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折叠空间——闪
先不说那紧急任务,还要看去月光坪。
此时:
月光坪无月光,莫名恼够莫名。
伤心泪很伤心,痴情男够痴情!
那师无芳实在想不明白,明明自己只是想牵一下她的手而已,怎会突然生发出如此神大威力,不经意间就将她伤成这样。
他越想越乱,情绪愈演愈烈,往下不禁怒气爆满,神力大盛,像只无端端发狂的野兽那般,在地面之上不停发出光波拳和玄幽掌,一拳拳,一掌掌,拳掌交加,幽光暗波,迸射天地之间,好似摧枯拉朽,土崩瓦解,声达霄汉,音扩十殿,将原本就饱受摧残的月光坪,瞬间打成了月殒坑,面目全非!
幸好他这个伤心人理智全未丧失,不然立时就会堕入魔道,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他稍微冷静过后,眼看遍地都是
碎石残屑,土崩树倒,心想自己若还在地面上发狂发疯,很快就会毁掉了这座山场阔地。
所以他轻轻一个弹跳,竟到了万丈高空,就连底下的囚山幽云密布处也已踩在脚下,完全躲离了视线。
这一身法,他虽不知是何起因,但未免深思熟虑,如此虚空,瞬间位移,仿佛两片空间如纸张折叠,远近距离几乎缩短为零,才抄了捷径近路,实现神一般的闪进,是可称之为——
折叠(空间)闪!
果不其然,他再深入试探了一下,依然奏效,重新回到了原地。
他再用脚尖轻踮地面,又往左边将空间折叠起来闪了一下,竟然到了囚山山脚的黑河边,距离难以想象。
随后,他轻踮脚尖后又回到了原地,试着往右边折叠空间闪去,竟然到达一片荒漠,这里毫无生气,除了遍地黄沙,几乎一无所有。
异域?
他留下了一个疑问,转瞬间再闪回月光坪,总算确认自己学多了一套神行步法,心想以后办事未免方便许多,心情顿时宽慰了几分。
但他心中的焦躁神气依然刚烈勇猛,尚未排得干干净净,遂启动折叠闪,来到了高天之处。
这里他前后左右空空荡荡,正是求之不得的练武之地,可任情的发挥了,再也不用蹑手蹑脚。
没有后顾之忧的他,出手就是不同凡响,眼看远处白雾浓云密布,拳掌直去,烟消云散,化为虚无。
他打掉了一朵又一朵云团,直到无白云可击,依旧尚未过瘾,又直接挥舞天选剑,划出一道道虚空裂痕,犹如九天沟壑,竟将空间撕裂,类似于砍瓜切菜,切割糕点,零零碎碎,不成样子!
不一时,他稍感畅快淋漓后终于下去了原地,心血来潮的抬眼观望天高处,只看到幽云密布……?
不对!
他再认真一瞧,又是大大的一惊,发现自己的目光竟能穿过晦暗,看到云后的天空,正是方才被自己打得支离破碎的云层空间,偌大缝隙远未愈合!
当下他意犹未尽,正想启动折叠闪,神行其上。
不料远处突然传来阴柔之美的呼喊声,距离渐行渐近,可见来人急匆匆。
他未待来人走近,便把握准空间点位,却闪到了她的身后,也能认出来她是谁了。
原来是洛寻兰骑着白蝶飞了过来。
再说她见到师无芳倏忽一下便近在咫尺,不免吃了一惊,但联想到之前所见闻,就不足为怪了。
“奇……阿芳哥哥!”
洛寻兰在小屋听第四宗口口声声的说个不停,连自己都快拗不过口来了,不自觉的叫了师无芳为奇芳,只是惯性使然。
“怎么?”师无芳轻轻询问,然心内却焦急万分,担忧不已。
洛寻兰嗫嚅道,“是明……不……是小四老师叫我来……来……”
见她说话越是吞吐,师无芳脸色越是焦急,语气烦忧的紧急打断道,“怎么?是姐姐……怎么了?”
洛寻兰微笑道,“姐姐没事,哥哥休要胡思乱想!”
师无芳放下心来道,“那是小四老师又有什么吩咐么?”
于是,洛寻兰将第四宗要求师无芳不要吵闹,必须悠着点,不要纵力过度,别毁了整座西山,而是要他心平气和,拿捏得住体内的神奇力量,缓缓释放真气……诸如此类,说了个遍。
对此,他埋怨道,“小四老师真是古怪得紧!怎么当面不说,非要你来传话,莫不是脱裤放屁,多此一举!”
洛寻兰咯咯一笑,容貌甜美,旁人却无心观测。
不料他的这些话语全被石屋内的第四宗听得明明白白,一副全息影像映射在半空,正是另一边的实况。
同理,第四宗那边的石头屋子也有月光坪这边的实时影像,一模一样。他直接朝着师无芳骂道,“混球小子!”
那师无芳瞥向洛寻兰,而她也是毫不知情,显示出极其无辜的模样,楚楚可怜!
“小四老师……”师无芳赶紧控背躬身,赔礼道歉,话未出口已被回绝。
那第四宗聒噪道,“我呸!你立即给我滚回来,让我打上千掌万拳帮你出出气!臭小子,臭大芳,臭阿芳……”
“老师您大人有大量,莫要与我这个糊涂又冲动的小子计较!”师无芳语气更加谦逊恭敬。
“你还不赶快回来……快点的!”
那第四宗正在火头之上,谅他也不敢立马折叠闪回去,但气势上必须保持古怪。
师无芳第三次陪完礼后,也不去管第四宗会怎么样,一来是他的容貌大变,根本没有冥天宗脸上的威严肃穆,就连宗明浩的灰褐阴沉也无半点,言语如何能令人信服。
其实除了声音极像外,在师无芳看来,第四宗不过是天宗三十多岁时的样子,依然是位值得尊敬的前辈,自然也要言听计从。
这时,师无芳的视线全在第四宗的背后,只见宗白梦安然的躺在石榻上,身上多出了一团氤氲黑气笼罩,似乎起到保驾护航的作用。
“啊!”
师无芳一声过后,消失得无影无踪,洛寻兰已经不再惊讶,依然抬头看向半空的影像。
那第四宗问道,“奇芳哪去了?”
那洛寻兰昙花一指,第四宗转向背后,看到师无芳已伏到石榻床边,静静看得出奇。
原来他方才眼尖,看到了宗白梦轻轻伸出了左手,好似醒了过来,遂立即启动神行术之最高境界折叠闪,境随心转,意念相生,瞬间来到了她身旁。
而第四宗对此竟浑然不知!
但由于师无芳担心自己二次将她伤害,再也不敢出手与她相碰,只是静静的看着她,而且怀疑她方才伸手的举动不过是假象,或者是因为自己意乱神迷之间看走了眼。
岂料第四宗恶狠狠的咆哮道,“你给我起开!”
师无芳已经看得入迷,当真置之不理,甚至连头也不回。
见状,那已然发怒的第四宗围绕着师无芳左中右,前后来回的踱步,就是拿他没有办法。
直到洛寻兰匆匆赶回来,看见师无芳还跪在那里伏榻匍匐,极其深情的凝望宗白梦,眼里尽是伤心水,不禁悲从中来,正想过去拉他一把,聊表劝慰。
可她手还未伸过去,就被第四宗一把揪住扯回,随后俩人静静的退出了石屋。
“你也忒胆大了,敢去碰他!”那第四宗如此说完,洛寻兰才想起最初的事。
但她还没反应过来,第四宗又莫名其妙的往自己胸口捶了一掌,喃喃自语道,“不对!你不怕的!你可以碰他!是我不可以!”
“为什么?”洛寻兰疑惑道。
第四宗苦自思索,像是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地方,死死的卡在了那里,背着手来回踱步,暂时忽略了洛寻兰的存在。
不一时,师无芳喊了出来,说宗白梦有了不少动静。
另二人急急跑了进去石头屋子。
第四宗以不忍拒绝的语气命令师无芳出去等候,再由洛寻兰掀开榻上宗白梦的背衫,静静看向那枚印记,隐约有了微微光泽,像蠕虫般默默涌动!
“你进来吧!”第四宗向外喊道,“你屁放完没……呸呸!你气放完没?”
师无芳赶紧答道,“完了……完了!”
“那走吧!”第四宗接着道,“本尊要带你去浪了!”
师无芳明知对方古里古怪,只能硬着头皮道,“学生斗胆,敢问老师想要去哪里?”
“我既已说了是浪荡,哪里有什么地点!”第四宗脸露愠色道,“本尊只问你一句,去是不去?”
那郁闷的师无芳看了看榻上依然昏迷不醒的宗白梦,苦笑着反问道,“去如何?不去如何?”
只见第四宗笑呵呵的说道,“去的话或许还能救她,不去的话她一定翘翘!”
“那我肯定去啊!”师无芳立时答应,哪怕只有一丝丝唤醒宗白梦的渺茫希望。
“当真去了么!”第四宗再三强调道,“往后路途叵测,你确定去了,是么?”
“绝无退悔!”
“如此甚好!”
第四宗对独留屋内的洛寻兰吩咐了一番,随后领着师无芳立时上路,毫不耽搁,未知去向!
(正版授权仅限3g书城)
第001章 引全文铺垫 总大纲开篇
词曰:
莫道奇子无有情,愿成眷侣一对。
绝代豪侠总寂寞。
从来人何在,神隐自风流。
江花秋水观月落,却闻病树单鸦。
相逢知己尤恨少。
遥问天琼路,佳友何再得!
古传,史无上和黎无双本为一对好基友,是天地之间唯一的两个真神,前者管天,后者管地,界限分明,毫无侵犯。
然而,俩神各处属界日久,在那百无聊赖之时,才多有密切往来,或为排遣空空寂寥,难以脉脉潜养私情。岂知,在天地五界于后世邸定的程途中,无上真神见识了下远地界的物博广大与源流昌繁,那黎黯真神也领受了上大天界的浩渺璀璨与仙境圣景,其时各怀鬼胎。
二神游遍了各自的桑梓之乡,发现对方去处如此美好,无不想把天地全部据为私产,仅仅纳入自己囊中。这样的邪恶念头一旦萌发,他俩日后交往期间未免嫌隙暗生,图谋不轨。
故而二神言语玩笑间,嘴皮子斗来斗去,倒不如比试见高低。
他们约好了择期斗力,后而斗气,再延而斗术,往下接着斗法,直至如今,还要斗战不休,如此般循环有序,周而复始的没结果。
二神于‘切磋’前信誓旦旦,斗败者须向对方俯首称臣,而斗胜者则永位至尊,不得偷奸耍滑……从此,双方首开齐天神魔战之先河,固启天地惟二主之肇基!
回说无双魔纪的出处。
呜呼!
北际巫沧,于溟刻碑;再以东隅一瞬,换西榆之未晚;南居苍梧海之巅,斯有一混沌太古魔神,掌管下地走虫禽兽精怪等,其名唤作黎黯,又称为全魔之界父。
据说,天地初分之时,上清气飞升而筑成四十九重苍穹,下浊气深沉而化为八十一方冥域,然气清易散,但浊气难消。
那大地界独留有最后一团太古下浊黑气,顽固不化,食古不衰,经久皆不能落成沉势之物,后竟化为了大天界之外的第一元始生灵,自尔继作了大地界的先始主,呼名为无双,诨名‘黎黯’。
再看无上神记的来源。
嗟夫!
天干之数起于始元,又作十二支会,岁终会结,斯期将尽,鸿蒙初降,演而有根,清气上腾,下气凝结。
盖闻大道至简,阴阳衍化,四象日月星辰,五行相生相克,八荒融汇交阖,九洲江河湖海,以至于人禽物兽目类顿生,匡定纲常秩序伦理,子孙世代绵延不绝。
故而大地界又细分为人界、魔界、妖鬼怪等非魔界和阴冥无主界,统称为下界。这下地四界与那大天界合共称为天地五界。
至若下界已有始主,上界岂可无属,自然是要空降下一位超越万古洪荒的大主神来。或说他先于混沌而生,或说他后于天地所出,没有确凿的史籍考校,终不知他是从哪儿蹦出来的忒厉害玩意。
尽管他来路不明,却毫无妨碍的成为了这上大天界的惟一真神,掌管天庭仙阙,临幸玉池瑶宫,自称帝号,尊名‘无上’。
照理说,好基友就应关系亲密,很对吧!
然而,真神也有自己的认识局限性。仅仅为了一己私心,他们便能绝断旧日情谊,甚且互为仇雠。
所以天地规律表明,长久的交往总是在曲折中前进,又必须在绝望中寻求生机,整个过程以矛盾双方的相互对抗为发展基石,最后能不能重归于好?谁知道。
故而二神斗起,天地间的界限开始隔绝,直到他们再也没有亲密往来。彻底摊牌后,那无上帝的真身到不了下界去,而黎黯魔的真体也休想上到天界。
好基友遽尔交恶,竟鏖战于天地之外的虚空领域,斗了一岁又一岁,战了一会又一会,过了一元又一元,都没有分出谁胜谁负。可那一会便有一万八百岁,那一元为十二支会,便是十二万九千六百岁,足以窥见二神心眼实在小得可怜,完全不顾昔日情缘,真特么小气鬼!
可就算是大天界的惟一真神,那无上天帝总也有心累疲困的时候。况且元岁演变,万物繁衍,凡间渐渐落成,他倒不如找个代理人去与老基友纠缠,闲得自己在九霄灵宫独享至尊高上的无穹清福,好好歇歇。
转眼间,二神就斗到了下界。那正邪双方形同水火,势不两立。可偏偏还是谁也消灭不了谁,唯有同生共死,保持现状得共赢,重归混沌是皆输,休想将对方信徒根除净尽。
无上帝神深谙此道,同时认为天上的食君禄者实在太多了,也该借助旁敌狠手,精简官位,废除冗余,确保天地宇宙质能守恒,方能永世不灭,自己则为永世至尊。
所以每次到了五界齐天神魔大战,那无上帝神只要求天派正道想方设法,诛灭黎黯元身就够可以了,留下他的魔灵困锁世间,由其自生自灭。
无上清楚得很,连他都不可能完全弑灭黎黯的太始元灵,何况那品级不入流的凡界圣仙,若非造父奇(ji)神出手,否则免谈。
况且黎黯有时发起太古魔神的疯癫性子来,无上他自己也要忍让三分,不去招惹。
可自从二神感情决裂之后,俩无相见,曾经的故地重游,未免‘牵肠挂肚’,恨恨在心。尤其是那黎黯先天生就一副倔强脾气,誓要重返天庭宫阙,去找太古时代的好基友理论。
再说五界之内,万物生灵希冀得道升仙,寿与天齐者,何其之多。先不说那禽兽走虫怪,单论这凡凡之‘人从众’的数量就淼如星海,璨若银河。
正是如此,无上帝神才真正得以退居垂帘幕后,仅靠100%垄断仙庭官位,即可培植下界代理势力,然后再明目张胆的染指下界事,使得黎黯无比恼火,戾气益深。
为此,黎黯常自咬牙,恻然生恨道:
“好你个卑鄙、无耻、下流、做作的伪帝屁神,放着仙堂有福你不享,非要下狱无门你来闯。我不是以前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双’,你也不是过往那个高冷惊艳的‘小上’,大家早都变了。既然这样,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还真以为我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单靠运气辛苦打理这下界的事务么?所谓山水总相逢,歧路来遇见,咱俩走着瞧罢!”
于是,每逢千年一届约会,那黎黯便要狠狠恶心一番无上,把他在下界的所有代理力量全部铲除殆尽。往下,自己再设法窜上天庭捣乱,挫挫他的狂妄锐气。
然而偷鸡不成蚀把米,那黎黯的真正对手,从来都是好基友一个,他的代理人最多算是帮凶而已。
至此,神斗神,凡归凡。天地成形,宇宙无垠,鬼怪志异与妖魔邪道,怎么就一定知道没有呢?
凡世间的常人,人生百十年尚且恨短,有谁不愿得长生永春。若问哪里可求长春不老的方法,唯有苦苦参悟长空下的元玄大道,先行奠定修星的基础,后求妙法。
再说修行者的心诚,只是天缘尚浅,得道还须意志坚定。
九野奇峭,破壁援攀,修为劫难,星岳群山。在那山外之外,据传有一块玄幻大陆,名为星岳山群脉。其非特指一座山,而是山上有山,山脉无穷,群岳之巅尚有一天上山,名唤‘小仙’。相传小仙山里有一位天上派遣下来的老祖,能教凡人贯通奇经八脉,脱离凡胎俗骨,再传授龟息长生永春术,便能保持肉身不死。
其弟子得其真道功法,日夜汲取河川海洲之精华,吸纳天地恒宇之灵气,小至元神不灭,大到法力无边。
星山群岳,浩瀚广大,呈点状密布,无秩序排列。那云谲波诡中幻化玄奇,山景旖旎内术境通灵,为五界所共尊。
青云之上,日月金光,那星岳老祖与膝下高徒,或凭虚御风,四海宾会,或飞驰遨游,八荒逍遥,参悟天地永生不灭之玄妙,最终修成功果,渡劫霞举飞升,上登天庭,位列仙班,不在话下。
侠义少年师无芳,出身青城世府人家,降生后天赋神隐异禀,带着道宗所转赠的神器芳意箭,一路屠妖灭怪,所向披靡。
他集齐七颗异灵珠后,终于打破了神箭上封印咒,再将其练化成新的帝神器——天选剑,往后赶赴道乾山院进修学艺,恰逢星选盛会,得以大展身手,寻五元石,夺续冥水……最终成为敢于对抗真神,帝神,星神,以及神域元老会成员(光神,宙神,零神)的地球最先锋!
