻蔑的笑容。

    “陶虎!”凝望着对面的乌桓人,他将手中长枪一抬,对身后的陶虎说道:“你看那乌桓人,列阵迎战,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你以为我军多久可将他们击破?”

    身为虎贲卫副将,陶虎这几年成长也是极快。

    顺着赵云长枪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他并没有回答赵云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将军莫非是要……”

    “擒贼先擒王,某欲将敌军主将挑杀,你意下如何?”放下长枪,赵云向陶虎问了一句。

    “敌军看来足有两万人之多,将军若是单枪匹马上前……”微微蹙起眉头,陶虎有些迟疑的对赵云说道:“万一敌军万箭齐发,该当如何?”

    “着人前去搦战,问那乌桓将领姓甚名谁,告知他,本将军不杀无名下将!”挺直着腰杆,赵云对陶虎说道:“除此之外,还须前往搦战的人发起挑衅,要那乌桓主将前来与某厮杀!”

    蹙起眉头,陶虎想了一下才对赵云说道:“将军,此事事关重大,若着兵士前去,恐怕难以达成所愿!不若末将前往走上一遭!”

    扭头看着陶虎,赵云沉默了片刻,才点了点头对他说道:“去便是去得,只是你须多加小心,莫要给了那乌桓人先下手的机缘!”

    “将军放心!”抱拳朝赵云拱了拱,陶虎双腿朝着马腹上轻轻一夹,策马向乌桓人的阵列奔了过去。

    眼看着陶虎策马奔了上来,两万乌桓兵纷纷又将长弓的弓弦拉满了一些,一支支锋锐的箭矢,全都瞄向了陶虎。

    发现乌桓人的箭矢全都瞄向了他,陶虎并没有半点惊惧,高声喊道:“我家将军有话要说,请对面乌桓将军回话!”

    听到陶虎的喊声,乌尤延抬起手臂,向后面列阵的乌桓将士们喊道:“且慢放箭,听听他说些什么再做计较!”

    两万乌桓勇士,听到他的喊声,纷纷将搭起羽箭的长弓放了下去,一支支箭矢都指向了马蹄下的地面。

    凝视着越来越近的陶虎,待陶虎到了离他只有二三十步的地方,乌尤延喊道:“本将军在此,那汉人有甚话说,且说出来给本将军听听!”

    兜住战马,陶虎原地策马走了一圈,向乌尤延喊道:“我家将军令某前来,乃是要某询问你等,你等领军的将军姓甚名谁?”

    “某乃大单于帐前将领乌尤延!”提着缰绳,乌尤延向陶虎喊道:“转告你家将军,若是不欲将士受苦,遭哪无妄之灾,速速向我等投诚,方为上道!”

    “将军可能是想的差了!”冷冷一笑,陶虎对乌尤延说道:“我家将军之所以要某前来询问名姓,只因将军不杀无名下将,若非问清名姓,不好斩你!”

    “你这厮,果真放肆!”陶虎话刚喊完,乌尤延就把眼睛一瞪,冲他嚷嚷道:“两军尚未开战,如何便说出这等妄自尊大的话来?”

    “妄自尊大?”歪着脑袋,陶虎脸上的笑容越发怪异起来,向乌尤延喊道:“我家将军乃是世之猛将,如你这般无名下将,若是单打独斗,只一枪便可挑了。着某前来询问,不过是将军不忍厮杀之后,留下你孤儿寡母,而他却连你的名姓都不晓得!”

    “好狂妄的贼人!”陶虎话刚说完,乌尤延就脸色铁青着喊道:“若是你家将军有胆,便要他与某单打独斗!”

    他这句话说出口,一旁的千夫长连忙说道:“将军不可!我军人数优于敌军,将军出战,万一有个……”

    还没等千夫长把话说完,乌尤延已经扭头朝他狠狠的瞪了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莫非连你也不信本将军?”

    乌尤延一句话,把千夫长给问的愣了一下,没敢再多言语。

    领军朝他们推近过来的汉军将领,千夫长倒也是认得出来。

    此人一身白袍银甲,正是大汉皇帝麾下猛将赵云。

    赵云勇武,举世皆知!

    千夫长还真是不太看好乌尤延。

    虽说不太看好,可当着这位将军的面,他却不敢直接说出口,被乌尤延质问了一句,只是低着头,脸上满是担忧,并没敢再多言语。

    扭头瞪着他,见他没在吭声,乌尤延才向陶虎喊道:“速速要你家将军洗干净了颈子,某这便前去将他头颅取来!”

    “如此,某便代某家将军接了挑战!”抱拳朝乌尤延拱了拱,陶虎根本不给他再说话的机会,兜转战马,掉头就走。

    目送着陶虎离开,乌尤延脸色铁青,紧紧攥着手中兵刃,向身旁的千夫长喊道:“若我有个闪失,你即刻领军向汉军发起进攻,不得迟延!”

    应了一声,千夫长心内却是发出了沉重的叹息。

    从千夫长的脸色中看出了无尽的担忧,乌尤延嘴角牵了牵,轻轻哼了一声,双腿朝着马腹上一夹,策马向赵云冲了上去。

    乌尤延以往也是听说过赵云的名头,更是晓得他了得,只不过他却从来没有机会同赵云见上一面。

    在他心目中,赵云始终是个面目狰狞的彪形大汉形象。

    今日一见,却发现,这位在世间名头甚大的汉军将领,不过是个面皮白净,模样儿十分俊俏的后生。

    看到赵云相貌英俊,乌尤延已是将他轻视了几分。

    征战多年,他还从来没见过哪个相貌英俊的将领,会在沙场之上有着万夫不当之勇!

    心内对赵云产生了几分轻视,再加上陶虎策马到了近前,一番言语挑逗,使得他萌生了且将赵云斩落马下,尔后一举击溃汉军的念头。

    产生了这个念头,他哪里还会有半点迟延,催动着战马朝赵云奔了过去,只盼着早些杀到赵云近前,一刀将这个面皮白净却有着极大名望的汉军将领劈落马下。

    见乌尤延策马冲了上来,赵云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双腿向马腹上一夹,也催动着战马,迎着他杀了上去。

第1326章 不可能容留他们

    冲向赵云,眼看着两匹战马就要撞在一处,乌尤延挥起战刀,兜头就想朝赵云的脑袋上劈。

    他的战刀刚刚举起,迎面冲杀上来的赵云,已是手中长枪朝前一挺,一枪戳中了他的心窝。

    远远看着乌尤延冲向赵云的乌桓千夫长,显然是根本没想到他们的主将竟然不是赵云一合之将,瞪圆了眼珠子,看着挑杀了乌尤延,还在策马朝他们冲来的赵云,吞咽了一口唾沫,竟是连放箭的命令都忘记了下达。

    胯下战马是与赤兔同样纯良的良驹,赵云的速度自是极快。

    不过顷刻间,他就已经冲到了千夫长面前。

    那千夫长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一柄锋利的长枪,就朝着他的面门上扎来。

    等他反应过来要侧身躲避时,长枪已是“噗嗤”一声,贯穿了他的额头。

    锋利的枪尖扎进了千夫长的脑门,自他的脑后穿了出去。

    待到长枪拔出,雪亮的枪尖上,已是沾染了不少艳红的鲜血和白花花的脑浆。

    双手紧握着枪杆,单枪匹马杀进乌桓人的队列,赵云手中长枪翻飞,将一个个乌桓人从马背上挑杀下来。

    在他冲进乌桓人之中的同时,领军搦战的陶虎大吼了一声:“杀!”

    吼了这一嗓子,陶虎根本没有半点耽搁,抖了下缰绳,两腿往马腹上狠狠一夹,率先策马冲向了了对面的乌桓人。

    两万乌桓骑兵,被赵云独自一人杀入,竟是瞬间被切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这些乌桓人,先前在襄平城曾与吕布厮杀过。

    吕布挥舞方天画戟,杀进他们之中,就犹如进了无人之境,直将他们杀的是心胆俱寒。

    原以为汉军之中除了吕布,再没有能够独自一人杀入他们之中却毫发无损的猛将,乌桓将士们对赵云并没有太多上心。

    可赵云在冲入他们之中以后,手中长枪就犹如一条有灵性的毒蛇一般,不断的收割着乌桓人的性命,而乌桓人想要伤他半分,都是没甚么指望,瞬间便让乌桓将士们心内一阵恐慌。

    赵云杀进乌桓人之中,两万乌桓人虽说心内恐慌,却还是迅速展开了合围,企图将他拦阻在包围圈之中。

    可很快,乌桓人就发现,他们的打算根本就是一厢情愿,完全没有能够实现的可能!

    面对冲杀进大阵中的赵云,乌桓人一时半会根本没有获胜的指望,而离他们不远处,汉军虎贲卫已经在陶虎的率领下,朝着他们发起了总攻。

    三千虎贲卫,撞击到乌桓人的队伍中,成片的乌桓人被汉军连人带马给撞飞了出去。

    冲撞上乌桓人的汉军将士们,一个个抡起手中战刀,劈砍着挡在他们面前的乌桓战士们。

    边缘的乌桓人,拼死抵御着汉军的冲杀,可他们很快又发现,撞上他们的这些汉军,一个个战斗技巧娴熟,即便是在马背上,手中战刀舞出的光影也是异常炫丽。

    炫丽的刀影,往往并不与劈杀敌军形成正比,可虎贲卫将士们挥舞的战刀,却是给乌桓人带来了极其沉重的伤亡。

    一个个乌桓人从马背上跌落了下去,相比于他们沉重的伤亡,虎贲卫的损伤则是要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乌尤延被赵云一枪挑落马背,他率领的乌桓将士们,正在发愣的时候,又被赵云单枪匹马杀进了阵列之中,阵列才有些动荡,三千名虎贲卫已经撞上了他们。

    厮杀才展开没有多会,乌桓战士就犹如下水饺一般,成片成片的自马背上跌落。

    眼看着无数的同泽掉落马背,外围的乌桓战士们,士气也是急剧跌落,只盼望着莫要将他们太早推到汉军面前,早先对汉军的轻视,也被他们不晓得遗落到了那个角落。

    在虎贲卫的冲杀下,乌桓战士的士气很快就跌落到了底点,一些外围的乌桓战士,已经开始朝着周边散开,虽说没有立刻掉转马头从战场上逃走,却也是已经摆出了要逃走的架势。

    在前面厮杀的乌桓战士,根本无心回头去看背后的同泽。

    一个乌桓战士正簇拥着前面的人往前推挤,他眼睁睁的看着走在他面前的另一个乌桓兵被战刀劈开脑门,自马背上跌落下去,当他从恐慌中回过神的时候,在他的面前已经不再是其他乌桓人,而是身穿大红战甲,头盔上雪白缨子也被鲜血染成了红色的汉军虎贲卫。

    见到虎贲卫,他吃了一惊,刚愣了下神,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柄战刀就朝着他劈砍过来。

    战刀劈砍下来,这乌桓兵反应也是极快,连忙偏了下脑袋,想要闪避开来。

    脑袋避开了劈落的战刀,肩膀却是陡然一疼,对面汉军虎贲卫劈出的战刀硬生生的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肩膀上的疼痛,让那乌桓人嘴一列,倒抽了一口凉气,他还没来及提起兵刃反击,一刀劈中他的虎贲卫已经手腕一翻,将战刀削向了他的脖子。

    锋利的刀刃从他脖子侧面切了过去,刚要提起兵刃的乌桓并颈子处立时像是喷泉一般飚射出了鲜血。

    颈子里喷涌着鲜血,那乌桓兵圆睁着双眼,一脸不敢相信的凝望着抹了他脖子的虎贲卫,身体在马背上迟滞了一两秒钟,才翻身跌落到马蹄纷乱的地面上。

    一刀抹了个乌桓兵的脖子,那虎贲卫兵士并没有止住手中的动作,收回战刀的同时,又将刀捅进了另一个乌桓兵的心窝。

    前面迎战的乌桓兵成片成片掉落马背,后面的乌桓兵终于在强大的压力下,四散着奔逃出去。

    战场上,一旦有人先撒开丫子逃走,其余的人立刻就会紧随其后跟风。

    第一批乌桓兵朝着四面散去,很快第二批、第三批逃兵就在战场上出现。

    起初逃走的还是与赵云率领的虎贲卫厮杀的乌桓兵,到了后来,就连蹋顿麾下的那些乌桓兵,也是有人纷纷向四下逃散。

    眼看着逃走的乌桓兵越来越多,面临着腹背受敌的蹋顿,心知这场战斗根本没有胜利的指望,连忙朝战场上的乌桓将士们喊道:“暂且撤离!”

