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 下一个抢谁？
“瞧把你吓得，”耶芙嗤笑道，“长辈们还能张口管你要钱么？”
德文心想那可未必，有道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德文自己就是不怎么要脸的无赖性子，以己度人，他的这些长辈们估计也好不了哪儿去。
娜迪翘着二郎腿，倒显得很轻松：“没钱的话，就再去抢吧，老爵爷，您答应我的伯爵的封位，可还没兑现呢！”
没钱就去抢。这句话出自娜迪口中，口气听起来像是个海盗。
不过倒是没人介意，帕里帕奇奥家祖上就是海盗，抢劫的事儿那是干的轻车熟路，只眼下已经洗白，自然是不能再去抢劫平民。倒是可以打一打附近敌对势力或者中立势力的主意。
维尔弗雷多沉吟片刻，缓缓分析道：“斯洛文王国已经被布里萨克给灭了国，他也因此晋升公爵，咱们收了他不少的好处......再说了总是一个国家的人，不太好对他的地盘下手，若是闹得太大的话，陛下的面子上也不好看......除此之外，和咱们接壤的就只有米拉诺城和更北边的瓦莱答要塞塔，这两个地方都归陛下直辖......”
耶芙问道：“有没有可能越过瓦莱答要塞塔，去更北边的列支公国？”
“我亲爱的耶芙阿姨，”德文用恭敬而嘲讽的语气笑着说道，“咱们和列支公国之间，隔着白朗山脉，这是连我这个小孩都知道的事，那座山脉的平均海拔超过三千米，并且常年有积雪......”
“只有三千米而已。”耶芙无所谓地答道。
娜迪也怼了耶芙一句：“哦，对你来说，是只有三千米；但对士兵来说，是卧槽竟然三千米！”
“好吧，那你们说怎么办？”耶芙不满道，“这个不能抢，那个又难度太大，咱们就这么等着饿死么？”
“其实还真有一个地方合适。”娜迪说道，“对岸南边的迦太基帝国，有超过一千三百公里的海岸线，那可是一条大肥羊，从前年开始就一直在和法老帝国打仗，听说好像战况不怎么有利，老皇帝都被气死了，国内也是政局动荡，正是时候下手。”
这件事情德文也知道，当初在迦太基帝国的都城土尼西亚城认识的精灵露娜和虎人塔普夫，也因为这件事受到了影响，离开了迦太基，之后他们碰巧在罗刹帝国的大彼得王城和德文碰面，一起参与了帮助凯瑟琳女皇夺权，现在正服务于罗刹皇室。
维尔弗雷多却不同意她的建议，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娜迪，如果我们是一个海盗团，那去抢劫迦太基没什么问题，但是我们终归不是，作为贵族，打仗是很正常的事，但打下来之后，是要治理的。”
“没错，”老公爵点了点头，“迦太基帝国是残月教国家之一，残月教国家国民的宗教信仰还是很坚定的，即便是打下来，咱们也没办法在那个地方形成统治。”
娜迪撇了撇嘴：“自己作茧自缚，真是麻烦。”
德文总感觉这个谈话变得哪里有点不太对劲，好像把一场抢劫，说的跟理所当然似的。他们本来不是应该讨论怎么安置那五百多个半人马么？怎么就歪楼歪到这儿去了？
“行吧，实在不行的话，就用我那个金矿的收益先养着这些半人马吧。”他迟疑着开口道，“我还有一个事儿，我暑假的时候得到了元老院的魔法植株种植许可，在学校里，婆弗兰兹教授帮我挑选了适合在亚得里亚岛上种植的雅辛托斯风信子和海生海星花，我需要找个地方种植。”
关于魔药上的事，老公爵并不懂，但这个魔法植株经营许可证的价值他是知道的：“恩，你去找费瓦多管家吧，让他给你安排人手。”
种地不仅需要地，还需要人。半人马们自然是不会耕地的，他们还处于狩猎文明的时代。
德文不再参与他们的讨论，这群人爱抢谁就让他们抢谁去吧，若是没有合适的对象，就把那三百多个半人马战俘当做奴隶卖了，也是一大笔钱。只是要把海默尔的那些族人留下。
只是德文觉得，老公爵未必舍得卖了这些半人马，他已经从舒瓦勒和海默尔身上尝到了甜头，并且附近的很多贵族都知道半人马善于训练骑兵，他们甚至有不少人去了北方草原高加聘请半人马作骑兵教官。要是卖了这些俘虏，那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对头？
唉，算了，随他去吧，这种烦心事还是交给老公爵自己头疼，反正自己已经表完态。德文正待起身去找管家费瓦多，商量种植风信子和海星花的事情，就听到维尔弗雷多开口道：“等等，叫上你二堂哥，和你一块去种地，你不在的时候，就由他替你照看着那些魔法植株......他成天游手好闲的，得给他找点事情做。”
坐在一旁的小爱德华一听这话，瞬间变了脸上，他拼命地冲着德文挤眉弄眼，让他想办法拒绝维尔弗雷多的要求。
德文本来是看不上小爱德华的，这家伙废物一个，啥用不顶，文不成武不就，吃喝嫖赌倒是样样在行。按照德文的想法，他不在家的时候，打算拜托阿卡管起这件事儿来。
可眼下大伯这么说，德文倒是一时不好意思拒绝。
德文不说话，维尔弗雷多见小爱德华还不起身，眉毛一挑眼睛一瞪，就要发怒，在他开口之前，小爱德华像是个弹簧一样从座位上蹦了起来，并急忙拉着德文走出了会议室，逃之夭夭。
“瞧瞧你那点出息！”德文怒其不争，“不想干，就直接说呗，有什么大不了？”
“有什么大不了？”小爱德华拉高了一个声调，“我要敢说不干，我爹能当场给我一个大耳刮子你信不信？”
德文乐呵呵地道：“不会吧，要说关起门来，把你揍个半死都有可能，但鲍里斯他们也在，大伯总要顾及一点你的面子吧？”
“怎么？我挨揍你就这么高兴？”小爱德华不悦道。
“那是当然。”德文丝毫不以为耻地答道，“若是杀猴儆猴的话，猴子说不定会害怕。但若是杀鸡儆猴，猴子只会乐呵呵地看热闹。”
小爱德华沉默了一会儿：“我怎么觉得你这句话把你自己也给绕进去了？”
啊？德文傻傻地抬头想了想：“有么？”
......
两人一路上插科打诨，一个长相俊美的小孩从走廊里冲了过来，撞到了德文腿上，被弹倒在地，哇哇大哭。
德文低头一看，是自己的其中一个兽人妹妹，帕莉。
“你撞的我你哭什么啊？”德文觉得很委屈，“我还没哭呢，快起来。”
帕莉本来有点被吓到，她止住哭声，抬头一看，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他是谁。
第三百七十五章 种植魔法植株
“笨蛋！”走廊的拐角处又出现了一个小狐狸人的身影，是埃德温，“帕莉，你连大哥都不认识了？”
大哥？帕莉挠了挠头，开口道：“可他不是爱德华兹啊？”
七个小狐狸都陆陆续续地从拐角处跑了出来，三姐埃雯娜说道：“爱德华兹是二哥，你忘了，母亲说过，这位才是咱们的大哥，巫师德文。”
德文的这七个弟弟妹妹——爱德华兹、埃德温、埃雯娜、埃迪温娜、帕莉、佩蒂还有保罗。他们一通大哥二哥的争吵，把德文吵得脑子有点晕，他摆摆手道：“停停！咳，我就不参与你们的排序了，你们自己排自己的吧。”
说实话，德文能勉强分清他们哪个是哪个，把人和名字对上号，已经很不容易了，实在是搞不清楚他们哪个大哪个小，他一般都直接叫名字。
“可你本来就是我们哥哥，不是么？妈妈是这样说的。”佩蒂咬着手指奶声奶气地问道。
“当然，我是你们的哥哥。”德文从没否认过这一点，“不过，恩，咱们年龄悬殊太大，你们还是自己按照原本的顺序叫就好。”
帕莉眨眨眼睛：“那我们应该叫你什么？”
德文抬眼沉思片刻，随即露出了鬼畜的笑容：“你们就叫我大哥哥吧。”
小爱德华看着德文那不怀好意的笑容，有点不明所以，这个称呼没什么不正常的啊？他怎么这么一副表情？
不同人种之间的混血都会很漂亮，更别提不同物种的混血了，这七个小兽人一个顶一个的好看，也不知道自己的老爹和丽莎是怎么生的。
德文和他们好久没见了，他捏了捏帕莉的小脸蛋儿，刮了刮佩蒂的高鼻梁，抓了抓埃雯娜的头发，又把埃迪温娜抱起来举了两下。至于三个弟弟，则被德文自动无视。
做完这些，德文心情非常舒畅，他发号施令道：“都站好，排成一列，跟着我一起，大哥哥带你们去种田玩儿。”
小狐狸人们排成一队跟着德文，他和小爱德华一起，继续去找费瓦多管家。
“德文，我跟你商量个事儿。”小爱德华还不死心，他还想做一下临死前的挣扎，“你能不能去找一下凯瑟琳女皇，寻个由头，把我掉到大彼得王城里去？”
德文皱了皱眉：“不至于吧，你若是真不想种地，回你的封地去不就行了？干嘛天天在岛上呆着？”
很早之前小爱德华就已经被查尔曼大帝封为利多岛伯爵，所以其实名义上，大伯维尔弗雷多并没有约束他的权利了，他直接向陛下效忠。当然，这种想法他是一丁点都不敢有的。
小爱德华振振有词：“利多岛那个鬼地方鸟不拉屎，哪里有岛上快活？”
“那你就好好在这儿快活吧。”德文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他。
“我的亲弟弟嘞，您就捞我一把。”小爱德华哀求道，“一句话的事儿，下次再见到女皇，您就替我提一句......”
德文停下脚步说道：“不是我见死不救，只是我觉得，你也确实应该做点事情了。家族还要靠你来振兴，你成天这么不求上进地混吃等死，那哪儿行啊？”
“唉~”小爱德华悠悠地叹了口气，“家族的振兴，自然有安福斯去操心，关我什么事？我老老实实地混吃等死，就是对家族最大的裨益......对了，安福斯的老婆菠姬来信说，她怀孕了，你知道么？”
德文摇摇头：“真的假的？什么时候的事？”
“不久，就是前两天。”小爱德华答道，“陛下派去的家庭医生帮忙确诊的，据说大概已经两三个月了。”
德文意想不到之中夹带着点喜悦：“哦，那这么说来，我岂不是快要当叔叔了？”
“堂叔而已。”小爱德华补充道，“要说亲叔叔的话，我才是。恩，听祖母的意思，好像是想把菠姬再接回岛上，但祖父那里好像不太情愿，怕安福斯再忍不住找个小的......”