给读者的话:
请收藏一下这部《修仙奇子》,谢谢大大!
第002章 蝙蝠洞脱妖 越青村蒙难
据说在冼凉的南部,有一座青青不老城池,唤作青青城,别名南青城。
那城里有一边远小村,起名为越青村,无非寓意村民福祉越来越好,绵延万古长青。
此村居民世代乐享清平,相安无事。
其中唯一的顾虑,无非是在村外不远处的青山险峻崖下。
村中的老人们,代代相传下来,说那崖底藏有一个蝙蝠洞,里面住着妖怪。所谓三人成虎,众口铄金,长久来都没有村民敢下去看个究竟。
时光荏苒,纱织如梭,余年岁月有多,村里不知过了多少代人。
正因‘青山崖’荒僻偏隅,得天独厚,山势险峻,藏匿的走兽飞禽等天然野物自是众多。
还有崖下的花果药草,品类相当繁盛,早已令那远近猎户和老少药农垂涎三尺,蠢蠢欲动。
可他们有嘴心没身胆,绝大多数人都说那处地势凶险,鬼怪异常,纷纷止步。
话休絮烦!
越青村里最有名的猎户和药农,非黄大和老七俩人莫属。
黄猎户因在家中排行第一,因此村民尽称其为——黄大,早不呼其名。
而老七家中祖祖辈辈皆以采药换钱为营生,凡是出了家门‘走野’,不多不少,都是七日后才回来。因此,村民见他踩点踩得这么准时,也不呼其真名,简称他为——老七,其实也略带敬意。
某日,那野猎户黄大和药农师老七,俩人各自外出,正好于路相遇。
在这荒野峻岭间,除了他二人外,根本没其他人影。所以俩人难免攀谈起来,初初时言语颇欢喜。
他们各自年岁相差无几,更值强壮的年龄,便以兄弟相称。
黄大首先粗糙说道,“七兄外出采药么?”
侧旁的老七看着黄大手握一柄亮晃晃的双尖钢叉,身背整套弓箭,腰别绳索麻袋等物,知道他也是外出狩猎。
老七客气应喝道,“是啊!我看黄兄这架势,肯定能满载而归了!”
谁知黄大听了后,脸色微变。
他以为对方说的话,很不妥当,忧愁道,“老兄说得轻巧!别说满载而归了,要是半载而归,我就谢天谢地了!今时不同往日,村里村外的山野活物那是越来越少了!”
老七见黄大的话戳中了大家的共同痛处,也唉声叹气的附和道,“黄兄说得很对啊!何止野物不见了踪影,就是那高级一点的花果药草也差不多消失罄尽了。我看这日子是越来越不好过了!”
走着走着,他们竟不知不觉的来到了青山崖边。
正愁生计的黄大,倏忽指着崖底,向老七说道,“我看只有这下面或许还有不少好东西!”
而那心细胆小的老七则畏惧道,“有是有,但谁敢下去!”
那黄大一时胆壮,嘴角诡异一笑,出言相邀道,“择日不如撞日!七兄不妨与小弟一起到崖底下面瞧瞧,你敢吗?”
思忖了片刻,老七心想黄大摆明是在质疑自己没有胆量,转念寻思:就是死也有一个垫背的人,怕他什么。
所以老七也不介意对方的言语相激,欣然同意前往,不顾后果。
摸绳结索,徒手攀岩,就算是家常便饭,在这陡峭险峻的青山崖里,俩人可算花了不少功夫,才小心翼翼的到达崖底。
果然!
天地有不同,奇景物尽丰。
这一边虎豹豺狼与狍獐麋鹿、山鸡野彘和狡兔走虫,应有尽有。
绿野葱葱郁郁,那黄大手持钢叉,胡插乱掷,拈弓搭箭,闭眼盲射,中标的猎物多到数不胜数。
那一厢灵芝人参,首乌瑶兰与金菇麝莲,碧藕菡萏和枸杞当归,采之无禁,取之不绝。
目瞪口呆的老七,看到如此多的名贵药材,再闻到药香味氤氲,灵气馥馥,之前的畏惧与忧烦,全然消失无踪。
他毫无顾虑的自掘自挖,只恨俩手又短又少,不能遍撅看到的名药,更加苦恼此次所带的药篮太小,不能装容下这许许多多的上等佳材。
驻足定目,俩位闯入者斜眼看见了不远处的一个黑洞入口。
那洞口枯草丛生,蛛丝缠绕。他们心想,它定是村内世代相传至今的万鬼蝙蝠黑石洞了。
老七四眼直瞪,感觉莫名惊悚,干巴巴的看着那处,暂时没有任何异象。洞里面看起来一片漆黑,这时四野寂寥且静谧,倏地让人顿感阴森可怖。
“黄兄,咱们回去吧!”
之前的担忧重上心头,那老七弱弱的奉劝黄大,想要原路返回。他心想今日的收获胜似过往的一年,来日方长,也该知足了。
可那身材魁梧,岁在壮年的黄大,好像意犹未尽,又像是被邪气侵了通体,魔怔一般。他竟然拒绝道,“来都来了,何妨进洞去看一看。况且在这青天白日下,哪里会有什么妖魔鬼怪!”
见对方不听劝阻,那老七又强调道,“可是村内的老叟,他们都说崖底有个黑洞,还说洞中藏着妖怪。现在真的就是有这个黑洞,那么洞中也肯定有邪物了,咱们还是不惹为好!”
对此,那黄大不以为然的笑道,“我看是七兄多虑了,你我在这里狩猎采药都好几个时辰了,除了野猪山鸡等活物,更没有其他什么走动的东西。若是真的有妖怪,我俩的小命恐怕早就没了。这样吧,七兄若是不便,就在洞口处替小弟把一把风,等我进去看个究竟!”
说完后,不等老七同意,那黄大放下众多物件,只手持那柄锋利锃亮的大钢叉,径直走进了黑洞。
那老七不得已待在原地,看着渐渐被黑暗吞没身影的黄大,高声疾呼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黄兄!黄兄!”
良久,老七终于看见黄大灰溜溜的走了出来,头上尽是蛛网枯丝,外衣还有不少泥土尘灰,总之身上非常肮脏。
未等黄大近前,老七就急迫的问道,“怎么回事?”
那黄大拍了拍身,随后缓缓说道,“大家都被骗了,那洞里什么也没有,偶尔才见到几只小蝙蝠飞来飞去,除了一个烧香的旧铜鼎,哪有妖怪!”
“铜鼎?”
老七疑惑不解。
“也不知积了多少层灰,我见它里面发着微弱暗光,闪闪发亮,便掀起鼎盖一看,里面竟又飞出一只黑蝙蝠,害我冷不防的跌了大跤。好没道理!”
黄大向老七详细说明自己在里面看到的情况后,老七也不加追问,各自收拾。
日暮西山,残阳如血;坠崖险道,迈步回头。
时不久留,两人‘大丰收’后,偕同回村去了。
可他们未曾想过,那铜鼎之内却是另有文章,而且渊源极深。
原来,那黄大在黑蝠石洞内,看到的那个三足青铜香鼎里面,有一个被封印了的蝙蝠吸血鬼怪。青铜鼎盖一经人为启开,便算是释放邪灵出洞,危害无穷,导致越青村再无安生日子,甚是可怜。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在越青村内,先是牲畜被莫名咬死,‘受害者’的身上有两道明晃晃的齿印,一清二楚。
那活物被吸干了鲜血,只遗留下一副大躯骨架,仿佛褶皱的干尸,煞是恐怖。
往后村民家中活物不断少了,便轮到村民变成了受害的对象,就连黄大与老七的儿女也难以幸免,惨遭毒手。
随着青蝠怪和他的大蝙蝠坐骑凶顽成性,嗜血成瘾,每日需要汲取的鲜血需求越来越大,以致光天化日下,还敢频繁出没。
终有一二村民得见真凶,最终探察明白,使得真相浮出了水面。
知道此事后的黄大和老七,后悔不迭,悔不当初。
他们心想解铃还须系铃人,遂不听从其余村民的劝阻,再次秘密的潜伏到黑蝠洞外,想盗走青蝠怪的炼邪魔鼎后,迫其不再祸害村民。
虽然他们侥幸的偷到了魔鼎,但黄大却在阻挡青蝠怪追赶老七的过程中,直接殒命青山崖下,终究因果相报。
谁知这一举动,完全激怒了修炼魔功正在关键时刻的青蝠怪,以致后果特别严重。
为保村民小命,那老七一人带着魔鼎逃到了青青城中,求助世府仙家!
给读者的话:
请收藏一下这部《修仙奇子》,谢谢大大!
第003章 诛元凶算账 飞仙笔救徒
那世府仙家的师夫人,声名素著,号称‘青主’。
当时她从老七口中,得知青蝠怪残害越青村乡民,专吸童男童女的精气血元和青壮年的阳刚血气,以此增长自己的邪功,妄想最后由怪成魔,届时危害全城。
师夫人乃正道名宗子弟,善声远播,仁德素著,岂会袖手不理。
她即时召集了全府护卫人等,急忙赶往越青村,营救村民。
哪知人马赶到时,那越青村早已尸横遍野,流血成河。
死无全尸者,极其残忍,身首异处者,血肉模糊,具具尸体精元丧尽,化为干柴枯碳般。那师夫人目睹如此惨状,瞬间愤然泪下,又急急带领众人,火速飞奔青山崖所在,誓灭此怪,拯救黎民!
看看师夫人怎样打扮?
只见她金盔银甲,腰挎长剑,手握一柄‘比坚神弓’,身后簇簇七色箭矢,哪七色?
分明是红、蓝、黄、绿、紫、黑、白!
那青山崖离越青村不远,仅十余里地的路程。不一会,师夫人就带领家府人马赶到崖边。
此时雾气竟然全无,众人俯视崖下,黑蝠洞口已经清晰可辨。
‘嗖’的一声。
师夫人捻弓搭箭,远远向黑蝠洞口处射进了一支红色箭,迅猛疾速。
此箭全名为‘火离红焰箭’声停箭响,一团团炙热的火焰立马在洞门内外**辣的烧了起来,燃烧的火温极高,洞内必定酷热难耐!
那洞里这时也飞出了乌漆嘛黑的无数只蝙蝠,正如飞蝠扑火,舍身助邪。
未见其人,便闻其声。
那青蝠怪在洞里大怒道,“什么人撒泼耍浑,烧毁我洞府?”
崖上的师夫人亦发雷霆怒威,叱咤一句道,“邪怪速速上来受死!”
如此挑衅,使得青蝠怪恼上加恼。他双脚踩在长着四个头颅的大蝙蝠身上,缓缓飞上了崖岸。
嗬!
众人齐齐瞧去,好一头大凶兽。怎样个凶法?
只见大蝙蝠身高一丈,长着四只大黑爪,犹如猛兽蓄势待发;左右肩翅生有头,明显两个大凶首,加上它正前方的连体两头;恰好头观四路,眼观八方,呲牙咧嘴,恨不得将面前所有人都吞进肚子里,想是之前归西的村民们还没将它喂饱。
“可恶!看箭!”
师夫人一次性放出了三支箭,分别是黄、绿、蓝三色,全名叫黄垚箭、蓝冰箭和绿荆箭。
黄箭先是在青蝠怪和大蝙蝠的周围化成一堵圆形围墙,防止它们移动,绿箭则生成一株株密密麻麻的长刺荆棘,包裹攀附在围墙上下左右,蓝箭不知何时从它们头上落成一支支箭刃锋利的冰霜之刃,像无数雨点那样往它们坠落插去。
对此,那青蝠怪只微微哂笑,脸色从容淡定,全然不惧。
只见那畸头大蝙蝠立刻张开两只巨大的黑翅膀,像顶帐篷那般完全罩住了青蝠怪,使得袭来的冰箭,全落在了皮盾上,效果太差。
然后大蝙蝠又怒吼一声,四个头首的嘴里分别喷出一道黑色影焰,将攀附在黄土墙的灌木荆棘燃成了灰烬,最终化成渣滓后全无踪迹。同时,那青蝠怪也把阻挡在面前的‘围墙’震塌,泥土零零碎碎,散落一地。
“万鬼蝠变……狂暴弹!”
见对手停了下来,那青蝠怪大笑一声,随即放出一招奥义燃烧术,返还!
黑乎乎的小蝙蝠,成群结队。它们一团又一团的从崖底下的洞府飞出,像恶鬼索命那样朝师夫人等众人袭去。
“隐蔽!放箭!”
面对汹涌而来的空中飞物,不断‘扔掷’下来的‘燃烧唾液’,师夫人吩咐护卫从容应对。
那些小蝙蝠最后喷无可喷,又像飞蛾扑火那般,化身为燃烧红弹,纷纷直冲下来,要与对手同归于尽。
“护盾!格挡!”
尽管众护卫的防备毫无松懈,但面对雨点般袭来的狂暴火弹,他们也是苦不堪言,受伤不少。
“吸血鬼蝙……噬魂液!”
那青蝠怪毫不停歇,大招接踵而至。
面对来袭的吸血小鬼,众护卫挥剑的挥剑,舞刀的舞刀,用棍棒的用棍棒。
但不一会,就接连有人受伤倒地,全身上下,各有部位被咬伤,尤其严重者,脖子满是累累血痕。
师夫人见此情况,立即放出紫、黑、白三色箭矢,半攻半守,直到箭矢用尽……那鬼蝠血蝙的攻势同时也减弱了,但她这边的护卫众人,大都受了伤。
放下比坚弓和箭簇盒,师夫人抽出腰间长剑,英勇绝伦的冲向青蝠怪,开始与他近身厮杀,短兵相接。
这一场好杀:
师夫人长剑出鞘,神色威武,剑招万变,尽显英姿!
青蝠怪獠钩迎战,面目狰狞,见招拆招,不输下风!
那青蝠怪不同于小妖小怪,又刚吸得众多村民血气精元,邪力大增,力量无穷。
斗了许久,毕竟师夫人乃宗门外起之秀,她体力渐渐不支,只能勉强招架。
不料正在与众护卫缠斗的凶兽大蝙蝠,左侧肩翅的那个头首冷不防掉转血牙,咬住了她,将师夫人重重甩倒在地,危急情况雪上加霜。
那青蝠怪洋洋自得,瞧见有机可乘,遂立即举起手中獠牙利钩径往她身上刺下,一心只想取她性命,趁对手无力起身前,赶紧结果了她。
在此千钧一发之际,有一支神笔自天而降,急速飞了过来,正正打在青蝠怪的大钩上,直直将他弹飞了好几丈远。
“邪魔小怪,休想伤我徒儿!”又是未见其人,便闻其声。
“什么人呐?这般大言不惭!”青蝠怪不知道是谁来了,继续望空瞎喊道,“别做缩头乌龟,来吃本王一钩!”
看到神笔,师夫人喜出望外。
她心想定是自己的师尊来了,因为她对这支威力无比的‘诛仙笔’,再熟悉不过了。
这时,青蝠怪和大蝙蝠已后退了几丈,背靠青山崖底,而师夫人和众护卫也守在他的对面。
“妈妈……妈妈……”
一个小孩儿极其兴奋的跑向倒地的师夫人,紧紧的抱住了她,脸上不见丝毫忧愁,稚气浓郁,天真无邪!
“芳儿,你怎么来了!”师夫人惊讶的问道。
其时,她心里却还有另一个没有答案的疑问,“怎么只有你?”
果然。
他不是一个人。
那小朋友的背后,慢慢的走来了一位青袍长衫人物,他背踱着双手,正如踏云携风的清上仙者。其底下布鞋洁净,幽然的走起路来,脚不沾地,鞋与地面中间像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山海雾气,神情悠闲,举止尔雅!
青蝠怪也看见了这个男子,不待他自报山门何派,便认定对方坏了自己好事。
下马威!
那青蝠怪不知好歹,心想先下手为强。所以他立马指使身旁的大蝙蝠,再用四嘴同时喷出四道奥义影焰,像火蛇乱蹿一样交缠穿梭,直向对方猛扑过去。
“师傅小心!”
师夫人见此情形,担心的大声喊道。
那长衫男子微微一笑,右手只轻轻一画,诛仙笔立刻顺着他的手势翻转,在他面前出现了一个泛着光晕的大圆圈。
那好似无底黑洞般的‘光盘’,将袭来的影焰全部吸收了进去。
对面的青蝠怪真没想到,眼前人物竟能如此轻易的挡掉大蝙蝠的毒气凶焰,心想来人肯定不同凡响,还是问明情况后再计较。
于是他问长衫男子道,“喂,你到底是什么人?还不报上名来。”
那长衫男子轻蔑一笑,凛然说道,“我是谁倒不重要,只怕你知道后,可要后悔!”
那青蝠怪咬牙恨恨,心里定要知道他是谁,继续聒噪道,“次奥!蠢驴羔子,你究竟是谁,速速报上名来,我好留你个全尸……”
不料这一聒噪,那青蝠怪真的是自取其祸,再也别想逃走了。
悲催。
给读者的话:
请收藏一下这部《修仙奇子》,谢谢大大!
第004章 神箭逞威猛 邪怪葬无身
再说那青蝠怪骂骂咧咧,一味不停的絮叨。
而长衫男子则始终不发一言。
不过,那支悬空的诛仙笔却无声无息的在邪怪面前,一个字一个字的笔走龙蛇,鲤跳天门,似虎卧凤阁,如行云流水,慢慢画出了主人的宗门名号:
‘神’‘道’‘宗’‘星’‘无’‘诀’
当青蝠怪看清楚这个名号以后,面色立如死灰,手中的獠牙钩竟不自觉的掉落于地。
他一脸惊恐无状,颤颤巍巍的确认道,“你…你…你真的…是星岳大陆的玄派…玄无诀?”