    他的这个命令,对乌桓人来说,无疑是一道特赦的指令,与羽林、虎贲二卫厮杀的乌桓人,立刻便退散了开来。

    其中大部分乌桓人,紧紧跟在蹋顿的身后,蜂拥着退向辽东边界,而少部分被杀慌了的乌桓人,则是策马往四散奔走,只巴望着能够离汉军越远越好!

    乌桓人被杀散,赵云和高顺各自引领着虎贲、羽林二卫朝着对方涌去。

    待到两卫兵马聚拢于一处,赵云和高顺都勒住了缰绳,凝望向领军溃逃的蹋顿。

    望着蹋顿逃离的方向,俩人都没有吭声。

    这场战斗,汉军取得了完全的胜利,乌桓人则是被杀寒了胆气。

    奉刘辩之命来到辽东,虎贲、羽林二卫兵马承担的职责,原本是自背后偷袭乌桓大军。

    可让赵云和高顺都没想到的是,乌桓人向襄平城发起进攻的时候,楼班、难楼和苏仆延,竟会率领本部兵马,突然向蹋顿发难。

    “这蹋顿,着实也太不吃打了些!”凝望着蹋顿远去的背影,赵云撇了撇嘴,对高顺说道:“某原本以为乌桓人多么了不得,经过这场厮杀,由此看来也不过了了!”

    “蹋顿连续两战失利,必定领军折返乌桓!”同样凝视着蹋顿离去的方向,高顺却并没有赵云那般坦然,他对赵云说道:“陛下要你我二人领军前来辽东,为的可不仅仅只是将蹋顿驱赶出辽东,更根本的目的,是要我等诛杀蹋顿,在乌桓扶持起一个忠于大汉的单于。”

    “单于?”赵云咧嘴一笑,有些轻蔑的摇了摇头,对高顺说道:“当年陛下倒是在匈奴也扶持了一个单于,匈奴还不是同样作乱?异族人心,必定同我大汉子民不同。大汉子民再如何闹腾,这天下都是汉人的!可异族发兵中原,要的便是亡我大汉!亡我汉人!陛下终究有一天,会将他们的大单于给捻死在手心!”

    高顺并没有反驳赵云所说的这些,自从跟随了刘辩,他对刘辩也是有着不少的了解。

    身为大汉皇帝,刘辩考虑最多的,是为大汉的子民谋求多少利益。

    至于异族,在刘辩的眼中,从来没被真的当成过子民!

    乌桓人敢于作乱,趁着辽东不稳,发起大军进入辽东,意欲趁着汉军力量薄弱,将辽东并入乌桓版图。

    他们有了这样的举动,对江山和社稷十分看重的刘辩,定然不会容留他们发展壮大,待到多年之后,再由日后的乌桓单于向大汉发起新的进攻!

    长久稳固的唯一法子,便是彻底消灭异族,让他们从此销声匿迹。

    凝望着渐渐远去的乌桓溃兵,高顺没再吭声。

    乌桓人走得是越来越远,渐渐只能看到他们远去的背影,赵云扭头朝身后跟着的一名亲兵说道:“传令下去,将战场上的尸体掩埋之后,我等即刻向襄平城进发!”

第1327章 来辽东已有数日

    半道遭遇了汉军羽林、虎贲二卫,经过一场厮杀,乌桓人损失惨重,蹋顿引领兵马,一路往乌桓境内奔去。

    这场厮杀,让蹋顿彻底放弃了占领辽东的打算。

    汉军两卫进入辽东,乌桓人完全丧失了夺取辽东的机会和能力,蹋顿能选择的,只是引领大军返回乌桓,谨防汉军突然杀至,将他们完全剿灭在辽东境内。

    引领着残兵,蹋顿心内是一阵阵的愤懑。

    早先领军进入辽东境内,他因忌惮汉军人数众多,始终按兵不动,没敢向襄平发起进攻。

    如今细细想来,撤走的汉军步兵,整体战力要远远低于乌桓人所遭遇的汉军羽林、虎贲二卫。

    假若当初进入辽东就向汉军突然发难,或许乌桓人还有六七成胜算,毕竟那时的汉军,除了一万多名骑兵,其余都是步兵。

    无论是在人数还是战马配给来看,那时的乌桓军都是占据着绝对优势。

    心内懊恼不已,战争却不可能重来一遍。

    一个错误的选择,已经足以让蹋顿用许多年来弥补过错!

    夺取里辽东已经成为不可能达成的目标,眼下蹋顿最急切要做的,就是返回乌桓,整备兵马,谨防汉军进入乌桓。

    蹋顿领军一路朝着乌桓境内去了,新战胜他们的汉军羽林、虎贲二卫,则在赵云和高顺的率领下,向着襄平方向推进。

    他们伏击蹋顿的地方,距离襄平足有数十里之遥,自伏击之后,将士们一路快马扬鞭还足足走了近两个时辰,才抵达襄平城外。

    驻马立于距襄平城墙足有两三百步开外,望着同样驻扎在城外的楼班等人麾下,赵云微微一蹙眉头对高顺说道:“我等击溃蹋顿,此处因何还有乌桓兵马?”

    看着离城墙同样只有两三百步、与他们相距却是足有三四百步的乌桓大军,高顺也是一脸的不解,对赵云说道:“莫非乌桓人兵分两路,其中一路撤往乌桓境内,另一路却是在此围城?”

    高顺的猜测显然违背了战争的常理,不仅是赵云不太相信,就连他自己在说了这番话之后,也是连连摇头,嘀咕着不可能!

    乌桓人虽说并不像汉军一样每每征伐总要用些策略,却也不是完全没有章法的乱打。

    像这样分散兵力,其中一支做出完全无用的举措,而另一支则以并不足以攻破城池的兵力围困襄平的事,乌桓人一定也是不会去做。

    如此一来,襄平城外驻扎着的乌桓人,便是让赵云和高顺有些摸不清头脑,不晓得该如何去做才好。

    就在俩人满心疑惑,不晓得该如何抉择时,一直在看着乌桓人阵营的陶虎抬手一指,向二人喊道:“二位将军,有乌桓人来了!”

    听到陶虎的喊声,赵云和高顺齐齐扭头,果然看见从乌桓人的阵营中奔来了一骑快马。

    马背上的乌桓人一边策马飞奔,一边高声喊叫着什么。

    见有乌桓人奔了过来,高顺和赵云相互看了一眼,二人眼中的疑惑甚至要比刚才更强烈些。

    策马奔过来的乌桓人眼看就要到达高顺和赵云的近前,两个羽林卫和两个虎贲卫立刻迎了上去,将他的来路挡住。

    被两个羽林卫和两个虎贲卫拦住,那乌桓人连忙勒住战马,向赵云和高顺喊道:“二位将军,小人奉难楼与苏仆延二位大王命令,前来知会汉军,我等并非蹋顿同谋,还望二位将军莫要攻伐!”

    听到乌桓人喊的话,赵云和高顺都是一愣。

    这群乌桓人不是蹋顿同谋,那便是与蹋顿为敌。

    城内汉军人数不多,让乌桓人驻扎于城外,倒也是情理之中,赵云和高顺相互看了一眼,高顺对那乌桓人喊道:“我二人已是晓得了,你且去吧!”

    抱拳朝高顺和赵云行了一个汉人礼,前来传话的乌桓人兜转战马,往军营方向去了。

    乌桓人策马离去之后,赵云对高顺说道:“虽说乌桓人所言或许非虚,我等却不可大意,高将军且领军驻扎于此,某去城外叫门,看城内将士们如何说,再做计较!”

    “将军且去,某只在此处等候!”抱拳朝赵云拱了拱,高顺应了一声。

    朝他点了下头,赵云一抖缰绳,双腿往马腹上一夹,策马朝襄平城奔去。

    目送着赵云离去,高顺向身后的羽林、虎贲二卫喊道:“眼下情形未明,将士们不可有半点懈怠,做好战斗准备,切莫让人占了先机!”

    “诺!”高顺喊声才落,他身后的二卫将士就纷纷应了一声,一个个紧攥着手中兵刃,凝视着驻扎于远处的乌桓大军。

    领着大军驻扎在襄平城外,难楼和苏仆延远远看见汉军二卫阵列中冲出了一骑快马,又发现原地列阵的汉军纷纷调转战马朝向了他们,都是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在二人看来,蹋顿引领大军到达辽东,汉军始终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对乌桓人也算得是十分的信任。

    他们以为,若是蹋顿不领军进伐襄平,汉军或许还不会对他们有任何的防范,乌桓同大汉之间的关系,或许还会如同以往。

    自打蹋顿发兵进攻襄平,汉军对乌桓人就多了许多警觉,虽说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同蹋顿厮杀,却依然不肯委以信任。

    城内汉军不肯让他们入城驻扎倒也罢了,如今刚到襄平的这支汉军,竟会在他们表示已经投诚的情况下,还将战刀指向他们。

    细细想来,汉军之所以如此,着实也是乌桓人有错在先。

    难楼和苏仆延都没有想到一件事,那就是汉军击破曹操占据了辽东之后,辽东一直处于动荡之中,汉军需要时日维持稳定,即便进入辽东的不是乌桓人,而是其他什么人,他们也断然不会轻易发起进攻。

    更何况,那时的汉军以步兵为主,即便是向乌桓人发起了攻击,由于机动性的局限,他们根本不可能一举击溃乌桓人。

    以当时汉军的实力,即便乌桓人不跑,想要将他们击溃,也并非易事。

    襄平一战,蹋顿之所以会败,并非由于汉军强悍,而是因为楼班等人在背后突然发难,突发的事情让他一时半会无法应对,汉军再从旁发起进攻,蹋顿麾下的乌桓人,自是难以支撑。

    难楼和苏仆延满心寻思着汉军如此做法的缘由,赵云已经策马冲到了城头下。

    勒住战马,赵云仰脸望着城头上的汉军喊道:“城上军士,某乃赵云,速速通禀丞相,就说羽林、虎贲二卫来到,请丞相开城相见!”

    在汉军之中,不晓得赵云的几乎是没有几个。

    见是他策马奔了过来,城头上的汉军有心想要即刻开城,却又因没得到命令不敢擅专,连忙回话喊道:“赵将军少待,丞相不在城上,吕将军倒是就在附近,小人这便前去向吕将军通禀!”

    与赵云对话的汉军,应了一声之后,飞快跑去找寻吕布了。

    驻马立于城外,等待了没多会,赵云就看到城头上伸出了个脑袋,吕布探头朝他望了过来。

    得了兵士通禀,晓得赵云来此,吕布也是片刻没有耽搁,赶忙来到赵云头上的城头,探出脑袋,向赵云喊了一嗓子:“子龙何时来到辽东?”

    骑在马背上,仰脸望着城头上的吕布,赵云应道:“吕将军,末将与高顺将军引领羽林、虎贲二卫,奉陛下旨意来到辽东已有数日。蹋顿领军前来攻打襄平,末将与高顺将军正要驰援,不想蹋顿却是已经败了。掩杀一阵,蹋顿败退,如今想来是返回乌桓去了,末将与高顺将军便领军来了此处!”

    “速开城门!”听了赵云的一番话,吕布向身后的亲兵吩咐了一句。

    得了命令的亲兵掉转方向,跑到另一侧城头,朝守卫城门的汉军喊道:“吕将军有令!速开城门!”

    城门内的汉军听到亲兵的喊声,连忙把城门打了开。

    见城门开了一条缝隙,赵云便策马自缝隙中冲了进去。

    刚冲进城门,赵云就翻身跳下马背,飞快的沿着阶梯朝城头上跑去。

    上了城头,他一眼便看见已经迎到阶梯入口的吕布抱拳招呼了吕布一声:“吕将军!”

    “赵将军!”给赵云回了一礼,吕布向他问道:“将军奉陛下旨意,来到辽东已经数日,因何不知会我等?”

    “陛下旨意乃是要我等出其不意,方可起到致胜之效!”放下抱起的双拳,赵云对吕布说道:“击退蹋顿,末将与高将军便即刻领军前来,为的便是同吕将军、丞相商议,该当如何应对乌桓人。”

    “乌桓小王子楼班,与难楼、苏仆延在蹋顿围城之时,突然自阵后发难!”转过身抬手朝城外一指,吕布对赵云说道:“若非他们,我等也是不可能将蹋顿击退。丞相与某信不过乌桓人,因此让他们驻扎于城外,假若进伐蹋顿,我等可驱使楼班为前部,进入乌桓境内,将蹋顿剿灭!”