帕里帕奇奥家除了德文，就没有什么好男人。小爱德华不必说，大伯和自己那过世的老爹也是四处留情。安福斯托斯虽然眼下还没有婚外情的苗头，但是有这些长辈的前车之鉴，将来可保不准。
他和菠姬的婚姻，直接关系到帕里帕奇奥家和罗门家两大贵族的关系。所以，老公爵还是希望他们夫妻感情能更好一些。
两人谈着这些家事，就找到了费瓦多管家，德文简单地跟他解释了一下来意和缘由，让他帮忙安排些人手。
费瓦多问道：“小少爷，恩，空闲的土地倒是多得是，只是不知道，需要什么样的土壤？”
德文想了想：“书上说是肥沃的砂质土壤，最好能疏松一些，但是忌积水。”
“肥沃，排水良好的沙壤土......”费瓦多管家想了想，“我知道了，另外，人手上您有什么要求么？”
德文问道：“家里的苗圃园艺什么的，现在是谁在打理？”
“之前的园丁阿根老爹退休了。”费瓦多答道，“现在是伊娃在打理。”
伊娃是德文之前的侍女长，嫁给了费瓦多的小儿子伦恩，德文自从去了扎布尔之后，她就没什么工作，费瓦多便把苗圃交给了她管理。
“那就她了。”德文一听是熟人，那正方便他使唤，“剩下的人手，就让伊娃挑选好了。”
费瓦多点头答应着，又补充道：“至于您说的种植海生海星花的潜水者，一时半会儿却没那么容易找。”
“潜水不需要很深，没有很专业。”德文答道，“只需要一些普通的潜水员，将海生海星花的种子埋在海底的沙土里就可以了。”
费瓦多嗯了一声：“您可能不知道，上个月岛上来了一个专业的打捞队，好像叫金蟾打捞团，他们专门打捞海底的沉船，收集‘青头’卖钱。打捞队在岛上高薪聘人，他们出的价钱很高，很多有经验的渔民都被他们给挖走了。”
亚得里亚岛是重要的贸易中转站，虽然中央海相对于其他大洋较为平静，但是也不缺海盗和沉船。岛上的渔民们一个重要的副业就是在封海季节客串“海底考古员”，从事打捞海底沉船和宝藏的活动。
“这样啊，”德文点点头，“没关系，想来打捞队是有什么大动作，他们不会一直有沉船捞，等这些人回来，你记得替我安排好这件事就行。”
德文没把这当成什么大事儿，打捞沉船是一锤子买卖，这些渔民的老婆孩子都在岛上，也不用怕人跑了，早晚会回来......实在不行，还可以去东南大陆挖一些采珠人过来。
第三百七十六章 小爱德华的计俩
德文将事情嘱托给老管家，费瓦多表示自己记下了。老管家办事，德文还是放心的，他为帕里帕奇奥家族服务了五十多年，一直忠心耿耿，从未出过什么大差错。
费瓦多把伊娃叫了过来，三两句地给她交代清楚，并让她带着德文去城北的那处空地。
德文重新见到了自己之前的侍女长，她生完孩子之后，身材略有些发福，更显丰满，看样子伦恩把她照顾的不错，但是却遭到了德文的嫌弃。他开始教唆着让伊娃减肥。
伊娃和德文很熟悉，所以也有胆子反驳他几句：“我都已经嫁人了，少爷，还减肥干嘛？”
“呵呵，那你哪天被伦恩嫌弃了？可别到我这儿来哭！”
“他敢？！”伊娃挑了挑眉毛。
她像一只母豹子一样散发出了危险的气息，德文往远处趔开两步。
其实伊娃并没有很胖，只是有了点小肚腩而已，毕竟已经胜过了孩子，怎么也不会像原来少女一般的身材，但却充满了少妇的韵味。
他们三人继续往城北那片费瓦多管家挑选的空地那儿走着，伊娃被德文讽刺完，也开始嘲讽他。只听她说道：“少爷，您要种植魔法植株，为什么不从迷雾森林找几个精灵来？”
德文奇怪地问：“为什么要找精灵？”
“精灵不是非常擅长侍弄这些花花草草的么？”
“哦，你要是这么说的话，确实如此。可那也不是想找就能找到的啊......”德文想了想，觉得伊娃的建议可行，他琢磨是不是要问问露娜，聘请个精灵过来。
“对别人来说难，但要是少爷您出马，那些漂亮的精灵小姐姐还不得抢着做少奶奶？”
伊娃的这句话本是变相的嘲讽，但没料到德文脸皮太厚，丝毫不以为耻，反而十分开心，他乐得眉开眼笑，嘴角都和眼睑连了起来。
这种人你能拿他有什么办法？伊娃被气得够呛，闭嘴不再说话。七个小狐狸人看着高兴地像个傻子一样的大哥哥，不知道他在乐呵什么。他们不一会儿就走到了城北的一片土地，那里零零星星地种了一些冬小麦。
“就是这块地了，”伊娃介绍道，“完全符合少爷你的要求，砂质壤土，土壤肥沃，团粒结构好，便于排水......只是这些小麦才刚种上，可惜了。”
“小麦才能值几个钱？”德文瞪了伊娃一眼，“少爷我可是要赚大钱的。”
他说着，走到了田地间，粗暴地将几根小麦连根拔起，丢到一边，颇有一副村霸华农的派头。伊娃在一旁心疼地闭着眼，仿佛德文薅的是她的命根子一般。
哦，对了，她是女的，没有命根子。
德文这种做法虽然浪费了些，但是如他所说，确实没什么可惜的。傻子都知道普通的冬小麦和魔法植株哪个收益更高，这片地是帕里帕奇奥家自己家的地，又没有强占私人农田，任谁来了也没法说他什么。
德文招呼着他的弟弟妹妹们，让他们也来参与到劳动之中。几个小狐狸蜂拥着一头扎进稻田里，不一会儿就搞得满身的泥巴，也不知道回去之后会不会被丽莎女士教训。
德文对这块地儿很满意，他对伊娃说道：“就是这儿了，明天，你就组织人手开工，把这片地清出来，施足基肥，再在上边盖上一层薄沙，我回去把风信子的鳞茎交给你，植株间距大概15厘米左右......我一会儿给你列一个详细的单子。”
伊娃没有异议，小爱德华却问道：“那我呢？需要我做什么？”
你？德文看了他一眼，有伊娃在，德文十分放心，至于小爱德华这个废物点心，他除了添乱，还能干啥？可是大伯到底是把他派给了自己，要是什么活都不让他干，好像是有点不太合适。德文挠了挠头问道：“你会种地么？”
“会啊，这有什么难？”小爱德华及其自信地说道，“挥两下锄头的事儿。”
听他这么说，德文更不敢把这活派给他了，便犹豫着说道：“那个，要不你还是负责监工吧，这些可是魔法植株，打它主意的人估计不少，你每天仔细地盯着点，带着你的卫队，负责巡逻管理，怎么样？”
小爱德华的本就是这个目的，他故意装作一副不靠谱的样子，好让德文放弃他。如果仅仅只是监工而已，自己的侍卫就能完成，根本就不用他来做什么，这样的话，他就又得到了解放，可以继续花天酒地。
“放心好了，交给我，保证把地给你看好！”小爱德华拍着胸脯说道。
......
话分两头说，德文他们在迷雾森林遭遇了袭击之后，阿蒳就怀疑事情和黑巫师脱不了干系，便给她的监护人米勒寄了一封谴责信，痛斥了他的不守承诺和不作为。
米勒拿着信件，跑到了黑魔头尼格鲁姆的地下宫殿里告状。
此刻，海科森、奥格还有巴颂三人都被黑魔头尼格鲁姆传唤了回来，尼格鲁姆那瘦弱的脸庞上布满了阴郁，他将信丢到了海科森脸上：“看样子，我上次是下手太轻了，对你的教训还不够？”
海科森惶恐得接过信件扫了两眼，转头直勾勾地看向奥格还有巴颂，仿佛是在询问是不是他们俩干的。
这回还真赖不到海科森头上，纯粹是奥格和巴颂想要戴罪立功，两人自作主张，海科森一点也不知情。
巴颂早就准备好了措辞，他主动站了起来解释道：“黑魔头大人，这不是我们的错，之前确实曾经下过类似的命令，但自从您惩罚过海科森大人之后，我们就没再打过他的主意......这次纯粹是意外，我的手下索伦也逃了回来，据他所说，是德文想要带人去攻击我们的一个半人马据点，我手下的人只是被动防御......”
米勒冷笑一声：“这么说，这件事和你们没关系了？巴颂，你觉得你能撇干净么？”
“不是我们推脱责任，事实即是如此。”奥格板着脸说道。
海科森也听明白了怎么回事，他放松了心情，笑笑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黑魔头，我想巴颂和奥格确实没什么错儿......当然，如果您想更好地保护您的那个后辈的话，属下建议，不如我们给黑森林控制的所有势力下令，以后大家见了德文都躲着走？”
海科森半开玩笑地将了尼格鲁姆一军，黑魔头面色不善地说道：“好了，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只是，巴颂，我听说你的两个侍从，斯高平还有皮查雅，落到了元老院手里？”
巴颂也正为这事儿头疼：“是，斯高平倒是没什么，他刚加入不久，知道的事情不多，皮查雅么，就有些麻烦，她是奥格的侍从，和索伦一样，是个‘药人’，我害怕......”
“不用担心，”奥格打断他道，“她的女儿还在我手里，她绝不敢乱说话！”
第三百七十七章 优素福先生
家里的事情处理完，德文返回了学校，此时，秋假还剩下最后两天。他从家里翻箱倒柜地搜罗出来了六七十个金币，打算趁着各项比赛还没结束，小赌一把，最近他的财政状况着实紧张，需要回一回血。
赢了会所嫩模，输了下海干活！
这种事情阿代尔同学是最在行的，德文找上了他，让他给自己“投资”提上一点建议。
“六十八金币？”阿代尔有点看不上这点小钱，“兄弟，你这点钱不加杠杆的话，想要发家致富，不太现实。”
德文露出了谨慎的表情，他可不是什么都不懂：“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借钱赌博么？那算了，这种事情可不能随便去做。”
阿代尔搂住了德文的肩膀：“相信我，伙计，明天的巫师决斗决赛，你有没有关注？”
德文摇了摇头，看完鲍勃和万高的比赛后，他就去了兰纳城，之后又被半人马袭击，没有关注学校里的巫师决斗大赛。
“阿里，跟他简单的介绍一下。”阿代尔说道。
阿里说：“巫师决斗其实没什么规则，你也知道，双方同意就能比试，但是后来看到参赛的巫师太多，很多又没那么容易分出胜负，大家就自发的加了一条积分制的规则。”
“每位参赛者有一分的底分，如果战胜了对手，则对手的积分清零，获胜者可以获得对手的全部分数。最后，到今晚为止，分数排行榜上最高的两位选手展开决赛。”
德文大概明白了，这没什么难理解的，他问道：“那现在，决赛的这两个选手是谁？”
“其一是费东，元老院的打击手，咱们之前见过，你可能没印象了。”比尔在旁边答道。
德文想起了这个巫师，当初就是他，受了元老院前任**师萨勒曼先生的命令，在数学课教授格罗滕先生的课上，带走了毛哥利。
“还有一个呢？”
“这就是我要说的。”阿代尔来了兴致，把话接了过去，“一匹黑马，今年一位马上就要毕业的学生，叫雷夫。”
“学生？”德文吃惊道，“竟然有学生能在这场大赛中胜出？”
比尔的表情略有点尴尬：“额——那个，你要知道，绝大多数实力强悍的巫师都没有上台为他人‘表演’的兴趣，他们解决了‘个人恩怨’之后，就不怎么比试了......”
阿代尔同意道：“是啊，比如咱们俩之前认识的伊尔穆汗先生，就只打了一场比赛，之后无论是谁找他，他都不再接招。”
“这么说来，费东赢定了？”德文问道，“一个成名多年的打击手，欺负一个学生，那还有什么悬念么？”
他们是在底层的公共休息室讨论的，德文说话的声音略大了点，被旁边和阿里桑一块玩桌球的穆哈姆德听到，他不同意地接了一句：“那可不一定，当年北极星刚毕业的时候，恐怕不比哪个打击手弱吧？”
这倒是不假，不过，你拿北极星这种毕业就能获得教职的天才和别人比，真的合适么？这种人三万多年的历史中也没有几个。
“你能不能不要整天像个痴汉一样惦记着北极星？”德文嘲讽道，“我不觉得那个雷夫能和北极星相比，我甚至之前都没听说过他的名字......他很厉害么？”
阿里答道：“学校的奖学金榜单上没有他的名字，我详细地看了看他的对战记录......只能说，他的运气很好，并且足够苟，等他的名次在排行榜上终于变得显眼的时候，很多大佬看他是个学生，都没想欺负他。”
德文给了阿代尔一拳头：“那算什么黑马？就一个投机取巧的，我总共就剩下这点钱了，你还让我押他？良心何在？”
“你特么爱信不信！”阿代尔不满道，“你押费东的话，就算押对了，那么丁点的赔率，也赚不了几个钱。”
阿里说道：“阿代尔说他详细地观察过雷夫的战斗，他说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我们俩都听他的，我在雷夫身上押了一百金币。比尔押了一千。”
德文看向比尔，对方点了点头，听他们这么说，德文也迟疑地把钱掏了出来，堆在茶几上，他有点心虚地笑了笑：“你有谱么？”
“唉呀，六十金币而已，你还打算靠这点钱发财了？”阿代尔将钱拢了过去，“话说，你不是咱们几个当中最有钱的么？怎么突然就穷成这样？”
德文受到了鄙视，他解释道：“还不是氪海克那个吸人血的地方？我为了救我的一个朋友，花光了积蓄，还欠着荻安娜两个晶币呢。”
阿代尔道：“既然如此，你不如干脆再向她多借点，反正虱子多了不怕痒，指不定咱就能大赚一笔呢！”
“你可拉倒吧，”德文不同意，“指不定输的连内裤都不剩。”
“好歹凑个整，凑够一百金币吧？”
“就这么些，爱要不要！”
“好好好......”