“如假包换,废话你说他干嘛!”
说完,玄无诀口中念念有词,轻轻捻了声擒字诀后,那诛仙笔立即发威。
只见神笔十分熟稔的往青蝠怪身旁闪去。
一笔一划,以东北西南,西北东南的对角方向来回横贯纵穿,迅速画出一个无形的法阵,彩晕宝光奕奕,其线条若有若无,时隐时现。
那擒妖阵果然厉害,将已展开双翅准备逃走的青蝠怪,死死捆缚在地面上,好比如猎网中的一只野物,休想再飞回崖底下的洞府。
此时邪怪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再休想挣脱一分,惟有静待处置,任人宰割。
侧旁的大蝙蝠看见主人被结界阵法箍住,竟然营救心切,不顾四肢四翅,似跑似飞,急速奔向玄无诀,欲想取他性命而图后快,简直不自量力。
对方又捻一道擒拿诀,再用阵法网住了大蝙蝠,同样动弹不得。
眼见如此,那青蝠怪还是不甘心就这样元神俱灭,顿时心念电转,计上心头。
他口中一软,立即乞求玄无诀手下留情,当场哀声哭诉道,“啊哟…你是救苦救难的大道天仙上尊者呀,我求求你了,放我一马吧。日后绝不敢再作恶了,真的不敢了,放过我罢!求求你了……”
这厮也会声泪俱下,倾诉衷肠,好似七尺男儿遇到伤心处,十方恶霸良心未泯时。
青蝠怪见对方丝毫无有反应,他忽地跪倒,口中不停的求饶。
那玄无诀思忖一番,缓缓看向受了伤的师夫人和其他人众。
只见对方眼内布满血丝,依旧杀气腾腾,可谓恨意未消,不由得顾虑。
于是,他下问弟子,“阿诗你怎么看?”
“此怪作恶多端,为害多时,实在罪无可赦。大家都想除之而后快,肯定不能留他性命,还请师尊明断!”
师夫人回想起之前惨死的无辜乡里村民,难免心中恨意大盛,怒火中烧。
她巴不得立即将青蝠怪千刀万剐,生吞活剥了。
“就是啊,夫人说得十分在理。若此后患不除,他日卷土重来,可能贻害更甚,请杀了他罢!”众护卫也异口同声道。
“哈哈哈……”
这笑声非常邪恶,饱含极深怨愤。
众人一听便知是谁发出来的了。原来,青蝠怪眼见玄无诀听了旁人的奉劝,眉头倏地翕动几下,伴有点头应承之状,似乎心意已决,才作如此狂态。
可玄无诀依然沉默不语。
那青蝠怪情知此事已无可挽回,死到临头尚且不知悔改。
笑完后,他放肆的叫嚣道,“你们这等芝麻蝼蚁,尽管消灭我吧,他日我师尊青乌绝不会善罢甘休,迟早替我报仇!哼!”
那玄无诀本来眉角翕动,意思并非是要置青蝠怪于死地,只是忧心弟子与众人恨念杀意太满,于修为多有不利。
偶一思忖之间,其实他并未决定是否马上诛灭邪怪的肉身和元神,心想或能以良言先将其感化,再收进诛仙笔的锁妖斗里,带回山场另用。
来日方长,天道为正。
若能将此恶怪度化成善,便算两全其美。
可青蝠怪倒好,这下不打自招,亮出自己师傅的魔族大护法名堂来恫吓威胁玄无诀,真正是自作孽不可活。
旁人或许未能知悉深浅,但玄无诀听那怪讲到魔君白幽魇的左膀右臂——青乌护法,竟是他的师傅后,便彻底抛弃了日后度化的宽容想法。
在玄无诀的眼里,这种与魔道沾边的邪怪凶妖,绝没有被劝善的可能。
他只有将对方毁元灭神,方能根绝世间又一邪秽元凶。
这时他大声叱咤道,“蕞尔小魔,也敢拿来吓唬本宗,就算青乌他亲自来了,便又能怎样,还能救得了你么!”
“哼…哼…要杀便杀,少放臭屁!”
青蝠怪这声声不屑,本想表现自己临死不惧的威势,觉得自己就算死到临头,也不能让别人给看扁了。
殊不知这厮语气出来后,却完全蔫了下去,声量也矮了大半截。
“好!”
那可怜兮兮的青蝠怪,眼睁睁的看着玄无诀转身拿过比坚神弓,轻捻了声神器诀,召唤……
一支七彩琉璃、宝光奇异、灵威如意神箭,若有似无的漂浮在他面前,随后捻弓搭箭妥当,却非瞄准他,而是直指日中,蓄势待发。
众人见此,无比惊讶,心叹世间传说斩妖除魔的星岳玄派神道宗,果然名不虚传,神通广大。
‘嗖’的一声响起,弦箭分离,射入天斗,消失无影。
“啊……”
早已如惊弓之鸟的青蝠怪,感知头顶有异物直直坠下,急急抬头观望,果见一支神箭如流星般袭来,渐行渐近,愈来愈强……
对此,青蝠怪发出了无比惊恐的呼喊,但电光火石的瞬间,便元神俱灭了,化为虚无。
诛灭青蝠怪后的七彩箭,仍旧回旋到玄无诀的手里,依旧光彩熠熠,金芒闪耀,可谓涤旧生新,威力无穷。
随后他将此神器交给了师夫人,顺势嘱咐一二。不提。
看到这一切,恐怕最伤心的家伙,只有那只还被阵法网住的大蝙蝠凶兽了。
只见它不断的发出‘嘶嘶嘶……’的尖利声响,形容猥琐,面目狰狞,样子极其凶狠,已经无比癫狂。
此时在玄无诀的操使下,那诛仙笔飞到长着四个头的大蝙蝠上方,先把它的八颗大獠牙打落,然后将神笔一分为二,使得笔头脱离了开来,锁妖笔斗瞬间就把大蝙蝠收了进去,有待日后处置。
当这一切结束之后,师夫人率领伤痕累累的众护卫,正准备回去的时候,忽见不远处尘头四起,马步声越来越近。
却是塰衡堡的成堡主和宝骊城的宋城主,带着两家护卫人马匆匆赶来,好不威武。
她一眼就认出了冲在最前头的俩人,心想他们来得可真是‘及时’啊!
“我等来迟了,还望青主恕罪。”成锋和宋破击满怀歉意的下马作揖,脸色捎带些许愧意,一看满地狼狈,显然是错过了时机。
师夫人诚挚回礼,谦恭的说道,“两位不必过责。幸好我得遇恩师相救,才得免于难,只是受了些轻伤!”
听后,那成锋和宋破击望了望侧旁,果见玄无诀立于边卫,无不惊讶于他的仪表非凡,神般韵态,真是道骨仙风。
他俩不禁心内赞叹道:
好一个仙家名士。
“在下见过道宗!”两人客气的转向玄无诀行礼。
对方微微点头,表示客气回谢。
不一会,师夫人和她的小儿子师无芳,齐齐坐上了诛仙笔。
而玄无诀似如蜻蜓点水那般立定笔头,一路驾驭着神笔直往青主府邸飞去,剩其余受伤护卫及随从则跟着成宋俩人同时赶了回去。
御笔飞行,清风徐来;云浪无水,雾海翻波。
那师夫人端坐一头,紧紧抱住小小的师无芳,害怕他万一不小心掉下去。
小无芳,年少无知,心地烂漫,又是第一次在天上飞行,心里说不上的开心,一会拍拍手,哇哇的叫喊,一会踢踢脚,嗷嗷的呼嚎。
他小身子动来动去,非常的顽皮,但始终是在慈母的严密呵护下,安全的玩闹着。
无限的路程,有限的畅玩。
三人到了家府后,那玄无诀拿出之前的八颗蝙蝠大獠牙,将其中一颗放在手心上轻轻捏揉了几下,立时做成了饰物吊坠子,戴在了小无芳的脖子上。
一见此状,师夫人赶紧让小儿子跪下磕头,感谢师祖的恩赐。
而剩下的七颗獠牙,玄无诀让她日后将其按法浸泡晾晒,最后研磨成粉,用清水混合搅拌,给那些被蝙蝠咬伤的村民和护卫随从服下,便可治愈他们身上所染的蝠毒,恢复如常。
吩咐完后,玄无诀便想离开,而师夫人一见师尊要走,心中顿生不舍之情,更何况今日对方还救了自己一命。
她跪下来,掩面低泣道,“今日若不是师尊及时出现,徒儿小命早已不保。师徒之情尚未相叙,又欠下救命之恩,叫小徒心里如何过得去?”
小无芳见到如此变故,却也机灵得紧。他观其事明其意,蹲下来一把扯住玄无诀的裤腿,毫不松手!
那玄无诀看徒弟如此,心中虽有不忍,但还是不能逗留。他委婉的解释道,“你不必如此,这世间的妖魔鬼怪,无处不在,无处不有,此处灭别处生,斩妖除魔时不我待,个人恩义岂报在一时。我只愿你常怀善念,弘扬正道,便知足了!”
说完,玄无诀亲切的抱起小无芳,极其关心的顾看几眼,交还给师夫人,叫她好好培养。泪痕满面的她,依然啜泣着复命道,“弟子谨遵教诲!”
此时玄无诀去意已决,真是不便滞留,遂辞别道,“好了,你我相见,后会有期吧!”他不忍看弟子伤心加重,直接御笔飞往他方。
那青主师夫人抱着小无芳,望空高喊几声,痴痴的遥望苍穹星辰,心想这般黯淡的夜,竟是如此漆黑。
另外她想,此去经年,谁知何时还能再见?
给读者的话:
请收藏一下这部《修仙奇子》,谢谢大大!
第005章 骷髅妖侵袭 宝骊城危急
嗟尔时年。
白家有女已长大成人,芳名——梦女。
白梦女生性喜动,脾气倔强,偏偏不入本源正宗,乃反其道而行之。她执拗不从父命,趁机遗出落凡尘,简其名为‘白梦’,寻拜仙师,欲学正大上艺。
初涉世间,白梦游历各方物宝天华,已有些年。
这日偶遇机缘,见有世家大府招收内侍女官,芳华正好且容貌清奇的她突然心血来潮,跃跃一试,竟得亲选入府。
身为奇家女子,她天赋资质无与伦比,自然不会输于其他凡俗。何况白梦从小聪明伶俐,心灵手巧,入门不久便喜得宋太夫人的宠爱,常让其陪伴左右。
再说宝骊城内,提到宋太夫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她独子便是远近闻名的宋大城主,惟‘宋破击’是也!
那宋府是宝骊城内唯一的世家大族府邸,声望至高,其余绅士大户莫能平比,故而城防内务大小事宜,全系在宋府一家。
众人皆唯宋破击马首是瞻,少有谈及反对意见,否则难以立足。
日清晨,卯时初分;曦微明,玉露薄雾。
那宋太夫人着装简束,早起习剑健身,那招式飘逸时英姿飒爽,豪迈矫健中花式万变,乍一看去,犹如初升的朝阳,或似破土的春笋……总不见她动作间有何衰老故态,更无常人暮年后老气横秋的弱征。
白梦无心路过,对此看得完全入迷,心里暗暗赞叹不已,嘴上竟忍不住喊出仨字来,“好剑法!”
那宋太夫人听见有人搅扰,慢慢调匀气息,步步收剑,缓缓入鞘。待她看向喊声那处时,只见一人呆呆的伫立台阶,两眼炯炯有神,极其痴迷。
“梦儿,是你啊,快过来!”
宋太夫人看清楚了喧哗的人正是自己的侍女白梦,赶忙叫她走来。
此时天色虽已大明,但依然少许清凉,易得伤寒病。
白梦挪动玉步,步履轻盈的走了过去,先不答话,而是拿起老夫人身旁的绸衣披风从她背后披挂上去。披好后,她才低声细语的说道,“天凉,太夫人须注意些!”
见状,宋太夫人笑容可掬的应道,“好好,难得你有心了!”
老夫人系好身上披风后,心里觉得好奇,便问道,“梦儿,刚才我听到你喊‘好剑法’,想必你知道它出自何门何派?”
“回禀太夫人,我只略懂一二,至于哪家名门正派?还请太夫人不吝赐教!”白梦一口气说完。她以往游历民间旧闻,未算足够深入,所以见识点到为止。
老夫人见白梦语意真诚,对武学颇感兴致,正眼盯着她看了良久,方才转动舌根。她释疑解惑道,“名门倒算不上,至于支派更不用提罢!况且老身学到的剑艺只是基本皮毛,未达精通,离深邃就更远了……不说它了,梦儿可会武功?”
那白梦即时答道,“回禀太夫人,我倒也懂点花拳绣腿,但恐怕难以入眼!”她虽如此说,但老夫人早吩咐道,“无妨!你耍来看看!”
那白梦少时已得家父言传身教,那强身健体,百艺防身的厉害功夫却也会不少。不然,她何以敢独自行走于险恶丛生的武林江湖,加上外界游历日久,多少有些打抱不平的较量。因此,她毫不犹豫的打出了一套套拳掌腿法,有板有眼,敏捷雅观!
“好啊!很好!”
老夫人看出白梦的习武底子并不差,道出了声声赞叹,虽然没有她刚才那声‘好剑法’那么响亮,但也是对她身手的十分肯定。
耍完拳腿的白梦,兀自轻微喘息,因她尚未能熟习呼吸吐纳的内心功法,故其额上初有微汗。
老夫人续问道,“你可还会耍剑?”
白梦接过对方手中的青钢剑,拱手作揖道,“请太夫人见教!”
随后,白梦武出一套靓丽的剑式招法,身姿舒展时酣畅淋漓,动作飘逸中招术端正……等她停下时,身上早已香汗满额,老夫人这时递来了抹汗丝巾,令她暂憩片刻。
擢升!
自那以后,白梦不仅是宋太夫人的随身侍女,而且成为对方的贴身护卫。
在宋府,甚至整个宝骊城内,除了老夫人和宋破击,白梦的地位日渐高迁,也算数一数二了。可她从此却变得更加谦虚谨慎,以身作则,事必亲为。
就在白梦当了宋府护卫副总管不久,一场大劫难竟突然降临到宋府头上来。或者切确的说,它是奔着宝骊城的这块绝佳地盘而来。
话说宝骊城外,有一荒弃久远的骷髅岗。不知从何时起,岗内竟自生出一个大妖头来。他通体透白,半人半妖,不但身有妖气,还懂些阴邪术法,外人称其为——白妖。
日久天长,岗内的凶尸、鬼魂、小妖、大怪,聚沙成丘,集腋成裘,不一时声势壮大,那白妖自立一帮,其名就叫‘骷髅帮’。往后,他还专收罗暴毙死尸、孤魂野鬼、走虫兽怪等顽灵冥物,供己驱策,以至邪岗内越加污秽不堪,邪气盛极。
生人定是不敢靠近,但迫不得已的情形下,他们也只在白昼阳烈刚猛时,远远快步跑过,哪敢逗留。
这骷髅帮臭名远扬,作恶多端,宋破击曾多次率领护卫前去与白妖搏杀鏖战,双方各有千秋,终究是胜负未分。而且骷髅岗周围的乱坟堆和死尸场,单凭人力不足即时根除净尽,遂一直后患无穷。
像坟堆尸场那等污秽来源,日久年深所生产出来的阴邪瘴气,源源不断,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才导致白妖气焰愈发嚣张,不可遏制,最终养虎为患,祸害无穷!
常言道,天地成形,日月流光,昼时阳盛阴衰,夜时阴盛阳衰。
所以白天的时候,那骷髅帮绝不敢明目张胆的出来残害人间,只有夜晚或天阴时才鬼鬼祟祟的出来作乱逞凶。因此,宝骊城的城防黑夜时极其坚固,那白妖从未敢轻举妄动,只得做些小偷小摸的勾当,或生戕一二个夜里独行的路人,或勾走熟睡中青壮男子的三魂七魄,诸如此类。
可日子长久,城防守卫总有疲倦的时候。
谁能料到那凶恶残忍的白妖,竟也懂得以退为进的道理,好长时间里不来找宝骊城的麻烦,想让对方放松警惕,懈怠城防。
人随人愿,他如他愿。
深夜时晚,月黑风高,残月无光。那宝骊城民还沉浸在佳节盛会的喜乐氛围中,守兵们满打满算,这许多天来都风平浪静,也不差今日,故尽情欢畅。
不料当夜,白妖竟率领骷髅帮全部妖物凶兵,倾巢出动,突然袭击防备松懈的宝骊城……那时,宋破击见兵士校尉多日来守备辛苦,恰逢年度佳节华会,也是考虑到这一向不曾有事,便放他们入城回家团聚,只留部分人马保持警备,堪酿惨祸!
二话不说,接战!
那外城门守夜的护卫兵少尉寡,果然初战下来,几乎溃不成军,导致再战而不能。因而外城门很快就被骷髅妖帮攻破,导致城内顿时哀嚎四起,外街上全是残躯断肢,血液未干前尸水满地,生灵涂炭后惨不忍睹,遍地死伤者无计可数。
而得知妖帮大举入侵的消息后,那宋破击立即率领全府上下客卿护卫,以及城内士绅大户人家的团勇丁仆,正面迎战白妖等邪物,同时冲天发出了特别紧急信号!