第1328章 如何进军乌桓

    从吕布这里得知楼班等人确实投效了汉军,赵云才对一旁的一名汉军说道:“出城告知高将军,请高将军引领兵马进城。”

    “诺!”得了赵云命令,那汉军又向吕布看了一眼,见吕布点了点头,才抱拳应了一声,飞快的跑下了城墙。

    没过多会,城门再次打开,一骑快马冲出了城门,径直往高顺引领的羽林、虎贲二卫兵马奔去。

    出城的汉军到了高顺近前,请他引领兵马进城,高顺也是没有多想,立刻便下达了进城的命令。

    眼看着刚到城外的汉军进了城,领军驻扎在城外的楼班对一旁的苏仆延说道:“刚抵达的汉军已是进了城,想来用不多久,他们便会拿出击破蹋顿的法子!”

    凝视着襄平城门,苏仆延点了点头没有吭声。

    刚抵达城外的汉军,一个个身上都染满了鲜血,其中还有少部分将士的衣甲有着经过厮杀而存留的残破。

    高丽人早已被辽东军赶回他们自家的地界,辽东境内只有乌桓人存在。

    汉军经历过厮杀,而且看起来好像还是打了胜仗的样子,让难楼和苏仆延心内是一阵阵发寒。

    蹋顿虽说先前曾在襄平城外失利,可那一战乌桓兵马折损并不是十分严重,他麾下少说还有六万余人。

    眼前的汉军,看起来不过七八千人。

    以如此少的人数,便击败了蹋顿的六万余精兵。

    想想这种可能,难楼和苏仆延都觉着后脊梁一阵发凉。

    他们在后怕的同时,也在暗暗庆幸,庆幸自家对楼班始终有着忠贞之心,否则这次来到辽东,恐怕也是会像其他乌桓王一般,追随着蹋顿。

    汉军在辽东遭受了进攻,依照以往汉军的习性,用不多久,辽东大军必定前往乌桓,向乌桓发起进攻。

    难楼与苏仆延猜测着汉军下一步的动向,引领兵马进入城内的高顺,在刚进城门时,就发现赵云和吕布已经站在城门内等候着他。

    “高将军!”高顺刚勒住战马,吕布就抱拳朝他拱了下说道:“请将军随某前去面见丞相,我等商议一下,如何应对蹋顿!”

    翻身跳下马背,高顺抱拳给吕布回了个大礼,对他说道:“但凭吕将军吩咐!”

    在汉军将领之中,赵云、高顺等人的身份虽说尊荣,与吕布相比,却是要差上了一些。

    吕布发了话,赵云和高顺自是立刻应允。

    翻身上了战马,吕布走在正中,赵云、高顺则分别走在他的身旁。

    羽林、虎贲二卫入城之后,在一队汉军的引领下,往城内兵营去了。

    襄平曾是辽东治所,公孙度的大军都是驻扎在城内,城里的军营规模也是极大,当日数万汉军驻扎在城内兵营,尚且略显宽敞,如今城内只驻扎着不足两万人,军营自是要比当日更显宽敞。

    羽林、虎贲二卫兵马从另一条街道走了,陪着吕布走上前往官府的街道,赵云和高顺都回头朝他们的队伍看了一眼。

    发觉他们回头,吕布微微一笑,对二人说道:“二位将军只管放心,你二人的兵马丢不了!”

    “吕将军说笑了!”听了吕布的话,赵云微微一笑没有吭声,高顺则是有些尴尬的说道:“我二人只是想到将士们方才经过一场厮杀,须好生休养,方才回头看了一眼!”

    脸上带着笑容,吕布没再言语。

    早先魏延引领兵马撤离时,他心内还在纳闷,因何刘辩会突然下达将辽东步兵调走的命令。

    见了赵云和高顺,他才明白过来,原来刘辩早就将羽林、虎贲二卫调到了辽东。

    虽说羽林、虎贲两卫兵马人数并不是很多,可他们的战力,却是天下有目共睹的。

    辽东有了他们,那蹋顿的好日子,可真正是过到头了!

    “二卫将军!”远远已是能看到襄平官府,吕布向赵云和高顺问道:“与蹋顿一战,不晓得二卫将军麾下兵马伤亡如何?”

    “虎贲卫战死十二人,伤七十余人!”一边骑马前行,赵云一边抱拳朝吕布拱了拱说道:“斩杀乌桓人,应是已然过千!”

    “赵将军谦逊了!”赵云的话音刚落,高顺就接过话头说道:“战后我等清点伤亡,虎贲卫战死十二人,羽林卫则是战死十九人,乌桓人攻击被斩首五千有余,假若虎贲卫只杀了千余人,剩下四千岂非全是羽林卫诛杀?”

    听说虎贲卫和羽林卫共计战死的人数只有三十一人,却诛杀了五千有余乌桓人,吕布也是暗暗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如此强悍的战力即便是他当年在高顺帮助下驯养出的陷阵营,也断然不可能达到这种伤亡比例。

    继续往前的路上,吕布没再吭声,心内只是盘算着,若依照这种伤亡比例来算,整个辽东,只要有了羽林、虎贲二卫,乌桓人想要夺取襄平,便是没有半点可能。

    刘辩在辽东,投入的资本,竟是如此雄厚,可见他对辽东这片土地,是抱有绝对不可丢失的信念。

    仨人并骑走到官府门外,守在大门口的汉军立刻迎了上来,为他们牵住缰绳。

    翻身下了马背,吕布向赵云和高顺一伸手,对二人说道:“二位将军,请!”

    反请了吕布一句,赵云和高顺跟在他的身后,进入了官府。

    跨步走在最前面,吕布大步流星的走向官府后院。

    与庞统一同驻扎在襄平城内,吕布自是晓得他住在哪间厢房,进了后院,根本没有绕弯子,直接走向庞统的厢房门口。

    仨人还没到房门外,守在门口的一个汉军兵士就迎了上来,抱拳躬身对他们说道:“三位将军请入内,丞相与张辽等将军已是等了许久!”

    赵云和高顺进城不过小片刻而已,庞统竟然已经晓得他们来了,而且还早先一步将张辽等人也请进了官府,着实是让吕布等人吃了一惊。

    “丞相晓得赵将军和高将军来了襄平?”看着站在面前的汉军兵士,吕布压低了声音,向他问了一句。

    “二位将军领兵来到城外之时,丞相便已晓得!”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那汉军兵士回了一句。

    与赵云和高顺相互看了一眼,吕布是满脸的惊愕。

    庞统根本没有离开官府半步,赵云、高顺引领兵马来到城外,吕布倒是知道有援兵来了,但见到赵云之前,并不知晓来的会是汉军之中的羽林、虎贲。

    身在官府后院,庞统竟然足不出户就晓得是赵云和高顺来了,不仅吕布一脸的愕然,就连赵云和高顺,也是满心的钦佩。

    瞟了那汉军兵士一眼,吕布没再多说什么,引领着赵云和高顺跨步走向厢房门口。

    站在门外,吕布抱拳对屋内的庞统说道:“末将吕布,引领赵云、高顺二位将军,拜见丞相!”

    “三位将军请进!”吕布话音刚落,里面就传出了庞统的声音。

    推开房门走进屋内,仨人一眼就看见已经在屋内起身立起抱拳向吕布行礼的张辽等人。

    见张辽等人果然也在屋内,吕布向庞统问道:“丞相莫不是有紧要军务?否则如何会将众人召集到此处?”

    “蹋顿退回乌桓,某正欲与你等商议如何向乌桓进军!”微微一笑,庞统朝吕布等人虚按了两下手说道:“众位将军且请坐下说话。”

    向庞统谢了一声,吕布等人纷纷依照位次坐了下去。

    当众人坐下后,吕布发现在庞统右手边,还留着一个空座,于是向他问道:“丞相莫非还请了别个?”

    他的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乌桓王子楼班,求见大汉右丞相!”

    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庞统微微笑着,对吕布说道:“某所请之人来了!”

    楼班是乌桓王子,庞统要讨伐蹋顿,大汉将士必定会进入乌桓,商议军务之时,他竟是把楼班也给请了来,着实是让吕布等一干将军心内有些不明所以。

    “楼班王子请入内说话!”环顾了一圈屋内众人,庞统向门外应了一声。

    听到他的声音,楼班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刚一进屋,他就看见满屋子坐的都是汉军将领,愣了一下,才眨巴了两下眼睛,一脸愕然的向庞统问道:“丞相莫非是在商议军务,若我来的不是时候,这便告退!”

    “王子请坐!”朝右手边的座位比划了一下,庞统身子微微朝前倾着,对他说道:“某正欲同将军们商议进军乌桓之事,请王子前来,乃是为了商议军务,如何可让王子退去?”

    听说汉军要进军乌桓,楼班愣了一下,嘴巴微微张着,竟是没能立刻回过神来。

    “这两位想来王子也是认得!”朝赵云和高顺比划了一下,庞统说道:“二位将军早已来到辽东,一路尾随你等,见蹋顿兵败,已于半道截杀一阵。如今蹋顿应是折回了乌桓!”

    当庞统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赵云和高顺都是一脸的愕然。

    他说的正是与赵云、高顺所经历的一模一样,就好像庞统一直在全程观望着他们一般,竟是连半点差池也无!

第1329章 两条路

    有些迟疑的看了屋内的众人一眼,楼班才在庞统右侧的位置坐了。

    他刚坐下,庞统就对众人说道:“乌桓起兵进攻辽东,已是与我大汉为敌,我等若不将之击破,大汉威仪何在?”

    当他说话的时候,屋内众人都没有言语,一双双眼睛全都凝视着他。

    先是看了一圈众人,最后目光落在了楼班的脸上,庞统接着说道:“楼班王子,某已向陛下保举你为乌桓单于。”

    “丞相但有吩咐,在下莫不遵从!”抱拳躬身,向庞统行了个汉人礼,楼班说道:“若我做了乌桓大单于,必定向大汉称臣,永不背弃!”

    嘴角带着笑意,庞统微微点了点头,对楼班说道:“王子既有此心,不知可否愿为我军先驱?”

    听闻庞统想要他做先驱,楼班愣了一下,脸上流露出一抹迟疑。

    虽说他也有心击破蹋顿,可若是汉军出征,战火便是要蔓延到乌桓境内。

    为汉军领路,支持他的乌桓大王们,或许还不会说些什么,那些亲近蹋顿的乌桓大王,必定会以这个由头与他为敌。

    汉军没有撤走之前,乌桓境内的各路大王也许还会消停一些,一旦汉军撤走,凭着他麾下这点兵马,恐怕平叛就得耗费上许多年。

    看出楼班脸上流露出迟疑,庞统脸色稍稍冷了一些,向他问道:“莫非王子不愿协同我军击破蹋顿?”

    “在下只是想到引领汉军进入乌桓,会为各路乌桓王所不齿,并无他意!”见庞统脸色有些不好,楼班赶忙抱拳躬身说道:“还望丞相莫要多疑!”

    听了他的解释,庞统点了点头说道:“我军进入乌桓,并不取乌桓一寸土地,各路乌桓王又有何由头对大单于不利?”

    被他这么一问,楼班愣了一下,脸上的迟疑稍稍退去了一些。

    不过他并没有立刻应允庞统的提议,还是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说道:“既是丞相有所差遣,在下无不遵循便是!”

    “你这乌桓小王子,也颇是无有道理!”楼班的话才刚说完,性情最为耿直的文丑就大着嗓门冲他嚷道:“我军进入乌桓,将蹋顿击破,用不多少时日便会返回辽东。那乌桓还是你的,大单于的位置却是给你坐了,你还犹疑不定,究竟是怎个意思?”

    若论长相,文丑与典韦相差并不是许多,二人都是丑出了个性。

    虽说他们五官生的并不像庞统那样不端正,眉目鼻口耳之间的搭配,却并不是十分协调,也算得上是丑出了个性。

    相貌本就丑陋,再大着嗓门嚷上一下,竟是把楼班给嚷的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低着头,楼班连看都没敢多看文丑一眼,吞咽了两口唾沫,有心想为自家辩解些什么,最终他却是一句话都没能说出口。

    扭头看着楼班,庞统朝文丑虚按了两下手。

    粗着嗓门喊了一声,见将楼班给镇了住,文丑也是见好就收,看到庞统按手,又把脸扭到一旁,装出一副很是愤懑的模样。

    文丑粗豪,可他为人却不蠢笨,也晓得此时要做的,只是将楼班给吓住,让他没有太多去思量的机会。

    低着头,楼班没敢去看屋内众人,众人的目光,却大多都凝聚在他的身上。

    过了片刻,庞统见气氛有些太过凝重,才向楼班问道:“王子,若是我等出兵,依你之见,该当如何,方可彻底击破蹋顿?”

