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离开一会儿都不行
两方的争端已避无可避,不少成员已经摩拳擦掌,就等着龙鸣一句话,教训这个不识抬举的家伙。
见此,男人灰暗的眸子并没有多大反应,相反,瞳孔中投射众人的的影子,是那样的讽刺。
在夜流星的眼中,这些人,与之前的龙铁雄无异。
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说过,我不想做的事,没人能逼我,否则那三个人就是下场。”
“你们……”
“谁想先来?”
声音不大,但字字如重锤般敲在了每个人的心上。
台上的龙鸣,已经杀机暗起。
此刻,他不是那个普通的龙鸣,这个男人也不是她的姐夫。
他是这里的王,他拥有绝对的主宰权。
当自己想把夜流星纳入麾下时,他想到的,是夜流星的受宠若惊,感恩戴德。
但万万没想到,他听到的,是拒绝。
作为龙门的主人,只有他拒绝别人,不可能有别人拒绝他。
可这个男人就这么不知死活的做到了。
他怎能不恨?
“他为什么不能走?”
一道清丽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众人齐齐望去。
那是个高挑柔弱的女孩。
看似势单力薄的她,站在那里,却震住了所有的人。
此刻她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夜流星,这个准备化身屠夫的男人。
看到她的来到,龙鸣的面色一僵,
夜流星见到她,嘴张了张,升起的残忍瞬间消弭于无形。
没待他开口,女孩快步走到他跟前,不由分说的挽住了他的手臂。
其中的意思,不言而明。
看到此景,龙鸣不禁皱了皱眉。
冲着台上杀伐果断君王一样男人说道:“龙门主,时间不早了,我想带我丈夫回家可以吗?”
众人皆是愕然。
这个男人居然是龙寒的丈夫!
他竟然在岳明中的麾下做小弟!
这场姐夫与小舅子的撕逼大战,冲击着他们的认知,让众人的大脑阵阵短路。
今晚这是怎么了,怎么惊爆眼球的事一件接一件的传来?
姐弟俩对视了很久。
终于,龙鸣妥协了。
“龙氏与龙门本是一家,既然龙总前来求情,那我不得不卖这个面子,龙总,人,你带走吧。”
“好,多谢龙门主卖我这个面子。”
说完,她拉着夜流星便离开了会场。
“老婆,你怎么找到这来的?你说咱俩是不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离开一会都不行?”
“夜流星”
夜流星打了个磕巴,闭嘴了。
龙寒冷着小脸,不悦的问道:“谁让你到这来的?”
“闲着没事啊,听说这里有便宜架打,便过来凑个热闹,谁知道你那弟弟见我打赢了,还不放过我,真是一个欠揍的货。”
夜流星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
“你说什么?”
龙寒的声调猛然提高,吓得夜流星菊花一紧。
他马上堆下一副笑脸,屁颠屁颠的来到龙寒跟前。
“老婆啊,不说这个了,你今天晚上怎么会来这啊?”
龙寒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这个时间出去,恰好与这次比赛时间吻合,我心里觉得就没什么好事。”
夜流星听完大为感动,煽情的说道:“我就说嘛,还是老婆对我好,啥也别说了,今晚咱俩就别分房睡了,让老公好好疼你。”
女孩连连蹙眉,皱了皱琼鼻,“收起你那副流氓相,别这么恶心行不行?”
“我只对你一个人恶心,对别人恶心你会吃醋的。”夜流星一本正经地说道。
龙寒无话可说了。
这个男人的无耻已经彻底打败了他。
谈话间,二人已经来到了红粉玫瑰会所的前台,前台小姐看到龙寒的容貌小小的惊诧了一下,但随即恢复正常。
带着仿佛计算过的笑容不失分寸的向二人问道:“女士,先生请问您二位需要什么?”
话里她称呼的是两个人,可是,眼神却落在了龙寒的身上。
她很清楚,龙寒才是主事的。
因为旁边那位半吊子的气质,根本就与这位高雅气质型的女神完全不搭。
女人掏出了一张银色的卡片。
前台小姐恭敬地接过。
龙寒平静的说道:“vip包房。”
“好的,请问您是要一间还是两间?”
“喂,你这问题不觉得白痴吗?做前台小姐的连我们是一家人都看不出来?你说要几间?”
说着,夜流星的手攀上龙寒的腰身,向那位前台小姐宣示两人的关系。
龙寒心中一阵气愤,可碍于是公共场合,也不好发作,只得任由这只罪恶的手在自己的腰间又摸又捏。
前台小姐一副惊愕的表情,看着二人,她想不通这两人怎么会是一家人。
可现实却不由她不信。
在心里,涌出了了那句俗话:好白菜都叫猪拱了。
而且这还不只是好白菜,是个极品的白菜。
带着勉强的笑容,为二人办好了房间手续。
“先生,太太,这是您二位的房卡,请收好。”
夜流星一把接过房卡,看也没看,搂着龙寒向楼梯走去。
前台小姐愣愣的看着这个粗俗男人,离去的背影,久久无言。
她的脑海不由得又冒出一句话:好逼都让**了。
她的三观,已被这个男人毁得干干净净。
当走到楼梯拐角的时候,龙寒猛地甩开了男人的手,一双清冷的目光戳向他。
夜流星却没有半点尴尬的意思,把手放到鼻端,陶醉的嗅着,“好香啊!这就是老婆的味道。”
不愿再看他一眼,龙寒一人径自向前走去。
男人紧跑慢颠地跟上。
“嘿嘿,老婆,没想到你这么有情调,不在家里,跑到这儿玩,你放心,老公我一会儿肯定会很温柔的。”
听到这,龙寒的雪颊上飘过两抹绯红,“你…你在说什么?”
“还装蒜,不过越是这样,老公我越喜欢!”
“夜流星,你闭嘴,收起你那恶心的想法!”
“老婆,你不是吧?咱俩都来这了,还干吗这么矜持啊?你看前面。”
走廊两侧的vip房间里不时走出几个男人,满面潮红的脸色,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身边还挽着穿着少得可怜的技师。
看到这,龙寒的俏脸更加红了
来往的男人看到龙寒,眼睛直放光,刚刚得到发泄的**重新被勾起,活脱脱的像久受饥饿的狼见到小白兔一般。
看到这样的眼神,龙寒不禁一阵惊慌。
感受到女人的心情,夜流星大手一挥,一把把女人搂在怀里。
向那些男人传递了一个简明扼要的信息:这女人有主了。
来到二人的房间前。
推开门,夜流星失望的发现,这根本就不是预想中充斥着暧昧旖旎的双人卧室,甚至连一张床都没有。
说是一间高级商务会议厅更可靠一些。
真想不到,在这一桃色的楼层,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老婆,我们来这干嘛?”
“等人。”
等人,这种没有技术含量,又挑战耐心的工作,让夜流星大感索然。
索性拉过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上去,双脚搭在桌上,一边抠着鼻孔打量着女人****的体线,一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
一旁凝眉思虑的龙寒看他这副样子,不禁心生讨厌,不悦地说道:“放下!”
夜流星乖乖的把手放下。
“我让你把脚放下”
这时,门响了。
“进来。”
门应声而开,走进一个气宇轩昂的男人。
夜流星见到这个男人,心中刚平复的火气,陡然再度燃起。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还和他剑拔弩张的人:龙鸣。
不等龙寒说话,夜流星先开口了:“哟,我当时谁,原来是你这个白眼狼啊,我帮了你那么大一个忙,差点手都断了,你到头来反倒阴我,龙鸣,你他妈真会玩啊。”
龙鸣冷冷的说道:“夜流星,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夜流星还放在桌上的双脚,瞬间不见。
下一刹,一个浑身裹杂着冰冷的杀气的男人,站到了龙鸣面前。
这莫名的威压,竟让他说不出一句话。
一个萧索的声音在龙鸣耳边响起:“若不是你姐在这,你十条命都不够死的。”
龙寒轻轻拉开了夜流星,站到龙鸣跟前。
“啪”
一记耳光清脆的抽在了龙鸣棱角分明的俊脸上。
龙鸣皱了皱眉,并没有开口。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么?”
龙鸣转过头,出人意料的坚定的说道:“不知道,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做错。”
“你今天晚上,把他找去,就是最不应该的。”
“为什么,就因为他是你的丈夫?你就要这么护着他?”
“我不想把他卷到你们那个圈子里,说到底,他也只是个普通人,我不能不负责任的把他就这样推出去。”
“普通人?”
龙鸣下意识看了看身边一脸冷漠的男人,冷笑一声,“好一个普通人,普通人会有那么高的功夫?姐,你知道他把那三个人打成什么样吗?”
龙寒迟疑了,她自己心里也不确定,夜流星那奇葩的身手,她见识过,如果说夜流星是平常人的话,她自己都有点不信。
“总之,夜流星不属于龙城的江湖,我不想让他被这些道上的事纷扰。”
“可是这样的人,不得之,必杀之。”
听了这话,龙寒的脸色剧变。
“不可以!龙鸣,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就绝不允许你这么做!”
第七十七章 snooker
龙鸣沉默了。
他看了龙寒许久,从小一起长大,对这个姐姐,他太了解了,只要是她认准的事就没人可以改变。
看了看夜流星在一旁洋洋得意的表情,龙鸣苍然一笑。
“为什么?就因为他是你的丈夫么?”
听到这个词语,龙寒的神色略微迟疑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
“因为他不愿意,龙门虽是黑道,可也不能做这么欺负人的事。”
思虑了半晌,龙鸣无奈的笑笑,道:“好吧,我不会找他的麻烦,这可以了吗?”
听到这,龙寒的内心稍安。
“小鸣,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今晚来这里,只是为了这件事,现在,我们也该回去了。”
“姐,既然来了,就不要这么着急走了,我们好久没有比一场台球了。”
听到这,龙寒的俏脸闪过一丝嫣然,“好啊,看看你的技术有没有长进。”
一旁的夜流星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位总裁居然还会台球。
“老婆,真没想到,你会的东西这么多,连台球都会啊。”
还不待龙寒说话,龙鸣对着夜流星冷声说道:“我姐在牛津大学的时候连拿了两年的牛津郡snooker冠军,作为她的丈夫,你连这都不知道?”
听了这**味浓郁的话,夜流星并没有多大的波动,不以为然地说道:“知道这些很了不起么?虽然我不知道这些,可我俩的感情却未必比你差。”
“是吧,老婆?”说话间,夜流星把手攀上龙寒的肩膀。
听了夜流星的话,龙鸣脸色一黑。
龙寒心中暗暗有气,轻轻挣开夜流星的手,对龙鸣自信的朗声说道:“小鸣,走吧,让我看看你的技术有没有长进。”
三人一起来到一间单间台球室。
打开门,清和的灯光下,半个篮球场面积的台球室极为宽敞。
一张墨绿色的台球桌摆放在正中央的位置,一只三角框围束着正三角形的色泽华润的台球。
两只木黄色的细长球杆随意地放在球桌一边。
看到三人前来,早有一位身着黑色短马甲,白色衬衫的,服务生彬彬来到三人面前。
手持托盘礼貌的问道:“三位需要点什么?”
没等那姐弟俩开口,夜流星先说了:“要钱么?”
连职业经验丰富的服务生都被他的问题弄得卡机了,可能是即便在职业培训的时候,也没遇到会有这样的问题。
关键是,这样的人怎么会到这种高雅的地方来。
尽管心中厌烦,但还是说到:“先生,这里的服务是不收费的。”
龙鸣不屑的笑了几声,龙寒则轻白了他一眼。
“真的不收钱?别是一会儿等我点了趁机宰我吧?”
“真的。”服务生已经在很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无语表情。
“那你们制定价格做什么?”
此时的龙寒,已经后悔到了极点,暗恨自己怎么就和这么个不上道的家伙来到这个高雅的地方,幸亏这里没什么人,否则,今天的可就出尽丑了。
她轻轻拧了一下夜流星不悦的说道:“夜流星,你够了没有?”
看到龙寒有些发怒,夜流星这才悻悻的作罢。
“一杯白水就好。”龙寒轻声对服务生说道。
龙鸣点了一杯啤酒。
轮到了夜流星,这货一听到可以喝免费的,喜滋滋的接过饮品单,点了一杯最贵的,一脸赚到了的表情。
看得龙鸣大跌眼镜。
自己的姐姐是怎么了,怎么会找这样一个人做自己的丈夫?
走到台球桌前,龙寒伸出玉臂,轻巧的抄过一只球杆,另一只手优雅的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你先开球。”
龙鸣嘴角一笑,没有多言,手里的球杆轻灵的舞了一个棍花,缭乱的棍影搅动起一阵破空声。
他俯身弯腰,拉开手臂,精准的架起球杆,仿佛是一根拉满弦的弓箭。
一声清脆的响声,22颗台球应声向四面散去。
轮到了龙寒。
她俯在球桌上,精致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的母球,走球的路线已在她心中构架完成。
夜流星一手拿着一杯血腥玛丽,津津乐道的看着眼前这一切。
欣赏着女人弯腰时展现的身材曲线,而对球桌上的事情,他一窍不通。
龙寒俯身时,夜流星那犯罪一样的目光,掠到了里面黑色蕾丝bra的一角。
这一瞥竟让夜流星响亮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在这发球的安静里,格外刺耳。
龙鸣嫌弃的看了这个男人一眼,心中暗骂,下贱胚子!
那引人浮想联翩的挺翘柔软,配在龙寒傲人的身材上,让夜流星一阵血脉喷张。
这一球流畅的击出,被母球撞击的红球仿佛被某种力量牵引着一般,精准的沿着龙寒预计的路线打进球袋。
龙寒满意的理了下发丝,不经意的一看,却发现男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不由得面色一红。
白了他一眼。
可夜流星却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反倒意犹未尽的咂咂嘴,“唉,就差一点,真是可惜。”
接下来龙寒该击黄球了。
这回,她有了经验,没让夜流星那双狼一样的眼睛有什么可乘之机。
看不到那些惹火的画面,夜流星有些索然无味,捧着一杯酒像模像样的,朝外面走去。
在这皇宫一样的走廊,穿梭了一会儿。
不知走到了哪里,面前传来一片喧嚣之声。
定睛细看,那是个巨大的台球厅。
一条宽松的过道旁,两边各摆放了十余张台球桌。
几位手持托盘的服务生,在人群中来来往往,每桌上还有一位时刻关注台球动向的摆球员。
夜流星对这种游戏并不擅长,更不感兴趣,他不明白,一堆人围在那,计较着打洞有什么意思,正准备拽开步子离开。
但是,他却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女孩。
这个女孩浑身的气质与周围的喧嚣格格不入,好像环境是用来刻意修衬她的一般。
她身穿深v领紧身收腰短裙,裙下露出的是一片雪白,在灯光下,闪耀着诱人的光泽。
水一样的长发留给人的,是无尽的遐思。
她静静地斜靠在桌边,给夜流星的感觉却是彼岸花一般的炽烈。
夜流星想起来了,这是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冥叶。
两条藕一样的酥臂,轻握着一根球杆,此刻的她全然不顾角落边那些看向她的淫秽笑容,正似笑非笑的打量着面前的那个纨绔青年。
那个带着阿玛尼腕表的阔少,手中攥着一根球杆,贪婪的把面前这个绝色女孩上下打量个遍,以他的经验来看,这妞在床上绝对是个极品!
最后,把目光停在她的脸上。
他贪婪的舔了舔嘴唇,说道:“美女,最后一球了,马上胜负就分晓,我有个小提议,不知你接不接受。”
“哦,说说看。”冥叶仿佛没有发现他的不良居心一般,随口应道。
“如果我赢了,你,今晚你是我的。”
听到这,那位阔少身边的几个朋友一阵夸张的怪叫。
并没有理会这一切,冥叶接着问道:“如果我赢了呢?”
阔少双手夹出一张卡,“十万,是你的。”
女孩转动着水灵的眼睛,弯眉一笑,“好啊。”
这一勾人的笑,让阔少的身子一酥,差点失去了握球杆的力气。
他俯下身去,球杆对准了母球。
可眼神却停留在女孩那修长白皙的美腿上。
嘴里喃喃地说道:“小美人,你是我的了!”
一声清脆的球响,一桌的人都凝神屏息看着结果,毕竟赌注实在是太诱人。
或许是太过心急,被扰乱了心境,那位阔少击出的黑球从球洞边擦闪而过,白白损失了七分。
男人气急败坏的砸了一下球台。
轮到冥叶了,她轻挪步子,裙摆微扬,露出了纤腿上那引人神往却又难以企及的雪白,十分专业的对准了母球。
只见手中的球杆轻轻一晃,仿佛她的手臂没动,只弹动了一下手指,那计算好的力度便不失分寸的注入母球。
精准一击,七分得手。
“哈哈,我赢了,你可不许耍赖!”