德文委托阿代尔帮忙下注。第二天一早，就被他给拉了起来，说是今天的这场战斗备受关注，要提早去占一个好位置。
叫醒德文容易，叫醒比尔可就是一件费劲的事儿，所以当他们赶到时，看台上已经人山人海。
“都怪你！”阿代尔向比尔抱怨道，“昨晚还特意得嘱咐你早点睡早点起......”
比尔有些不好意思：“恩，那个，我其实睡得挺早的。”
德文没有参与他俩的争吵，他四处踮起脚尖四处扫视，看看是否有认识的人能够腾出个座位。
还真让他找着一个，德文发现了其中一个巫师比较眼熟，他独自一人坐在第三排，两边空出了三四个座位，他好像没有朋友，附近的人都不和他交谈。
这不是，德文想了想，这不是和他们当初一起登上东丽岛休眠火山的巫师，优素福先生么？
那是德文觉醒之后第一趟旅程，他的监护人们受到迦太基帝国老皇帝和三皇子的雇佣，同一个叫优素福的巫师一起，登上了东丽岛探秘。因为这个巫师的名字很特别的缘故，所以德文一直有印象。
德文拽着他的舍友们走了过去，礼貌地问道：“优素福先生，哦，真的是您？很高兴在这儿见到您，我们可以坐在这儿么？”
两年不见，优素福没什么变化，德文的倒是变化不小，优素福皱皱眉，一时没有认出来他是谁。德文又补充道：“您忘了，当初在东丽岛......”
“哦，是你啊。”优素福露出了些微恍然的表情，但随即又板起了脸，一副生人莫近的样子。
德文的表情有点尴尬，无奈他的舍友们已经落座，德文也只好坐下，优素福先生也没有再说什么。
第三百七十八章 厉火咒
坐在优素福先生旁边，德文浑身不得劲，他开始在一旁和舍友们凑话说，话题不知不觉又回到了他们下注的雷夫身上。三个人都是听了阿代尔的建议才押了雷夫获胜，所以不住地向他刨根问底，搞得阿代尔也没什么把握，烦不胜烦。
“你们押了雷夫？”优素福问道。
德文点点头：“是啊，都是昨晚让这个家伙忽悠的，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六十金币呢，找个地儿吃一顿大餐，它不香么？”
“后悔？”优素福先生轻笑一声，他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或许会吧，你们可能会后悔押少了。”
“您，您认识雷夫？”德文问道，“您也买了他胜？”
优素福答道：“我买了十个晶币，我很缺钱，如果有钱的话，我或许会买更多......我并不认识雷夫，但是，他的身影，和那个经常在血角巷同我做交易的巫师很像。如果是他的话，两个费东也不是对手。”
血角巷，是一个龙蛇混杂的非法交易市场，它坐落在德尔塔大陆的山德城的一个斜巷里，本来叫斜角巷，但是那里时常发生争斗，很不太平，流血是常有的事儿，所以后来被人们叫做血角巷。那里危险而黑暗，许多黑巫师，逃犯，盗贼团等等，都经常在那里进行销赃。
但是，血角巷确实能买到很多稀奇的东西，以及一些珍贵的材料，虽然来路不正规，但是在那里买东西的人，也不怎么在意这一点。不过在德文想来，偶尔缺点什么，去个一两次，还有情可原，这位优素福先生要是经常去血角巷的话，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德文暗暗提高了警惕。
人群爆发了欢呼声，两个参赛选手正式登场。雷夫和费东走到台上，彼此行礼。
“小伙子，虽然作为对手，我很尊敬你，”费东说道，“但我作为一个资深的打击手，你是不可能赢我的，如果不想受伤，奉劝你最好还是趁早认输，咱们走个过场就好，如何？想必你也不愿在台上被人当猴儿耍吧？”
雷夫冷笑一声：“哼，你废话可真多！”
他直接出手，一道蓝色的火焰向着费东喷射而去。
坐在第一排看台上的人猛地纷纷起身，向后撤了两步，至于还没反应过来的人，则同样被同伴拉着往后撤。他们在惊慌之中，速度很快，纷纷向后边拥挤。坐在第三排的德文几人也纷纷站起。
“怎么了？”阿代尔一头雾水的问道。
“是厉火！厉火！”一个不认识的巫师大喊大叫道，“厉火是黑魔法，敌我不分，无法掌控，他一个学生怎么敢使出这个咒语？趁厉火烧起来之前，快逃命吧！”
坐在后边的一个红袍**师站了起来，向天空发射了一个信号，吸引人群的注意：“安静！都安静！厉火没有那么可怕，传奇法师布置的防护足够保证厉火不会扩散！都回去坐好！”
“阿布都说得对！”远处另一个身穿繁星法袍的巫师站了起来，“咱们有这么多巫师在这儿，用停止咒就完全可以将厉火消除！”
人群的沸腾渐渐平息，一位**师和一位繁星法师稳定住了他们的情绪，大家有退回了前排，但还是显得有些战战兢兢的，最明显的动作，就是他们将魔杖拿了出来，握在手里，仿佛在时刻准备着什么。
“厉火？那是什么？”阿代尔继续不明所以地问道。
“厉火咒，是黑魔法的一种，”德文出言解释道，“厉火是不断变得越来越强大的魔火，这种火能够拟态成一些怪物的形态，用普通的水无法扑灭。”
“黑魔法？”阿里有些奇怪，“不能用普通的水熄灭的火多了去了，比如前几天弗拉梅尔先生和迪翁教授决斗中用的瓢虫之火......为什么厉火会是黑魔法？”
比尔作为一个好学生，对这种火焰也有所了解。他说道：“厉火带有诅咒，可以直接燃烧灵魂，并且厉火咒很难掌控，它们不分敌我地不断地追杀一切可以燃烧的物体。”
比尔的说法并不是百分之百准确，但是差不太多。厉火之所以被认定为黑魔法，是因为它是大恶魔萨麦尔的拿手魔法之一。
元老院对于黑魔法的管制比较宽松，只有索命咒是明确禁止的，其他的黑魔法，虽然很多也在元老院的管制名单上，但是即便有人使用，只要不用于滥杀的目的，都只属于违法行为，不属于犯罪。
搁到现代社会来说，闯红灯也算是违法行为，但是各种四五线小城市的行人还有非机动车辆，闯红灯的也多了去了，没有人管。
这么做的主要原因，是因为黑魔王冕下用实际行动表明，黑魔法虽然残忍，虽然确实会影响施法者的心性，虽然确实可能让人丧失掉理智，但是，黑魔法又实实在在是一条经过验证的，通往传奇的可行道路。并且，一个巫师的好坏，不在于他使用什么样的力量，而在于他本身。当然，其他绝大多数使用黑魔法的巫师，是不配和黑魔王冕下相提并论的，他们并没有传奇法师那种自制力。
因此，对于黑魔法的研究，元老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从事犯罪，或者明确声明加入黑森林，就不会定义为黑巫师。
阿代尔掏出了他的大字典进行查阅，他惊讶的说道：“厉火咒竟然不在黑魔法管制名单上？！”
“确实有可能，”德文答道，“这种魔法虽然厉害，但是消除方法却很简单，只要一句‘万咒皆终’就可以，一年级的小巫师都可以办到，恩，只要魔力足够强大。”
停止咒确实可以消除厉火，但是所需要耗费的魔力巨大，眼下现场有这么多巫师，自然是不用担心魔力不够，但若是单人碰上厉火，还是早早逃命为妙。
费东和雷夫的战斗还在继续，雷夫的厉火已经燃烧了起来，费东一直没有使用停止咒，只是不住地躲闪，眼看厉火就要控制不住——
关键时刻，费东挥舞魔杖，一股股水流从他的杖尖喷出，扑灭了厉火，发出了一声声滋滋的响声，不免让所有人大为诧异。
“不是说厉火不能用水扑灭么？”阿代尔揉了揉眼睛，“还是说，雷夫的厉火只是幻术？”
第三百七十九章 获胜者
费东的魔法应该不是幻术魔法。德文摇了摇头说道：“这恐怕不是什么普通的水吧，只是外观上看起来一样罢了。”
如他所说，这不是普通的水，这是——
“是重水！”人群中有一个巫师大声喊道。
“重水又是什么？”阿代尔哭笑不得地问道，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
德文了解的也不多，无法回答他的问题，他只是知道这是一种由氘和氧组成的化合物，前世应用于核裂变过程作为中子的减速剂。在这个世界里，竟然可以熄灭厉火。
费东的这一招即是防御，同样也是进攻，只见他继续吟诵咒语，重水上便泛着电光，直接汽化，一个又一个空气炮向着雷夫打去。
德文吃了一惊，这是什么？电解重水么？还能这么玩儿？这操作可真的骚气！
雷夫匆忙在地上一滚，躲过了空气炮，好在费东弄出来的这种重氢应该是阉割版，并没有核变的威力那么大。
费东完成了炫技，转为正常的攻击，他冲着雷夫发射了几条金线，雷夫匆忙爬了起来，杖尖也喷出了丝丝黑线，与金线缠绕在一起。
两人用力握住自己的魔杖，拼命的往自己的那一边拉扯，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咒语，雷夫涨红了脸，费东也显得气喘吁吁，他的脚下甚至被他踩出了一个深深的脚印。
费东率先打破了僵局，他的手伸进了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带剑鞘的短剑，他将剑向着空中一抛，剑便出鞘，他又反手一挥，短剑便将两人纠缠的线斩断。
巨大的反作用力使得他们俩都后退了两步，雷夫咬了咬牙，布置了好几个防护性咒语，开始着手构建另一个大型魔法。
费东并没有向当初弗拉梅尔先生一样选择加紧攻势，他见到雷夫开始构建大型魔法，自己也低声吟诵咒语，好像是想要打算和他硬碰硬一般。两人一时面对面站着念着各自的咒语，仿佛时刻都要拔刀相对的侠客。
然而，雷夫的嘴角上突然露出了一丝笑容。
他突然中断了施法，转而魔杖一挥，冒出滚滚黑烟，他显然是换了一个魔法，在场的所有观众再次大惊失色。中断一个咒语往往是非常危险的，会受到很强的魔法反噬，但是雷夫却看起来一点事儿都没有。
“禁忌烈焰！”
雷夫的嘴里缓缓吐出了四个简单的字符，一些老巫师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德文身后的一个头发花白的巫师向身边的几个年轻人解释道：“原来是这个咒语，怪不得他没事。禁忌烈焰是一个古老的咒语，已经很久没见到有人用过了，这个咒语本身并不强，但能够将之前吟诵的咒语的威力转化成其自身所需要的魔力进行释放，在这种场合使用再合适不过。”
果然，如老巫师所说，雷夫之前进行了漫长的准备，禁忌烈焰的威力不小，至少不比刚才的厉火咒小，漫天的大火重新向着费东席卷而去。
“费东会败么？”阿代尔充满希冀地转头问老巫师。
老巫师一愣，继而笑笑说道：“或许会吃点小亏，但是败，还不至于吧。”
费东左手拿着魔杖，继续维持着他的法术，右手则做了几个复杂的手势，他的脸色一阵发青，之后，同样念出了一个简短的咒语：“咒语断杀！”
费东到底是成名多年的打击手，他不仅完成了无杖施法，更是成功地暂时中止了自己正在进行的大型咒语，虽然看起来确实有不小的负担......他用了一个小巧简单的魔法，实现了对雷夫的反击。
咒语断杀，同咒立停不同，这个咒语的效果有一定的概率能打断正在施展中的魔法，也是一个非常简单实用的咒语。费东的运气显然不错，雷夫的禁忌烈焰被他打断，漫天的火焰落到了地上，渐渐熄灭。
雷夫神色凝重了许多，他再着手布置大型魔法已经来不及，只见他挥舞魔杖，水幕火幕同时升起，他开始布置防护法术。
费东念完了他咒语的最后两个字符，一颗颗钻石浮现在空中，闪闪发光，简直能晃瞎人的眼睛。不过这个魔法华丽是华丽，但能做什么呢？
费东面对的是雷夫，又不是一条贪财的母龙。
“是钻尘旋风咒！”后面的老巫师简直是专业的解说员，每当德文一有问题，都不用转头提问，他就能及时给出答案。
钻石在空气中飞速旋转，变成了细小的砂砾，但是却丝毫不影响它的锋利度，这些小砂砾状的钻石穿过了火墙和水墙，雷夫布置的两个魔法压根没起到作用。
雷夫大吼一声，撑起了防护罩，他的防护罩在钻石风暴中出现了一道又一道的裂痕，雷夫奋力支撑，锋利的细小钻石和防护罩快速地发生碰撞，并被磨成粉末，从丝丝裂痕之中钻进了雷夫的防护罩，弄得他浑身都是闪闪发光的晶晶粉。
风暴散去，雷夫确实非同小可，他到底还是挡下了费东的攻击，虽然略显得狼狈了些......雷夫狠狠地揉了两下被沙粒迷了的眼睛，费东正要再次出手，只听雷夫说道：“好了，不用再打了，是我输了。”
这么多人当面，并且只是一场友谊性质的比赛，自然是不会有“诈降”什么不要脸的事情出现，听他这么说，费东放下了魔杖。