双方往昔只是不分胜负,今夜定要决一死战,必然悲惨。
只见宋破击身穿金丝银甲衣,刀砍不进,剑刺不入,妖气不侵,邪法难破。他手握一柄龙纹镶玉大朴刀,威严肃穆,乱刀杀得众妖物鬼哭狼嚎,退避三舍。
再看白妖手拿两条半米长‘股骨’,俗称人的大腿骨,左敲右砸,毫不留情。得其击者,非死即伤,凶狠若黑煞,泼泼乱骨打得众客卿护卫哭天抢地,避之不及。
两下里,头领见头领,仇人会仇人,怎不分外眼红:
你挥一骨,我给一刀,来来回回;你敲我挡,你砸我躲,呼呼啸啸;你砍我接,你劈我掀,咣咣当当……
给读者的话:
请收藏一下这部《修仙奇子》,谢谢大大!
第006章 黑衣人除妖 少年郎解围
双方斗了多时,互有损伤,各自还在苦苦撑持!
不一会,趁着天色夜深,那白妖竟使邪术耍诈。他吸足了月阴之气,口中释放幽怨咒语,为众多邪物加血鼓气,使得它们发了癫狂一样。
果然,加血后的妖物奋力杀得众客卿护卫,零零落落,散散乱乱。尽管宋破击有金甲圣衣护体,可不受邪术影响,但此衣只得一件,终究不能令其他人加强防卫,难免遭难。
而对方专挑今夜来袭,其心非常歹毒,别有用意,兼且邪物众多,双方相持一阵后,那白妖渐渐占了上风。反观那宋府护卫勇丁越战越少,就连宋破击也负伤不少,一时进退维谷,更加沮丧。
此外,就算有白梦贴身护卫,那挥舞长剑的宋太夫人也有体力不支时,受了些伤。为避免阖府全遭屠戮,满门被灭,宋破击当机立断,命令所有人齐齐退守到后府内院,围成最后一块营防地,设法拖延时机,等待友方驰援!
那后院围墙坚固,早有阵法庇护,大门十分紧闭,算是最后的堡垒。
宋破击和白梦持剑驻守内屋,此时已无后路可退,唯有舍命固守,而背后府内家眷奴婢丫鬟,个个花容失色,面露惊恐,暗暗啜泣,哭成泪人儿。
谁料紧急关头,忽从天高处降下一团黑色云气!
倒是个什么人物?
只见他乘骑黑凤巨灵蝶,手捻两触须,缓缓下落,站定在院落中央,身上衣物着装如黑夜那般乌褐沉淀,毫无一点光泽亮色,更别说反光了。
那黑衣人不言不语,只是原地待定,左顾右盼,环视整个院落,查勘笼罩在宋府上下的污浊幽怨之气……正好此时后方院门被白妖等邪物攻破,一大堆骷髅凶顽恶妖,汹涌而来。
再说白妖并不眼瞎,直直看见内院前方平地上,站着一个黑衣人和一只黑色蝴蝶,凛凛生威。果不其然,他俩横亘在院落中间,成为拦路的障碍。
沉默不语的黑衣人和他近旁的昆兽旁边,围绕着一大团黑色月云幽气,比白妖所放的阴邪瘴气还要旺盛百倍,加上那人黑黝黝的灰脸,着实令人更觉可怖。俨然那黑气已可以吞噬暗夜里的一切生灵。
因此,白妖竟也不敢贸然前攻。
俄顷,他弱弱的问那黑衣人道,“你是什么东西?”
那人不语。
“嘿!呆子!我问你是什么人?”白妖重复了一遍道,“快报上名来?”
那人还是不语。
眼看胜利在即,白妖驻足考虑了一番,竟不管三七二十一,往前便冲。他心想只要越过黑衣人,率领身后众凶物直接闯进宋府那最后几间屋室,杀掉宋破击之后,宝骊城便从此改名更张。那取而代之的大号将是‘骷髅城’,而骷髅帮将开妖史之先河,成为凡间世俗的‘世家大族’,好不痛快。
他倒是想得美。
没等白妖发动攻势,黑凤蝶已展开双翅,由小变大,虽不比那垂天之翼,但也差不多覆盖了整个后府院落,扇起一阵阵黑色旋风,对面的邪妖凶物休想再前进一步。
须臾,黑衣人莫名其妙的举起右手,自然弯卷小指无名指,拇指搭在无名指上,只用食中二指并拢,直指着那一道拨开云雾的弯弯浅浅残月,口中喃喃。
顷刻间,一件明晃晃且亮闪闪的深褐色神器像飞星坠落一样,来到了宋府内院上方,然后其像蜻蜓点水那般停在黑衣人右手指尖上方,好似一团银锋烈焰。
“黯月刃?”
“黯月刃!”
“黯月刃…”
连喊了三遍确认,白妖声音从小到大,直至看清楚银刃后,他不自觉后退了几步,正准备转身夺命而逃。谁知黑衣人右手轻轻往前一挥,那黯月刃便以流光般的速度将他穿心而钩过,**裸的结果了一条半妖半人命,完全不带一点犹豫与彷徨。
在猎魔利刃尚未完全脱离白妖身上时,只听他奄奄一息,毫无声气的吐露出了三个字,“快…快…逃…”
完事了一个大妖头,黑衣人收回黯月刃后,即时骑上黑凤蝶便拟离开。
那白梦见此,立即冲了出来,想问清楚他到底是谁,来自何门何派。这多年来,她心想自己苦苦寻找的正道名宗,或许就在眼前,岂肯轻易放过。可黑衣人既不愿与白妖多言,又岂会和她饶舌,登时拨动灵蝶触须,飞天而去!
再说那其余众多妖兵骷髅凶尸等物,见妖首殒命,本来还不敢轻举妄动,但一见黑衣人又乘蝶飞去,倒也顾虑全无。面对宋府残兵残主和屋室内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辈,他们正想如风卷残云,秋风扫落叶,一锅端了宋府。
但天意总是难料,胜负谁可先属?
此时一个十多岁的少年郎跨马横剑,飞奔进院,疾若旋风,烈如电闪。
哇!
好一个少年郎,神采飞扬,且看他:
身上青衣,血迹依稀,背负一支七彩如意神箭,竟无雕弓;脚跨铁驹,青剑射光,挥舞利刃横冲直撞开路,杀敌无赦!
那少年郎带领自家一干护卫人等,沿路从宋城外府杀进内院。不一时,他就打破了骷髅凶兵的包围圈,轻松进得后院里面。而这时看见友军前来驰援,那白梦向受伤的宋破击主动请缨,得其同意后,竟也带领所剩客卿护卫,一齐冲出最后那几间屋室,只留下其余三四人照顾宋府家眷和重伤者。最后,她会合少年郎剿灭了大部分来犯之妖。
这一场博杀,真个是轰轰烈烈:
走尸遍地,白骨残乱,少年郎剑无虚发,功夫了得;黑液流淌,骷髅铺满,白梦女杀心四起,武艺高超。
见情势不妙,那骷髅妖物毅然而退,匆忙逃奔。此时邪物为数已不多,就在他们急急撤退时,又与成锋率领的塰衡堡人马碰个正着,再苦苦战了一场,顺带损失了一波妖物,残余之妖悻悻而逃。
打退进犯邪妖后,那少年郎径直走进内院大屋,逐一向前辈们行礼。
“青主小子——师无芳,拜见太夫人、宋伯伯!”
师无芳见宋太夫人卧于床榻,脸色苍白,气息虚弱,身上各处伤痕,已经简单包扎;而宋破击也是身上有伤,气息不定,但他依然挺直身躯,勉强侍立一侧,礼数更加到位。
那老夫人睁眼看了看师无芳,见他依然跪着,赶紧有气无力的让他站起身来。随后他又向宋破击言明家母抱恙,无法亲自到场诛妖,乞请见谅。
“岂敢见怪,少青主能亲来驰援我家,着实万幸!”宋破击对这晚辈的谦恭甚是满意,更对他的英勇大加赞叹道,“少青主正气凛然,真不输于青主,果然青府风范,一脉相承,圣名显赫!”
说完,宋破击脸色却突然一暗,似有难言之隐。后来师无芳私下得知,那是因为对方的独子,也就是宋太夫人的唯一长孙,何尝不是血气方刚,只可惜在围剿骷髅帮的以往恶战中,不幸殒命,令人叹惋不已!
“在下来迟,还望宋兄恕罪……”门外传来一声。
宋破击扭头一看,见来人正是成锋,遂回礼道,“成兄远道驰援,当真受累,多谢,多谢!”
“哪里!老夫人安好?”成锋接着向内里致意。他身后跟着两个少年人物,一男一女,体貌俊俏清雅,面容玉色抛光,皆身穿银衣铠甲,威风凛凛。俩人随着他齐齐向宋破击和宋太夫人行礼问安。
“嗯!”宋母点头示下。
这下援兵齐聚,直到十日内平安无事,各路原班人马,纷纷告辞归去。宋府敬谢不敏,兼且约会于秋。
此日异地,天幽小镇竟也有厉鬼为害苍生,究竟何事,往下看来。
给读者的话:
请收藏一下这部《修仙奇子》,谢谢大大!
第007章 摇铃漩发力 红衣伏灭记
天幽有镇角,十里茶肆小!
几名路人围坐一圈闲聊品茶,其中一人舒尔轻声低语的嘀咕——他沉沉的道,“你们听说了没有,最近河边村夜里闹鬼,村里人晚上没啥事都不胡乱出门,有事也格外战战兢兢,提心吊胆的出来!”
这一外出小镇的村里人说完,脸上依然带有畏惧神色,目光环顾着周身,扫视了前后左右,心有余悸,好怕有鬼魂在偷听他说话一样。但他在确认只有店家和少年小二等旁人后,同时忽略了几尺远的那一桌一人外,才慢慢吞吞的饮下了一口解渴清茶。
其实,这里说是小茶肆,却只是一间娴雅浅淡的简陋小木屋茶舍,宽敞的露天院落里摆上几张陈年旧木桌、长板凳,供过往的路人暂憩三两片刻,因此周围除了进出小镇的泥土小路,环绕这清幽十里的小茶肆,外围物事全是紫青竹林。
“你听谁说的,是真的吗?”问话的则是刚要进镇去的过路人,之前他从未听说此事,对此满腹狐疑。
再喝了几口茶后,人群中有位粗壮且满脸黑须的大叔也低声附和道,“确有此事!有一晚夜行,我亲眼所见一块红布,在漆黑的屋落里飞来飞去。那时万家屋子都黑灯瞎火,只有狗吠声长叫不止。那块红布一会像毯子一样的平整光滑,发着红光,落在某间屋顶或罩住某个窗户,钻了进去;一会又像一件晾晒在黑暗中跳跃着的红衣。对,就是红衣,颜色特别的鲜艳刺眼,像是某个人被缠住后惊恐的奔跑,又像会飞的动物被它包住后,挣扎着煽动翅膀,在夜空中移动漂浮!我远远望着,当时差点吓傻了,赶紧原路返回家中,待至天明才敢外出办事!”
往下,众人七嘴八舌的说开了。
“怎会如此邪乎啊!”
“怪不得时常听闻村内人畜,总是莫名暴毙呢!”
“看来夜里是不能行走的了!”
“他娘的!倒霉极了,这里本就靠着那‘巢穴’的关口!”
“也是!但若论起近处来,咱这边还算离得远的咧!”
“你们在说什么?”
“没、没什么!”
旁边几人听黑须大叔如此描述那夜,当真是胆战心惊。
唯有少年小二常年在外,不知轻重,戏言调侃大叔道,“怕是那晚把你吓得都尿裤子了吧!哈哈哈……”那粗壮大叔瞟了他一眼,厉声责骂道,“恁你娘的臭屁!小瓜娃子,真是不知所畏!我所言虚实,信不信全由得你们!”
说完,那虬髯汉子起身便走,但他站起来刚调转魁梧身躯时,又想起了什么,再转身向着那进镇的人说,“夜里想要行走,其实尚有一法可行!”
“什么?”众人聚精会神,痴傻的望着大叔。
“只需找来一块大红布,涂上狗血等污秽之物,夜里用其裹住全身,便可随意行走了!”说完,大叔一人身子后转,正要出镇去。
“兄台何必急于一时,况且此处天色又未晚,稍坐片刻再动身亦不迟。”
说话的人却是刚才要出镇的那村路人,看来他也被吓到了,连出镇去都想找个同路之人。而大叔只是拱手打个喏,便无言匆匆离去,须臾间被竹林娑影淹没了踪迹。
尽管旁人议论纷纷,坐在另一旁的长衣灰袍男子毫不言语,只是静静聆听,不动声色。他神态悠闲的品着清茶。
好一个超凡之人,他作何打扮?
长发盘成圆髻,玉簪碧色抛光,额前中分两绺碎发,左右鬓角长流苏,清新舒爽;长衣直落不坠,腰带朴素无奇,一对玉袖灵空飘逸,腰悬摇铃八卦镜,仙气咄咄;长袍轻披闲挂,布鞋平平若草,俩腿脚尖轻踮无尘,端坐有方正成规,道法自然。
又观他怎样喝茶,到底是那般模样?
该男子品茶果然也很是讲究,不似凡夫俗子那般一口下肚,聊解饥渴。只见他举起茶杯,先试它一试温度几何,茶温若可,再凑近闻上一闻,茶香醇否?浓否?最后他才呷茶入口,细细品之。果然,清水混合茶叶而成的汁汤在他口中盘回旋转,鲜馨爽嫩,七窍觉香,其味无穷,一切尽在不言之中。或许,非因茶为上品,只道此处意境宜人,景美色韵,令人感觉非凡,对方心里想应是如此。
饮茶的同时,该男子的左手拇指,在整个手掌手指关节上不停点来点去。
算命?
倒有点像!
可他在做甚?那路人见这穿着朴素的男子一语不发,内心疑惑不解,因不敢冒昧,只是来回瞄了他好几个眼色,终究不好意思多问。
“红布?红衣?定是生者死时身穿红色衣物,后被弃尸荒野,又无葬身之地。任豺狼野豹食其肉,雨雪风霜挫其骨,阴魂怨念极深,经年累月,怨魂遂化为厉鬼或凶灵,为害太平人间!”
灰袍男子喃喃自语,心中已有定数,随后又是掐指一算,低声喃喃道,“子时,西南,气阴,主异。”
常言道:
踩了河边草,便是天幽佬;不进河边村,难达相思堡。
“叮当!”
那男子腰间的摇金铃,十步一响,声脆清亮,缭绕……弥漫。
“叮当!”
当他走过唯一连通青河两岸的小木桥,双脚踏上河边小草地后,便知自己已算在河边村的地界上了。面前是一座非常简易的牌楼,其上刻有‘河清边阔,天德幽昭’八个大字。
此时已是酉时。
“叮当!”
河边村内一切如常,灯火尚且通明,街上依然有人过往。
谁知到了亥时,全村变得死气沉沉,毫无生气,万籁俱寂,偶有三三两两或单独披着大红布的人,行色匆匆,不知来往何处,将要去往何地。总也余有一些大户士绅人家,门前点着大大深红灯笼,照亮屋檐底下几尺小空地。
他在西南方向,选好了一家灯火稍微黯淡一些的屋檐下,唤出玉虚八卦镜,放大倍数后,两腿盘坐其上,双目紧闭,凝神屏息,静等子时的到来。
狗吠声,一开始是零零落落,紧接着是起伏不定,到子时后便是叫完一阵又一阵,使尽了它们看门的本领。
不出所料!
他所端坐的那户人家门前,漆黑中走来一人,全身裹紧大血红色布……等等!近前一看,并非人也。
好一个红衣厉鬼。当该瞧她是何等模样?
只见她:
行无声,身无形,似人非人;轻如发丝,动若飞星,来去自如;时而似脱兔,卷如一个肉球,触须捕猎;时而若处子,宛如一张血口,吞人嗜物;千变万化,身无常形,行无常势,至为凶厉!
不一时,长衣灰袍男子突然睁开法眼,忽对面前走过的一道红影,发声问道,“你请站住,我有话说!请问你要去哪里帮衬?”
若是凡人身披红布,见他这么一个活人坐在身旁,定会看上几眼,自言几句闲话碎语。但此道红影一开始正是往他坐着的方向走来,待一看到他在那里却又立马掉转方向走开,事出异常必有端倪。
果然!
那红衣厉鬼的嘴巴像是被人用布捂住一样,说话的声音极其低沉沙哑,她恨恨的说道,“生从阳世来,死到阴间去。人尽皆知,何必废话!”
身形恢复成一块大红布的红衣厉鬼,像窗帘一样横挂在他的面前。她知道今晚遇到了难缠的对手,心想接下来难免恶战一场,倒是小瞧了人。他见此鬼还算明了天理,继续客气的问道,“你既知阳世生,阴间死,为什么还要出来为祸人间,戕害无辜村民?”
“我所杀之人,皆为杀我之人,生时无人替我伸张正义,死后我化为厉鬼报仇雪恨。这有什么错了?!”
红衣振振有词的答完。想起尚未知来者是谁,她厉声问道,“你是什么东西?敢来强出头!”
此家定是她的冤仇之一,不然她不会如此多舌,那男子心想。随后他自报宗门道,“实不相瞒,本宗坐不更名,行不改号,‘神玄宗星无极’便是了!”像他这般坦诚相待的对手,红衣想是第一次遇见。
“你就是星岳道上的‘玄无极’?”红衣的声音难得有一次清晰响亮,不再嘶哑。
玄无极答应了一声道,“正是本人!”
随即他劝道,“我念你只是复仇怨念至深,幸好未堕入魔道,故劝你早日投胎转世去罢,休要再生事端!另外,阳世凡间的尘事自有天理定论,乾坤浩荡始归尘土,善恶作为终有极报,莫要强梁造躁,请顺其自然!”