在一片赞叹声中,阔少苦大仇深的甩过了那张银行卡。
他当然不会在乎这十万块,而是惋惜那煮熟的鸭子飞了。
冥叶高兴之余,向周围扫视而去,正好看到了正准备转身离去的夜流星。
“喂,喂,夜流星,是不是你?你给我站住。”
众人一阵摸不着头脑,谁是夜流星,谁这么有艳福?
在众人睽睽之下,冥叶让这个叫夜流星的男人,展露在人们面前。
看到夜流星,不少人心中一阵酸酸的感觉,他长得也并不比自己好多少啊,怎么就……
得,这回想走也走不了了。
或许夜流星心里就不想走。
美女相伴何乐而不为呢?
他转过身来,笑迷迷的看着女孩,“冥叶小美女,找我有什么事?”
“你是不是怕我宰你啊,一见我这么急着走?”
“嘿嘿,当然不是,这么多人,我一时没看见你,不然的话,讨好还来不及,那还会躲你?再说……”
夜流星顿了顿,“和美女共度时光,是我的荣幸。”
他托着下巴,把冥叶颇为仔细的上下鉴赏了一遍,嗯,不错,一流的成色。
第七十八章 博爱的人
看到夜流星这副样子,冥叶有些不满,撅起了小嘴。
娇斥道:“喂,你可不可以不用那种眼光看我啊?”
“不可以,这里的所有人都看过你了,加我一个也不多啊。”
夜流星一脸坏笑的说道。
“流氓。”女孩轻啐一口。
依旧站在男人面前,没有离开的意思。
女孩歪着头,很有兴趣的打量着眼前的男人,“我问你,我和你老婆,谁看上去更漂亮,更让你把持不住呢?”
夜流星一阵蛋疼,怎么所有的女人都这么在乎这个问题?
夜流星的目光泛起一阵邪意,“美女,这么说话有点露骨哦。,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在勾引我?”
“少臭美了你。”冥叶忍不住嫣然一笑。
冲着柜台喊道:“服务生,把我的咖啡拿来。”
那咖啡的杯子路过男人那一刻,他不经意扫了一眼,略微皱眉。
“死亡之愿?”
女孩有些惊奇,“你怎么知道?”
夜流星笑了一声,随口一句,“猜的。”
他当然不会告诉她,曾经在国外的时候,每逢孤寂的深夜,内心潜藏的痛苦袭来,辗转难眠时,只得像白开水一样一杯杯往肚子里灌死亡之愿,强行保持自己亢奋的神经,聊以慰藉。
“只是,我不明白,你一个女孩子,为什么喜欢喝这么重口味的咖啡,它苦得让很多人都接受不了。”
冥叶轻轻一笑,说道:“正因为那苦涩的味道,才会让我倍感甘甜的可贵,它就像个参照物,有了它作为标准,我觉得一切都是甜的。”
“还有,它可以让我更高效的保持清醒,对于我来说,任何放松和麻痹的时候都是危险的。”
“的确,像你这么容易引人犯罪的的女孩,放松警惕,确实很危险。”夜流星一副了然的样子。
察觉到自己说的有点多了,冥叶话锋一转:“对了,你到这来干什么来了,有没有兴趣打一局?我用它做赌注哦。”
说着,冥叶晃了晃手中刚赢来的银行卡,颇为撩人的看着夜流星。
“算了吧,我没有这么多钱,况且我对这种打洞游戏也没什么兴趣,还是对你比较感兴趣。”
周围几个已经摆好姿势准备发球的人,听了这话,放下球杆,对这个声音源头的男人,一阵侧目。
怎么这种乡巴佬,也能来到这么高雅的地方?
“哼,你想得美。”
“饮食男女,人之大欲,中国古代的先贤是多么有智慧啊,千年以前就概括得这么清楚了。”夜流星故作高深的说道。
“要不然的话,我来这干什么?这里不就是发泄多余精力的地方么?”
听了这话,冥叶的俏脸黑了下来,“那你就接着发泄精力吧,我失陪了。”
说完,转身带起一阵香风,拂袖离去。
夜流星刚想喊住她,可嘴张开,声音还没从喉底扬起,女孩已走出了几米开外。
唉,女孩的心事你别猜,猜来猜去,你也弄不明白……
转过头,正看到之前的那个阔少一双不善的眼睛冷盯着自己。
夜流星没有理会,对这种渣滓他连理会的念头都没有,如果说他是个睚眦必报的人,那他杀的人足以填满一个万人坑。
在宽敞的走廊里晃了半天,一满杯血腥玛丽已被他倒进肚里,齿间荡漾的尽是一股子清甜的番茄汁味道。
他不明白,这难道也是酒?明明就是一杯番茄饮料嘛,色泽和味道都很像。
一阵尿意涌上他的大脑皮层,他走进一个洗手间的隔间里,欢快的放起水来。
突然,他隔壁的两个相邻隔间说话了,“胡少,今晚那个妞,您就这么放弃了?这不是您的风格啊。”
这时,另一个隔间里响起了夜流星有些熟悉的声音,没错,就是那个对他目光不善的那个纨绔青年。
“操,老子想上的妞,跑不了,我就不信了,难道她的逼是金的?况且,你以为我今晚那十万块是输的?我这是要给她包夜,那种上乘的货色我怎么能放手?”
那个胡少得意洋洋地说道。
另一间响起了一阵**的笑声,“哈哈,胡少是谁啊,就是有心计!”
“胡少,那您如果玩腻了,能不能让兄弟也开开荤,毕竟那种美女可不多见啊,也让兄弟长长见识。”那人接着谄媚的对胡少说道。
“行啊,只要你们今晚帮我把她捞到手,我一人赏你们一炮!”
“那妞,真是个尤物啊,光看着她的背影就有想进去的冲动。”这个叫胡少的男子,一边蹲着坑,一边回忆着冥叶,一边贪婪的点评着。
听了他们的对话,夜流星皱了皱眉。
一阵突兀的声音响起,胡少的手机来了个电话。
接通了来电,胡少立刻提起裤子,喊道:“快走,那妞要走了,咱们跟上她,把她弄旅店去。”
身着紧身收腰短裙的冥叶,姗姗离开了红粉玫瑰会所。
不一会儿,四个染着灰黄色头发的青年,出现在了会所外面的门口,不怀好意的看向女孩离去的方向。
那黄头发,穿着一身名牌却是一副猥琐相的胡少,朝周围三人努努嘴,“跟上。”
昏黄的路灯光线下,四人的视线一直锁定着前面势单力孤的女孩,两边始终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这时,正在前面走着的女孩突然拐进了一条昏暗无人的小巷。
看到这一幕,胡少激动的心脏都快要蹦了出来,他仿佛看到了,片刻后他和冥叶在床上颠鸾倒凤的画面。
“快,就是现在,上!”他压着声音一声低喝,接着一马当先的冲进小巷。
有了第一人的带头,后面三人的勇气就大了很多,反正出了事有人扛着,还有便宜炮打,何乐而不为呢?
更何况,还是这样可遇不可求的女人。
从哪个方面讲,三人都没有退缩的理由。
当四人火急火燎的冲进小巷时,冥叶还没有走几步,察觉到后面急促的脚步声,她急忙转过身来,本就滑嫩的雪颊上由于惊吓更是煞白。
“美女,别怕,我想和你交个朋友,这谈话不方便,咱们换个地方好不好?”
“不…不了,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家了。”强行压着恐惧,冥叶颤声说道。
“哼,这么做不地道吧?收了我的包夜费,居然连碰都不让我碰一下。”说着,伸出咸猪手,便要触碰冥叶高耸的胸脯上那片柔软。
“啊!下流!”
冥叶一声惊叫,伸手打在他的手背上,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
“妈的,性子还挺烈,不过越烈的妞上起来越有味道。”
胡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道:“老子今晚一定要办了你!”
说完,他像一头饿狼,朝这小绵羊一样的女人扑去。
暗淡的巷子里,谁也没注意到,此时女孩精致的嘴角扬起了一抹冷笑,藏在身后的右手素白而又修长的中指和食指间,不知何时已多出了一片,纸一样纤薄的刀刃。
就在这时,巷口突兀的响起了一个声音:“哥几个好兴致啊!”
这一句话把**难耐的胡少说的一阵茫然,不明所以的看向巷口。
他身边的两人也一起莫名其妙的看去,奇怪,不是让他们中的一个人在巷子口望风么,这男人是怎么来的?
几人在昏暗的巷子里,借着外面路灯的光线,看着这个肩膀斜倚在巷口的身材修长的男人身影。
“居然在这里玩1…2…3…4,玩4p,真是有创意,嘿嘿,加我一个玩5p怎么样?”
听到这个声音,女孩看到了救星,小鸟归巢一般扑进男人的怀里,不安的呢喃着:“夜流星,救我。”
夜流星自然乐得这样温香软玉在怀的场面,如果只要有英雄救美,就伴随着美女投怀送抱的话,他宁愿这种流氓猥亵事件多发生几次。
自己可真是个博爱的人。
想到这,他颇为自恋的给自己定了个标签。
看着怀里还没缓过来的瑟瑟发抖的冥叶,他灿然一笑,理所应当的搂住了冥叶,另一只手居然还拍上了女孩挺翘的丰臀。
冥叶一阵羞气,可此时也不能说什么,狠狠的掐着男人的后腰。
可夜流星呢,也真是豁出去了,冒着多一块淤青的危险,依旧吃着女人的豆腐,把那边三个人像傻瓜一样晾在那里,不闻不问。
见了此景,三人不禁心中一阵光火,这种被人无视的感觉不好受。
很不好受!
流氓怎么了?流氓也是有自尊心的好不好?
胡少还没有完全精虫上脑,问道:“小子,你特么怎么进来的?”
男人听了这话,呲牙一乐,“你傻逼么?既然我来了,当然说明他已经倒下了。”
听了这话,胡少气的抽了抽牙花子,长这么大,除了自己老爸,还真没有人骂过自己傻逼。
他冲着那两个人喊道:“愣着干什么,上!出了事我兜着!”
听了这话,二人稍稍安心,掏出水果刀,向夜流星冲去。
眼见着两边的距离急速减小。
可是男人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迎面来的两人自以为呼呼生风的速度很快,可是在男人的视野里,已经被放缩成逐个画面播放的慢镜头。
第七十九章 口头奖励怎么够
二人前冲带起的气流,已吹拂起怀中女孩滑润的发丝。
这时,两人的视网膜上闪过一道黑影。
接着,二人的大脑猛烈的震动,视野里天旋地转,最后倒在墙边。
这边,夜流星踢出的高鞭腿稳稳落下。
男人冲着还在发呆的胡少龇牙一乐,虽然这黑暗里对方不能看见。
“嘿,到你了。”
胡少咬了咬牙,没办法,只能上了。
因为,这特么是一条死胡同。
暴吼一声,给自己壮了壮胆子,摸出一把水果刀向夜流星冲去。
“老子弄死你!”
他比之前那两人更惨,还没近的了夜流星的身子,肋骨就中了一脚,以一个滑稽的姿势飞了出去,撞到墙上,又弹了回来,吐了一大口鲜血,死狗一样趴在地上。
夜流星回过头来看了看那花一样的女孩,她还在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胳膊。
“现在还装?有意思么?”夜流星似笑非笑的道。
“啊,你说什么,我怎么有点听不懂?”冥叶一脸茫然的样子。
夜流星指着巷子的前面,颇为耐心地说道:“这是一个死胡同,你到这里来干什么?还有,面对那四个人的时候,表面上惊慌,其实你一点都不害怕,对吧?”
冥叶委屈的撅着小嘴,“没有嘛,你干嘛把人家想成这样啊,你眼睛有问题啊,我一个弱女子,能对付那四个人吗?如果我真是这么有心计的话,那你又为什么来救我?”
男人邪笑一声,“谁说我是来救你的,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是来玩的,只是现在,我可以吃独食了而已。”
说完,他露出一副淫相,不怀好意的向女孩靠近。
“你……你干什么?不……不可以的”冥叶又恢复了一脸惶恐,刚恢复一点的血色,又被吓得煞白。
天啊,原本以为是英雄救美,却没想到自己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好了,不逗你了。”看着冥叶被吓得像绵羊一样,夜流星一阵好笑。
“你……你,你竟然戏弄我!”反应过来的冥叶,瞪着秋水一样的眼眸,娇斥道。
“那好吧,我不逗你了,咱来场实战的?”
“不不,还是不用了”女孩心有余悸的说道。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这时,夜流星的手机响了。
摁通了电话,对面那熟悉而又清冷的声音传来:“夜流星,你到哪去了?”
“我,额……”男人的伶牙俐齿此时也打起了嗑吧。
“赶紧回来!”说罢,对面挂下了电话。
看着已是忙音的听筒,夜流星无奈的笑了笑。
女孩了然的笑道,“老婆下令回去,怎么样,你现在还能送我回家么?”
夜流星不以为然的摸摸鼻子,“如果送你回家能发生点什么的话,我还是可以考虑下的。”
走到路边,冥叶拦了辆出租车。
“今晚真的谢谢你啦!”女孩冲着夜流星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男人不在乎的耸肩,“只有口头奖励怎么够?”
说完,走上前,一把搂过冥叶的细腰,抚上女孩柔软紧致的翘臀,张开嘴,一口准确无误的印在了女孩精致的娇唇上。
冥叶一时愣在当场,愕然的睁着美眸,对视着眼前男人的深瞳。
不待女孩反应过来,男人满意的滑了滑舌头,由衷的赞叹了句“真香!”。
说罢,大步离去。
丢下了一句话:这就是我应得的报酬。
男人走出几米,身后传来冥叶一声苦大仇深的尖叫:“夜流星,你个大流氓!”
回到红粉玫瑰会所,龙寒和龙鸣已出现在一楼大厅。
看到龙寒的一刹,夜流星立刻小跑着过去,堆下一脸笑容,谄媚的说道:“老婆,台球打得怎么样?就冲你是牛津郡的台球冠军,那个挫蛋肯定不是你的对手吧?”
听了这话,龙鸣的脸上又是一阵铁青。
龙寒没理会他这些不痛不痒的屁话,绷着小脸说道:“刚才你去哪了?”
“没去哪啊,你们在打台球,我对这东西又不来感,只好随便出去走走。”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神稳定,表情自然,心率正常,无多余肢体动作。
恐怕就连测谎仪也得败在他手下。
“现在我们该回去了。”
“好嘞,老婆,起驾回宫!”
这一声高呼,引得周围不少人怪眼,纷纷看向这个二货。
可是这对于夜流星却没有丝毫的影响。
就连龙鸣都想冲到每个人身前解释一番:我和这个二货不认识,别把我和他联系在一起。
看着周围怪异的目光,龙寒羞得恨不能封死男人的嘴,瞪了他一眼,径自向大门走去。
留下夜流星和龙鸣二人。
夜流星的脸色和之前的谄媚已判若两人,代以之的是一脸的寒霜与凌厉。
那仿佛在万年冰窟里浸过的眼光,射向龙鸣。
一字一句地说道:“看在我老婆的面子上,我不动你,如果你再找不痛快,别怪姐夫心狠。”
听完,龙鸣眯了眯眼睛,“不加入龙门可以,但如果你和那两伙扯上关系,我不会放过你。”
“哦?这话说的逼格十足啊,我告诉你,我和罗飞时常在一起喝酒,你想怎么不放过我?”
男人戏虐的看着龙鸣。
龙鸣霍地转过身来,怒视着男人,牙齿咬的咯咯直响。
“放心,你们这三伙过家家一样的游戏,我没兴趣,但前提是别惹我,否则,就是你龙门,我也照杀不误。”
夜流星这番话说的稀松平常,可龙鸣却分明的感觉到了这股威胁。
该说的都说完了,丢下一旁的龙鸣,夜流星屁颠屁颠的回到车内。
转身之间,就变了个人一般。
男人坐进驾驶,一声低沉的引擎启动,打着转向离开了会所。
“你和小鸣在说什么?”坐在后面的龙寒有些不安地问道。
毕竟二人之前还剑拔弩张的僵在一起,女人很担心他们之间会出什么事。
夜流星正一边抠着鼻孔,一手游刃有余的操控着方向盘。
听了这话,他侧过头,绕有兴趣的问道:“哦?老婆,你是在关心我,还是关心他?”
“你……”
“现在是我问你好不好?”后座的女人有了几分恼意。
“好好好,我说还不行?你脾气也忒大了点,一点玩笑都开不得,像个**桶一样,一点就炸。”
“你说谁是**桶?”
“好好好,您不是**桶,行吧?唉,谁让我就喜欢你这样脾气大的老婆呢?”
龙寒小脸一红,“你在说什么?别转移话题行不行?”
