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默然者皮查雅
德文觉得元老院招待所的菜肴稀松平常，荻安娜却吃得津津有味，政治上的交易她不懂，谈判她不会，黑巫师的事儿她也不关心，所以索性把这些都交给了德文，自己专注于品尝菜肴。这里的菜肴量比较少，想吃个过瘾肯定是不行，但是大都比较精致，符合荻安娜的胃口。
德文自认为比旁边这个吃货要有出息，他敏锐的察觉到皮查雅应该是有什么问题，不然的话，斯高平的处理中规中矩，陆佩尔拓先生没必要专门请自己两人吃顿饭。
“皮查雅呢？”德文问道，“她应该知道些什么吧？”
陆佩尔拓先生沉吟了一会儿，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恩，怎么说呢，那个女人的嘴严实得很，我们用尽手段，她都不肯开口......”
德文撇撇嘴说道：“你们元老院不会用和麻鸡一样的审讯方法吧？就不能试一试摄神取念、记忆窃取、精神控制，这些咒语什么的？”
“你懂得倒是不少。”陆佩尔拓笑道，“可惜，这些侧重于黑魔法的手段，黑巫师们比咱们更精通，奥格早已经做好了各种防备，如果我们对皮查雅下咒读取她的思想，恐怕只能让她变成个白痴，什么也得不到。”
“我觉得皮查雅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德文问道，“她好像是有什么把柄被拿捏在奥格手里。”
陆佩尔拓点了点头：“是的，我们也这样想，可她不信任我们，什么都不肯说。”
那就没了办法，既想得到情报，审讯时有束手束脚，无解。
德文这么想着嘴上说的：“如果你们对此是要争求我的意见的话，我觉得总要试一试么，反正也没什么损失，她本来就是要死的人，我虽然当时说过留她一命，我还有账要和她算，但那只是当时的气话......”
陆佩尔拓打断了他：“问题么，就在这儿，我们，或者说，我和我的导师——**师泰瑞莎夫人，有点不舍得杀了她。”
荻安娜停止了进食的动作，德文也警觉地问道：“对不起，您是什么意思？您之前认识她？”
“哎呀，贵族就是不一样，和你个小孩子打交道，比和大人都难，”陆佩尔拓揉了揉额头，“好吧好吧，你别疑神疑鬼的了，我跟你实话实说了吧，恩，我审讯的时候发现，皮查雅身上有着微弱的魔力波动，她很可能是一个默然者。对了，默然者你知道吧？”
德文点了点头，超过十岁之后才觉醒的人，并不能成为正常的巫师，他们不是魔力太过于稀薄，就是魔法掌控力太差，总之无法正常施法。
“皮查雅是一个默然者？”德文略感意外，“您是想，研究她？”
“是的，我和我的导师的研究领域，是魔法本源和魔法反应原理。”陆佩尔拓先生答道，“你要知道，一个合法的默然者研究体，可不是那么容易寻找。他们存在的时间都比较短暂，绝大多数都挺不过觉醒......”
德文明白了这顿饭意味着什么了，不客气地讲，这恐怕不仅仅是陆佩尔拓的意思，他应该只是替他背后的**师泰瑞莎夫人出面。
“也就是说，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德文慢条斯理地切下来一块牛肉，换上了敬称，“您的意思是。想让我把皮查雅当做俘虏卖给你们？”
“是的，”陆佩尔拓答道，之后，他的语气有点尴尬，“并且，那个，我也不想欺骗你，这恐怕是一个很长期的实验观察，皮查雅很可能不会受到什么虐待，甚至，说不定泰瑞莎夫人会用什么方法来延长、强化她的生命......”