    “回丞相话!”庞统把话头从由楼班做先驱,转到了如何击破蹋顿上,楼班连忙回道:“蹋顿返回乌桓,必定一路返回柳城。柳城并非如襄平一般城高池深,大军兵抵城下,用不多少时日,便可将城池击破!我等沿途,所要承受之磨难,应是在前往乌桓的路途中。”

    楼班说出出关的路途,屋内众人包括庞统在内,脸上的神色都是凝重了许多。

    在汉军将领之中,唯独周仓曾领军前往乌桓,那时汉军与乌桓并未相互攻伐,一路上虽说道路难走,汉军将士们却不用担心会突然从侧面杀出一支人马。

    如今乌桓与大汉已是反目,蹋顿返回柳城,也必定是调兵遣将,想方设法将汉军拦阻于进入纵深地带的路上。

    虽说还没有正式出征,庞统等人却都隐隐的感觉到,他们一旦进入乌桓境内,将要面临的绝对不会像是在辽东一样的战斗。

    将来的战斗,必是十分凶险。

    楼班向众人介绍着乌桓的情况,众人都是没有打断他,一个个屏气凝神,仔细的聆听着。

    抬起头看了一眼众人,楼班等了一下才说道:“进入乌桓,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滨海道,这条道路虽说一路平坦,路途却是甚远,若是选它,恐会耽搁了行军时日!另一条,则卢龙塞,假若选这条路行进,虽说日程可少了许多,但一路上山高水险,将士们必定苦不堪言……”

    “大汉勇士,死且不怕,又何惧苦哉?”楼班刚介绍了两条可通往柳城的道路,吕布就接口说道:“只要可省去时日,我等便走那条卢龙塞!”

    端坐在首位,庞统虽然没有说话,右手却捻着下巴,缓缓的点了点头,表示了赞同吕布所说的这些。

    从庞统和屋内众人脸上的神色,楼班看出他们是选定了卢龙塞出关,接着说道:“若是选择卢龙塞,我等将经过五百里险关,此处道路狭窄,两侧悬崖相连,即便蹋顿不令人拦阻,等闲也是难以行过!”

    当楼班说到这里的时候,众人相互看了一眼,一个个脸上都流露出了迟疑。

    道路两侧悬崖相连,而且道路又极其狭窄,将要进入乌桓境内的汉军,均为骑兵,牵着战马走在狭窄的道路上,着实是多出了几分风险。

    “王子引路,我军随后,不晓得可否顺利走过卢龙塞?”沉吟了一下,庞统看向楼班,突然向他这么问了一句。

    “回丞相话!”朝庞统低了下头,楼班说道:“我等入关之时,乃是走的滨海道,并未从卢龙塞经过……”

    “滨海道前往柳城,需要多少时日?”方才还决定从卢龙塞出关,听完楼班的一番介绍之后,庞统有些不太确定刚才的决断是否正确,又向楼班问了一句。

    “经过卢龙塞前往柳城,大军只须走上一个月便可!”与庞统相互对视着,楼班说道:“可若是自滨海道经过,沿途我等将军遇见蹋顿所遣兵马拦截,再加上路途遥远,没有三五个月,也是不太可能到达柳城!”

    楼班的一番话,让众人都是倒抽了一口凉气。

    从滨海道前往柳城,竟是要走上三五个月,如此一来,他们这支大军便会耽延了许多时日。

    刘辩如今南征北战,正是需要将士戮力同心之时,一支大军在乌桓人身上耽误三五个月,很可能会造成攻伐其他豪雄,洛阳无兵可用的尴尬境地。

    与众人相互看了一眼,吕布挺身站了起来,抱拳对庞统说道:“丞相!三五个月才可击破乌桓,对我等来说,要等的时日着实是太久了些!”

    拧着眉头,庞统想了一会,才对楼班说道:“王子熟悉路途,还望早做筹备,我等这几日便整备兵马,只待大军筹备妥当,便征讨蹋顿!”

    庞统这句话出口,楼班先是应了一声,屋内众人也纷纷起身,齐齐应了。

    辽东境内,汉军做着挺进乌桓的准备,而益州与南蛮交界处,诸葛均率领的大军,正与南蛮王孟获和祝融夫人引领的蛮兵对峙。

    两支大军这几日也是经过了机场厮杀。

    蛮兵虽说每天都会向汉军发起进攻,可他们的进攻却是十分保守,并不敢将全部兵力都投入到战场上,每每发起攻击,出击的顶多不过万余人而已。

    汉军在应对蛮兵进攻时,打法也是十分保守。

    典韦的象兵始终没有出战,每日里象兵将士们只能看着蛮兵同步兵、骑兵厮杀,让他们心内痒痒的,却又没机会上前厮杀。

    骑在马背上,望着汉军阵列,孟获向身旁的祝融夫人小声说道:“夫人,我等与汉军厮杀数日,一时也是难以将之击破,我等伤亡要比汉军多上许多,长久下去……”

    “大王莫非是要向汉军发起进攻?”拧起眉头,祝融夫人冷冰冰的向孟获问了一句。

    被她问的愣了愣,孟获才说道:“我等人数众多,若是全部冲杀上去……”

    “必定死伤成片!”没等孟获把话说完,祝融夫人就抬手朝着汉军大阵一指,对他说道:“汉军阵列之中,上千头战象虎视眈眈,我等即便人数众多,又经得起战象抽上几次鼻子?”

    祝融夫人一句话,把孟获给说的吞咽了两口唾沫,才有些迟疑的说道:“战象不比战马,它们更加怕火,只须等到他们冲锋,放上一把火便可……”

    “说得轻巧!”瞪了他一眼,祝融夫人没好气的说道:“我等与汉人厮杀这几日,火也放了不少,你可见他们的战象有半点慌乱?”

第1330章 或许会是决战

    祝融夫人提起这几日厮杀时双方将士射出的火箭,孟获才猛然一惊。

    他以往见过的战象,最怕的就是火焰。

    每每上了战场,只要有火焰的地方战象就会四处乱窜,有时甚至会蹿进自家人的阵列中。

    可汉军的战象,面对火焰却是根本没有半点慌乱。

    它们依然一副悠闲的模样,就好似在等待着主帅下达命令,好冲杀上前,将他们的敌人全都用长鼻子卷上半空。

    吞咽了两口唾沫,孟获有些紧张的向祝融夫人问道:“若是汉军战象果真不怕火,我等又如何破它?”

    “我已下令,要人从南面带来数百头战象。”凝望着汉军阵列后面的战象群,祝融夫人说道:“想必这两日便会到了……”

    “为免被汉军发现,这两****等便不再向汉军进攻!”听说祝融夫人从南边调拨来了数百头战象,孟获心内陡然一松,开口冒出了这么一句。

    也难怪他会觉着松了口气,生活在南蛮,大象是人们驯养的重要家畜之一,对大象习性十分熟悉的孟获,当然晓得战象在战场上能够发挥出多大的力量。

    数百头战象到了战场,虽说还不是汉军那两千头战象的对手,却也能为蛮兵抵挡上一阵。

    只要策略运用得当,在人数上占有绝对优势的蛮兵,战胜汉军并非没有可能!

    “蠢!”满心以为祝融夫人会夸奖他两句,没想到换来的却是她一通训斥:“若是我等陡然止住进攻,汉人必定晓得我等留有后手。假使他们派出战象,我等如何抵御?”

    被她训了一句,孟获吞咽了两口唾沫,心内是一阵愤懑。

    自打娶了这位夫人,他在洞府之中地位就是一落千丈,每每他提出的决议,到了夫人那里,都会被彻底否决。

    起初,他对夫人还只是出于喜爱而容忍,待到后来,他想要反抗重振雄风时,却发现,被夫人管着,已经成了习惯。

    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让孟获成了个名副其实的妻管严。

    祝融夫人喝骂了他一声,孟获低着头,竟是真没敢言语。

    “传令下去,即刻向汉军发起进攻!”冲着他翻了翻白眼珠,祝融夫人对孟获横了一眼,随后向身后的蛮兵下令道:“派出一万五千人,强攻汉军中军!”

    得了命令,那蛮兵应了一声根本没有理会孟获,掉头就走。

    没过多会,蛮兵之中就走出了一万五千人。

    一万五千蛮兵,都是光着膀子,手中持着盾牌和斧子,一边前进一边还发出并不齐整的吆喝。

    蛮兵朝着汉军推进,驻马立于汉军中军的诸葛均嘴角微微牵起一抹笑意,对一旁的许褚说道:“许将军,由你引领三千兵马,可否破敌?”

    “末将定可破敌!”抱拳朝诸葛均拱了拱,许褚踌躇满志的应了一声。

    “诸葛将军!”许褚的话音刚落,一旁的典韦就满心郁闷的向诸葛均说道:“末将麾下象兵,连日来都是立于后方看我军同蛮人厮杀,将军何时才会下令,要象兵进攻敌军?”

    扭头看了一眼典韦,诸葛均嘴角牵起一抹笑意,对他说道:“将军莫急,象兵自有用处……”

    “末将引领象兵,只是一场冲杀,便可将蛮人冲散,这一仗便是打完了!”连日没有机会上战场厮杀,典韦心中的烦闷已是集聚到了顶点,听闻诸葛均还没有让他们上阵杀敌的意图,顿时有些急了,连忙说道:“诸葛将军不若让末将领兵冲杀上去,将这些蛮人踩了便是!”

    “典将军所言不无道理!”典韦只是发泄一下心中的愤懑,并没做出会被诸葛均允诺的盘算,让他没想到的是,诸葛均竟是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将军有此信心,此战便由许褚将军领兵先行厮杀,待到击破蛮兵前阵,再由将军率领象兵一阵掩杀,将蛮人击溃,如何?”

    诸葛均提出要让典韦引领象兵冲击蛮人主阵,典韦如何会不答应!

    两眼圆睁,还没有从陡然降临欣喜中回过神来,典韦竟是忘记了向诸葛均道谢。

    见他这副模样,也晓得他是憋闷的狠了,诸葛均也不同他计较,微微一笑,对许褚说道:“将军引领五千兵马上前厮杀,待到将蛮人击破,无须回返,一路掩杀,冲进蛮人阵列,等待象兵与大军跟上!”

    “将军放心!”从诸葛均说的这些话中,许褚听出他是要与蛮人决一死战,赶忙抱拳应了一声,提着缰绳,朝汉军阵列后面喊道:“将士们,随本将军杀!”

    许褚一声令下,他麾下五千兵马立刻便跟在他的身后,走出汉军大阵,朝着那一万五千蛮人迎了上去。

    两支兵马这些日子时常会有类似规模的厮杀,每每厮杀,双方伤亡人数都不会很多。

    望着正朝蛮人靠近的许褚和他麾下那五千兵马,祝融夫人脸上是半点表情也没有。

    许多年来,蛮人同汉人之间的争斗,从来也没止歇过。

    以往同益州军厮杀,蛮人虽说没有汉人装备精良,双方的伤亡比例,却是相差不大。

    这次她与孟获共同领军向益州挺进,原本以为一路上所遭受的抵抗不过会和过往益州军的抵挡相差不多,却没想到,挡在他们面前的这支汉军,战力却是出乎意料的强悍。

    仅仅只是两万余人,挡住他们七八万人,战斗的天平却还是往汉人那边倾斜着。

    如果没有奇迹,后续的象兵如果也没能及时赶到,这场战斗的结果,祝融夫人已是能够预料。

    令人返回南蛮,调拨数百头战象赶赴沙场,她考虑的并不是如何战胜汉人,而是战斗临到最后,一旦蛮人失利,可以那数百头战象抵挡汉军。

    想到这里,她就对孟获有些不满。

    过去进入汉人的地界,由于益州军战力寻常,蛮人根本没有太将他们放在心上,因此也从不会调拨战象进入战场。

    虽说战象是蛮人驯养的家畜,可这种家畜的驯养成本,要远远高于耕牛和战马,因此蛮人上阵厮杀,也是能不使用大象,便不会轻易使用。

    可这次不同,这一次蛮人没有出动战象,汉人却是调拨来了两千头大象。

    对汉军阵列中出现战象,祝融夫人也是满心的不解。

    大象生长于南方,北方根本没有,从北方过来的汉人大军,又是自何处得来如此多的战象?

    心内不解,可汉军的战象毕竟是已经出现在战场上,祝融夫人要考虑的,并不是这些大象的由来,而是面对这些大象,她应该用怎样的法子,让汉军战象发挥不出全部的战力!