夜流星一笑,信口胡诌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他一通向我承认错误,说不该那样对我啦,很后悔啦,之类的,还说你有这么好的老公都不好好珍惜,很不应该的,咱俩马上就应该搬到一房里住……”
知道他说的不是实话,女人抬起俏丽的面容气鼓鼓的白了他一眼,不再问下去。
车内的隔音很好,一片安静,一个突兀的铃声响了起来。
是夜流星的手机,看了一眼来电,然后他面色从容的摁断了电话。
“怎么不接?”
“打错电话了。”
“而且打错电话的人还是个女孩,对么?”后座女孩的话里异常的平静,听不出一丝波澜。
心中暗惊,这女人的第六感真不是盖的,简直了,堪比雷达。
夜流星尴尬的张了张嘴,刚要开口,电话又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心中暗恨,冥叶这个死丫头还真是够毒,挑这个时候打电话来,分明就是要自己在龙寒面前出丑,下次见面,非要把她摁住狠狠惩罚一番不可。
正在考虑要不要接的时候,龙寒的声音又传来了:“接吧,既然是打错了,干嘛不和人家说一声?”
惴惴不安的接通了电话。
摁通的一瞬间,一个娇酥的让人心猿意马的声音传来。
安静的车厢内,两人听得清清楚楚。
“亲爱的,今晚真是谢谢你救了人家,我都不知道怎么回报你呢,等有机会我一定好好地谢谢你!小星星……”
夜流星听得冷汗涔涔,急忙挂掉了电话,不用看也知道身后的龙寒已是俏面含霜。
“老婆,你看,我就说嘛,肯定是打错了电话的,你老公我哪有那么大的魅力……”
“好了。”龙寒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说了句:“专心开车吧。”
平淡得没有一丝感情。
龙城市一处风景秀美的郊外,紧傍着绵延郁葱的连山,坐落着一个庞大整齐的别墅群,一条人工开发的河流,如玉带般环绕着别墅区。
山水,有山有水,这两者的有机结合,就是一幅人间绝景。
这里,是碧景皇宫。
龙城市最大的别墅集群,是名副其实与自然拥抱的别墅群。
就算这里不开发高级住宅区,转成旅游区,也必定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此刻,在一栋装修的显著豪华的别墅内,二楼的书房中,几张高大的棕红色实木书柜,彰显着主人的典雅与大气。
深色的格调,格外的突出了厚重的风格。
橡木书桌后面坐着一个梳着偏分头,俊脸如刀刻一般棱角分明的年轻男人。
他正拿着一本企划书,能迷倒无数花痴少女的脸上满是自信的笑容。
炯炯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企划书上的两个字:金鼎。
他是陆少杰。
“金鼎一旦成功,远鸿集团就足以和龙氏分庭抗礼了,龙寒,你一定会意识到我的价值,为我而痴迷。”
想起龙寒那黛眉微蹙,惹人怜爱的绝美容颜,那让人挑不出缺点的s型的身材,他就一阵迷醉。
第八十章 知子莫若父
这时,那扇厚重的书房门,被缓缓打开,一个身着睡衣相貌端庄的老人步履悠然的走了进来。
他的一头致密的发丝中夹杂着些许银丝,眼角布着浅淡的皱纹,陪他见证了这大半生经历过的人事沧桑。不过他的脸部保养的还算不错,正面来看,很难猜出他的年龄。
虽已步入花甲,可他却依旧精神矍铄,炯然的双目还闪着老练的精光。
岁月无情,此时的他早已被岁月打磨掉了棱角,换之的,是处事八面玲珑的圆滑。
见到老人,陆少杰急忙放下手中的文件,站起身来,恭敬的走到老人面前。
“爸,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老人爽朗一笑,“睡醒了一觉,起来走走,看到书房还亮着,就过来看看你。”
老人踱步到书桌前,目光定格在那份白色的文件上。“还在想金鼎的事?“
“是啊,再有不到十天,金鼎就开发完成,投入使用了,辉煌就要来临了。”
陆少杰满是豪气与憧憬的说道。
听了这话,老人没有回答,反倒十分平静地坐到椅子上,翻开了企划书。
处于花甲之年,可老人的眼力却丝毫不减,皎白的冷光下,连放大镜也不用,微眯着双眼,仔细的端详着企划书上的每字每句。
陆少杰颇为自豪的站在一旁。
他刚从国外回来,这个最初合同是他父亲陆秋鸿签的,可是后期增改,以及详尽设计都是出于自己之手。
所以,金鼎的成功就是对他最好的肯定。
“爸,作为金鼎的最大出资方,这一次成功,必将使我们经济实力大增,甚至大胆的预计,赶上龙氏都很有可能。”
“可是你别忘了,现在毕竟还没成功,最大的出资方也可能是最大的亏损方。”
陆少杰哑言。
稳坐在书桌后的陆秋鸿语重心长的道:“失败莫馁意,成功莫气骄,更何况你还没成功,没到最后一步,绝不可轻下断言,少杰,这一点,你的对手比你做的太好了。”
陆少杰不明所以,“对手,我的对手?您是说…龙氏集团,龙寒?”
陆秋鸿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说呢?步入了商界,却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真是愚蠢!”
陆少杰有些惭愧,“我刚从国外回来,毕竟时间还是太少…”
听了这话,陆秋鸿叹了口气,“少杰,你是我的儿子,知子莫若父,我会不了解你吗?”
陆少杰一阵慌乱,垂下头,不再言语。
老人接着说道:“你对那个女人心存感情我知道, 所以从心里的潜意识,你就没把她当做对手,对不对?”
“我……”
陆秋鸿缓缓站起身,拍了拍陆少杰的肩膀,“爸爸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我要提醒你,那个女人看似柔弱,可她的手段不亚于我,她能做出那个成绩,就足见一斑。”
“我知道了,爸。”陆少杰轻声答道。
“永远要记住,智者在他敌人那里学到的,远比愚者在他朋友那里学到的多得多。”
陆秋鸿闲步走到窗前,笃定的说道:“如果金鼎不成功,那么龙氏,就是最大的赢家。”
此番话,此番不容置疑的语气,让陆少杰心中一震。
金鼎,会失败么?
一连几天,平平常常的过去。
这天早上,饱饱的睡了一觉的夜流星,揉着惺忪的眼睛,慵懒的走下楼梯。
菊妈已经把早餐做好。
首先映入男人眼帘的,是色泽淡雅的木质餐桌中间,一个玻璃碟子中盛着几片色泽金黄的煎蛋,与餐具的颜色十分相宜。
看得夜流星食欲大动,他就是看到美食随时都能进入饥饿的人。
什么早晨初醒,胃口不佳,对他一点影响也没有。
一边眼睛放光的盯着煎蛋颠颠跑过来,一边还叨咕着:“菊妈,您的手艺真好,吃着你做的饭,去外面吃的钱都省下不少。”
一只咸猪手刚要抓起煎蛋,便被菊妈轻轻拦住。
看着夜流星不解的眼神,菊妈慈和一笑
“夜先生,再等等,小姐回来咱们就开饭。”
“她去哪了?”夜流星环顾一圈,这才发现,不见龙寒的身影。
“小姐出去晨练了,就在湖边的练功台。”
“那我得去看看咱们风姿绰约的总裁老婆练功的样子。”说着,夜流星饶有兴趣的向门外走去。
临走,路过餐桌的时候,还趁着菊妈不注意,若无其事的拿起一只煎蛋,塞进嘴里。
看着这个活宝,菊妈一阵无奈。
沐浴着早上清凉的晨风,嚼着满口生香的煎蛋。
踩在穿梭在如茵草地中悠长的灰得发白的石子路上,男人初醒的困倦一扫而空,神清气爽。
远远的看到,人工湖边,坐落着约百来平方的练功台。
它的周围是一圈白色的围栏,地面由灰色地砖铺就而成,空间宽敞,低调素净,还真是个练功的好去处。
不过,这些并没有吸引男人的眼球。
此时,他正呆呆的看着那个台上梳着马尾辫,穿着白色练功服,扎黑腰带的清丽女孩。
微风调皮的吹动女孩的衣服,凸现出她没有一处可挑剔的身材。
此刻,女孩正背对着男人,一只**搭在栏杆胸前的高度,另一只笔直的站着,一丝不苟的下腰,压腿。
这妞柔韧性真好,不知道缠在自己身上是什么感觉。
看着女孩撩人的背影,夜流星猥琐的想着,忍不住响亮的咽了口口水。
听到这一声,龙寒停止了压腿的动作,讶异的转过身来。
看到夜流星的样子,她便明白了几分,又羞又气,“你来这里干什么?”
夜流星一本正经的样子,和之前的流氓相判若两人。
“龙总,你老公喊你回家吃饭。”
龙寒沉稳的走到平台中间,亮出一个英气十足,有模有样的对战姿势,“夜流星,陪我对练一局。”
夜流星一脸难色的走上来,纠结的道:“老婆,你打不过我的。”
“我知道,只有与比自己强的人较量,才会有提高。”
“其实,你练的功夫,实战性很强,但是,并不适合你练。”
“为什么?你知道我练的是什么?”龙寒有些难以置信。
夜流星耸耸肩,无所谓的说道:“当然知道,这个我早就玩过了。”
听了这话,龙寒黛眉微锁,露出一丝鄙夷,“吹牛。”
夜流星笑了笑,并没打算辩解。
因为此刻他更关心的是吃早饭的问题。
“老婆,我吹牛也好,实话也罢,咱们可以去吃饭了吗?”
“不行,打完这一场再说!”
说完,龙寒卷起一阵香风,用标准的抓式向夜流星冲去。
夜流星轻轻隔开,退出两步。
龙寒没有罢手,伸出玉臂,迅捷的向男人手臂缠去,一连两招又被夜流星猛退,躲开。
二人再度拉开了距离。
男人缓缓开口了:“巴西格雷西柔术,强调柔韧性和力量,招式简单,鲜明,以实用为宗旨,被应用于各国特战训练,主要以身体自重进行训练,格斗风格像竹子一般柔韧。”
这一番话,让正准备前冲的龙寒大为惊诧,停住了动作。
男人接着说道:“格雷西柔术,以格雷西家族的一位高手最为出名,他被称为400战无败战神。”
“你连他都知道?”
女孩心中很是惊诧,这个一天到晚不着调的男人,总是会在意想不到的地方迸出点火花。
“所以啊,宝贝老婆,别打了,在柔术上,力量是你的短板。”
“伤了你,最后却是我心疼。”
这一句看似平常的一句话,却在龙寒的心湖上激起一阵水花,久久没能平静。
最后归于层层涟漪,向周围荡去。
女孩一阵慌乱,两颊也攀上两道霞云,“你…你在说什么。”
看着女孩羞涩的可爱模样,夜流星心中甚喜,“我当然是关心我老婆,怎么,有什么问题么?”
龙寒羞红着脸轻啐一口,“没个正行!”
夜流星也没有接着追问,岔开了个话题。
“老婆,咱们吃饭去吧,一大早上的就陪你做运动,我现在好饿啊。”
听了这话,龙寒一阵蹙眉。
他说的是事实,可怎么听都觉得不对劲。
看向夜流星,不知发现了什么,一张羞涩精致的小脸,陡然多了几分怒色。
“你不是说你没吃饭吗?为什么你的嘴角油光光的?”
看看夜流星的嘴角,可不是?
在阳光下,这沾着煎蛋油渍的嘴角,又油又亮,还泛着光泽。
“我最讨厌别人骗我!”
女孩冷着声音说完这句话,绕开夜流星,不再理他。
穿过茵茵的草地,径自向别墅走去。
夜流星只得像个犯错的小学生在龙寒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
“老婆,你误会了。”
“哦?我误会了,我误会什么了?”
从后面赶上来的夜流星刚想开口,忽然,眼睛一转,来了主意。
“老婆,如果你误会我了?怎么补偿我啊?”
女孩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无聊。”
回到别墅,见到菊妈的一刻,夜流星好像看到了救星。
无比亲切的跑了过去。
第八十一章 邙青山,大事堂
“菊妈,现在只有你能证明我的清白了,你告诉我老婆,我有没有吃早饭。”
此刻,龙寒也求证的看向菊妈。
“小姐,夜先生他早上只吃了个煎蛋,就去找你了,并没有吃早饭啊。”
听了这话,龙寒的脸上只觉一阵火烧。
夜流星冤情得雪,更是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天啊,没天理啊,我招谁惹谁了?我就吃了个煎蛋,就被冤枉成这样……”
龙寒默然的低下头去,偷眼看了夜流星一副捶胸顿足的模样,不禁有些羞愧。
可自己一个堂堂总裁,说一不二,什么时候低过头?什么时候认过错?
好在,夜流星这场干嚎来得快,去的也快。
见撒泼无果之后,乖乖的坐到餐桌前,开始化悲痛为食欲。
抄起一只油条,一通凶狠的大嚼,仿佛那油条就是它的出气筒一般。
不知不觉间,餐厅里的一阵不和谐的吧唧声,逐渐响起。
正吃着水煎包的菊妈,忧心忡忡的看了夜流星一眼,仿佛预见了一场暴风雨。
让人没想到的是,听到这声音,龙寒蹙了蹙眉,并没有言语。
一开始,夜流星只顾着大吃。
可是后来,他也发现了。
一边吧嗒嘴,一面好奇的看着龙寒的脸色。
突然间,他恍然。
原来,只要在龙寒感觉有些理亏的时候,做出一点过格的事,就可以免遭唇枪舌剑。
想到这,他理直气壮的说道:“老婆,我的床睡的不舒服,今晚我搬到你房间里睡了。”
“夜流星,你少来!”
听到这,龙寒再也不沉默了,睁着水灵灵的美眸,厉声斥道。
看着女孩这副表情,夜流星扁扁嘴,知道这回又吹了。
过了一会儿,龙寒开口了,“夜流星,一会儿收拾一下,穿一套黑西,跟我出去一趟。”
夜流星刚吃完,也不用餐巾纸,直接用手背抹了抹嘴边的油渍。
见了此景,龙寒一阵无言,心中冒出了那句老话:烂泥糊不上墙。
可是夜流星却对此无感,若无其事的问道:“干什么去啊?”
“一会你就知道了。”说完,龙寒转过身,轻挪倩影,向楼上走去。
夜流星收拾的很快,三分钟之内,这些事全部完成。
在他看来,穿衣服从来就不作为一件事来看待的,随随便便的安在身上,然后按照顺序扣上扣子就可以。
穿戴好以后,他便来到客厅,瘫在沙发上,抽出一根牙签,百无聊赖的剔牙。
过了快一个小时,龙寒的卧室门终于打开了。
龙寒嫩白如玉的面庞上画着淡妆,身着一身黑色西服,周身弥漫着素雅清新的气息。
颇有点制服诱惑的意思。
想到这,夜流星的嘴角勾起一道邪魅。
“老婆,你终于出来了,等的老公我饥渴难耐啊。”
女孩皱了皱眉头,“夜流星,你说话怎么那么恶心?”
“你该感到幸运,全世界这么多女人,我却只对你说。”
不等他说完,龙寒绕过他,向车库走去。
二人来到车库,夜流星条件反射般的便要走向那辆火红色的法拉利。
不为别的,那红色闪电一般的高速刺激感让夜流星的神经十分享受。
可龙寒却叫住了他,“不要开那辆。”
“怎么,老婆?”夜流星不明所以。
龙寒打开凯迪拉克ct6的车门,平静的道:“坐这辆去。”
带着满满的不解,夜流星坐上了凯迪拉克的驾驶。
车里,龙寒接着说道:“今天是火龙的葬礼。”
听了这话,夜流星恍然,全都明白了。
“那咱们今天去哪?”
“邙青山腰,大事堂。”
“得嘞。”引擎声随之响起。
难怪不选laferrari,除了处于葬礼的考虑,恐怕那快贴到地上的地盘,也走不了那山路。
这辆ct6正沿着盘旋的山路,驱车前行。
夜流星赏心悦目的欣赏着周围的山色。
明媚的阳光下,邙青山两侧一片郁郁葱葱。
山上的空气真的很好,吸惯了龙城市区的雾霾,来到这里,仿佛是踏入了天籁。
主驾驶的男人,悠闲地吹着口哨,半躺在座位上,枕着双臂,脚下时不时交替的踩着离合,油门。
只偶尔在要转弯的时候,懒散的用手拨弄一下方向盘。
后座的女孩却是紧蹙黛眉,面色苍白。
看到女孩的愁态,夜流星不解地说道:“老婆,难得来这里一趟,这么好的景色,干嘛这么愁眉苦脸的?”
龙寒没好气地说道;“夜流星,我再和你说一遍,我们是来参加葬礼的,不是来野营的,还有,你开车能不能认真一点?咱们现在是在山道边上,一不小心,就完了!”
