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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世重生只为你全文阅读

作者:尹梦汐     换世重生只为你txt下载     换世重生只为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一章:小萍的怨恨

    萧潇回头看着一旁小灰灰,听了小萍的话,似乎有些不开心。“我也正有此意,小灰灰已经没什么大碍,是该回去了。”萧潇端说完起手中的茶杯,目光从小灰灰身上,转移到桌面,没有在意小灰灰不愿的情绪。萧潇心里清楚,也是时候该去看看了,明日,就明日好了。

    “不用等到明日,等会就走,小萍你先回府,叫马车过来,今晚我们就回去。”明日去东宫,倘若太子已经起来在谋逆造反,我便凶多吉少。若想平安无事,就要正大光明,敲锣打鼓的进去。只有这样,我才能平安脱身。

    小萍听萧潇这样说,有些诧异,这么着急,难道怕章笙再来不成。小萍迟疑一下,立马回答“嗯,知道了。”

    小萍一边收拾碗,一边看着萧潇如有所思的样子。小灰灰莫名其妙受伤,难道是他导致的。看来小姐与他相见,已有些日子。毕竟这个章笙是个高丽人,还有一身好武艺,不好惹,想当初那老头子用了百人,都未将他擒住。他发起疯来,伤殿下都有可能,还别说一个毛头小子。

    还没等小萍回去,小满与凌夜赶了马车来。凌夜见天色黑了,小满一人前来送药,多有不便。也几日没有见萧妃,就同小满来了。

    萧潇等小灰灰喝了要药,带着他返回府内。

    萧潇回房前,凌夜拦住萧潇,递给萧潇一封书信,是萧潇大哥寄来的。给殿下一封,萧妃一封。

    萧潇拿着书信,心中一暖。现代交通便利,早早进入互联网信息化时代。便利的聊天方式,反而淡了人与人直接感情。自打来了这里,才明白书信的魅力。每次回信,都要写好几封。从一开始收到书信的不耐烦,到如今的自己上手写。

    萧潇也不知道,为何与回短信不一样。或许短信微信的便捷,人们还没来得及思考,就先以表情包的方式回了对方。书信反而能让人静下心来,写一封或长或短的信,有时自己也控制不了自己,写着写着,就会暴露自己的真性情,吐槽起李恪,告诉对方,自己的无奈与对李恪正妻杨妃的内疚。

    明明知道对方不是自己的哥哥,却还是想要告诉他。

    看着这来自千里之外的书信,虽然传递时间很漫长,而这种漫长可以使人们之间的感情更深厚。简洁有力的书法,仿佛看到那个身穿战袍,威风凛凛的大哥,坐在书桌前写信的样子。字体圆润,言简意赅,通过字迹感受对方的温度。信上忆的是故乡的美好,念的是年少时的回忆,忧的是我现在的生活,愿的是一切安好。

    没有华丽的词汇,更偏向于白话文,而这就是大哥性子,好武赖文。而每隔三个月的书信,从来不会断。

    萧潇看着,脸带笑意。上次三哥的书信,萧潇写成了吐槽信。三哥还没回信,大哥的信来了。每每想到大哥在边关受苦,守护两国太平,就不由得产生一种敬佩。

    萧潇看着大哥的书信,笑着。基本每次都要问自己有没有子嗣,这或许就是大哥这种带兵之人,最淳朴真挚地关心与惦记。萧潇放下书信,没有着急回信,将书信放回抽屉。拿起纸笔,写了一封邀请函,署名太子妃。

    萧潇心里清楚,不可贸然前往。先写一封书信,探探太子府的动静。萧潇以上次游玩未果为由,邀请太子妃出来一叙。太子妃若出来与我想见,可从太子妃口中谈谈东宫现在的情况,若不出来,那就说明太子已经准备政变了。

    萧潇将书信交给王生,让其乘天色还早,送往东宫。

    小萍随身跟随萧潇,看着萧潇反常的举动,越发觉得,小满的话不假。但小姐对自己的态度没有什么变化,小萍没办法确定萧潇是否真的恢复记忆,看着刚刚萧潇大哥寄来的书信。小萍清楚萧潇与自己几个哥哥感情深厚,她若真的想起什么,必然会告诉自己的哥哥。

    小萍见萧潇在差事王生的契机,打开了萧潇书桌抽屉,打开书信,还没等小萍完全展开来看。萧潇已经回到屋内,慌乱中,小萍着急将书信放回去,却不慎滑到地上。

    萧潇在远处看着慌张的小萍,站在自己的书桌前,盯着滑落在地面上的书信。

    小萍见萧潇回来,假装镇定,连忙合上抽屉“小姐回来了,我来找小灰灰上次拿给小姐看的画。”小萍说着,手往后背了过去,笑着,想要捡起地上的书信。

    萧潇看她举动,先一步捡起了书信,看着手中原本自己折好的信封,有明显翻阅的痕迹。萧潇看向小萍,小灰灰如今已经安全,早已没有留你在身边的理由,原本看你这几年老实本分,打算给你一些钱财,找个好人嫁了,现在看来,完全没有那个必要。

    小萍见萧潇脸色不对,连忙又解释道“这个可是那日小萍递给小姐的那幅画?小姐待小灰灰视如己出,定会好好保存,小萍看到这封信,就想小姐是不是将画放在信封里。小萍毛躁,不小心花落到地面,小姐莫怪。”

    萧潇合上书信,回头看向小萍,嘴角微微上扬“小萍,我问你个问题?”

    “小姐请问?”小萍见萧潇脸上带笑,放松了许多。

    “我看上去有那么傻吗?”萧潇轻声说着,走到小萍面前,将书信正面拿着给小萍看。“这上面写的难道不够清楚吗?”

    小萍看着,听萧潇语气,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原来,原来是大少爷寄给小姐的家书啊!你看我,太过着急,都没来得及看清楚,就想打开看看,应该拿到烛光前看看才是。小萍知错了,还望小姐责罚。”小萍说着,从一开始的无辜,到后面的楚楚可怜,声音微颤。更是跪在萧潇面前,看上去惹人怜惜。

    萧潇低头看着小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小萍,这么好的演技,我真是自愧不如。”萧潇自嘲说着。

    小萍听不懂萧潇话里的意思,演技,是把我当戏子了吗?“小姐,什么意思啊?小萍糊涂。”

    “没什么夸你呢?”萧潇说着,转身在一旁坐下。将书信整理好,放回原来的抽屉。

    小萍听萧潇这样说,有些糊涂,特地转换话题,“小姐这么晚了,还是明日在写吧。小萍给小姐打水,早日休息才是。”

    萧潇确实累了,自打看了那日阴妃娘娘去世,就未安心睡过一个安稳觉。太子的事已经够我烦的了,为什么你也要来烦我。“你说的对,我是该好好休息了。”

    小萍听萧潇这样说,连忙站起身来,“小萍这就去为小姐打水。”小萍点头笑着,准备离开。

    “我让你起来了吗?这么想走啊?”萧潇语气突然变得强硬起来,看着背对着她,想要立马离开房间的小萍。

    小萍傻了眼,小姐这个样子她从未见过,说话的口气更是让人窒息。小萍缓缓转过身来,跪了下来“小萍错了,小萍知错了,不该乱动小姐东西,小萍以后再也不会了。”小萍连连认错,低着头,不敢看此事此刻的萧潇,太反常了。与平时的小姐不同,与没出嫁前的小姐更是不同。

    “说吧,你翻动我书信做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萧潇说着,如审问犯人一般。

    小萍傻了,自己该怎么回答,“我,这个我……”踌躇了一下说道“小萍觉得小姐几日怪怪的,听小满说,小姐前几日受了惊吓。小萍就想小姐的举动是不是因为惊吓,恢复了记忆。才会如此,小萍知错了,不该随意揣摩主子心思。”小萍不得不这么说,倘若说出自己今日看到萧潇与一男子幽会,自己肯定性命难保。不管他是不是章笙,都是如此。

    萧潇听小萍这样说,似乎言之有理,小萍自是担心自己恢复记忆,又不敢前来试探我,才会如此。可谓何总觉得没那么简单,“小萍,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没有恢复记忆,过去对我来说还是一片空白。”

    小萍听萧潇这样说,抬起头看着萧潇“小萍错了,在也不敢了。请小姐惩罚小萍,原谅小萍把。”没有恢复记忆,真的吗?不过看她的样子不像假话,难怪章笙会那般失落。

    萧潇笑了,“原谅你,小萍,虽然我不记得过去,但你是不是忘记,我曾经回过梁国。”

    小萍一言不发,如雷劈了一般,坐在地上,手臂自然下垂,没有一点力气。她原本特别担心,可谁知小姐从梁国回来,对她没有一点变化,才安心下来。如今看来,是我小看小姐了,小看她了,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她了。

    “小萍,你的那些辉煌事迹,我曾经的贴身丫鬟,可全都告诉我了。原本哥哥们让我将你打发,我还不明所以,但你没那么简单我是看的出来的。如果不是看你在大唐无依无靠,又曾经与我生死相依过,才让你无照顾小灰灰,留在他院内。”如果不是为了小灰灰,我打梁国回来,就将你打发了,又怎会忍你到现在。

    贴身丫鬟,小姐原先的贴身丫鬟说的,我怎么忘了,小姐对她们,可是如妹妹一般。小萍笑了,“哼哼!是吗?我是不是该谢谢你啊,让我继续留在王府?生死相依!呵呵,可真好听,可事实上,你当初不过是想让我给你陪葬罢了。”小萍说着,语气有些激动,奈何自己命运这般清苦。为什么她可以生来就富贵,有人爱有人疼,我努力了那么久,还是什么都没有。你仗着自己父皇对你的宠爱,一句话,将我从小主变回丫鬟,你们这般待我,我还要谢你不成。

    萧潇看着眼前的小萍,陪葬?原来如此,难怪我当初没死,她热泪盈眶,想来我若是死了,她恐怕要给我陪葬。我没事她自是高兴。原本打算让她体面离开,如今看来,丝毫没有悔过之意。她心中对我的怨念,恐怕堆积如山,在留在身边,就等同于定时**,还是早日铲除的好。“你那么恨我,还要留在我身边,这些年真是委屈你了。不过也好,从今以后,你解放了,再也不用面对我了。对你对我,都好。”

第九十二章:东宫怒一

    萧潇站起身来,走到小萍面前,低头看着跪在一旁,面如土色,对自己更是连看也不多看一眼。大概对我恨之入骨,才会这般。萧潇对你做的,虽然与我无关,你以前是什么样我也不清楚。不过我不是萧潇,也不是曾经那个宋泠瑶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不会再那么傻了。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第二次,“我明天不想再见到你,好自为之。”

    萧潇说完,转身离开,前往卧房。坐在镜子面前,拆了自己发饰,看着镜子中如今的自己。面容没有太大的变化,而如今的我不是原来的萧潇,也不是宋泠瑶了,我是李恪的妃子,是他的妻子。既然我重生了,又怎能什么都不做,任由历史发展,无论如何,我都要保住他。现在他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是我唯一的家人。

    小萍一人坐在底面上,不知坐了多久,笑着。我想改变自己的生活有错吗?难道我生来就是当奴才的命?同为女人,我也有一副好皮囊,为何有这么大的差距。说我魅主,那又如何,我没有错,我只想过得好一点。萧潇公主,我还真是小看你了,一副单纯模样,没想到隐藏的这么深。让我走是吗?好啊,我走可以,但我也绝对不会让你好过。小萍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一副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回了自己房间。

    次日,萧潇打早就起来梳妆打扮,安顿好府内事务,等着太子妃的回信。如萧潇所料,太子妃回绝了她。理由牵强,站不住脚,字体金瘦有力,一点也不像女子所写。看来这封信还没到太子妃手中,就被拦截了,草草回信与我。看来东宫政变,已经在预谋之中。

    萧潇装扮好,带了一把短刀,藏匿与自己的袖口处。特地告诉凌夜,自己与太子妃约好,去东宫坐坐,赶晚上必当回来。凌夜听着,并没有想太多,只是没想到萧妃与太子妃关系,越发好了。

    萧潇坐着马车,由车夫赶着,直接到了东宫门前。萧潇让两个赶车的随从没有跟来,让他们回来王府。带男丁前往,恐怕遭到怀疑。有可能断送他们性命,小满为女子,相对安全一点,就算有什么,也不会危及性命。更何况还有我在。

    萧潇还未来得及进去,看到远处敬儿与程处亮在一旁挑选给孩子的玩具。敬儿也刚刚坐完月子,才走出房门的样子,天色已经暖和,敬儿依旧裹着厚厚的风衣。萧潇在远处看着,好一对金童玉女,这背影是幸福的模样。

    萧潇灵机一动,我前往东宫,知道的人越多,我就约安全。萧潇想着,走到两人身边。

    “三嫂?”敬儿唤着,有些惊奇,没想到刚刚出门就能碰见自己的熟人。

    “你们在给孩子挑玩具啊。不错不错,有为人父母的样子。”萧潇笑着打趣敬儿。程处亮问了声好,站到敬儿身后,不主动言语。

    “三嫂莫要打趣敬儿,还是自己早日生一个的好。敬儿可是听说,三哥带三嫂去昭云庙了。”敬儿笑着说着,回头看看程处亮,得意笑着。

    萧潇一下不知说什么,有些娇羞。看敬儿的模样,再看向程处亮,敬儿不能走动,想必是程处亮去为自己的儿子祈福,看到了,告诉了敬儿。昭云庙果然不是一般人去的地方。“这消息传的可真快,敬儿孩子也快满月了吧。不知你三哥能否赶回来。”

    “赶回来?三哥不在长安吗?”敬儿好奇问着。身后的程处亮对萧潇使眼色,挥挥手。

    想必程处亮没有告诉敬儿,他五哥李佑造反被杀的事,敬儿刚刚生产,还是不要说的好,以防伤了身子。“哦,那个父皇给你三哥差事,去齐州办事了。”

    “这样啊,没事,三嫂不是在吗?三日后便是云儿满月的日子,三嫂最近可有事,明日与我商量怎么举办可好?”敬儿没有一点猜疑,听说三嫂上次在宫内献唱,轰动一时,若是能请来三嫂,父亲(程咬金)定会开心。

    萧潇听出敬儿的意思,也正好和萧潇所想,她约了敬儿,太子的人即便对我有疑,也不会扣留与我。“好啊,明日早上,我去程府看你。今日你还是好好逛逛吧,难得出来,正好我要前往东宫,与太子妃有约了。”

    敬儿点头应着,萧潇交代程处亮好好照看,挥手与之告别,带着小满前往东宫。

    萧潇想要进去,却被侍卫拦阻,“大胆你什么人,我家主子可是你能拦的。”小满说着,呵斥着那个伸手拦截萧潇的侍卫。

    侍卫听到回头看看身后的侍卫,两人双双跪了下来。“小的多有冒犯,还望吴王妃莫怪,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萧潇拦住小满,让其不要大声喧哗,柔和对侍卫说道“无碍,我是来看太子妃的,你们这么紧张做什么?快快起来才是。”萧潇一边说着,一边探头看向府内,一片祥和,没有任何异样。

    两个侍卫谢过萧潇,站起身,小声絮絮叨叨说了起来,最后认为萧潇一女子,不会发觉什么,又与太子妃有约,放萧潇进来东宫。一侍卫带路,直达太子妃院落。

    萧潇一路看过了,太过安静,几乎看不到来回走动的下人。而越是安静,却越是让人感到不安。不知道太子妃知道什么,还是已经无力,被排除在外。毕竟太子妃好静,定是不会支持太子造反。快要到太子妃院落时,一侍卫带着一队人马从萧潇身边经过,向萧潇问好。萧潇看着,那个带头的侍卫恰好就是小灰灰的父亲。今日的他格外不同,没有穿家丁的粗布麻衣,而是侍卫的服装,看上去更像是一位少将。

    萧潇点点头,笑着,说不必拘礼,忙他们的便是。两人互相看着对方,都没有说话,完全不认识对方一般。眼神的交流,却胜过一切。他站在原地,看着萧潇离开,才带着人马,往其他地方走去。