人群爆发了激烈的欢呼声，小赌怡情，这是一种老少皆宜的活动，看样子大家都是正常人，都把宝压在了资深打击手费东身上。老实说，看到雷夫有这种实力，大伙儿倒是真害怕不小心爆冷。
几个开赌盘的老板更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若是雷夫真赢了，那他们今天可没好果子吃。要知道，给这群巫师开赌盘，想要独善其身，只做个中立的中介，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阿代尔傻着眼说道：“不是，不是，不对劲儿啊，他怎么就认输......”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三个舍友按着头一通胖揍，像德文这样的倒是还好，虽然眼下确实经济困难，但毕竟只是六十金币的损失，他还不至于承受不起。阿里也只押了一百金币，比德文多不了太多。倒是比尔这个冤大头，让阿代尔给忽悠的够呛，整整赔了一个晶币进去。
一个晶币啊，用来干嘛不好？煎个亚龙蛋吃，它不香么？
比尔肠子都悔青了，所以此刻他下手最恨。
“行了，行了，差不多就行了！”阿代尔抱怨道，“你们还真打算打死我？我自己赔的比你们更多！这几天通过别的场次赚的钱都倒贴进去了！”
“你还说？”比尔怒道，“要不是见你这几天赚了那么多，谁会信你？”
愿赌服输，即便是比尔生气也没用，有了他这个前车之鉴，德文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好孩子以后不要参与赌博。
坐在德文旁边的优素福先生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据德文推测，这位先生不知什么原因，好像非常缺钱的样子，并且看起来也没什么朋友。眼下他赔进去了十个晶币，能高兴才奇怪呢。
第三百八十章 探究之眼
台上的两个决斗者走到中场相互握手，雷夫说道：“感谢您，费东先生，能和您这样的资深打击手对战一场，我受益匪浅。”
费东笑着答道：“太见外了，年轻人，你很不错！听说，你今年就毕业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做一个打击手？我想安德鲁波斗手长会非常欢迎你的加入的！”
打击手，也被称作元老院巫师斗手，由斗手长安德鲁波领导，他同样是一名格斗术曜日法师。
雷夫听后问道：“我可以理解为，您在对我发出邀请么？”
“当然，”费东拍了拍他的膀子，“之后我们会为你准备一份正式的邀约。”
两人说笑着走下了台，优素福的眼神越来越阴郁，德文不敢再一直看着他。
“雷夫放水了，他有几个厉害的黑魔法都没使出来，该死！”优素福先生小声低语，不知道再跟谁说话，“哼，我倒是能猜出他打的什么主意，没关系，雷夫，这个损失就算在你头上了，你是要是敢不赔我的钱，就别怪我坏你的事儿！”
若是费东知道之后发生的事情，他一定会后悔邀请雷夫，但是这都是后话了。
优素福先生的喃喃低语德文只模模糊糊地听到了一点，他没有在意，也并不是很好奇。在德文看来，这位优素福先生还是很危险的，即便还不是黑巫师，也不会是什么规规矩矩的好人。自己和黑巫师本就纠缠不清，所以还是离他远点比较好。
当晚，最后一场由黑人女巫妮可米莎在公共休息室里组织的派对结束之后，今年的秋假也正是结束。第二天上午，德文和毛哥利照例前往密林里进行训练，没想到，鲍勃同学竟然也在跟着他俩。
更令人惊讶的是，好巧不巧，他们竟然在密林里遇见了鲍勃的对手，万高。他就在德文他们经常活动的那片空地，和他的监护人一起练习魔法。
双方迎面撞上，很是尴尬。经历过一场失利之后，万高的脾气并没有收敛多少，他冲着三人冷哼一声，对他的监护人说道：“尤利娅，我们走吧，早晨遇见他们真是倒胃口。”
学校里不允许学生私斗，不然的话，德文一定狠狠地教训万高一顿，让这个比自己还臭屁的家伙长点记性。
除此之外，德文还碰见了耶维檀，她秋假没能跟德文他们一起去兰纳城，并且德文他们在迷雾森林又发生了意外，虽然最后化险为夷，但是耶维檀还是免不了一通刨根问底。
“那瓦到底怎么样？”
“他没事，好好的，能吃能喝，身体倍棒。”
“听说他的老师索伦，是黑巫师的随从？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这不都在等着元老院的审讯结果么？不过你也知道，以他们的办事效率......”
“哦，我的天哪，那瓦该有多伤心啊！他那么尊敬崇拜的老师......”
“那你不如请假去看看他。”
“他现在在哪儿？”
“不知道，元老院说是让他协助调查，可能他本身也有点嫌疑吧，不过应该没什么大事儿，我们这些当事人都没有怀疑他......”
两人一问一答，德文并不怎么关心那瓦的心情，所以对于耶维檀的一些问题，也答不上来。并且他最后的那句话显然让耶维檀很紧张，这使得耶维檀对德文的敷衍稍有点不满，德文只能打发她自己亲自去元老院和兰纳城瞧一瞧。
这些都只是早晨的小插曲，秋假开学第一天的第一堂课，是北极星的魔咒课。
听说北极星在秋假里也参与了一场决斗大赛，她的对手是瑟茜教授。
和那个老巫婆打一架，是北极星一直想做的事，无奈她实力不济，灰头土脸地不幸落败。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瑟茜教授要比北极星至少年长三四百岁，会的魔法更多，魔力更强，经验也更充足，要是输给了她才让人掉下巴。
学生们对此都很有默契，北极星代替他们大家做了他们想做而不敢做的事，尽管失败了，但是依然是英雄，大家都绝口不提这件事，仿佛它没有发生过。
“咳！”北极星干咳一声，输了比赛之后，她仿佛觉得有点丢面子，整个秋假都没再见到她，直到今天的课堂。
“我们可以开始了？恩，好。”她顿了顿，没有多说废话，直接进入了正题，“今天的内容，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小魔法，名字叫做——探究之眼。”
“我想你们大部分同学，之前都应该或多或少地听说过这个魔法。在已经退休的前任魔咒课教授，也就是我的魔咒课教授——比亚先生的课上，这个咒语是在二年级的时候就会学习的。但是我调整了教学计划，把它放在了三年级。”
“这个咒语并不难，或者可以说，很简单。但是，我觉得太早让你们掌握这个咒语，不利于你们材料课的学习，所以，在和维秋教授交换过意见之后，我把它调整到了三年级来教授。”
德文点了点头，探究之眼只是一个辅助性咒语，能够获得一些基本的信息，但是却有一定的误差性。要说效果么，这个咒语类似前世一些拍照识别的软件，能够辨认图片中的花朵、草木，或者动物的名字什么的，对于一些物件的名字也可以获得。
识别的结果多多少少有一定的误差，不过大体还是准确的。但对于更详细的信息，比如植物的生长周期，动物的食性什么的，还是要用大字典进行查找。总的来说，还是很实用的一个咒语。
但是通过往年的统计数据，学生在掌握了这个咒语之后，尤其是在较小的年纪掌握了这个咒语之后，会影响他们学习材料课的热情，因为探究之眼加上大字典，使得他们能够轻松地获得所有的信息，从而不愿意记忆背诵那些枯燥的东西。因此北极星调整了教学计划。
“这个咒语，和法师之手一样，也不用使用魔杖。”北极星讲道，“所以，你们今天可以把魔杖暂时收起来了。”
“关于这个咒语的具体地方法，书上有详细的介绍，我再强调几个要点，首先，就是‘格物’的概念，哪位同学能给我们大家解释一下，什么叫做格物？”
第三百八十一章 真理和本质
格物，是德文对这个世界魔法书上的这个词汇的翻译，因为他觉得，用这个词语表达，再合适不过了。于是他举起了手，开口回答北极星的问题。：“根据我的理解，格，是指规律，物，则是事物。探究事物的规律，就是格物，而这也是探究之眼所做的。”
北极星点了点头：“我想即便是我，也不能解释地更好了。不错，探究本质，探究规律，这就是这个魔法所做的。当然，这不是重点，不理解也没有关系，只要掌握了这个咒语，你们依然可以使用探究之眼这个魔法。我提到格物，只是想提醒你们，在你们以后的研究中，你们可能会发现，世界的本质，很可能，不是固定的。”
同学们都有些懵逼，比尔心虚地看了看德文，仿佛在询问他是否听懂了。
世界的本质不是固定的？这是什么意思？确定的因，不应该得到确定的果么？德文陷入了沉思之中，他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挑战。
即便是深处一个魔法社会，他也没有怀疑过科学的存在，归根到底，按照德文自己的理解，魔法和科学只是不同的两种方法而已，而世界的本质却应该是相同的。
举个例子，大到宇宙的诞生，小到原子的运转，其中的规律，应该可以用同一套理论，甚至同一个算术表达式来解释。至于魔法和科学，在德文看来，只是两种解方程的方法而已，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它们探究的都是真理。
而眼下，北极星的意思很明显是在告诉大家，真理这个玩意，很可能不是固定的，它是一个千面之神，这就有点扯淡了。
毛哥利举起了手：“如果世界的本质不是固定的，那么身为学者，我们的任务又是什么？”
是啊，德文点点头，这个世界的巫师，都自诩为学者，并为此感到骄傲。但如果世界的本质是个千面之神，那大家都在干些什么？研究又有什么意义？
北极星笑了笑：“毛哥利，你的这个问题很有深度，恩，我只能告诉你我的理解。”
“我们常常说，魔灵冕下是依靠炼金术成就的传奇，黑魔王冕下是黑魔法，万物冕下和麻吉冕下是依靠变形术，哲人冕下是魔网，元素冕下是元素魔法，蒂尔达冕下则是靠着时空魔法......但这些都只是通俗的说法，并不意味着，这些传奇法师们，掌握了这一领域的本质和真理。”
“如果你只是单纯地认为，我们的任务只是探究世界的本质是什么，弄明白了的话，我们就能成就传奇，那你就错了。法师们更关心地是，关于这个世界，或者说，这个宇宙，我们，能够说些什么。”
德文越听越迷糊，这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其他的学生更好不到哪儿去，北极星见他们都理解不了，只好换上了通俗的语言：“其实你们不理解也没有关系，更没必要记住。这和我们今天的学习内容无关。恩，这么说吧，我们举个例子，假设，时间倒退一百年，在一切条件都不变的情况下，你们，还会出现么？还会在扎布尔上课么？”
会啊，德文理所当然地想，假设一切都没有变化，自己依然会穿越，会来到这个世界，那一切都应该是不变的，只是按照相同的轨迹重走一遍罢了。
同学们也在低声讨论，北极星等了一会说道：“这个假设暂时还没有正确答案，可能是肯定的，也可能是否定的，黑魔王冕下关于这个问题的回答，就是肯定的，他认为世界的一切，都是有固定机制的，都是按部就班地运行的，这也是黑魔法的精髓......但在他之后的其他传奇法师，都持有与他相反的见解。”
下课铃声响起，北极星扯得有点远，以至于没有时间让学生们练习探究之眼这个咒语，不过如她所说，这个咒语很简单，三年级的学生完全可以自学，所以，她就当做课下作业布置给大家，让学生们去密林寻找五种自己之前没见过的动植物，并用探究之眼搞清楚它们的名字。
课后，德文甩开了纠缠着他刨根问底地几个舍友，追上了毛哥利......他自己都还没明白呢，怎么跟他的舍友解释？
“北极星今天讲得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德文问道。
毛哥利皱着眉头撇嘴：“我觉得她就是输给瑟茜教授之后被刺激的，瞧瞧她今天，前言不搭后语，你不用想那么多，只要学好探究之眼就行。”
“可搞不明白我难受啊——”德文抱怨道，“你难道就不感到奇怪么？”
毛哥利摇摇头：“想这么多干嘛，你不要钻牛角尖。”
德文还偏偏喜欢钻牛角尖，这是他搞研究的动力所在，所以此刻心里像猫爪挠得一样，非常难受。毛哥利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自己独自烦恼。
......