夜流星笑嘻嘻的道:“你老公这技术你还不放心?我要是去比赛,龙城的车神都得下岗……”
“小心!”龙寒急变,清丽急促的声音一声娇呼。
夜流星还在侧着头对女人吹嘘,迎面已经来了一辆suv。
此时男人像瞬间来电一般,急打转向。
总算是堪堪躲过。
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依旧嘴硬道:“看看,我就说嘛,有我的技术在这能出什么问题?”
女孩对他的吹嘘自大已经彻底无语。
软倚在座位上,无力地说道:“夜流星,算我求你,好好开车,你让我安然无恙的到达目的地好么?”
男人吧唧吧唧嘴,不再说话。
在一片峰回路转之后,车子驶上了一片开阔地带,大事堂三个字映入二人的眼帘。
远远的望去,大事堂门前,停的灰色或黑色的车多达数百辆。
不光是龙门,恐怕三大帮派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
夜流星心中思量着。
下了车,二人各拿了一捧洁白的花束。
“夜流星,你一定要管好你的这张嘴,不要说话,明白吗?”龙寒忧心忡忡的叮嘱道。
男人无所谓的说道:“知道,不就是做哑巴么,又不是第一次做了,我有经验。”
听他这么一说,龙寒想起上次招待酒会上,这家伙玩手机的一幕,补充道:“那也不许你玩手机!”
听罢,夜流星都快哭出来了,“老婆,那我到底能干嘛啊,总不能跑去棺材边和火龙聊天吧?”
“你就跟在我身边,一步也不要离开。”
“行,做好你的跟屁虫,我懂了。”男人索然无味的说道。
龙寒已经渐渐习惯了男人说话的粗俗。
摇摇头,向大事堂正门走去。
来到门前,夜流星优雅地弯起了手臂示意龙寒挽上。
龙寒白了他一眼,径自像门里走去。
两名门口一边一侧的保安见此也是一脸怪异。
男人这才想起,这是追悼场合,尴尬的咧了咧嘴。
走到院落里面,视野又是一阵开阔。
黑瓦白墙,青砖铺地,处处透着一股庄重与肃穆,看来这里就是龙门专用来办丧事的地方了。
隔着很远,就能看到灵堂的屋檐下,挂着一串白纸灯笼,门上悬挂着绵延数十米的黑纱。
来来往往的人流已经很多,有龙门的人熟面孔,还有更多的生面孔,估计这些生面孔就是那两派的了。
跟着龙寒,来到管事人这里,龙寒礼貌的奉上白色信封盛装的礼金,拿了两只白色胸花,递给夜流星。
龙寒的胸花随意地佩戴上了,夜流星这边还在和胸花的别针较劲,嘴里嘟囔着:“这特么什么破玩意儿。”
这一番没素质的话,让周围听到的人纷纷侧目。
这时,伸来两只素白的小手,轻轻隔开自己硬健结实的手臂,悉心地为自己整理着胸花。
夜流星双眼直直地看着眼前的女孩,自己的老婆,二人的距离是这样的接近。
甚至男人喷吐的气息,明显的吹拂着女孩柔顺如水一般的青丝。
女孩白皙的面容,傲然挺立的雪颈,曼妙的身姿咫尺的距离下,男人一阵迷醉。
他忘记了场合。
轻轻俯下头去,寻觅着女孩那两片精致诱人的双唇。
也就在此时,龙寒帮他把胸花戴好,抬起头来。
看着男人这幅样子,女孩惊急的躲开,暗掐了他一下,小声说道:“你注意一下!”
如梦初醒的夜流星却不知错,挠挠头,意犹未尽的说了一句:“唉,真可惜,慢了一步。”
龙寒当然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可顾忌到场合,也只能暗气暗憋。
怒冲冲的白了男人一眼,捧着花向灵堂走去。
灵堂两侧的花圈,紧挨着一字排开,落款的人也是纷繁多样,龙鸣,龙寒,还有付虎,罗飞,金飞等等。
跟着龙寒来到灵堂门口,保安恭敬地对龙寒弯腰致敬,“龙小姐。”
龙寒轻轻应了一声,便要进去。
“喂,保镖不能进。”
这保安说话间,拦住了正要往里走的夜流星。
听了这话,龙寒返身走过来,正计划着怎么解释,谁知道,夜流星冲着保安双眼一瞪,也不待龙寒开口,一把搂住龙寒的细腰,说道:“小子,你看清楚了,我不是保镖。”
见此,这位保安张着大嘴的表情直接凝在了脸上,仿佛已被冻结。
龙寒的一双穿透秋水一样的双眸,快要喷出火来,恨恨的瞥了夜流星一眼。
但这一切,在男人强大的免疫力面前统统无效。
女孩不动声色的挣开臂膀,向里面走去,男人随即跟上。
留下那个傻瓜一样的保安目送着他们离开,石化在当场。
第八十二章 你想怎么管教?
火龙的家属,身披孝服,站在一边。一行人中,夜流星随意扫视,竟看到了年逾七旬的两位老人。
想必就是火龙的父母了,此时,他们二人脸色呆滞,目不转睛的盯着火龙的玻璃棺材,还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见此,夜流星剑眉微皱,白发人送黑发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杀,横尸在外,凶手还不知所踪,最痛苦的事也莫过于此了吧。
龙寒缓步走到火龙的停灵棺材前,手捧鲜花,**肃穆的鞠躬三次。
学着龙寒的样子,夜流星也像模像样的鞠了三躬,然后把鲜花献上。
接下来便是绕棺一周,瞻仰死者。
女人目不斜视的走在前面,男人则在后面四处张望,像好奇宝宝一样。
目光从每一个花圈上扫过,挽联上贴着无非是流芳百世,留名千古…诸如此类。
见此,夜流星心中一阵嗤笑,好像无论哪个葬礼,花圈上都是这么写的,不论死者生前做过什么,是善是恶。
归结起来的理由,无非是死者为大。
可他们大在哪呢?为什么大呢?难道只因为他们死了,再也动不了了,就要把所有的高风亮节都加在他身上?就要扣上一个高帽子?
比如说这火龙,死在风月场所,十有**就是死在女人肚皮上的,在道上英雄了二十多年,最后落这么个下场,这糗事怎么就没人出来提一提,以警示他人呢?
夜流星越想越想笑,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在这庄重肃静的场合十分刺耳。
两边静默不语的人们纷纷把目光投向他,他们参加了大大小小的葬礼,也没见过这种笑场的人,你是跟这死者有多大仇啊?
龙寒转过身来,射向他两道冰冷,夜流星意识到失态,敛起笑容,重新摆出一副沮丧脸。
绕到棺材边,看了一眼火龙的尸体。隔着玻璃,火龙的脸不再是红色,而是被蒙上了一层清冷与阴森,
尸体的神态安详,好像在熟睡一般,只是不会再醒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寿终正寝。
男人不禁心中暗叹,这入殓师水平够高的啊,当初自己去看尸体的时候这火龙的脖子都快被横向切开了,可现在,经过这么修饰,巨大的创口居然几乎一点都看不出来。
美容行业的发达,他算是领教到了。
完成了瞻仰死者,再与家属握手,礼仪基本就完成了。
龙寒带着夜流星婉婉走向一干家属,依次礼貌的握手而过,每握手一位,便要温雅低沉的说一声,“节哀”。
然而,身后的夜流星并没有急着过去,他看着火龙的父亲,久久凝眉不语。
龙寒的慰问礼已经完成,走到了对面,皱着眉不解的看着他。
其实更多的,是提心吊胆。
龙寒害怕,很怕这家伙再搞出什么惊爆人眼球的事来。
这家伙究竟在搞什么鬼?
在场的各帮会高层也是摸不着头脑,怎么一个慰问礼,这么长时间?而且是只慰问一个人?
夜流星眼前的老人,这几天恐怕是水米未进,面色枯黄,像风干的树干一样,眼窝深深的凹陷下去,乍一看,十分可怖。
即便是夜流星站在他的面前,也没有丝毫的反应,依然在呆滞的看向棺材。
看着老人这幅样子,夜流星心中一疼。
隐约间心中一处埋藏多年的柔软被深深触动。他没有多言,因为对于丧子之痛来讲,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未免太过微不足道了。
他张开双臂,深深的给老人飘摇单薄的身子一个拥抱。
老人仿佛清醒了一点,无神的瞳孔移向眼前这个年轻男人。
突然,因年迈而浑浊的的眼睛,毫无预兆的留下两行泪水,齿缝轻轻的开合,喃喃的道出两个字。
“儿子”
看到男人这一举动,龙寒心中微动,相比之下,自己倒有些惭愧。
见夜流星走来,龙寒没走多言,轻声说了句:“走吧。”
离开灵堂,二人便要向怀思堂走去,那里是举行追悼会的地方,正当二人移步离开的时候,不远处的传话人高声一句:“金刀社,社长到!”
此时,再走开有些失礼。
龙寒却似乎很不想见这个人,拉着夜流星便要快步走开。
可是此时夜流星停在原地像个二愣子一样,不明所以的问道:“老婆,这样不是不礼貌吗,咱们干嘛不和人家打个招呼?”
一时紧急,女孩对他也解释不清,只是一昧的拉着男人离开。
这短暂磨蹭的功夫,一个身着正装的英俊男子,身后跟着八位随从,步履铿锵的走来。
龙寒二人,也顺理成章的暴露在来人的视野里。
得,这回想躲也躲不掉了。夜流星咧咧嘴,“老婆,还是去打个招呼吧。”
龙寒幽怨的白了他一眼。
都怨你,如果二话没有跟我走了,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夜流星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露出了一脸傻笑,并没有什么反应。
看见女孩,迎面走来的英俊男子本来毫无表情的脸上突然多了一种异样的神采,脚下的步伐也加快了些许。
见此,龙寒微蹙了蹙黛眉,两只素白如莲藕的小手也有些纠结的绞在一起。
脸上依旧是不怒不喜的温婉。
男人深情款款的走到女人身前,温柔的说道:“龙寒,想不到你也来到了这里。”
听了这话,女孩出于场合的原因,并没有露出习惯性的微笑,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火龙是龙门的元老,家父在世时,他便是得力干将,算起来,还是我的长辈,如今遭奸人暗算,我当然不能不来。”
“龙寒,你还是这么有情有义。”
看着金飞这么一副***的眼神上下扫描着龙寒,夜流星脸上扬起一道黑气,正欲发作,金飞又开口了。
“龙寒,前段时间听说你结婚了,这是真的么?”
这低沉的语气,其中夹杂的沮丧之意,不言自明。
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哟,金社长消息真灵通,都快赶上国保局了,你是怎么听说的啊?”
听了这话,金飞脸色一僵,不悦的看向女孩身后这个散散慢慢的男人,语气不善的道:“这里哪有你一个保镖说话的份?”
夜流星还要接着开口,却被龙寒拉住,女孩出来打了个圆场道:“金社长,他是刚来的,有些不懂规矩,还请您不要怪罪。”
听了这话,夜流星整个人瞬间凝滞。
龙寒虽没有看向身后这个男人,却已经清楚的感受到了一股冰冷在身后荡漾开来。
这阵森然的寒意,远比这肃穆的葬礼更为渗人。
女孩不由自主的回过头去,看向那个衣袖还被她攥着的男人。
此刻的男人,与之前的那副随性不羁的面孔迥然不同,相比之下,在女孩眼中,男人之前无论是遗体瞻仰礼上的出丑,亦或是初进灵堂时的喧哗,实在是太亲切了。
男人的模样并没有变,可这一双定定的看向女孩的眼神,却深邃的令人无法洞悉,女孩耳边的不时响起的报事人的传报声,眼前来回走动的人流,仿佛统统归于虚无。
作为一方势力的主宰,金飞岂能任由一个小小的保镖肆意挑衅自己的威严?
“呵呵,很好啊,我最擅长管教不懂规矩的人,龙寒,你把他交给我,很快他就能变得规规矩矩的。”
说着,他暗含锋芒的向夜流星走来。
男人的目光移向信步走来的金飞。
金飞稳健的步伐生生止住,他也成功的体验到了一个眼神所带来的窒息感觉。
多年的打杀,血斗让他对危险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而此时,这种感觉异常浓郁。
他甚至猜测,自己再往前走一步,会死在这里。
不会吧,这家伙会在这里杀人么?
夜流星开口了,那好像被冰窟冻结了万年的声音,一字一字的砸进金飞的耳朵。
“管教?你想怎么管教?”
看到交锋一触即发,女孩急促的声音响起。
“金社长,我们还有事,要先走一步了,今天的误会请你海涵。”
说完,便要拽着这个已经透体冰寒的男人离开。
好在这一次,夜流星迟滞了一下,最后还是迈开了脚步。
留下金飞凝重的杵在原地……
一个不明所以的随从走上前来,小声说道:“社长,为什么不教训一下那家伙?”
金飞看了他一眼,沉吟了许久,缓缓开口道:“盯紧那个人,他不简单。”
龙寒这边,一路上,拽着夜流星,来到一间安静的休息室。
许久的沉默后,夜流星率先开口了,“龙总,接下来,要去干什么?”
龙寒呆呆的问道:“你叫我什么?”
习惯了夜流星以往的称呼,对于这突来的一声,龙寒有些茫然。
“我当然是叫你龙总,我刚才发现我今天的身份,原来我是以保镖的名义来的,其实这样来讲那个保安是对的,我压根就不该进灵堂。”
说到这里,夜流星苦笑一声:“可是我不明白,这种狗屁场合,我压根就无感,带哪个保镖不是带,干嘛非叫我来呢?”
第八十三章 是吧,虎子?
龙寒恍然,难怪他突然那么愤怒,根源在这里。
不提还好,提起这茬,龙寒也是一肚子火气。
女孩俏面含霜的开口道:“夜流星,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先后在这里出丑,你是不是只有通过哗众取宠的方式才能显示你的存在?还有,你懂不懂什么是顾全大局?再怎么说金飞也是一方势力的主人,大家表面的关系还是要维系的,你干嘛说话**味这么足?”
“好了!我说话有**味?你怎么不看看他什么德行?我没拍死他算是够意思了,你却反过来只埋怨我?”
“因为你……”
因为你是我的丈夫,这是龙寒下面要说出的话,可到了嘴边,又生生的止住。
这让人家一个女孩怎么说得出口?
“算了,反正我只是作为个保镖来的,登不上大雅之堂是吧?烂泥糊不上墙是吧?不就是死个人么?屁大个事啊,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拜拜了,我自己回去玩去。”
说完,夜流星拽开步子便要往屋外走。
“夜流星,你站住!”身后传来女孩一声凄厉的呼喊。
男人应声站住。
身后的女孩,定定的看着这个男人的背影,桀骜,难驯。
为什么?为什么在他的身上,自己竟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挫败感?
自问自己从小到大,无论是学生时代,还是步入商界,从自己制定目标的一刻,就从未失过手,如今,她已高至总裁,这不是夸口,自己刻意去做的事,还真没有什么事是失败的。
可偏偏,这个男人,让她感到难以操控。
身后的女孩,不知何时,水灵灵的眼睛已泛红,一双美眸里满是晶莹。
正在这时,门被打开,金飞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地进来,看到夜流星他顿时一愣。
见到此景,夜流星没有犹豫,转身恭敬地回到龙寒身边,“龙总,接下来咱们有什么安排?”
龙寒心里宽慰了一些,感激的看了夜流星一眼,这种情况下,分清了形势,给自己留了一个台阶。
“我们走。”
来到金飞面前,龙寒不失分寸的说道:“金社长,刚才我的保镖有些失礼,我会对他做出惩罚,希望您不要介意。”
金飞不是傻子,龙寒一连两次出来打圆场,他岂能看不出龙寒的维护之意?
于是堆下一脸色笑道:“龙寒,只要你开口了,我什么都答应,我金飞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
“真是谢谢您的宽宏大量,既然这样,我们还有些事要办,就不多打扰了。”
龙寒带起一阵香风,和夜流星离开了这里。
夜流星笑嘻嘻的路过了金飞,还风骚的挤了挤眼睛。
一声门响过后,宽敞的休息室内,便只剩下金飞一人。
身边仿佛还残余着龙寒清纯的幽香,男人贪婪的吸了一口,舔了舔嘴唇说道:“极品的女人,你早晚是我的!”
