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女飞人
见夏旷竟然连画筒都准备好了，让陈默隐约觉得偷的可能并不是夏大胖子的黑档案。
把办公室翻了一遍，也有找到蓝皮笔记本。他盘算着时间不短了，就说：“要找的东西应该放在吴建江家里了，咱们还是撤吧。等他明天早上出家门，咱们直接去他家找。”
“再找找。”
“不行，时间来不及了。”
话刚说完，外面突然传来了“砰”的一声，紧接着又是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陈默暗叫一声不好，说：“有人来了，咱们快走！”
出了办公室，立刻有几束光从公司门口照了进来。
“这边！”陈默拉起夏旷往安全通道跑去。
安全通道的门也上着锁，陈默抬脚将门踹开，立刻看到楼梯下也有无数的光亮，这可要命！
赵括是怎么放的风！
正门和退路全都有人，两人只好往楼上跑。
整栋商务楼有二十多层，一口气跑到楼顶，陈默的心都快跳出来了，看来自己以后还要多练练体力，没有体力腿脚再利索也是白搭。
不过夏旷倒是面不改色，呼吸非常的平稳。
“那边！”夏旷指着一侧说。
本以为夏旷发现了逃跑路线，等陈默满怀希望的跟着夏旷跑过去后，他立刻傻眼了。
眼前简直就是绝境！
对面是栋写字楼，比他们所在的楼顶要矮三四层，两栋写字楼间少说有二十几米的距离。
这时十几个保安也追到了楼顶，数十道光束照过来，陈默用手挡住强光，发现这十几个保安有的拿着警棍，有的还拿着电棍。
陈默心里一颤，警棍自己还能挨几下，可电棍却能让人立刻丧失抵抗能力，在他前几次进局子的时候，就被电过。
那可是一捅一个跟头。只不过后来成了常客，这种“关照”也就给他免了。
“一会儿我拖住他们，你趁机往门口跑，别管我！”陈默大义凌然的说。
“怎么跑？楼下肯定也有人。”夏旷说。
想到当初自己拍着胸脯对夏大胖子保证说没问题，现在竟然连他的宝贝女儿也被牵涉进来，想想就头大，别说武建江饶不了自己，就是夏大胖子也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越想陈默越觉得自己这次太大意了，小心使得万年船，这话真是一点不假。不过此时，并不是自责的时候。
夏旷站在楼沿探身向下看了一眼，然后又抬头望了眼对面的楼顶，说：“你敢吗？”
“你想干什么？跳过去？”陈默吃惊的问。
“你还有别的办法吗？”见陈默不说话，夏旷又说：“你要怕死可以留下来，我可不想被人当成小偷。”
说时迟那时快，夏旷后退十多米，然后大步向楼边冲了过去。
在夏旷腾空跃出去的那一刹那，陈默的心差点跳出了嗓子眼。
呼，的一声蹿了出去！
女飞人！
夏旷如腾空跃起的狸猫，矫健轻盈，瞬间飞跃到了对面的楼顶，在她落地的瞬间顺势一滚，动作一气呵成，顺畅无比。
这一幕把陈默看得是目瞪口呆！这那还是那个女行为艺术家？分明就是女超人，女蝙蝠侠！
在陈默愣神的功夫，十几个保安已经叫喊着向他冲了过来，陈默把心一横，一个女人都能办到的事，难道自己一个爷们儿不行？
后退几步，陈默大叫着也冲了过去，然后拼尽全身力气，一只脚踏在楼顶边沿上，奋力向对面跃了过去。
在腾空飞跃的瞬间，陈默脑中一片空白，特别是那可怕的失重感，让他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他觉得自己这是在自杀，如果能活着绝对是个奇迹！
奇迹发生了，陈默也跳到了对面的楼顶上！
不过，他的落地姿势远不及夏旷洒脱，要不是被夏旷拦住非栽个狗啃泥不可。他大口的喘着气，感觉心脏都快从肚子里跳出来。
对于陈默敢跟着跳过来，夏旷也没想到。
当年夏旷在法国留学的时候，曾经参加过时尚极限运动的跑酷社团，就是以日常生活环境为运动场所，依靠自身的体能，快速，有效地驾驭任何已知与未知环境。
所以像这种跳跃对她这种经过专业训练的人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难题。但，对一般人来说别说跳了，看一眼就得被吓得两腿发软。
难道陈默也会跑酷？
对面楼顶传来了保安的叫喊声，夏旷将陈默从地上拉起来，说：“快走！跟上我！”
夏旷站在楼顶先观察了下四周的情况，又大踏步的跳向相邻的写字楼顶。面对夏旷惊人的弹跳能力，陈默再次惊叹。
不过他却没有跟上去，刚才跟着跳过来完全是没考虑后果的狗急跳墙，此时他两腿软的像根面条，别说跳楼了，连走路都快成问题。
陈默不去管夏旷，软着两条腿往楼顶的门走去，顺着楼梯磕磕绊绊的往下走。
在他快要走到楼下时，陈默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猴子打来的。
“猴子，你怎么样？”陈默喘着气，心里发颤的问。
手机里传来一声冷笑，说：“你是陈默吧？”
陈默一愣，猴子被抓住了。
对方又说：“你的人都在我手上，要不想为他们收尸，就来……”
对方说了一个地址，是武建江的别墅。
本来是偷东西的，没想到却被一锅端了。这让陈默再次后悔不已。
躲过写字楼里的保安，陈默顺利的出了写字楼。就在这时，陈默的手机又响了。
是夏旷打来的。
陈默犹豫了片刻，还是接通了电话。
“你出来了没有？在什么地方？”
“出来了。很安全。”
“你来找我。”夏旷说。
“你先回去吧，我还有别的事情。什么时候去武建江家我再和你联系。”
未等夏旷说话，陈默就把电话挂断。自己的人被抓了起来，这事绝对不能把一个女人再牵扯进来，武建江要杀要剐只能怪自己手艺不精，栽了跟头。栽跟头不要紧，要是把金主的身份暴露那以后就没法在道上混了。
虽然陈默明知道去见武建江凶多吉少，但即使折胳膊断腿也要把自己的兄弟救出来。
当大哥不仗义混不出名头来。
陈默咬了咬牙，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向着武建江的别墅驶去。
对武建江的别墅陈默很熟，是在郊外的别墅区。赶到别墅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
月黑风高杀人夜，这注定会是一道难过的坎！
站在别墅外看着灯火通明的别墅，陈默猛吸了几口气，然后大步走到了门前，抬手墙门。
砰！砰！砰！
第062章 带句话
在客厅里陈默看到了猴子和高家茂两个人，他们被反绑着，嘴里还被塞了抹布。
看到陈默的那一刻，本来耷拉着脑袋的猴子立刻来了精神，呜呜的直叫。
陈默向猴子点点头，示意他安心。然后跟着两个保镖来到了别墅二层。在一间书房里，陈默见到了武建江。
武建江仰躺在沙发上，正闭目养神。
棱角分明的脸没有一丝表情，让人没由来的感觉到了一股阴风，这并不是无中生有的荒诞，而是身处险境多了，总会有一些超乎常任的敏锐。
陈默感觉到武建江身上有股很重的虐气，和之前那种正经生意人的印象截然相反！
“没想到你还真敢来。”武建江睁开眼，板正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情绪。
“东西是我偷的，你想怎么处置都行，希望你能高抬贵手放了我的两个兄弟。”
“你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吗？”武建江问。
“一人做事一人当，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那我的画呢？”武建江眼里突然冒出了一丝寒光。
“我已经交给雇主了。”
“你的雇主是谁？”
“行有行规。这我不能说。”陈默字正腔圆的回答。
武建江坐直了身子，冷眼打量着陈默，那凌厉的眼神足以让人窒息。
陈默既然敢来，就做了最好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竖着进来横着出去。人如果不怕死，那一切就都可以坦然处之。现在，陈默就是。
“只要你说出雇主是谁，我可以放你一马。”
“食人之禄，忠人之事。事情是我干的，雇主的信息我不会透露半点，你想怎么处置我都行。”
武建江突然笑了起来，说：“好一个：食人之禄，忠人之事。那你是要兄弟呢？还是要忠人之事呢？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说着话，他招了招手。
站在武建江身后的保镖立刻往前走了一步，武建江吩咐说：“去把他兄弟的牙给我拔下来，一颗一颗的拔，直到这位好汉说出雇主的名字。”
保镖领命往门外走，只觉得眼前一晃多了个人。他徒的一怔，挡在前面的竟然是刚才的陈默。
这小偷的速度可真够快的！
保镖回头看了一眼端坐在沙发上的武建江，等待命令，只要武建江一发话，他有信心将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一圈的男人，完全碾压。
此时陈默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以他的能力和对方鱼死网破说不上，自己顶多算是飞蛾扑火。不蒸馒头争口气，就算飞蛾扑火也得扇出点风来
陈默提了下肩膀，右手轻轻一握，一片三公分长，手指宽的锋利刀片就夹在了中食二指之间。
武建江嘴角露出了笑意，向保镖挥手示意推下，说：“不错啊，夏大胖子找的人倒是挺有骨气的。”
陈默顿时一愣，他竟然知道是夏大胖子派自己来偷东西的。
武建江挺直的身子又靠在了沙发上，说：“怎么？我说错了？”
陈默站在原地，没有说话，心中猜想武建江和夏大胖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死对头？应该不这么简单。
武建江用眼睛示意，说：“来，你坐。”
陈默一头雾水的坐到了沙发上，并有意和武建江保持着一定距离。
“你和夏旷是朋友？”
陈默不想过多的牵扯夏旷说：“认识。算不上朋友。”
“年轻人，在道上混要讲规矩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诚实。实话对你说，我是不会为难你的。夏大胖子是不是让你来偷一本蓝色的笔记本？”
“对。你和夏总是什么关系？”陈默忍不住问。
“我和他是一辈子都仇人。”武建江冷言道。
说完，他从茶几底下拿出一个精致的木制匣子，打开后里面放着一本笔记本。
笔记本是蓝色的塑料封皮，边角磨损的也很严重，一看就知道年头很长了。陈默不是一个有偷窥欲的人，但此时他却非常想知道笔记本中到底记着什么。
“年轻人，这笔记本你带回去给夏大胖子，不过你要替我带句话。”
这是什么套路？陈默呆了片刻，说：“你说。”
武建江饶有深意的说：“替我给他说一声，谢谢。”
武建江把木匣子合上，然后十分郑重的推到了陈默面前。看得出他对蓝皮本子非常的重视。
此时，云山雾罩的陈默彻底蒙了。
两个人是冤家对头这肯定没错。可现在武建江却让他把夏大胖子一心想要得到的东西转交给夏大胖子，还附加一声：谢谢。
这是什么情况？
一世惺惺相惜的仇敌？这也太狗血了。而且从武建家和夏大胖子的言行举止中也看不出丝毫的惺惺相惜。
这笔记本里到底记着什么？
收起木匣子，陈默问：“你就可以放我走？”
“是。”