    疯了,她真的疯了,不要怪我,是你自己非要往枪口上撞得,怨不得我。他心里想着,又回头看着萧潇背影。

    他带着手下,到了太子院落。自己只身一人,进来屋内。侯君集与太子刚刚下朝回来,他告诉了太子,吴王妃来了,来看太子妃,现在人已经在太子妃院内。

    太子听到,有些新奇。萧潇还从未一人来过东宫,想来是得知太子妃身体不适,前来看望。没有任何怀疑,也没有太在意的样子,吴王现在不在长安,萧潇一人在此难免寂寞。太子妃想必也不会傻到告诉萧潇,萧潇一女人也不会发觉什么。

    侯君集想法与太子相同,只是两个女人闲话家常而已,无需在意。让下人给太子妃稍个话,找个理由将萧潇尽早打发便是。

    他看大家都不在意,自己急了,他清楚萧潇的来意,倘若直接告诉太子,会暴露自己的身份。他只好告诉侯君集,他发现萧潇几日都在观察东宫动态,此女大有问题不得不防。侯君集没有多想,但觉得他的话在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萧潇见过太子妃,太子妃与她问好,完全没想到萧潇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姐姐近日可好,萧潇突然造访可有打扰到姐姐。”萧潇说着,试探太子妃。

    太子妃神情有些不安,看上去有些勉强。“哪里的话,妹妹来姐姐自是高兴。”嘴上说着,向萧潇走了过来,步伐缓慢,有气无力的样子。似乎得了重病一般,脸色有些苍白。

    “姐姐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萧潇上前扶着,仔细观察太子妃脸色,眼角有泪痕,带着淡淡的黑眼圈。握着太子妃的手,感觉她没什么力气,似乎没有进食一般。

    太子妃摇摇头,微微笑着,“没什么,只是这几日没有睡好,有些害喜,吃不下饭,导致身子有些虚。”太子妃拉着萧潇坐下,笑容中掺杂着一丝丝苦涩,与无奈。

    害喜?有喜了。萧潇一下不知该如何,怎么会这样,这个时候有喜。萧潇实在替太子妃担忧,这个孩子来到实在不是时候。

    太子妃看萧潇一脸愁容,萧潇嫁给李恪已有些年,至今没有子嗣,听到自己有喜,难免失落。太子妃拍拍萧潇肩膀,“没事的,会有的,吴王那么疼爱你,我想你也快了。”

    “啊?”萧潇听了太子妃的话,才反应过来。自己一时没有管理好神态,定是让太子妃看出来了,还好,她以为我是在为自己担忧。萧潇点点头,微微笑着。想说些恭喜的话,却不知如何开口。“托姐姐的福,我想会有的。”萧潇只能这样说,一边道了恭喜,又表示谢意。

第九十三章:东宫怒二

    还没等太子妃回萧潇话,一宦官走了进来,跪在一旁,“奴婢见过太子妃,吴王妃。”

    太子妃让他起来,太子妃清楚,他是太子的人。

    那宦官道是,站起身,又说道“奴婢是替太子传话,太子有请吴王妃到院内一叙。太子妃刚刚有了身孕,身子虚,恐招待不周,太子备了茶点,有请吴王妃过去。”

    萧潇听到,正和她意,转身与太子妃告别,“果然还是太子疼爱姐姐,妹妹就先离去,改日再来看望姐姐。今日就不打扰的好,姐姐还是好好休息为好。”

    太子妃拉了萧潇一把,有些着急的样子,“那个!”又看向一旁的宦官,松了手。点点头,目送萧潇离去。

    萧潇由宦官领着,一路左拐右拐,感觉不对,越发偏僻了。停下脚步。“那个,我看今天还是算了,我改日再来,你替我给太子道谢。”萧潇说完连忙转身,拉着小满要走。

    刚刚转过身来,却见小灰灰的父亲站在身后。是他!萧潇假装不认识的样子,想要离开。他伸手拉住了萧潇,萧潇没有言语,看着他,眼神飘忽,没有正眼看萧潇。

    “大胆,你是何人,为何拦我们去路?”小满上前问着,没好气。

    他没有理会小满,给一旁的两个宦官使眼色。两人上手,带走了小满。

    萧潇没有说一句话,看着小满被拖走,挣扎的样子。

    “你放心,我会好生照看她的,只是暂时关起来而已。”他说着,放下手,“所以说,你为何要来。”

    萧潇抬头看着他,原本以为他只是个侍卫头,现在看来,是小看他了。“你别告诉我,现在东宫,你说了算。”

    “我没你想的那么厉害,只是他们现在需要我就是了。”他说着,他心里清楚,他行走江湖多年。认识许多江湖中人,而太子此时真是需要人手的时候,如今东宫侍卫,基本都被自己人代替了。

    “太子呢?我要见太子?”萧潇吼着,希望有人能听见。

    “会见的,但不是现在。”他说完,拽着萧潇,往一旁走去。

    萧潇反抗着,挥着手“放开我,告诉你,如果我不回去,吴王府的人会发觉到的。你们的计划会被发现的,你们最好放了我。我不是吓唬你们的。”

    “我知道你很聪明,敢来就一定先有准备,这个你不必担心,你只需在这里待两天一夜就好。托你的福,我们的计划提前了,就在明天夜里。”他说着,更用力的拉着萧潇。

    “什么,怎么会这样。”因为我吗?太子要提前造反了?怎么会,怎么会?萧潇质问着自己,完全没想到自己会促进历史发展。

    他见萧潇有些恍惚,伸手打晕了萧潇。

    他拖着萧潇,将其关在一间卧房内,告诉了侯君集。太子在一旁听到,只觉得惊奇,萧潇怎么会知道。他连连解释,说是他管理不利,前些天带侍卫去外面吃饭,聊天时,坐在一旁的女子就是萧潇吴王妃。侍卫喝了点小酒,说漏了嘴,夸大自己前程,我想定是这个原因。引起吴王妃怀疑,才会大着胆子前来东宫看看情况。还好今天我在府内碰到,认出了她,如若放她回去,后果不堪设想。

    理由合情合理,太子信了他。太子站起身来,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如今又关押了吴王妃,放她回去,就等于告诉吴王,自己要造反的事。原本还在犹豫不决的他,彻底下了决心,“明日,就明日夜里,逼宫!”

    萧潇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被关在一间卧房之中。看看周围,没有一人,只有星星点点的烛光在一旁闪烁。萧潇从床上下来,走到门边上,搬弄着门。反锁了,怎么会这样,到底是他把我锁起来的,还是太子的命令。萧潇拍打着房门,呼唤着。“有没有人,我要见太子,我要见太子……”萧潇想要骂他,竟不知该如何称呼他。到现在,我竟然还不知道他是谁,叫什么。

    萧潇手拍的生疼,靠着门,坐在一旁。不应该是这样啊,我是来帮你的,帮你的。你不可以谋反,不可以。只要你不谋反,皇位还是你的。王爷我该怎么办,我不能看着历史在我眼前上演,不能。萧潇感到无助,头一次,这是她来到这边,头一次感到无能为力。是啊,平时有什么事,你都会帮我解决,还没等我着急,你就已经把问题解决了。

    萧潇想着,眼泪流了下来,滴落在自己的淡蓝色琉璃裙上。可是这次不一样,我只能一个人,我不能告诉你,谁都不能说,不能。

    “哒,哒,哒…”门外传来连续的脚步声。萧潇连忙起身看着,拍打房门“有人吗?开开门,我要见太子殿下。开开门,开开门…”

    萧潇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是朝她这边来的。听着声响,门锁从外面打开。

    萧潇自然的向后退了几步,会是谁?是他,太子?还是无关紧要的人?

    门慢慢打开,他领着一盒的饭菜走了进来。缓缓关上房门,将饭菜领到桌边放下。“吃吧,你就安心在这待两天,两天就好。我已派人去你府上传话了,告诉他们,太子妃有孕,想你在东宫暂住几天。合情合理,只需两天一夜,他们不会起疑的。你就安心在这好好待着,没人会为难你的。”

    萧潇站在那一动不动,萧潇清楚,自己远不是他的对手。“我要见太子,我求你了,你不可以这样做,你不会成功的,你只会害死太子,真的会害死他的。”

    他笑了,“他的死活与我有什么关系?说到底,他的命,不还是握在他父皇手上吗?我就是要看看,到底是太子赢,还是他赢?”

    “他们是父子?谁赢谁输,重要吗?”萧潇这才反应过来,他没那么简单,他的报复蓄谋已久。

    “一般人家当然不重要,但在帝王家,需要父子情,兄弟情吗?天下才是最重要的。”他看向萧潇,又说道“我就不懂了,这件事与吴王没有半点关系,你这么上心,图什么?”

    萧潇摇摇头,“图什么?我能图什么,我只不过是个女子罢了,我就是单纯希望,一切安好。”

    “一切安好。”他跟着萧潇说着,“我废了那么大的劲,接近太子,获得太子信任。就是想借太子的手,来惩罚一下李世民。应该也让他感受感受,皇爷爷当年的悲哀。”

    “皇爷爷,果然。都这个时候了,你该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了吧。”原本有些胆怯的萧潇,如今反而什么也不怕了,上前迈了几步,停在他面前,抬头看着他。

    他低头看着萧潇,却转身背对着她,手中拿着与小灰灰一样的月牙项链。“你自己不是早就有答案了吗?就如你所说,我与他们,原本就是一家。只可惜我一生,都没有机会认祖归宗。不过也正因如此,我才能活下来。”

    萧潇安静听着,原来他不是李建成的后代,而是李元吉的二儿子,方远。

    公元619年,李元吉奉命镇守并州。李元吉爱好涉猎,经常穿便装出城。在山间,意外遇见了方远的母亲,她到山上采药,衣着朴素,清秀迷人。李元吉一向随性,直接掳了回去,娶方元母亲为妾。方远母亲不情愿,依旧住在城外。李元吉当年年少,年仅16,完全不懂得带兵,骄横放纵。经常游乐打猎,践踏农田庄稼,对身边之人放纵,公开掠夺百姓财务。遭到黎民百姓怨恨,右卫将军宇文歆多次劝告不听,上表告知李渊。

    李元吉手下也对他多有不满,手下张达嫌与之结仇,投靠刘武周,为其带路,攻克县城进逼并州。李元吉带着妻妾,连夜逃回长安,李渊大怒,李元吉获罪免职。而方远母亲就被遗忘在了并州,方远母亲只觉得可笑,丝毫没有投靠李元吉的想法。可奈何发现自己怀有身孕,自己默默生下一男婴,独自抚养。

    天下处于战乱之中,而李唐慢慢统一中原,转眼,方远已到了识字年龄。听多了自己身边人劝告,自己也明白不能因为自己心中有怨,而耽误孩子前程,她带着方远前往长安,投靠齐王李元吉。千里迢迢赶来,可谁知李元吉妻子不认,看着依旧美貌的方兰,还带着一个6岁大的男孩,自己却无子嗣,给了些钱财将其打发。

    方兰看到大户人家的模样,只觉得可笑,但又不希望儿子跟着自己过苦日子。跟着李元吉,年少可能会受点委屈,往后分官加爵,定少不了。决定让方远认祖归宗,告诉了方远实情。

    方远听后,欣喜,没想到自己不光有爹,而自己的爹还是当朝皇子,自己以后有可能是个郡王。

第九十四章:东宫怒三

    方兰带着方远,在齐王府外没日没夜等候,就是为了见李元吉一面。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见到了。齐王见自己有这么大一儿子,狂喜,要认回府内。李元吉妻子提醒他,未必是他的亲生骨肉。齐王大怒,道“倘若她人,我定怀疑,但方兰不同。本王与她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她的性子,在了解不过。你是我的原配,怎能说出这般有失体面之话。”

    李元吉托妻子三日内接回方氏母子,王妃杨氏答应了下来。还没等方兰母子进府,一场宫中政变,太子与齐王双双丧命,齐王府家眷也纷纷成为阶下囚。

    方兰母子在府外看着,杨氏及其他孩童被带走。杨氏远处看到方兰,冲她摇摇头,示意快走。方兰得知齐王被杀,秦王继位,而齐王的五个儿子全部入狱,不久后全部被杀无一幸免。听到此事,方兰不知该庆幸,还是哀悼。带着方远连夜出城,远离长安是非之地。

    李元吉妾室为保自己儿子,告知衙役李元吉还有一个私生子在外,此事传到李世民耳朵。下发通缉令,没有明说通缉原因。齐王妃得知,只觉得好笑,告诉李世民是妾室性口雌黄,瞎说的罢了,不可当真。李世民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一个乡间小子,掀不起大风大浪,慢慢淡忘此事,知道元吉有遗孤,反而有些舒心,就任由此事,不在追究。

    此事对方兰没有太大波澜,只觉得自己当年没与他走是对的,说到底自己还是恨他的。

    而这些,对年幼的方远心中造成的落差完全接受不了,早早埋下仇恨的种子。与母亲过回原本的日子,方兰让方远读书,自己自幼学医,在药房打工支持家中生计。

    贞观二年,关内地区大旱,饥荒严重。方兰母子原本就没有田地,成为难民。一大户人家看上方兰,要纳为她妾,自己妻子早逝,想娶方兰续弦。方兰原本不愿意,但对方答应,会对方远如自己的孩子一般,供他读书。方兰看着瘦弱的方远,如果继续逃荒拾麦穗,恐怕只能饿死,便答应下来。

    方远不愿,知道自己母亲原本应该奢侈高贵的生活,如今尽然要嫁给一个商人为妾。自己还要叫那个人爹,为了能活下去,方远听从了母亲再三劝告,安心读书即可,其他什么都不要管。

    一年又一年,日子就那样过着。方远也慢慢长大,朝廷也越发安定,随处都可以听到百姓赞扬当今皇帝,勤政爱民,减轻老百姓负担,是个难得的好皇帝,能在这么短时间内使得国泰民安,创造贞观之治。方远听着,只觉得好笑,似乎李世民当年的罪行,都不曾发生过一样。靠阴谋夺得皇位,杀兄逼父之人,凭什么可以受到百姓爱戴。

    母亲也慢慢上了年龄,却始终没有身孕,继父看着,虽然漂亮依旧却没办法为他传宗接代。方远虽然聪慧,可说到底不是自己的骨肉。

    没多久,继父又纳了一位妾室回来。没过几个月,便有了身孕,他高兴坏了,对方兰母子态度大不如前。方兰并不介意,觉得应该如此。

    那妾室更是嚣张,完全不把方远母亲当人看,还多次数落方远。

    方远又忍了。

    又是一个冬天,天气严寒,方兰一病不起,没能熬到春天到来,便撒手人寰。

    方远在府内为母亲发丧,而此时,那妾室生了,一个男孩。那商人振奋,府内张灯结彩。方远看着,自己的忍耐也到了极限,埋了母亲打算离去,自己已经十四,完全可以自己养活自己,没必要继续待在府内,打包行李想要离去。

    那妾室知道了,直接拦住他的去处,不许拿府内一点东西,他一野种没那个资格。

    一句野种,激起方远多年怨恨,他还是忍了,没有理会与她,要走。

    那妾侍却理直气壮,叫人拦住他去处。方远握着弯刀挥舞着,打伤不少人,没人再去拦截。她看着反了天的方远,自己亲自上前拦截,挡口出恶言,挡在出口处。方远看着她丑恶的嘴脸,笑了,“你自己找死,休要怪我。”方远没有一丝丝犹豫,挥刀斩杀了那妾侍。

    鲜血溅的方远一身,看着这些鲜血,与一旁恐惧的下人。让方远明白一个道理,反抗才是维护自己权利最好的方式,比起毛笔,兵器更让他舒心,可靠。

    府内乱成一团,方远也沦为通缉犯,步入江湖。

    自己逃亡途中,结识江湖中人。与他们为伍,比在往日轻松许多。凭着自己的好武艺与胆识,很快,得到当家人的赏识。

    方远对李世民的怨恨越发深厚,得知李渊去世,没有任何顾虑。联合兄弟在送葬路上行刺李世民,可惜失手,还受了重伤被一女子所救。

    她很善良,与自己的母亲很像,都是采药女出生。奈何自己被仇恨蒙蔽双眼,还是负了她,回归江湖。只留给她一枚铜币打制而成的月牙项链,其余什么也没有。

    屋内,萧潇坐在一旁,听着方远的过去。

    “他发动玄武门之变,杀兄逼父,就该让他体会体会,当年皇爷爷的痛。”方远振振有词,丝毫没有要停手的意思。“我花了多少心血与钱财接近太子,为的这么一天。”方远回过头,看着眼前的萧潇。她没有一点慌张,满脸无奈的坐在了地上,双手搭在桌面上,扶着脑袋,似笑非笑。

    “你笑什么?你不是想阻止我吗?”方远笑了,看萧潇如今的反应,自己已经接近成功。明晚,就可以看到他们父子兵戎相见,那样的场景,一定很唯美。“看来你已经放弃了,那么就乖乖的吃过我带来的晚餐,好好的睡一觉,等你醒来,一切,都结束了。”方远说着,走到桌边,亲手将饭菜递给萧潇。

    萧潇手一挥,方远手中的饭菜推打到一旁,只听见饭碗碎裂的声音。萧潇的举动激怒了方远,凑到萧潇面前,掐着她的脖子。“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如果不是念在你对我有恩,我何苦费这么多心思。”

    “你还真是可怜,听上去真的很可怜。可我到觉得,你更加可恨。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用在你身上,太合适不过了。”萧潇平淡说着,她感觉的到,方远并没有要杀她的意思,他没有很用力,也只是想吓唬我一下。

    方远听了,反而松了手,“我可恨,我哪里可恨?我是杀过人,那是他们找死,你是不是也想死啊?”方远振振说着,言辞激励。用力控制着自己,怕一个万一,恐怕真的会出手伤了她,往后退了几步。

    萧潇笑了,轻蔑的笑,“为了仇恨,放弃唾手可得的幸福,“我还是负了她!”你怎么可以说的那么轻松。她和你一个漂流在外的人在一起,下了多大决心,还为你生下儿子,你竟然说走就走。你以为你的母亲真的怀不了孩子吗?”萧潇站起身来看着他,难道在古人眼里,女人的付出,就那么廉价。

    方远沉默了,低头看着手中的月牙项链。他心里清楚,自己辜负了一个好女人。

    “你能活下来,全是你母亲的功劳,我想她应该劝过你许多次,让你过一般人家的日子。你明明可以的,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放弃原本的幸福呢?”萧潇看着方远,不懂他,对历史也越来越糊涂,李世民没有错啊?“如今天下太平,父皇虽然残忍,但对天下百姓来说,没有做错不是吗?”