德文皱起了眉头，老实讲，如果仅仅只是放了皮查雅，或者说，把她当个人情卖给**师泰瑞莎夫人的话，德文还是很乐意的。毕竟，他要这个俘虏也没什么用，自己说白了和皮查雅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置对方于死地不可。
皮查雅只是一个听差办事的，虽然德文被她抽了一耳光，不过之后也还回去了，至于自己和黑巫师奥格的账，德文还不屑于算在她身上。若是能卖上一个好价钱，他倒是不介意赚一笔。但是，对方一个元老院的**师，德文倒是一时不知怎么开价。
能够名正言顺地敲诈一个**师的机会可不多，若是让对方直接给钱的话，未免显得有些太浪费了。
德文眼睛转了一圈，说道：“恩，我原则上是支持泰瑞莎夫人的研究的，可是，我现在年龄还小，也没什么特别需要......”
陆佩尔拓松了一口气，对他来说，只要德文同意就好，至于讨价还价么，泰瑞莎夫人倒是没有什么要求，对一个**师来说，一个三年级的学生，由他来开价又能开多高？
陆佩尔拓本人也不屑于占一个学生的便宜，他好歹也是审判法庭的法官，在元老院算是一个有身份的人，于是便建议道：“不如这样，价码的话，我们就和你的监护人来谈，你看怎么样？”
和阿蒳谈？德文在脑子里想了想，瞬间否定了他的提议，在陆佩尔拓先生看来，这样当然是对德文好，不过他可不这么认为。
“咳，还是不麻烦她们了吧，我都这么大了。”德文笑着摇了摇头，“不如这样，不如让泰瑞莎夫人先给我开个‘空白支票’，等我想好了再兑现如何？”
陆佩尔拓先生有些犹豫，身为巫师，那种“奸商”的直觉让他提高了警惕，他用目光上下地打量着德文。
德文生怕吓跑了他，便补充道：“请放心，我不会提什么太过为难的要求......或许将来，我也会选择泰瑞莎夫人做导师也说不定......”
德文故作迷阵，让陆佩尔拓误以为自己想在九年级后跟着泰瑞莎夫人做研究。
“做泰瑞莎夫人的学生，可没那么容易，”陆佩尔拓果然上钩，“你至少需要取得三个教授的推荐信才行......行吧，我可以代替泰瑞莎夫人答应你，暂时给你开一张空头支票，但是丑话说在前头，最后是否兑现，可不敢给你保证。”
德文对此倒是放心的很，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元老院的**师要是敢赖账，他就敢过来“合法维权”，反正之前这种事儿又不是没干过。
这时，荻安娜突然接了一句：“陆佩尔拓先生，如果你们只是对皮查雅进行观察的话，那么，怎么保证她不会再伤害德文？”
第三百九十章 奥德尔先生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德文，泰瑞莎夫人对于默然者的相关研究，听起来像是一个长期的观察实验，那么皮查雅就势必会有一定的自由，泰瑞莎夫人身为**师，自然不怕什么。但怎么能保证皮查雅不会再次接受奥格的命令，对德文出手呢？
陆佩尔拓皱着眉头点点头：“你说得对，这是我们的疏忽，我们之前没有从这个角度考虑......不过，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方法有很多，比如立誓？”
“誓言固然牢不可破，但是，如果认真寻找的话，很可能是有漏洞的。”荻安娜摇摇头，“我不觉得珊朵拉和阿蒳会同意德文冒这个风险。”
陆佩尔拓沉吟一会儿：“或许，德文可以同皮查雅签一个主仆契约？这样的话，从安全上，可以保证皮查雅不会对德文出手，至于契约的负面效果，我会和泰瑞莎夫人商量商量，看看怎么消除合适。”
主仆契约就是所谓的奴隶契约，仆从方必须服从主人的命令，并且如果有任何，哪怕是念头上的不敬，都会受到巨大的惩罚。但相应的，这种契约可能会给主方带来一点负面效果，不过却可以通过炼金的手段消除。