陈默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就这么简单？”
“对。”
“东西和话我一定替你带到。那我下面的两个兄弟……”
“一起走吧。”
陈默将木匣子夹在腋下起身离开，走了两步又回过头，问：“我还有一个朋友叫赵括，他在什么地方？”
虽然和赵括的交情并不算深，但陈默知道赵括绝对不会出卖自己，也不会弃他们而去，这其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如果他命大的话，三天后他会出现的。”
陈默本想继续追问，但见武建江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只好下楼先带着猴子和高家茂离开了武建江的别墅。
猴子和高家茂都没有受伤，但猴子明显受了不少惊吓，在回市里的路上，两腿还不停的发抖。
猴子手艺不错，但就是胆子太小了。
从高家茂口中得知，赵括是跟着一个穿白衣服的男人上车走的。但具体去了什么地方就不得而知了。
能将赵括直接带走的人，一定不是简单的人物。再联想到武建江的话，陈默心里就为赵括捏了一把汗。
回到住处，陈默将木匣子放在了茶几上盯着了很久，好几次他都将木匣子打开，把笔记本拿在了手中，但犹豫再三后他还是没有翻开。
因为什么事他该知道，什么事他不该知道，他心里清楚。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眼下最重要的是把木匣子交给夏大胖子。
于是，他掏出手机给夏大胖子打了个电话。
第063章 日记本
陈默不安的坐在沙发上，一脸歉意的看着夏大胖子，虽然这次行动最终目的达到了，但过程实在令人汗颜。
所以他打完电话，立刻就赶来见夏大胖子听候发落。
夏大胖子将笔记本从木匣子里取出来翻看，陈默余光一撇，虽然只是偷偷地一瞄，但从笔记本的书写格式看得出来是本日记，字体很娟秀，应该是女人的笔迹。
刹那间，陈默日记和那副青衣画像联系起来，难道夏大胖子和武建江之间不可调和的仇恨，是因为一个女人！
越看夏大胖子的脸越阴沉，两只肥胖的手也有些发抖。他猛地站了起来，然后一言不发的进了另一间屋子。
被夏大胖子就这么冷落在一边，陈默没有丝毫不悦，反而是有点担心。因为他毕竟还是个没见什么世面的下九流货色，此时他眼里除了要学高超的手艺外，就是盯着钱袋子。
当小偷不是为了爱好，更不是想成为夏旷所说的“偷盗艺术”，他的目的直接干脆，就是一个钱字。
自从陈默接连干了几次在他眼中的大买卖之后，他首先意识到的是：钱来的真快！
钱是个好东西，能让人哭，也能让人笑，能让人发疯，也能让人发骚，还能要人的命。
他甚至盘算着继续这样干下去，在四十岁之前都能成个千万富翁。不过有一点他却想不明白，就是自己亲爹干了一辈子小偷，临死都没有给他留一分钱，钱都到那里去了？
都花在女人肚皮上了？可这辈子除了见他爹往家领过两个年轻美貌的女人外，从没有见他和别的女人有过干系。
所以怎么想陈默都觉得他爹是一个偏执的，而且失败的小偷。自己当小偷决不能像他爹那样失败，名就算了，因为名声再大也是个小偷，不是啥光彩的事。
既然不图名，那就只能图利。
所以现在陈默最关心的是，夏大胖子能结多少尾款，这笔钱对他来说很重要。要想马儿跑的好，必须给马儿吃饱草。猴子，赵括，高家茂还有马六，要想这些人继续围在自己身边必须要用真金白银喂饱了。
两个小后，夏大胖子终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一张肥脸像在煤堆里滚过一样。
“王八蛋！王八蛋！武建江我x你八辈祖宗”夏大胖子球一样的身子陷阱松软的沙发里，大声的咆哮。
陈默小心的问：“夏总，那笔记本是你想要的那本吗？”
砰！
夏大胖子一拳再砸了茶几上，茶杯都跳了起来。
“我要杀了他！”
无语的陈默愣在当场。
想杀人心里知道就行了，没有必要当着自己的面喊吧。难道黑道上的老家伙们杀人还怕别人不知道？
夏大胖子当然不会这样没有城府，他只是看完了整本日记后，无法抑制自己愤怒。
虽然不清楚日记本里写了什么，但陈默也猜得出夏大胖子会如此的动怒肯定不是啥小事。他有心想离开，免得触了夏大胖子的霉头。
可刚站起身，却被夏大胖子给喊住了。
“你等等！”
“夏总，你还有什么吩咐。”
“武建江那王八蛋有没有说什么？”
陈默犹豫了片刻，说：“他说让我代他对你说声，谢谢。”
咚！
夏大胖子一脚将茶几踢翻，紧接着从门外冲进了来几个打手。
“都给我滚出去！”下大胖子咆哮。
几个打手冲进了的快，退出去的更快，好像夏大胖子此时是个随时会吃人的老虎。
“你在帮我办件事情。”
“夏总，关于您和武建江的事情，我不方便再插手了。”虽然只和武建江见过一次面，可陈默却看得出武建江可比夏大胖子难缠多了。
俗话说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他可不想充当炮灰的角色，最后落得有命挣钱没命花的下场。
他现在最想问夏大胖子什么时候能把尾款结了，即使一半也行。可是一时却不知该如何张口。
“你可以开个价！”
“这不是价钱的问题，主要是……”
“一百万！”
“夏总，你看……”
“二百万！”
陈默搓着手掌，说：“多少钱这单生意我也不能接。”
“三百万！”
陈默无语。
“四百万！”
“其实你可以找别人来做，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况且这次我们办得也不漂亮。”
“五百万！”
“那，那，夏总你能不能先说下是什么事情。”
夏大胖子没有用金钱把陈默砸死，但彻底将他砸蒙了。五百万是什么概念？离他一千万的目标已经到了一半。
这事要是干成了，还他娘的用当小偷？
记得大仲马（法国作家）曾经说过：谁若是有一刹那的胆怯，也许就放走了幸运在这一刹那对他伸出来的香饵。
眼前夏大胖子就给陈默提供了一个可遇而不可求的机会。
“事情很简单……”夏大胖子一只三四十斤的搭在陈默肩上，然后将嘴贴在了陈默的耳朵上。
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在陈默看来夏大胖子鬼祟的举动完全没有必要，可也正因为如此，也让他心中愈发好奇，夏大胖子要给自己安排一个什么差事。
听完夏大胖子要让自己办的事情之后，陈默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然后结结巴巴的说：“夏，夏总，这事我干不了。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怎么？你偷不了？”
“偷不了！要说偷东西我还行，这偷人的事我可不擅长，”
行有行规，小偷凭的是手艺吃饭，要去偷人那不就成了西门庆似的淫贼了吗？他虽然是个小偷，但并不代表会干一些下三滥的事情。
第064章 变态的报复
就在夏大胖子在不断说服陈默的时候，夏旷独自正坐在江边看着偷来的画像。
画中的人物是她的母亲，叫李红玲。夏旷虽然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但却对自己母亲充满了恨意。
一直以来，夏旷都认为自己的母亲已经死了，可在一个月前，她从夏大胖子嘴里得知自己的母亲还活着。而且她的生母在生下她两月后就“抛夫弃女”离开了他们。
并且，一切都和一个叫武建江的男人有关。
夏大胖子还告诉她，当年她母亲李红玲是戏班子的台柱子，夏大胖子对李红玲是一见倾心，随后便展开了疯狂的追求。
不过夏大胖子有个情敌，那就是戏班子的乐师武建江，不过武建江没能竞争过有钱有势的夏大胖子。
最终，李红玲成了夏大胖子的妻子。
在李红玲嫁给夏大胖子的当天，武建江还来参加了他们的婚礼，在婚礼上大闹了一翻，还扬言一定要把自己深爱的女人夺回来。夏大胖子也不是善类，大闹婚宴的结果就是被暴打一顿，然后扔了出去。
之后，武建江就不知所踪。为此，李红玲还怀疑是夏大胖子将武建江谋杀了。
这个黑锅夏大胖子一直背了五年，直到武建江志得意满的出现在百江市这才得以清白。
五年时间武建江翻身了，他是带着自己当初在婚宴上的誓言回来的。于是，一个老套的，却永不失哲理的故事发生了。
两个男人为一个女人的战争打响了。战争的结果最受伤的还是女人。一年后，为了让两个男人不再永无休止的争斗下去，李红玲在生下夏旷仅仅两个月，选择了突然不辞而别。
李红玲除了给夏大胖子留下了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外，还给武建江留下了一蓝色的笔记本。
夏旷知道有个笔记本的存在后，第一个想法就是想知道笔记本中的内容。
所以才会发生夏大胖子请陈默偷东西的事情。
此时此刻，夏旷无比复杂的看着手中的画像，那种深入骨髓的恨再次涌上心头。
母爱的缺失和父爱的放纵，让夏旷从小养成了让人敬而远之的乖戾性格。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找到自己的生母。当面质问她既然生下了自己，为什么又不尽一个母亲的责任，为什么要把三个人的错误，强加在她身上。
感觉受到了莫大委屈的夏旷终于留下了两行眼泪。
她抬头远眺，在江面上看到了一条小船和两盏渔火。这一幕让她想到了陈默，生日那天两人在江边就看到了同样的景色。
掏出手机拨通了陈默的电话，问：“你在什么地方？”
此时，陈默刚进家门，说：“在家。有事？”
“明天什么时候动手？”
“你今天偷了武建江的画，他肯定会有所防备，所以事情要先放一放。”陈默把编好的谎言说出来应付。虽然这次行动干得不漂亮，但夏大胖子还是把余款都结了，不过夏大胖子也提了个要求，关于蓝皮笔记本的事情不能对夏旷讲。
“你是不是号称技术高超吗？”
“即使高超也要将天时地利人和，今天的情况你也见了，很明显武建江早有准备……”
经过一翻解释，终于将夏旷稳住。现在陈默最担心的不是将来如何圆谎，而是赵括的安危。
武建江说，如果赵括命大的话，三天后赵括就会出现。言外之意，赵括遇到了生死攸关的事情。
“那你来接我一下吧。”夏旷说。
“接你？你在什么地方？”
“百江边上。我等你。”
夏旷说了准确地址，没等陈默开口就挂断了电话。陈默看了下时间，又想想夏旷那足以让所有男人产生犯罪心理的妖娆身段，心里便开始腹诽。
她不回家来自己家是什么意思？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道不怕自己有非分之想？是她看上自己了，还是根本没把自己当男人？
陈默脑子里冒出了一连串的问号，但他却不敢耽误，下了楼打车直奔百江边，像夏旷那样的妖娆女子，夜独自在百江边确实令人很不放心。
在接到夏旷回来的路上，夏旷直接就在出租车里睡着了。看着她如同两把小扇子似得长睫毛，让陈默有种想伸手摸一摸的冲动。
回到家夏旷也没有洗漱，直接进了主卧室睡觉。又是让陈默好一阵的胡思乱想。
不过最终他还是抑制住了色心，从意淫的想象中回到了现实。打算在客厅的沙发上对付一宿，可当他看到夏旷的背包后，心里就又起了一丝涟漪。
他想看看那副画。
将画从画筒中抽出来打开。陈默对画没有研究，对艺术更是不通，但还是分得清这是一幅很中国风的彩墨绘画而成的人物。