    方远笑了,到现在萧潇竟然还在用天下百姓来说事,走到萧潇面前,“你还真是他的好儿媳,那我倒要问问。他杀了原太子的子嗣,情有可原,为何要将他弟弟的子嗣也痛下杀手,一个不留?”

    方远的话让萧潇哑口无言,底下了头。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李元吉确实对他够不上威胁才对啊。

    “怎说不出话来了?哼哼。”方远又靠近萧潇,实在不想再与萧潇浪费口舌,还是早早了结的好。“如果你的父亲被人以那样的手段杀害,你也能这般心胸宽广。事情没有发生在你身上,你当然可以说的那么轻松。”

    方远没有耐心与萧潇耗下去,乘萧潇恍惚的瞬间,用强硬的手段,逼迫萧潇喝下了自制的茶水。

    萧潇挣扎着,却于事无补,只觉得脑袋越来越重,眼前一切变得模糊。方远就在原地站着,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上,看着被子晃来晃去,自己慢慢失去知觉。

    方远见萧潇没了意识,抱起萧潇,放在了床上,随手盖上被子。“等你醒来,一切都结束了。你我,也不会再有任何瓜葛。”

第九十五章:东宫怒四

    方远走到一旁,剪断右边一排蜡烛的灯芯。只留了三盏靠近萧潇的灯柱,大步走出房间,通过门缝看萧潇睡得这般安稳,轻轻掩上房门,转身离去。

    太子派人传话,吴王妃今日留宿东宫,陪太子妃。凌夜听着,总觉得有些奇怪,萧妃走时明明说过会回来,怎么突然。那人似乎察觉凌夜的疑惑,连忙又提及太子妃有孕之事,借此周旋,萧妃是想沾沾喜气。

    凌夜笑了,送走了传话之人。看着传话人远去,凌夜脸黑了下来。立马发现其中不对之处,萧妃沾喜气,怎么可能。一个传话之人,这般精明,太子留萧妃在东宫是何意?凌夜转身回府,无意间发现有人暗中监视王府。

    屋内凌夜越想越觉得不对,太子不是个好色之人,即便贪恋萧妃美貌,也不会傻到这个时候出手。更何况吴王与太子关系一向友好,这又是在京城。可扣留萧妃两夜,有何意义。还派人盯梢吴王府,是怕我们发现什么。

    凌夜想不出所以然,只好换上行头,避开耳目,独自前往东宫。在东宫之外,转了一圈,竟找不到可以突破的入口。戒备如此森严,而这些人手意外的多。凌夜越发觉得不对,换了便装,在东宫门前徘徊。一侍卫走了出来,看他愁云满面,神色慌张,凌夜跟了上去。

    那人回了自己家中,连连叹息。凌夜在外听着,两夫妻的对话。

    “二郎,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怎一回来哀声叹气的。”妻子端了一杯茶水出来,递给那位侍卫。

    侍卫看着自己的妻子,反而更加忧愁,摇摇头。“说不得,说不得呀。”

    妻子也没有再问什么,只是坐在一旁,看着一言不发的丈夫,默默陪着。

    “孩子呢?睡了吗?”二郎道。

    “刚刚睡下,已经能走路了呢!明日他醒来,你就可以看到了。”妻子说着,满是喜悦。

    而无意间的明日,却刺痛了侍卫心事。他突然站起身来,拉着自己妻子,“快走,走,你快。”

    妻子莫名其妙,不知所然,跟着丈夫的指引也站起身来。“这是何意,这大晚上的去哪?”

    二郎拿出身上银两,递给妻子,“这些你拿着,明日一早,就带孩子离开京城,回老家去。若我平安无事,定风风光光接你们回来。若有个万一,你们走的越远越好。”

    “什么意思,你要做什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这么严重?”妻子慌了,他一向老实,定是摊上什么事了。

    “你听我的走吧,我也可安心一些。太子他,他要反啊!”他无奈说出了口,知道自己参与其中,要么从此富贵一生,要么人头落地,还会连累家人。

    凌夜听到,恍然大悟,拔出剑来,闯进屋内。剑鞘落在那侍卫肩上,淡淡说道“不要动。”

    侍卫傻了眼,呆立着,不敢回头。一旁的妻子更是惊慌失措,颤抖的说不出话来。

    “去。”凌夜说着,示意妻子将房门紧闭,让他慢慢转过身来,“扑通”跪了下来,妻子见此,也跪了下来。

    “把你刚刚说的话,详细信息在说一遍。东宫到底发生了什么?太子真的打算造反吗?”凌夜问着,那人吓破了胆,一五一十全招了。妻子在一旁哀求,此事与他们无关,也只是听从主子吩咐而已。

    凌夜得知太子与侯君集以及汉王李元昌,预谋在明日夜里逼宫。凌夜问萧妃下落,那人说不清楚,只知道今日萧妃确实来过,至于其他,就不得而知。

    凌夜收起剑,拽着那人衣领,“你想活命吗?”

    他点点头,回头看看自己的妻儿“求大老爷,这事真的与我没有半点关系,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凌夜笑了,丝毫没有难为他们。凑近他的耳边,不知在吩咐什么,那人一开始有些惊慌,神色诧异。凌夜提醒他,想活命就要听他的安排。

    凌夜安排好一切,返回府内,坐等明日看好戏。

    翌日清晨,看似一切太平,但在宫廷之中,恐怕已经沸腾。皇上得知此事,恐怕心都要碎了,连续两个月,两个儿子接连造反。魏王恐怕要乐嗨了,借魏王的手放出消息,要远比吴王手下告诉皇上来的好。

    让凌夜意外的是,魏王并没有亲自出面,借自己党内之人,将消息透露出去,而那名在东宫当差多年的侍卫,成了最有力的证人。

    清晨,凌夜还在等宫内动静,程府却来了人。

    凌夜一脸糊涂,原来萧妃约了清河公主,公主有些急,特地派人来接。凌夜正好有些担心萧妃,在东宫待这么久时间,万一有个好歹,吴王会杀了我的。

    顺水推舟,与程府之人一同前往东宫。

    一路上,正巧碰到前往东宫的禁卫军,凌夜看着,放松许多。放慢了脚步,只要掐算好时间,也可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东宫院内。

    太子彻夜难眠,早早便起来,一切都计划好了,就在今晚。不知为何,总是心慌,在殿前徘徊。

    一丫鬟对另一个丫鬟说着“快点,太子妃想必已经起来了。”

    太子透过城墙听到,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有些日子没去看她了。上次见她,得知她有孕,我却冲她发了脾气,转身走了。打那之后,就没有见过她。孩子虽然来的不是时候,但我也没必要伤她的心。毕竟她是我唯一的女人,陪伴我最长时间的人。

    太子想着,转身往偏殿走去。远远看着屋内,一丫鬟正在为太子妃梳头发,太子妃低着头,没有活力的样子。丫头看到太子殿下走来准备请安,太子将食指搭与唇边,招手让她离去,接过她手中的梳子。亲自为太子妃梳发,从上到下直至腰间。太子这才意识到,原来她的头发有这么长。浓密的黑发中有点点白发,在深处,自己从未发觉过。看着那点点白发,停了下来,梳子卡在太子妃头上。

    太子妃隐约感到疼痛,才抬起头,透过镜子,看到为他梳发的太子。“殿下!”她惊呼,想要站起身来。

    太子伸手将她按在椅子上,笑了“别动,今天就让我,服侍你一回。”

    太子妃没有言语,安静坐着,眼泪不知觉的流了下来。伸出右手,搭在自己左肩,握着太子按住他的手,微微一笑。

    “抱歉,上次太忙了,忽视了你,不该那般对你,你有喜是好事,不该迁怒于你。”

    一句道歉,太子妃听着,心中一暖,比任何金银首饰都要来的好。自己跟随太子多年,从未见太子这般。虽然有时吵架,每次都是自己低头,讨好与他。他明面上从不说什么,只会送来一些金银首饰,拱我挑选。

    “东宫压力大,做妻子的应该多多体谅。”这是母后去世前,叮嘱我的。只可惜,我还是没有做好。没办法走到他心里,更没办法替他分忧。

    两人看着对方,对视而不言。太子妃也装作什么也不知晓的样子,他下这么大的决定,已不容易,我又怎能乱他心智。太子妃轻松笑着,缓和着凝重的气氛,讲两个孩子说,希望这次是个妹妹。太子也笑着,说“女儿好,那就是我的嫡女,将来将她风风光光嫁出去。”

    两人都笑了,气氛欢快许多。

    而在城外一边,方远一大早,就带着纸钱来看望自己的父亲。在长安南边,墓葬豪华,以国公礼葬之。看着墓碑,却回忆不起他的模样,那么模糊。只记得第一次见他时,他笑着,夸方远长得像他,有武将风范,将来可以继承他的衣钵。

    “父,王!”方远叫着,只觉得别扭,还从未这样称呼过他。当年的自己羞涩,未能叫出口,没想到,竟成了永别。“我要替你报仇了,就在今晚。如果太子一路顺畅,在混乱中,我可趁机手刃于他。如有万一…...我手刃太子。”方远说着,最后一句,加重了语气。“无论如何,他们父子,必须......死一个。”

    东宫别院内。

    萧潇隐隐约约醒来,看着四周环境,立马清醒许多。连忙爬下床,脑袋还是有些重,搭啦者脑袋,疾步走到门边。

    反锁的,还是反锁的。萧潇已经顾不得其他,如果太子知道方远身份,定不会造反。我要见太子,必须要。萧潇手搭在门框上,硬巴巴的木质膈应的萧潇手生疼。萧潇低头仔细看着,深红色的漆。“铛铛。”萧潇敲了敲门框,木制的实木制成。对啊,我怎么早没想到。萧潇环看四周,没有蜡烛。萧潇往床边走去,“有了。”

    萧潇将其余几根蜡烛全部点燃,拿到门边上来,将手中蜡烛倾斜,让蜡油滴在门边,散开来,一道一道,至上而下。萧潇又走到书桌旁,看到几张宣纸,笑着。回头又看来看床边上的布帘,“有这些,足够了。”

    萧潇说着忙活起来,看着火星,一点一点,慢慢蔓延,木头终于着了。对,就是这样,烧吧,烧出一条出路来。

第九十六章:东宫怒五

    东宫西院,汉王李元昌也起来了,站在门前桃树下,欣赏着春日风光。看着片片粉嫩的桃花,似乎在诉说自己的心事。这次与太子联手,参与其中为太子招募人手。太子已经答应他,此事若成,就将你赐予我。自此之后,我们就再也不用受相思之苦。李元昌心里暗自兴奋,看着手中自制的琵琶,你若看到定会高兴。

    一震微风吹过,桃花片片飘落,汉王李元昌想要伸手去接,怎奈风向突然转变,落了手。他笑着摇摇头,回来屋内,将琵琶精心保管好。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却没人知道,参与此事的大将侯君集。昨夜半响,已被擒获。太宗亲自审问,他一口否认,直至见到府内侍卫,才不得不说了实话。

    太宗不知道还能说什么,黯然离去,一人独自坐在高台,面朝向东宫方向,静静看着,长安全景净收眼底。大臣武将跟在身后,默默站在远处,一言不发。一整夜,太宗没有说一句话。默默看着窗外,一片漆黑。内心中的苦,没有人能明白,那是无法诉说,无法言喻,无法避免,只能在黑暗中寻找自己。聆听内心的独白。

    朝阳缓缓升起,散射光芒,红红的把天空照的鲜红鲜红,像一炉火焰慢慢从东宫蔓延至整个长安。太宗站起身来,面对大臣,挥了挥衣袖,“去吧!”简简单单俩两个字,铿锵有力。

    东宫院内,火势开始蔓延,萧潇这才发现,房门是紧闭的,没有任何通风的窗口。烟雾越来越浓,萧潇慢慢后退,单手捂着口鼻,蹲在较远的一旁。

    一丫鬟从远处看到,连忙找人来救火,一部分守门侍卫也跑来帮忙。

    萧潇看着,屋内柱子越来越不稳,萧潇鼓足气,闯出房间,在屋外喘着粗气。回头看自己点燃的屋子,慢慢开始倒塌。一旁丫鬟看到是吴王妃,连忙扑灭萧潇身上带的点点火星。

    太子闻声而来,萧潇远处看到,往太子方向跑去。

    与此同时,禁卫军破门而入,没有给东宫侍卫一点反抗的机会。迅速捕获在场带兵器之人,带头武将问过府内下人,带领一小队往李承乾方向跑来。

    “不可以,不可以。”萧潇喊着,往太子跑去。太子站在院门前,还搞不清眼前状况,吴王妃怎么会反抗这么激烈,傻傻站着。

    萧潇嘴里喊着,突然停下脚步。

    不知是谁,一把尖锐锋利的佩刀,从身后,架在太子肩颈。小队人马,冲了进来。

    萧潇立在原地,看着眼前混乱一片,有人掏出兵器反抗,却是以卵击石,当场斩杀。求绕的哀求声;兵器打斗的摩擦音;一旁女眷的哭泣声;混为一体。

    女眷看势都缩在墙角,萧潇却傻了一般,没了重力,“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萧潇小声念叨,跪在原地,完全没了心智一般。

    一带头侍卫,身上沾满鲜血。环看四周大势已去,太子都已经被擒了。“我不想死,不想死。”目光停留在跪在一旁的萧潇,挥刀朝萧潇走去。“无论如何,我要活着离开这里。”就她了,靠她了。

    萧潇还不知所然,却见一把剑从头顶飞过。不知是谁的鲜血,溅了萧潇一身。萧潇缓缓抬起头,“王爷。”声音没有一点力气。李恪伸手扶着她,搂在自己怀中“没事了,有我在。”萧潇依偎在李恪怀中,眼泪夺眶而出。

    凌夜紧随其后,将那人尸首脱离一旁。

    李恪抱着萧潇,目光看着眼前情景。站起身来,接过凌夜的剑,向右方挥舞,大声道“贼首已擒,还不放下兵器。凡称臣者从宽处理,反抗者犹如此人。”李恪说着,挥起兵器,从身后,瞬间斩杀靠自己近的,一位杀红眼,鲜血淋漓的死侍。头颅掉到地面,向一旁方向滚了过来。