探究之眼确实不是万能的，德文很确定自己已经掌握了这个法术，但是他面前的两个实验对象——肯茜和**，都以失败告终。
“你想屁吃呢？”**笑着打滚嘲笑德文，“就凭一个小小的探究之眼，你以为就能打探我的秘密？妄想！天真！”
对于无法探究**，德文并不奇怪，毕竟人家的岁数和这所学校一样长。但是对于肯茜，德文是真的比较好奇，他记得当初帕里斯城多莫的弗朗西先生也是用探究之眼探查过，同样一无所获。
自己的那个便宜老爹，到底是从哪找来的这只胖猫？这到底是个什么物种？
肯茜同样也是一脸嘲讽，对这个法术很是不屑，她开口说道：“不仅仅是我们，很多强大的魔兽，都不会被你用这个小咒语轻易地识别，不信你等那两条会飞的泥鳅长大后，也是一样识别不了。”
会飞的泥鳅，指的是荻安娜的宠物，羽蛇奇琴及库库尔坎。自从他们俩也把家安在密林之后，肯茜和**对他们一直是敌对的态度。
荻安娜又不在这儿，德文也没有在意肯茜的称呼问题，他接着问道：“我需要完成北极星布置的作业，你们知不知道，密林里有哪些动植物，是我没见过的？”
肯茜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智障：“你不认识什么东西，我怎么会知道？”
德文正待发怒，她明明知道他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但是还没来得及张口，就听到**说道：“我知道有一个地方，那里肯定有许多你可以用来完成作业的收藏品，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德文眼睛亮了亮：“快说，哪儿？”
第三百八十二章 安特罗特教堂
在**的要求下，德文背着两只猫，或者两只姑且称之为猫的生物，来到了安特罗特城。
“啊呀，又是老长时间没来安特罗特城逛逛了！”**舒服地伸了个懒腰，“要我说，扎布尔的这些巫师也是真够废物的，这么些年了，也就才弄出这么几个巫师聚集地，当初魔灵可不是和我这么说的！”
作为契约石碑的守护者，**的寿命几乎是无限的，可是这也同样付出了自由的代价，他只能在巫师的聚集地活动，其他地方都去不了。
而巫师聚集地，可不是说建就能建好的，条件非常苛刻，并且需要耗费海量的资源。三万两千多年来，也只建成了安特罗特城、元老院、氪海克、扎布尔等寥寥数个地方，哦，当然，还有黑巫师盘踞的黑森林。
“咱们到底要去哪儿？”德文开口问道，他没有理会**的感慨。
**盯着他看了两秒：“你不应该安慰我两句么？”
“安慰你？”德文奇怪道，他并没有什么可怜**的想法，“骗你的人是魔灵冕下，那你去找他算账好了，唉，我有点奇怪，话说，你真的是想死都死不了么？”
**瞪着大眼睛想了想：“恩，那个，其实理论上我愿意的话应该是可以的，只是我很怕死，从来没有尝试过......”
“干！也就是说，你是因为怕死才不死的？”肯茜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我一直以为你是想死死不了，所以才会同情你的遭遇，帮你唾弃魔灵！你整天说自己被束缚，怎么就不提自己怕死的事儿？”
德文点了点头：“同意。”
**有点气急败坏：“可是我就是被限制了自由啊，这和我怕死有什么关系？”
肯茜说道：“当然有关系，你这和选择做宠物没有区别，都是放弃了自由，交换安逸。”
两只猫说着说着又打了起来，德文自顾自地往前走，不发表评价，反正他俩一会儿就能追上自己。他顺着这条路往前边走着，前面出现了一个长着大翅膀的天使雕像。
“就是这儿了，”**说道，“安特罗特城大教堂，光明教廷最早的五个大主教座堂之一。”
德文感觉**就是在拿自己寻乐子玩：“教堂会有什么我不认识的东西？”
**嗤笑一声：“你才吃了几年的盐？”
德文受到了鄙视，不过来都来了，进去看看也不错，话说，正好找一找那个叫做贾维德的传教士，自己还有两千金币的应收账款在他那儿呢。虽然距离约定的还钱日期还有几个月，但是上门催一催债么，也无妨。他这么想着，就迈步朝着教堂的正门走去。
现在是上午八点半，因为是周末的缘故，所以教堂前排了很长的队伍，这都是些等着做祷告或者忏悔的人，德文也不是很清楚。他觉得自己应该和他们这些教徒的身份不同，自己又不是来做礼拜的，他是来讨债的，所以便没有跟着一起排队。
这个世界的光明教廷并没有经历过分裂，只是南北的教堂在建筑上略有一些差别，以德文的审美来看，还是罗刹国那边的像一个又一个“葱头”一样的教堂更美观些，不过少了点庄重。
德文在门口遇到了薇拉和莉露露母女俩，她们是之前被传教士贾维德先生赎买的奴隶，眼下穿着修女的服饰站在门口，跟着一个更加年长一些的修女。
莉露露只比德文小一岁，在光明教堂过了一个多月的安定日子之后，气色明显比当初在拍卖会时刚见到她时要好多了。脸蛋有着红扑扑的光泽，是一个美女的苗子。
“哇，门口的这个小美女是谁啊？”德文笑着走了过去，“怎么长得这么漂亮？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
莉露露之前见过德文，就是她们母女俩刚刚被贾维德拍下来的时候。德文不仅资助了贾维德先生两千金币，还送了一大把扎布尔食堂出产的糖果给莉露露，要知道，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吃得到。
不过小美女眼下把头别了过去：“叔叔说过，你是害死父亲的凶手，不是好人！”
德文热脸贴到了冷屁股上，有点尴尬。不过他倒是没生莉露露的气，毕竟人家说的也没错。德文只是有点奇怪，是谁告诉她这些的。
叔叔？难道是贾维德？可贾维德如果不是专门打听的话，也不应该知道这些事啊。
肯茜和**见到德文吃瘪，乐得哈哈大笑，这两只臭猫就见不得别人好，但只要有人倒霉，幸灾乐祸的里边一定少不了他们。
“别乱说，莉露露！”她的母亲薇拉低声训斥道，之后换上笑脸对着德文，“对不起，帕里帕奇奥先生，莉露露不是故意的，请您不要介意，您是来找贾维德主教的么？他就在里边，您请进就好。”
“主教？”德文惊讶道，“贾维德是个主教？他的样子可一点都不像。”
年长的修女说道：“贾维德先生是属于圣母慈幼会的神父，我们奉行节俭，清贫生活，衣麻跣足，托钵行乞都是常有的事。”
德文奇怪道：“不是说光明教会没有派别之分么，这个慈幼会又是什么？”
“确实没有派别之分，”老修女解释道，“这只是同一个教廷下的不同修会罢了。”
不同的修会？德文一头雾水，他眨眨眼睛想了想追问道：“有，有什么区别？”
“这些修会只是不同的团体，并非派别。”老修女显得非常耐心，“修院虽然不属任何教区管理，但都服从教宗，具有相同的信仰。和残月教、布德教的各个派别是不一样的。”
这回总算是解释明白了，残月教他是知道的，自从他们那个什么劳什子的预言家、先知穆罕穆德死后，就分裂成了好几个派别，互相之间虽然信奉同一个神灵，但是却互不归属，并且相互之间视对方为异端。布德教的情况也大同小异。
“真是麻烦。”德文嘟囔了一句，走进了教堂里。
教堂里面只有很少的几个修女和牧师，他们在擦拭着桌椅板凳，并在上边放上一朵鲜花。另外还有几个人在点蜡烛。
教堂的圆顶上画着壁画，就连玻璃上也画着彩色的画，朝阳打在上边显得非常的漂亮。那些画都是一个一个的宗教故事，如果阿里在这儿的话，说不定能讲出什么道道来，但德文不怎么了解，也没有兴趣了解。
穿过了一排一排的座椅，所面对的正中的雕像，就是他们光明教廷的光明神的那个受难的儿子，光明圣子，他被钉在一个十字架上，模样好不凄惨。
德文看见数颗钉子从圣子的手腕和脚腕穿过，心想不知道这个形象是不是他们这群教徒设计的，这群人对待他们的神，可真特么地狠，这是有多大的仇啊，才给他设计了这么一个形象......
第三百八十三章 教堂的藏品
正儿八经地讲，肯茜和**是不能进入到教堂里边去的。光明神——恩，教徒习惯称之为圣父或者上帝，但巫师们把他叫做光明神——是不接受这些魔兽作为教徒的。就这一点而言，宣扬普度众生的布德教反而做的更好。
前世的时候，德文就曾经跟寺庙里的老和尚争辩过能不能把狗带进去的问题。最后凭借着出色的口才和扎实的理论基础，成功地达成了寺庙遛狗的成就。
不过，眼下肯茜和**却在一排一排的长桌上跳来跳去，这是看在德文那一身法袍的面子上，才把他俩给放了进来。
光明教堂与巫师多莫相比，少了一分热闹和奇妙，但是却更加的宁静，给人的感觉也不错。德文不愿意打破这份宁静，他低声呵斥了**和肯茜两句，让他俩动静小点。
“啊，德文，你来了，这么快就收到我的信了？”贾维德从楼上下来，微笑着跟德文打招呼，“我以为至少还要等上一两天，没想到飞通快递行的效率倒是挺高。”
飞通快递行，是一家依附于巫师多莫送信的商家，听贾维德神父这句话的意思，好像是他已经给德文去了信件。不过德文并没有收到信，他来这里纯属偶然，是**带的路。
“我并没有收到您的信，”德文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我只是，只是来这里看看......”