画像中的青衣只留了一个背影，但从婀娜的身段还是能让人产生无限美感的遐想。
武建江把这样一幅画像挂在办公桌的对面，肯定是十分的钟爱，可一个背影又有什么含义呢？
细看之下，他发现了画像写意的脖子后面有一个黑点，看起来像是一颗痣。
然后又想到了夏旷的脖子上也有一颗黑痣，这让他很自然，但又没有任何科学依据的想到了画中人物和夏旷是母女关系。
进而准确的揣测到了夏大胖子和武建江的关系。
夏大胖子和武建江可能是情敌。
夏大胖子让他偷的人是武建江的女儿，还说他女儿是高材生，长得非常的标致。无论他用什么办法把武建江的女儿给睡了，五百万就是他的。
和长得标致的女人睡觉是个男人都想。
但，这并不意味着陈默没有底线，为了钱和女人睡觉这算什么，不成了鸭吗？他是小偷，不是淫棍，所以陈默绝对不能接受。
可是什么原因让夏大胖子丧心病狂的雇人去睡对方的女儿？
陈默继续发挥想象：难道日记本里记录了夏旷母亲和夏大胖子是同床异梦，或者说武建江直接把夏旷的母亲睡了，才导致夏大胖子如此变态的报复心理？
想着想着，陈默就被自己丰富的想象力给逗笑了。
第065章 快刀萧寅
三天后，赵括终于奄奄一息的回来了，他浑身是血，特别上肩膀上还有一条深可见骨的刀伤。
一眼就能看出他经历了九死一生的恶战。
将他送到医院时，高家茂的妹妹高佳琪也刚好从手术台上推下来。手术很成功。
给赵括做完全身检查，又将伤口处理完毕后，陈默问他发生了什么事。赵括只是淡淡的说了四个字：“快刀萧寅。”
在道上混稍微走点心的人，没有不知道萧寅大名的。
萧寅是个传奇一样的人物，善用刀且刀快如电。关于萧寅有很多各种各样令人的惊骇传说。
对此陈默也稍有耳闻。
萧寅总是穿刀刃一样白亮的衣服，他有一个畸形的童年，杀了亲生父母，杀了授艺师傅，嗜杀成魔！
他善用刀，但没有人知道他的刀是什么样子，并不是见过他刀的人都死了，而是他的刀太快了。
他的刀有多快？
传闻说，他和对方交手，一招过后对方的脑袋还在脖子上说话，话没说完对方的脑袋就会掉在地上，然后血会像泉水一样喷出来。
在陈默看来，这只是人云亦云，而且夸大成份居多，但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萧寅的刀确实快，而且是一个人人敬畏嗜杀的怪胎。
赵括能在萧寅手下活着回来，是因为萧寅没传说中的那么厉害，还是赵括也像对方一样有令人咂舌的身手， 陈默并不清楚。
同时，暗暗庆幸没答应夏大胖子的下作要求，小偷和变态杀手对上，后果可想而知。
潇寅的事要不要和夏大胖子说一声？
思来想去陈默还是决定送夏大胖子这个人情，毕竟他收了夏大胖子钱。
可电话打过去，夏大胖子却只是轻描淡写的“哦”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让他有种热脸贴了冷屁股的感觉。细想后，他也觉得自己多此一举，夏大胖子恨不得将武建江挫骨扬灰，对仇人的一举一动自然是了如指掌。
赵括住院的当天下午，夏大胖子的余款到账了。
分钱很简单。四个人不分薄彼，人人有份，每人二十五万。令陈默尴尬的是钱一分自己反倒成了最穷的人，因为之前他曾经拿给高家茂四十万，其中还有三十万的定金，算下来这次买卖还倒贴了五万。
不过让他欣慰的是这些钱没有白花，总算是救了高家琪的命，再加上二十五万的后期费用，自己也算是好人做到底了。
这次行动马六从始至终都是局外人，一是马六不参与也可以办好，二是陈默对马六有种莫名的不信任。
但，马六的能力还是毋庸置疑的，只一个月的时间，家政公司就被马三操办了起来，更让陈默吃惊的是他们还有了自己的地盘。
中山路，百江市最繁华路段，商业街，商场，车站都可以作案。
而他们的后台就是猴子之前所说的老虎。
不得不说，整件事马六做得非常漂亮，可陈默却总觉得心里别扭。
马六递给陈默一支烟，说：“我和老虎有点交情，只要每月按时交份子钱，他能保证咱们在中山路站得住脚。不过他不负责捞人，所以局子里还要咱们自己想办法解决。我大致算了一下，在中山路咱们要安排十二个人，每月最少有二十万的油水。所以我想尽快到收容所和监狱门口去收几个人，本来呢，我想通过人贩子买几个，后来一合计还是算了，并不是舍不得掏那俩钱，而是咱们第一次拉队伍，选人一定要谨慎。你看怎么样？”
一切都井然有序，合情合理，陈默没有拒绝的道理。
“可以。”
“不过后期培训得让赵括和我一起办，你也知道，从里面出来的人什么玩意儿都有，得有人镇得住他们。”
“可以，现在赵括还在住院，到时候我可以和他说一下。”
马六搓了搓手，说：“那就没问题了。明天我就去招人，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陈默拍着马六的肩膀，说：“我就不去了，这件事全部委托你去办。麻烦你了。”
陈默不跟着马六去招人，并不是他想偷懒，主要是为了安全考虑，新招来的小弟万一那天进去了，保不齐就会把他招出来。
在小偷这个行当里，小弟就是赚钱的工具，好用就留着不好用就扔，甚至故意设个套弄进局子里。陈默虽然干小偷时间不长，这点他还是知道的，所以为了将来少直接做恶人，这差事还是交给马六去做，而且他相信马六一定会比自己做的还好。
不过当甩手掌柜也有很大的缺陷，那就是下面的小弟不知道谁是老大，很容易和队伍脱节，所以陈默就要把猴子安排在马六身边当眼睛，只要马六敢有异心，就立刻收拾了他。
“六子，虽然这事一直是你在跑，但是有些话我要先说在前面，拉起的队伍不是我陈默的，也不是你马六的，而是大家的。赵括和猴子也要占一份。”
马六听了先一愣，然后偷眼看着陈默的脸色说：“猴子没问题，可赵括就算了吧。他和咱们毕竟不是一路人。”
“他可以不要，可咱们不能不给。眼光要放远一点，不要把眼前这点利益看得太重，要想做大离不开赵括这样的人。”
“好吧，你说怎么办咱就怎么办。”
陈默对马六的态度很满意，说：“明天你去招人把猴子也带上，让他给你当个副手。”
“没问题。”
和马六又扯了会闲话，陈默就离开了家政公司，然后乘车到了中山路。他要去巡视一番自己的地盘。
中山路他很熟，不过此次再来却别有一番上位者的心境。中山路有两个商场，一个长途客运站，这都是来钱快的地方。
这种地方也是三教九流的聚集地。特别是汽车站，行骗的，乞讨的，抢劫的，最喜欢在这种地方出没。
在汽车站转了一圈，陈默就想再去商场看看，在要过马路的时候，一辆黑色轿车响着喇叭，飞快的冲了过来，陈默立刻收回迈出去的脚，紧接着就听到了刺耳的刹车声。
一位老太太像瘸了条腿的老母鸡一样，吓得在原地直转圈，要不是他及时伸手搀扶住对方，非得硬生生的摔在马路上不可。
老太太吓得脸都白了，全身直哆嗦。
车门打开，下来一个年轻的女孩。
“你怎么开车的，就不能开慢点。”陈默扶着全身发抖的老太太生气的说。
“我怎么开车？是她没长眼，闯红灯好不好。”女孩嚣张的说。
第066章 多管闲事
在国内人车抢路的情况很常见，特别是在商场和车站附近有时红绿灯就会成为一个摆设。
过马路时陈默并没有看是红灯还是黄灯，只是想随着人流穿过去。可即使是红灯，对方车开的也太快了。
本来这件事如果女方说两句道歉的话，老太太不追究的话也就算了。
可偏偏女孩却偏偏态度蛮狠，言语不敬，这就让陈默有点接受不了。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你差点撞到人知不知道！”
“撞到也不是我的责任。快让开，我家花花生病了，这可是狗命关天的大事！”
“花花？狗命关天？你家花花是？”陈默有点蒙。
“我家花花可养了三年，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你付得起责吗？”
“花花是条狗？”陈默诧异的说。
“狗怎么了？我家花花也比你金贵！快让开！”女孩显得极不耐烦。转身就要上车。
这里差点出人命，她竟然大放厥词说狗命比人命还金贵，陈默一把拉住女孩的胳膊，怒道：“你不能走，你必须带老太太去医院检查，如果没事在走。”
“松开！老太太又没事有什么好看的。我告诉你如果耽误了姑奶奶的事，我跟你没完！”
“有没有事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要听医生的。”
“你是不是想讹人？人活这么大岁数了，身体肯定有病，是不是要把所有的问题都算我身上？”
“你会不会说话人？你撞到人了知不知道？”
“撞到了吗？那老太太不还站着呢？”
“躺下那就严重了。你今天必须要带老太太去医院做个检查，不然你别想走。”陈默正义感爆棚，说的义正言辞。
“要钱是吧？好我给你。”女孩从车里拿出手包，掏出一叠钞票，说：“这些钱够了吧，带着你奶奶去看病吧。”
此时四周围满了人，经陈默一闹，纷纷驻足观瞧，对女孩指指点点。
“我先声明，我和老太太并不认识。钱我也不会要你的，你敢紧带着老太太去医院。”说完又对旁边还没缓过神来的老太太说：“老太太你现在就给家人打个电话。”
“不认识？不认识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女孩还想上车，陈默死死拉住不放，路边围观的人都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指责女孩的不是。
这时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个交警，问发生了什么事。
“警察同志，你来着的正好，她开车撞人了还想跑。”
“谁撞人了？谁想跑了？我还说你们是碰瓷的呢。”
警察摆摆手，说：“先把你的驾照拿出来。”
女孩极不情愿的将驾照交给警察，然后还不忘狠狠地瞪了陈默一眼。
收了女孩的驾照，警察又询问了老太太事情的经过。初步判定女孩超速驾驶，老太太也有横穿马路的嫌疑，但鉴于老太太是弱势群体，又有可能是受了伤，让女孩带老太太去医院做个检查。
事情发展到此陈默本想离开，却被老太太却可怜巴巴的拉住不放，说一定要等自己的家人来了在让他走。
陈默心想老太太这是把自己当成主心骨了，自己不妨就好人做到底，孰是孰非有交警来判定。
为了避免交通堵塞，交警先把汽车停在了路边，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就开来了两辆汽车。
老太太的家人来了。
老太太的家人一下车，陈默就感到气氛有点不对。
对方来了七八个人，却没有一个人关心老太太的，反而如一群饿狼围着女孩问她想怎么解决。
女孩也不示弱，坚持说自己没有撞人。那些人就又骂又跳，还用脚踹女孩的汽车。
砰砰两脚，车门上就是两个大坑。
陈默看得脸上发烧，就想悄悄溜走，余光一瞥发现站人群外的老太太身子直晃。
他赶紧上去扶住，问：“老太太，你怎么了？”
老太太脸色发白，说话嘴唇直哆嗦：“晕，头晕……”
“你们别吵了，老太太晕倒了，快送医院！”陈默忍不住大叫。
从围观的人群里冲出两个人，看样子应该是父子，岁数大点的扶着老太太坐地上，大喊：“妈，你在坚持会儿，那女的把你撞成这样，不拿出个二三十万，咱不能放了她。”
“就是！奶奶，你说那女孩是不是闯红灯撞的你？”