听了玄无极的劝言,红衣顿时恼羞成怒,即刻愤然道,“若凡事真如你所说,我岂会落得今日这般悲惨地步。我看大家废话少说,且来较量较量,看看谁对谁错!”
河边村的夜,那般漆黑昏沉,灯火也已稀稀落落,甚至全快熄灭。
遽尔呼啸一声,红衣瞬间不见了踪影,身形藏入无边黑夜之中。那玄无极主动翻了一个筋斗,迅速跳下玉虚八卦镜,顺带将镜面反转了过来,照射……搜寻......随后他发觉了红衣正在自己头顶正上方,正伸展成一大块平铺的大红布似帘网,拟从天而降,一把将他罩住吃掉。
“玉虚太极光!”
只见玄无极不慌不忙,右手托起玉虚八卦镜,放出一道强烈的白光,反而映照着红衣。果然她遁到哪里,白光就照到哪里,真是无处可逃……讵料红衣‘作恶’多时,不是那一般的孤魂野鬼,竟放出自己体内大量收罗的无主冤魂和凶尸顽灵,简直怨鬼索命般前呼后拥,齐齐向敌手袭去,气势汹汹。
“离火!雷震!”
两道金光从玉虚镜里迸射而出,不一时就将红衣所放的阴冥邪物,化为满地灰烬和一道道乌烟瘴气。可就在玄无极忙着应付众多邪秽的时候,那红衣趁他不备,身形卷缩成一条大红绳,将他死死捆住,使他动弹不得半分。
哪知他随即念动玉虚八卦镜的阴极——黑仪,天时顷刻发生阴阳变化,异样的黑暗笼罩了整个河边村,几乎吞噬了一切。只有拨动者才懂得这种妙处,玄无诀轻松利用极遁术从红衣的捆绑中顺利脱身,毫发无损。
不想再拖延时间的玄无极,想到黑仪已启动了,干脆转动玉虚八卦镜的阳极——白仪,并取下腰间的混元摇金铃,先准备苦劝一番,若真无可造善果,便决心伏灭红衣。
然而不可挽回,无论玄无诀如何劝说,她还是执迷不悟,不可不惜!
那厉鬼红衣竟二话不说,一分为众,四面八方,前后左右,直直的向玄无诀再网过来,非要将他包住吃掉不可。但玉虚镜白仪已动,河边村即时亮如烈昼,如日中天。这时的玉虚八卦镜,其镜面也开始无限放大,直到遮住了整条河边村的夜空,任何见不得光的妖魔鬼怪,恐怕都难逃一劫,唯有原地待诛。
但对于红衣这种相对厉害的凶邪角色,为防她借物暗中遁逃,玄无极尚需动用手中的混元摇金铃将她死死吸附住,最后使她的鬼元根本灭绝……只见施法者毫不犹豫,摇动金铃,声震寰宇,大地为之颤抖。那神铃里面疾速形成了一道吸魂摄魄的毁灭漩涡时,早已将紧紧箍住的红衣厉鬼,慢慢吸了进去。
须臾声停光灭,红衣厉鬼形神俱殒,那玄无极快速收起摇金铃,双膝盘坐玉虚八卦镜,径往相思堡方向飞去。
给读者的话:
请收藏一下这部《修仙奇子》,谢谢大大!
第008章 孤石谈幽草 白梦远寻山
话说回宝骊城宋府。
经白妖侵袭那一恶战,宋太夫人身体每况愈下,远不及自己儿子宋破击及其余人等恢复得快。久而久之,她竟得了一场怪病。诸多症状,主要表现为身乏体弱,心律失敏,饮食无常,排解尤难,还有就是夜久少寐,竟至最后终日卧榻不起。
全城大夫对此毫无办法,简直束手无策,后经宋破击亲往——无人问津地,找到了神医谷。他诚心拜求,历经万般周折,才将圣医孤石夫子请出山,前来府中为老母诊治。
看闻问切及了解近期一些情况后,那孤石步履从容的走出了宋太夫人的内室,但脸色看似不妙,还稍微带有摇头举动。看出情况异常的宋破击,心急如焚的问道,“家母此病可有药方祛除?”
孤石沉吟不语,手捋白须,珑眼翕动。
“还望夫子医术仁心,救救家母吧!”宋破击冷不防弯膝一跪,其身后的白梦和其余眷属等尽皆模仿。
“难,真难啊!”
那孤石自顾自语,同时让宋破击等人赶紧站起来。听见尚存一线生机,宋破击步步紧逼道,“无论多难,破击都愿舍命救母!”
看他如此坚决,孝顺若般,真不愧人子。只是孤石自己也不敢轻易说出来龙去脉,更何况探寻药引一事,极可能令他殒命异乡远土,可又见他势在必救,心想不说也是不妥。
沉吟半会后,那孤石果然把老夫人的病因详细道出。他对宋破击说,“令尊年事已高,近且伤筋动骨,不免吸入妖邪幽怨的阴气,郁结体内已久,导致难以排解。那些浑浊污秽气团,凝结于身内,作用到她的精气神脉,最终成为了这般怪症。若是青壮年躯体,也自不必说,不用一时或稍需时日即可将体内幽气自然排出,可老夫人的身段筋骨嘛……这个……难说!”
至此,宋破击方知其病因,又担心她无药可救,急急问向孤石道,“这样的话该如何?岂不是……”对于此问,白梦感同身受,眼眶红润,泪珠直往下掉,伤心至极,余人亦是。
看到宋家诸人续做如此悲态,孤石内心实是不忍。
他赶紧解释道,“幽气排解并非无法可施。虽说多靠自身肌理脉络运行,假以时日,自然排出,但此法只适用青壮年人群,若老年者也想依照此法,少则十几年,多则无尽期。因此,还需寻找第二种方法……这第二种方法嘛……”
见对方嗫嚅,宋破击再次跪下,急言道,“还请夫子不吝赐教!”
“宋先生不必如此,快起来!”扶了一把后,那孤石续说道,“第二种方法便是以名药煮水熬成汤汁,令患者服下,使得体内幽气完全稀释后,全部排泄而出,患者不消两三日便可无恙。此法最速,也最稳当!”
宋破击瞧见了曙光,喜出望外道,“什么名药?”
“难,真难啊!”孤石依然惋叹前词,不知何意。
“无论多么难,我将不惜一切代价,定要访得名药,为母治病!”那宋破击再次表明态度,简直求方若渴。
随后,孤石如实说道,“此药名为‘解幽草’,传闻其不仅能除病祛污,还能够延年益寿,但它最主要的功能药性,却是化解幽怨邪气……只是它生长的地方极阴极暗,相传只有西莽荒之地的囚山里生长有此物。老夫蛰居‘无人问津地’一世,也从未亲眼见过此草的实本,只是在翻阅古医书时,偶尔看过一二样例,未确其真!”
听完,旁人总算知悉了真正病因,也查得了最后药方。
看诊完毕,临走之时,孤石还给了宋破击一些清心药丸,嘱其当老夫人发病时可就水服下,能解怪症一时半会的郁苦,至少可睡个安稳觉。
但此终究非长久活计,于是孤石再次嘱咐宋府,如若想完全正体清源,使老夫人贵体复安,除非寻得解幽草,别无他法。
就在分别日,宋破击为报对方大德,率领全府家眷拜送圣医夫子,并送予千金作为馈赠,但其却坚辞不受,只收罗一点布匹粗线等相当无用物,意代心领。随后孤石骑上毛驴,悠然回谷去了。
尽管宋破击想亲往囚山探寻解幽草,但其身为宝骊城全城之主,恰逢大战刚过,百废待兴,未免事务缠身,忙不迭地。他根本没法抽空,并非不愿前往,却又常恐落得不尽孝道的骂名。因此,他终日里郁郁寡欢,茶饭不思,旁人还道他因日夜为宋太夫人的病症而烦恼,终未能得知内情。
纵观全城全府之内,除了独子宋破击,与那宋太夫人关系最好的人物,还能有谁?
定非白梦莫属了!
现白梦得知尚有绝佳良法,可根除老夫人的体内怪病,彻底解脱她老人家身上的壅滞和郁闷苦楚,通过察言观色,早已窥透内情。她知道城主宋破击很是左右为难,自己遂挺身而出,主动请缨,毅然决定独自前往囚山,求取解幽草。
宋破击见她愿替自己前往西方莽荒凶险地,寻草作药,施救家母,真是百般欢喜。只是顾虑她是个女子,虽有武艺防身,但在那来回路途迢迢中,未知成算几何。当下深思再三,现除她外,阖府上下也找不出第三人,适合去囚山寻药了。
因此,宋破击考虑良久,在众人面前摆出一副身不由己,无可奈何的可怜模样,不知是为了博取什么人的同情,到最后才勉强答应白梦的请求。
或为聊表谢意,或害怕府外之人乱嚼舌根,那宋破击竟出人意料,要收白梦为义女。后他禀报其母,对方自然欢喜同意,并授意赠与她那件家传之宝——金丝软胄甲,让其携带上路,用来防身护体,顺利前去寻得解幽草,早去早回。
安排。
阳春初月,那白梦整衣背剑,一路西行,暂且别过。
没有不透风的墙。
相传那囚山一带,地势险恶,长河环绕,荆棘遍布,毒林满刺,夜奴出没,幽气屏峙。山下常年荒无人烟,黑河水深道宽,春秋水涨,夏冬潮涌,丛林灌木,密密麻麻。因此出入囚山只能凭虚御风,或腾云驾雾,或借物飞行,又或者乘骑各种飞禽灵兽,来去自如。
果然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那白梦历经时日,风雪不误行程,晓行夜宿急赶,千里迢迢十万八,终于见到囚山脚下沙。可严格来讲,她到达的目的地只是山脚的山脚,山上的路其实还远着呢!
只见她伫立远眺,一眼远远看去,果然整座山脉被一条绵延环峙的龙蛇黑河,重重包围,而且河中随机出现黑色的漩涡,大小不断变化。黑水陷阱时不时吞掉大风吹下的枯枝落叶,岸边人无从下步,何谈上山。
此时白梦一脸愁云惨淡,内心无可奈何,却心有不甘的久久沉思,一步也不愿挪开。除非借她九玄天梯,否则还不是要就此却步,等着瞧。
“难,真难啊!”这时,白梦忽然说出了孤石夫子的原话,往后还自加了一句——难于上青天!
但转念想来,有志者事竟成,她一定要坚持到最后;随后突发一念,那就是去哪里找来竹筏或木船,强行渡过黑河,未为不可。除此之外,她实在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法子,要是自己能御物飞行,或凭空唤来一头飞兽,那就另当别论了。
毕竟自己还没有那样的本事,白梦只能继续转动脑筋,说不定脑海中倏忽一个机灵,突发奇想间,便出人意料。
然而,只过了一会,她就已气馁的暗叹道,“这偏僻的边缘,哪会有什么竹筏木船!”随后喃喃念道,“不管如何,暂且去逛逛吧!事在人为,但求尽力罢了!”
走起。
给读者的话:
请收藏一下这部《修仙奇子》,谢谢大大!
第009章 老叟大神秘 昆宗小高冷
白梦走啊走啊走啊走……好远。
她茫然走了好长好深一段路后,顿时欣喜若狂,不知何故。
原来却是她发现了荒野人烟,自然是高兴异常,不免手足失态,有点得意忘形了。
“茅屋!”
狂喊一声后,白梦迅速跑向远处的那座人间烟火。只见简易的篱笆外围,圈住小小的一块空地。她高声喊道,“请问里面有人家吗?”
见没人回应,白梦又喊了一声,“请问有人么?”
第二遍喊声过后,那茅屋内竟走出来一位老叟,面容枯瘦清癯。他身上衣布朴素粗糙,直直盯着白梦看了许久。
那老者一时不言不语,稍停半刻后才慢慢走到篱笆小院门,轻声问道,“姑娘啊,你可是要上囚山的么?”
见状,白梦实话实说道,“不敢欺瞒老人家,是了!”
不知为何,她感觉眼前的老头似曾相识,绝对在哪见过,但她不敢十分确定。
倒是俩人素未谋面,而老者便已算定她此行是要上去囚山,却令她内心为此一颤,说明他势必清楚进山的办法。
于是,白梦又问道,“老人家知不知道怎么才能登上囚山?还望不吝告知!”
那老者点头,接着微微笑道,“老朽还是劝你早早回去罢,那山呀,道高路险,丛林灌木,荆棘毒刺,豺狼虎豹乱窜,魑魅魍魉埋伏,岂是你一个弱小姑娘能承受得了!”
见老者如此一说,她心里还真闪现出了一丝畏惧,并没有表现在脸上。她只是勉强的解释道,“小女子到这囚山来实有紧急事要办,即使其间不幸殒命,那也算天意!烦请您老怜念小女子这一片赤诚之心,指条上山的明路来,小女子定当感激不尽!”
说完,白梦再次恭恭敬敬的施礼作揖。
对旁的老者却想再三奉劝,势要来人原路返回,所以语气惊悚的说道,“老朽在此地寡居已久,不少碰见抱着姑娘这种目的的人物,但他们都是有去无回,还望你三思而后行,不要执迷不悟,免得进山后丢了小命,那又有什么好处呢!”
心意已决的白梦,此时绝不肯无功折返。她听完老者啰嗦后,十分确定他知道上山的法子,只是对方不知有着什么顾虑,才不肯奉告。她后来想,倒不如旁敲侧击,问点简单问题。
果然,白梦她说,“多谢老人家您为小女子着想,这番好意盛情,我真是心领了。只是我实在有要事,更不肯白跑一趟。既然您老不愿如实相告进山法,那敢问贵处是否有竹筏木船等物什,借予一用,酬金满倍,决不食言,那原物或也可奉还!”
“哈哈哈……”
一听白梦欲强渡黑河上山,那老者大笑几声后,接着便言语蔑视道,“你这小姑娘,胆子也忒大了!那黑河死水湍急底深,漩涡漫布奇测,你这不是要以卵击石嘛,真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她听后脸色惨白,沉默不语,无言以对。
以为那老者终究不会告诉自己进山方法后,白梦诚敬的向其作揖,拜谢而去,心想不如赶紧另寻他方。
谁知老者此时又忽然开了牙口,思想变幻莫测,情绪好似翻书。
他挽留一番道,“姑娘且慢,老朽见你此番前来,也算是心诚志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既然我都告诉了过往的浪人登徒子,又何妨将这过河的法子权且告诉你吧!你听好咯!”
顿了顿身子,清了清嗓子,他续言道,“今夜子时整,你到黑河岸旁,望西山而实心祷告,口中务需诚心诚意,念那辟水咒语——‘天灵灵,地灵灵,本姑娘要来通行,河神河神,你快显灵,快显灵’,随后它便会自动拨开一条无水干土道来。那时你有一刻时辰奔过河去,到对岸之后,便是长满荆棘毒刺的灌木丛林,届时好自为之吧!”说完,转身走进茅屋,紧闭小屋门。
那白梦听得愣愣出神,不忘高声嚷谢道,“多谢老人家相告,我定当谨记于心。您老今日大恩,来日必报!”
三更天,子时整,夜半杳声,荒水淼波。
那白梦柳眉紧蹙,双眼微闭,喃喃自语的望天祷祝……不一时,在她白天原地眺望囚山的那个方向,面前的黑河果然起了变化。就像被破天巨纛神斧劈开了一条宽敞通天大道,直达囚山山脚的荆棘毒林,即是对岸。这时她已身穿金丝软甲,手中紧握剑鞘,任由剑穗飘摇,只管一路奔跑。
往后看去,那水道开始慢慢合拢,由‘八’字形渐渐变为‘丨’字形,河底沉渣,浊土飞扬,等她到得彼岸,正好一刻时辰不多。再次回首来时的对岸,那黑河在夜色的掩护下,奇诡漩涡全无踪影,只因同黑色,其实它们并没消失。
直到五更天过后,那囚山渐渐迎来了荣耀日出,可白梦早已身处荆棘毒林,幽浊湿地,完全感觉不到‘天是白天,昼是白昼’,而且此时她的身上已有不少伤痕。那金甲丝衣遮挡保护范围有限,况且这囚山山脉非同小山小岭,就算是有圣衣护体,也挡不住某一两根特别突出的尖刺。
那白梦一路挥舞利剑,披荆斩棘,尽管朝着高处攀爬,可谓艰苦卓绝,甚于登天。她之所以能坚持这么久,完全靠着自己心中的执念和意志……当感觉前方依稀有一缕光线照射过来时,她终于看到了封顶的希望,遂强行破刺而出,哪管全身血红。然而她最后却倒在了那一片黑油油的草地堆里,暂时不省人事。
直到白梦被人发现时,她身上还满是毒刺伤痕,奄奄一息。
……醒来后的白梦,看到眼前有一个极其模糊的身影,不顾语气虚弱的问道,“这是哪里?你又是谁?”
那人不语。
听到白梦发出说话声后,那人猜知她身上的剧毒已有缓解,而元气定也在慢慢恢复。至少她苏醒过来了,他却走出了小屋,不知所踪。
不一时,她勉强支起身子来,步履蹒跚的走到门槛边,然后半倚柴扉,看到眼前的一幕,快把自己给惊呆了。
只见小屋前方满是漫天翩翩飞舞的黑色大蝴蝶,它们成群结队,或飞或停,动者煽起双翼到处乱窜,停者静若处子如死一般。令她更惊奇的景象,是那些蝴蝶聚集停靠的大片向月黑葵花,还有其他纯黑色的奇花异株,林木。
整个山景看起来阴森恐怖,如入幽冥下界,但她却全无不适感,甚至还有一种很熟悉很亲切的相识感。等她再看向不远处,竟然有棵参天太古松,又是叶黑枝黑,高耸入云,顶若圆盘,大不见边,其上云气奔捲,薄雾轻灌,深若幽天境。
“进去!”