贾维德先生微笑着摇摇头，开玩笑道：“信不过我了？请放心，我们光明教廷这点信誉还是有的。”
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两个晶币，还给了德文：“我一周之前就已经把钱凑齐了，只是考虑到，你们巫师还是更习惯用晶币，便想着把金币在多莫换成晶币后还给你，这又费了一番功夫......利息我就厚着脸皮不给了，我们教廷也不宽裕。”
“你给我利息我也不会收的。”德文客气道，“咱们是朋友嘛。”
恩，朋友二字经常被巫师们挂在嘴边，比较廉价。
德文本想问问贾维德先生，门口的薇拉和莉露露的事情，但他欲言又止，踌躇着不知道怎么开口。
**跑过来打岔，他冲着贾维德说道：“神仆，你还记得本座嘛？”
“当然，”贾维德和蔼地笑了笑，“会说话的猫，可不多见呢。”
**高兴地抖抖胡子，德文奇怪地询问贾维德：“你和**，之前认识？”
“**，你是说这只猫么？见过几面，他时常跑来这边玩儿。”贾维德答道，“听说他是你们学校的契约兽，是么？你看起来和他关系很好？”
“我们家康熙和他关系很好。”德文指了指另一个桌子上的白猫说道。
贾维德点点头，不再多问。这时，只听**说道：“我记得，你们教堂里，有好多地宝贝来着，都被你藏哪儿去了？快拿出来给我开开眼！”
**是独角兽和五帝龙的后裔，自然是继承了一些属于龙的特征，比如说贪财。这个毛病肯茜就没有，她只贪吃。
贾维德没有理他，而是看向德文，德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解释道：“是这样，**跟我说，教堂里有很多稀奇的物件，我刚刚学会了探究之眼，想来练习一下......”
贾维德这才恍然，他点点头欣然道：“没问题，带你去看看倒是没什么，大都是一些古董类的藏品，虽然可能并不是很贵重，但是有很大的纪念意义。不过请你看好这两只猫，不要把东西弄坏了。”
德文可不敢保证能看好这两只猫，若是不小心弄坏了什么东西，这个世界可没有什么第三方责任险，只能算到他自己头上，再加上最近德文比较穷。他正待婉言谢绝告辞，谁知贾维德先生已经在前边领路，**和肯茜也跳跃着跟上。
德文一阵头大，他甚至不用发动感知技能，就能知道将要发生的事。他急忙跑上前去说道：“**，康熙，贾维德先生带我去就好，你俩跟着干什么？”
**眼睛先是瞪大，继而瞪得更大，他不满地说道：“德文，你搞清楚好不好，是我带你来的！”
德文不理会他的不满，比起可能发生的“悲剧”，惹**生气只能算是小事情，他回答道：“那么现在呢，你的任务完成了，可以带着康熙回学校了，或者在安特罗特城的其他地方逛逛，总之，你们两只猫不能跟着我们下去！”
“你这是在过河拆桥！”**愤怒地说道。
“你算是答对了。”德文丝毫不以为耻，“和巫师相处了这么些年，你应该很熟悉我们的品性。”
肯茜倒是觉得无所谓，不去就不去，收藏品又不能吃，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去安特罗特城的小吃街逛逛，看看能不能靠卖萌捞着点吃的。
她开始帮着德文一起劝说**，倒是让德文受宠若惊，一般情况下，肯茜不和他对着干，他就谢天谢地了。
一个拗不过两个，**见肯茜也不向着他，没了办法，只好耸拉着耳朵接受了现实。
德文把两只碍事儿的猫赶了出去，顿时安心了不少，他继续跟在贾维德先生后边，随着他从一个狭窄的入口下到了教堂的底层，来到了一个布满玻璃柜的大房间。
“就在这儿了，”贾维德说道，“您可以先自己逛逛，我还要主持今天的礼拜，就先失陪了。”
德文谢过了这位友善的主教，自己开始在陈列室里走马观花地瞎逛。
教堂里最多的，还是画和雕像，这些都没什么特别。按照北极星布置的作业的要求，学生们需要先在纸上复刻出物品的样子，之后再写出自己用探究之眼探查出的结果。
所以德文不打算选画，或许这些画作出自名家之手，有名有姓，但是若要复刻的话，那也太麻烦了。至于雕像，大都是一些裸男**，感觉也不太合适。
德文挠了挠头，这么看来，其实把**带来也没什么，这里并不是向他想的一样，充满了金银珠宝，而大都是一些艺术性质的藏品。
德文看向了旁边的一个长着翅膀的公牛，感到有些兴趣，他见过带翅膀的天马、鹰头马身有翼兽、狮鹫、甚至飞骡等等，却唯独没有见过飞牛，不禁有些好奇。
他这么想着，默念咒语，施展探究之眼，对那个飞牛雕像进行了探查。
第三百八十四章 黑色铁枪
德文第一次使用探究之眼这个咒语，感觉进入了超视状态，和带了一个某宝二十块钱一个的廉价vr眼镜，并用某种水果软件看视频的感觉有点像，甚至在视角中间还能看见一个十字花的小点，类似于鼠标的感觉。
德文将十字花小点对准了长着翅膀的公牛雕像，只见十字花小点转了一圈，眼前浮现了三个单词“有翼公牛（雕像）”。
是的，探究之眼只能查询基本信息，至于更详细的，就只能求助于大字典。德文解除了法术，摇了摇脑袋，翻开他的三拍字典，开始查找关于“有翼公牛”的信息。
只见上边写着：有翼公牛，光明教《使徒行传诗篇》中记载的一种神话生物，在葛雷布罗火山地区曾经发现过疑似这种生物的化石，但未得到证实。有可能是已经灭绝的古世纪生物，但更有可能是某种古世纪的巫师造物，因为目前为止，在各种传说、神话以及民谣中，并未发现“有翼公牛”的母牛体。
在光明教的神话中，有翼公牛是同诸神敌对的怪牛，曾经是阻止入侵者的门卫，却将英雄神引诱到海上，击败了他......
后面都是一些关于这种生物的神话故事，德文不感兴趣，他掏出了速写本和铅笔，用他那拙劣的画技开始临摹这个雕像。
约莫一刻钟后，德文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素描作品——魔咒课作业，完成度（1/5）。
他继续向前寻找合适的物件，教堂的陈列室里真的是什么都有，不仅有各种名画、雕像、铠甲，甚至德文还发现了鄂图一世的骨灰盒。
巫历一万五千年左右的时候，是光明教廷的势力最为强盛的时期，那时残月教还没有创教，光明教廷甚至围绕着中央海建立了一个教皇国，史称光明帝国。皇帝甚至要接受教皇的册封，这位鄂图一世就是被教皇册封的皇帝中比较有名的一个。但是好景不长，也就一两百年之后，巫师之中就诞生了一个叫做穆罕穆德的先知，他创立了残月教，并与教皇国爆发了圣战，再之后，教皇国就解体了。
魔法史课上还没有讲这段历史，德文只是有个大概的了解。他也将这个骨灰盒记录下，继续搜索着其他合适的陈列品。他在陈列室溜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什么合适的，正当他打算随便找几个交差的时候，一杆黝黑的铁枪吸引了德文的注意力。
铁枪被封锁在一个玻璃柜里，有着硕大的枪头，看起来至少有七八十斤重，德文看着觉得有点眼熟，好像是在哪儿见过，但想不起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德文有一股强烈地，想打开这个玻璃柜的冲动，但他忍住了，这毕竟是人家光明教廷的地盘，还是放尊重一点好。他深吸一口气，施展探究之眼。
定制铁枪。
德文摇了摇头，探究之眼只给出了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等于是什么信息都提供。定制铁枪？这骑枪是属于谁的？谁制作的它？自己为什么会有一股熟悉的感觉？
德文抿着嘴唇，既然探究之眼靠不住，他就只能靠自己的眼睛观察，但是怎么看这也只是一把黑铁打造的骑枪而已，只是枪头特别了些，枪身显得笨重了些......枪柄上也并没有刻字，所以也不能判断这是谁的。
德文不再去管它，光明教廷也有很多骑士，他们好像还有一个什么异端裁判所，或许是其中某个人留下的也说不定。这玩意长得黑不溜秋的，看起来就不像是什么好东西，既然能吸引自己的目光，并带来一定的心理暗示，那指不定会和黑魔法有关，还是离远点好。
他想到这儿，心里那种想把这根骑枪拿在手里瞧瞧的感觉顿时减轻不少，德文不再犹豫，转身离开，继续寻找适合自己完成作业的藏品。
......
当德文凑够了五幅素描画，锁好陈列室的门，上楼去找贾维德先生的时候，他已经主持完了今日的礼拜。那些虔诚，或者装作很虔诚的信徒正陆陆续续地有秩序地退场。
小修女莉露露依旧仇视地看了德文一眼，她的眼神碰巧被贾维德先生捕捉到，他招手示意德文跟他上楼。
“你知道，那天跟咱们抬价的腥风冒险团，是受了谁的指使么？”贾维德先生神态略微严肃地问德文。
德文摇摇头，他当然不知道，他还正纳闷莉露露怎么知道自己是她仇人的事。
“那你知不知道，巴里·善德洛这个人？”贾维德又问道。
“善德洛？”德文重复了一遍，“这不是她们家的姓氏么？难道她们还有亲人在世？不应该啊，不是说，善德洛一家的其他人都被杀了么？”
“史瓦罗夫·善德洛还有一个弟弟，很小的时候就和尼德比王国的公主订了婚，很多年没有回过罗刹了。”贾维德说道，“我也是在他找上门后才知道。”
德文点了点头，那这就不奇怪了，史瓦罗夫的弟弟，就是莉露露的叔叔，他要救自己的侄女和嫂子，肯定不会吝啬三五千金币，所以腥风冒险团才会花大价钱竞价......
另外，关于自己和善德洛一家的恩怨，想来也是他告诉莉露露的。
德文在心里小小的叹了口气，算了算了，不祸害人家小女孩了，他接着问道：“那个，那个巴里·善德洛既然来过，难道没有提出把她们母女带走么？”
“当然提起过，他说，他愿意支付给我拍卖的费用，赎回这两位女士。”贾维德先生笑着说道，“但可惜，薇拉夫人只愿意接受赎金，却不愿意跟巴里回去，她说，她和她女儿愿意呆在教堂，这里很安静，也可以为她的亡夫祈福......”