老太太浑身颤抖，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两位，我看还是先把老人家送医院去吧，那女的跑不了，万一老太太有个三长两短那可就麻烦了。”陈默好心提醒。
“你是谁啊？”
“我是目击证人，那女孩开车挺快，有没有碰到我不确定，不过老太太确实吓的不轻。”陈默解释说。
一听这话，年轻的不干了，眼睛一瞪，说：“不确定有没有碰到？明明就是撞的！不然我奶奶能成这样？”
“不管是什么，你们也要先把老太太送医院啊，你看老太太的脸色都白了。出了事谁也负不起这个责任。”
“当然是那女的负责！你是不是看那女的漂亮，想英雄救美啊？故意说不知道有没有撞到？”
陈默一阵无语，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竟然遇到这么奇葩的事情。
这时交警气喘吁吁的从人群里走出来，说：“先把老人送医院，你们要是有纠就到警察局去说！”然后一指陈默，说：“你也别走，跟我去警察局！”
“同志，这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就是一个路人。”
“你是目击者，当然和你有关系！你别走！”
“事情的经过我都给你说了……”
“别废话，让你去你就去！”交警不耐烦的说。
没过多久，又来了两辆警车和一辆救护车。老太太被人抬着送去了医院。陈默和女孩则被带上了同一辆警车。
在警车上，女孩一直用恶毒的眼神看陈默，让他浑身感到不自在。陈默心中苦笑，本来是想助人为乐，现在倒好两边都不讨好。再想想那老太太也真是怪可怜的。
“我在说一遍，我没有闯红灯，只是开快了一点。”女孩依然坚持自己的说法。
开车的警察嗤笑了一声，说：“小姐，即使你没有超速撞了老太太，那你也要负责。在交通事故中是照顾弱者的，依我看你就赔对方点钱算了，你那车得上百万吧，我看你也不是缺钱的人，况且保险公司也会出钱，何必把这事弄的这么复杂。”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撞到老太太。凭什么我负责？那不是怂恿弱者违章吗？你要这么说那我还就一分钱不出了。”
警察笑笑没说话，但表情却很明显：你真牛！
女孩掏出手机打电话，说：“我这出了点事，你赶紧过来。你先到派出所吧。”
挂了电话，女孩又瞪了陈默一眼，说：“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第067章 你懂的
到了派出所，老太太的家属已经都到了，而且队伍又壮大了不少，男男女女足有十五六个。
女孩一下车那些人就都围了过来，一个个气势汹汹横眉瞪眼，要不是有警察拦着，两个中年妇女非上来挠她几下不可。
女孩只好又坐回到警车里，不过表现的却非常冷静。她又掏出手机打电话，语气不善的问：“你在那里？到了没有？快点，限你三分钟到！”
女孩的趾高气昂像极了夏旷，看来又是一个富家千金。
为了不再受女孩恶毒的眼神，陈默就先下了车，然后站在派出所门口抽烟，本着看热闹的心态等女孩搬来的救兵，然后上演一出精彩的好戏。
两分钟后，一辆白色的轿车开进了派出所的院子，然后从车上下来一个全身白色的男人。
要想俏一身孝，这话一点不假。
不过，隔着老远陈默都能从对方身上感觉到莫名的阴寒，他面白如雪，眼神冰凉。
白衣男人一下车，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本来喧闹的院子立刻安静了下去。
女孩从警车上下来，不满的说：“你怎么才来？”
白衣男人对女孩的质问充耳不闻，而是径直的走了过去。
一个警察走过去问：“你是那位小姐的朋友吗？事情是这样的，你那朋友她开车撞倒了人，伤者已经送到医院了，对方家属吵着要赔偿……”
“叫你们所长出来。”白衣男人说。
他的声音不大，可每个字都听进人们的耳朵里。
直接被对方无视警察明显感到不爽，所长是谁想见就能见的吗？刚想发火，可当看到对方冰冷的眼神时，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到嘴边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认识所长就了不起啦！就是把市长叫来你也得给我们个说法，人不能白撞，医药费，精神损失费，后期的疗养费，最少也得二十万，我告诉你……”
白衣男人眼神看过去，对方立刻闭上了嘴巴。他有种被野兽盯上了的感觉，不寒而栗。
就在这时，从办公大楼里出来出来了七八个神情紧张的人，从这些人的体态和岁数看得出来都是一些大大小小的领导。
看到这一幕，陈默心里就猜出了**份，女孩的来头不小，这群不孝子孙讹钱的美梦要破灭了。搞不好还得惹一身骚。
一个大领导模样的人快步走到女孩身边，试探性的问：“你是武路遥？”
“是。”
“我是派出所的所长，事情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通过监控回放，是那老太太横穿马路。你可以先走了。事后我们会把处理结果告诉你的。”
旁边的民警对这类托关系走后门的事情并不陌生，可能让所长在众目睽睽之下奴颜媚骨的还是第一次。并对眼前这漂亮女孩的身份展开了无限的遐想。
“你们是什么意思，徇情枉法吗？我要去告你们！”老太太的家属不干了。
所长旁边的一个小领导，怒斥道：“知道你们属于什么性质吗？敲诈勒索，还有你们把人家的车都踹坏了，那车值多少钱你知道吗?赔钱就够你们倾家荡产的。来人，先把这些人都带到里面去。”
一席话说的这些闹事家属都安静了下来。看来这次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碰上了硬茬。
整个经过陈默都看在眼里，听在了耳朵里。特别是在他听到武路遥三个字后，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夏大胖子曾经说起过这个名字，武建江的女儿，也就是夏大胖子开五百万让陈默偷的人。
不过陈默更在意的是那个穿白衣服的男人，如果猜的不错，他应该是将赵括打成重伤的快刀萧寅。
人生不如意的事十之**，这句话果然不假。为了避免一起不必要的麻烦。陈默忙低着头躲进了派出所的办公楼。
他只是个小偷，可不想和这些在刀口上舔血的人有任何的交集。
和陈默预想的一样，武路遥跟着萧寅离开了派出所，那些本想着借此发笔横财的家属，也自知碰到硬茬子灰溜溜地离开了派出所。
当事人双方都离开了派出所，陈默在留下来就有点尴尬了。在他走出办公楼时还有一个小民警还警戒的看着他，问他是干什么的。
陈默如实相告，小民警就拍着他的肩膀说：“走吧，今天辛苦你了。”
陈默不在然的笑了笑，然后忍不住问：“那老太太住院的事你们准备怎么解决？”
“当然是公事公办。”小民警说。
肇事司机都被所长放走了，竟然还敢说还公事公办，陈默给小民警递上支烟，饶有兴致的问：“怎么个公办法？”
烟是好烟，软中华。
小民警捏着烟放在鼻子下边闻了闻，端着架子点上烟，狠吸了一口。
像他这种基层民警，凭那点微薄工资抽烟也就五块的水平，能抽上中华对他来说无疑和遇到艳遇差不多。
陈默恭敬谦卑的态度让他十分受用，对陈默不由的多了一些好感，便摆出一副无所不知大人物模样，说：“正常来说双方都有责任，女孩超速驾驶，老太太横穿马路。依据国情女孩是要负全责的。不过那女孩背景明显不一般，所以你懂的。”
“那老太太没事吧？”
民警笑着说：“万幸的是老太太没事，只是受了点惊吓。不过以后你再遇到这种事躲远点，别上赶着往前扑。今天这架势你也见到了，家属明显是借题发挥要讹钱。女孩也不是善茬。老人家属见惹不起事主，还怀疑是你推了老太太一下，要不老太太一口咬定你是好人，估计这事就瘫在你身上了。”
这话让陈默瞠目结舌，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都说小偷是遭万人恨的过街老鼠，可今天这事让陈默明白，好人坏人并不能简单以职业区分，关键还要看人是不是有良心。
小偷也可以有良心。
告别了民警，陈默心情复杂的离开了派出所，刚出派出所门口抬头看到了路边停着一辆白色的轿车。
是萧寅的汽车，他怎么还没走？
陈默感到后背发凉，就在他低头准备迅速离开时，车门打开，萧寅从车里走了下来
然后，萧寅向陈默招手，示意他过去。
第068章 你不懂
硬着头皮走过去，从放下的车窗，可以看到武路遥坐在汽车后排。
近距离和萧寅站在一起，陈默立刻从对方身上感到强烈的阴寒之气。萧寅除了全身雪白的衣服之外，他的脸也很白，不是苍白也不是惨白，而是一种白玉般晶莹润泽的白。
因为他全身都透着白色，所以一双漆黑的眼睛就显得格外令人注目，像两颗深夜里的寒星，亮的可怕。
“什么事？”陈默揪着心问。
“你是赵括的朋友？”
“是。”陈默回答。
“他怎么样了？”
“他很好。”
武路遥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厌恶的说：“还有完没完？走不走？”
从武路遥对萧寅的态度，可以看出萧寅只是她一个下人或者跟班的身份。
可萧寅却连看都没看武路遥一眼，继续对陈默说：“代我向他问好。”
“可以。”
虽然陈默口上应着，可脑子却有些转不过弯来，赵括不是被萧寅打伤的吗？怎么还让自己问好？
萧寅上了汽车，将汽车启动，在汽车离开的时候，武路遥还冲着陈默伸出中指进行鄙视。
“白衣人，你认识那个人啊？”武路遥低头拨弄着手上的戒指问。
见萧寅不说话，武路遥抬起头，不满的问：“问你话呢，怎么不说？”
萧寅仿佛没有听到武路遥的话，依然不予回应。
武路遥自讨没趣，皱着鼻子说：“切，装什么高冷啊。”
看着汽车渐行渐远，陈默终于回过神来，在路边拦下辆出租车，直接到了医院。
赵括伤势很重，但却都是外伤。医生说在留院观察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赵括是受不了医院这种氛围的，特种兵出身的他，要不是陈默执意让他谨遵医嘱，依自己轻伤不下火线性格早就回家了。
将带来的水果放在床头柜上，陈默随口问：“感觉怎么样？”
“已经好了。”
陈默拿起苹果削皮，说：“你不要着急，一切都要听医生的。今天我遇见萧寅了。”
赵括没说话，而是看着陈默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他让我代他向你问好。”
赵括是个讷言不拘言笑的人，可这次陈默却清楚的看到赵括嘴角轻轻上扬了一下。
“你和萧寅熟吗？”陈默不解的问。
“不。”
“他把你打伤了为什么又让我向你问好？”
“你不懂。”赵括回答。
陈默确实不懂，可却想知道赵括和萧寅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和萧寅是什么关系？”
“我和他之前没有交集。要说有关系，也只能说我和他以后会是对手。”
将削好的苹果递给赵括，陈默继续问：“那天你和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天我在楼下放风，在放倒几个保安后我遇见了他。我们两个当时只过了一招，就知道彼此都是高手。”
陈默并没有觉得赵括是借萧寅的身份提高自己，恰恰相反倒是觉得赵括只是在说基本的实情。