漫步在一处走廊里,二人沉默了良久。
“还记得么?前几天在红粉玫瑰的时候,我没有让你进会议室和我们一起开会。”女孩平静的说道。
“当然记得。”
“这三家势力,表面上的关系风平浪静,而实际上,是暗涌流动,就连火龙的死因,都是一个变数。”
说着,龙寒看向灵堂的方向。
“在我的预计里,这三家势力必定会有一场冲突,尽管现在还是一团和气。”
“缺的,只是一个***。”
龙寒突然停住,轻轻地抱起双臂,看着外面的一串串素雅的盆栽。
“虽然我从事龙氏集团,可说到底还是龙家的人,如果真的有什么难以预料的事情发生,无论如何我不能置身事外,可你,我不想把你扯进来。”
男人的脑中一片豁然,所有的误解在这一刻全部烟消云散。
难怪她不让自己参与龙门事务,阻止自己去擂台比赛,也不在这帮派云集的地方暴露自己的身份。
原来这个女孩一直在帮自己打着掩护,如果真有什么紧急的时候,自己可以全身而退,不会受到任何波及。
想到这里,他心中涌起一阵愧意。
他轻轻扳过女孩柔弱的双肩,直视着女孩美得简直要摄人魂魄的眼眸,真挚的说道:“我不需要你帮我隐藏,我也不在乎他们的争斗,只要你没事,其它的都好说。”
直直地看着男人真情流露的眼睛,女孩少有的没有羞涩,认真地说道:“你会很危险的,况且,作为一个无辜者,如果你因此受到什么伤害,太不值得了。”
男人桀骜的扬起嘴角,“你是我的老婆,我还算哪门子的无辜者?”
顿了顿,夜流星接着说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就跑到那两帮的场子里,大喊一通龙寒是我老婆,把咱俩的关系彻底绑在一起。”
龙寒的脸颊最后还是不可避免的一片娇羞,“你…你真无耻!”
“无耻也只对你一人无耻。”
停顿了一会儿,龙寒轻声说道:“你还要走么?”
“你说呢?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就看金飞那逼崽子的样,我能放心么?”
听了这话,龙寒心中很是温暖,嘴上却依旧说道:“你说话真粗。”
男人理直气壮地说道:“老婆,你还指望我能对我情敌有什么好话?我不是圣人,也没那么大的度量,就算是圣人,那孔子的老婆如果被人抢了,我就不信他还能坐得住。”
龙寒无语的皱皱琼鼻,说道:“走吧,现在去怀思堂。”
怀思堂,往里面走去,是一个宽敞能容纳数百人的讲厅,外面是一片散座,追悼会还没正式开始,多数人还在散座内坐着。
这时,三方势力的分别就鲜明地展现出来。
龙门,金刀社,黑虎帮三伙人,无人引坐,却都十分自觉的坐在自己的一方,散座中无形就形成了三股人流。
龙寒的来到,几方高层纷纷起身迎接,寒暄。
由于大家都不认识夜流星,不知不觉间他倒被冷落了下来。
男人也没有不悦的情绪,反倒识趣的淡出人群,找到一处僻静的地方,靠在了火龙的灵位边。
略有惊讶的是,这些高层里面,他居然看到了罗飞。
这时,罗飞也看到了他,亲切的向他走来。
“夜兄,你也过来了。”
“是啊,陪老婆过来玩玩,什么时候过来的?阿飞?”
罗飞愣了一下,随即说道:“早就来了,唉,火龙这一走真是突然,一个响当当的汉子,就这么被人害了。”
“这谁能知道呢,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说不清楚的。”
说着,随手向身后一摸,摸到一个苹果。
这苹果色泽发红,十分喜人,夜流星拿整齐的西服袖口,擦了擦,“咔嚓”一口,也不管周围人的眼光,大咧咧的吃了起来。
看到男人这幅样子,饶是比较熟悉夜流星的罗飞也不禁跌了一下眼镜,心中暗忖:这位的神经还真是不一般的大条啊。
算了,原谅他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吧。
“老罗,原来你在这里啊。”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听到这声,罗飞急忙转向来人,“帮主。”
夜流星向来人看去,他一副慈眉善目,心平气和的模样,手中还自如的把玩着两只核桃。
原来他就是黑虎帮的帮主,付虎。
更让夜流星惊讶的是,他身后竟然跟着他的儿子,付建明。
付建明看到男人的一刻,同样一脸愕然,接着转为愤怒。
只是碍于场合不好发作。
多日不见,付建明脸上的淤青早已消退,可眼前这个男人给他带来的奇耻大辱,这辈子他也忘不掉。
这位渊岳峙的中年人不惊不忙的走来,看着夜流星,问罗飞道:“老罗,这位是…”
“奥,他是我的一位朋友,是……”
夜流星这边刚好咽下一块苹果,抢着说道:“是龙寒总裁的丈夫。”
这一答案,即便是这苍松一般的人物彻底雷住。
一起被惊呆的,还有付虎后面的青年,付建明。
龙寒,自己虽然只在电视上偶尔的新闻发布会上见到,可隔着荧屏,那婀娜的倩影就让人迷醉。
这种臭丝,能有这么极品的女人?
开玩笑呢?还有没有天理了?
尽管夜流星的回复很是出人意料,但人老成精的付虎,温和的点了点头,应景的说一句:“嗯,夜先生和龙总裁真是郎才女貌啊。
“嘿嘿,一般,一般啊。”说着,接着咬下一口苹果。
“这位少年是……”夜流星看到付建明明知故问道。
付虎说道:“这位就是犬子了,来,建明啊,和人家打招呼,叫……”
“得叫叔,我和罗飞是一辈的。”夜流星了然的插话。
“嗯,对,建明,叫叔叔。”
付建明知道他故意调理自己,可是父亲发话了他又不得不听。
只得忍着气叫了一声,“叔。”
“嗯,好侄子!”
夜流星一双眼睛快眯成了月牙,好像还真有几分长辈的样子。
转而对付虎说道:“付帮主啊,您也太过谦了,你的儿子怎么能叫犬子呢?怎么也得是虎子啊。”
听了这话,付虎涌起一阵自豪。
“是吧?虎子?”夜流星朝着付建明扬了下眼神。
这一声虎子,尾音被夜流星轻读略去了,连起来读的时候,像极了一个狗名。
第八十四章 默哀
听了这话,付虎的老脸也有些尴尬,干笑两声,“哈哈,夜先生,还真是幽默啊。”
“前段时间,听说令郎受了点伤,不知现在恢复的怎么样了?”
夜流星一脸关切的问道,好像那伤不是他弄的一样。
不过付虎倒是一头雾水,“哦?建明,你前一段时间受伤了吗?”
付建明虽是黑虎帮的少公子,可是出了事也很少和家里打招呼,以他骄狂自大的性格,一般都是自己解决,毕竟有着黑虎帮的名头在这,没什么他解决不了的麻烦。
听到夜流星这么说,明显这是要让自己出丑,他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怒火。
付建明忍着要与他拼命的冲动,对付虎说道:“爸,一点皮外伤而已。早就不碍事了。”
“嗯,那就好。”
“我这孩子啊,从小就爱惹事,不过呢,惹了事自己能扛,还算有点担当的味道,敢作敢当,男子汉,就当如此。”
这一番话付虎说得豪气干云,从他的表情不难看出,对这个儿子,他很是自豪。
罗飞也赞许的看了看付建明几眼。
付建明甚至还特意挺了挺腰杆。
你妹的,你个老东西,你儿子自己能扛还特么找一帮人来砍我?看你睁眼说瞎话的样子,真想给你几个大耳刮子。
“嗯,的确是自己能扛事啊,不过有麻烦了,会不会找别人解决呢?”
夜流星一脸玩味的扫着付建明。
听到男人这么说,付建明的脸色顿时红一阵,白一阵。
付虎不知道二人的纠葛,自然没有理会。
“不知夜先生在哪高就呢?”
“高就谈不上,只是龙艺的一名小小的老师。”
闻言,付虎心中十分纳闷。
一个堂堂总裁,怎么就下嫁给了一个普通的老师呢?
这横看竖看,他也没比别人强到哪去啊?
龙城市那么多的青年才俊,那慧眼如炬的龙寒怎么就挑中了这个男人?
他仪表端正,可也算不得鹤立鸡群的类型,若说气质呢,在这个场合,他大摇大摆的啃着苹果,还能有什么气质?
他出身名门?也不对啊,在自己的印象里没有什么夜姓的豪门啊。
强忍着心中的不解,他还是话锋一转地说道:“原来,夜先生和建明是同一学校的,那以后就要仰仗夜先生多多照顾了。”
“我会的,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贤侄的。”说到这,特意瞟了满脸黑气的付建明一眼。
心中暗笑,你这孙子在这憋气真是辛苦啊,我都替你感到累的慌。
另一边,龙寒和几位客人寒暄过后,回头一看,心里咯噔一下。
夜流星又跑到哪去了?
基于上次招待酒会的经验,这男人一脱离自己的视线,自己就一阵心慌,提心吊胆的害怕他在什么地方捅出点篓子。
环视了一周,女孩终于看到夜流星角落一旁,嚼着苹果,和黑虎帮的几位攀谈正欢。
龙寒心中有些无语,这种场合还在吃着苹果,恐怕也只有他夜流星一人能干出来了。
正要迈步向男人走去。
突然,女孩发现了一个问题。
现场的散座还没有上果盘,他哪来的苹果?
她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一点一点转动着视线的角度,看向火龙灵位的供桌。
果然,那盘堆起的苹果上,赫然少了最上面的一个。
隐隐约约的能和男人手里的对上号。
供桌上一边一个摆起一堆供果,那一边还正常,可这一边就像一个山头被横切下去了一样。
乍一看去,十分明显。
这家伙到底有没有底线?连供品都吃,还这么大摇大摆的?
周围人还不时的冲着男人指指点点,只有他一个人还在若无其事的一通大嚼。
此时,女孩的脸上像火烧着的一般,强忍着周围人的目光,硬着头皮朝着男人走了过去。
见女孩款款走来,夜流星咧咧嘴,“老婆,你来啦。”
女孩点点头,不动声色的拿过他的苹果,扔进了垃圾桶。
“龙总,不知你已结婚,未来得及祝贺,还望不要怪罪我这老头子孤陋寡闻啊。”
看到龙寒,付虎圆滑老练的说道。
龙寒则淡淡的点了点头,“付帮主,家母病重,所以婚事没能大办,而今日是火龙的追悼会,不宜谈这些。”
付虎干笑了两声,“这是自然。”
“时候不早了,追悼会估计快要开始了,我们就先进去,不打扰了。”
“嗯,付帮主您几位自便。”
“夜兄,龙总,我们先过去了。”罗飞也打了一声招呼。
付虎转身要走,付建明却还在原地呆傻。
事实上,自龙寒过来,他的眼神就像长在了龙寒身上一般。
以前在电视上见到,今日总算是得见真颜了。
看着女孩刚才轻舒玉臂,为夜流星拿开苹果的动作,他一阵迷醉。
他根本不信龙寒是夜流星的老婆,可此时,他不得不信。
顿时,万千种不平衡,不忿甚至还有嫉妒在他的心中弥漫开来。
这么一个在公众场合还能吃东西的乡巴佬,自己无论是相貌还是气质,哪一样输给他了?
凭什么?凭什么林可是他的女朋友?这还不算,这么极品的女人也是他的老婆?
细细向那龙寒的娇容打量去,那微蹙的娥眉,让人不自主的心生怜爱,正装着身,对她的气质却是相得益彰的搭配,再加上那张如白雪般的俏脸,尽管看起来女孩已经身着黑衣很是低调了,可她散发的冷艳却绝不在林可之下,饶是自认阅女不少的付建明,见到龙寒的风姿,也难免在这公众的场合,有些失态。
看到付建明这副样子,付虎不悦的道:“建明,干什么呢,快走啊。”
付建明这才如梦初醒一般,跟着付虎挪动了脚步。
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龙寒连连皱眉:“他怎么这样?”
夜流星人畜无害的一笑,“老婆,这也不能全怪别人,还不是你太美了?如果你长得向街坊大妈一样,谁还会这样看你?”
听完,龙寒缓缓地把头转过来,看向男人,“也包括你么?”
“额……”夜流星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妞实在是太能情景转换,随随便便的一种情况,就能转到自己身上,让自己难免会有些措手不及。
见夜流星不说话,龙寒也没再言语。
“好了,咱们也进去吧。”
此刻宽敞的讲厅内部,已是人声鼎沸,作为一干重要人物,龙寒等人自然是坐在前排。
追悼会到了开始的时间。
黑色西装加身的龙鸣,迈着沉稳的步子,走上台前。
用低沉的声音开口道:“想必大家都已了解,就在前些日子,火龙堂主,在自己的场子里,遭到了歹人的暗算,不幸离世,作为龙门的功臣,他……”
接下来,就是一番长篇大论,几乎是每场葬礼都会用到的说辞。
可是众人却都无一例外的规规矩矩的坐在下面聆听,包括付虎,也包括金飞。
夜流星就不一样了,好动的性格,让他在台下根本坐不住,一旦静止下来,那困意便如潮水一般。
再加上这犹如催眠的演讲,不一会儿他就昏昏欲睡,口水也滴到了地板上。
这次追悼会,商界的陆少杰也来了,此刻,他正坐在夜流星,龙寒二人的不远处。
看着夜流星那副半睡半醒的样子,他就一阵恶寒,真搞不懂这样的人是怎么娶到龙寒这样的极品。
终于,悼词宣讲完毕了,龙鸣朗声说道:“诸位,请一起默哀十分钟,为火龙送行,火龙,走好!”
这时,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只有夜流星一个人还瘫在椅子上,打着呼噜。
龙寒一时气急,朝他腋下狠掐了一下。
“啊!”
一声刺耳的狼嚎,响遍了整个讲厅。
所有人都古怪的望着这个男人。
龙寒一张羞红的俏脸都快哭出来了,小声说着:“夜流星,你快站起来啊,要默哀了。”
男人这才左摇右晃的站了起来,揉了揉眼睛,随随便便的把头低下去,像是在认罪一般。
到了追悼会这一环节,龙寒暗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要结束了,这个葬礼是自己参加的有史以来最为漫长的一次。
正在龙寒心中一轻时,一只罪恶的手臂,又攀上她的细腰,贪婪的揉捏着。
余光看去,这个男人的表情却还没有什么变化,可这不妨碍他做着坏事。
此刻,龙寒真是恨透了这个男人,他不放过任何可以吃自己豆腐的机会。
可偏偏在自己最想呵斥他的时候,只能无可奈何。
在二人的附近有两双眼睛,仿佛要喷出火来。
这两人都恨不得那只手的主人是自己。
一双是陆少杰,另一双,是金飞。
金飞到此时,终于恍然大悟,原来这个保镖模样的愣头青就是龙寒的丈夫。
难怪他敢对自己出言不逊,龙寒还那么维护他。
想到这里,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浓烈的妒意。
长达十分钟的默哀终于结束,众人缓缓坐在了椅子上,夜流星恋恋不舍的抽回手,放到鼻端一阵贪婪的品嗅,“好香啊。”
夜流星可以不顾场合,随时进入流氓模式,可龙寒不能,冷着一张脸,忍着气,没有说什么。
第八十五章 敲山震虎
众人落座后,台上的龙鸣沉重眼神微眯了眯。
清秀而帅气的脸上,锋芒渐显。
“火龙的死,相信大家心里都不会好过,但是,接下来不能不提的,就是火龙的死因。”
提到这一敏感的话题,台下的人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他是怎么死的啊?”
“听说是在自己的场子被干掉了。”
“我天啊,原来在自己老窝都不安全,睡着觉命就没了。”
“各位,听我继续说。”
台上一声深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把下面纷纭的讨论声压了下去。
“在火龙的喉部,有一道宽而且深的刀伤,巧合的是,金刀所造成的伤口,也是这样的。”
“也就是说,龙门主认为是我金刀门干的喽?”
这时,台下金飞的声音毫无预兆的响起。
众人的目光纷纷转向金飞,这个大马金刀坐在台下的狂傲男人。
龙鸣看向金飞,毫无表情的说道:“对此,我希望金社长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龙门主,你脑子不是有问题吧?火龙是被暗杀的,既然是暗杀,如果是我们干的,会用金刀这种招牌性的武器么?就算用把修脚刀也会靠谱的多吧,”
略一停顿,接着说:“事情是明摆着的,有人栽赃我们金刀社。”
听了这话,付虎那祥和的脸色再也挂不住了,慢慢的站起,不慌不忙地说道:“金社长,龙门一共就三大势力,你的意思是说我嫁祸你吗?我们黑虎帮虽说不是什么好人,可以算得上光明磊落。什么时候做过这样的事?”
金飞冷笑道:“你这个老东西,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打了这么多年交道,我还不知道你?满口的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
“你给我住嘴!你算什么玩意,也敢这么说我爸?”
金飞皱皱眉头,不屑地看向付建明,“哪来的逼崽子,这里那他妈有你说话的份?谁裤裆没夹紧把你露出来了?”
一旁,龙寒静观着事态,而他身边的男人则饶有兴趣的看着这几人撕逼,互喷。
火龙的父亲,距离金飞比较近,所以当金飞站起的时候,他就锁定了这个人。
不顾自己年老的体态,冲了上去。
“你还我儿子!我和你拼啦!”
老人声嘶力竭的呼喊着,一双枯黄的手紧紧抓着金飞的衣领,胡乱的摇晃着。
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把金飞弄得十分狼狈。
“喂,你个老东西,你昏了头吧,谁杀你儿子了?你给我放手!松开!”