    凝望了一会正相互逼近的双方兵马,她又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孟获。

    孟获生的是五短身材,虽说十分敦实,却并不像汉人猛将那般高大。

    在祝融夫人看来,这个男人天性蠢笨,与冰雪聪明的她,根本不能称作是一对。

    好在孟获对她还算是体贴,每逢大事小情,也多是由她来做最终决断。

    嫁给这样一个男人,每日不会有多少激情,却也过的不算太差。

    看着孟获,祝融夫人的脸色稍稍变了一变,险些就轻轻叹息了一声。

    发觉被她看着,孟获扭头凝视着她,一脸纳闷的问道:“夫人因何这般看着我?”

    “没什么!”孟获一出声,祝融夫人的脸色顿时又冷了下来,毫无表情的对他说道:“我只是在想,大王带着数万人马出征,因何不点选一些战象?”

    驻马立于她身旁,孟获怕的就是她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被她问的脸颊一红,没敢再多言语。

    把孟获问的没敢再吭声,祝融夫人也晓得,在这件事上纠葛下去并无多少意义,于是也就没再多说。

    汉军与蛮人之间的空地上,两支兵马正缓慢的相互靠近着。

    双方都没有取出长弓或强弩,将士们只是手持盾牌和兵刃,排列着阵型向对方推进。

    汉军的阵列齐整,将士们排列出的大阵,自上而下看去,就像是块用刀切过的豆腐一般。

    相比于汉军阵列,蛮人的队伍则是要散乱了许多。

    每一个蛮人之间的距离都不相等,远远看去,他们更像是一群没有纪律的流民,双方只要从队伍的整齐与否,就可看出平日训练究竟是哪支队伍更加勤勉。

    领着汉军朝蛮人队列推进,许褚手中持着兵刃,战马每向前跨步一步,他的眼睛都会微微眯上一眯。

    前几日的厮杀,蛮人派出人马进攻汉军大阵,诸葛均都只是派出偏将迎战,从未下令让许褚等人领军上前厮杀。

    今日竟是直接下令要许褚领兵上前,而典韦则是得了命令,只等蛮兵被汉军杀散,立刻率领象兵向蛮人发起冲杀。

    许褚虽说智虑寻常,通过这些却也是能看出,诸葛均对这场战斗寄托着希望,或许这场战斗,就是击溃眼前蛮人的关键。

    “杀!”眼见行进到距离蛮人只有四五十步的地方,许褚将双腿朝着马腹上猛力一夹,策马向前冲出,同时还发出了一声怒吼。

第1331章 提前发起的决战

    挥舞大刀,杀进蛮兵之中,许褚就好似一台锋利的切割机,顷刻间便冲进了蛮兵阵列深处。

    一群蛮兵,见许褚来势凶猛,挺着盾牌列阵上前,试图将他挡住。

    连续劈杀了十数名蛮兵,许褚正向前冲着,陡然发现在他的正前方出现了一群手持盾牌列起人墙的蛮兵,心内暗暗叫了声好,双腿朝着马腹上用力一夹,策马朝着那群蛮兵冲杀了上去。

    见他加快了速度,持着盾牌的蛮兵死死的凝视着他,一个个都将手中的斧头攥紧了些。

    在成片的蛮兵之中,许褚竟是如同进了无人之境,冲到那队蛮兵近前,抡起大刀,朝着他们扫了过去。

    迎面抵挡他的蛮兵,紧紧的握着盾牌的手柄,见他冲了上来,齐齐发了声喊,大腿猛的用力,朝着许褚撞了上去。

    战马尚未撞上那些蛮兵,许褚挥出的大刀已经劈上了一个蛮兵的盾牌。

    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那蛮兵的盾牌顿时被劈裂成了两片。

    持着盾牌的蛮兵,亲眼看到厚实的圆盾被一刀斩成了两开,他只觉着自小腹到额头,都是一阵火辣辣的疼。

    疼痛并没有持续多久,不过是顷刻间,蛮兵身体就喷涌着鲜血,躯体自正中裂成了两开。

    一刀劈翻了一名蛮兵,许褚并没有止住战马,而是一边挥舞着大刀,一边从蛮兵之中冲杀了过去。

    试图拦截他的蛮兵,甚至还没来及聚拢,就眼睁睁的看着他策马冲了过去。

    冲过这群蛮兵,许褚爆喝了一声,抡着大刀,朝两个迎面冲上来的蛮族酋长杀了过去。

    跟随许褚冲锋的汉军,直到他已经杀进了蛮兵纵深,才与成片的蛮兵撞在了一处。

    五千汉军,撞上一万五千蛮兵,两支队伍就好似两条逆向而行汇聚到一处的洪流,顿时激荡起了轰天的阵响。

    蛮兵手中持着盾牌,可他们身上却是没有护甲,被汉军撞上,立时便有一片蛮兵承受不起巨大的撞击力,倒了下去。

    眼看着许褚朝他们冲了过来,领军上前厮杀的两个蛮族酋长也是不甘示弱,齐齐发了声喊,策马迎向了他。

    三骑快马相向而行,附近的蛮兵见状,连忙纷纷让开。

    许褚是身在蛮兵之中,身旁连一个汉军兵士也是没有,若是依照正常的心理来说,他此时应是十分紧张。

    成片的蛮兵围在四周,都在等待着他被两个蛮族酋长斩落马下,好最先冲上去,将他砍成肉泥。

    可是很快蛮兵就发现,他们的想法错了,而且错的是十分的离谱。

    两名蛮族酋长,冲到许褚近前,抡起兵刃,正要朝他砍来,许褚手腕一翻,将大刀挑了起来,朝着那两个蛮族酋长的脖子削了过去。

    三匹快马相向冲过,许褚手中大刀划出一道弧光,在与两名蛮族酋长错马而过之后,他勒住了战马,冷眼环顾着四周的蛮兵。

    从他身旁冲过的两个蛮族酋长,几乎是同时掉落了头颅。

    自颈子上滚落的头颅掉在地面上,骨碌碌的翻滚了几圈才停了下来。

    两骑快马带着两具没了头颅、颈子还喷涌着鲜血的尸体,撞进了迎面的一群蛮兵之中。

    那些蛮兵见快马冲了过来,连忙向侧旁闪去。

    他们的反应并不算很慢,可蛮兵人数太多,彼此之间距离也是十分的近,挤挤挨挨之下,最前面的几个蛮兵来不及闪避,被战马撞倒在地。

    只是一刀,就解决了两个蛮族酋长,四周的蛮兵人数虽多,却没有一个人敢轻易上前。

    成片的蛮兵围在许褚四周,怪异的是,在许褚身旁五六步范围内,竟形成了一处没有半个人的真空地带。

    提着大刀,冷眼看着身前的蛮兵,许褚嘴角牵起一抹鄙夷的冷笑。

    斩杀了两名蛮族酋长,许褚并没有看向正朝着他这边冲杀的汉军将士。

    他的身旁全是蛮兵,稍稍懈怠一些,这些被吓破了胆子的蛮兵就有可能趁着他稍不留意,发起搏命一击。

    “杀!”许褚已经冲进了蛮兵纵深,跟在他身后发起冲锋的汉军将士们,一边呐喊着,一边朝蛮兵发起了一波又一波的猛扑。

    蛮兵人数众多,面对汉军的猛扑,他们也是不甘示弱,成群光着膀子的蛮族汉子一边呐喊着,一边朝汉军发起反扑。

    双方的冲击力都是十分强劲,汉军人数终究要少了一些,面对蛮兵的反扑,刚推进没几步的他们,竟是又被推回了原处。

    驻马立于远离战场的地方,望着正在厮杀的两支队伍,祝融夫人俏丽的眉头紧紧锁着,朝身后一招手喊道:“再上一万人!”

    同汉军已是连续厮杀了数日,这几日里,蛮兵每每发起进攻,都不会再多添人手。

    祝融夫人突然下令要再加一万人,孟获满心疑惑的看着她问道:“夫人因何突然增添兵马?”

    “汉人是要将我军前阵击溃!”凝望着战场,祝融夫人冷着脸说道:“他们或许是要将此战作为决胜一战!”

    听说汉军是想要将这一战作为决胜战,孟获愣了一下,眨巴了两下眼睛说道:“若是汉军有意决战,他们的象兵……”

    “怕是要进攻了!”望着汉军大阵后面无数的战象,祝融夫人说话时,语气里也是带着担忧。

    原本她也以为今日的厮杀同前几日应是没有太多差别,汉军派出的人马并不是很多,想要击退一万五千蛮人,也不是那么容易。

    可战斗才进行了一小会,她就觉着事情好像不太对。

    汉军发起的进攻,相比于以往的几日要猛烈了许多。

    他们人数并没有增加多少,可带兵冲杀的将领,却是要比前几日勇猛了何止一筹。

    蛮人酋长在族中也都是些强悍的勇士,前几日的厮杀,迎战汉军偏将的正是他们。

    让祝融夫人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的,正是许褚一个冲杀,就将两名上前迎战的蛮族酋长砍落马下。

    汉军派出了这样的猛将,无疑是要在这场厮杀中占尽上风。

    远远观望着战场,祝融夫人在心内衡量了一番。

    整个蛮人大军中,包括她和孟获在内,恐怕也没有一人是许褚的对手,因此才下达命令,再增添一万兵马上前。

    得了祝融夫人命令的一万蛮兵很快便离开了大阵,朝着正在厮杀的战场扑了上去。

    这一万人若是上了战场,五千汉军应对两万五千蛮兵,便是完全没有取胜的可能。

    驻马立于中军,看到蛮人增加了人数,诸葛均向一旁的典韦说道:“典将军,你的象兵可以出战了!”

    原先诸葛均是说要等许褚击退了蛮兵再让象兵出战,没想到双方才展开厮杀,他就下达了象兵出战的命令,典韦先是一愣,随后立刻便反应了过来,赶忙抱拳应了一声,飞快的朝着汉军大阵后面的象兵跑了过去。

    典韦跑到汉军阵列后面,没过多会,诸葛均就听到阵后传来大象的鸣叫声。

    随着大象鸣叫声,阵阵沉重的战象脚步声自后方传来,诸葛均抬手朝着两侧摆了摆,中军的汉军将士们,立刻便朝侧旁分了开来,给战象让出的道路。

    成群的战象自汉军阵列后面冲了出来,舞动着长鼻子,向战场涌了过去。

    当汉军的战象冲出来时,孟获与祝融夫人心头都是陡然一惊。

    他们只想到提防汉军战象,却根本没有想到,汉军竟然会如此早的便将战象派出。

    两千头战象,舞动着长鼻子,迈开粗壮的大腿,朝着正在厮杀的两支军队冲了上去。

    “火箭!”看到汉军阵列中冲出了战象,孟获几乎是想都没想,脱口就朝后面的蛮兵下达了施放火箭的命令。

    没有向汉军发起冲锋的蛮兵,听到了孟获的喊声,纷纷取下长弓,在箭矢上缠裹起油布,用火把将箭矢点燃。

    他们正忙着点燃羽箭,对面汉军阵列中,突然传来了一声呐喊,所有汉军随着诸葛均的一声令下,举着盾牌,一边发出呐喊,一边飞快的朝着蛮兵冲了上来。

    听到汉军阵列发出的呐喊,所有蛮兵都是抬起头朝对面望了过去。

    当他们看见如同潮水般的汉军正向这边涌来时,一个个都是吃了一惊,许多蛮兵甚至丢下了手中的长弓,拿起了盾牌和斧头。

    “放箭!放箭!朝大象放箭!”见蛮兵都有些慌了,孟获有些气急败坏的喊道:“汉人人数不多,冲杀上来,正是我等将之诛杀之时!”