萧寅名声在外能力无须累牍，赵括能和萧寅过招，虽然最后败了，可能活着回来足以证明赵括身手也不简单。
“当时你跟他去了那里？”陈默问。
“我们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
“然后你们打了三天三夜？”
见赵括诧异的看着自己，陈默也觉得自己的话太幼稚，忙说：“你们三天时间都做了什么？”
“说话，然后交手。不过我败了。”
陈默本想打破砂锅问到底，问问他们都说了什么，可出于职业习惯又觉得这些话太过**。赵括不同于猴子和马六，虽然和陈默干过几次买卖，但终究不算是正经八百的小偷。
所以他们的关系就显得很微妙，可以说是彼此之间相互需要，也可以说有一丝情义。
可这情义太过脆弱，要想维护这份脆弱的友情就必须给对方留有自己的空间。
“其实你也不必介意，萧寅是刀客，你赤手空拳输了也不丢人。”
赵括又笑了，不过却是苦笑。
他说：“萧寅没有用刀，如果用刀我肯定就回不来了。”
“没用刀？拿你身上的伤口是怎么弄的？”陈默吃惊的问。
“线，他用的是线。”赵括说。
陈默不禁吸了一口凉气，用线竟然能将赵括伤成这样！线也可以成为杀人的利器吗？
他想不明白，也无法想象。
“不用担心，潇寅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夏大胖子？”
“对。”
陈默叹了口气，说：“看来武建江这次要有大动作，百江市的天要变了。”
接下来的事情果然被陈默言中，百江市开始暗潮涌动，这种暗流寻常百姓是不会有任何觉察的，但只要在道上混的人每天都能听到爆炸性新闻。
有人说，夏大胖子遭到了暗杀，差点送命；有人说，警察天天去查武建江的娱乐场所，比上班打卡还准。
还有人说，夏大胖子和武建江在江边某渔场谈判，一言不合就动了家伙，死伤无数。
其中还有一个更爆炸性的新闻：夏大胖子的掌上明珠夏旷，是武建江和夏大胖子老婆生的私生女。
而在夏大胖子和武建江争斗不休的这段时间，百江市黑恶势力出现了真空状态，各个三教九流的小团体也开始趁机作乱，想趁乱分一杯羹。
以小偷来说，陈默他们刚接手的地盘就被新疆帮给盯上了。不但越界盘活，甚至还主动挑衅。
马六招来的十几个小弟都是新手，看见新疆帮比见了警察跑的还快。足见新疆帮的凶悍。
其实新疆帮只是从事不法勾当团伙的提个统称，最常见的也是遍布全国的，就是****。
欺行霸市，强买强卖，而且还是明目张胆。城管厉害吧，碰上这些人照样没辙。
他们能文能武，城管去管的时候，文的，新疆人就说三个字：听不懂；要来武的，则拿出一把刀来，也不砍人，就在那里一直磨，磨的你心惊肉跳。
强行收摊？
那更好办，直接就给你抠上一个民族歧视的帽子，犄角格拉的新疆人都冒出来了，然后用事实证明什么叫团结就是力量。
所以被新疆帮盯上，可想而知陈默是多么的头疼。
第069章 暴行
关于新疆帮抢地盘的事，马六建议是先礼后兵。
先把对方老大约出来谈判稳住对方，然后等夏大胖子和武建江两个大人物分出高下，老虎也就有时间出来主持公道了。
不过陈默并不打算采纳马六的建议，谈判只有建立在双方实力均等的前提下，才能不至于吃亏。
新疆帮既然敢越界盘活，明显认为是吃定了他们。如果不拿出点真本事出来，去谈判只能是自取其辱。
所以陈默想先给新疆帮来个下马威，证明自己也不是好惹的，然后在谈判才能握有主动权。
这天下午，陈默带着赵括和马六来到了中山路等新疆帮的出现。
大概在四点多钟，终于看到两个新疆人出现在了中山路上，两人边走边贼眉鼠眼的四下张望。
看在眼里，陈默笑在心里，这两个新疆小偷简直侮辱了小偷这个行业，意图明显，太不专业。獐头鼠目的架势任谁看了都会多加提防。
估计他们连“平台”和“马后”都不知道是什么。平台是指上衣下面的口袋，马后是指裤子后面的口袋。
陈默和两个新疆人保持着十米左右的距离，一直尾随在他们身后，也不着急出手，想先看看对方的作案手法。
两个新疆人很快来到商场门口，他们开始在商场门口徘徊，没过多久他们终于找到了下手目标。
一个中年妇女抱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右胳膊上挎着一个黑色的包。小女孩一个劲的哭，嚷着要买什么东西。
这目标选的好，事主的注意力完全放在小孩身上，趁其不备正好下手。
对方下手了！
中年妇女将小女孩放在商场门口的台阶上，弯着身对小女孩讲道理。一个新疆人就悄悄地来到了中年妇女身后，从袖子里抽出一个细长的夹子，一只手拉开挎包的拉链，夹子就伸进了挎包夹出了一部手机。
这种手法十分常见，讲究的是速度！
整个过程足足用了七八秒。
笨贼！
也幸亏中年妇女的注意力都在了孩子身上，不然准被发现。
不过小偷得手后明显对自己的技术很满意，甚至还冲着大哭大闹的小女孩鬼脸。
小女孩哇的一声，哭的更厉害了。
见赵括要上去，陈默立刻拉住了他，说：“在等下，他会被发现，看一看他们是如何脱身。”
果然，就在下一秒，小女孩突然大声喊了起来：“妈！手机没啦！”
中年妇女忙低头看包，一转身看到拿着夹子的小偷。她立刻抓住小偷的胳膊，尖声叫道：“小偷！抓小偷！”
这一嗓子，立刻引得很多人驻足观瞧。陈默也趁机走了过去。
“谁是小偷！别他妈的胡说！”小偷恶狠狠的说。
“你就是小偷！把手机还给我！”
中年妇女去掏小偷的口袋，却被对方一把推开。
“你在胡说八道，小心我削你，信不信？”
“来人啊，抓小偷啊！”妇女拉着小偷的衣服向围观的人求助。
正常情况下小偷作案被发现，会第一时间转移赃物，然后证明自己的清白，这样做即使警察来了也不会落得抓贼捉赃的下场。
不过眼前这位小偷病没有这样做，反而抬手给了中年妇女一个嘴巴，叫嚣道：“你想死是不是？给老子松开！不然给你放血！”
“小偷打人啦！小偷打人啦！”中年妇女嘴角流血，披头散发的哀嚎。
穷凶极恶的小偷从腰里抽出刀子，立刻震慑的几个想见义勇为的人停下了脚步。还有两三个路人实施曲线救国退出人群躲得老远开始打电话报警。
另一个同伙冲上去，揪住中年妇女的头发一脚踹倒在地上，两人对其一阵拳打脚踢。
哀嚎声，叫骂声，小孩的哭声，彼此起伏，场面骇人！
陈默刚入行时，也遇到过被失主发现被纠缠不放的，但顶多就是恶语相向恐吓威胁，亮刀子暴打失受害人的情况却从没见过。这两个新疆人的恶行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看着中年妇女跪在地上抱住哇哇大哭的孩子，呼天抢地的呼喊。陈默心里徒然冒出了怒火。
这两个新疆人不但不讲规矩，简直就是小偷中的败类！
摆脱纠缠的小偷吐了口脓痰，然后掂着刀子挑衅的看着围观的人群，骂道：“看**什么？都他妈的滚蛋！让开！”
围观的人呼啦一下让开了一条路，两个新疆人大摇大摆的往外走，陈默手腕一翻，两指间多了一把刀片，迎着两个新疆人走了过去，与其擦肩而过。
啪！的一声。
一部红色的手机从小偷的身上掉了下来，那小偷一惊发现自己牛仔裤被划了一道大口子，这道口子不小，连半拉屁股都露了出来。
他想捡起手机赶紧离开现场，手刚放到地上一只脚就踩在了他的手背上。紧接着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声：啊……
他抬头看到一张阴冷的脸。
他的手在赵括脚下“咯吱吱”的响，感觉整个手掌都要被踩碎了。
同伙见情况不妙，抽刀就向赵括刺来，赵括不躲不避反而一把攥住了对方的手腕。
对方立刻手腕吃痛，跪在了地上哎呀呀直叫。
陈默捡起地上的手机，拿到被暴打的中年妇女面前问：“这手机是你的吗？”
“是，是我的。就是他们偷的！”
将手机还给失主，陈默对着围观的人说：“大家看到了吧，这两个新疆人是小偷，现在这小偷可真是缺德，偷了东西还打人，真是太猖狂了。”
“对，对，把他们送派出所。”有人气愤的说。
“送派出所都便宜他们了，应该打死他们！”
“就是，应该打死他们！太没人性了！”
陈默成功的激起了围观群众的愤怒，马六察言观色的冲上去，一脚将跪在地上的新疆人踹翻，大声喊道：“打你们这些狗娘养的！”
马六一带头，那些早就看不下去却敢怒不敢言的人立刻一拥而上，很快就把两个小偷淹没在了人群里。
打得两人是鬼哭狼嚎，这一顿暴肯定比送派出所让他们长记性，进派出所只要钱用到了很快就能出来，这顿打至少让他们一个月下不了地，没准儿还会留下后遗症。
“那一脚踹的不错。”陈默笑道，同时眼睛看向人群外边，发现又有两个新疆人。
那两个新疆人应该是后赶来的，见同伴被群殴也不敢上前，只是远远得看着。不停的窃窃私语，眼神还不断的向他们这边瞟。
“这俩杂碎太给小偷丢人了，必须得给他们长长记性。”马六笑着说。
陈默搭住马六的肩，说：“新疆帮的人又来了，咱们过去看看。”
第070章 深入狼窝
有赵括在身边陈默并不怕新疆帮的人来硬的。他带着马六和赵括底气十足的走了过去。
就在距离他们十几米远时，响起了警笛声。两辆警车呼啸着从他们身边开了过去，路边那两个新疆人立刻转身离开。
警察一到，伸张正义的人们立刻作鸟兽散。小偷虽然可恶，但把人打坏也是要负责人的，这点常识人们还是有的。
“警察来了，咱们是不是也撤？”马六问。
“不用，继续跟着他们。”陈默坚定的说。
跟着两个新疆人过了天桥，就进了一条小胡同。胡同里杂乱无章，街边门店十分的萧条，以发廊和麻将馆居多。
“前面就是新疆帮的地盘了，我看咱们还是撤吧。”马六担心的说。
“别担心，大白天的他们不敢拿咱们怎么样，况且还有赵括。”陈默安慰道。
出了胡同，街道的对面是西三教批发市场。批发市场对一个城市来说，是最活跃的地方。新疆帮能在这种地方站住脚，除了背后有强大的后台支撑外，本身的实力也不可小觑。
胡同对面是一家二层楼的清真饭店，眼看着刚才两个新疆人进了饭店，陈默立刻得出结论，这里应该就是新疆帮的老窝。
“想不想换换口味，我请客。”陈默说。
“你想去饭店？”马六吃惊的问。
新疆帮有西北狼的称号，一是说他们抱团，二是说战斗力凶悍，现在陈默要进狼窝吃饭，无异于自杀行为。
“当然。”陈默一脸轻松的说。
“我看还是算了吧。”马六打退堂鼓说。
陈默搭住马六的肩膀，说：“放心，咱们是去吃饭又不是砸场子。如果见到对方的老板，他没准儿一高兴还请咱们搓一顿。”
马六苦笑，心想陈默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新疆帮的老大要是见到他们自投罗网肯定高兴，请吃饭够呛，挨顿打肯定没跑。
“怎么？不敢？这点胆量都没有你以后怎么带人啊？”陈默略带玩味的说。
马六脸色微红，咬着牙说：“谁说我不敢，走！”然后又小心的叮嘱赵括说：“你可准备着点儿，万一对方要动手，你就先把对方老大干倒。”
因为不是吃放的时间，饭店里并没有食客，只有几个店员懒洋洋的在大厅里打盹，见来了客人也没有迎接的意思。
马六对着一个面善的人说：“吃饭。”
“进来吧，吃什么？”对方用生硬的普通话问，
“楼上有包间吗？”陈默问。
“有。”
“先给开间包间。”说完陈默就往楼上走。
一上二楼，三个人立刻和刚才进饭店的两个新疆人打了个照面，两个人明显认识他们，脸上都露出了惊疑的神色。
陈默对此视若无睹，然后进了一间大包房。
一张可以坐十多个人的大饭桌只坐三个人显得有些空旷，不过陈默点的菜不少，等菜都上全就把整个餐桌占满了。