    周围人看着李恪,又看看没有任何反抗之力的太子,纷纷丢出了自己的兵器。李恪看势,也跟着丢出手中兵器。拉起萧潇,见萧潇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布满烟灰,鲜血。身上长裙更是因为火势破烂不堪,原本的淡紫色早也没了当初的颜色。

    扶着萧潇往外走去,路过门前,那武将还擒拿着太子对李恪道“麻烦吴王抽时间与萧妃前往大理寺一趟,留份笔录。”

    李恪淡淡道好,目光深邃的盯着坐在一旁大笑的太子。

    萧潇任由李恪牵着,往宫外走去。两人突然停下脚步,太子妃从两人身旁跑过。似乎完全没有看见两人的样子。

    两人目光同时看去,李恪呆立不动,似乎看惯了一般。“不行,不可以。”萧潇拍着李恪肩膀,迅速转身往回走去。李恪不得不跟了上去。

    太子妃看着被擒获的太子,慢慢走过去,也跟着傻笑,跪在太子对面,眼泪如雨滴滴落在裙边,轻声细语,慢悠悠说道“没事,象儿与厥儿不在,我送回娘家去玩了。”

    太子听了妃子的话,平静不少,“我对不住你,对不住你啊。”太子喃喃说着,语气带有哭腔,眼泪滑落下来。那一刻,似乎什么都放下一般,没有急躁,没有忧伤,没有叛逆;有的,只是对眼前女子的愧疚。

    “我不好才是,父皇对你严苛,不让你亲近女色。我这个妻子应该主动为你选妃才是,而我却暗自庆幸。没有做好一个妻子的本分,让你的子嗣这么稀少。是我不好,我不好。”太子妃说着,握着太子的双手。她心里清楚,太子难活,现在能做的就是让太子安心,保住自己的孩子,保住太子后代。这是一位妻子现在唯一能为他做的事情。

    “哪里的话,有你足矣,你好保重自己,看着孩子长大才是。”太子说着,最后一句,站起身来,对身后的武将说着“走吧!”短短两个字,没有一点活力,似乎是对对命运低下头,坦然接受自己的命运;又好像是在对上天怨恨抱怨,看着天空。

    萧潇看着眼前场景,难以控住自己内心。两人的话是那样质朴,而每一句都如刺一般扎在每一个在场人的心旋。萧潇看着眼前的太子妃,犹如看到未来的自己。听太子妃的话,产生一种由衷的敬佩之情。

    不知为何,萧潇有些不敢看眼前的李恪,不敢直视,不敢关注。他就在眼前,扶着她,却有千里距离一般。

    太子妃目送太子离去,笑着,好像如往常一样,似乎太子还会回来。太子妃在一旁,看着人一个一个被押送离开,不知多久。萧潇也在一旁陪着,想要安慰,却说不出一句话来,看上去比太子妃还要难过。内心的挣扎,远比一切。

    不知是谁,走到太子妃面前“太子殿下已经出府被押送大理寺了。”

    话音刚落,原本坚强的太子妃,面色苍白到几乎透明。没了重心仰面倒下。

    萧潇连忙上前搀扶,“姐姐,姐姐…”

    “快传太医。”李恪喊着,顾不得其他。抱起太子妃,往外走去。

    萧潇却傻了眼,看着自己刚刚搀扶太子妃的手,血,全是血,“孩子,孩子,没了…”她在假装坚强,她一直在逞强,为的是为了太子放心离去吗?萧潇突然感到莫名都压力,而这压力不是来自任何人,而是来自两个最普通的词语“妻子与母亲。”

第九十七章:东宫怒六

    萧潇感到无力,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啊?我是来帮他的,怎么反而让自己这么痛苦,为什么啊?

    不知是谁放出小满,看着眼前默默流泪的萧潇,满手占满鲜血,小满跑上前去“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凌夜与小满看萧潇这般模样,强行带走萧潇,送回府内。要为萧潇请太医来看,萧潇摇摇头,只想一个人静静。小满看着虚弱的小姐,准备了些粥,摆在一旁。

    ……

    李恪送太子妃回房,请了太医来看,自己不能久留,托人通知了太子妃姐妹,自己先行离去。

    骑在自己早上交给侍卫的快马,往府邸走去。回头看着眼前的东宫,莫名感到凄凉。一世繁华,一遭落寞。一时寂静,新人依旧。东宫是皇子最向往的地方,太子倒台,那下一个住进去的,又会是谁?

    魏王还是晋王,若是魏王,我又该如何?李恪不得不去想这个问题,自己知道如今朝堂早已没了自己的位置,力保太子是他的选择。可现如今,一夜之间,发生这样的事。而萧潇竟被动参与其中,不知父皇知道后会如何想?

    ……

    李恪清早刚刚抵挡长安,路过东宫门前,看着被包围的东宫,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站在原地。凌夜突然出现,告诉李恪原委。

    没有时间思考,李恪不顾侍卫阻拦,跟着冲了进去。还好及时,挽回萧潇。可现如今不得不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自己不该参与,不该。

    李恪回府斥责了凌夜,暗自做下这样荒唐举动。异想天开,想拖魏王下水,却害了自己主子。

    凌夜糊涂,自己也是为了保护萧妃。拉太子下位这不是殿下一直盼望的吗?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不好好利用怎么行?难道殿下已经满足于现状了,是因为萧妃吗?

    朝堂中变化凌夜又怎会知晓,李恪告知凌夜,让他不要再做多余之事。如今朝堂几乎以长孙无忌为首,没有几个可以与之抗衡。新调任大臣基本都依附于他,其余几位有威望的老臣,从中权衡厉害关系,各自站(太子与魏王)位。魏王手下能人众多,怎会轻易上他的当,这样做恰恰是帮魏王上位。想要救萧妃,大可求助他人,以外力施压太子。也乘机可保住太子,让他安分守己。

    凌夜听清其中厉害关系,才得知自己做下蠢事。连忙跪在地面,“小人自知犯下大错,还望殿下惩罚,如有什么吩咐,必将全力以赴,挽回当前局面。”

    李恪知道自己父皇吃软不吃硬,魏王上位,自己必定没有活命可能。他对魏王在了解不过,两人可是从小一起读书长大,积怨已深。如今这个局面,只能拉魏王下水。

    李恪抬起头,眼神坚定“那位在东宫当差的侍卫,你可还有印象。”

    “这是自然。”凌夜连忙说着。

    “本王要他死!”李恪说着,看了看桌面上的几本书,接着说道“他的死法越迷离越好,凡是认得你的人,都要死。”

    凌夜道是,似乎明白李恪话中意味。太子手下全部被抓,倘若告密人离奇死亡,定会迁出其他人。而太子下位,获利最大人是魏王,即便没有证据,魏王也难辞其咎,惹人怀疑。这样皇上也会权衡,间接暴露魏王野心,未必会立魏王为太子。

    凌夜领命,暗自操作起来。

    ……

    李恪前往看望萧潇,院门前遇到小满,问她,为何太子会扣留萧潇在府上。

    “殿下,我也不是很清楚。原本萧妃是去看太子妃的。进门时还遭到侍卫拦截,后来侍卫放我们进来东宫。我们直接去看太子妃,得知太子妃怀有身孕身体虚弱,萧妃有些失落的样子。后来太子派人就将我们两个分别关了起来。后来的事小满就不晓得了,早上被他们放出来,才知道萧妃烧了房子。”小满如实说着,李恪疑惑。萧潇怎么会反应这么激烈,难道昨日萧潇发现了太子的阴谋。

    李恪进来屋内,看着脸上苍白的萧潇,萧潇一见到李恪,立马问太子妃情况如何。

    “孩子……没了!太子妃身体微弱,需要调养。她娘家人在照顾,你不必担心,养好自己才是。”李恪握着萧潇手断断续续说着,坐在萧潇一旁,小满端着粥站在一旁。“来,先喝点粥吧!”李恪端过粥,握着汤匙“来,我喂你。”

    萧潇傻傻地盯着李恪看,不知为何,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一般,不敢直视。原本一直享受着李恪对她的好,如今却变成恐惧。“不,不用了,你放那我一会自己喝。”说完,平躺下来,钻进被子里。

    李恪只觉得奇怪,她怎么这般表情。伸手拉开被子一角,萧潇哭成泪人,连忙松了手。回头对小满说着“你先出去,把粥留下。”

    小满将粥摆在桌面,回头看了主子一眼,难怪主子会这般。这一个月来,接连受了两次打击。换做是谁,也接受不了。小满喃喃说着,退出房间。

    李恪靠在床头,在萧潇一旁也躺了下来。

    萧潇转过头去,背对着李恪。“你干什么?我想一个人静静,一会就好。”萧潇说着,鼻音沉重。

    李恪低头看着平躺着的萧潇,说道“巧了,我也想静静,那就一起吧。”李恪看向窗外,正直午时,阳光柔和,是游玩的好日子。只可惜,太子这次是玩过头了。不知父皇这次会如何处置,李恪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有些悲哀,皇上并不是那么好当的。回头又看看眼前强忍着的萧潇,“想哭,就哭出来吧,顺便把我的那一份,也一起发泄了。”

    萧潇听了李恪的话,再也找不到继续忍耐的理由,放声哭了出来,转过身抓着李恪的长衫。虽然我控住不了未来,但至少我可以抓住眼前的你,这样就好。伸手挽着李恪,紧紧抱着。

    让李恪万万没有想到,他不在京城的半个多月里,竟然发生这么多的事。

第九十八章:自私的爱

    方远从城外回来,一路上就听路人熙熙攘攘,有些不安,快马赶往东宫。站在远处看着,东宫已被禁卫军包围。原本计划的一切变为一场空,除了他之外,其余人全部被抓。他看着眼前的东宫,不知该庆幸还是如何?无意间,自己又逃过一劫。方远静静站在那,看着他关萧潇的屋子,还在冒着黑烟。

    不知为何,萧潇的话竟然回想在他的耳边。“你不会成功的,你只会害了太子,真的会害了他的。”

    方远走进东宫附近的一间酒楼,从远处眺望东宫。萧潇的话应验了,只是巧合吗?方远不得不问自己这个问题,想想萧潇说这话时眼神是那样坚定,似乎知道结局一般。方远有些莫名在意,如今的他应该立马离开长安,他被查出是迟早的事。毕竟死侍都是他带去的。即便死侍不说,侯君集与汉王也会说。自己必须避避风头,方远一点也不慌张,自己原本就是通缉犯,如今又加一条,没什么。

    又失败了,难道你真的是注定的皇帝吗?方远不由的问自己,看着眼前繁华热闹的长安街道,熙熙攘攘。他的目光停留在一个摊位,一位父亲拉着自己的儿子,在给他买冰糖葫芦。他从高处看着两人的背影,听不到他们对话的声音,他们脸上流露出的笑容,却尽收眼底。

    虽然自己失败了,但对他来说,打击一定不小。我也算赢了,不是吗?可为何,我一点高兴的反应也没有,反而没了目标,不知道自己之后改如何?是留下,继续找机会?还是过回原本流浪的日子?

    他独自笑着,瘫坐在地面,背靠着酒楼围栏。低头看着他当年留给小灰灰母亲的月牙铜片。“我,真的如萧潇所说,错过了原本应该属于我的幸福,那样最简单纯朴的,生活。”

    萧潇缓和几日,朝廷还没有对太子行为作出裁决。萧潇得知太子妃搬出东宫,在一庭院内调养。萧潇心中惦记,前往看望太子妃。

    有人领着,萧潇到了太子妃如今院落。萧潇从墙外看着还算大气,虽比不上东宫,但也算一般人家。走进院内,有一种莫名的荒凉感。大概是院子太大,人却稀少的缘故。没有侍卫,丫鬟也只有几个。萧潇直接前往太子妃现在居住屋内,看到太子妃独自坐在窗边,不知在想些什么。

    “太……”萧潇想要开口,想起来时李恪叮嘱她的话,“记住,不要再称呼她为太子妃了。”

    萧潇没有在远处唤她,走进屋内才了开口“苏姐姐,我来看你了。”萧潇说着,走了过去,坐在她对面。

    苏姐姐勉强笑着,接待着萧潇,让一旁丫鬟前去奉茶。萧潇对她换了称呼,她丝毫没有在意的样子,或许现在对她来说,根本没心思在乎这些。

    “苏姐姐,我知道,你孩子,没了……姐姐不必难过,以后还会有的?”萧潇安慰说着握着她的手,她心里清楚,太子不会死,才这样说。而她忘了,现在的苏姐姐怎么可能会明白她的意思。

    苏姐姐也没有说什么,点点头,毕竟这话是用来安慰流产女子管用的话,萧潇她恐怕完全不懂大唐律法,太子难活。萧潇不提还好,她一说,反而更加难以平复,强行控制自己情绪。但萧潇安慰话语,刺痛她的心。我是还可以生,可是太子还能活吗?想到这里,她再也控制不了,看着窗外,独自流泪,不想让萧潇看见她现在的样子。

    萧潇看出她的忍耐,没有说什么独自陪着,没有言语。丫鬟端着茶水走了进来,萧潇连忙上前去接,让丫鬟先下去,两人想独自聊聊。丫鬟有些难为情,看向苏姐姐,苏姐姐拭了泪水,回头看着,点点头示意丫鬟。丫鬟明白退出房间。

    萧潇端着茶点,摆在桌面上。

    苏姐姐一直看着她,又看看地面。

    萧潇倒出两杯茶,分别摆好,坐了下来。

    苏姐姐微微低着头,似乎有些难为情。“那个?”

    “嗯?”萧潇看苏姐姐现在的样子似乎想要说什么,却没有开口。

    只见苏姐姐,站起身来,走到萧潇面前,普通一声,跪了下来。眼泪汪汪看着她。

    萧潇想去扶她,却被她按住。

    “萧潇,你能想到来看我,我很欣慰,但现在的我不需要安慰。我就想听几句实话,你可从吴王那听说什么?父皇……父皇他打算怎么处置太……承乾?”苏姐姐问着,每字每句都透露着她此时此刻的心旋。

    萧潇拉过凳子,与苏姐姐一样,跪了下来。“苏姐姐大可放心,父皇那么宠爱太……大哥,自是不会处死。放心好了。”萧潇说着未来发生的事,眼神坚定不移。

    苏姐姐看着,只觉得自己可笑,这么肯定的话,恐怕只有萧潇这种不经世事的外来人才会说的出口。吴王就是知道,恐怕也不会告诉萧潇。丝毫没有把萧潇的话当真,没有在问萧潇什么,全身瘫软,没了一点力气。

    萧潇见苏姐姐现在的样子,扶她到床上躺下。

    苏姐姐看着一旁安慰照顾她的萧潇,只觉得羡慕。“承乾曾经说过,羡慕吴王与你,那时我还不明白他的意思。如今,我全都明白了,只可惜……一切都太迟,懂的太晚。”

    萧潇一脸疑惑,苏姐姐看着,总算好些了。

    “你不懂,这东宫,到底意味着什么。看似富丽堂皇,未来的王者,事实上,只不过是一个枷锁,永远都有千双万双眼睛盯着,拘束你的言行。还有不怀好意之人惦记着,始终没办法随心所欲活着。而吴王不同,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就好。”苏姐姐说着,一边感慨自己的无奈,一边提醒萧潇,珍惜眼前人。

    萧潇听后,明白苏姐姐的意思,“一切都会好的,大哥会平安回来的,相信我。”

    不知为何,苏姐姐又落泪了,开口埋怨自己,“我不好,一点都不好,没有尽到一个妻子的义务。倘若知道有今天,绝不会爱的那么自私。如今只留下两个儿子,承乾一直都想有个女儿,我没能满足他。我早该为他选妃,增填子嗣才是。父皇对他严苛,我却暗自庆幸,独享他。”

    萧潇一旁认真听着,“倘若知道有今天,绝不会爱的那么自私。”简单的一句话,却道出萧潇如今处境。是啊,他知道李恪的结局,并没有比太子好到哪里去。可是爱,不就是自私的吗?而如今的李恪,却无儿无女,自己独享着他的宠爱。难道我做错了?萧潇质问自己。

    “子嗣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有两个儿子不是已经很好了吗?”萧潇还是开了口,她不懂古代的规矩,传宗接代,这是陋习,不应该弘扬。没必要去在乎,没必要。

    苏姐姐看萧潇这般认真,才想起吴王至今无子嗣。看萧潇这样,难道是萧潇不愿意生?“傻丫头,说什么傻话。当然重要,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还年轻,会有的。”

    萧潇点点头,没有说任何反驳的话。是啊,我毕竟不是这里的人,我接受不了。文儿,彭诗妍,杨妃娘娘她们的话,如此相同。完全不介意,与她人分享。如今,连苏姐姐也是如此。难道我真的错了?