    孟获的喊声虽是不小,却是被汉军的喊杀声遮掩,大多数蛮兵并没能听到。

    阵列最前面少数蛮兵,听到了他的喊声,纷纷松开了弓弦,将箭矢射向汉军的战象。

    得到命令的蛮兵毕竟只是少数,他们射出的箭矢,稀稀拉拉的飞向汉军战象,并没能给汉军造成多少困扰,两千头战象飞快的奔驰着,撞向了正与许褚所部汉军厮杀的两万五千蛮兵。

    听到身后传来战象沉重的脚步声,许褚麾下的汉军将士们,一边厮杀着,一边朝两侧退了出去,给战象让出了一条宽敞的进攻途径。

第1332章 生擒南蛮王

    骑在宽阔的象背上,典韦手中端着弩箭,一边前进,一边朝蛮兵发射着箭矢。

    他擅长使用的双短戟,在高大的象背上,根本无法使用,训练战象的日子里,他也是已经学会了使用强弩。

    跟在典韦身后的汉军象兵,也是一边冲锋,一边用弩箭朝蛮兵发射着羽箭。

    一支支箭矢飞向蛮兵,正与汉军步兵厮杀着的蛮兵,根本无暇去防御侧面飞来的羽箭,随着箭矢的飞来,成片成片的倒下。

    冲锋中的战象快速奔跑着,象背上的汉军将士,眼看着就要冲到蛮兵阵列,纷纷将强弩背回身上,取出挂在战象身旁的长矛,等待着冲入蛮兵至中间,便用长矛去戳刺他们。

    战象的体格,并非战马可比。

    两军厮杀,战马冲锋虽说会给敌对方带来不小的困扰,凭借着冲击力所能给敌方造成的杀伤却并不是很大。

    尤其是敌方步兵一旦摆列起整齐的阵列,迎面冲锋的战马,所能起到的效用就是十分有限。

    相比于战马,战象要魁梧了许多,冲击力也是要比战马大了许多。

    两千头战象快速奔跑着,粗大的脚掌踏在地面上,漾起了成片的烟尘。

    看着越来越近的战象,正与汉军缠斗着的蛮兵,早已是心内发慌,阵列后面的人,有许多已经萌生了退意。

    “杀!”冲到蛮兵阵前,典韦持着强弩,一边朝蛮兵发射箭矢,一边高喊了一声。

    与他同乘一头战象的汉军军官,则是已经取出了长矛,摆出了朝蛮兵戳刺的架势。

    随着一阵战象与人类皮肉撞击发出的巨响,在蛮兵的阵阵惨嚎声中,前排的蛮兵被战象踏翻了一片。

    一个蛮兵手持着盾牌,当战象冲向他时,他可能是吓的有些慌了,不仅没有闪避,反倒是大吼了一声,纵步朝着战象反扑了上去。

    盾牌只能遮挡锋锐的兵器,战象的冲撞力,却不是锋锐兵器的戳刺力可比,撞上一头战象,那蛮兵立刻被撞翻在地。

    还没等他翻身想要爬起来,一只粗壮的象脚已经踏到了他的后脑上。

    象脚落下,倒地的蛮兵甚至连惨嚎都没来及发出一声,脑袋就像是一只灌满了水的避·孕套般,红红白白的汁液四处飚溅。

    成片蛮兵被撞翻在地,一些倒地的蛮兵并没有被最前面的战象踩中,他们正极力想要从象群中逃出去,后面如同潮水一般涌上来的战象,又将已经爬起一些的蛮兵撞翻在地,把他们踏在了沉重的象脚下。

    冲锋中的战象,舞动着长长的鼻子,一边朝前猛撞,一边还用鼻子把身旁跑过的蛮兵卷起,将他们高高抛上半空。

    被抛起的蛮兵一个个发出惨嚎,手舞足蹈的飞上半空,到达顶端之后,又像是下饺子一般掉落在地上。

    掉落在地上的蛮兵,无论是有没有当场摔死,等待他们的,都是沉重的战象脚板。

    前方的蛮兵被战象成片成片的撞翻在地,后面的蛮兵看着前面一片混乱,耳中听着那一声声惨嚎,一个个早就心胆俱寒。

    已经完全没了战意的蛮兵,之所以还在支撑着,无非是对孟获和祝融夫人还有些惧怕。

    汉军的战象数量庞大,冲进蛮兵之中,一头战象只须对付十个蛮兵,没用多会,便将两万五千名蛮兵扫平了一半。

    眼看着战象几乎没有什么折损,自家的同伴却是被杀伤了无数,阵列后面的蛮兵不晓得是谁发了声喊,一场溃退随即展开。

    击溃了许褚应对的这支蛮兵,典韦是片刻也没耽搁,向身后的汉军象兵们喊道:“将士们!蛮人溃退了!随本将军冲杀,将他们的大王擒来!”

    典韦下达了冲杀的命令,两千头战象立刻掉转方向,朝着孟获和祝融夫人率领的蛮人冲杀了上来。

    见象兵冲了出去,许褚也向他麾下的汉军将士们喊道:“象兵已然杀出,我等也莫要让他们争了风头,随本将军杀!”

    以五千人之力,抵挡两万五千名蛮人的汉军,听到许褚的喊声,也是齐齐发出了一声呐喊,紧跟在他的身后,朝着蛮人冲杀了上去。

    驻马立于中军,远远凝望着正在厮杀的战场,诸葛均脸上浮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与蛮人对峙了数日,他等待的就是这一天。

    蛮人人数众多,若是一开始就下令象兵冲锋,孟获和祝融夫人必定有所防备,虽说最终还是能够将他们击破,可象兵的伤亡必定不少。

    战象是刘辩花费了数年才驯养出来,为了等待他们成年,典韦被留在洛阳城内,许多年都没有上过战场。

    对于缺乏猛将的汉军来说,这个投入不可谓不高。

    心内清楚,象兵在刘辩心中的地位,绝对是至高无上,他们也是刘辩将来征伐天下的雄厚资本,诸葛均当然不敢轻易使用。

    为了避免象兵的大规模伤亡,他所能做的,只是通过连日小打小闹,让蛮人心生疏忽,从而达到一举击破蛮人,却不会折损太多象兵的目的。

    沙场之上,蛮人如同潮水一般溃退着。

    凝望着战场,诸葛均脸上的神色是一片淡然。

    就在他观看着两军厮杀时,数头战象从战场上撤了下来。

    看到数头战象朝着主阵奔来,诸葛均眼睛微微眯了眯,脖子不由的伸长了一些。

    战象冲杀进蛮人之中,汉军的优势已是极其明显,几头战象若非有紧要的事情,断然不可能从战场上撤下。

    眼看着那几头战象越来越近,诸葛均很快发现在最前面那头战象的鼻子上,好似还卷着一个人。

    看到被卷在战象鼻子上的人,他的嘴角浮起了笑意。

    那几头战象越来越近,象背上的汉军并不是典韦,而只是几个象兵军士。

    自打看出最前面那头战象鼻子上卷的人,诸葛均的目光就始终停留在那人的身上。

    寻常蛮兵大多都是光着膀子,即便是酋长、将军之流,也不过是披着鹿皮、羊皮。

    被战象卷在鼻子上的这个人,却是身上披着虎皮。

    有力的象鼻子卷着他,他还不住的踢腾着腿,口中大声叫骂着什么。

    从此人身上披着的虎皮,诸葛均已经看出他在蛮人之中身份绝对不低,即便不是蛮王,也定是蛮人的一方洞主。

    到了离诸葛均还有十多步的地方,一旁的几头战象纷纷停了下来,象背上的汉军都扭头朝后望着,就好像是在担心着蛮人会突然冲上前来。

    最前面的一头战象则是飞快的跑到了诸葛均的面前,骑在象背前面的汉军抱起双拳朝他行了一礼说道:“启禀将军,我等擒获了蛮人大王!”

    “蛮人大王?”本以为被擒获的只是一个蛮人洞主,却没想到竟是他们的大王,诸葛均连忙向身后的亲兵喊道:“将他扭住,让本将军好生看看!”

    被战象卷在鼻子上的,并非别人,还真是蛮人大王孟获。

    要说孟获也着实是脸上写满了霉字,汉军冲向他时,为了护住祝融夫人,他领着一群亲随反扑向了汉军。

    他本以为自己身先士卒,必定能鼓舞起蛮人的勇气,让他不曾想到的是,已经被杀寒了胆气的蛮人,在汉军象兵冲到近前时,纷纷朝后退了下去,根本没有多少人跟着他发起反扑。

    还没等他明白过来已经是彻底败了,一只战象的鼻子已经卷到了他的腰上。

    被战象用鼻子卷起的同时,他手中兵刃也被一个相貌丑陋的汉军将领一把夺了过去。

    没有了兵刃,又被战象用鼻子紧紧的卷着,孟获唯一能做的,只是拼命的蹬着双腿,发出一声声绝望的叫骂。

    只顾着大声叫骂,根本没想到脱身法子的孟获,刚感觉到战象停了下来,就听见象背上汉军兵士对一个人说了番什么。

    与汉人厮杀多年,可他偏偏不是很懂汉人的话。

    那兵士说的什么他并没有听懂太多,只是隐隐约约懂了句“将军”。

    扭头朝着诸葛均一瞪眼,孟获厉声喊道:“两军厮杀,利用战象,算得甚么英雄?若有能耐,将某放了,日后再行决战!”

    他本意是想用激将法促使诸葛均把他放了,没曾想,作为汉军主帅的诸葛均,竟是不懂南蛮话。

    听到孟获冲他直嚷嚷,诸葛均眨巴了两下眼睛,向身后的亲兵喊道:“谁晓得他说些甚么?”

    一众亲兵全都是撇撇嘴摇了摇头,并没有一个人能听懂孟获在说什么。

    见诸葛均好似没听明白他说的话,孟获正想再嚷嚷,两个得了命令将他扭住的汉军兵士已经上前,一人一条胳膊,把他从象鼻子上抽了出来。

    双脚落地,孟获用力的挺了挺身,那两个汉军死死揪住他的膀子不松,另外两个汉军则飞快的跑到他身后,其中一人抬脚朝他腿弯上踹了过去,另一个则是顺势抽出了一条麻绳,飞快的在他身上盘绕了起来。

    被汉军兵士像粽子一样捆缚了起来,孟获挺着胸膛,还在冲诸葛均大声嚷嚷着,诸葛均却摆了摆手,轻描淡写的对扭住他的汉军说道:“暂且将他看押起来!”

第1333章 完全被无视了

    汉军一场冲杀,战象在蛮人之中往来纵横,战场上到处可见血肉模糊的蛮人尸身。

    领着溃败的蛮人,祝融夫人一路后退了二三十里,才将汉军甩开。

    狼狈不堪的她,在勒住战马之后扭头朝四周看了看,没有见到孟获,连忙向身后跟着的蛮人喊道:“可有人看见大王?”

    被汉军杀破了胆气的蛮兵,一个个只顾自家逃命,哪里还有心留意孟获。

    祝融夫人喊了一嗓子,跟在她身后的蛮兵一个个面面相觑,竟是没有一个人看见过孟获。

    “清点人数,找寻大王!”没人回应她,祝融夫人心内顿时生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向蛮兵们吩咐了一句。

    一路溃散,许多人不晓得逃到什么地方去了,跟在祝融夫人身后的蛮兵,不过一万有余,至于各洞将军和蛮族酋长,在这一战中,也是折损巨大。

    七八万的蛮人,竟是被人数远远不如他们的汉军一击而溃。

    扭头望向才发生过战斗的地方,祝融夫人攥了攥粉拳,得了具体人数的回报后,向身后的蛮人们喊道:“且随我撤回,过几****等再来向汉军报仇!”

    出于对汉军象兵的忌惮,祝融夫人虽是没有找到孟获,却也不敢回头与汉人再度厮杀,做出了暂且撤兵的决定。

    擒了孟获的汉军,追赶着蛮人走了近二十里才停下,在将军们的引领下,朝着营地方向退去。

    人数远远少于蛮人,凭借着象兵的战力,一战便将蛮人击溃,汉军将士们对战象的作用,终于有了个新的认知。

    列着整齐的队伍,汉军将士们迈着齐整的步伐,快速朝着营地方向行进,他们所经过之处,沿途都会留下一些兵士,收拾遗落在路面上的蛮人尸体。

    典韦率领的象兵,走在队伍的侧面。

    骑在象背上的汉军,一个个腰杆挺的笔直,脸上也洋溢着得意的神采。

    当年他们被选拔出来,在洛阳城内接受训练,一训就是数年。

    这些年中,汉军出征无数,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同泽雄赳赳的开出洛阳城,自家却只能被困在小小的象兵军营里。

    来到益州,是他们自训养起战象之后的第一次出征。

    征讨张鲁时,他们也曾立下过功勋,不过当时的战斗并不似今日一般激烈,至少那时汉军在人数上,并不比张鲁的大军少上多少。

    与蛮人的一场厮杀,倒是让汉军象兵杀的酣畅淋漓。

    战斗时,他们手中长矛不断的朝着蛮人戳刺,由于战象体格高大,蛮人又多是偏矮小,挥舞着斧头根本无法触碰到他们,象兵将士们当时只有一个感觉,感觉他们好似藏身在厚实的肉墙后,借助着肉墙的掩护,戳杀着蛮人。

    出了长矛的戳刺,还有成片的蛮人被战象撞倒,进而被踏成一团团血肉模糊的肉泥。

    更有不少蛮人,是被战象用长鼻子卷了起来,高高的抛上半空,摔死在战场之上。

    一场厮杀,象兵诛杀的蛮人,在数量上竟是超过了其他汉军的总和,也难怪骑在象背上的他们,一个个都是仰着脖子,一副意气风发的神态。

    得胜的汉军朝着营地后撤,汉军军营内,诸葛均端坐在帅帐中,在他面前则站着浑身被麻绳紧紧捆缚着的孟获。

    自打进了帅帐,孟获就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根本听不懂蛮人语言的诸葛均歪着脑袋,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并没有给他半句回应。

    诸葛均晓得,若是孟获会说汉人的话,应该是早就用汉人的语言与他交流。

    从擒获他的那一刻起,孟获一直都是在说蛮人的语言,显然他对汉人的话也是一窍不通。

    与他说话,不过是在浪费时间而已!