饭菜的价格适中，味道也不错，看得出这帮新疆人除了把这里当成老巢，还是在用心经营的。
见马六诚惶诚恐的样子，陈默心里就觉得好笑，马六这人心智够用，就是胆子太小，注定能做事但不能成事。
只要他有自知之明，还是个不错的帮手的。
分别给马六和赵括倒上酒，陈默说：“一定要吃好喝好， 这桌菜可不便宜，别浪费了。”
话刚说完，楼道里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马六端着酒杯的手一抖，撒出了不少。
房门推开，进来一个身材消瘦，脸色黝黑的中年男人，他穿着一身运动服，头上却带着一顶很有新疆特色的四角帽，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不过，一双不大的眼睛却明亮有神。在他身后还跟着六个一脸虐气的手下。
“这是什么意思？”陈默明知故问。
中年男人咧嘴一笑，坐了下来，用标准的普通话说：“你们胆子不小啊，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饭店，吃放的地方。”陈默继续装傻。
“我怕你们吃进去，还要吐出来。”
陈默佯装恍然大悟，然后一脸不屑的说：“新疆帮是吧，我倒是听说过，也见识了你们的手段。你是老大？不知道怎么称呼？”
“杨军。你是谁？”
“我叫陈默。中山路那边的。咱们算得上是邻居。”
“你是来兴师问罪的？”杨军皮笑肉不笑的说。
“不敢，不敢。你的人越界到中山路盘活，我过来看看是不是你们新疆帮没饭吃了。顺便也和杨老大你打个招呼。结果来了一看让人吃惊，杨老大的地盘是金窝窝，我都想带兄弟们过来分一杯羹了。”
杨军听了这话，立刻笑了。虽然他没不认识陈默，但对中山路那边的情况非常清楚，刚拉的队伍，只有十几个人，根本没有和自己叫板的资本。
在杨军看来，新疆帮是出了名的抱团心黑下手狠，要不是自己人少势单，他早就和当地的黑帮掰腕子了。
所以小偷小摸的买卖杨军并没看在眼里，今天陈默跑到店里来和他公然叫板，让他觉得又可气又好笑，要不是在自己店里怕影响不好，早叫人动手把这三个不知死活瘪三给灭了。
“看来你还不了解我们新疆帮，要想和我们新疆帮抢食儿吃，那可要做好把肠子翻出来的准备。”
陈默点上一支烟，吐出一个烟柱子，说：“我对你们了解的比较肤浅，偷不像偷，盗不像盗，简单的说就是没规矩，吃像太难看。”
“草泥马，你再说一遍！”杨军身后的小弟暴怒，跃跃欲试的想动手。
杨军抬手制止，说：“你是不是不想活着出去了？”
马六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说：“杨老大，咱们地盘都是老虎给分好的，你越界盘活也太不给老虎面子了。”
“拿老虎压我？今天他就是在这儿，我还是这话，中山路从今往后就是我杨军的地盘，你们要是不退出那咱们就不妨过过招。”
陈默慢条斯理的说：“可以啊。那杨老大不妨划出个道来。”
“既然是大家都是道上的，自然要按道上的规矩来。”
陈默嘲讽的笑道：“不知道杨老大是指的是那条道上的规矩？”
这些新疆帮根本算不上正经的小偷，技术拙略和抢没什么区别，要是按小偷的规矩自然是要在手艺上一分高下。比技术陈默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按黑道上的规矩，自然是动家伙比狠劲，新疆帮人多势众心狠手黑，所以陈默认定杨军会选后者比狠。不过赵括也不是吃素的，动起手来不见得会落下风。
杨军眯着眼睛说：“既然咱们都是吃小偷这碗饭，那当然是按小偷的规矩。”说完，他扭头又对身手的小弟说：“去，把九哥请来。”
陈默顿时一愣：九哥！难道贼九回来了？
第071章 贼九回来了
在杨军说要用小偷的规矩分高下时，已经大大出乎了陈默的意料，当又听到要把贼九请出来时，更是让他大吃一惊！
此时马六也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自从贼九跑路后，道上一直都传是他向警察告的密。虽然他心里坦荡荡，但毕竟有过不光彩的历史，贼九能饶得了自己？
一分钟后，房间门被打开。
在贼九走进房间的那一瞬间，陈默立刻如芒刺在背，脸上火辣辣的，比被人当中抽了一个嘴巴还难受。
初出卖贼九的人是自己，在道上出卖大哥是大忌，即使千刀万剐也不为过，如果贼九将这消息传出去道上就在也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了。
陈默还没说话，心虚的马六先噌的一声站了起来，结巴又不失恭敬的说：“九，九，九哥……”
陈默强装镇定，点上烟，脸上挂着笑，说：“原来是九哥回来了。”
杨军给贼九让出一个座位。明知故问的笑着说：“九哥，原来你们认识啊。”
贼九没有理会马六，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陈默坐下，说：“认识，化成灰都认识。”
杨军笑道：“哎呦，听九哥的意思你们之间渊源不浅呐。”
贼九面沉似水，并不理会杨军的调笑，说：“看来你们出息了。”
马六忙说：“九哥，你千万别误会，您走后我们也只是混口饭吃，其实我们都盼着九哥你回来。有件事我必须要向你解释一下，上次出事可不是我出卖你的，我发誓。”
此时，陈默恨不得将马六的嘴撕烂。
贼九对马六的解释充耳不闻，依然看着陈默说：“听说最近你混得不错，干了几件大买卖，当初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陈默说：“都是九哥你**的好，不知道九哥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
贼九反问：“你说呢？”
陈默不自然的笑笑，说：“希望你别来无恙。”
杨军拍着手笑道：“有意思，九哥看来你之前的小弟要出位，一点面子都不给你啊。不过也是好事，你刚回百江市正好可以拿他们立威。我们刚才说要按道上的规矩比划比划，这事就麻烦你代兄弟我出手了。”
“可以。”
“怎么样陈默，敢和你之前的老大交手吗？如果不敢就趁早退出中山路，不然到时候你可就不只是输面子那么简单了。”
在没见到贼九之前，陈默对自己的技术还是有信心的，可现在他心里却非常没底。贼九能在百江市闯出名堂来，凭的不仅是灵光的脑袋，技术也是无人出其右。
虽然陈默没见过贼九偷东西，可贼九落难那天晚上开锁的情景还历历在目。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
不过，陈默细想万一自己赢了贼九，那自己不是一战成名了吗？
他从患得患失中回过神来，说：“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我如果退出那也太扫兴了，说个时间吧。”
“好，爽快！三天后，五家渠的斗鸡场！”
陈默站起身，说：“好，不见不散。九哥，那我们三天后见。”
杨军示意身后小弟让路，陈默大步走出房间。马六落在最后面，满脸卑躬的笑容，说：“九哥，真不是我出卖你的，我可以发誓。”
贼九向马六点点头，说：“我相信。”
压在马六心里的石头立刻落地，说：“谢谢九哥相信我。”
饭店外人流如织，车水马龙，陈默低头沉思不语，开始猜测贼九和杨军的关系。
贼九之前的势力已经土崩瓦解，现在又被通缉，应该是寄人篱下投靠了新疆帮。杨军表面上对贼九客气，但从言谈举止也不难看出，他和贼九远没到交心的程度。
可他为什么要冒险回到百江市？莫非是特意来找自己报仇的？
陈默想到曾出卖过贼九就后悔不已，并不是觉得愧对贼九，而是出卖大哥将会是成为自己人生中的一大污点。
“你和那人有过节？”赵括问。
陈默刚想回答，却被马六抢了先，他说：“没有过节，他之前是我们老大，后来严打跑路了，这次回来肯定是想重立山头。依我看咱们可以举报他，准让他立刻滚出百江市。”
此时马六和在包间的卑躬屈膝判若两人，边说边偷眼观察陈默的脸色。
陈默不想再犯同样的错误，说：“既然已经约好，就没有必要耍这些小手段，而且即使九哥被抓进去，新疆帮也不会善罢甘休。”
“那你有把握赢吗？”马六终于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在马六看来，贼九的时代已经过去，可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谁也不能保证对方不会东山再起。
至于陈默，脑子灵光，手段也有些，身边还有赵括这样的能人，也不容小觑。
这两人对上要分高下，两人胜率各占一半，对马六来说陈默能赢固然好，可要是输了自己怎么办。
陈默看了马六一眼，说：“既然我敢答应下来，自然有把握赢他。怎么你有别的想法？”
“怎么会？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别忘了我可是断过一根手指的。”为了掩饰尴尬马六忙到口袋里掏烟，当他的手伸进口袋时不禁一愣。
口袋里有东西，摸着像是张纸条。
马六脑子飞转，口袋里什么时候多了一张纸条，刹那间，他想到了贼九。
见马六表情有点僵硬，陈默问：“你怎么了？”
“啊，没事。”马六回过神来掏出烟，忙给陈默和赵括分烟。
来到路边打车，看着陈默和赵括乘出租车离开后，马六迫不及待的将纸条掏了出来。
纸条上是一个电话号码！
马六谨慎的四下看了看，然后快步走到了僻静的地方。他盯着纸条连抽了三支的抽烟，最终，他还是拿出手机照着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通了，但对方没有说话。
“喂？你是谁？”马六压低嗓子问。
“我知道你一定会给我打电话。”手机里的人说。
马六立刻听出了对方的声音，他心砰砰直跳，结结巴巴的说：“你，你想干什么？”
“你是个聪明人。我想干什么你应该很清楚。有没有兴趣谈谈？”
马六犹豫了片刻，吞了口口水，说：“可以，在什么地方？”
第072章 我们是朋友吗？
和贼九比高下，陈默是有必胜信心的，他并不是对自己的技术有信心，而是他拥有超乎常人的能力。
高超的技术除了悟性还是要经过长时间积累和实战演练，这些陈默在贼九相比都处于下风，不过他却有一项别人无法匹及的能力。
窥视！这也是他敢答应这次比试的原因。
自从上次救高家茂后，陈默就悟透了窥视。虽然还不能熟练的运用，但也掌握了六七分火候。
对陈默来说，窥视就是超能力，只要自己掌握了这项技能，自己一定会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唯一遗憾的是自己还不知道到时会比什么。
不过自持拥有超能力的陈默，越想越觉得自己会一战成名，贼九现在虽然不济，可人的名树的影，在相当一段时间内是小偷界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
想想这座大山将会在自己面前轰然崩坍，陈默就不由的兴奋。
他飘飘然的回到家，从电梯里出来，却不由的一呆，看到门口站着一个身材妙曼的红衣女孩。
是夏旷！
“你怎么来了？”陈默问。
“我们是朋友吗？”夏旷不答反问。