那人悄悄回来,脸上神情严肃,不容对方半点迟疑。
须臾间,白梦已知端的,待至看清了那人长着棕灰色的黑脸,与白白净净的少年脸色恰好形成反比。眼前的这人相貌倒让她有几分熟悉,加上那些大蝴蝶,只回忆了七秒不到,终于想起了这人是谁?
他正是那晚在宋府内院诛灭白妖的黑衣人。
所以她脱口而出道,“我认得你,你就是那晚的黑衣人!”
那人不作任何解释,只自顾着捣鼓手上的药汤。
“躺下!”
白梦倒也乖顺,对他言听计从。
“喝罢!”
喝药事完后,那白梦继续问道,“你为什么杀了白妖后就走,却不帮忙除干净其余妖孽?”躺着的她,话还有点多,这时直直看着冷峻的那人,只等他回话。
许久了,那人却只答了‘少年’俩字。
白梦不解道,“什么少年?”
那人一语中的问道,“是谁?”
“少年……是谁……少年是谁?”
思忖片刻,白梦才恍然大悟道,“原来他在高空处,早就看见师无芳等人在城外浴血奋战,迟早会打进来帮手。怪不得他灭了白妖之后,走得那么从容不迫!”
嘻嘻一笑,她才答道,“那少年嘛,是青青城的少主师无芳,他武功倒也有‘那么一两下子’,但比起我的手段身法来嘛……嘿嘿……那可差远了!就这他还总是不服我,非得拉着我‘斗来斗去’……真小傻瓜……哈哈,以后由我做个‘东道’,介绍你俩认识认识,大家比划比划,点到为止!嘻嘻……”
“啰嗦!”那人说话不再古里古怪,却也是只言片语道,“好好休息,切莫乱动!”
“嗯呐!”
白梦顺从的应了声,随后在药力的作用下,昏沉沉的睡了。
傍晚,黄昏,最惜夕阳此下,换作劫后余生,想必天福大至。
不久,睡醒了的白梦又起身倚靠门扉,后竟擅自越过石槛,笑着走出小屋,毫无惧却。她更是大胆的跑到黑葵花田里,去触摸那些满天飞舞的巨大黑色蝴蝶。而它们此时全部停靠在向月黑葵花上,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的大美人,果真是一株株同呼吸共命运的连体动植物。她这看看,那瞧瞧,完全不把自己当成外人,直到踩多了几脚才注意到花田底下的黑色兰灵草,特别的高冷迷人。很像自己今早倒下之前,在太阳照耀下,眼角余光瞥到的那种黑色长草。她不禁自问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解幽稀灵草?”然后她自然笑道,“肯定就是它了!不然咧!哈哈!”
不多久,明月高挂,皓气当空,仰望其上时,只觉太古松顶的巨阔圆盘华盖与其咫尺之近。
此时的向月黑葵花,开放得比之白天傍晚还更加饱满,充满光泽韵色,吸极了月阴幽气,而它上面的那一娓娓黑色灵凤蝶,则更像是在幽暗世界里的一个个夜精灵。
这时,白梦又不自觉的看向了那棵参天太古松,树影倒挂,长不见边。倏忽其上,飞下了一只黑蝴蝶来,上面骑有一人,正是那个面无表情的人,有时他还凶巴巴的脸色难看,很难讨人喜欢。
见他一下来,为避免再次引起不满,白梦遂紧步走回了小屋。
她却并不躺到石床榻上,而是打量起了这座屋内的简易摆设及装饰等物——
书桌上先是有块蝶形黑色玉佩,一时引起了她的密切注意。于是,她毫不客气的走过去拿来一看,见其上中间刻有一朵大黑葵,左有一‘囚’字,右有一‘山’字,笔法雅观端正,纹路工整匀称。当她再看向背面时,原来是一个名号,写着‘天昆宗星明浩’。
至此,她终于得知了棕脸大青年的名字。
“不是叫你好好休息,不要乱跑吗?”
听到背后那凶巴巴的喝喊,白梦惊吓之中,手上的玉佩遽然掉落案几,哐当声响!
“嘻嘻……”
她掉转头靥然一笑,试图让自己的笑声稀释对方的愠怒,继而委婉的解释道,“我躺着久了,怪不舒服的嘛,只好站起来活络下筋骨,还挺有奇效呢!你说是不是?嘻嘻……”
可那宗明浩只不解内情的问道,“你拿我玉佩做什么?”
说起玉佩,那白梦茅塞顿开,反而问道,“你是星明浩?”
对方不答。
她重复问了一遍道,“你叫星明浩?”
可对方却强调说自己叫‘宗明浩’,她问为何会这样,他却不愿做过多解释。
随后,她自我介绍道,“很高兴认识你!我叫白梦!黑白的‘白’,梦想的‘梦’,你可以叫我‘白梦’,也可以叫我‘梦儿’,但对我来说,更喜欢你叫我‘梦儿’,而不是‘白梦’,总之不可以忘记我的名字,不然……不然……”说到‘不然’,她却说不下去了,毕竟目前还没有什么威胁他的手段。
“啰嗦!”
淡淡俩字,那宗明浩便不再言语,只是躲到石头屋的角落里,燃起青炉,紧闭双目……呼吸吐纳,打坐屏息,入定后他凝神聚气,那一把弯锋银刃随其心生,相由气变,时隐时现,环绕运转不息,无声无色,无味无香……
**之法!
白梦猜的果然没错。据悉,**分为内外三合,精气神为内,手眼身为外,讲究眼与心合,心与气合,气与身合,身与手合,手与脚合,脚与胯合,浑然一体,左右逢源,境界无止境,何其的高深莫测。看到对方由内而外,神静形随动,心转身位变,她不敢再冒昧搅扰,只好卧躺于榻上,无聊的独自睡去。她原本想提出解幽草及冒昧拜师的俩件要事,但整日内都未能找到适宜开口的时机……待至翌日清早醒来,屋里仅剩下白梦一人,那宗明浩不见了踪影。她猜想对方或者是去了太古松树顶盖。那里神秘莫测,使得白梦对在月底之下,云巅之上的宽阔去处充满了疑惑,兀自喃喃道,“那里到底有些什么东西?”
伤势大好的白梦,起身移步,倚门望去,只见屋外那大片大片葵花田林尚在,只是昨日那些翩翩飞舞的黑凤巨灵蝶,全无踪影。她自言自语道,“真是奇怪,它们怎么也不见了?”
果真奇怪!
给读者的话:
请收藏一下这部《修仙奇子》,谢谢大大!
第010章 天宗另收徒 幽宗喜拜师
白梦正在奇疑时,讵料那太古松的天高境处,竟飞下来许许多多成群结队的黑凤蝶,阵势汹涌澎湃,北斗星移,众星拱月。
它们中间,悠闲的站着两位人物。一个确定是宗明浩,另一个身影虚无缥缈,大概一个轮廓,不知是什么前辈?
如此盛大情景,那白梦大胆臆想,加上她求师若渴,便私自走出好几步,拜迎来者尊驾。
“白梦姑娘,这位是我的师尊——冥天宗!”
那宗明浩先向白梦介绍天宗星湮,再转向侧旁,控背躬身的俯首道,“启禀师尊,这位便是弟子昨日提起,竟敢独自擅闯西山禁地的白梦姑娘!”
白梦重重施礼,作揖到地的诚恳道,“小女白梦,拜见天宗先生!”
那虚幻影像的天宗见了对方,心中倏地泛起一种奇异莫名的感觉,但却无法说清楚是什么体会。同时,他绝不会向旁人提及自己的这种想法,当下只想知道闯山者此行前来的真正目的。他首先要排除敌对力量入侵魔山的可能性,便直言问道,“请问小梦姑娘,你为什么要冒死前来这幽暗荒险的山头?”
那白梦不慌不忙,逐一解释道,“天宗先生在上,我甘愿冒着性命危险来这里,是因为‘家府’的老夫人得了幽怨郁结的怪症,本来无计可施,后经圣医指点,问得在此山内有一种名为‘解幽草’的灵药可根绝此病,除却她的痛苦,故前来寻求,此是其一。另有其二,是因为我全心全意的游历多方,只想修成名门正道,诚诚忱悃,矢志不渝,但至今都未能如愿,今日终于喜逢机遇良缘,若蒙仙师大先生不弃,乞望收留小女,俾得拜学麾下,日后绝不敢有丝毫懈怠,定当勤奋刻苦,不负宗门!”
听完对方详细叙述,天宗往下问白梦如何渡过黑河荆棘林,对方毫无隐瞒,一五一十的告知了详情。对此,他心中已猜到**分原委,并知悉眼前这位年轻姑娘心念意志很是坚韧不拔,绝非**凡胎可比。
须臾间,他暗暗测试了对方的灵体神识,发现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只是她体内隐隐约约深藏着一股无名的幽气,欲发不发,似正非正,似邪非邪,总之此起彼伏。可她的到来,定与前夜黑河不明‘灵气’升腾凝聚的异像有关,那又是为何?
常言道,疑人不教,教人不疑。
“好吧!”
天宗见白梦眼神清澈明亮,谈吐凛正,对拜入正道宗门渴望至极。经思虑再三,他也顾看了旁侧的宗明浩几眼,见对方依然面如死灰,随后念及‘旧事’,若有所思……几乎七秒不到,天宗便当场决定将白梦收为第二名门下弟子,尊赐名号为‘天幽宗星白梦’,幽门字上‘宗’,星岳名下‘白梦’,称为‘宗白梦’。
果然没有什么盛大的拜师仪礼,也不需什么隆重的表演环节,看似简单得很。
“恭贺师尊喜收新弟子!”
那宗明浩对往后诸多山务,终于能有人搭把手,心里何等高兴,奉承话脱口而出。而白梦顿时喜出望外,脸上满是璀璨笑容,立时跪倒于地,重重施礼道,“白梦叩见师尊,见过大师兄!”
“好了,今日起,浩儿你要好生管带这位小师妹,将宗门规矩以及为师所授你的幽法刃术,逐一传予了她,别有保留方好!”天宗对宗明浩吩咐完,再前对宗白梦说道,“梦儿你初入我星岳幽门,凡事要虚心向大师兄先请教学习,好好勤学苦练,等到法艺初成之日,为师再来细细考校,加以指点!知道了没?!”
“知道了!弟子谨遵师命!”两个弟子异口同声,神情威严肃穆,半躬半跪。
俄顷,那天宗再对宗明浩二人下了令谕道,“快起来吧!浩儿你先带她前去黑莲幽潭处,俾其沐浴疗伤,而你随后则速来参见!”
那宗明浩立时应声道,“弟子遵令!”
吩咐好俩事,天宗的影像瞬间化为虚无,如若元神归窍,不知影踪。
那宗明浩遵照师尊谕命,带上小师妹乘坐黑凤巨灵蝶,不一会便飞到了黑莲幽潭。只见那潭水清如明镜,静若屏风,但水中花莲却浓黑似墨,绽放无声,清混二色,相互映衬,美妙无比。
“师妹只管在此沐浴疗伤,一个时辰后我再来找你!”
“师兄辛苦啦!多谢你了,快去见师傅吧,可别让他久等了……”
啰嗦!
宗明浩苦笑的摇了摇头,便乘蝶飞向天高之处的太古松柏,其云顶也若盘盖,无清影也何迷踪。
所谓分头行事,正该如此。
宗白梦解去上下衣物,卸开软胄韧甲,不挂一丝,美人沐浴,肤白皮嫩,纤纤玉手,沾水滴滴,纯肢玉体,柔顺光滑,长发偏摆,身姿婥妍,背后脖颈,其下正中,琵琶骨间,一枚印记,闪闪红亮;不知何时,蝶采葵瓣,星星点点,飘落浅潭,似雨飘雪,芳扉奇异中沁人心脾,不忍出潭时恋恋惜舍。
洗罢,她伤痕全无,当真奇效叵然,遂更衣……
那一边,宗明浩遵照师命,当面领了紧急谕令,立即飞下山脚黑河一边,寻找小师妹口中所说的那家篱笆小茅屋和‘河神’老者,但均已踪影全无,不知何往。对此,他返回山中后,皆如实禀报,不敢有半点欺瞒。后反复确认,山中并没发现什么其他异常情况,而那天宗一向忙得要紧,只是吩咐徒儿加强巡逻警备,小心为上,不了了之。
无事!休憩!
黑莲幽潭,竹林边上,简洁的居寮。当师兄再次乘蝶飞来,宗白梦已经穿好了和他一样颜色款式的幽宗门袍黑长衣,盘扎起长发,尽显教派奇风,不落凡俗。
在飞回黑葵花田旁的石屋山舍后,宗白梦时因心中挂念宋太夫人的怪症病势,立即问明了解幽草,果然是那兰灵草。
经请示下来,得到天宗的准允,她便迅速带着名药与师兄一起下山去了……
再从宝骊城回山后,这二人相处久了,日渐熟悉。师兄妹之间,几乎无话不说,无事不谈,当然要算女的话多。
听宗明浩讲述前事详情后,那宗白梦才知道当初的情况。关于她受伤晕倒和诛灭白妖俩回事。原来那晚,天宗察觉有一股极其强烈的异样‘灵气’集结于黑河上,正值宗白梦沿着黑河干涸水道过岸时。这股气息非同寻常,蕴含的力量深不可测。他情知此事势必有异,更担心是邪恶势力暗地入侵,遂令弟子宗明浩早早前去事发地,仔细探查蛛丝马迹,早提高警惕,同时加强防范。果真在山脚下的荆棘毒林出处旁,那宗明浩发现了受伤且中毒晕倒在地的闯入者,遂将她带回山上石屋内解毒疗伤。
见闯入者醒来后,宗明浩便走出山舍,飞上太古松顶华盖,向师尊复命,并禀明详情。
至于诛灭白妖,宗明浩也说得清清楚楚。那晚他刚好领命携带锁仙囊,前往师伯所驻修的神山,按以往惯例,带回一时无法根绝净尽的大妖魔鬼怪邪灵。这些邪物已被星岳玄派各神宗等人诛除或销毁了肉身,至于他们的元灵……只有将其放到太古松顶的幽禁神阁中,再用三六九等天地真昧火,依时炼灭,不得复生!
而那看护神阁的人便是师尊冥天宗,他寸步不离,保持万分戒备,日夜不辍不息。当时,那宗明浩乘骑黑凤蝶,在前往圣山的路途中,无意经过宝骊城上空,见底下幽怨邪气极其深重,定有异常。
城内不时火光耀眼,且闻哭嚎凄厉声喊,真是撼天动地,他猜是妖魔作怪,遂不忍束手……于是便有诛杀白妖事,只因自己有要务在身,绝不敢拖宕,才不辞而别。
听完大师兄的讲述,那宗白梦倒也十分感慨,心里默默想道:
冥冥之中真有天意!
因天宗已明确谕命,要宗明浩先行教习小师妹道法幽术,加上师尊需日夜看守幽禁神阁,几乎腾不出手。因此作为本门大师兄,他岂会对宗白梦放任不管,届时师尊还要对她的学艺进行初步考校。为免丢失宗门颜面声望,自是要他担负起照顾小师妹的前辈之责,兄长之任,还有教练之职,哪敢丝毫松懈。
至此,宗白梦在囚山学艺之事方始,而那宝骊城却战事已终……看看去!
给读者的话:
请收藏一下这部《修仙奇子》,谢谢大大!
第011章 复仇雠毁窟 念伊人询归
阴秋九月,佳期如约!
宗白梦离开宋府已有时日,宋破击重振宝骊城生气和秩序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联合青青城和塰衡堡,以及城内其他乡绅大户人家,齐齐发难骷髅岗。
此次合围清剿行动,复仇者定要彻底摧毁邪恶石妖岗,完报上次几乎灭城的仇雠。
披坚执锐,气势如虹;义无反顾,何以匹敌。
那宋破击一马当先,师夫人在左,成锋在右。其余子弟,众多随从,有的掣狗擎鹰,看那近千铁骑,凌厉磅礡,犹如中州出猎。不过此次要捕杀的野物不是那寻常的飞禽走兽,而是那更甚伤天害理的狂妖凶顽,攻者必定一举而踏平骷髅石岗,卷灭残屑。
“各位请看,前面便是骷髅岗!”到了对面高地,众人顺着宋破击手上马鞭指向处,齐齐望去。
好一座石头岗。怎个好法?
且看:
一府七洞十二穴,乱石点缀,外墙坚固,易守难攻;小窟小窿无数孔,土坑穴道,犬牙交错,岂知深浅;风呼呼,催人欲呕,拂面的是那汹汹恶气;雾沉沉,欲盖弥彰,入眼的是那浊浊洼地;无声无息可惊怖,静如冥境到地府。
众人驻马高眺,正不知从何下手。
忽而成锋先开口道,“宋兄,依小弟拙见,这骷髅岗地势崎岖,破石层叠,乍看来很难攻进去啊!即使不惜代价强攻得入,也未能保证消灭全部妖邪!”
宋破击听了这话,眉头皱紧,一脸不悦,似有话说。见此状,成锋未及他人出言,遂赶紧自圆前话道,“但事在人为,总有万全之策,且再瞧瞧!”
“我看其中凶险叵测,总未可知,但若毁妖石窟,而引其出洞,或聚而歼之!”说话的是师无芳,言词锐利,声气刚劲。他对成锋的顾虑很是赞同,遂大胆出谋献策。另一俊俏少年也同声附和道,“对极了!用烈火灌烧,不信不出!”