这项技术目前已经很成熟，很多贵族，骑士都用这种方法来控制自己的兽宠或者兽人奴隶，但是据德文所知，按照元老院的法律，主仆契约用在人类身上，是不合法的。
“皮查雅应该是一个纯正的人类吧？”德文问道，“这么做没有关系么？我是指法律上。”
“作为一名法官，虽然这么说有点不太合适......”陆佩尔拓压低声音说道，“恩，理论上确实是违法的，不过这项法律的执行情况一直都不太好，并且关于皮查雅，有很大的漏洞可钻，根据法条，如果主仆双方是完全自愿签订契约的话，是没有问题的......她是黑巫师的随从，又参与过袭击你们俩的行动，单就这两点，就足够她死伤十次的了，所以我想，如果能够保命的话，她是会作出这种‘自愿’选择的。”
德文在心里暗暗嘀咕，元老院这个主星上的最权威的机构，算是烂到了骨子里。在制定法律的时候就留下了很大的空子，这个双方完全自愿，就有着十足的灵活性。如果还有别的办法，谁又愿意去做奴隶呢？
不过，德文想了想，有一个奴隶也不错，更何况，皮查雅身材姣好，长相也不来，除了稍微黑了点......恩，最重要的是她是圣阶，实力不俗。
“我这里没有问题，”德文乐呵呵地答道，“那就请你们多费点心了。”
陆佩尔拓露出了一个大家都懂的笑容：“放心吧，法律手续上的事儿，我会帮你处理好的，只是这可能需要一些时间，弄好之后我会再通知你。”
就这样，德文在元老院的贵宾招待所蹭了一顿饭，并捞了一个女奴，即便是不算泰瑞莎夫人的空头支票，也算是收获颇丰，皆大欢喜了。
德文和陆佩尔拓先生分别，于当晚又回到了学校。
......
要说所有课程之中进度最慢的，无疑就是希罗多德教授的魔法史了，即便是这位教授的教学水平很高，每节课都像是在说相声一样的讲课，德文还是对这门课提不起什么太大的兴趣。对他来说把魔法史当成个热闹听一听还行，但真要是让他记忆背诵这些繁琐复杂的年代、意义等等，那可就要了命。
“我们今天开始新的一章，也就是最无聊的一章。”希罗多德教授说道，“这一章的名字是，元老院的建立。”
他缓步走下了讲台：“请相信我，如果不是元老院死气白咧地要求，扎布尔学术委员会一定不会把这一章放进考试内容和课程大纲里......但是，现实没有那么多假设，尽管这一章很无聊，你们还是要学。”
学生们都笑了笑，德文翻开了课本，简单地翻了翻，发现第一页就是黑巫师车尔尼和元老院第一任首席法师奥德尔先生的画像，并在中间配了两把交叉的魔杖，仿佛要决斗一样。
奥德尔先生并不是传奇法师，但他是元老院的建立者，也是元老院的第一任首席法师，在他死后，元老院的首席法师才开始由传奇法师担任。奥德尔先生的画像自今还挂在议事大厅用来维持秩序。
“元老院的建立，如你们所知，是在原本的巫师议事会的基础上创立的。”希罗多德教授说道，“目的么，就是为了对抗初代黑魔头车尔尼的黑森林研究协会。”
希罗多德教授将魔杖当成教杆，在手掌心上敲打着问道：“有谁知道，元老院为什么要建立在荒无人烟，极北的欧米伽大陆上？”
德文早就想吐槽这个事情，欧米伽大陆终年冰雪覆盖，是很美丽没有错了，但是实在是太冷，对于巫师倒是还好，对于普通人，轻易是不会去那种地方。
至于为什么把元老院建在欧米伽大陆，那还用问么，元老院归根到底是为巫师们服务的机构，虽然出于统治角度考虑，要尽可能得再明面上保持公正，但是实际上怎么执行，德文昨天和陆佩尔拓先生吃完饭后可是深有体会。因此，肯定要建在一个偏僻的，不易前往的地方，尽可能得阻止麻鸡们搞事情。
当然，这些是德文自己的妄自揣测，做不得数的。
荻安娜举起了手回答道：“我暑假在罗刹帝国的时候，阅读了很多和车尔尼那一段历史有关的书籍，欧米伽大陆正巧与北阿尔法大陆相邻，我想，应该是出于对抗的考虑。”