    说了好半天话,孟获觉着有些口干舌燥,一脸烦闷的向诸葛均说道:“我口渴了!”

    只是一句口渴,应是极简单的语言,可偏偏诸葛均根本不懂他在说什么。

    扭头朝帐内站着的几个亲兵看了一眼,诸葛均对其中一个亲兵说道:“去找个懂得蛮话的当地人来!”

    “诺!”亲兵应了一声,跨步走向帐帘,将帐篷掀了起来,离开了帅帐。

    目送着亲兵离去,诸葛均又朝孟获瞟了一眼,才拿起面前桌案上的一本书,好似十分悠闲的翻看了起来。

    说了口渴,却眼看着诸葛均打开一本书看起来,好像根本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孟获顿时是满头的烦闷,嗓门又抬高了一些嚷道:“我口渴了!”

    听到他嚷嚷,诸葛均连头都没抬上一下,目光依然停留在手中的书本上。

    见诸葛均还是不理他,孟获无奈的吞咽了两口唾沫,借此缓解一下干渴。

    在他吞咽口水的瞬间,诸葛均恰好抬头朝他瞟了一眼。

    虽说不懂孟获说的话,从他的动作和表情,诸葛均却是能看出他一定渴了。

    朝一旁的亲兵招了下手,诸葛均说道:“给他倒碗水。”

    抱拳应了一声,亲兵跨步走到矮桌前,从一旁提起水壶,在矮桌上的一只空碗中倒满了水,单手端着朝孟获走去。

    站到孟获身前,亲兵举起捧着碗的那只手,朝他扬了扬下巴。

    已经是渴到了极点,孟获看着亲兵,嘴唇动了两下,有心想要喝那碗水,却有不敢确定亲兵是否在逗弄他,脸上竟是现出了一片迟疑。

    见他迟疑着并没有将脑袋凑上来去喝水,亲兵有些不耐烦了,端着碗又往他的嘴唇上递了递。

    觉着端碗的亲兵不像是在逗弄他,孟获这才低下头,大口大口的喝起了水。

    或许是渴的紧了,他三两口就喝光了满满一碗水,待到抬头看向亲兵的时候,眸子里竟闪烁着些许的感激。

    端水的亲兵根本没有理他,转身走到诸葛均面前,将空碗放在了桌案上,抱拳朝诸葛均拱了拱,撤步站到了一旁。

    低头看着书,诸葛均看都没看那亲兵一眼,只是朝他摆了摆手。

    见诸葛均还是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已经不再口干的孟获又大声嚷嚷道:“将本大王擒来,若是要杀,只管砍了我的脑袋!若是不杀,便趁早将我放了,待到来日整备兵马,我等再行厮杀!”

    他嚷嚷了一通,诸葛均却根本没理会他,只是漫不经心的抬头瞟了他一眼。

    感觉到完全被汉人忽视了,孟获心内是既烦闷又屈辱,脸颊肌肉剧烈的抽搐了几下,瞪着诸葛均的目光也要比先前怨毒了许多。

    端坐在帐内,诸葛均也不说要人把孟获给押下去,更没有去尝试和他交流,只是低头看着他手中的那本书。

    瞪着诸葛均,在帐内站了许久,孟获正觉着濒临无法忍受的边缘,帐外传来了一个汉军兵士的说话声。

    汉人说的话,他也是听不懂,当帐外传来声音的时候,他扭头朝着帐帘望了过去,却并不晓得汉人要对他做些什么。

    孟获听不懂帐外汉军所说的话,诸葛均却是听的真真切切。

    早先奉命去找寻懂得蛮人语言的兵士已经折返,而且还真是带回了一个从就近找来的边民。

    益州边民,虽说经常遭到蛮人袭扰,与蛮人之间却也是多少有些联络。

    若不是就近的村子大多已经空了,找寻一个懂得蛮人语言的汉人,并不是十分困难的事情。

    由于蛮人大举入侵,许多村子都是连半个人影也找寻不到,出外寻找边民的汉军兵士,必定是费了不少的周章,才找到这么个人。

    听到帐外传来兵士的禀报,诸葛均抬高声音说道:“将人带进来!”

    帐外的汉军兵士听到他的声音,赶忙掀开了帐帘,向站在他身后的一个平民老者说道:“老丈,将军请你入内说话!”

    得知将军请他,那老者躬着身子,一脸谦恭的向亲兵谢了,这才颤颤巍巍的进了帐内。

    随着亲兵来到军营的路上,老者的腿脚倒是十分的灵便,并没有显现出半点苍老。

    之所以进入帅帐时他会颤颤巍巍,只因为他晓得即将召见他的,是汉军的将领,而且好似还是个官爵很高的将领。

    进了帅帐,老者躬着身子,浑身都在哆嗦着向诸葛均招呼了一声:“小……小老儿给将军……叩头了!”

    说着话,老者双腿一屈,就想跪在地上。

    见他如此,诸葛均赶忙起身,跨步走到他身前,托住了正要跪下的老者说道:“老丈无须多礼,末将着人请老丈来,乃是有一事须老丈帮衬!”

    “带小老儿来的小将军路上已是说了!”被诸葛均托着手腕,老者一脸惊惶、颤颤巍巍的说道:“将军是要找个晓得蛮话的!”

    “正是!”松开被他托着的老者手腕,诸葛均扭头看向孟获说道:“我等将此人擒获,他在帐内说了许多话,却是无人晓得他都说了些甚么,还望老丈帮衬着解释。”

    “小老儿早年曾从蛮人那里买过山货。”确定了诸葛均叫他来是为了翻译孟获的话,老者连忙说道:“只要不是太难懂的蛮话,想来都是能听得懂。”

第1334章 押回成都

    诸葛均亲自引领着老者,在帐内侧旁坐了,他则返回了主位,凝视着孟获,向老者说道:“烦劳老丈,代本将军问他,他是甚么人!”

    老者应了一声,看向孟获,用蛮人的语言对孟获说了句什么。

    亲兵引领着老者来到帅帐,孟获还是满心的疑惑,不晓得诸葛均弄个老头来做什么。

    直到老者与他说话,他才恍然大悟,击败他的汉人,居然没有一个懂得蛮人的话。

    明白了这层,孟获只觉着肠子都要郁闷青了。

    若是早闹明白这些,他也不至于冲着完全不懂他在说些什么的汉人嚷那么些废话,只等汉人找寻来了懂得蛮人语言的边民,再说话也不迟。

    “某乃孟获,南方七十二洞洞主,均由某管辖!”老者转达了诸葛均的话,孟获挺着腰杆,高声应了一句。

    得知站在面前的就是蛮王孟获,诸葛均先是一愣,随后脸上浮起了一片笑意。

    领军讨伐蛮人,原本是做好了长久厮杀的打算,没想到,首战便将蛮王孟获给擒了来。

    若是能够善加利用眼下的事情,这南蛮地界,恐怕是用不多少时日,就能彻底征服。

    “再问他,服还是不服。”得知了孟获的身份,诸葛均接着向老者说了一句。

    从老者口中闻得诸葛均的问题,孟获冷哼了一声说道:“胜败乃是兵家常事,输了一场,乃因我等长驱直入,对你等疏于防备,才让你等钻了个空子。”

    孟获说话时,神情傲慢,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诸葛均嘴角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待到老者将孟获的话转达了之后,他才说道:“告诉他,本将军原打算将他放了,却晓得依着他的脾性,回去之后必定会领军再战,因此不能轻易放他,明日一早本将军便着人将他送往成都!”

    孟获本还打算说出早先他曾说过的那些话,激将诸葛均把他放走,当老者转达了诸葛均的意思之后,他瞬间失望了。

    诸葛均根本没有放他的意思,而且还表明了态度,要派人把他送往成都。

    成都位于益州腹地,远离南蛮地界,一旦到了那里,即便是给他机会逃了出来,他恐怕也是难以活着返回南蛮。

    瞪着诸葛均,孟获已是绝望到了极点,他大声嚷嚷着喊道:“要杀便杀,若是不杀,只管将某放了!”

    被汉军擒获还能如此张狂,他的太多倒是把负责翻译俩人对话的老者给吓的一愣。

    端坐在首座,诸葛均始终是面带淡然的笑容,凝视着孟获,就好似丝毫没有把他放在眼中一般。

    老者吃了孟获一吓,嘴巴张了张,竟是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发觉他很是害怕,诸葛均语气尽量轻柔的宽慰道:“老丈无须惧怕,此人已被我军俘获,要他的脑袋,不过是顷刻间的事情,只管将他说的,告知本将军便可!”

    诸葛均的一番话,消弭了老者心内的恐慌,连忙将孟获说的那些话转告了他。

    凝视着孟获,诸葛均脸上的笑容是越发灿烂,沉默了片刻,他才开口说道:“汉军将士,人人性命金贵,本将军既是擒获了蛮王,又如何会轻易将他放回,日后再引领蛮兵与我军厮杀?”

    听了老者如实的翻述,孟获脸色铁青,高声嚷道:“既是不放我,何不将我杀了?”

    从老者那里得知了他话中的意思,诸葛均笑着说道:“蛮王若是死了,蛮人必定举族进入益州,虽说我军必定可将蛮人剿灭殆尽,只是将士们也必会多有折损。汉军将士,哪个无有父母妻儿?某身为将军,又如何会让将士们做那无谓的牺牲?思量再三,若要蛮人投鼠忌器,唯一的办法,便是将蛮王送到成都,由丞相决定如何发落!”

    待到老者将话翻译给了孟获听,诸葛均才向帐外喊了一声:“来人!”

    一个守在帐外的兵士听到他的喊声,连忙跨步进入帐内,抱拳躬身面朝着他。

    “将孟获押解下去,明日一早,请徐晃将军领人押解他返回成都。”目光投向立于帐帘附近的亲兵,诸葛均轻描淡写的吩咐了一句,随后摆了摆手,对那亲兵说道:“将他带下去吧!”

    得了命令的亲兵应了一声,招呼了另外几个亲兵,进入帐内,将孟获给押了出去。

    待到亲兵们把孟获押了出去,诸葛均才扭头看着老者说道:“老丈,我等来迟,让乡亲们受苦了!”

    “不苦!”诸葛均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老者赶忙抱起双拳,躬身说道:“蛮人来到益州之前,小民等就已经得到消息,不过是进入山中暂避一些时日,如今将军已是赶走了蛮人,小民也是能回家了。”

    点了点头,诸葛均对老者说道:“请老丈见到乡亲们,告知他们一声,就说我大汉将士,断然不会再让蛮人欺凌大汉百姓!”

    “小民记住了!”口中虽说不苦,可躲在山林中,终究和在家中度日不同,闻知日后汉军将会保护他们,老者连忙站了起来,双腿一屈,面朝诸葛均跪了下去,还没开口已是老泪纵横的说道:“将军对小民等的恩德,小民和乡亲们,至死不敢相忘!”

    他突然跪在面前,诸葛均赶紧站了起来,跨步走到他身前,将他扶了起来,凝视着他那双已经略显浑浊的眼睛说道:“乡亲们受苦,皆因我军来迟。本将军今日便向老丈起誓,若不征服蛮人,必不回兵!”

    身为汉军主将,诸葛均竟会向一个老年农夫起誓,让心内本就感激莫名的老者,更是生起了一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被诸葛均凝视着,老者也不敢与他太久对视,将头低下一些,目光偏移到一旁,浑身微微哆嗦着说道:“小民必定告知乡亲们,日后大军但有用得着乡亲们的地方,小民最先前来。”

    “多谢老丈!”搀扶着老者,一边陪他朝帅帐外走,诸葛均一边对他说道:“当今陛下最是看不得百姓受苦,如今益州已是归了王化,乡亲们的好日子,应是不远了!”