可陷入悲愤的老人,哪里听得进去这个,依旧是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
这时,走上几人,意欲拉开老人,金飞这边的现场陷入极致混乱中。
见此景,付虎义正辞严的说道:“连家属都知道了凶手是你,金飞,你还有什么话说?”
“是你妈个蛋啊,这老东西脑袋被门夹了,他说的话也能信?”金飞正在人堆中,被老人拽着衣襟,撕扯的焦头烂额,还不忘适时地回付虎两句。
在这公众场合里,他肆无忌惮的飙着脏话,连个草稿都不打。
金飞终于出离的暴怒了,“你给我送手!”
说着,金飞一个甩开周围的人,扬起一记猛拳,向老人的头部打去。
以金飞常年练武的功底,这一拳下去,这风烛残年的老人一条老命算是交代在在这里了。
这刚烈的拳风已经吹拂起老人枯草一般凌乱的灰白头发。
就在所有人认为这一下,已经避无可避的时候,一只平淡无奇的手像影子一般,从旁边伸来,稳稳地将金飞的拳头抄住。
这一记虎拳在这只平淡无奇的男人手掌中,一切力量,瞬间归零。
这一变故,金飞有些愕然,顺着这只手,向他的主人看去。
这是一副慵懒,散漫的面孔,好像刚刚睡醒,若不是亲眼所见,金飞绝不会相信这么一个懒汉一样的人物也能接住自己的拳头,更何况,这一拳已经快打到这老头的脑袋上了。
他的速度有多快?
金飞的拳头,还被男人握着,尴尬的僵在半空,想抽,却震惊的发现,这只手好像夹在了机器中。
好在男人也并没有太为难他,人畜无害的一笑,说道:“老爷子在丧子之痛中,做事有些糊涂,您一帮之主,大人大量,干嘛这么计较呢?”
金飞凝重的的打量起眼前这个与龙寒有着数不清的关系的男人,刚才的交锋让他暗暗心惊,没想到这貌不惊人的小子,给人一种丢到人群都找不出来的感觉,竟然还隐藏着这么大的实力。
不动声色地说道:“好啊,我就不计较了。”
转而,夜流星对还紧紧抓着衣襟的老人温和地说道:“老爷子,您儿子的事,会有一个交代的,您先下去吧。”
令人奇怪的是,之前四五个人都没能拉开的老人,听了夜流星的一句话,竟然听话的松开了手,呆呆的任由现场的工作人员领了下去。
男人紧跑慢颠地回到龙寒身边,女孩正赞许的看着他。
夜流星笑嘻嘻的道:“老婆,没想到你的臭丝老公还是有用的吧?”
“你是怎么把火龙的父亲劝走的?”
龙寒有些好奇的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方法,谁让你老公长得这么亲民,他一看到我,气一顺,就把手松开了。”
见他如此说话不着边际,龙寒也没再追问。
一场闹剧过后,台上的龙鸣再次清冷的开口了。
“对于火龙的死,现在只差一个证据,我敢说,主使一定就在这间讲堂里,不管他是谁,我把话撂在这里,真相大白的一天,你就是我龙门的死敌。”
台下的众人面面相觑。
“火龙兄弟的追悼会,就到此结束,还望各位朋友以后如果有凶手的线索,不吝相告,这份人情,龙门必定铭记。”
“龙门主,追查凶手一事,如果用的着我黑虎帮的,尽管知会一声,我们必定倾囊相助。”付虎仗义的说道。
有了付虎的带头表态,其他人也纷纷表示要伸出一臂之力。
可是,真正是谁能帮忙,就说不准了。
金飞和龙鸣之前有一场冲突,众人表态的时候,他并未开口。
冷哼一声说道:“既然追悼会已经结束,我社内还有事,就不多奉陪了。”
说完,便拂袖离去。
见金飞离去,龙鸣并未挽留,转向大家,语气放缓了许多。
“各位朋友,远道来这里,倍感疲惫,宴厅里特备了一些简单的餐点,请大家享用。”
宴厅里,几张加长的桌子,从宽敞的宴厅一头连绵到另一头,无论是桌面还是椅子,均用白色单罩。
但这些,都没能引起夜流星的兴趣,他最感兴趣的是桌子上的那些形形**的美食,淡黄色的,白色的,各式糕点,蛋糕,看上去就让人十分有食欲。
从打一进到宴厅里,他的目光就没有从那些食物上离开过。
众位宾客渐渐有序的落座了,陆少杰这时挤过来,瞅准一个机会,正要坐到龙寒身旁,却不想龙寒身子一轻,被一只手臂揽腰抱到另一座。
等他反应过来时,迎面的是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
看到夜流星,陆少杰心中一阵嫌弃,正欲离开。
可没想到,夜流星却故作惊讶的怪叫一声,“呀!这不是陆少杰吗?哪阵八级大狂风把你刮来了?来快坐,快坐。”
说着,他好像和人家很熟络的样子,不由分说的把他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陆少杰当然不想挨着这家伙,可周围这么多眼睛,却也不好拒绝。
就这样,夜流星勾着陆少杰的肩膀,亲昵的坐在了龙寒与陆少杰的中间。
另一旁的龙寒则忧心忡忡的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时刻预防着男人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面前的甜点也没什么食欲了。
夜流星回头看了一眼,担忧的龙寒,呆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老婆,快吃啊,忙了一上午了,你也该饿了,饿坏了身体,老公会心疼的。”
女孩心知肚明,这话是故意气旁边的陆少杰的,一看到夜流星玩这种类似于小孩子的把戏,龙寒就有些无语,心中还有些发笑。
不过,听到这关心的话语,心中好像还有若有若无的一种异样的感觉。
龙寒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夜流星的手段对于陆少杰还是多少奏效了一些的。
听了这话,陆少杰一张绅士一样考究的脸上,果然没那么优雅了。
“夜先生,之前一直想结识您一下,可惜没有机会,今天总算是碰到了。”
“是啊,你看,刚才我那么热情的把你拽过来了,想必这就是有缘吧。”
夜流星顺手往嘴里扔了一块小蛋糕,舔舔嘴角的奶油,大咧咧的说道。
“不知以夜先生的才华是哪个行业的翘楚呢?”
陆少杰这话,就是铁定要夜流星出丑了,让众人看看这个臭丝,怎么配得上龙寒。
龙寒一听这话,害怕夜流星张嘴出丑,急忙拽了拽男人的衣角,想要替他把这话挡下来。
但是,为时已晚。
第八十六章 黄瓜的研究
夜流星这张嘴,又要开始跑火车了。
“我是龙艺的一名体育老师。”
陆少杰呆了呆,他原以为夜流星会好歹粉饰一下自己的职业,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
稍带不屑的笑了一声,“哦,原来夜先生是一位光荣的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啊,不知夜先生对自己教师的行业有什么见解呢?”
陆少杰特意把人类灵魂的工程师这几个字,念得很高,让更多人听到。
让众人都听到,这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教师怎么配得上堂堂的一个总裁。
虽然这一番话,可能会让龙寒感到有些没有面子,可一心想要夜流星出丑的陆少杰也顾不得这些了。
不过看上去对男人却没什么影响,夜流星毫不介意的笑眯眯说道:“其实也没什么见解,人嘛,生下来就是有不同的归宿的,你做你的老板,我做我的老师,虽然我们的工资不一样,可我们都在活着,不是么?”
“对,不错。”陆少杰轻蔑的点点头,等着夜流星接着开口,看看这个男人能说出什么花来。
“曾经在做老师之前呢,我还是个无业游民,可一场际遇来临,我就踏入了教育行业。”
“哦,夜先生还有这样的往事,了解,了解。”陆少杰忍着得逞的笑意,点了点头。
一边的龙寒,听着夜流星说的话,感受到周围人那好事的眼光,羞得恨不能钻到桌子下面。
她真是后悔,带夜流星到这里就餐,早知如此,她宁可饿着肚子,也要和男人离开这里。
“所以呢,人的位置是会随时变化的,虽然你现在是老板,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赔成一个穷光蛋了,这谁能说的清楚呢?”
夜流星依旧是一副和煦的笑容,可陆少杰的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
“来来来,我们再举个例子。”
夜流星亲昵的勾住陆少杰的脖子,周围人被他们二人的谈话所吸引,越来越多好奇的目光投射而来,甚至就连和他们背对背正在另一张长桌上用餐的人也不吃了,转过头来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
夜流星拿起一双公筷,指着一碟装饰的颇为美观的点心外圈的绿如青葱的黄瓜丝说道。
“陆老板,你看这黄瓜,它的经历也是不一样的,有的呢,采摘下来,直接卖到了市场上,而有的呢,可能采摘下来,洗剥干净,被一些富有情趣的人用了一次,再拿到市场上。”
“同样是黄瓜,为什么有的就享受到了这种待遇,有的却不能呢?”
周围人被这一番连珠的妙语已经逗得捂嘴偷笑起来。
而龙寒却一头雾水,对夜流星说的话不明所以。
还被夜流星搂着的陆少杰一听这话,胃里升起了一阵别扭,原本不错的食欲,也消了大半。
原本瞅着黄瓜丝似乎没什么不对,可经过夜流星这么一说,心中还真有点惴惴的感觉。
夜流星不急不缓的用筷子轻轻夹起黄瓜丝,笑眯眯的放进陆少杰的碟子的正中央,盖在那还没吃完的点心上。
“陆老板,你说,这根黄瓜到底有没有被用过呢?”
这回,陆少杰的胃口一点也没了,看着黄瓜,无形中就产生一种恶心的感觉。
抽动了两下有些僵硬的面部肌肉,陆少杰干笑着说道:“夜先生,还,真是幽默啊。”
“哪里,那里,一般,一般。”
说完,夜流星便不再管他,对着周围的点心一通大快朵颐。
不一会儿,他好像想起了什么,“陆老板,你怎么不吃啊,难道你不饿吗?快吃啊。”
听了这话,陆少杰不禁看了看,碟子里那青翠的黄瓜,脑海中回想着夜流星说过的,心中一阵想与夜流星拼命的冲动。
他的目光直接跳过夜流星,温情的对龙寒说道:“龙寒,我失陪一下,去一趟洗手间。”
“去吧,去吧,本来也没用你陪啊。”
中间的男人笑嘻嘻的回答道。
龙寒轻白了夜流星一眼,淡淡的对陆少杰点了点头。
陆少杰走后,夜流星贱兮兮的凑到龙寒身边,说道:“怎么样,老婆,我帮你把那个烦死人不偿命的家伙赶走了,表现的还行吧?”
女孩优雅地咽下一口食物,轻启檀口说道:“我看你就够烦人的。”
闻言,夜流星咧了咧嘴。
叉起一块蛋糕,赌气的塞进嘴里,仿佛把怒气撒到那蛋糕上一般。
“不过我有一件事不明白,为什么你说黄瓜的时候,周围人还有陆少杰反应会那么奇怪呢?”
听这话,男人咀嚼食物的动作立时僵住。
慢慢的转过头来,看着女孩清亮澄澈,引人爱慕的眼眸。
这纯洁的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神,包含着不解和求知欲的看着自己,夜流星心中倒有些不忍,不忍心污染这个纯洁的小心灵。
男人心中一阵打鼓,看来这妞是真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告诉她呢?
算了,还是告诉她吧,这种事不就是当老公的该给自己老婆普及的么?
男人凑到女孩耳边,耳语了几句。
龙寒的雪颊瞬间变得绯红,转过头来,难以置信的看向夜流星,“这么恶心的事,你也能在这说,夜流星,你还有没有一点底线?”
当夜流星凑到女孩耳边的时候,吸嗅着女孩身上特有的淡香,一阵迷醉,正要再靠近一点,冷不防女孩把身子撤了回去,搞得男人一阵尴尬。
要说龙寒确实就有一种让男人对其有一种欲罢不能的痴恋的感觉,夜流星也不例外,每一次靠近女孩,都难以抑制的升起阵阵迷醉。
可也是,纵观女孩浑身上下,凝脂一样嫩滑剔透的皮肤,精致的仿佛经过精雕细琢的五官,时常微蹙如西施般让人怜爱的神色,还有那惹人遐思的s形曲线,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只要不是柳下惠,就难免会生出犯罪的**。
可偏偏这样一个有着祸国殃民姿色的女人,心里纯净得像水一样,魔鬼的身材,却长了一颗天使的心,想吃却又吃不到,这样的女人简直就是男人的毒药。
而夜流星,就终日在这剧毒之中,苦苦煎熬。
听了女孩的指责,男人吐了吐舌头,没有言语。
唉,一个原本纯真的女孩就这样一点一点被我污染掉了,人之初,性本善啊。
“那,周围那些人也明白了?”
女孩担忧的问道。
男人邪魅的一笑,“他们明不明白我不知道,宝贝,要不你去问他们一下?”
女孩狠狠地白了夜流星一眼。
“不过看他们的表情,你说他们明不明白呢?”
这一句话,打破了女孩最后心存的侥幸,今天这番谈话,恐怕日后是要传出去,被人们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在说什么呢?这么开心,也带我一个。”
身后传来了一个和煦的声音,正是那从洗手间回来的陆少杰。
听到身后的声音,夜流星不慌不忙的说道:“哦,没什么,我们在讨论有关黄瓜的问题,怎么,陆总有兴趣来聆听一下么?”
听到夜流星这么说,陆少杰刚调整过来的脸色又是一滞。
身边的龙寒,朝着男人的肋下掐了一下,疼的男人一激灵,不过总算是收敛了些。
几人不知不觉间,就又聊到了火龙的死这一话题上。
陆少杰义愤填膺地开口:“我最恨的就是阴谋害人的下作手段了,如果被我抓到,绝不放过他。”
一番话说得正气凛然,意欲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撑起一点场面。
中间的男人也了然的点了点头,带着几分赞许的说道:“陆总真是高风亮节,大义凛然,我辈屁民深感不如啊。”
陆少杰没有理会夜流星这不伦不类的怪话,眼神直接跳过夜流星,伸着脖子看向龙寒。
“龙寒,追凶一事,我鸿远集团日后一定鼎力相助。”
夜流星扬着嘴角,有些好笑的看着伸着脖子的陆少杰,你保持这个姿势真的不累么?
逮到陆少杰离自己很近的机会,男人开口说道:“陆总,还等什么日后?没听龙鸣说么?凶手一定在这里,你现在到前面宣讲一番,表表态啊,光在这说谁能听到?在这一点上我小舅子做的比你强多了,可不像你,光耍嘴皮子。”
陆少杰有些下不来台,如果真的到台前讲了,倘若凶手真的在这里,那不就是把他得罪了么?火龙这一方堂主都能被他干掉,难保他不会来报复自己啊。
接着朝女孩说道:“龙寒,需要我表态吗?只要你一句话,我绝不推辞。”
龙寒当然看得出他这一番话的虚假,索性就给了他这个台阶下,礼貌而不失分寸的道:“陆总,你的好意我很感谢,这些龙门的家事,就不好意思烦劳你了。”
听完,陆少杰心中一阵宽慰,还是龙寒懂事。
还想再开口说什么,嘴已张开,却被另一个声音生生打断。
“陆总,可以把你长劲鹿一样的脖子抽回去么,你打扰到我用餐了。”
夜流星尖锐的声音刺进陆少杰的耳朵里。
陆少杰这才悻悻地回到原位。
第八十七章 谭耀城
一直忧心忡忡的龙寒,害怕夜流星再搞出点什么乱子。
于是草草的吃完午餐,便带着男人离去。
“老婆啊,你觉得弄死火龙的会是哪一方呢?”
闻言,在男人身旁专心走路的龙寒,环顾周围一圈,确定四下无人后,略一思考,开口道:“目前还不好说,有三方很可疑。”
“哦?哪三方?”夜流星来了兴趣。
“付虎,金飞,还有,龙铁雄。”
“付虎,金飞倒是有动机,可龙铁雄呢?他为什么这么做?”
“从他对红粉玫瑰会所的热衷就足见一斑。”
夜流星心中一惊,这妞简直黑白道通吃啊,如果她管龙门,还真未必就比龙鸣那个愣头青差。
说话间,二人已走到了大事堂的门口,远远的望去,门口的那片空地依旧是数以百计的车子,可是相比二人刚来的时候,又多了十几辆警车。
夜流星对此无感,可龙寒见此情景,脚步却明显踟蹰了几分。
察觉到女孩的异样,男人不解的问道:“你怎么了,老婆?”
龙寒少有的露出几分请求的表情,对男人说道:“一会儿你不要说话,老实的站在我后面,行不行?”
“怎么了?老婆,你什么话就直说嘛,干嘛说一半藏一半的,让我好纠结啊。”
“不行,你先答应我!”