“算。你有事吗？”现在夏大胖子和武建江斗的正酣，陈默对这个妖精还是挺忌惮的，他只想安安分分的做个小偷并不想卷入黑道纠纷。
“我没地方住了。想在你这里借住几天。”夏旷说。
“这个……不好吧。”陈默有点犹豫。
“你不是说要当我男朋友吗，怎么不好？”
陈默苦笑，打开房门走进去，说：“夏大小姐，你就别拿我开涮了，以你的身份去那里住不行，干嘛非要到我这里……”话说到一半，陈默愣住，改口问：“难道关于的你的传言是真的？”
夏旷脸上的痛苦一闪即逝，却没有躲过陈默的眼睛。
“你不同意就算了。”夏旷转身要走。
“站住，我也没说不让你住。”
“那你同意了？”
“看在朋友的份上我同意了，不过我丑话可说在前面，你不能常住。你也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手脚不太干净，万一那天没忍住做了出格的事，就不好了。”
陈默收留夏旷并不是起了色心，而是觉得她有点可怜。
虽然夏旷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可他心里已经猜出了**分，传言应该是真的，不然夏大胖子绝不会在这非常时期让自己的掌上明珠独自外出。
既然不是夏大胖子的亲生女儿，那肯定是武建江的！
武建江睡夏大胖子的老婆，夏大胖子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花钱让陈默去糟蹋武建江的女儿。
冤冤相报，互相伤害。看来这次夏大胖子和武建江不拼个你死我活，是绝对不肯摆手了。
“我就住三天。”夏旷说。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准备去南方。”
陈默能理解夏旷，她是要离开这片伤心地。
将客卧收拾出来，陈默说：“晚上你就在这个房间，你这几天是不是有事情要办？需不需要我帮忙？”
“谢谢，我自己能办。”
看着夏旷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陈默突然想起了一句诗：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夏旷刁蛮到无可理喻的形象早已深入陈默的心里，现在却突然如小家碧玉一般的落泪让他感到措手不及。陈默十四岁那年就完成了成人礼，高中和大学也勾搭不过少妹子，可谓是练就了一手西门庆的把妹手段。
但为了不引火**，他对夏旷只能是有色心，不敢有色胆。除了夏旷复杂的背景外，主要还是他摸不清夏旷的脾气，一会是行为艺术，一会是飞檐走壁，现在又莫名的冒出了两个爹来。东西吃下去容易，可要想消化可没那么简单。
“你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
夏旷点头进了房间。
陈默无奈的摇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别看这大户人家表面风光，其实里子却满目疮痍。也不比那些终日为三餐奔波劳苦的人日子好过。
晚饭，陈默特意给夏旷煲了一锅鸡汤。多日不见，夏旷明显消瘦了不少，脸色无光，正好可以补补。
将鸡汤端上桌，他敲开了夏旷的房门，
“吃点东西吧，我看你脸色不好，在我这好好养几天，想吃什么尽管说。”
“没胃口。”
“我这汤虽然治不了心病，但却可以养身子，我可煲了一下午，你好歹给点面子。去洗把脸，看你眼睛哭得跟烂桃似的。”陈默努力想把气氛营造的轻松点。
夏旷洗了脸，陈默也把鸡汤盛好了，连碗带勺一起放在夏旷面前，说：“尝尝。”
夏旷只喝了一小口又放下，显得很没食欲。
陈默叹了口气，用勺子舀着碗里的鸡肉，说：“鸡啊，鸡啊，你死的太冤了。”
夏旷抬起头，不解其意的看着他。
陈默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说：“早知道你死的这样没价值，我也就不至于被人追三天街了。”
“这鸡是你偷的？”夏旷悠悠的问。
陈默继续叹气，说：“是呀，这可是我从老小区楼下的鸡窝里偷的老母鸡。你是不知道，那老太太边追边骂，说我把她大孙子的早餐偷了，她孙子每天早上都要吃这只鸡下的蛋。”
陈默当然不可能为一只鸡去干这种事，不过在菜市场挑了很久倒是真的。
夏旷识破了陈默善意的谎言，说：“一点都不好笑。”
“真的，我还从老母鸡肚子里杀出一只鸡蛋来。”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只红皮鸡蛋，说：“这就是证据。”
“好了，我喝。我又不是弱智。”
陈默将鸡蛋放在桌子上，说：“你虽然不是弱智，但也不聪明啊。既然有些事情不能改变，那就放下做最好的自己。”
夏旷端起鸡汤喝了一大口。
“这就对了嘛，你是搞行为艺术的，就要把生活过成你想要的样子。”
夏旷放下碗，说：“谢谢。”
“谢就不用说了。等一会吃完饭，你把碗刷了就行。味道怎么样？我再给你盛一碗，不是我吹牛，我做的鸡汤那绝对是一绝，我都想好，将来如果我不当小偷了，就开一个鸡汤馆。”
第073章 尴尬了
厨房对夏旷来说是个陌生的地方。
在此之前，她这辈子只进过一次厨房，还是上次给陈默煮粥，没想到第二次进厨房还和陈默有关。
更没想到自己决心和之前的生活做诀别后，所做的第一件事竟然刷碗。
陈默站在夏旷身边打下手，极尽所能插诨打科。虽然看不到夏旷脸上的笑容，可他心里却明白，自己今天的一席话有了效果。
对陈默来说，挽救一个精致女孩抑郁的心，功德胜造七级浮屠。
不过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尴尬了。
夏旷把洗好的碗，弯腰放进橱柜里，陈默端着砂锅站在后面，笨手笨脚的夏旷脚下一绊，身子不由的向后退了两步。
不偏不倚，她那精致的，浑圆的，足以令人犯罪的屁股，正好顶在了陈默的要害。
原本陈默站在夏旷身后，正斜着眼睛看得想入非非，这一撞顿时把陈默弄得面脸红脖子粗。
那种感觉无法言喻！
夏旷也明显的感觉到了异物，机灵一下站直了身子，迅速转身靠在了橱柜上。
“你……”
陈默微撅着屁股急头白脸的掩饰尴尬，说：“你可真是……不小心，出，出去吧。”
闻言，面红耳赤的夏旷立刻走出厨房躲进了卧室。
见夏旷逃出厨房，陈默忙将砂锅放下抽烟，尴尬过后陈默脸上就露出了占尽便宜后的坏笑。心说，刚才那一下，还挺他娘的带劲。
晚上躺在床上，他翻来覆去的想厨房里发生的那一幕，然后不厌其烦的回味，一直到睡过去脸上都保持着笑容。
在另一间卧室里夏旷也没有睡着，她一颗心还在砰砰直跳。夏旷从小就像花一样的妖冶灿烂，身边自然有在大多数眼中无数出类拔萃的追求者，可这些人从来没有走进过她的心里。
因为她知道这些人的目的，除了自己的美貌，最多还是因为自己的家庭。为了摆脱如过江之卿的追求者，她不得伪装自己，把自己变成刺猬。
让那些动机不纯的人扎的遍体鳞伤，对她敬而远之。可这么做也让夏旷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变得愈发孤立，久而久之性格也变得乖戾，变得没有朋友。
所以她知道自己的身世从家里跑出来后，无处可去的她才会第一个想到陈默。
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她不禁又悲从心来。
生母从未谋面，世上唯一的亲人在一份亲子鉴定面前变得形同陌路，二十多年的亲情荡然无存。作为一个仇恨的产物，自己该何去何从？陈默告诉了她，活成自己要想的样子，做最好的自己，不为别人。
忽然，夏旷发现陈默这既轻浮又贪财的小偷，除了会给她带来莫名的惊喜外，还是个善于排难解纷的人，让人感到莫名的温暖。
这个男人竟然悄悄地，又荒诞的走进了她的心里。这让她有些害怕！
三天时间转眼即逝，除了不时给夏旷灌输心灵鸡汤治，陈默也一直在准备和贼九比试的前期工作。
熟练手艺自不必多说，对窥视他也有了深一步了解，经过多次演练他发现自己只能看到未来三四秒内发生的事情，这和他在为难之际的表现相差甚远。
虽然只有三四秒的时间，陈默觉得已经足够，小偷技术比的是速度和准确性，电光火石之间立刻能分出高下。
贼九贼术再高，能比自己快三四秒？
陈默不信！
不过也有令他心里不舒服的事情，猴子在知道贼九回来之后，没有坚定的站在自己这边，变得摇摆不定。
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陈默自然无法干涉，关键是他一直把猴子当成小兄弟，感情上一时有点接受不了。
不过在赴约当天，他还是带上了猴子，他要通过事实向猴子证明，贼九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五家渠的斗鸡场非常的偏远，陈默一行五人，当他们出现在斗鸡场时，斗鸡场的大门敞开着，院子里除了几辆面包车外，看不见一个人，不时能从里面传出几声鸡叫。
“新疆佬不会耍什么花招吧？要不我还是和老虎打声招呼吧，五家渠这边毕竟是他的地盘。”马六说。
“不用，既然这次比试选在五家渠，杨军肯定和老虎打过招呼。”
马六放心的点点头，说：“那就好，那就好。。”
进了院子，从门卫室走出来一个壮实的汉子，瓮声瓮气的问：“陈默？”
“是。”
“跟我来吧。”
“坤哥？没想到你也在。”马六一脸惊喜，忙上去递烟。
“你是谁？”被叫做坤哥的人皱着眉头问。
“马六，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上次我见虎哥的时候你也在。”
坤哥接过马六的烟，说：“原来是你啊，就是你们要和贼九比试？”说着话，他有意无意的打量了一下赵括。
“是呀。你怎么也在？”
“不光我在，虎哥也在。怎么说你们和新疆帮都是在虎哥地盘上趴活的人，既然收了你们的孝敬钱，你们有了纠纷我们也得主持公道。跟我来吧。”
跟着坤哥七拐八转，很快来到了一间大厅。
大厅最里面放着一张桌子，一个穿花格衬衫的中年人翘着二郎腿抽烟。不用说这个人是传说中的黑道大哥，老虎。
在老虎身边站着的人是杨军和贼九。
杨军和贼九在百江市贼道上也是叫得上名号的人，但在老虎面前却连坐的资格都没有，可见小偷在下九流的行当里是多么没有地位。
老虎带的人不多，算是坤哥也只有八个人。杨军身后的新疆人倒是不少，足有十好几个。
“虎哥，他们来了。”
马六忙谦卑的迎上去，点头哈腰的说：“虎哥，没想到你也来了，真是让你费心了。”
老虎叼着烟，诧异的说：“是你要和老九比试啊，你怎么提前也不和我说一声。”
语气中透着对马六的关照。
受宠若惊的马六，忙解释：“不是我，我们当家的是陈默，就是这位。”
“陈默？”老虎扫了一眼，目光最后停在了陈默身上。
陈默不卑不吭，笑着说：“虎哥你好。”
“都没有听说过你，我还以为中山路是马六当家，不过也无所谓啦，我今天来就是给你们主持个公道，现在百江市比较乱，我也不想在我的地盘上出乱子。你们的规矩我也不懂，也没兴趣懂。”
说着话，老虎又看向贼九，说：“老九，我老虎这人讲的就是公正，虽然你也算是百江市道上的老人，但我也不会偏袒你。如果你们双方没什么异议就开始吧。”
第074章 水中取物