“两位少主,果然有勇有谋,胆气过人,”听了以上计策,宋破击满脸笑容,恭敬的向师夫人和成锋夸赞道,“才思敏捷,真不愧英雄出少年!”。
“成荃小小拙计,不堪谬赞,全凭各位前辈定夺!”
成锋的大儿子听到宋破击夸奖自己,在父亲的眼色指使下,赶紧答话,以示谦恭。而师无芳则无话,只顾视其母。
原本见大家开始都很为难,青主师夫人也想建言献策,哪知被小儿和贤侄抢先一步,却毫未介意。但她有话,后说道,“火烧需用硝石硫磺等引燃物繁多,一时恐怕难以齐备,须得众人来回奔跑,不若我以一箭取而代之!”
宋破击正眼看着师夫人,双手一抬一拱,作揖道,“如此很好,那可有劳青主了!”
“此法最好不过!”
成锋也来点头赞同。他本已想好的计策,是想安排小儿成荃和小女成婉到洞口前方挑衅,激怒岗内众妖,引出来搏斗厮杀。如他俩不负众望,那成府子弟定可再战夺名。可宋破击压根没想到这一锻炼晚辈的机会,未知是不是因他并无接班人的缘故。
没等师夫人示意,那师无芳已经跨步下马,取下自己背后贴身携带的七彩如意箭,递与家母。青主师夫人也取下背后的比坚弓,使尽力气拉满神弓如满月,指天直射,如日中穿。不消一时,箭若流星,坠云而下,刺穿洞窟,糜烂府穴,那众妖尽皆奔出,果然正面交锋!
一见昔日怨仇,那宋破击即时纵马,横立朴刀,当先杀向众妖物。随后师夫人、成锋、师无芳、成荃、成婉等人见状,也冲杀过去。
这一场好斗:
天昏地暗,尘土飞扬,刀光剑影;火光迸射,尸横遍野,骨血外露;妖方已无退路,殊死搏斗,总想杀出一条血路来;正派除妖心切,一个不留,定要诛灭骷髅岗全妖。
那白妖已死,妖方群龙无首,终究敌不过正派诸多英豪,很快败下阵来。除了极少数几个能用邪术脱逃的骷髅骨妖外,其余众妖邪物尽被诛灭,再也无法作怪,何谈为害人间。
正派一方,大获全胜,队伍欢呼雀跃!
为免骷髅岗再被心邪术邪的势力或歹人利用,以防他日东山再起,杜绝卷土重来。
那青主师夫人毅然决然的取出背后箭盒,里面装着红、蓝、黄、绿、紫、黑、白这七色箭矢,将其逐一射进骷髅岗内……火烧的火烧,冰冻的冰冻,土封的土封,长刺的长刺,熔化的熔化,光爆的光爆,沉寂的沉寂……总之,骷髅岗的猖乱再不复存于世矣。
后患已绝,众人又策马奔腾,原路返回,潇潇洒洒中满面春光。尤其是宋破击,神情欢欣,喜形于色,十分眉欢眼笑。
眼见宝骊城的外城门楼身影,已映入众人视界,众人力揽缰绳,马步稍慢,缓缓并行,准备入城。此时师无芳多抽马鞭,纵马上前,到宋破击身旁施礼问道,“宋伯伯好!上次诛妖灭怪时,白梦姐姐身先士卒,英勇绝伦,侠义非常,这次却为什么不见她人影?”
上次师无芳与宗白梦并肩作战,诛杀入侵的骷髅凶妖,何等淋漓痛快,对其印象极其深刻。事毕后,师无芳便对其重重施礼,询问她姓甚名谁,始知眼前人既是宋太夫人的贴身侍女,又是宋府护卫副总管,心底里佩服得很。且见她神貌皎洁,十分冰清,绝然兰质蕙心,玉色如润,痴长他二三岁年纪,便直呼其为姐姐。见状,那宗白梦也顺理呼他为弟弟,果然一对美好‘姐弟’,喜从天降!
那十日内无事,师无芳总喜欢去寻找宗白梦闲聊,两人谈天说地,讲学说道之余,最喜比武论剑,交流甚欢!
除此之外,还有成荃成婉二人加入,戏耍切磋度日。因各自年纪相仿,且毫无障碍,不消多日,寥寥知己,交情已深,当真难舍别离,天涯海角如若比邻,心想终有再见之日。
岂料时隔方几月,伊人已不见了踪影,不免令他感叹世事竟如此难料。思忖完了,他才认真听向旁人如何应答,心不在焉。
“少青主说得很对!但梦儿她因常牵念老夫人的急症病势,独往西囚山寻药去了,还没有归来!”说完时,那宋破击刚才的喜悦脸色顿然全无,因提起了宋太夫人,不敢言欢。
故师无芳继而问道,“不知姐姐什么时候回来?”
据此,宋破击如实答道,“路途遥远,凶险叵测,若问归期未有期。难说!”
“噢!”
师无芳自言一字,两腿夹鞍,一转缰绳,回到了师夫人身旁。
脸色阴沉的宋破击也无话,众人径直入城去了。城内乡民夹道欢迎,驻足观望,喜不自禁!
那青主却暗自有心,将师无芳与宋破击的言行举止等一切皆看在眼里,记在心头。事后她得知小儿因挂念宗白梦才前去仔细问询,心想他已心智成熟,是该好好外出行世,历练一番了!
不一时,全城庆贺,大开宴席,笙歌燕舞,一派升平!
再说十日无事,各归各路,各回各家。
回到青青城之后,年少老成的师无芳,主动对师夫人道明志向,欲往他方拜师学艺。而她则让其先到道乾山寻得师祖指点迷津,往后奇缘由天,命不归己!
光阴荏苒,岁月神偷。
宋破击彻底摧毁骷髅岗后,接下来的头等大事,无非是寻找解幽草,尽快治好宋太夫人的怪病。
眼看孤石夫子给的清心丸就要用罄,他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心急如焚,寝不安席,食不甘味。虽已派了多路人马,四出打听,但宗白梦至今仍杳无音信。虽时有探马回报,却也没半点有用消息。
无可奈何,那宋破击唯有率人亲自前往囚山寻药,顺势沿途寻找前者足迹,如若没有遭遇不测,必能找到蛛丝马迹。
安排。
一应物品,准备妥当,马上鞍,人执箱,出发!
就在宋破击等人开拔的当天傍晚,车马大队刚到外城门时,后面竟急急奔来一骑飞马。未见何人,先闻他的呼喊道,“城主留步,城主留步……”
“吁吁吁……”
宋破击勒紧缰绳,转眼望去,见是自家护卫一人,猜到有事,遂喝止了众人,停了下来。
“禀报城主,副总管她……不不……是小姐她回府了!”
“当真,你可不要戏弄本座,梦儿真的回府啦?”
“属下不敢撒谎,小姐刚刚回到内府,是小人亲眼所见。而且还是太夫人吩咐属下速速前来召回城主,岂敢戏弄!”
“此处城门就在眼前,梦儿如若进了内府,敢是会隐形么?”
“小姐她并非是从外城回到内府,而是从天降下,说也神奇!”
“从天降下?”
那宋破击内心疑惑不解,半信半疑,立刻掉转马头。他大力抽了一鞭,喊声驾……,随后纵马狂奔,将车马大队等众远远甩在身后。
到了本府大前门,宋破击将马鞭一扔给下人,以箭步冲进老母卧室,果见宗白梦已侍立在侧旁,穿着打扮十分清奇瑰丽,深沉简洁,尚黑。
两眼对望,宋破击首先说道,“梦儿,你可算回来了,义父还以为你……你……遭了什么不测呢?”
说完那话,宋破击竟何以做出拂袖擦泪的伤悲姿态,旁人还疑他是万分伤心,但他却对解幽草事绝不提起。
那宗白梦见对方如此,人同此心,感同身受,想起了当初独闯囚山的艰难险恶,眼眶自然也红润起来,含泪跪下说道,“梦儿回得迟了!让义父牵挂受累,梦儿知罪。但梦儿总算寻得名药解幽草,现已带回府中,这下祖母定能药到病除了!”
“你快快起来,我自愧尽孝之心,尚不如你,何敢见罪!”宋破击一听解幽草已寻到,霎时心花怒放,但神态依旧挂满愁容悲纹。
诉说……跪拜……此毕!
这时,宋破击才注意到宗白梦身旁,还站着另一相貌肤色异于常人的宗明浩。他仔细看了看几眼,终于想起了那晚诛灭白妖事,可不就是这个人救了他阖府上下么,遂立时双手深深作揖,重重施礼道,“此位豪侠义士那晚诛灭大恶妖,本座不甚感激,多谢相救!”
对此,宗明浩微微点头,表示回了礼。
听到两人对话,那宗白梦才忘了自己还没正式介绍师兄给宋破击认识,赶紧说道,“义父在上,这位是梦儿的大师兄,若非他当时出手搭救,梦儿早已命丧囚山,多亏有他!”
于是,她又将自己如何登上囚山及拜入星岳幽门的事,复述了一遍。但终因幽门宗规严密,此次二人外出不可驻留太久,且囚山山务繁杂,尚待他们回去处置。到了当晚,那宗白梦与宗明浩见老夫人服药除病后,经百般悉心解释,坚拒宋府挽留后,便乘蝶返回了囚山,其间潜心修炼,静待功果。
在此同时,另一小青年也兀自浪荡天涯,开始了修练之旅。
然而他次次得以化险为夷,抑或绝处逢生,全凭一件傍身神器!
给读者的话:
看到请收藏一下,谢谢大大!
第012章 万剑会传檄 五剑派得令
那小青年正是师无芳,他阔别家府旧地后,独自上路。
他看似漫无目的,却是别后用心。这日,他往北行至茶馆驿站,忽听得旁桌几名剑者言语切切,说是近期将有一桩奇闻发生,遂全神贯注,倾耳静听。
那几人说话好似唱歌若般,只见其中一人得意洋洋,语气高调的说唱道,“阴阳二世,正邪殊途,剑世山颠,潇洒剑客,豪爽剑侠,执迷剑痴,仁德剑圣,超凡剑仙,各路英杰,纷纷齐聚,使剑御剑,共论剑式,切磋剑艺,深研剑道。哪个不来!”
另一个人也毫不示弱,声道昂扬的说唱道,“熠熠圣座,万众敬仰,八方尊崇,德高望重,剑术玄奇,一赢万家,文武双全,德艺双馨,虚位以待,尔争彼斗,天意何归,花落谁家,鹿死谁手,还看盟会。谁不捧场!”
尔后,其余人会心同意道,“那盟主尊位,乃国之干城,士之瞩望,我等还是赶紧瞧瞧去吧,否则此次错过了,非得再等上个十几二十年,岂不可惜……”
渐渐,师无芳总算听出了些端倪,知晓了情由。原来这一桩天下奇闻,正是控遏之地上,即将举办的‘万剑会盟’。
再往下,他又听到不少了爆料,心里着实愉快,正想大大见识一番,故尾随而去!
话说昔年盟会,乐山殿逍遥剑派的掌门人任逍遥,他从众多英豪中脱颖而出,出乎意料,竟然技压群雄,最终夺得盟主之位。
但仅十年过去,他就不知所踪,仿佛人间蒸发,只遗落龙凤二剑于世。许多年间,为争夺这两大名剑,以逐盟主之位,正道名门,五大剑派,暗里互相攻伐,明里自相残杀,弄得血雨腥风和尸横遍野,斗得是头破血流,无非是想将龙凤剑都收入囊中。
经年累月,天龙孤凤剑,一分为二,流离失所,辗转周折,却终有归属。那任逍遥消失了如此久,龙凤二剑的主人也先后易主了好几次,现如今盛传天龙剑存于燕人府中,由剑派名家慕容氏严密‘妥善保管’,而孤凤剑则流落到了高春府天剑派的南宫氏族中,占有者则是掌门南宫岸。
那天龙孤凤两剑,原本共用一个剑鞘,但众人现只知剑鞘依然插在剑世山中万剑园的铸剑台上,而两把名剑则如旧盟主任逍遥那样,销声匿迹,真正不知何处。且还另有说法,道是天龙孤凤两剑早已被他销毁,只不过独留剑鞘,警醒后人而已。
当逍遥剑派的掌门杳无音信,去无踪影后,门道便开始迅速衰落,难成一方气候,兼且弟子本就不多。他们不是改换门庭加入别的剑派,就是索性归隐山野丘林,再不问世事。
往事暂且不提!
眼下因万剑会盟的盟主之位一直空缺,无人替代,圣典又到,不能取消,一切会务,暂由看守剑世山秩序的剑式堂老堂主慕容钰操持。
鉴于各路剑友的信任和自身的威望素著,慕容钰毫无疑问的成了此届‘万剑会盟’盛典的主持人。然而令人惊奇的事,他竟然不会任何剑术剑招,也不会其他兵器武功,只不过是一位见识渊博,声誉极高的老者,至公无私,众望攸归。
可奇上加奇,说道慕容钰的大儿子慕容云天,却是世上数一数二的剑术名士。慕容云天作为慕容氏族的擎天之柱,在本次盟主之位的夺魁战中,被其余众人等寄予了极大厚望,真正令人摸不着头脑。
是年,吉时到,仪式开始!
那慕容钰双手托举着金光泛泛的圣卷轴,慢步而行。不多时他便屹立于宽阔讲武场里的祭坛前方,昂首遥望青天,只为呼应阶下。纵目而去,他面前尽是坐立有序,站姿英伟的济济剑士剑者剑客,及其他一些慕名前来观瞻的各路高手英豪。
须臾,只见慕容钰缓缓拉开金丝银边,红罗绸缎的彩制卷轴,高声宣读《代天与万民诛邪讨逆之万剑会盟檄文》。
檄曰:
公等剑人,奉天诛邪,替民讨逆!
一力难挡群丑,是而英豪齐聚,以剑会盟;士丰不若艺精,故用论剑比招,戡定主位。
邪道猖恶,妖魔为首,鬼怪次之,凶残成性,嗜杀成瘾,屠无辜之黔首,戮正义之侠士。元凶首恶,驾妖牵怪,秽毒腥荼八荒,驱鬼使凶,污氛燔播四海。罄掘八荒之神土,掩不尽驯良之皑皑白骨;涸干四海之波光,祛不清侠士之滔滔血泪!
呜呼!煌煌瀚宇,凛凛正派,甚矣无人哉。苍天虽亡剑未履,邪道逞能正不泯,一盟既成,剑纛招飐,上秉高天圣祗,下矗重地深基。日月神剑,光芒之璀璨射斗,轻用其芒,动即有伤,是为仙器;龙凤双剑,蓄势之穷久极汹,深藏若拙,临机取决,是为圣器。古剑鸣而杀气生,锋刃出而邪地平。天龙剑吟,邪顽凶灵则灰飞烟灭;孤凤剑舞,魑魅魍魉则形神具殒;飞龙在天,鸾凤来仪,宵小凶邪鼠辈,肝胆之俱裂,何处之可逃?
名士辈出,同捻剑诀,风云为之变色,万剑归宗,势不可挡,星汉为之黯淡,川岳潜行,江海粼曜。依此诛邪,何惧不灭,凭此建功,何勋不授!
公等皆居神州大陆,身据华夏中原,或出自村野匹夫,或起于驺卒皂隶,或贵为世家名门,或命系权相胄府,遑论门派之繁,今既一会成盟,嫌隙尽可释,恩仇相笑免,一视同仁,戮力同心,万众同德,齐心协力,共创诛邪之功绩,不废匡正之世爵!
若其良言逆耳,贪恋一己之私,自甘恣睢,罔顾奉劝之先兆,堕入邪道,必为天下之共诛。且看天地成形,正邪相立,终是哪方浩气长存!
奉天道是成正果,附邪逆是寻死路!
传檄于会,敕为剑令!
当檄文宣读至末句‘传檄于会,敕为剑令’时,只见慕容钰倒提大口醒神气,语调锵金铿玉,直直俯视阶下众人,声若洪钟的大呼一句道,“你们遵令否?”
那底下众人尽皆起身肃立,恭恭敬敬的施礼,齐声应和道:吾等遵令!
紧接着,慕容钰逐一询令五大剑派和其余人等——
神剑派,斩妖除魔,得令否?
燕人府元神剑派掌门慕容云天率弟子齐声应和道:得令!
天剑派,替天行道,得令否?
高春府天时剑派掌门南宫岸率弟子齐声应和道:得令!
行剑派,伸张正义,得令否?
洪承府五行剑派掌门虞必信率弟子齐声应和道:得令!
气剑派,嫉恶如仇,得令否?
合正府虚气剑派掌门李善奇率弟子齐声应和道:得令!
花剑派,除暴安良,得令否?
花间府名花剑派掌门司马长卿率弟子齐声应和道:得令!
其余剑派,豪侠义士,匡扶正道,诛灭邪道,得令否?
其余门派人等齐声应和道:得令!
慕容钰宣读完毕,随手将写有檄文的金贵卷轴,轻轻放进大青铜司鼎内焚烧,燃香祷告,祭拜天地!
给读者的话:
看到请收藏一下,谢谢大大!
第013章 花长卿吟赋 俏佳人何求
隆重开场后,便是正式的盟会议程了。
只见慕容钰走下拾级白玉阶,飘然而落,举止非凡,其貌秀清,如若蓬莱寿星,极像南海仙翁,难怪众人俯首,都愿聆听其清音妙语!
到了讲武场中间,此时青案林立,成圆环绕,星星点点,座下之人,睁眼圆瞪,直勾勾的眼锋,全神贯注的看向主持人。
原来,众人皆在等他念题。
“倚天照海,落花无数,流水高山,本心自知!”