看着女孩焦急的神色,夜流星尽管心中百般狐疑,但还是点了点头。
见夜流星答应,龙寒稍稍安心,继续向前走去。
快到警车面前的时候,一辆车门突然打开,走下来一个身着笔挺的黑色警察制服,干练挺拔的年轻男人。
二人面前的这位警察,从头到脚一身警察打扮。
随意的一站却仿佛山一样难以撼动,面部刚毅的线条勾勒出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
微风拂动着衣襟,可那标准而不死板的站姿,却依旧挺如苍松。
长期有素的训练使他的身材结实而匀称,单是那近乎于黄金比例的身体,就不知让多少人羡慕不已。
尽管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已经很低调了,但还是给人一种庄重的威压之感。
他,就是龙城市公安局的新锐,刑警中队长,谭耀城。
见到女孩前来,他少有的露出了一丝温和的笑意。
如果有懵懂的少女在当场,一定会为这个微笑而迷醉。
原来一个刚毅的硬汉,也可以笑得这么好看。
龙寒咬了咬唇,走上前去。
微笑着说道:“耀城哥,什么时候过来的?”
对面的男人温声说道:“在你来以后不久,我看到你进去了。”
“既然来了,怎么不进去坐坐?也好让龙门招待一下。”
男人轻摇了摇头,“还是不了,今天这里这么大的一场帮派集会,还不乏龙城市的商界高层,维持好这里的安全就够了,其他的,不能多想。”
“再说”男人顿了顿,接着说道:“负责执勤的警察,最后和人民群众坐到一个桌上吃饭了,传出去,岂不是说我们玩忽职守,消极怠工?”
说到这里,男人风趣的笑了笑。
女孩也跟着露出了一丝笑靥。
转而,谭耀城关切的问向龙寒:“小寒,最近过得怎么样,好久不见,你瘦了,是不是集团的事太累了?”
说着,情深所致,便要伸手抚向女孩的香肩。
龙寒不动声色的避开,轻轻地摇了摇头,“耀城哥,我没事,谢谢你还是这么关心我,从小到大,你一直就很照顾我,像我的哥哥一样。”
这话说的很亲切,也很暖心,可谭耀城听得清楚,听得明白。
这话里面透着隐隐约约的拒绝。
苦笑一声,开口说道:“小寒,这么久了,你还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生生打断。
事实上,在那个男人说出的第一句话时,他的舌头就彻底僵住。
龙寒身后的那个男人开口了,说实话,真是委屈了夜流星,以他的性格能忍到现在,真是个奇迹。
“老婆,咱们一会儿去哪?回集团还是看望咱妈?”
此话一出,仿佛是一颗炸雷,在三人中彻底炸响。
谭耀城的神经运转了半天,还是没能形成一个完整的反射弧。
这个警装着身的男人还在发呆,那两个字的称呼还在他的脑子里反复播放。
这一声,对他无疑是晴天霹雳。
因为在父辈的概念中,龙寒就是自己未来的妻子,从小到大的认知里,对龙寒的这一称呼,应该是当之无愧属于自己的。
可现在,这一特别的称呼竟然一个陌生的男人嘴里喊了出来。
龙寒愤怒的瞪了夜流星一眼,看了看谭耀城黯然的低下头去。
而夜流星则对此十分心安理得,因为他认为自己这么做是十分正确的,反正早晚都要说,那不如趁早,长痛不如短痛嘛。
许久,谭耀城终于反应过来,如点漆般满是精光的双目将眼前这个散漫的男人锁定,凌厉的说道:“你叫她什么?”
夜流星则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仿佛是一泓难以估测的深潭,将谭耀城投射而来的刀锋尽皆吸收。
“我叫她老婆,怎么了,你是听不懂呢还是不信呢?如果你听不懂,我给你复述一遍,如果你不信的话,我俩也不介意作点让你相信的事。”
“好了,夜流星你不要再说了!”
龙寒一声断喝,总算是把夜流星的嘴关上了。
羞愤之下,女孩不知该说些什么,可此时更多的,是对谭耀城的愧疚。
她不敢抬起头来,尽管她没有看到,但也知道谭耀城那双失望,伤心的眼神正无言的看着自己。
谭耀城终于开口了,“小寒,你告诉我,他说的不是真的,是么?这是不是你又给我开的一个玩笑?你从小就爱和我开玩笑的。”
谭耀城的语气依旧温和,可越是这样,龙寒心中越是难过。
因为,她感觉到了谭耀城的心碎。
真正的伤心并不一定是嚎啕大哭,也不一定是毫无底线的发泄。
有时候,可能只是一个人安静的独处,一个人慢慢咀嚼心中如撕裂般的痛楚,在那表面的平和下,隐藏着生无可恋的哀伤。
哀莫大于心死,悲莫过于无声。
谭耀城接下来的语气里多了一丝颤抖,“回答我,好么?小寒,我受得了。”
龙寒沉重的点了点头,仿佛有千斤之重。
看着女孩点头,谭耀城沉默了好久。
“为什么啊?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小寒,你可以说出来,我可以为你改变啊。”
可他越是这么说,龙寒心中的愧意就越深。
龙寒痛苦的摇了摇头,终于鼓足了勇气抬起头来,直视着谭耀城那炯然的深瞳,说道:“耀城哥,我真的从小到大,都没有把你当做过恋人,我也没有办法这么想,你是我的哥哥,现在是,将来也是,还有…”
说着,女孩转过头去,几分纠结的回头看了看这个张嘴跑完火车,就站在一旁静观事态的男人。
“他也确实是我的丈夫,耀城哥,我知道这给你带来的心理落差很大,不可避免的伤害了你,我真的好抱歉,对不起。”
同时,女孩深深地给谭耀城鞠了一躬,也不待谭耀城再说什么,便拽着夜流星匆匆离开。
谭耀城如同冰冻般的定在原地,看着这一男一女逐渐离去,越来越远……
这时,警车一边的车门打开,下来一位警察,走到还在发呆的谭耀城身边。
“谭队”
谭耀城毫无表情的说道:“骂我两句吧,打我几下也可以,我是不是很傻?”
这位警察当然是不敢的,队长这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站在一旁。
人家个人的感情纠纷,怎么管呢?
毕竟,挖墙脚就像随地吐痰一样,虽说不道德,可也不违法不是?
这边,龙寒冷着脸上了车,沉默不语的坐在了车后,蜷缩在车后座,把头深深地埋在臂弯,任凭如瀑的长发盖在自己的娇躯上。
驾驶上的夜流星看了看龙寒的这副样子,咧了咧嘴,开口道:“老婆啊。”
“你闭嘴!”
“如果不是你,怎么会有今天的事?”
女孩猛地抬起头来声色俱厉的冷声喊道。
男人嘴角冷冷地一弯,“哦?不是我的话,你打算瞒到什么时候?你是不是打算和他结婚,瞒一辈子?”
“我说过了,我和他之间没有爱情,你听不懂人话吗?”
龙寒罕见的陷入了愤怒,尖锐的嗓音在封闭的车内格外刺耳,说话也有些口不择言。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龙寒无力地按了按胸口,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
夜流星缓缓开口了:“龙寒,夫妻是两个人的事,你明白吗?你一直在强调你和他没有什么,可你有没有考虑到我的感觉,你有没有在我的立场去考虑?你只看到了他的伤心,他的难过,你有没有想过别的男人在我面前和你打情骂俏,我忍得有多难受?”
闻言,龙寒有些呆愣,这个表面上大大咧咧的男人,在自己心里,向来都是没心没肺的类型,可能也正因为如此,自己也从来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
刚才,是不是对他有点不公平了?
第八十八章 不变的规律
后座的女孩默然,垂下头去,不再说话。
过了好久,终于平静的开口道:“夜流星,谭耀城和我自幼相识,我爸爸和他父亲是同学,所以曾谈起过我俩的婚事,但是现在咱俩已经结婚了,我之前说的也是真的,他只像我哥哥一样,我不会对他产生感情,现在,将来都不会,所以请你放心,好么?”
“哎呀,老婆,你这么一说,咱这当老公的就放心了,我就说嘛,那个谭耀城一张铁板脸哪有我长得帅气?宝贝你眼光就是再差也不能看上他呀。”
听了龙寒这么一说的夜流星,立刻换了一副笑脸,春风和煦的样子,就好像刚才挑事的人不是他。
吃了这一颗定心丸,男人明显状态好了许多,满血复活般的道:“老婆,下一步,咱们去哪?”
“去集团。”
闻言,夜流星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老婆,你在闹吧?今天是周末啊。”
龙寒理所应当的反问道:“周末为什么不能工作?”
夜流星无话可说了,发动了引擎,向龙海大厦飞驰而去。
把龙寒送回集团,男人思来想去,选择了回到别墅美美的睡上一觉。
此时,龙城市公安局一间训练室内,一个一百公斤的沙袋,正以夸张的幅度肆意颤动。
站在沙袋面前的,是一个身穿黑色紧身背心,身上满是棱角肌肉的男人。
那砂锅一样的拳头,迅猛宛如暴雨一样密集的落到沙袋上。
在男人不知不觉间,沙袋已被自己的拳雨悬浮在了一个高度,无法落下。
突然,男人双拳齐收。
久受折磨的沙袋终于得以松了一口气,舒缓的落下。
这时,男人青筋暴起的手臂,再次凝起一股力量,一声暴喝,狠狠的把这一拳的力道穿进沙包。
下落的沙袋被应声打穿,黄褐色的细沙哗哗的从破口处倾泻而出。
细沙在男人的脚下堆起一个沙堆,埋住了男人的脚踝。
可男人,却丝毫没有察觉。
训练室的门被敲响,男人依旧不动,拧了下浓郁俊秀的眉角,毫无波澜的从嘴里挤出两个字:“进来”
门外走进几个矫健的警察,看了看破裂的沙袋,明白了些许,望着此时谭耀城苍凉的背影,说道:“谭队,我们有些不放心,过来看看,有我们陪你发泄一下,或许能好一些。”
“戴上护具。”
背对他们的谭耀城没有多言。
几个警察依言而行。
准备好的几位警察做好格斗架势,围在谭耀城四周。
其中一个皱了皱眉说道:“谭队,你不戴护具么?”
“听着,我现在心情很不好,我不是你们的队长,如果不想被我打成遍体鳞伤的话,就全力向我进攻,现在,我就是你们面前的暴徒,实现开始!”
铿锵坚决的话音刚落,男人已拧动着脚下的战斗靴,由坚硬的肌肉包裹的身躯猎豹一般,向面前的几位警察冲去。
这五位警察不敢懈怠,拿出全部实力,迎向这一匹猎豹。
其中一人,挥出一记前手直拳,击向男人的鼻梁。可男人左手诡异的抬起,拨开了拳头,随即步伐跟上,右手狠狠一记摆肘撞向对方的胸膛,虽有护具,但还是不可避免的被打飞出去。
接着,感受到背后袭来的腿风,如身后长眼一般,猛地蹲身,铁腿一记横扫,那出腿的警察痛叫一声,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
随后后退脚步,闪过来人的砸肘,抱住来人的脖子,重重一个膝撞,把对方撞的飞起,软倒在地上。
打的兴起,谭耀城暴吼一声,飞起高鞭腿,挥中又一个来人的头盔,那人好像一个木头橛子一般,直直的翻倒在地。
最后凌空跃起,扫腿劈飞了最后一个挥拳充来的人。
谭耀城稳稳的落地,站定,仍旧是一副毫无表情的脸色。
这一连串的格斗动作,收放自如,随时可以停止,也随时可以开始。
几个警察慢慢的站起一个个,摘下了护具,灰头土脸的站成一排。
看着谭耀城冷脸窝火的样子,一个警察试探地问道:“谭队,要不要对那个小子用点手段?”
听了这话,谭耀城原本深沉的眼眸瞬间满是戾气,猛然转头看向那个警察,“你给我记住了,你是警察,不是痞子!我谭耀城更不需要这下作的手段!”
这一通厉吼,顿时把那位警察吓了回去。
挨个扫了这五人一眼,谭耀城大步向门外走去。
“今天”谭耀城走到门口,补充道:“谢谢各位兄弟了。”
夜流星这一觉睡得十分舒爽,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蒙上了一层暗淡,男人脚上蹬着拖鞋,噼里啪啦地走下楼梯,懒洋洋的对正在忙碌的菊妈说道:“菊妈,我老婆她还没回来?”
正说着话,别墅的门一声响动,闪进来一个清丽的身影。
“老婆,你回来啦。”
女孩轻轻的应了一声,一声不响的坐到了沙发上。
看着女孩眉锁青烟的样子,夜流星心中百般疑窦。
这妞肯定有心事。
趿拉着拖鞋,坐到龙寒的旁边,“老婆,怎么了,谁惹你了?老公帮你出气。”
女孩无语的白了男人一眼,“就是你惹我了,你把自己揍一顿吧。”
男人咧了咧嘴,“额,这个,再好的刀也削不了自己的刀把不是?”
女孩无力的说道:“夜流星,如果华章盛景失败了,我面临破产,你还会呆在我身边么?”
夜流星愣住了,她不止一次的问起这个问题,这是对自己有多不信任?
想到这里,男人笑了一声,。
可女孩却有些恼怒,“你在笑我?”
“不是,我只是觉得你很可怜。”
“你说什么?”
女孩的声调陡然扬高。
没有理会龙寒的愤怒,夜流星少有的认真说道:“难道不是么?作为一名总裁,你和钱打交道的经历多过和人吧?或许在你的认知里,集团的员工,还有你身边的人能在你身边都是为了钱,你认为金钱可以架定一切关系,包括夫妻,对么?”
顿了顿,夜流星接着开口说道:“你从来就没有真正建立过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你认为那都是金钱维系的是不是?”
龙寒无动于衷的转过头去,“难道不是么?”
突然,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女孩面对面的位置。
二人的鼻翼甚至几乎要相触,女孩茫然的目光与男人灼灼的眼神对视着。
夜流星一字一句的说道:“或许,摔倒一次对你有好处。”
女孩还倚在沙发上发呆,对耳畔那句话不明所以。
夜流星却已卷起一道风,踏上楼梯,打开卧室门之前,他补充道:“至少,可以帮你看清人心。”
第二天早上,鸿远集团的总部大厦宽敞的地下停车场内,驶来一辆漆黑华贵的劳斯莱斯幻影,车身漂亮的转体,稳稳的停在了停车位上。
通体反着明润的光泽,那方口大灯,人们眼中呆板的类型,可镶嵌在这辆车上,却是少有的恰到好处。
近似于方盒子一样的车体把贵族的奢华与稳重彰显无遗。
首先打开的,是驾驶位的车门,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司机走下车来,恭敬的打开了后门。
一只亮得快要映出人脸的普拉达黑色商务皮鞋,踩在停车场方砖铺砌的地面上。
接着向上看去,是模特一般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那梳的一丝不苟的偏分头下,是一张精心修饰的俊脸,举手投足间吐露着绅士一样的谦和与优雅。
他,就是鸿远集团的少东家,陆少杰。
随意向四周看了看,迈开了步子,向集团走去。
走进集团,一路上的,一干抱着文件、身着商务裙的女职员,呆愣的僵在原地。小手捂着檀口,甚至忘记了和总裁打招呼。
不过这些左右的眼光,陆少杰都没有理会,依旧迈着自信的步伐,稳健的朝办公室走去。
这几日,金鼎商业区开发计划就要尘埃落定了,男人预想到功成名就的喜悦,心情一片大好,浑身散发的气质,也满是春风得意。
他把西服上衣挂在衣架上,穿着洁白的西装衬衣,给自己倒了一杯97年的拉菲。
颇为考究的端着高脚杯,摇荡着深红色的醇正酒液。
四平八稳的走到高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城市的景色。
这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感觉,很美好。
恐怕,是个男人,都想要这种感觉。
拿下了金鼎,鸿远就和龙氏没什么差距了。
龙寒,你这次一定会败,当你一败涂地的时候,我再对你施以援手,这样,你才会记住我一辈子,甚至可以得到你的心。
经过高中,大学的交道,他得出了一个结论:龙寒这个外表柔弱可人的女孩,内心却像烈马一样孤高,只有先彻底征服她,磨去她的所有棱角,她才会属于自己,死心塌地的臣服。
当龙氏集团岌岌可危的时候,自己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现。
英雄,是最得美人欢心的,有史以来,这是不变的规律。
第八十九章 华章盛景&金鼎
男人对自己的计划很是满意,举起高脚酒杯,品一口红酒。
正要把红酒送入口中,办公室门,毫无预兆的响起。
“进来。”男人朗声叫道。
话音刚落,棕红色的橡木门应声打开。
一位身着商务裙的年轻女子怀里夹着一个文件夹,忧心忡忡的走进来。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陆总,在金鼎和龙城主城区之间又出现了一批新区,一直以来,我们并没有放在心上,可随着建造的逐渐完工,现在看来,那也是一片商业区,它的存在已经对金鼎造成了很大不利。”
陆少杰眉头皱了皱,“你说什么?”