    萧潇完全没了心思,陪苏姐姐聊了会孩子现在情况,回来府邸。

    连续几日,萧潇都在思考,自己的爱,太自私了吗?

    朝堂上,李世民质问大臣,该如何处理太子。大臣沉默许久,明白皇上心思,是舍不得杀太子的,更何况刚刚处死一个儿子,不出一月,又发生同样的事,换做是谁,都痛心疾首。舍人来济站了出来,“陛下大赦天下,是对普通百姓家的善举。如今尚可善待太子,为慈父,也可修养朝廷以至天年。”来济的话,道出太宗心思。太宗下令,将李承乾废为庶人,流放黔州。

    萧潇在桌边坐着,只觉得心好乱,脑袋闷闷地。随手在桌面的白纸上写下李恪名字,字体清秀,比往日强太多。看着若大的白纸,一旁空旷,在李恪两字下面,用英文字母写下李恪名字拼音,li,ke。萧潇看着,觉得奇怪,怎会这般熟悉。仔细一看,才发现李恪的名字,恰巧是英文单词like。“喜欢?”萧潇笑了,是呀,我是喜欢他,喜欢到连自己到底是谁都忘了。

    李恪走了进来,看着发呆的萧潇“你怎么了?怎么最近总是发呆。是在担心大哥吗?”

    萧潇看着,没有言语,点点头。我怎么会担心他,如今大局已定,他能过回平反日子,也挺好。让我担心的,至始至终都是你,也只有你。萧潇心里想着,回头看看桌面的纸张。

    “你不必如此,父皇保住了大哥,贬为庶人,流放黔州,总是命是保住了。”李恪笑着,第一时间告诉萧潇,看看萧潇几日沉沦的样子,没一点活力。

第九十九章:古惑

    夜里,萧潇看着一旁的李恪,他还是如往常一样。只要没事,便会来自己屋内,陪自己,一同度过漫长的夜晚,只要看着他在一旁,便可睡的安稳。

    “你怎么了?为何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李恪捧着书本,看着躺在一旁,一眼不眨,仰望着他的萧潇。

    “没什么!”萧潇弱弱说着,钻进被窝。

    李恪觉得不对,最近的萧潇,太反常了。没有以往的活力,反而带着忧郁的气息。他看着,放下书本。平躺下来,伸手抱住背对着他的萧潇。温柔问道:“说吧!你有什么不开心,就说出来。我知道东宫之事对你打击不小,你变得沉默许多,我不懂女儿家的心思,也不知该如何开导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多陪陪你。可如今季节过去半月有余,你却依旧郁郁寡欢,有什么同我说说,我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

    萧潇听到,知道自己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管理好自己的表情。是啊,她早已习惯再李恪面前做自己,从不掩饰。

    “没有,我已经接受了,东宫的事,是大势所趋,难以避免。“萧潇背对着李恪说着,感受出他言语的温暖,以及他身上的体温,”只是前几日与苏姐姐聊天,她的孩子没了。王爷!孩子对你来说,重要吗?”萧潇断断续续开了口,她还是问了。她对自己有信心,可以陪他,直到那天到来。可是,没有子嗣,对我来说,是我的选择。而对你来说,又是什么?会和我一样吗?

    李恪听萧潇这般难为情的开了口,原来是担心自己一直未有身孕的事担忧。他淡淡笑着,只觉得她傻。“孩子会有的,我们的孩子,一定会有的,而且要儿女双全。女孩最好像你,能歌善舞。男孩像我,琴棋书画。不必担心,一定会有的,那样父皇母妃也会高兴。”李恪说这,言语中略带笑意。

    萧潇听到,只觉得自己傻,为何会问这样白痴的问题。说到底,他也是古人,怎会让自己没有子嗣,孩子当然是越多越好。我还真是愚蠢,为何问这样的问题。想着,用胳膊遮里脸,蜷缩在一旁,尽可能不然他看到她的眼泪。

    李恪没在说什么,只觉得安稳。如今的她已经完全是自己的人,也会为子嗣问题担忧。而不是刚来时,一个对自己漠不关心,一心想要逃离的丫头。不过自己也是奇怪,她明明只是一个普通女子。只要她在一旁,总会很安心。似乎她有魔力一般,让人欲罢不能,安心做自己。这大概就是夫妻之情,我庆幸,我遇到了。

    次日,李恪叮嘱下人,为萧潇准备药食,调理身子。想来她有了身孕,就不会这般烦恼。

    萧潇没怎么察觉,一心还在想着如何改变历史进程。只要历史大事发生改变,李恪命运也会随之改变。是啊,虽然太子倒台,但还有魏王在,这次不行,就继续下去。

    萧潇用过餐,有意甩开小满,与门前侍卫打马虎眼,离开王府,独自往宫门前走去。还是先看看父皇心意,嫡次子魏王继位,合情合理。虽然我不清楚为何魏王会错失皇位,但此时的他,绝对是太子之位最合适的人选。

    路上恰巧碰见入宫的魏王妃,如没看见萧潇一般,比往日更加趾高气扬,眉宇间透着笑脸。无视萧潇,却与一旁大臣,相聊甚欢。

    萧潇没有在意,前往大明宫,在殿前向远处看去,依稀可以看到忙碌的官员,却不见父皇的身影。自己却停下脚步,不知道该如何,就算见了父皇自己又能如何。自己又能说什么,我又有什么权利开口,也只是给李恪找麻烦。

    萧潇一人在那边烦神,魏王却走了过来。义气春发,略带笑意。见萧潇一人,上前问候。

    萧潇点点头,看着魏王,内心矛盾。

    “三嫂这是怎么了?独自站在这里,烦神的模样。”魏王问着,他心理清楚,太子绑了萧潇,此事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但自己的眼线,早已告知自己。看她憔悴的模样,必是受了惊吓,看来还未回复如初。

    “我,我听说父皇免了大哥死罪,想来看看父皇,这一月多来,发生太多事。我一个旁人,都难以接受,更何况是父皇,所以前来看看,尽尽孝道。”萧潇说着,至少先见到李世民再说。到时在看看情况,实在不行,就实话实说,以父皇性子,就算不会相信。但武媚娘必死,改变不了太子之位,但武媚娘死了,历史也会改变不是吗?

    魏王看着眼前的萧潇,娇滴滴的样子,不知她是自己前来,还是李恪让她来的。不过她说的有理,这个人情,怎能落到他的手中。“嗯…”魏王思索几秒的时间,淡淡说道:“三嫂有心了,不过来的,恐怕不是时候,父皇正忙,没有那个心思,还是先缓缓为好。”

    “嗯!”萧潇轻声细语,听了魏王的话,原本想借魏王见到父皇,看来不行了。萧潇转身想走,看到一旁路过的侍卫向她与魏王请安。魏王轻蔑回应,萧潇却盯着侍卫身上的佩刀,改变了主意。她清楚,自己对李治是下不去手的,看着他一点一点长大,说到底现在的他不过是未成年的孩子。可是,他不同。转念一想,看向一旁魏王说道:“魏王可还有事,可否陪我坐坐。”萧潇说着,看向一旁长廊。

    魏王欣喜,还是萧潇有一次主动邀他,没想其它,陪萧潇坐在一旁。

    “我是万万没用想到,大哥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当日我无意间发现不对,他竟派人将我关押。我深知此事重大,才放火,现在想了,真是后怕。”萧潇说着,自己两只手紧紧握着,微微颤动。

    魏王头一次见萧潇如此柔软一面,不过也难怪,她一平凡女子,自是后怕。“一切都过去了,三嫂不必如此,忘了才是。”

    萧潇微微笑着,点点头,道:“想来,以后见四弟恐怕都要请安了,太子之位非你莫属。”萧潇轻声笑着,抬着左肩,遮挡自己面容,只露出一双水汪汪大眼睛。有意看向魏王,一双桃花眼如勾魂一般盯着他。

    魏王看着,眼前的萧潇,美的不可方物。镇了镇神,萧潇此话不假,一半大臣都已倒向自己,父皇对自己宠爱,如今太子倒台,自己是最合适的继承人。即便如此,还是谦和一般为好,道:“三嫂此话还为时过早,象儿于稚奴也是好的继承人不是,父皇一下思敏,我等又怎能参透。”

    萧潇立马变了脸色,放下衣袖,无辜脸说着:“四弟言之有理,象儿年幼,恐怕无继位可能。不过稚奴纯朴仁厚,日后定是为合格的守城之君,也不是没有可能。还是四弟聪慧,萧潇愚笨,完全忘了稚奴了。”萧潇一边说着,特意多次提及李治。斜眼看着魏王,脸色暗然许多。想来他从未在意过李治,如今我的提醒,你该如何呢?

    魏王一时哑语,从未想过李治,他,纯朴仁厚,守城之君。是呀,我怎么把他忽视了。

    萧潇见魏王不言语,想必被我的话刺激到了。又开口说道:“这偌大的东宫,不知下位女主人是谁?苏姐姐不知现在如何,我该看看才是。四弟就不多打扰你了,去忙差事吧,我就先走了。看看苏姐姐,我才能安心。”萧潇说着,卷起衣裙,告别魏王,拂袖而去。

    魏王礼貌回应,目送萧潇远去。萧潇的话却始终在自己耳边回绕,是啊,李治不可不妨,毕竟父皇一向心思缜密,有些想法一点也不出奇。李治仁弱,确实是个守城的不错人选,他虽然年幼,但父皇还算康健,慢慢培养也可以算是一位不错的守军之君。

    魏王回去,与阎婉聊着,叮嘱让她进宫多陪陪父皇,一旁陪着,聊聊天。自己却不知不觉前往晋王院内,见晋王不见世事游玩忘我的样子,“就他这样,还和我争,开玩笑。”

    转身要走,却还是在意萧潇的话。

    李治见四哥前来,微笑迎接。却未换来魏王好脸色,有些尴尬。只见魏王一挥,手中没有去下刀柄的佩剑,架在李治脖颈,威猛有力,小声道:“九弟好兴致,此时此刻还有心思玩乐。不过,倘若你与本王争夺太子之位,本王定让你,再也笑不出来。”魏王连带笑意,见一旁丫鬟赶来,收回手。

    拍打李治肩颈,如好哥哥面孔一般。转变之快,让眼前的李治完全忘记自我,一旁呆立不语。

    魏王见李治反应,笑着,转身离去。“就他这胆小模样,和本王抢太子之位,简直妄想。父皇怎会让这样一个懦夫继位,可笑至极。我也是,竟听了萧潇一届女流之话,也是糊涂。”魏王一路想着,潇洒回了府邸。

    魏王妃阎婉回来,兴高采烈,父皇今日夸她心细孝顺,懂得为父皇着想。一见魏王,连忙与之分享。

    魏王大笑,送走府中谋士,叮嘱大臣督促父皇早日立太子才是,不可一拖再拖。仿佛一切皆在掌握之中,没想到阎婉也能助自己一臂之力。

第一百章:难得的好消息

    萧潇不知自己还能如何,说到底自己一点话语权也没有的女子罢了。独自在街边闲逛,一人身影让萧潇瞬间来了精神。“方远?”他,他怎么会在外边。难道他没有被抓?萧潇顾不得其他,跟了上去。

    拐弯处,定在一旁,似乎有意等萧潇一般。

    萧潇大惊,真的是他,还明晃晃在街边闲逛。“你,你怎么会?”萧潇开口问着,见方远镇定自若的模样,“你是有意引我过来。”

    方远缓缓抬起头,摘下头顶斗笠,看向萧潇。道:“吴王妃果然聪慧过人。”见萧潇脸色黯然,笑了,“怎么?看到我没死,你很失望吗?”

    萧潇淡淡笑着,带有嘲讽意味,轻声道:“你的死活与我何干,我才不会在意。对我来说,你不过是个认识的人而已,又不是我的天。哼哼!”萧潇苦笑,我现在最担忧的,是李恪,他才是我的天。可我,却什么也帮不了他。萧潇有些乏力,身心俱疲,在一旁石凳坐下。不知不觉,眼泪低落下来。

    方远瞬间明白萧潇意思,天?对女人来说,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大概就是她们的天吧!那吴王是你的天,而我亲自放弃了,将自己视为天的女人。

    方远见萧潇一旁流泪,忧伤模样,上前问道:“你这是怎么了?难道父皇已经知道,是吴王告发太子谋反之事?要责怪吴王不成?”方远脱口而出,难以置信,就算皇上疼爱太子,也与吴王无关才是。

    吴王告发太子谋反?萧潇听到,瞬间变了脸色,拽着方远长衫,指责道:“你胡说什么,这事和吴王有什么关系,他压根就不在京城,你如今害了太子,还要害吴王不成?”

    方远哼笑两声了,看萧潇这反应,想必是自己会错意,她什么都不知道。“瞧你这话说的,太子自己嫉妒心作祟,才会谋反求生。吴王也是有恩与我,我又岂会害他。”

    “那你刚刚那话什么意思?你知道什么?”萧潇连忙问着,他一定知道什么,一定是的,吴王告发太子,这不可能,绝不可能。

    “看你这模样,想来什么都不知道,这还不是你的功劳。我原本想着扣押你一晚无碍,怎能想到吴王手下能人辈出,竟发现其中问题,得知太子谋反。又借大臣之手,告知皇上,无声无息见扳倒太子,果然好手段。”方远说着,低头看向萧潇,眼神凌厉。

    “你胡说,不可能的。你有什么证据,简直胡说八道。”萧潇连忙说着,语速极快,眼睛一眨不咋看着他。一时激动,拽破了他的长衫,看着手中布匹,不愿相信,我,因为我,他口中那人是指凌夜?“不可能的,不是我,不会的。”萧潇脑海中不断说着,我是去阻止太子造反的,不是去害他的,不是。萧潇转眼间想起那日,凌夜与王爷确实是第一时间赶来的,难道,不,不可能,只是巧合而已。

    “我胡说,哈哈,哈哈。我侥幸存活,就一直在查,是谁走漏风声。才锁定了府内一些没有被赐死的侍卫,怀疑一人,想要当面与他对峙,宰了他让他与那些兄弟陪葬。谁知有人快一步先下手了,那人比我还残忍,连他的家人也不肯放过。我一路跟随,见他进吴王府内,你说他是何人?”

    方远一字一句说着,见萧潇还是一个劲的摇头,不知她是不相信,还是不愿相信。又说道:“怎么?还是不信?就在昨晚,他们一家都被杀了,你要不要现在随我去看看,想必还未有人发现。走啊,我让你看看李世民的儿子都是什么样的,别以为你的吴王能有多仁慈。”方远说着,伸手拽起萧潇,往外走去。

    “我不去,放开我,放开我!”萧潇苦命针扎,在路口处,一把了甩开方远。乘他不注意,一把推他到一旁草堆,看着一旁竹筐,顺手拿起,一个又一个向方远砸去,难以控制自己此时情绪,不停喊着:“你这个骗子,我不会信你,才不会相信你,不会,你该死,都是你的错。全都是你的错,没有你,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萧潇不停说着,眼泪夺眶而出,将一切都发泄在方远身上。脑海中却浮现出东宫那日惨烈的场面,想象着侍卫一家被杀的画面。停了下来,双手抱着脑袋,只觉得头疼的厉害。看看方远又看向一旁街道,有两人路人在路口惊讶看着,萧潇顾不得其他,转身就跑。

    方远没有任何反抗,只是用手中斗笠挡着。一句话也不说,任由萧潇打他。见萧潇逃走,没有去追,带上斗笠,避开行人,低头向街道另一头走去。

    小萍静静在街道对面看着,脸带笑意,没想到出来转转,能看到这样有趣的一幕。看他背影,是章笙无疑。看来你是什么都记起来了,有趣。殿下回来,还敢这般造次,我到要看看,殿下知道章笙这个人,该如何处置与你。我就不信殿下知道你做的一切,还会容你。她缓缓走在街上,心情大好。容光焕发,得意笑着。

    萧潇一股脑向前跑着,慢慢放慢脚步,只觉得头痛的厉害,倒在一旁。

    一旁人看到,围了上来,一阿姨扶着萧潇唤着。萧潇缓缓睁开眼,看着一旁关心自己的人。

    “姑娘,你怎么了?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那阿姨问着,看着眼前虚弱的萧潇。

    “不要,我不要回去。我自己走,我自己可以,可以的。”萧潇谢过阿姨,想想要离开,刚刚站立起身来,看着前面,不知为何,全身乏力,又晕了过去。

    一旁人看着,不知萧潇身份,打算先送医。

    欢儿与丫鬟刚刚从府内出来,见门前一旁围了一堆人,上前瞅瞅,丫鬟说着,“原来有人晕倒了啊!”欢儿没在意,打算上前帮忙,仔细一看,“萧姐姐,是萧姐姐。”欢儿对自己身后丫鬟与随从说着,连忙扶起萧潇,送回自己府内休息,让人去请大夫。

    萧潇迷迷糊糊,隐约听到一旁人说着什么,传来一女子爽朗的笑声。缓缓睁开眼,见欢儿与一男子在一旁聊着,笑容满面,似乎在打赏他。“欢儿?”萧潇轻声换着,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想要坐起身来。

    “姐姐,你醒了。太好了,”欢儿看到,连忙扶着萧潇,帮她坐起身来,靠在床头。

    “我怎么会在这,这是哪儿?”萧潇问着,这不是自己房间,也不是欢儿妹妹的房间,是哪?