    身为寻常百姓,老者并不关心天下是谁做皇帝。

    他和更多的平民百姓一样,关心的只是掌管地方的官员可否让他们过上安稳的日子。

    以往刘璋管理益州,采取的策略也是相对宽松,对百姓的盘剥并不是很重,远离南蛮和汉中的益州百姓生活倒也算是安稳。

    宽松的治世之法,虽是给百姓们留下了一些积攒家业的资本,对于边界的益州平民来说,当年的益州大军,表现却是十分的糟糕。

    同张鲁的汉中军厮杀,益州军是败多胜少,只能勉强抵挡张鲁,使得他无法进入益州腹地。

    南蛮地界,益州兵马更是孱弱到了如同流民一般。

    每每有南蛮人侵入,他们虽说是会即刻迎战,可每次迎战的结果却都是差强人意,许多边界的百姓,正是因益州军的孱弱,而不得不流离失所、远走他乡。

    前些日子,南蛮数万大军进入益州边界,百姓得到风声,根本没有对汉军寄托太大的希望,纷纷拖儿带女逃进了深山之中。

    让他们完全没有想到的是,人数远远不如南蛮人的汉军,在与蛮兵对峙了数日之后,突然发难竟是将蛮人彻底击溃。

    逃进深山中的百姓,每天都会派出人手打探山外的情形,好决定究竟是再往益州腹地逃走,还是留在此处等待返回家园。

    连续数日,人数完全处于劣势的汉军都将南蛮人的进攻打退了回去,得到消息的百姓们,心内也是欣喜莫名。

    他们虽然有着可往益州腹地迁移的退路,每个人却都并不是十分情愿背井离乡。

    这里虽是毗邻南蛮,却是他们的家!

    能够留在家中,没有那个人愿意千里迢迢奔走他乡。

    对汉军寄托的希望,只是他们能够抵挡住南蛮大军,没想到汉军最终竟是将南蛮人彻底击溃。

    来到军营的老者,正是得知了消息,心内有些不信,特意下山探查清楚,不想却是被找寻懂南蛮话之人的汉军兵士撞见。

    在汉军的帅帐中间了孟获,老者对这支大军顿时是产生了强烈的敬畏。

    活了这么多年,他还从未见过如此强悍的军队!

    有着这样一支军队镇守边关,又何惧南蛮人能够侵入益州,抢掠并且屠杀他们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夫、农妇?

    搀扶着老者,一直把他送到帐外,诸葛均又对他说了一句:“老丈,我军过些时日,或会进入南蛮地界,将战场引到他们那里。不知老丈认得的乡亲之中,可有对南蛮路途熟悉者?”

    “有!有!”几乎是想都没想,老者就对他说道:“南蛮之地到处都是山林,山林中还多有瘴气,将军要是领军前往,不找几个乡亲引路,怕是难以找见蛮人。小民回返之后,会告诉乡亲们,将军要领着大军杀入南蛮,到时给将军带几个身强体壮的后生,为大军引路!”

第1335章 交给徐庶去办

    诸葛均击破蛮人,擒获蛮王孟获。

    徐晃率领一队汉军押解孟获返回成都的途中,信使就已是快马加鞭,将消息传到了洛阳城内的刘辩耳中。

    忙着迎娶王柳,刘辩这些日子并没有太多关注益州和辽东的战事。

    辽东传来捷报,庞统甚至还提出大军北进,一路推进到乌桓境内的提议。

    几乎是想也没想,刘辩就做了批示,允许大军北进,并且将已经快要撤到河南尹境内的汉军步兵,调拨回辽东,由庞统统一调度。

    与乌桓人的战争,汉军已是占了绝对的先机。

    诸葛均击破蛮人的消息,紧接着也传到了刘辩的眼前。

    展开捷报,浏览了一遍其上的内容,刘辩抬起头对殿内众人说道:“诸葛均击破蛮人,擒获蛮王孟获,如今已是将他押解成都,交由徐庶处置。你等以为,我大汉该当如何处置孟获,方为妥当?”

    “蛮人生长于荒山野岭之中,向来难以驯服!”刘辩的话刚问出口,陈宫便站了起来,抱拳躬身对他说道:“陛下若是要将蛮荒之地开化,投入人力物力必定极多……”

    “公台的意思是……?”凝视着陈宫,刘辩抬起手掌,做了个劈砍的手势。

    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陈宫没再吭声,他的举止却是已经说明了问题。

    刘辩捏着下巴,眉头微微蹙起,正沉思着陈宫所说的有无道理,另一侧坐着的田丰站了起来,抱拳躬身对他说道:“陛下,臣以为蛮王不可杀!”

    田丰提出与陈宫截然不同的建议,刘辩抬头看着他问道:“因何不可杀?”

    放下抱起的双拳,田丰抬头面朝着刘辩说道:“蛮人占据蛮荒之地,虽说装备简陋,却是有着地利之忧。我军进入荒岭,将士折损必定众多。若是陛下不欲与蛮人长久杀伐,应软禁蛮王,以他节制蛮人!”

    “软禁蛮王!”捏着下巴点了点头,刘辩说道:“如此一来,蛮人投鼠忌器,着实不敢轻易向益州用兵。只是时日久远,蛮王声名也是会逐日衰落,一旦到了彼时,又该当如何?”

    刘辩一句话,竟是把田丰给问的一愣。

    只是想到不应诛杀蛮王,却没有想到以后该如何应对蛮人,田丰沉默了好一会,也没能提出更深入的建议。

    环顾着殿内众人,刘辩摆了摆手,对他们说道:“罢了,此事暂且搁下,朕既是将益州之事托付给了元直,那便由元直处置好了!”

    将事情推给了徐庶,刘辩站起身,向众人说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众人纷纷起身,面朝着刘辩,抱拳恭送着他。

    朝殿内众人看了一眼,刘辩跨步走向大殿门口。

    立于两侧的王柳、王榛紧跟在他的身后,朝殿外走去。

    出了大殿,王柳并没有吭声,她还清楚的记得,唐姬等人对她的要求就是,可以陪同刘辩上朝,却绝对不能插手政事。

    走在另一侧的王榛却是向刘辩问道:“陛下,蛮王屡屡领兵进犯我大汉边境,若是不杀之,边民怕是……”

    “杀了蛮王,还会有新的蛮王崛起。”扭头看了一眼王榛,刘辩对她说道:“若非万不得已,朕断然不会下旨将蛮王诛杀。朕想要的,是个长久要蛮人消停下去的法子。”

    “迁移百姓前往蛮荒之地?”对付匈奴和羌人,刘辩都采取了民族融合的方法,王榛最先想到的,也是这个法子。

    “百姓是要迁移,不过并非此时!”微微一笑,刘辩说道:“蛮荒之地四处均为荒山野岭,若是将百姓迁移到彼处,必定使得益州田地少人耕种,并非明智之举。”

    刘辩说出这些,王榛也是没再多问,只是隐隐的觉着,南方的蛮人,要比北方的乌桓更加难以应对。

    洛阳城内,刘辩决定将处置孟获的权力交给徐庶,坐镇成都的徐庶,也是已经见到了孟获。

    走了一路,孟获上身都被麻绳紧紧的捆缚着。

    一直被押解到徐庶面前,他身上的麻绳依然没有被看守的汉军除去。

    端坐在官府前厅的主座,徐庶凝视着被两名汉军押进来的孟获,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才开口问道:“你便是孟获?”

    孟获根本听不懂汉人的话,徐庶开口向他询问,他竟是将脸偏向了一旁。

    他的举动,让徐庶有种桀骜不驯的感觉,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押着孟获来到成都,两个兵士倒是晓得孟获不懂得汉人语言,其中一人赶忙抱拳对徐庶说道:“启禀丞相,蛮王不通汉话,想是须找个懂得蛮人言语的人前来方可!”

    从兵士那里得知孟获不懂汉人的语言,徐庶脸上的神色才稍稍好看了一些,朝一个兵士摆了下手说道:“问问城内谁通晓蛮人言语,着令即刻前来!”

    “诺!”兵士抱拳应了一声,转身退了出去。

    目送着兵士退出去,徐庶才对孟获身后的另一个兵士说道:“请徐将军入内说话!”

    剩下的一个兵士也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房间。

    押解着孟获来到成都,徐晃在拜见了徐庶之后退出了房间,不过他并没有离开太远,只是在屋外等着。

    得知徐庶又要他进去,他赶忙推开房门,进了屋内。

    “丞相!”抱拳躬身向徐庶行了一礼,徐晃问道:“召唤末将,不知何事?”

    “徐将军!”抬头看着立于门口的徐晃,徐庶对他说道:“将蛮王身上的绳索解开!”

    扭头看了一眼孟获,徐晃并没有太多迟疑,跨步走到他身后,帮他解起了绑缚。

    连日都是被绑着,突然绳索解了开,孟获愣了一愣,待到绳索被徐晃取下丢到一旁,他揉了揉被绑木了的手腕,满心疑惑的看向了徐庶。

    “让他坐!”朝站在一旁的徐晃摆了下手,徐庶轻描淡写的吩咐了一句。

    晓得孟获听不懂汉人的话,徐晃并不跟他言语,只是将一只手朝他的肩头上一搭,把他朝侧旁一推。

    被徐晃推了一把,孟获扭头冲他狠狠的瞪了一眼。

    徐晃并没有理会他那满是敌意的目光,抬手朝着侧旁的草席上一指,向他嗯了一声。

    从徐晃的动作,孟获看出是要他坐下。

    寻思了一下,想到诸葛均当初也是听不懂他所说的话,孟获心内便坦然了一下,朝徐庶行了个南蛮礼,在徐晃指着的那张草席上坐了。

    南蛮人与汉人不同。

    汉人坐下,都是采取跪坐的姿势,以此体现礼仪,而蛮人则是不同,他们采取的坐姿,则是双腿盘着,大咧咧的姿势。

    看到蛮王坐下的姿势,曾经游历天下的徐庶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徐晃却微微皱了皱眉头。

    正要提醒孟获像汉人一样坐下,徐庶朝他使了个眼色。

    见了徐庶的眼色,已经向孟获跨出一步的徐晃停了下来,朝着孟获瞪了一眼,往后退了两步。

    孟获也没理会徐晃朝他瞪过来的眼神,扭脸看着徐庶,虽是满心疑惑,却并没有开口发问。

    即便他开口询问,徐庶也是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

    生长于南蛮,孟获的智虑着实是不如汉人,可他毕竟也是南蛮的大王,要比其他南蛮人聪慧不少。

    从徐庶没有理他,他已经看出,徐庶是像诸葛均一样,正在等待着懂得南蛮话的人来到。

    坐在厅内,等了足足有半个时辰,众人都是一片沉寂,根本没人打破沉默。

    “启禀丞相,侯相陈冲曾与南蛮人有过一段时日的接触,小人已将他请来!”众人正等待着,门外传来了一个汉军兵士的声音。

    听说来了懂得南蛮话的人,徐庶连忙向屋外吩咐道:“请他入内说话!”

    跟随兵士来到官府,到了前厅门外抱拳躬身等候的陈冲,听到召唤,在兵士招呼了他之后,跨步进入屋内,向徐庶行了个大礼说道:“侯相陈冲,叩见丞相!”

    抬头看向陈冲,徐庶点了点头,向他问道:“你曾与南蛮人有过交往?”

    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陈冲对徐庶说道:“回禀丞相,下官当年着实是与南蛮人有过交往。南蛮地界,虽说山林丛生遍处瘴气,却也盛产各种货品,当年下官便是承担自南蛮收购货品之责!”

    点了点头,徐庶把目光转到了孟获的身上,对陈冲说道:“烦劳侯相,询问蛮王,因何要领兵进入益州地界?”

    应了一声,陈冲扭头看向孟获,用南蛮话复述了一遍徐庶的问题。

    徐庶这个问题,在孟获听来无疑是有些白痴。

    南蛮人进入益州还能作甚?

    除了掠夺食物及财富,杀人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是掠夺过程中附带做的事情。

    一脸愕然的望着徐庶,孟获说道:“我等进入益州,为的不过是钱粮而已。若是有能耐的,将某放了,来日整兵再战!假若不放,便让人砍了某的脑袋,强如将某扣押在此处!”

    陈冲把孟获的话复述给了徐庶,徐庶脸上顿时浮满了笑意。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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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工穿越汉末成为少年废帝,死里逃生,出洛阳、收豪杰、聚美人。三国之特工皇帝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特工皇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特工皇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