“这一片建造中的商业区存在很久了,甚至比金鼎还要早,龙城市政府为缓解主城区的人口压力,制定政策,鼓励在龙城西住宅区的市郊建立卫星城计划,可是,这一莫名其妙的商业区的存在,却重新把这片区域拉了进来,最后只是拓展了主城区的面积而已,而且,咱们的金鼎恐怕会沦为陪衬。”
这位秘书模样的女子担忧地说道。
“怎么可能,金鼎是由政府鼓励建造的,怎么会失败?”
陆少杰喃喃的说道,目光呆呆的四处游弋,也失去了了那春风得意的风采。
“可是,虽然是有政府鼓励的,可最后一旦出了损失,也只能是我们自己承担。”秘书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压在了嗓子眼。
要知道,这几天陆总一直处于即将成功的辉煌中,她不敢说出太过风险的话,只得斟酌着言辞。
“还有就是,这片商业区的存在,以前的赶工进度并不快,可是隐约就在金鼎敲定的时候,它凝集了龙城市大量的施工企业,赶工进度明显加快。”
陆少杰心里咯噔一下,这种商战的行事风格,果断,雷厉风行,好像和一个人很相似。
他试探着问道:“这片中间商业区的出资企业是谁?”
“据初步消息,是…龙氏集团。”
其实,或许在心中陆少杰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他不想承认,可秘书如实的回答彻底打破了他的幻想。
说完,秘书摊开文件夹,抽出几张报表,一边呈递给陆少杰,一边说道:“陆总,这是那片商业区开发企业收到经营商的预订情况,很多的商人看中这片地域,所以金鼎的情况比起它,远远逊色了很多。”
一听这话,陆少杰的耳边嗡的一声,大脑里一片空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呆傻了许久,他终于反应过来,僵作一团的面部表情终于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龙寒,果然不简单啊。”
陆少杰努力的按了按有些发胀的额头,“那补救措施呢?可以加大物力和人力去宣传啊。”
“事实上,从昨天开始已经这么做了,可是收效甚微,大部分人的关注点都在龙氏集团的商业区,毕竟处于中间的地域,更发达,更容易繁荣,在这供不应求的态势下,那里的商业区价格在一路攀升。”
陆少杰呆傻在了原地,再也没了原来指点江山,俯瞰天下的豪气。
“陆总,陆总?我们接下来……”
“接下来个屁啊!事到这一步了,都建成了要投入使用了,我他妈还能怎么办?别在这里烦我,滚!”
秘书惊恐地看了陆少杰一眼,匆匆的逃开了办公室。
男人楞柯柯的杵在宽敞的办公室中央。
一声清脆的响声,被狠狠砸在地上的酒杯化作无数碎点,向四周星星散去。
龙寒啊,龙寒,连上面的政策你都能利用,你难道不怕触怒市委高层么?
面如死灰的陆少杰颓废无神的把自己堆在老板椅上,左想右想还是想不通。
索性拨通了父亲的电话,响了三声后,对面响起了一个深沉老练的声音。
“爸,金鼎,败了。”
与陆少杰的灰心丧气不同,陆秋鸿的声音依旧不起一丝波澜。
“嗯,我料到了,还记得前几天我说过么?金鼎如果失败,那么龙氏就是最大的赢家。”
“爸,我不甘心,如果再来一次,我多小心一点,我绝不会输给她……”
“儿子,在你说这话的时候,你就已经败了,你知道么?”
电话那头不待男人说完,老练沧桑的声音便响起。
“商战,讲究的是发现商机,心如细丝般缜密,龙寒做这个工程已经很久了,连我都不得不敬佩她小小年纪的远大目光,你怎么还是看不透这一层呢?”
“爸,你早就知道?”
“是的,我早就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少杰,你的经验还是太少,我用这次的失败让你长长教训,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嘛。”
“可这代价,未免太大了些。”
“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可以缩减其他投资商的实力,虽然这次我们的亏损最大,但是我们底子厚,相比之下,其他的人。可就未必受得住了。”
“不过,有一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龙寒居然不顾市委的政策,建立商业区?”
“很简单,龙寒的见地比市委那群老家伙还要早,早在一年前市局提出卫星城的时候,龙寒就已经取得了那片地皮的土地使用权了,现在你知道那个姑娘有多厉害了吗?”
陆少杰不再言语。
“好了,这一次,就当做长一个教训吧。”
挂了电话,陆少杰无力的把双脚架在桌子上,闭上了空洞的双眼,努力忘记这场失败。
刚闭上眼睛,手机再一次的响了起来。
男人没有睁眼,通过声音摸索到了手机,接通了电话,用深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答道:“喂?”
电话的另一头,是一声清丽的女声。
“喂,是陆总么?”
若是在以往,听到这人来的电话,陆少杰一定会欣喜若狂。
而今天,听到这个声音,心中回荡的只有满满的不甘与无奈。
电话另一头的不是别人,正是这场博弈的胜利者,龙寒。
“龙寒,你现在打电话来有什么事?是以胜利者的姿态来嘲讽我么?”陆少杰出奇的平静地说道。
“当然不是,我是来谈谈我们之间的合作的。”龙寒的每字每句都是公事化,没有丝毫的感情波澜起伏。
“合作?一场对决过后,胜利者和失败者谈合作,怎么看都觉得很有戏剧性啊。”
“这个不重要,战场上曾有,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商场如战场,所以我想,这句话也同样适用于商场。”
“龙寒,你真是一个特别的女人。”
电话那头的龙寒沉默了一下,继续说道:“陆总,我这次手中的是一个前景很好的项目,有没有兴趣呢?”
陆少杰有些讶异,“你不问问这特别是什么意思?”
女孩反问道:“很重要么?人总不能执念于别人的评价而活着。”
陆少杰思量了一会,“好的,时间,地点告诉我吧。”
“好,澄心茶居,一个小时后见。”
挂掉电话,陆少杰漫无目的的的望向天花板,嘴里不住的呢喃:“龙寒”、“龙寒。”
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人?
龙城艺术学院。
此刻,宽广的大操场上,一个慵懒散漫的男人面前,几十名学生规规矩矩的站成几排。
这年轻男人与学生基本上是同龄人,如果不知道的人,见到此景,心中一定会疑窦丛生,这个班老师在哪?
可能更不能让你相信的是,这个懒散的还在打着哈切,平常得扔到人群里都找不出来的男人,就是这个班的老师。
这个班上的所有学生都在怪怪的看着这位老师,却没一个人敢多一句嘴。
“说啊,怎么不说了?我来之前你们不是还说得挺欢么?”
这个在前面吊儿郎当的男人,当然就是夜流星。
“对对对,就是你,你说我得罪了付建明,这次课来不了了,是不是?”
夜流星看似随随便便的在自己的身边晃悠,可这位学生却提心吊胆。
上节课这一位的恐怖的实力,大家一双双眼睛都看到了,最能打的付少都被他虐成渣渣,最关键的是,付少都被他撅了,还有谁敢和他叫板?
终于,队伍的另一边一个努力鼓着勇气的声音怯生生的说道:“你现在猖狂,是因为付少不在吧,等他来了,如果你还能安然无恙,我就……”
“你就什么?嗯?青瓜蛋子?”
夜流星笑眯眯的把头转向他。
“我就自罚跑步50圈。”
“哟,50圈,那可是20千米啊,我看你这撸管撸多了的身板,能爬下来都是个问题啊。”
这个上节课付建明身边的狗腿子,一副白面书生的模样,瘦瘦高高活像一根电杆,也不知道当初是为什么选了散打这一门课程。
这个班里还有不少女生,听了夜流星这么说,大家全都偷笑起来。
在这场合之下,这个学生羞臊得面红耳赤。
忍着脸红,他不服输的扯着嗓子说道:“你也就是在明哥来之前这么嚣张吧,等他来了,有你好受的。”
第九十章 最终的赢家
有了这一个人出头,其他人也纷纷像打了鸡血了一样,一齐起哄。
他提议道,“不如咱们给付少打个电话,请他快点过来。”
“好”
“好”
在得到多人回应之后,那人拨通了电话。
接通的一瞬间,那人之前还嚣张的神色,立马变得毕恭毕敬,“明哥,要上体育课了,没有你,兄弟们心里都不踏实,你看,什么时候能过来呢?”
“嗯,好的,好的。”
撂下了电话,那人又是一脸的倨傲,“你就等着瞧吧,明哥来了,有你好受的。”
“嗯”夜流星煞有介事点了点头,道:“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啊?”
白了他一眼,不屑的说道:“韩风”
“哦,韩风同学,你可不可以给我普及一下,你们的明哥是怎么整人的?”
这一番话如果是玩味的说出还好,可偏偏这家伙一本正经地说出来,一副充满求知欲的模样,显得十分正式。
果然见此,一干学生面面相觑,随后爆出一阵夸张的吼笑。
“哈哈,他还挺好学的嘛,连这都想知道。”
“也是,一会他就要体验到了,想提前了解一下。”
“来来来”韩风拉着夜流星,走向堆在墙角的一片桌椅说道:“你看到这些桌子没有?以前明哥整人的时候,让老师光着上身,扛着装满书的桌子在操场上跑十圈,怎么样,是不是够爽?”
“嗯,是够爽的,可我如果就是不答应呢。”
“卧槽!”韩风一副没见过的新奇样子,“碰到个硬茬啊,跑这儿来装不屈不挠的革命烈士?我告诉你,明哥和校长关系都够铁,拿掉你的饭碗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韩风说这话还不时的怼着夜流星的肩膀,只可惜男人的肩膀实在太结实,怼了几下,却纹丝不动,这让韩风不免有些尴尬。
见夜流星没有说话,韩风接着说道:“对,你确实能打,可那屁用啊,明哥稍微动点势力就能玩死你。”
听到这里夜流星心里也有点忐忑,不安地道:“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见夜流星怂了,韩风更是得意,“这样吧,我们也不是仗势欺人的人,你去给我们每个人鞠个躬,认个错,我们就放过你了,帮你向明哥求求情,怎么样?”
说话间,付建明已经来了。
今天,他步履间沉稳了许多。
自打进了操场,他那之前的目空一切,便消失不见,低垂着脑袋,一副思考人生的深沉模样。
那边还站成几排的学生,见到付建明前来,那夸张的表现,好像父母来了一样。
“看,明哥走路都这么有风度,而且还穿着一身名牌,这是低调的奢华啊。”
“明哥这次来了,看那家伙该怎么装。”
众人满脸期待的看着付建明慢慢走来。
付建明却看也没看众人一眼,安分老实的走进了队伍,一声不响的找了个位置,乖乖站好。
这是怎么了?和预想的不一样啊,明哥不是应该过去杀杀那个老师的威风吗?
韩风看到这一幕也是一脸懵然。
“既然,你们明哥不说了,那我来说几句。”
夜流星笑眯眯的把手攀向他的后背,一把将他推进了队伍中。
慢腾斯文的走到队伍前,不紧不慢的开口道:“侄子啊,他们在你来之前都说你会搞我,可我这个当叔叔的不信啊,所以我就确定一下,凭咱俩的关系,你会这么做么?”
此言一出,周围一片哗然,付建明居然是他的侄子?那上节课这叔侄二人还撕逼到那个地步?
一直低垂着脑袋的付建明,闻言,抬起头来恨恨的直视着男人。
可夜流星却笑容可掬,毫不介怀。
吭哧了许久,付建明终于说道:“不会。”
搞你,还怎么搞你?砍你的那帮人都住院去了,我还拿什么搞你?
“嗯,这就好,我就说嘛,建明这孩子虽说有时候有些王八蛋了点,可终究还是尊重长辈的。”
付建明耷拉着脑袋,恨的直咬牙。
他打破脑袋也搞不懂这家伙是怎么和罗飞认识的,有这层关系在这,自己只能是投鼠忌器。
而前面的夜流星,看着付建明心中暗恨却对自己无可奈何的样子,心中一阵发笑。
接着,他转而对那个白色肤质瘦高得像个电杆一样学生说道:“韩风同学,你这样挑拨师生关系是不对的,你看你之前说过付建明会让我光着膀子像个傻逼一样扛着桌子满操场跑,可是现在呢,实现不了了,这不是给你们的明哥啪啪的打脸么,作为你们明哥的兄弟,你这么不给他台阶,不够意思啊。”
男人的这一番话真是鞭辟入里,字字珠玑。
这副语重心长的样子,在任何人看来都不会怀疑这是个关心学生的好老师。
但是作为当事人的韩风心中一颤,因为他知道,这分明是给自己拉仇恨的。
果然,听了夜流星说完,付建明把仿佛要杀人一样的目光转向自己。
韩风余光感受到付建明的眼光,吓得一个激灵,慌乱的低下头去。
夜流星没有再多说,接下来就要靠做了。
“这节课,我们来进行体能测试,我们只完成一个项目,那就是长跑……”
“报告”
一个女声打断了夜流星的话。
“有话就说”
“老师,因为个人原因,我不能跑。”
夜流星转过头去,看向她。
在这直视的眼光下,说谎的女孩有些心虚,不敢与夜流星对视。
“好吧,你可以不跑。”
男人沉吟了一会,缓缓说道。
毕竟他也不能验看一下不是?
“老师,我也不能跑。”这时一个男声传来,正是那个最先向夜流星开火的学生,韩风。
“为什么?你也来例假了?”
话音刚落,便被一片笑声淹没。
男生涨红着脸说道:“我有心脏病,不能跑步。”
“有心脏病?”夜流星不屑的嗤笑一声,“有心脏病的,出于安全,都不准上体育课,况且,如果你真有心脏病的话,我很好奇,上了那么多节,你是怎么活到这节课的。”
“现在,马上去跑,记住了,50圈,否则你直接算挂科。”
终究还是没能拗过男人,这个学生面对着宽广的大操场,硬着头皮迈开了脚步。
夜流星回过头来,“剩余的人,每人二十圈,下课前跑不完的,每人扣十分。”
这话一出,所有人尽皆傻掉。
“你这是体罚!”
一个学生忍不住开口了。
夜流星一脸嘲讽,“哦?你们又没犯错,怎么叫罚?难道你自认为做了什么错事?”
这个学生语噎。
“快去跑吧,再磨叽一会儿来不及了。”
看着一群垂头丧气像逃难一样跑步的众人,夜流星心情大好。
调理这些学生他实在是游刃有余,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那点阅历还没有他一年增长得多,实在是不够他玩的。
金华街,澄心茶居。
一处雅间内,布置着一道古色古香的屏风,而四周则是木质卷帘垂下。
从外面向里面走来仿佛是穿越了时空,从文明社会进入了古代。
檀木茶桌边,早已坐着一位冷艳气质的女子,微蹙的黛眉像极了那蹙眉西施。
身上散发的,却是与这一片古香的茶室极不相符的清冷。
不一会儿,木质卷帘一阵密集悦耳的响声,一个俊朗的男人走了进来。
见到男人,女孩露出一丝浅淡而不失分寸的笑意。
而仅仅是这一个笑意,原本眉头不展的地走进来的男子见到竟然一阵失神。
女孩礼貌的伸手邀请道:“陆总,请坐吧。”
“恭喜你,龙寒,最终的赢家。”
“商场上,怎么会有最终的赢家呢?”
“可不管怎么说,金鼎确确实实的败在了你手上。”
“曾经谁赢谁输,都不影响我们接下来的合作,陆总,以你的胸怀,就算是我输了,来找你合作,难道你会嗤之以鼻么?”
这话说得陆少杰也只能默认。
自己总不能在心爱的女孩面前承认自己心胸狭隘吧?
“龙寒,我们曾经是同学,你可以叫我的名字么?一口一个陆总,我听得很陌生。”
对面的男人感情真挚的道。
而龙寒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在牛津的萨默维尔学院的时候,你我是同学,我当然可以叫你名字,可是现在,在商言商,你我现在都是商人,当然都要按照商人的准则办事。”
陆少杰帅气的嘴角挤出一丝苦笑,“龙寒,这么多年了,你这一丝不苟的性格还是一点没变。”
龙寒笑而不语,为他斟满了一杯茶。
单单是淡黄清亮的茶汤化作一道水流,从尖细的壶嘴中流出时,陆少杰便已对这种茶心中有数。
颇为心旷神怡的嗅了一下,了然说道:“明前的铁观音,龙寒你这茶馆,果然都是精品。”
“哦?”龙寒有些略微吃惊,“陆总也了解茶?”
陆少杰摆了摆手,“了解谈不上,只是家父爱茶,耳濡目染的便知道了点。”
见到龙寒对茶如此感兴趣,陆少杰慢慢举起茶杯,细细打量一番后,笃定的问道:“这是浓香的铁观音清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