    “姐姐不知,欢儿刚刚出府,却见姐姐倒在门前,就扶了进来,请来大夫,来帮姐姐看看。”欢儿说着,看向一旁大夫,嘴角依旧带笑。

    “那真是麻烦妹妹了,想来我可能是有些疲惫,才会如此,让妹妹见笑了。”萧潇说着,感觉自己好些了。看向窗外,已过了晌午,天色也暗了不少,也是时候该回去了。看着周边环境,只觉得陌生。“欢儿,这是哪儿?是你的府邸?”

    听萧潇这样问,似乎有些害羞样子。却见罗通与随从走了进来,“见过吴王妃。”只见欢儿站到了他的一旁,罗通问道:“你派人通知吴王了吗?”

    “哎呦,只顾着一人高兴,竟然忘了。”欢儿挽着罗通胳膊说着,拍打自己额头,举止亲密。

    “少爷少夫人,不如小的现在去好了。想必吴王正担心,还是早些为好。”罗通身边随从说着,见罗通点点头,作势要走。

    “等一下,不必通知吴王,我自己回去就好。话说你们成亲了?”萧潇连忙拦住,呆呆看着甜蜜的两人,看上去确实般配许多。

    只见两人对视而笑,欢儿先开了口道:“姐姐有所不知,半年前夫君立下军功,而我恰巧到了婚配年龄。大概皇舅念文儿姐姐远嫁,家中就剩下我一独女,将我赐婚给了夫君,让我久居京城,可伴父母左右。”欢儿说着,娇羞模样,还是慢吞吞说了全过程。

    萧潇笑了,只觉得好,父皇还是有心了。“你瞧姐姐,竟然今日才知,不过看你们模样,想必已心意相投,祝福的话就不多说,罗将军,你可要好生待我家欢儿才是,你可别忘了她还有我这个姐姐。”萧潇开玩笑说着,想来,这大概这是这一月多来,听到的唯一好消息。

    “吴王妃说的是,欢儿秉性纯良,人如其名,总能给人带来欢乐。就是吴王妃不说,我也会好好待她。”罗通说着,时不时看向欢儿。

    萧潇笑着,原来自己现在住在将军府,难怪觉得陌生。看他们这对新婚燕尔,舒畅许多。“看你们这样,我也放心许多,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谢谢欢儿妹妹救了我,改日定登门造访,今日就先别过了。”萧潇说着,下来床,作势要走。心中还是在意方远的话,想要回去求证。

    “姐姐哪里话,旁人都会援助,更何况是姐姐。姐姐还是先在府上休息,让恪儿哥哥来接才是,竟然让姐姐一人独自在外,我可要好好说说。”欢儿连忙拦住萧潇,不让萧潇离开床铺。

    “这和殿下无关,我性子使然,才会独自闲逛,这是常有的事,于殿下无关。不必让殿下来接,我自个回去就好。”萧潇对欢儿耐心说着,此刻的自己,还没有想好该如何面对他。

第101章:心悸

    欢儿完全不听萧潇言语,将萧潇按于床边,让萧潇安心坐着。“不管姐姐往日如何,今天恪儿哥哥定是来了,我才会放姐姐离开。”

    “啊?”萧潇一脸疑惑,完全不懂欢儿为何这边执意。

    “嘿嘿!”只见欢儿,又笑了起来。说道:“姐姐可知自己为何会晕到?”

    萧潇心里清楚,是因为方远,让自己知道了一些自己完全不知道的事,知道了李恪不为人知的另一面。萧潇摇摇头,无辜脸看着欢儿,什么也没有说。

    “嘿嘿,姐姐,你有喜了。有宝宝了,已经一个多月了。你又长途漫步,才不体力不支,晕了过去。”欢儿将大夫的话一字一句告诉萧潇,打心底里替萧潇与恪儿哥哥高兴。

    萧潇傻了眼,有喜了?不会的,怎么会,怎么能这个时候,不会的。看向一旁男子,他是大夫?仔细看去,确实又几分相似,虽然年轻,但确实有几分医者的韵味。难怪欢儿会那么高兴,赏赐与他。萧潇不愿相信,低头看看自己腹部。神色慌张,没有一点高兴都模样。

    “怎么了?姐姐难道不该高兴吗?怎么这般模样,可是担心什么?”欢儿问着,只觉得萧潇反应奇怪,太过反常。

    “啊?没,没有,只是有些突然,不敢相信,完全反应不过来而已。”萧潇勉强笑着,尽可能露出笑脸。

    “原来是这样啊,不过也是,毕竟你与恪儿哥哥成婚两年多,不过没事,这下终于有子嗣了。”欢儿说着,笑的像个孩子,看向罗通,“夫君,我看你还是亲自跑一趟,去把恪儿哥哥找来,今天不见他,我定是不会放萧姐姐离开。”

    “好,我这就去!”罗通说着,要走。

    萧潇连忙叫住,道:“罗将军等等。”萧潇见罗通停下脚步,转身对一旁的欢儿说道:“欢儿,姐姐明白你的心意,不过…”萧潇低下头,声音变得轻微,微微笑着对欢儿说道:“姐姐想,亲自告诉他,就我与他两个人的时候,给他一个惊喜。”

    欢儿明白萧潇意思,笑了:“姐姐说的在理,妹妹唐突,竟完全忘记姐姐心思了。”欢儿没在说什么,不在让人通知吴王府,让罗通亲自送萧潇回去,一路好生照看。

    马车内,萧潇一句话也没有说,脸色阴沉,发着呆,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切来的是这么突然。罗通看着,总觉得有些奇怪,开了口,问道:“吴王妃,王妃。”萧潇这才回过神来,看向罗通。“你可还是难受,要不先送你就医如何?”

    萧潇连忙摇头,“不用不用,只是这几日发生太多事,受到惊吓,才会如此。”萧潇说着,将一切都推到太子身上,这样说他定会理解。

    罗通明白萧潇意思,虽然知道太子关押吴王妃的人不多,可自己,在清楚不过,毕竟现在他,负责关押太子。“我明白,欢儿她什么都不知道,才会如此,你莫要在意。”罗通知道吴王妃与太子妃感情不错,太子拜托他前去看看太子妃身体如何,他恰巧看到萧潇从府中出来。如今还与太子妃来往的,也只有萧潇一人。太子妃刚刚流产,想必萧潇也是知道。刚刚那般惊慌失措,与此应该有关。

    萧潇淡淡笑着,替欢儿高兴,能遇到一个真心替自己着想的夫君,是她的幸运。

    萧潇回到王府,小满跟在萧潇身后,一个劲埋怨,主子丢下自己,一个人出去。殿下责怪与她,伺候不周。一步不离的跟在萧潇身后,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好了好了,下次不会了。”萧潇说着,问其他人,得知殿下与凌夜都还未回来。

    萧潇在屋内,内心难以平复。抚摸自己的腹部,孩子,我怀了他的孩子。难怪这个月没有月事,本以为是受了惊吓所致,没想其它。为什么会这样?这个时候?心中愁绪不安,自己做了那么多,就是想要改变李恪命运。而如今,似乎你的命运,也压在我的肩上。如果我未能改变你父王的命运,那么你,就没有出生的,必要了。萧潇心里想着,泪水划过脸颊,低头看着自己腹部。孩子,我的孩子,我和他的孩子。

    时间滴答滴答走着,天色也慢慢暗了下来。

    萧潇独自来到李恪书房,看着他平日办公的地方。方远说的,是真的吗?是你拉太子下马,是你杀害侍卫一家,那么我呢?你的帮凶吗?为什么啊?我们相识也有两年多了,为什么突然间,让我感觉,我对你竟然一无所知。皇位,就那么重要吗?做一个闲散王爷,到底有什么不好。萧潇独自回想,李恪总是有意回避,从不与自己讨论政治。他在做什么,为了什么,他从来不提。“呵呵!”萧潇无奈笑着,如今才知道,自己对他,竟然完全不了解。

    只听门外传来两人急促的脚步声,萧潇连忙起身,看了看屋外,回头看向屏风后面,躲在书柜后面的墙角。李恪与凌夜走了进来,萧潇探头从细缝看着,凌夜一改往日闲散模样,单膝跪地,向里李恪汇报。“殿下,一切已处理完毕,一家人尸体在今日午时,已被发现,除了那襁褓中婴儿,其他无一幸免,全部解决。”

    “很好,四弟近日都在忙着拉拢大臣,侍卫一家惨死,箭头会自然而然转向他。”李恪说着,他清楚今日朝中动向,傲气的李泰,仗着自己手下能人众多,笼络朝中不少重臣。忽视自己舅舅在朝中地位,完全没有理会他的意思。竟然完全没把他放在眼中,有趣。此事传出去,父皇对你必有戒心。朝中大臣越是偏向与你,你的嫌疑就越大。“哼哼!”李恪想着。露出几声淡淡笑声。

    笑声传入萧潇耳中,这样的李恪,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笑声,使得萧潇毛骨悚然。萧潇单手捂住口鼻,尽可能不让自己透出声来,掩饰自己慌张,尽可能让自己镇定。是他,真的是他,他不光拉太子下马,杀侍卫一家,就是为了嫁祸魏王。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是这样。

    “行了,别跪着了,下次在擅自行动,本王定不扰你。”李恪说着,言辞犀利,言语中完全没有往日兄弟之情。

    凌夜道是,退出房间。

    李恪低头看着左边一落书,不知在想些什么。空旷的屋内,隐约传来嘀嗒嘀的声音。李恪警觉。眼神犀利看向书柜一旁,轻轻握起一旁配箭。漫步走到屏风前,隐隐约约看去,似乎有人在屏风后面,他缓缓抽出刀柄,想也没想“唰”的一声挥出刀去。

    “萧潇?”李恪傻了眼,见萧潇靠在书柜一旁,坐在地上,地面湿润。萧潇缓缓抬起头,眼泪汪汪抬头看向自己。她什么也不说,没有任何反抗。他连忙收回手中剑。注意到萧潇看他的眼神,仿佛没有焦距,扑朔迷离,透露着失望与不解。

    “你怎么会在这,刚刚的话,你都听到了?”李恪问着,伸手想起扶萧潇起来。

    “别碰我!”萧潇大声吼着,眼前的李恪陌生的让她不敢相信。在萧潇眼中,李恪一直是温柔的存在,一个对自己照顾有加,不问世事的潇洒王爷。可是一瞬间,什么都变了,他变得那么陌生。往日看到他,只会觉得温暖,而如今,只觉得可怕。

    “萧潇,你冷静点。刚刚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还是忘了的好。”李恪吞吞吐吐说着,没有明说,也没有任何解释。萧潇是个聪明的的女人,她定可以知道其中厉害关系。

    萧潇站起身来,李恪用衣袖想帮萧潇擦拭眼泪。萧潇闪到一旁,推了李恪一把,不想他靠自己太近。自己用手帕擦拭泪水,有太多问题想要问他,可看着他。却不知如何开口,问了,你会说吗?毕竟,你总是用一句,“这事,你没必要知道。”来搪塞我。

    李恪看着,不知还能和萧潇说什么。看她刚刚的言行,想必难以接受,还是等她冷静下来再说的好。李恪想着,一句话也没有再说,静静看着她。

    “我累了,想回去休息。”萧潇说着,转身就走。没有回头,没有犹豫,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如今改如何面对他。

    “好!”李恪淡淡说着,目送萧潇离去,在他的视线中慢慢远去。不知道萧潇为何会在自己书房,偏偏让她听见与凌夜的对话。她又会如何想我呢?这一个多月来,发生了太多太多,自己原本可以远处观望,却无意间参与其中。从权师傅,到萧潇,说到底,自己根本不可能避开。李恪看向窗外,在夕阳的照耀下半边天,通红通红。他走出屋外,在一旁高台看着,夕阳好似压了千斤重的石头,逐步下坠。母妃,儿,敬儿,萧潇每个人,都在自己心头,而他们的命运,与自己处境息息相关,命连一线。

    李恪静静看着,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变了,换做年少时的自己,哪会顾虑那么多。

第102章:错错错

    萧潇返回院内,小满已准备好饭菜,就等萧潇前来用晚餐。却见萧潇满脸的泪痕模样,从自己面前走过,似乎没看见自己一般,独自进来卧房。

    小满不知发生什么,轻轻扣着房门,道:“小姐,晚餐准备好了。”她趴在门边,看着屋内情况。见萧潇没有吭声,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小姐,小姐…”小满唤着,见萧潇独自坐在床边,不知想着什么。

    “嗯?”萧潇反应过来,应着,仰头看向小满。

    “小姐,饭菜准备好了,到雅阁用餐吧。”小满重复问着,言语轻微,近日的小姐,安静许多,如变了一个人一般。

    萧潇说不用了,让小满前去说一声。小满在一旁劝说,萧潇完全没有理会,小满还是一个劲的说着,惹的萧潇烦躁。

    “够了,你烦不烦人。到底我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难道我做什么,好要你这个下人来同意?”萧潇站了起来,暴躁说着。看着前面,不知为何,有些体力不支。单手扶着床头,让自己能够站稳。

    小满诧异,呆立在那,不敢抬头看现在萧潇模样,跪了下来。“我错了,小满知错了……”小满说着,语气略带鼻音,眼泪嘀嗒下来。这是头一次,萧潇用这样口气与自己说话。她吓到了,主子,是啊,说到底她是主子。小姐平时和善,从来没有架子,与自己想姐妹一般相处,自己竟然慢慢忘了,说到底只是主仆关系。

    “够了,出去,出去,马上出去。”萧潇说着,看到小满哭了,也没有在意,自己也泪上心头,跟着哭起来。靠在床头,坐了下来。

    小满走出房间,关上房门。独自往雅阁走去。见殿下也没有来,独自立在门前等候。

    过来许久,王生与殿下走来,进来屋内,却只见小满一人,问道:“萧潇呢?”

    小满慢慢向前走去,仰头看着,对殿下道:“小姐她,说她不用晚餐了……”小满慢慢吞吞说着,不知道该如何,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等情况。

    李恪长舒口气,轻闭眼,萧潇这样他在意料之中。他缓缓睁开眼,看着饭桌上饭菜,指着几盘甜点,“把这些送她屋内,她饿了自然会吃。”他说着,转身要走。

    “殿下,你不用晚餐了?”王生连忙问着。

    “没胃口!”李恪说着,回了自己卧房,想来她大概不想看见我的。

    小满与与王生互相看着对方,又看向远去的李恪的背影。王生凑上前问着,“你说殿下与萧妃是不是吵架了?都不吃饭。”

    小满用托盘端着饭菜,听王生这么一说,到是对,那会小姐回来,是哭过了。

    “哎呦,我还未见殿下这样过,想来必是做了什么,惹萧妃生气了。”王生笑着说道,一边帮小满端菜。

    “应该是吧!谢谢你!你先走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小满平淡说着,自己不想马上过去,还不知小姐会不会开门。想来也是,小姐大概是把气撒在我身上了。姐姐说的果然没错,我太不懂察言观色了。还好萧妃性情随和,待我不错,若换作我在宫中,恐怕就不是说几句那么简单。

    小满想着小乔姐姐对她说过的话,遇到萧潇这样的主子,是修来的福气。不过刚刚小姐那句“下人”听着,心好痛。

    小满静静坐在餐桌前,独自发着呆。

    凌夜走了进来,唤着她。“小满,你想什么呢?”在小满对面坐了下来。

    “没什么?只是近日萧妃有些奇怪,不像往日。”小满委屈说着,她早已把萧妃当自己姐姐,如萧妃所说。自己确实太不识时务,竟然把小姐的话,当真了。

    凌夜从王生那得知,两位主子都没有用餐,想着浪费,就前来。直接吃了起来,听小满这样说,放下碗筷。疑惑看着她,自己确实有些日子没管府内事了。问道:“怎么说?”