紧接着,慕容钰从白袍长袖中,随机抽出一古色锦囊,轻轻拉扯彩绳丝线,往里还抽出另一张小小纸条,第一次高声宣念上面的文字。
随后,他还上北下南,左西右东,恭敬的转了一圈,来回重复,高声念了四遍论剑题:
“倚天照海,落花无数,流水高山,本心自知!”
听到今年论题,全然与往届不同,更绝无一‘剑’字蕴含其中。那众人顿感困蒙,霎是为难,摇头叹息者,不下少数。
只见慕容钰继续说道,“请诸位士子英豪,遵守盟会成则,仅以擎剑示意,老夫依礼施问,将应试者答言侧记于几案文簿,最终得座名排次,优选秀箓,后公布于众!其间如有异议者,也可一并提出!”
众等颔首,齐声应道,“钰公浩评,何能有异,愿同遵共守!”
沉香一柱,计时方始。
底下若般人物,可谓你不动,我不动,他也不动,大家都不动……那慕容云天看看南宫岸,南宫岸又看看虞必信,这时李善奇看着慕容云天,司马长卿则微闭双目,五大剑府元首,皆不愿‘始作俑者’,没有人主动拨得头筹,全部静观其变,都不想先发制人。
良久!
见众剑人真无话可说,还是由那年岁痴长其余掌门者,正是高春府天时剑派的南宫岸首先打破僵局,倏忽一举佩剑,上前有话要说。
片刻!
那南宫岸已移步到了慕容钰的书案前,重重施礼后,站立玉台中央,手握剑柄,侃侃而谈,发表妙论。
微风和煦间,他凛然应答道,“天地阴阳,四时变化,雨雪风霜,冰雹雾霾,气象万千。造物主之神力,高深叵测,吾等难以究明,随其自成规律,非人力所能强为。因此,习剑修武,皆有其道,正如天时阴晴变化,见雨雪则思冰寒之侵骨,遇风霜则悟清凉之洗涤,时令有节,剑式万变,全在于随物而感,感而演招,再练成出招即物,是为至顺至胜也!剑者,凶利之器也!习剑之人,初为强身健体、护己防身,次为斩妖除魔、为民除害,再次者或为称霸武林、号令天下!然善者持剑,窥其本心,实乃欲穷其一生,参悟恒宇剑道,看破剑式真机,以达到超凡之无剑境界;而恶者携剑,观其言行,则是贪图富贵名利,犹如落草寇盗,杀人越货,无恶不作,只想享一时之私欲。综而述之,善恶源自本我,静修初心,早得剑道,配以剑德,可令众人敬仰,不愧于天地。此则是倚天照海任其花落,高山流水自知我心!”
南宫岸道破题机,可谓开宗明义后,底下众人霎时高见万千,你也举剑,我也举剑。你方唱罢我登场,好不热闹。
应题者第二,经慕容钰仔细提点确认,乃是名花剑派之剑界大才子——司马长卿。
名花剑派,别名快活剑派。
初时,众人对此别名也是不解,知其来龙去脉后,方恍然大彻。
原来,司马长卿驻颜有术,外人皆不知他岁月几何。可其貌似年不过三旬左右,长相天生俊美,乃世间直落落的一枚美男子。他不但容貌出众,尚且剑术超奇,更为人称道的事情,则是他特喜诛杀采花大盗和奸恶淫贼,以此深得天下美女子之青睐和名府士子之钟情。
因此他身旁常是蝶飞凤舞,粉黛周璇时蛾眉缠绕,玉者充侍,大都司空见惯,旁人局外观之,皆以为他真个是好不快活!
“果然沉鱼落雁,貌似闭月羞花,男才女貌,俊美至极!”
那司马长卿行路举止高雅,皓齿微露,神韵如胭,肤色似脂,玉容尤若涂香抹粉,白净不输闺阁淑女,长袍恰如青裙摇摆,尚且处事风流不羁,言辞潇洒倜傥,令众人为之倾倒不已。
台下,不论男女,可谓心生奇叹!
谁说男子不如女,论花容月貌,一见倾心者,再见倾情者,世间倾国倾城之美男儿,舍他其谁。
正如汉名士之言,“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以此形容,亦不为过。
恰逢其时,剑诣高超,那花间府的司马长卿尤喜吟诗作赋。当时他一听盟会论剑题,倒也颇似为难,微挑卧蚕眉,合上重瞳目,再行思考一番,‘名剑赋’便了然于心,招式也了如指掌。
俄顷,他轻轻走到慕容钰面前,施以常礼后又重重作揖道,“钰公在上,晚辈斗胆上问。既为研论剑道,可不可以边论边舞?”
对方答道,“请便!”
风动,梅花剑自出鞘,一剑一枚花,一花一司命,剑身剑鞘,镌满血梅,花盗淫贼,死于无数,他剑舞翩翩,身姿飘逸。
众人皆知,一旦司马长卿使用梅花剑诛杀作恶人,便会让门匠在其剑身刻上剑花,以示天下,威赫四方。等到名花剑无处可镌刻名花时,他便会使用另一把名花剑,或海棠剑,或芙蓉剑,或牡丹剑,等等之类。按照十大名花之序,交替用剑。如今众人看那梅花剑,还剩剑尖可镌最后一朵梅花即满,未知何方妖邪鬼怪,抑或凶徒恶人,将成就这一朵生命凋零之花。既然他如此使剑,门下弟子便也如此,只是剑品有差异,剑术就更不可相提并论了。
众人见司马长卿一边吟赋颂剑,一边使剑起舞,无不神采飞扬,万分陶醉。
“看呐!这便是‘快活剑法’!”人丛中倒也有识货的主。
且听他吟赋之:
“卿有剑兮,剑有名。名为何兮,名天海。卿无剑兮,剑无花。花落英兮,花无数。流水无情剑何依,剑何依兮红尘可栖身;高山有意剑可归,剑可归兮仙方访吾师。溅血铭花,寻欢兮若美人娇滴;杀机四起,风流兮若红颜煮酒;以花名剑,十之轮回,快活兮娇娥蹙眉,欢心兮淑女卿逑……”
舞毕!
梅剑自入鞘,玉手拱作揖,那司马长卿再而言道,“卿年少时从师习剑,至今竟不自知几载有余,但仙人溘然已逝,于卿则剑术有成,然红颜易老,知己难求!自今往后,冲发一怒,只为红颜也为天,知卿心者,谓卿何忧,不知卿心,谓卿何求。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知与不知,卿愿闲置不理,但惩恶扬善,行侠仗义,此谓卿之本心,绝不可弃之。倚天照海,顺其自然,犹如闲看庭前花开落;流水高山,景行景止,亦如坐望高天云卷舒。人生于世,草木一秋,愿得名剑,更求知己,如未能是,谨遵初心,亦无悔矣!”
下一位!
给读者的话:
看到请收藏一下,谢谢大大!
第014章 语蕴真锋机 盟主位定鼎
司马长卿落座后,底下竟变得鸦雀无声。
方才喧嚷的众多人物,莫非前一时头脑发热,现知难而退了?
非也。
第三托举佩剑者,总算是慕容云天。原来众人不聒噪,就是为了等他发表高论,不想与他争竞这发言的绝佳机会。
那慕容云天可谓世府骄子,名士贵胄,自有大家风范。他巍然肃立,缓缓解下腰间佩剑,置放于桌案旁,再移步至其生父面前,先施礼,后跪拜。对此,众人皆知内情,毫无疑问。随后听他恭谨的说道,“云天读罢论剑题,谬以为其中的考语,即‘如何习剑?习剑何如?’”
众人点头示意,赞他说得明理。
须臾间,那慕容云天继续娓娓道来,“前语‘如何习剑’,又可一分为二,其一者练剑,其二者练气。还有后语‘习剑何如’,除方才南宫掌门所论三点之外,云天不才,尚且想再详述一二。敬请各位尊教!”
听了这番由衷言语,众人预料对方定有真知灼见,遂纷纷整衣敛容,个个正襟危坐,无不倾耳聆听!
燕府子宗,慕容云天,青衣长袖,左右挥舞,金玉良言抑扬顿挫,高音时强劲,中音时饱满,低音时深沉,总之通透敞亮,富有内涵。
他如此说道,“剑者,锐器也!锋可裂石,利能削铁。使剑之境界可分为三等,或穿竹掼木,或修花剪梅,或宰禽屠兽,谓之劣等;至若攻防并重,战胜取赢,保家护城,谓之中等;后之剑招万变,唯快不破,所向披靡,谓之上等!
御剑之奥秘亦有三重,或气随剑生,化而为剑,刃破万物,此为一重;或以物化剑,势无可破,得心应手,此为二重;末至元神淬剑,人剑合一,无往不利,此为最高重!
使剑者重在持‘剑’,若名剑在手,纵使内力一般,两厢对战,亦能克敌制胜,此种习剑之法成效显著,众多采之,但欲为高手,剑术非至上等而其不能。
而御剑者之纲领则在于‘气’,运气成气,即使操剑平平,敌争我斗,也能稳操胜券,然御气非一日之功,收效缓慢,欲成翘楚,非练至二重其或不可。假使令二人同时修习使剑和御剑,不出十年,斗之则使剑之人稍占上风,再练十年,各有千秋,胜负难分。然再二十年后,比剑试招,如若使剑之人所持非世之无双名剑,必输勿疑,定将甘拜下风。
予观卿弟之舞剑,时而情义绵绵,时而缱绻悱恻,寓意深远,高深莫测,随心所欲如桃色,纵横错落似散花,剑调一转,立时月黑风高夜,拨开云雾现天明,剑锋磨砺寒傲骨,玉洁冰清雪飞花,真正昀穆无穷,如彀逐马,殊堪使剑之典范!
至于御剑之道,乃无剑胜有剑,无剑之时,万物皆可化而为剑。精气之为剑则可贯长虹,元神之为剑则能惊天地,时有时无,似是似非,若隐若现,乍明乍灭,仿佛兮若粼光之隐曜,飘摇兮若逐风之遨游,惊龙双吟,天凤孤鸣,万物慑泣,鬼哭神嚎。
习剑之所为,轻者用其锋利,高者悟其真机。若夫锋钝利锈,原状难复,重铸徒劳,毁亦可惜,叹名剑难得也,则有器不期可用,愁容满面,茶饭不思,感世之宝器无能寻矣!至若神兵出世,闻者手舞,观者足蹈,你追我逐,热衷于私有,终心想事成,乐名剑已得也!
然则,后人却恼器于无识用,束之高阁,俾其尘侵灰染,风韵无存,锋利早已荡然,自悔之有若无矣。
嗟夫!
予(我)尝语人曰:
有剑好似无剑,无剑亦是有剑。江山总秀美,风景终若画,天高海阔,川泽岳秀,遥望高山仰止,知其流水不息,有剑不喜,无剑何忧,此谓本心之坚守,超然之追求也!”
这一番高谈阔论,只教众人听得如痴似醉,好似雾里看花,胜过水中望月,缥缈之间,似懂非懂。但慕容云天乃名门世家大公子,其言行举止皆已被默许为同道中的金科玉律,无不令人敬仰崇拜!
随后发言者,便是五行剑派掌门虞必信。
他为人木讷,思维比较迟钝,很不善言语,但习剑最是刻苦,日夜不辍后终有所成。至他说教时,索性介绍了一遍具体的学剑招式,仅当作对论剑题的一知半解。
他申论道,“习剑者,须先配剑,后方可学之!学者必有师,良师者,前辈也。然无师自通者虽有之,但成名者甚少!剑术之基本,乃向前直去、挑剑斜扫,方正简易,墨守成规,继而深入,左右画圆,半扇半弧,再过渡之,变为剑武,身法舒展,或出而折迭、挥而起伏、勾而翻转,抡挂掀之、云扫劈之、撩刺横斜,以弧线为参照,凭全圆为特标,云抹、抽带、提点、绞崩、拦扫、披截、挑摸、捞括、勾挂、缠云,种种根基,应运而生,千变万化;招法实用,诀窍了然,剑藏于武,武中有剑,乘隙破刚,活壮泼豪,极富阳刚,婉柔遒劲,技武剑舞。嗟夫!倚天照海终有时,落花无数亦有数,流水高山应犹在,本心自知却不识。只道仗剑茫天涯,何须留意得与失,纵使千金不作师,且把一醉图方休!”
接下来,李善奇依序做了一番剑论,虽是简短,亦尚精华。因其对盟主之位向不如他人热忱渴望,一心只想管好内门事,实不愿再花精力去管其他闲事,徒劳而已。同时,他也深深明白五大剑派中,各自实力悬殊。无论门下支派抑或总体声望,虚剑派都远不及其他门派强劲。虚剑派之所以能在此间存有一席微薄之地,全靠门规最严,无事无非,无欲无求。到了这时,他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不去争这责任重如泰山的盟主尊位,稳重发展才能长远。
这时,五大剑派论剑事毕,其余大门小派也有贤能者出来,三三两两的作了几番剑论,虽少雷同,不属意外!
直至万剑盟会已燃去了半柱沉香,那师无芳跟在旁人侧旁,蹑手蹑脚的站立着,将每个环节的内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经过了这些时辰,他竟毫不知疲累,就连困乏的感觉也无半点……
片刻之后,经慕容钰逐一点评,并详询其余剑儒耆硕,遴选籍箓,得出论剑比试‘首元’为南宫岸,‘榜贰’为慕容云天,‘季者’为司马长卿,‘次末’为虞必信。
这样一来,万剑盟会的盟主、副盟主、左会使、右会使,全在此四人之中,果然盛名赫赫,群英佼佼,还看接下来比剑环节!
试剑论招,接踵而至,点到为止。第一场试剑之间,南宫岸对阵司马长卿。
不消多时,南宫岸竟然输了,真是倏忽的出人意料,但也有人觉得此在情理之中。据知情者说,那高春南宫氏族虽历属剑家宗府,可掌门人的剑术却是一代不如一代,后来更是重文轻武。
以至于在万剑盟会中,南宫岸只是傍着上几辈武学先人的显赫盛名,世袭罔替,声望颇高。那众人自是尊崇南宫氏的上几辈武学人物,而对南宫岸的剑术相对看轻,至如今获悉了孤凤剑便在其府中,不得不忌惮几分而已。
所以于这场结果来说,他们并不大惊小怪了,反而是那些新晋剑派弟子或外府外地过路人,比如师无芳等类,不知内情,煞感诧异,不说也罢!
第二场试剑很快到了,慕容云天对阵虞必信。
他们二人交手,高低何苦先说,胜负自不必言,或者纯费口舌。故众人对于此场比试都无甚兴趣,倒不如希望快点结束了。但台上两人也不敢明目张胆的亵渎盟会规则,遂各自全力以赴,算斗得比较精彩,但总归慕容云天略胜许多筹,胜之!
第三场试剑顺着赛局递延,接下来由南宫岸出阵虞必信。
俩人正巧实力相当,倒也有点小看头。果然这一场,于众人看来,提起了不少兴致,纷纷呼喊吆喝,都说斗者剑术水平相提并论,不相上下,看来要他们试过便知!
斗了百余合后,总算南宫岸没有辱没先人剑誉,在最后的末招上占了个机先,算是他赢了小小优势。可若论剑术上的造诣,在内行者看来,未必就是虞必信输了,俩人最多打个平手。此局本来势均力敌,又不能作假,所以耗时好久,那众人都说此场将是费时最多的赛次了,然而?
等着瞧!
直至第四场试剑,那才叫万众瞩目,尽皆期待,若不叫风云变色,天地倒转,何以说那‘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有一山高’呢!
即将交手的俩人,一个青颜三十左右,一个玉貌四十上下,实则年纪几何,只有他们自己心知肚明,旁人无从知晓。
不管是习武之人,还是修行之人,凡能驻颜不老,长驻青春者,别的不说,单论‘内功’与‘真气’这两门高深领域定是无可匹敌的了。所以,高手过招,好似棋逢对手,比的绝不是招,而在于思路策略!
那么,这一场耗费的时间,却大多花在了慕容云天与司马长卿的四目相对,无声凝视之上了。两人谁都不愿先行出手,生怕稍微动身就会被看出破绽,但相对谨慎起来又不免可疑得很,且盟会进程总不能让他们如此拖延下去。
终于,人丛中正想有不耐烦的剑者,欲要呼喊评委启动藐视盟会的条款约定来,要求同时废除比试二人的入选资格时……不料那二人同时发动剑势,相对飞去,巧巧顶撞在一起!
一来一去间,得寸进尺,分毫必争。最后司马长卿气力稍微漏空,矮了小半截,往后退了步。他心想自己与对方僵持了这般久,实在看不出慕容云天的弱佂在哪,故也颇有自知之明,最后拱手认输!
第五场终局比试,也算是盟会的点睛之笔,不算是最不精彩,也不算是最精彩,但总要众人心悦诚服,为之鼓掌喝彩。
与其说是慕容云天和虞必信,对阵司马长卿和南宫岸,还不如说是慕容云天以一敌三。只因那虞必信几乎在最关键的时候,竟成了同伴的偌大累赘,差点令慕容云天败下剑来,幸好他处置得当,以人剑元神合一而化险为夷,在沉香燃尽之前,反败为胜!
可见,慕容云天剑术确实超群,独领风骚,遥遥领先,即使其余人等也不差。
因此,综而论之,众等皆推慕容云天为此届万剑盟会新盟主,南宫岸为副盟主,司马长卿为左会使,虞必信为右会使。
正副盟主等位经定鼎,左右圣使也尘埃落定,真乃此间天下之大喜事。
那慕容钰再次率领新任者及底下众等焚香祷告,正拟祭拜天地,却霎时风云突变!
给读者的话:
看到请收藏一下,谢谢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