陈默和贼九站走到了一起，陈默虽然有必胜的把握，可他毕竟出卖过贼九，心里难免有些歉意，说：“九哥，你能回来我很高兴，可你帮着新疆人打自己人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新疆帮办事没规矩，没有一点贼德。”
贼九冷笑，说：“你也好意思讲规矩？”
“之前是我不对，所以今天的比试由你盘道，你说比什么咱就比什么，如果你赢了我就让出中山路，如果我侥幸赢了，还希望九哥大人大量，和我冰释前嫌，今后在道上赏我口饭吃。”
听到陈默这么说，贼九不禁又打量了一翻陈默。
按规矩，双方比试都是三局两胜，由双方各出一题，第三题抓阄或者见证人出题。现在陈默把出题的权利让出去，无疑是未出手就先落了下风。
“你是瞧不起我的手段？”
“不敢。是我诚心向你道歉。”
贼九还没说话，杨军却说：“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我们恭敬不如从命，一局定输赢。你说呢九哥？”
贼九点点头，说：“好。就一局定输赢！”
“比什么？”
“水中取物。”杨军手一挥，立刻有人端上来两个了玻璃水盆，盆底各放着两枚硬币。
两个端盆的人十分小心谨慎，像手中端的不是水盆，而是两个随时都会爆炸的**一样。
两个玻璃盆轻轻地放在一张桌子上，杨军开始讲起了规则：两人同时伸手取出盆地的硬币，谁先取出谁就获胜。
水中取物看似简单，但却需要真功夫，讲究的就是快，准，稳。跟时老头学艺时，陈默在开水中用中食二指成百上千回的练过夹过铁珠子，这活儿对他来说倒也不难。
陈默围着桌子转了两圈，盆中的水很清澈大约一指深，连热气都不冒，看起来像是冷水。
在冷水中夹硬币，这是不是太简单了。”
老虎也走过来看了看，说：“马六，你也过来看看，这里面有没有啥讲究？”
马六应了一声，小步快走的来到桌前，弯腰闻了闻，脸色一边说：“盆里的不是水，是硫酸！”
“硫酸！这就有点看头了！”老虎咧嘴笑了起来。
马六诧异的说：“咱们比的是手艺，没必要伤人吧？”
杨军不屑的说：“怎么不敢？”
陈默也没有想到会是硫酸，即使手伸到水里就抽出来，对皮肤的伤害性也不小。贼九能在百江市闯出名号来，果然不是简单角色。
未战先怯是兵家大忌，既然来了就不能认怂，陈默说：“没什么不敢的。”
“好了！既然比试项目是我们出的，你们出人检查一下吧。”
“我们当然要检查，万一你们使诈怎么办。”马六自报奋勇的将两个玻璃盆盆检查了一遍，然后又查看贼九手上有没有涂胶水，
检查完毕，马六走到陈默面前，说：“没问题。”
陈默点头，说：“九哥，那咱们就开始吧。”
“先不急，咱们比试如果只为了一条中山路，那太没意思。”
陈默一怔，问：“九哥的意思是要再加点别的东西？”
贼九点头说：“中山路以后归谁和我没关系，所以我要加点和自己相关的筹码。”
“你说。”
“谁输了，就把谁的手筋挑断！”
陈默不禁吸了一口凉气，贼九是非要和自己拼个你死我活，是他太自负，还是有必胜的把握？
正在犹豫，马六悄悄地凑了过来给陈默点了根烟，说：“要不然算了，把中山路让给新疆帮，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再从长计议。我总觉得他们憋着坏呢。”
马六越这么说，陈默越觉得这场比试势在必行，而且还必须赢。
道上混讲得就是气场和面子，如果没比就露怯认输，会落得胆小窝囊的名声。况且自己之前出卖过贼九，如果他有诈，自己也算还他一个人情。
陈默抽了两口烟，说：“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输。”然后由将烟扔到地上，对贼九说：“好，我答应！”
两个人站在桌前各自选好了玻璃水盆，陈默凝神运气收心求静，准备运用窥视先看下九的手法，却忽然觉得头一阵莫名的眩晕。
怎么回事？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老虎一声令下：开始！
陈默心头一震，忙伸出右手的食中二指，伸入盆中。
他两根手指直抵盆底放硬币的地方，顿时感觉滑溜溜的，他竟然没有夹住那枚硬币，反而是手指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怎么可能没有夹住！
跟时老头学艺时，水中取物陈默练习了成百上千百遍，而且还是比硬币难夹的铁珠子。可以毫不夸张的说百发百中，得心应手！
这盆里一定还有什么猫腻！
抬眼看了贼九一眼，却发现贼九也没有夹住硬币。同时，他还看到贼九的手指在盆底抠硬币。
陈默恍然大悟，原来硬币是粘在盆地的！
看来，这场比赛是公平的！
陈默立刻也在盆底抠起来，那枚硬币却始终牢牢粘在盆底。手指上传来了灼热感，手指四周也冒起了泡！
整个过程说起来复杂，其实也就是两三秒的时间！忍着昏昏沉沉地脑袋，和手指上钻心疼，让陈默激灵灵的直冒冷汗！
见贼九的手从水盆中撤了出来，陈默也紧随其后。他们的手指黑乎乎的，都已经冒起了烟，但一个人的两指空空，一个人中食二指却夹着一枚硬币！
胜负已分！
围观的新疆帮顿时爆发出了欢呼声！
猴子第一时间冲了上来，扶住陈默摇摇欲坠的身体，关切的问：“默哥，你怎么样了？”
陈默忍着手指上的彻骨疼痛，凶狠的盯着贼九，说：“你们竟然耍诈！”
贼九不置可否的冷笑，然后将硬币丢在了地上。
杨军得意洋洋的走上前说：“耍诈？姓陈的输了就找这样的借口，你不认为太可笑了吗？”说完脸色徒的一变，喝道：“来人！把这小子摁住，挑了他的手筋！”
第075章 愿赌服输
杨军话音刚落，五六个新疆人唰的一下围了过来。不过，他们还是慢了赵括一步。
赵括如冷面煞星一般将陈默护在身后，身上逼人的气势让所有的人都不敢轻举妄动。杨军更是被赵括刀子一样的眼神盯得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不由的后退了几步。
老虎从椅子上慢悠悠地站起来，阴沉着脸问：“你们闹得这是那一出？”
陈默攥着被硫酸烧伤的手从赵括身后走出来，一脚把桌子踢翻，两个玻璃盆掉在水泥地上摔碎了，硫酸了一地，立刻冒起了烟。
所有人都看到，玻璃盆是特制的，盆底的硬币不是放在上面，也不是黏在上面，而是镶在上面的。
按常理来说，无论如何都无法抠出硬币，但是贼九做到了。
事情很明显，两个玻璃盆不一样。
“他们耍诈！”陈默咬着牙道。
“是吗？”老虎一脸的疑惑。
杨军阴笑着说：“虎哥，硬币都是粘在盆底的，要想将硬币从盆底取下来肯定需要足够的力道。陈默指力不济，没能取下硬币却说我们使诈。”
陈默忍着手指上的剧痛，说：“两个硬币一个是粘上去的，一个是镶上去的，明显是你们在阴我！”
老虎走过去弯腰看了眼，说：“这个我可看不出来，我怎么看都是一样的。”
“你……”
老虎阴着脸说：“我怎么了？难道你认为我和他们是一伙的？”
杨军冷笑，说：“两个玻璃盆是我们提供的，但你的人可是检查过，而且还是让你们先选的。现在却说我们做了手脚，这简直就是笑话。”
陈默徒的一怔，老虎明明看出了其中的蹊跷，却装傻充愣。玻璃水盆是马六检查的，自己用的盆也是马六选的。
这明显是针对自己里应外合设的圈套！
“瞎眼”的老虎，看着陈默一脸无奈的说：“杨军说的不错，既然输了就要认。之前我也说过只看结果，至于你们用什么手段我可不管。”
陈默顿时如坠深渊，现在情况已经很明显，今天的一切都是阴谋，是一个局！
凌厉的眼光与马六相对，马六立刻缩着脖子躲开，陈默心中苦笑，问题最后终于还是出在了他的身上。
马六啊马六，你可真是杀人不见血，配合着外人演了一出精彩好戏。
只是陈默想不明白，马六为什么要这么做，又是什么时候和他们勾结在一起的。
其实，马六这么做原因很简单，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和贼九见面那天，他口袋里的电话号码就是贼九的。贼九许诺马六只要做两件事，就可以让他成为中山路的贼首。
第一件，是开始比试的时候给陈默第一根有问题的香烟；第二件，是要在检查玻璃盆时，隐瞒硬币存在问题。
这件事马六都做到了，而且还做得非常漂亮。
贼九手中夹着刀片，说：“愿赌服输，既然你输了，就该兑现诺言。”
看着贼九把玩着刀片的手，陈默再次愣住，贼九的两根手指虽然也是黑黝黝的，但是却一点也不肿，在看自己的手指被硫酸腐蚀的又黑又肿。
贼九的手指竟然还涂了胶水！
气急攻心的陈默头又开始发晕，他想到了马六递给自己的烟，烟中一定含有**之类的东西！
此时，陈默除了想到报应两个字，就是后悔太轻敌了，本以为自己拥有窥视这样超乎常人的能力，就可以无往不利，没想到再厉害的本事在险恶的人心面前都不值一提。
老虎坐回到椅子上，翘起二郎腿，理所当然的说：“既然已经分出高下，那就开始吧。”
“别担心，我能带你出去！”赵括说。
环视了一圈，看着一张张不怀好意的脸，他相信赵括能将自己带出去，可猴子和高家茂怎么办？
既然这些人已经把事情策划的如此精密，肯定已经做足了准备，想全身而退，谈何容易。
即使能逃出去，老虎也不会放过自己，贼九和新疆帮更不会放过自己！一个初出茅庐的小贼，一下得罪这么多人，无疑会陷入众矢之的。
咬了咬牙，陈默向前走了一步，说：“好！好手段！今天我认栽，愿赌服输！不过我有个条件。”
杨军放声笑了起来，说：“你有提条件的资格吗？”
“如果答应我的条件，我右手就送给你，如果不答应那咱们就拼个鱼死网破！”
杨军看了一眼赵括，他从马六那知道这面无表情的汉子是特种兵出身，身手了得。虽然他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可要真动起手来掂量着势必也会有损失，倒不如先听听对方有什么条件。
“说说你的条件。”
陈默看向猴子和高家茂，说：“不要为难我两个兄弟。特别是猴子，希望九哥以后赏他口饭吃！”
贼九再次打量陈默一眼，他没想到曾经背信弃义，出卖大哥的人竟然会变得讲情重义了。
“没问题。我答应你！”
陈默将右手伸到贼九面前，却被赵括一把抓住手腕，沉声道：“你别做傻事。”
猴子和高家茂也奔了过来。
高家茂是几个人中阅历最多的，他十几岁就开始跑江湖讨饭吃，跟着一个瘸腿老江湖学了几年手艺，进过马戏团，演过小戏院，还在街边卖过手艺，走遍了大江南北。可谓见多识广什么人都打过交道。却唯独没有见过明明知道着了对方的道，还要往套里钻的。
“陈默，你别犯傻！有事我们一起抗！”
陈默感激的看了一眼赵括和高家茂，将手抽出来又拍了拍猴子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我欠九哥的今天还他。猴子，以后跟着九哥好好干！有钱了记得先把家里的帐还了。”
猴子心中五味杂陈，鼻子有些发酸，眼泪很没出息的在眼眶里转，满肚子的话却说不出来。
他在次把右手伸进贼九面前，说：“九哥，动手吧！”
贼九面沉似水，右手手腕一抖，电光火石之间，陈默真切到感受到了锋利的刀片划过皮肤，先是犀利的微凉，接着，在不足十分之一秒时间后，就是深入骨髓的疼痛。
这一刀，太快了！
刹那间，陈默手背上出现了一条红色的细线，接着“细线”中浸出了血迹，然后血如泉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