    小满看向凌夜,委屈问着:“你说我平时是不是太没分寸了,与小姐也是想什么说什么。小姐也不把我当下人看待,让我慢慢没了礼数。”

    “这不是挺好吗?遇上萧妃是你的福气。”凌夜笑着,没想到小满你为这种事心烦。凌夜笑着,觉得小满有趣,“可你刚刚说萧妃变了,怎么说。”凌夜继续问着,他隐约也感觉的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最近小姐没什么活力,自那日在宫内看到阴妃……小姐就忧郁许多,没有活力,常常发呆。时不时还发火,做事也没心思。东宫回来后,反而见小姐变的更加急躁了,平日小姐总是不紧不慢。而且刚刚小姐又哭了,明明什么事也没有。”小满对凌夜说着,近日萧潇的情况,全都告诉了凌夜。

    凌夜默默听着,觉得奇怪,即便受了惊吓,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变这么多。更何况,这些事都发生在他人身上,萧妃只是无意间看到,被动参与而已,为何反应如此激烈。凌夜叮嘱小满,多注意萧妃情况,如有什么不懂,不知道该怎么办,大可来找他。自己独自品尝饭菜,一边思索。

    小满回到院内,轻扣房门。

    萧潇让小满进屋,知道自己刚刚不该如此,小满不过还是个孩子。只怪自己,最近心太烦躁。见小满再桌边摆放饭菜,想说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与自己告别,萧潇也是点点头,轻“嗯!”一声,看着小满退出屋外。

    萧潇独自坐着,始终不敢相信,李恪他什么都知道,暗中操作事态发展,告发太子,接着又拉魏王下马。他大概是想当太子的,是啊,除此之外,还能是什么。只可惜,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他人做嫁衣,李治当了太子。萧潇苦笑着,笑李恪,也笑自己。原本想保住太子借机改变历史,却无意间害太子造反被发现。“我错了,错了,做什么都是错!我所做的一切,不可能改变历史。我的想法一开始就错了,我只是站在历史进程中的一个小人物,即便我知道未来种种,又如何,无论我做什么,也只能促进历史发展而已。”萧潇自言自语,在迷途中看清自己的处境与局面。

    那李恪呢?萧潇不得不考虑他的未来,他的未来,也是自己的未来。萧潇不希望他死,更不可能看着他死。而如今,已不是他们两个的未来,还有他们孩子的未来。她知道未来的结局,但实际上什么都不知道罢了,说到底我也只是知道一些历史大事而已。

    萧潇不懂李恪所作所为,但也没办法埋怨与他,虽然他什么都不说,但感觉的到,他在朝中尴尬的地位。什么都不知道的我,又有什么资格埋怨他弑杀呢?这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社会,我又怎么能用现代人的思想去想他,约束他。在这个社会他有至高无上的地位与权利。说到底,在这里生活的我,不过是被他照顾的孩子一般。没有他,我根本什么都不是。太子的事,就算李恪不从中参与,让父皇发现。他们谋划造反,也不可能成功,他是斗不过父皇的。或许也正是他没有动手,才能继续苟活于世。倘若东窗事发,功入宫内,他必死无疑。

    萧潇只能这样去想,她不清楚她是不是在为李恪开脱罪过,还是为自己开脱罪过。但这样想合情合理,也是事实。而只有这样,她心里会好过一些,轻松一些。

    看着自己腹部,又不知不觉中想到太子妃。她的孩子没了,而自己有喜了。是那无辜孩童的灵魂,转移到我这了吗?或许这才是我无法原谅自己的原因。太子结局我早已知道,即便在自己面前上演,也能选择接受。但因为他的所作所为,一切与他有关的人,都跟着遭殃,跌落低谷。萧潇想着,那日东宫血流成河的画面,一幕幕在自己面前上演。

    “不要再想了,这与我没有关系,是他们自己要参与东宫造反的,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无可厚非。与我没有关系,与他也没有关系。”萧潇独自说着,磐缩在床铺之上。

    单手搭在自己脑袋之上,不知不觉中揉乱自己发型。“那如今的我该怎么办?只能看着他死吗?那我呢?他的后代呢?我们的孩子呢?他的结局又是什么?死在武则天手中吗?”

    萧潇看着自己,原本李恪的未来一直悬在自己心头,而如今,又要多担心一人命运。我们的孩子,孩子的未来。“李家子孙,几乎被武则天杀尽,连自己的亲身子女也不放过。即便这个孩子没有因为李恪的死而连坐,恐怕也会死在武则天手中。那么你,还有出生的必要吗?”

    萧潇想着,磐缩再那,拇指含在口中,眼神飘忽不定,完全没有方向。

    “如果是女儿呢?那是不是就没什么?”萧潇说着,她舍不得,舍不得拿掉孩子,这是她第一次怀孕,是和他的孩子,会是男孩还是女孩,会是什么模样。我想知道,想知道。萧潇纠结矛盾,害怕孩子命运多舛,一生悲剧。想到杨妃娘娘,她身为女子,日子过的也是看似风光而已。而她的那些姐妹。恐怕连相公起码的尊重也没有。

    “孩子,不可留!”萧潇心里想着,含在口中的拇指,从嘴角处慢慢渗出血来,与泪水相容。

第103章:杀之,取而代之

    一夜,李恪都没有过来,他的心绪,并没有比萧潇好在哪里。他与李泰之间的恩怨,早已结下。他比任何人都了解李泰性格,而李泰也是如此,我们两个人,注定只能一人安好。

    李恪一人躺在床边,回想起年少时。

    公元632年,太和殿内,先生为李恪与李泰授课。那年李恪13岁,李泰12岁。李泰聪明伶俐,学东西很快。坐在最前面与先生交流,表达自己对文章的理解。

    李恪默默看着书卷,反复看着所学内容。

    父皇、太子及大臣在内阁殿内讨论学问结束,路过此地,顺便与大臣进来看看。不知自己的两个儿子,如今表现如何,与大臣一同进来殿内。

    问着先生两位皇子如今表现如何,可有什么进步,课程进度如何。皇上与先生交流,频频露出笑脸,看向李泰。太子也与李恪一旁坐下,看着他们今天的课程内容,静静看着书卷。大臣在一旁盘坐一圈,听着,看着。

    长孙皇后与几位妃子游园,听闻皇上前来太和殿关心两位皇子学问如何,闻声而来。场面一时变的热闹非凡,李泰滔滔不绝说着,背诵长篇书卷。李恪与太子在身后,没有一点反应。长孙皇后看着,示意太子上前,夸赞自己弟弟聪慧。李恪在远处看着,如此和谐画面,父爱母慈,亲兄爱弟,自己如多余一般,没人任何言语,看向站在一旁的母妃。手中拿着一朵琼花,看着自己淡淡笑着。

    皇上与长孙皇后在一旁坐下,注意到太子手中李恪书卷,拿起看着,“《史记殷本纪》,已经学到这里了,不错不错。比干,忠烈之士,朕前些日子,刚刚为他下诏封谥‘忠烈公’、‘太师’。没想到你们也恰巧学到这。”李世民说着,欣慰笑着。

    “微臣正是得知此事,借此机会为皇子讲解此段历史,也可加深皇子对文章的记忆。”先生说着,道明想法。

    “回禀父皇,儿臣已经通读并且能背诵此段。”李泰说着,期待夸赞的表情。

    李世民爽朗笑着,摸着李泰头发,宠溺眼神看着,“你背来听听。”

    “纣愈**不止。微子数谏不听,乃与大师、少师谋,遂去。比干曰:“为人臣者,不得不以死争。”乃谏纣。纣怒曰:“吾闻圣人心有七窍。”剖比干,观其心。箕子惧,乃详狂为奴,纣又囚之。殷之大师、少师乃持其祭乐器奔周。周武王於是遂率诸侯伐纣。纣亦发兵距之牧野。甲子日,纣兵败。纣走入,登鹿台,衣其宝玉衣,赴火而死。周武王遂斩纣头,县之白旗。杀妲己。释箕子之囚,封比干之墓,表商容之闾。封纣子武庚、禄父,以续殷祀,令修行盘庚之政。殷民大说。於是周武王为天子。其後世贬帝号,号为王。而封殷后为诸侯,属周。”李泰滔滔不绝说着,绘声绘色背着,一旁大臣赞不绝口,妃子们也说说笑笑,夸赞年少的李泰聪慧过人。李世民欣慰,与长孙皇后互相看着对方笑着。

    “不错不错。”李世民说着,看向后方的太子与李恪,“承乾与恪儿,你们两个也过来。既然你们都已经熟读,那朕出一道命题,看看你们是否真的看懂此段。”

    “是父皇。”三人齐刷刷说着,一排站着,李泰也自觉退后几步,站在太子一旁。

    “比干忠烈之士,商末帝辛纣王暴虐荒淫,横征暴敛,比干冒死谏言,被挖了心。如果你是比干,你将如何?”李世民问着,期待的眼光看向三个儿子。

    太子与李泰看着对方,见李泰没什么反应,想来还未想好。太子看向母后,母后轻轻对他点着头。太子拱着手,上前一步,“回父皇,儿臣若是比干,选择与比干相同,冒死也要进谏。主过不谏非忠也,畏死不言非勇也,过则谏不用则死,忠之至也。”太子说着,看向四周。比干忠烈,往这方面说,定是没错。

    大臣赞不绝口,互相讨论,夸赞太子机灵,反应快,还记得比干话语能够引用。

    李泰在一旁看着,站不住脚,主动上前道:“父皇,儿臣有不同看法。”

    “哦?”李世民一惊,看向李泰,“那你说说。”

    “父皇,如果儿臣是比干,定不会甘心让商纣王挖了心。商纣王残暴失去民心,天下起兵人众多,而大商气数已尽,与其继续跟随商纣王,不如逃出朝歌,投靠他人,继续为人臣子,建功立业。功入朝歌,擒了商纣王,挖了他的心才是。”年幼的李泰笑着说着,看向父皇,期待父皇夸赞。

    李世民思索一下,笑了,道:“青雀嫉恶如仇,有胆识,有想法,懂得变通,自是甚好。”

    李恪一旁看着,看向自己母妃。杨妃娘娘摇摇头,李恪明白,什么也没有说,独自一人站在后排。看着李泰,这个家伙果然如此说,昨日就一个劲在玩面前炫耀,还写成文给我看。

    李世民看李恪低着头,思索许久的样子,问道:“恪儿,你呢?你有何看法。”

    李恪一时犹豫,不知该不该开口,杨妃娘娘冲他点点头示意,李恪正身上前,眼神坚定看着父皇手中书卷道,平淡道:“杀之,取而代之。”言语刚强有力,明了简洁,道明自己想法。

    李恪话音刚落,全场安静下来,杨妃娘娘手中琼花滑落于地面,呆立不语。

    李世民看着李恪,面容复杂,李恪看着,以为父皇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又跟着说道:“父皇教育我们,看文章不能只看表面,结合《史记殷本纪》中其它文章,就可知商纣王残**秽,而比干为纣王叔父,当朝宰相。比干忠君爱国,为民请命,是敢于直言劝谏,要求君主改善政治的爱国者。可如四弟所说,商朝已到气数已尽时,但当时朝中忠烈之士不少。而比干与商纣王不同,他忠心为国,深的民心,又是皇族。反抗纣王是必然的,但推翻商朝投靠他人大可不必,自己起兵,定可得到大量忠烈之人支持,他又是商朝皇族,没有看着商朝灭亡的道理,与其看着商纣王败国,不如取而代之,安抚民心。也可使得商朝继续存活,长治久安,对外也有个交代,岂不更好。”

    李恪说着,丝毫没注意到一旁人的反应。反而比刚刚更加安静许多,只有李泰笑着,说李恪想法不错,即可报复商纣王,又可得天下,一举两得。

    大臣看着,不敢多言,严肃起来。

    岑文本看着年少的李恪,嘴角露出笑脸看着,满是欣赏。

    杨妃娘娘不知该如何,弓下身子捡起琼花,勉强笑着,听一旁妃子夸赞。

    长孙皇后看此场景,皇上似乎在思考什么,默默看着李恪。手搭在皇上肩颈,笑着说道:“皇上,恪儿聪慧,语出惊人,言语中无不透露男儿气息,犹如年少时的皇上,想来往后必是将帅之才。”长孙皇后说着,看向李恪,缓解尴尬气氛。李恪的话句句在理,可这话由他一个次子说出,难免让人担忧。夸赞与他,有将相之才,降低身段,又不失儒雅,也可缓解气氛,让大臣莫要在意。

    “哈哈!”李世民笑着,“爱妃说的是,往后必是将才,有朕当年的豪气。”

    大臣听着也跟着附和,不在多言。

    众人散去,杨妃娘娘拉着李恪返回院内,急躁不堪道:“恪儿,母妃是怎么和你说的,你今日怎呢说出这样的话?”

    李恪不解也不服,不明白自己错了什么,“又不是我要说,是父皇问道,我才表达个人观点,我的话也没有错不是吗?”

    “你的话是没有错,但从你口中说出,就是错。”杨妃娘娘肯定说着,不给李恪任何反驳机会。

    那日的画面在李恪面前回荡,回想年少种种,“是啊!我没说错什么,但由我来说,就是错。倘若此话由太子来说,父皇反应定会不同,不是沉默而是夸赞吧!”只怪那时太过年少,想法太过简单。

    想来皇子中自己与李泰接触最多,他听母妃的话,打小就,“懂,装不懂。”可倔强的性子,还是喜欢写成文,自己对历史的见解,对让人看法。这些事,他人不知,可与自己朝夕相处的李泰,老早就发现了。而李泰性格,他若当了皇上,对我定不会放任,他不会放过我的,毕竟他与我比了一辈子,为了讨父皇欢心,把自己的见解讲给父皇,毁掉我的诗文。少时毁诗文,当了皇上恐怕会直接毁了我。太子之位,他,坐不得。

    李恪静静看着屋外月光,府内安静许多,如没人一般。想来这个时间,侍卫离奇被杀之事,父皇应该已经得知了。父皇,你会如何呢?还会偏袒李泰吗?李恪想着,倘若此事不成,那只能出最后一招了。

    一人身影在李恪脑海飘过,长孙无忌。不知你舅舅,又改如何,两个都是自己外甥,会帮李泰,还是李治呢?

第104章:魏王弃

    春天美丽的夜晚,花儿在轻风的微拂下,拢起花瓣,悠闲地熟睡了,散发着丝丝清香。月光却被迷了双眼一般朦胧,像隔着一层薄雾,撒落一地冷清。苍白的月光使人感到阵阵凄凉意,望着不再如水的月光,思绪穿过心情的那片温柔象雾一样点点漫延,徘徊许久许久,最终在一声无耐的叹息声中飘散飘散……

    月光寒,大殿之内,人声依旧。

    唐太宗听一旁武官说着,侍卫一家离奇死亡。太宗默默听着,一旁大臣陪同,见皇上不语,没人敢吭声。一个个低垂木耳,看着太宗脸色。

    唐太宗长叹一声,挥手让大臣纷纷散去,下人丫鬟也是如此。独自一人待在殿内。从高台向远处的昭陵看着,默默不语,不知想着什么。夜,多美的春色,积聚着多少希望,蕴含着多少春光明媚的早晨。可谓何今年的春天,会是这般模样,模糊朦胧,完全看不到光似的。

    半个时辰过去,太宗命人请来李淳风道士。李淳风在门口等候,不吱一声,没有太宗传召,不敢有任何逾越。

    太宗看着李淳风门前身影,传召进来。李淳风道士站在一旁,向太宗问候行礼。

    “你,是袁天罡的徒弟,那你可知,朕连夜传召你进宫是为何事?”唐太宗问着,眼睛盯着他看,唐太宗清楚他师傅的能力,预言的种种,现如今一一应验。如诅咒一般,让人不爽,却无可奈何。

    “微臣愚钝,不敢揣测圣意。”李淳风恭敬说着,谨言慎行。这是他多年为官之道。

    “那朕命令你揣测,就现在。你测算一下朕的心思,为何朕连夜传召你来?”