德文也笑了：“所以，你这是得到了两个免费的劳动力？怪不得你还钱的速度这么快。”
“我现在是支付给她们母女薪水的。”贾维德答道，“她们想来也是被吓怕了，与贵族的奢华相比，教堂的生活虽然清苦了些，但好歹安心，不会莫名其妙地参与进政治当中。”
德文没有在意这些，莉露露这个小女孩不懂事，或许不知道听了几句只言片语，对自己有所仇视，但巴里应该是一个明白人，德文不觉得他会把复仇的心思用在自己身上，他想复仇的话，自然会去罗刹帝国找凯瑟琳女皇或者波将金等人，自己怎么也都得排在后边才合理。
这一点不难判断，只要看看薇拉对自己的态度就能判断出来，说到底，还是史瓦罗夫·善德洛动了不该有的心思，才会使他们一家遭难。
第三百八十五章 穆哈姆德的画作
德文在教堂陪着贾维德先生在教堂里吃了一顿饭，又喝了一个下午茶。贾维德主教知识非常渊博，他年轻的时候游历过大陆的很多地方，了解各地的风土人情，并且思想上有一定的哲学高度，所以德文和他的谈话很愉快。
至于教堂的餐食么，就相对乏善可陈，普通的洋葱味的奶油面包，配上一根香肠，一碗萝卜汤，没什么值得称道的。
德文本来还一直都担心贾维德先生会借机拉他入教，但好在这位老先生并没有提出什么令人为难的请求，一老一少如同忘年交一般，只谈了些人文风俗。
天色渐晚，德文起身告辞，他直接回到了学校，也没有去找**和肯茜，**肯定有办法回到学校。
晚上，公共休息室里，三年级的巫师们围坐在一起聊天，都在交流作业的情况。
通过探究之眼，同学们认识了好多之前不认识的东西，都比较兴奋。
“德文，你去了哪里？”比尔问道，“我们在密林怎么没见到你？”
“他整天泡在密林，那里的东西估计都认全了吧。”穆哈姆德接话道，“他肯定去了别的地方，快给我们说说，有什么好玩的。”
德文答道：“也没去哪儿，只是带着肯茜和**去了一趟安特罗特城，逛了逛光明教堂的收藏室。”
他说着，将手绘的几张草稿递了过去，果然，穆哈姆德看了两眼就没了兴趣。
“你呢？”德文反问道。
“我？”穆哈姆德想了想，“我么，我觉得探究之眼好像有点问题，我有一种不认识的水果，看起来明明是橘子或者橙子之类的东西，但是探究之眼却给出了‘葡萄’这个单词。”
德文皱了皱眉，他略感好奇：“真的假的？让我看看。”
穆哈姆德把一堆花花绿绿的，画的像屎一样的草稿递了过去，他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德文可以基本判断这孩子没什么绘画天赋。
“你确定你要把作业这么交给北极星么？”德文附在穆哈姆德耳边小声地问道。
穆哈姆德对北极星有爱慕的情愫，若是让北极星看见他画成这样，那印象分肯定直线下降。
“没办法，我尽了很大的努力了。”穆哈姆德着急地挠挠头，“要不，你再帮我修改一下？”
德文摇摇头：“我没这个本事帮你抢救......你可以试试去找米娅或者菠米卡谁的，她们画的比较好。”
不过按照德文的想法，穆哈姆德的这些“作品”，除了推翻了重画，不然就是达芬奇在世，也抢救不过来。
他找到了穆哈姆德说的那个，看起来像是橙子，但是却有着葡萄的名字的东西。虽然德文无法辨认穆哈姆德的画作，但是他写在纸上的单词还是认识的。
“葡萄——柚，”德文缓缓拼读到，“嗨，我还以为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呢，原来是葡萄柚啊，这玩意咱们不是经常在食堂里见到么？”
穆哈姆德点点头：“是，但我从来不知道它是什么......这个通用语的单词我不认识，只知道前半部分是葡萄，恩，翻译成残月语应该是什么？”
穆哈姆德算是问错了人，德文不会残月语，不过，他挥挥手，把自己的小女朋友给叫了过来。
荻安娜过来先笑着给他来了一句：“我听**说，你去教堂调戏小修女，碰了一鼻子灰？”
德文在心里暗骂两声，这只死猫果然打击报复，自己不带他去藏宝室，遭天杀的转头就向荻安娜打自己小报告。
“啊哈~”德文浑身肌肉绷紧，不自然地笑笑，“你少听那只死猫胡扯，只是善德洛家的一个小姑娘，你也知道，因为史瓦罗夫在罗刹帝国被定了谋逆罪么，她们一家也跟着遭难，怪可怜的，我就......”
“你就又同情心泛滥了？”
“哪里哪里，”德文匆忙摆了摆手，把荻安娜拉到身边，换了个话题，“你帮穆哈姆德看看，葡萄柚在你们残月语里，是哪个单词。”
“葡萄柚？你是说西柚么？”荻安娜接过了德文和穆哈姆德的画稿，“哦，穆哈姆德，这些是你画的？”
穆哈姆德有点脸黑：“是，怎么？”
“用德文的话说，贴门上都能吓唬鬼。”荻安娜丝毫不在意穆哈姆德那不善的面色。
“这只是草稿，我正打算重画来着。”穆哈姆德说道。
荻安娜笑道：“哦，那你需要换的不是画，而是手。”
比尔在一旁哈哈大笑，穆哈姆德受到了打击，他一把将自己的作业抢了回来，对着荻安娜和德文怒视一眼，转身走了。
“好了，碍事儿的走了。”荻安娜看向德文说道，“咱们再来聊聊，那个小修女吧？她叫什么来自，莉露露是吧？这名字倒是不错。”
德文心想**那只死猫到底跟荻安娜说了些什么，以至于她纠着这件事不放？苗头有点不太对劲儿啊，她平时还是很宽容的。
“莉露露这个名字哪里好听，”德文故作不屑地说道，“听起来就像个绿茶，你说对吧，比尔？”
德文冲比尔挤了挤眼，对方楞了一下：“啊？啊！对对！”
“这还差不多，”荻安娜总算露出了笑容，她抢过了德文手上的作业，“你一下午，就这点劳动成果，还是说，在和那个莉露露鬼混在一起？”
德文恍然，哦，闹了半天是时间对不上，看样子**和肯茜回来的较早，他答道：“我下午一直和贾维德主教呆在一起，那个莉露......我是说，那位善德洛夫小姐，把我当作仇人，人家根本不跟我说话。”
荻安娜盯着德文的眼睛，见他不像是说谎，便不在这件事上纠缠。她看了看德文的作业，对有翼公牛和鄂图一世的骨灰盒都不感兴趣，反倒是多看了一个折翼天使的挂坠两眼，德文立刻记下，想着哪天挑个款式一样的送给她。
“咦——”荻安娜的目光停在了那把黝黑的骑枪上，“这把长枪倒是有些特别，感觉好像是在哪儿见过。”
“你也见过？”德文问道，“我也看着觉得眼熟，但是探究之眼只给出了定制铁枪四个字......”
荻安娜皱着眉头：“想不起来了，但是我敢肯定我见过。”
第三百八十六章 恶魔
德文本以为这杆铁枪会是什么黑魔法道具，有着蛊惑人心的作用，所以自己才会有熟悉的感觉，并对它很好奇。但眼下，荻安娜只是看了自己画的画，就说也觉得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么说来的话，就应该确实是一件他们俩都见过的东西。
德文又问了旁边的几个同学，但是比尔、阿里等人都表示没见过这杆铁枪。
“你见过，我也见过。”荻安娜喃喃低语，“但阿里他们都不熟悉，那就说明，这不是学校里的东西。”
“逻辑是这样没错，”德文同意道，“但即便如此，范围还是有点大，要知道，咱俩一起去过的地方可不少。”
“恩，”荻安娜沉吟了一会儿，又摇了摇头，“不行，想不起来，算了，明天问问丹尼斯和珊朵拉他们吧，或许他们会知道。”
当第二天一早，德文把自己的大作放在阿蒳眼前时，她显得有点不明所以。
“你之前不是一直练剑么？”阿蒳问道，“怎么，现在打算玩枪了？”
德文对荻安娜说道：“她不认识。”
珊朵拉和丹尼斯一脸奇怪地看着他俩，不明白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你们俩想想，之前有没有在什么地方见过这把骑枪。”荻安娜把画纸递给珊朵拉和丹尼斯问道，“我和德文总觉得在那儿见过，又想不起来。”
丹尼斯接过后摇了摇头：“没有印象，你们是在那儿见到的？这玩意很要紧么？”
德文答道：“实物是在安特罗特城的光明教堂里，它带给我一种，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他一边回答着，一边在脑子里思考，感到略微有些奇怪，在冒险的途中，他们五个人基本上都是在一起活动，虽然也偶有分开的情况......怎么会他和荻安娜有印象，而他们三个却没见过？
“倒是有一些帮助回忆的咒语，说不定有点效果。”珊朵拉沉吟着答道，“不过你们年纪还有点小，这些咒语可能会对你们的大脑发育造成负担，我并不建议你们使用，如果这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的话。”
阿蒳猜测道：“会不会是你们俩在罗刹帝国见到的？要知道，你们两人在大彼得王城住了挺长一段时间，我们都没有跟着。”
德文想了想，觉得有可能，他已经和荻安娜详细的回忆了前不久在迷雾森林被斯高平的半人马部落俘虏的经过，这件事过去没多久，记忆还算比较清晰，他可以肯定，他没有在那儿见过。也就是说，基本上可以断定和黑巫师没什么关系。
德文不再纠结，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想着哪天再去凯瑟琳女皇那儿的时候，可以问问她。说起来，眼下已经十一月了，她怀的那个私生子，应该也快出生了吧？
......
一连几天，都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情发生，德文在学校又恢复了以往平淡的学习生活，要说唯一的不同，就是耶维檀请假回了东南大陆，少了一个人带着他训练。不过鲍勃却加入到了他和毛哥利的队伍之中。
改成了左手施法之后，鲍勃的实力大增，虽然还没有到能对德文和毛哥利造成威胁的地步，但是比之以前，已经是天差地别。
鲍勃也找到了自信，他现在从头到脚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性格上比以前开朗了许多。最直接的表现，就是他在格斗课上受到了迪翁教授的表扬。
迪翁教授不是瑟茜那个老巫婆，虽然他也骂学生，但是，但是那是因为他谁都骂，不高兴了喝了二两酒，连校长都敢骂，所以他的学生们也不计较这些。也正因如此，迪翁教授的表扬才显得异常珍贵。
德文不在意别人比自己优秀，可是嫉妒心强的也不是没有，比如穆哈姆德，神态就有点不太自然，他也非常想要得到迪翁教授的表扬。
“好了，我们继续我们的课程。”迪翁教授表扬完了鲍勃之后，显得心情不错，“关于之前学习的铁甲咒，我想你们应该都已经掌握......”