    李淳风道是,抬起头,看着太宗。迟疑许久,才开口道:“皇上刚刚废除太子,连夜传召微臣,是不知该立哪位皇子为太子而为难,才传召微臣前来。”

    “哼哼!”唐太宗笑着,他清楚李淳风是有本事的,是袁天罡的亲传弟子,也懂得测算未来,他虽从不明说,但他对所发生的事,永远都是平淡的反应,即便太子谋反,这等与太子性格不符的行为,让人意料之外之事。他与朕同时听到,在他心中也未有过任何波澜,表情平淡的让人不敢相信。

    “那你觉得,朕请你前来是测算什么?”唐太宗跟着说着,刺探李淳风反应。

    李淳风迟疑了一下,道:“微臣愚钝,没有师傅的才能,还望皇上见谅。”

    唐太宗没有继续问,他清楚李淳风性子,他们道士都是一样,大事从不透露。往往事后才能明白,原来他们在事情发生前,就早已知晓。

    “那朕问你,你觉得,朕还能活多久?”唐太宗问着,略显忧伤。没人不在意自己的生死,但让预言者测算,问出口也需要大量勇气。他看着李淳风反应,却见他低着头,似乎有意不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

    李淳风听到,心中微微振动。原来皇上对太子之位,早已有了选择。问他这种话,无非是担心李治年幼,放心不下,才传召我来,算算自己寿命。若时间足够,晋王加以培养,也可是位合格的君王。道:“皇上武将出身,难免有些旧疾,但皇上调养甚好,看着晋王加冠没有任何问题。”

    唐太宗听他这般说,心中微微颤动,果然,他早就看出来了。加冠吗?如今晋王十五,加冠还有五年。五年时间,足已将他培养成一名合格的君王。可泰儿呢?朕又该如何处之。太宗想着,愁眉不展。手中折扇拍打桌面,“啪!”只响。他的才华,让人不舍,更让人忧心。朕错了吗?不该太过疼爱,让他没了王法,肆意妄为。“那你说,魏王,该如何?”太宗说着,略显忧伤,又看向窗外,从屋内眺望远方。三个儿子,这下,只剩下两个了,而其中一个,文质彬彬,却做事不留余地,让人担忧。

    “只要皇上舍得,方法有许多,又何必让微臣来提。不过皇上还是要为晋王考虑,让魏王远离京城为好。”李淳风说着,他清楚皇上对魏王的宠爱,是独一份。他在皇上身边待了二十多年,宠了二十多年。太宗年少因为战乱,不得不成为武将。说到底还是不舍。明明白白告诉了皇上,他若犹豫只会让魏王自以为还有机会,会继续折腾。

    太宗让李淳风退下,想来想去还是定不下注意,犹豫不决。换做他人,朕又怎会这般烦恼。朕不是一个好儿子,好兄弟,如今只想做一位慈父,为何这么难?太宗在高台眺望,彻夜难眠。

    次日,魏王老早得知侍卫离奇死亡的消息。听自己身边大臣所说,父皇怀疑自己所做。魏王一肚子怒火,无缘无故在这种时候被人嫁祸。想也没想直接进面见父皇,一脸的委屈,向太宗撒娇,不该冤枉他才是。

    太宗见魏王反应激动,言辞激烈,也开始怀疑有人嫁祸,却想不出还能是谁。

    魏王见太宗犹豫纠结,抓住机会,希望父皇可以立自己为太子。见父皇心软,声称自己百年之后定会杀了自己的儿子把皇位传给弟弟李治。而唐太宗见青雀投进自己的怀中,立马心就软了,再一听这样的保证,正巧解了他担心李治安慰的心思,当即便许诺要立他为太子。一旁大臣看着,全程没有说一句话。

    魏王洋洋洒洒离开皇宫,一旁的大臣见魏王离去,面见太宗。褚遂良毫不留情地揭穿了魏王,“皇上确定要立魏王为太子吗?他刚刚的话不能信啊!”

    唐太宗冷静下来也明白杀子传弟的事根本不可能发生,杀的恐怕不是儿子,而是晋王。“朕糊涂啊?”果然,见了青雀,心又软了。想起李淳风的话,他的建议。

    太宗传召晋王前来,想要立即立李治为太子。看着一脸稚嫩的李治,反而又开始犹豫,软弱的他,能守住江山吗?

    太宗还未开口说话,李治看上去却有些精神恍惚。再三追问他,才知原来魏王威胁了李治。太宗一下清醒许多,在他眼中李泰也还是一个孩子,一个文质彬彬好学之士。看来是朕错了,错的离谱。他才是三个儿子中,最狠毒的一个。

    李淳风说的没错,魏王,不能留。

    吴王府内。

    萧潇清早起来,用过早餐,与小满一同出府。小满想问,可萧潇昨日反应,什么也没有说。萧潇独自进宫,在太医院向太医学习药材,如往常一样。太医见萧妃许久没来,心中欣喜,耐心向萧潇讲解各种药材药方。小满在一旁看着,淡淡笑着,小姐又回到了往日的日常。想来也是,昨日小姐已经发泄过了,也该缓过来了。

    萧潇听太医院太医讲解,听着太医给他讲她之前服用的药方。说也奇怪,自打她来了这边,一开始还好,可到了冬天,身体弱到连门也出不了。李恪一直让萧潇服药,为此没少与他吵架。奈于自己也难受,还是乖乖听了他的话。身体也慢慢有了好转,这个冬天已没有那么难受,好了许多。

    萧潇看着一旁的药柜,特意注意到一旁的麝香,稚嫩口吻问着它的功效是什么,该如何服用,后果又是什么。

    太医悉心讲解,没有一点怀疑。

    两仪殿。

    太宗与大臣长孙无忌,房玄龄,李绩等重臣,告知自己打算立年轻的李治为太子。臣之哗然,只有长孙无忌为首的大臣平淡看待,众说风云,议论纷纷。多数大臣提反对意见,提议立李泰为太子更为妥当。一时间,朝中大臣封为两列,一是长孙无忌为首的立李治,而是房玄龄为首的立李泰,众说风云,言辞糟糟。

    太宗淡然处之,大臣的反应在他的预料之中。太宗缓缓站起身来,站在桌面前,“哗”的一声,桌面上书卷洒落在地。似乎对太子造反,魏王谋嫡的种种怨气,此刻全部爆发。

    “难道朕不想吗?他们可都是朕的儿子,太子造反,已经让朕伤透了心。而如今又查出魏王谋嫡,这书卷上的名单,都是一些重臣,私自结党的记载。以及魏王暗地里多次刺激太子的罪证。你们还又什么好说的?”太宗说着,太宗犀利的看向各位大臣。其中有些大臣名单,就记录在册,白纸黑字,明明白白。

    场面一下安静许多,太宗看着,心里明白原委。漫步走看着出桌面,到台前来,在大臣中徘徊踱步。“今日,朕特地去大理寺看望太子。太子茫然,垂发立在一旁,完全没有往日模样,苍老了许多……朕一直不敢去想,不愿去面对,太子为何造反?即便受大臣蛊惑,但太子还是听了,冒着生命危险,组织人员篡位。想要连夜逼宫……”

    太宗说着,退后几步,扶着桌面,泪上心头。太宗清清楚楚记得,在大理寺内与李承乾的对话。

第105章:大理寺

    “父皇可真当儿臣是太子过?”李承乾说着,却背对着太宗。他费尽心机想要见父皇一面,可如今看到,却完全没了气势。

    “朕可一直当你为储君培养,又怎会不把你当太子。”太宗一下糊涂,难道自己做的还不够吗?

    “是啊!当下一位储君培养,对他人都轻松对待,对我却苛刻不讲情面。一条条,一框框来限制我。连东宫侍女,都是上了年纪的,说到底还是信不过我。一边让大臣辅助,一边对四弟万般宠爱于一身。我这个太子当的,还不如一个皇子。四弟缕缕犯错,侵犯我的权利,甚至还刺杀我儿。父皇明知,却当什么也没看到。对四弟依旧宠爱有加。”李承乾一边说着,一边回忆往年种种。“原本我可以本本分分,安稳坐稳太子之位,可一次意外,让我成为跛子。我心中的打击又何止一点。父皇可在意过?”

    “这件事即便发生,朕也从未想过废你,你有何必呢?”太宗苦口婆心,慢慢说着。太宗看的出太子心里难受,但又有什么办法,身为男人,还是要自己挺过去,外人是使不上劲的。太宗始终拿对自己的要求来衡量太子,却从未想过他是否承受的了。

    “父皇是未想过废我,可比废我还让我难受。我是太子啊,我才是太子,可朝中大臣呢?他们把我当太子了吗?又多少人暗中是四弟的人,我一个空壳太子,有什么意义?造反是我所想吗?我要不是被四弟逼急了,又怎么回走这条路。”李承乾说着,转过身来,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只要一提及李泰,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透过围栏,怒吼着。

    “父皇,你是不是要立四弟为太子?是不是?”李承乾苦笑着,见太宗不言语,用全身力气敲打围栏。泪水与汗水汇聚,不知多久。靠在一边墙壁,反而又哄笑起来。

    太宗看着眼前的儿子,心中无限的伤痛,他的情绪,已不是常人,为什么为何会变成这样。

    一旁侍卫上去,罗通想要制服太子,太宗让他们全部退下,独自留下他与太子两人。

    “我听说父皇免了我的死罪。”李承乾说着,没有一点高兴的模样,反而愁容,笑着。“父皇大可不必,四弟当了太子,我宁可死,也绝不苟活。”李承乾说着,言辞激动,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用这种口气与父皇说话,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笑着,看着窗外投来的光束,希望之光,只要父皇还在意我这个长子。四弟你绝对别想当太子,除非我死。

    太宗黯然,听着李承乾言辞激动的抱怨。在太宗眼中,承乾一直是个乖巧听话的主,往日最多是免朝,不愿上朝来反抗。而如今,为何会变成着样?是忍让太久了吗?

    “父皇,你知道吗?我一开始谋划此事,原本是打算刺杀四弟的。并没有想过直逼你去。”李承乾笑着,原本靠墙站着的他慢慢冷静许多。沿着墙壁,滑落坐在一旁。侧颜对着太宗,道:“可我后来想了想,我刺杀四弟,有什么用?他府内侍卫那么多,离我又远。他对我早有防备,成功的几率低微。他多次言语激怒我,不就是想要我主动出手吗?我若动手,不正中下怀。”

    李承乾说着,回头看向太宗,“最重的,还是父皇不是,只要有父皇在,四弟就有人保护,无论我怎么折腾,都是白费劲,因为有你在啊!”

    “所以你就转换目标,直接冲着朕来?”太宗说着,万万没有想到,中间还有这样一个曲折的环节。

    “我一直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对四弟出手。可五弟提醒我了,他远在外,都有勇气起兵,我又有什么不能。当有人提议时,我就明白过来,反正都是谋逆之罪。而且父皇对我没有防备之心啊?比刺杀四弟,成功的可能会更高些。说不定我就成功了,到时候,还管四弟做什么。父皇你说是吧!”李承乾说着,冲太宗笑着,太宗当年所作所为,不就是这样吗?

    太宗无言以对,看着时而正常,时而疯癫的太子。是朕错了,错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太子与魏王已经到了如此不可开交的地位,自己犯了与自己父皇当年一样的错,才导致了如今的局面。

    两仪殿内。

    一旁宦官看到太宗这般模样,都不愿上前。长孙无忌见太宗痛苦模样,他又何尝不是?两个外甥都是自己妹妹的儿子,如今两个相继倒台,唯一能做的便是立李治为太子。魏王的傲气,即便扶他上位,恐怕也不会把我放在眼里。与其如此,不如培养年少的李治更为稳妥。

    大臣沉默不语,听从太宗指示。唯一让太宗为难的,莫过于如何处置魏王。沉默许久,道:“魏王李泰,是朕极为心爱的儿子,朕对这个儿子实所钟爱。此子年幼的时候就很聪敏伶俐,又十分爱好文学,朕对他的宠爱是那么的不同寻常……然而朕不能让后世子孙认为,皇位是可以通过谋划得到的,所以将魏王李泰降为东莱郡王。大臣可有异议?”

    朝臣摸不听此,皆拱手道没有。

    诏书拟好,当天下午,送至魏王府内。原本还在做美梦的魏王,一下傻了眼。极力要求见太宗,被大臣拦了下来,告知魏王,收拾行李家眷,几日后徙居均州之郧乡县。太宗是不会再见你的。

    朝中大臣如没了主心骨一般,看着长孙无忌为首的党员,部分投其所好,支持立晋王为太子。

    而房玄龄与李绩变的沉默,不在参与此事。而他们的行为,长孙无忌都看在眼里,无形间地位尊大,让他更为享受其中。

    李恪得知消息,松了口气。一切,终于结束了。马上就四月了,等太子册封大殿结束,就离开这里,回安州。身上依然保留着淡淡酒气,庆幸自己还是留了一手。一大早得知密保,父皇答应立魏王为太子。李恪第一时间备好酒宴,以兄弟名义前往大理寺看望太子李承乾。见太子面如死灰的模样,友好问候。

    “大哥,我来看你了!”李恪说着,在一旁坐下,打开手中篮子,端出一盘盘酒菜。

    一声大哥,瞬间李承乾瞬间放下对李恪的戒备,这句大哥,想来自己打八岁当太子起,便再未听见过。“如今这样,没想到还有人会来看我!”李承乾自嘲,笑着说道,缓缓凑了过来。看着丰盛的酒菜,问道,“这是我的断头饭吗?有劳兄弟了?”

    太子随口说着,大口吃了起来。他知道,除了他之外,与他参与谋反的人,都已依依处死。现在终于轮到自己了。

    “大哥这哪里话?看来大哥有所不知,父皇免了大哥死罪,改为流放。三弟就是因为此事,特地前来告知大哥。说句实话,若不是父皇免了大哥死罪,三弟又怎敢前来看望。”李恪说着,说出一半实话。这样也可让大哥完全信任,就好办的多了。

    李承乾听李恪说着,难以相信,听到后半句,反而信了。“流放?哼哼!父皇永远都比我们厉害,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住我。”

    “是啊?有父皇在,我们只有乖乖听话的命,不管怎么说,都应该高兴不是,起码不用死了。”李恪说着,端起酒杯,与李承乾碰杯共饮。露出淡淡笑容,前后两个月,五弟造反,父皇没有为他说一句话。而你,嫡长子,父皇愿意为你在朝中说话,大臣又怎么会有意见。说到底,你的出生,就是一张保命符;而我与五弟的出生,就是一张催命符。

    “这确实该高兴才是,可我宁可父皇给我一个爽快,让我活着,也只是生不如死罢了。”李承乾说着,低头垂发,看上去满是沧桑。

    “大哥不必如此,去外地也是有好处的,起码自由畅快。”李恪说着,特地看李承乾反应。想着什么时候开口为好。

    “是啊,外地,自我当太子后,就再未离开过长安。每天只是在东宫与朝中奔走,学习治国,每天还有一大群人盯着。不能这样,不能那样,完全活在别人看管下。而我就这样活了十几年,可有谁问过我,这是不是我想要的。”李承乾说着,端起酒杯,不停喝着。

    “在其位,责其职,我们没得选择,即便高高在上也有说不出的苦衷,三弟明白。”李恪说着,面显愁容,是啊!皇室看不见的争斗太多了。

    “三弟,我一直都很羡慕你。可以远离官场,不用在朝中勾心斗角,在地方还能做些事实。比我强太多,哈哈哈?”李承乾说着,大笑起来。回想自己的一生,什么都没有干成,还要再史书中留下一笔,遗臭万年。

    李恪看着如今有些疯癫的李承乾,有些恍惚,他说的一点也没有错,羡慕我吗?原本不觉得什么,现如今看来,自己算是不幸与幸运参半,总是能遇到贵人,引导自己。虽在封地,但日子过得确实潇洒。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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