这时，毛哥利举起了手，迪翁教授感到有点奇怪：“毛哥利，你有什么问题么？”
作为全班第一，毛哥利是正儿八经的那个老师都不怕，他开口问道：“教授，我想知道，您秋假那天和弗拉梅尔**师对战的时候，最后使出来的那个咒语，是什么。”
迪翁教授扬了扬八字胡：“怎么，你对它感兴趣？”
毛哥利点了点头，不过迪翁教授却没有告诉他，而是叹口气说道：“那是我自创的一个咒语，不过你感兴趣也没用，你也看到了，校长先生当时明显不想让我演示，所以，我不能回答你的这个问题。”
学生们听后略微有些失望，不过迪翁教授继续说道：“我虽然不能给你们演示这个咒语，但是凑巧，这个咒语和咱们今天要学的内容有关，都是关于一种强大的邪恶生物——恶魔。”
恶魔？德文想了想，对于恶魔，他的了解不多，只知道它们是地狱星的原生物种，但是在贝塔大陆，有一个天然的空间通道，被称之为深渊，只要跨过深渊，就能够前往地狱星。
在古世纪的时候，深渊无人管理，因此一些强大的恶魔也在主星横行。但自从扎布尔建校之后，巫师们便对深渊进行了监控。贝塔大陆上的唯一一座多莫——永恒之剑多莫，一半的原因是为了防备兽人，另一半的原因，就是为了镇压深渊。
作为异星物种，同样要服从不能在主星停留超过十五天的限制。但扎布尔的海底火山里的那一批被引进的恶魔不再此列，它们是供教学使用的。
大恶魔有自己的名字，并且只存在一个，比如说萨麦尔，它是七大罪中愤怒的代表，地狱星七君之一，亦是最早的堕落天使之一，地狱星上只存在一个萨麦尔。曾经很长一段时间，巫师们都以为这种有名有姓的恶魔是永生的，因此对它们避之不及，后来才发现，其实不是这么回事儿。
萨麦尔能被杀死，但是杀死一两个月之后，便会诞生一个新的萨麦尔，这个萨麦尔会有和原来那个一样的力量，一样的外表，并且会继承一段完全相同的记忆，但它的记忆却有大面积的空缺。新的萨麦尔和之前的萨麦尔并不是同一个个体。
于是乎，各种寻求突破的冒险者们，就经常组团前往地狱星，像刷副本一样一次又一次地攻占地狱。
第三百八十七章 封印魔法
不仅如此，甚至很长一段时间，巫师学者们都曾一度怀疑，这些恶魔很可能压根就不是在地狱星诞生的，而是古世纪的一些邪恶的黑巫师的炼金造物，可惜没什么证据证明这一点。
迪翁教授开口道：“对于我们巫师来说，恶魔并不可怕，但是，它们所代表的的邪恶力量，是我们需要毕生所警惕地，不错，如你们所知，傲慢、嫉妒、愤怒、懒惰、贪婪、**和暴食这七种负面情绪，对它们的警惕，是你们刚入学时的第一课。”
学生们都对视着点头，它们在刚入学的时候，各种恶魔对他们进行了一场测验，德文的结果是暴食，他至今都没有想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暴饮暴食？应该不对劲，他自从来到扎布尔之后，虽然体重一直增加，不过那是长身体的缘故，他的身材并没有变化多少。
“今天，你们的对手，是低等恶魔。”迪翁教授扫视着学生继续说道，“而你们要学习的，就是对付恶魔的咒语，谁能给我举几个例子？”
学生们嘀嘀咕咕地像鸽子一样讨论起来，迪翁教授随意地点了一个叫菲怡的女生，只听她说道：“我知道光明魔法可以对付恶魔，不是么？”
“光明魔法的称呼并不准确，这只是麻鸡的叫法。”迪翁教授纠正道，“作为巫师，你应该使用更为精确的名字——光元素魔法。”
菲怡点了点头，迪翁教授对她的回答好像不是很满意，他继续问道：“元素魔法，是你们五年级才会接触到的内容，你们应该知道，五年级之后，课程上会有一次大的调整......恩，还有没有人知道，有哪些简单的咒语，能用来对付恶魔？”
迪翁教授的目光看向德文，他想了想开口道：“我觉得，对付恶魔的话，恐怕昏迷咒和石化咒的效果不会很好，但是烈火咒应该会收到一定的效果。”
“好小子，敏锐的直觉。”迪翁教授的心情好像很好，他赞叹道，“那你能不能解释一下其中的原因？”
德文答道：“恶魔的魔法抗性很高，因此昏迷咒和石化咒收效不大，但是元素抗性，尤其是火元素和光元素抗性很低，若是对付低等恶魔的话，烈火咒应该就够了。”
“很好，非常好。”迪翁教授今天的夸奖好像是不要钱一样，“不过，这个魔法虽然简单，但依然没有跳出元素魔法的范畴，谁还有其他的答案？”
德文都不知道的话，能答上来的恐怕就只剩下一个毛哥利了，只听他说道：“我想，应该是我们还没有接触的封印魔法吧。”
“完全正确！”迪翁教授高兴地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不过，我要说一点，其实广义上的封印魔法，你们上学期的时候就已经接触到了。”
荻安娜开口问道：“您指的是，速速禁锢？”
“不错，”迪翁教授点了点头，“禁锢魔法，同样是封印魔法的一个分支，要知道，速速禁锢所变出来的绳索，可不是一般的绳索，成年巫师的速速禁锢咒，黄金阶的魔兽也不一定能挣脱。”
这一点德文倒是知道，速速禁锢看起来只是简单地从魔杖里变出一根绳子把敌人捆绑住，但实际上，这根“绳子”的结实程度，取决于魔力的强度。
今天，德文他们学习的封印魔法，则要更高深一些，叫做“铁索封印术”，单就咒语来说，算是他们目前为止接触到的魔法中，咒语最长的一个，要有半分钟的施法准备时间。
这个封印术当然不是仅仅用来对付恶魔，只是能用来对付恶魔而已，对于处理其他的危险，比如兽人、魔兽等等，也同样适用。
迪翁教授带着大家先了解了这个魔法的性质、原理、概念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并要求学生们周末把这个咒语背下来，他下节课要检查。
阿代尔愁眉苦脸：“头疼，背咒语，这么长的咒语，怎么背的下来啊......”
“早晚都得背，以后恐怕要背的更多。”德文耸耸肩说道，“咱们总不能一边念着咒，一边翻着书，是不？”
比尔说道：“话虽如此说，但我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个咒语有什么用处。想想吧，半分钟的咒语，等你念完咒，恐怕早就凉了。”
“谁也没让你单独对上一个恶魔不是？”阿里说道，“总还是有其他帮手的。”
几个人一路上说着，就回到了宿舍，德文倒是同意比尔的观点，他觉得这个学校教授这个咒语，恐怕只是为了让他们开始练习咒语的背诵而已，单就这个封印咒本身而言，并没有什么实战意义。
周三的晚上，德文和荻安娜收到了一封元老院审判法庭的信件，说是让他俩过去一趟，好像是斯高平和皮查雅的审讯有了结果。
所以在当天下课之后，两人便经图书馆的传送阵去了元老院，并直接去找了负责这件事的陆佩尔拓先生，他在信上说会在下班后等着他们俩。
“不好意思，陆佩尔拓先生，”德文歉意地笑笑，“来的有点晚，您也知道，我们要等到下课才能过来。”
“没关系，”陆佩尔拓大度地笑笑，“我正好手头上有个案子，要处理一下，所以就无偿加了会儿班......你们俩吃晚饭了么？”
德文和荻安娜摇了摇头，他们上午收到陆佩尔拓先生的信件，下了课之后就直接过来了。
陆佩尔拓先生说道：“那正好，我也没吃晚饭呢！咱们一起吧，边吃边聊。吃惯了扎布尔的美食，也带你们尝尝咱们元老院的手艺。”
陆佩尔拓先生豪爽大方的请客，德文就知道，恐怕他们元老院也没能审讯出什么结果，再加上他这么着急地周三就把荻安娜和德文叫来，也没有通知两个未成年巫师的监护人，估计就是不想审了，想要快点和他们俩达成一致好方便结案。
德文本来也没指望靠元老院这群尸位素餐的废物抓住奥格，元老院既然不禁止私人的复仇行为，他就打算等长大一点自己解决，复仇这件事，借他人之手总是不过瘾。
所以，既然能白赚一顿饭，何乐而不为呢？
荻安娜倒是有些担心：“元老院的手艺？不会是克苏鲁餐厅吧？”
她之前听德文说起过那个黑暗料理店，什么油炸鼻涕虫、鸭仔蛋、羊肚包、牛瘪百草汤等等，这些东西她可吃不下去。
“哈哈，你们也知道那家店的威名？”陆佩尔拓笑着问道，“不过你不用担心，咱们今天去另外一家，更正规的正餐。”
第三百八十八章 犯人的处理
元老院审判法庭的陆佩尔拓先生请客做东，把荻安娜和德文两人带到了副楼的一家叫做“贵宾招待所”的餐厅。
“扎布尔的食堂当然很美味，魔仆们的手艺没得说。”陆佩尔拓先生笑着介绍道，“不过么，若是想要吃上一些稀有的食材，还是得来元老院的招待所。”
稀有食材，指的就是数量非常稀少，或者难以获得的食材，比如黄唇鱼的鱼胶、蓝鳍金枪鱼的脳天等等。这些食材并不一定会有多么好吃，但是价格一定很贵，贵的离谱，性价比极低，因此在扎布尔的食堂见不到。若是只是一般的珍贵食材，扎布尔还是经常会提供的。
这家餐厅看起来是元老院的官方接待机构，德文想来，主星上各个帝国的皇帝都不一定能有荣幸受到元老院的接待，这里的接待的贵宾，应该是其他星球或者其他种族的掌权者。
招待所的名字虽然普通的土里土气，但是服务却一点也不差，装潢和用具自不用说，就连服务员，都是找的媚娃，异常的养眼。
要说媚娃和人类外貌上的唯一区别，就是在在眼角和眉毛上，媚娃没有眉毛，或者说，她们的眉毛不是普通的毛发，而是一种看起来闪闪发光的结晶状颗粒物，更增添了几分神秘。
德文只是跟着蹭饭，若是他自己，即便是有钱的时候，也不会舍得来这里吃上一顿，眼下虽说有人请客，德文也不好意思狮子大开口，陆佩尔拓先生是审判法庭的法官，将来指不定还能用到人家，他不愿意给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仅仅客随主便，将菜单推给了陆佩尔拓。
“跟我客气什么？”
陆佩尔拓遇到的麻烦看来不小，此刻显得大方得很，他接连叫了几个价格上让德文暗暗咋舌的菜品，之后把菜单递给了媚娃服务员。
荻安娜没有德文那么能沉得住气，要是不把话说清楚，恐怕她连这顿饭都吃不下去，只听她问道：“陆佩尔拓先生，请问，审讯的结果，到底是什么情况？”
陆佩尔拓作为一个老官僚，打起太极来可不是两个小巫师能够对付的，只听他叹口气说道：“唉，能有什么结果？那个斯高平虽然是个软脚虾，全都招了，但是一问三不知，什么用都不顶......他是去年才刚刚成为奥格的随从的，甚至连黑森林都没去过，只是见过奥格、巴颂这两个黑巫师而已。”
这一点德文早就料到，斯高平在自己第一次去迷雾森林时，还是彭·凡德半人马部落里的一员，想来他投靠黑巫师奥格，也是最近一两年的事情，算不上什么核心人物。
前菜很快就上来，是一道用各种珍贵植物做出来的沙拉，有火莲子、鬼兰花、玉青瓜等等，看起来倒是非常不错，至于味道么，如德文所料，稀松平常。
“不过，我们可以基本上断定一件事。”陆佩尔拓边吃边说道，“那就是，你们的朋友那瓦，基本上可以断定，和这件事情无关，他是清白的。”
荻安娜拍了拍胸脯，松了口气，德文则翻了个白眼，那瓦那个铁憨憨就压根没什么可疑的，这一点他还没得救的时候就知道。不过，那瓦这么快就被排除在怀疑对象之外，倒是令他有点不爽，他还想再让他吃点苦头呢。
德文把怒火发泄到了斯高平身上：“既然审讯完了，那么，那个半人马怎么处理？要知道，我的两个朋友可都是因为他才受那么重的伤的，舒瓦勒甚至无法恢复行走能力。”
“斯高平是你的俘虏，并且有时黑巫师的随从。”陆佩尔拓先生答道，“因此，你对其有决定权，不过，根据元老院未成年巫师保护法，为了你的身心健康着想，你不能动手杀死他。”
“我不能杀他？”德文抬高了一个音调问道。
“哦，对不起，是我没有说清楚。”陆佩尔拓放下刀叉摆了摆手，“我的意思是，作为未成年人，你不能亲自动手杀他，如果你确定需要执行死刑的话，会有刽子手，或者，你可以请求你的监护人甚至其他人，来代劳。”
这还差不多，德文平静了下来，他并没有亲手杀一个半人马的兴趣，他打算回去问问海默尔，如果他们也没有兴趣亲手复仇的话，就交给刽子手好了。
陆佩尔拓先生笑了笑：“不过德文，我还有另一个建议，你愿意听一下么？”
“请讲。”
“除了杀死斯高平之外，还有其他的选择，同样能达到复仇的目的，并让自己实现利益最大化。”陆佩尔拓缓缓说道，“比如，把他卖给某位巫师，或者某个研究机构，作为试验品，你要知道，一个半人马的**，可是很有研究价值的。我敢向你保证，或许斯高平通过实验后能活下来，但是日子一定不好过，并且更大的可能是死在实验台上。”
荻安娜皱了皱眉头，对德文摇了摇头，杀人不过头点地，她并不希望德文做出这样的选择。
德文沉吟两秒：“恩，还是不必了，我个人虽然并不百分之百地反对**实验......我知道这也是技术发展的一部分......但是，对于斯高平，我只想让他死，不想让他有一丁点活下来的可能。”
每每想起舒瓦勒那被斯高平折磨的只剩下一口气的样子，德文就恨得牙痒痒，不过他的想法也简单的很，对他来说，死亡就是最大的惩罚了，他没有那么变态，非得看着敌人痛苦地求死不得才开心。
那种行为，无法释恨，也不是报仇，只是给自己坠入黑暗找一个借口罢了。
更何况，**实验其实也是一场赌博，对于死刑犯来说，如果能从**实验中撑下来，就能免去一死，因此还是有很多死刑犯自愿选择配合实验，不过斯高平生死的决定权在德文手里，他本人可没有选择。
“没问题，”陆佩尔拓耸耸肩，“他是你的俘虏，我只是给个建议，那么，关于执行人的人选，我们等你消息？”
“好的。”德文想了想又问道，“另外，那个叫皮查雅的女人呢？瞧她那嘴硬的样子，她应该知道的不少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