“非常好，”希罗多德教授夸奖道，“事实上，在双方对抗的初期，车尔尼和他的黑森林是要占优势的。他间接统治着当时的白雪王国，也就是今天的罗刹帝国、婆兰德王国等地区，并对整个西阿尔法大陆形成强烈的威慑。”
德文看了看课本上的地图，确实，如希罗多德教授所说，从图上看，几乎整个阿尔法大陆全都是黑色，而象征着元老院的白色只有可怜的一丢丢。
他接续讲道：“为了避免将麻鸡卷入巫师的战争中，所以，奥德尔先生选择将元老院的大本营建立在欧米伽大陆上。那么，我们这一章的主角，奥德尔先生，首任元老院的议长，他又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第三百九十一章 万高的黑魔法研究
“如果，你们仅凭奥德尔对麻鸡的友善行为，认定他是一个和蔼可亲的人，那就大错特错了。”希罗多德教授说道，“奥德尔最大的能耐，就在于他的隐忍，和他那装作人畜无害的本事。”
“德文，这说得不就是你么？”比尔在德文耳边小声嘀咕道。
德文心里一咯噔，急忙又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咳，别胡说，我哪里有。”
魔法史教授让学生们自己阅读书上关于这段历史的材料，德文看了之后，不禁心里对这位元老院的创始者暗暗佩服。
奥德尔先生要比黑魔头车尔尼小三百岁左右，在他上学的时代，车尔尼就已经成名多年，而那时奥德尔只是扎布尔魔法学校的一个普通学生，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后来，奥德尔在毕业之后，选择加入了黑森林协会，成为其中的一员，但是他渐渐发现，黑森林的行事脱离了它的初衷，这完全是一个以屠杀、虐待、控制麻鸡为乐的组织，并不是一个单纯研究魔法真谛的协会。并且随着他自己阅历的积累和成长，他意识到黑魔法即便能成就传奇，恐怕也无法给主星和魔法界带来真正的稳定。他便起了推翻黑森林的念头。
说来也巧，有很长一段时间，黑森林的领袖车尔尼出于一种半失联的状态，整个黑森林也因此分成了众多的派系，奥德尔借此机会，得以在其中寻找志同道合的伙伴。他们团结起来，并借助扎布尔巫师议事会的力量，动员麻鸡，并在传奇法师万物冕下的支持下，组建了元老院，和黑森林进行对抗，经历了三百多年，最终获得胜利，将黑巫师全部赶到了纽紫兰岛。
至于车尔尼和奥德尔两个人的恩怨，课本上列出了一个详细的书单，大到记事，小到花边，应有尽有，德文对此没什么兴趣。
他看着课本，大脑渐渐神游天外，他想起了在地下炉堡时酒馆老板矮人瓦克给他们讲的车尔尼和白雪的故事。
比起有着详细记载的奥德尔，自己的那位黑巫师前辈，车尔尼，又是一个怎样的人呢？德文不禁有些好奇，他已经在感知中见过对方很多次，但是，依然谈不上什么了解。
思绪一旦打开，就很难收回，一节魔法史课就在他的瞎想中过去。
不得不说，黑魔法是一个极有魅力的领域，尽管扎布尔没有开设相关的课程，但还是有不少的学生们偷着研究，尤其是在前不久海底火山的摄魂怪试炼场出现了一团来历不明的黑雾之后，这些学生就更加的明目张胆。
尽管比起曾经的黑森林协会，目前在扎布尔掀起的对黑魔法的研究热，只能算是小打小闹。不过这依然让扎布尔的教授们提起了足够的警惕。特别是当其中的一个一年级小巫师也参与到其中时。
“你知道么？”中午吃饭的时候，鲍勃兴高采烈地问德文，“万高因为从事黑魔法研究，被瑟茜教授关了禁闭。”
“咳，”德文呛了一口饭，他有些吃惊，万高看样子受到的刺激不小，竟然都开始研究起黑魔法来了。
“其实，他除了自大了一点，也没有什么其他的缺点，”荻安娜一个菜叶一个菜叶地往嘴里送着饭，“天分很不错的一个孩子，要是真因为那次决斗而误入歧途，未免有些可惜了。”
德文跟着下意识地点点头，不过他可没同情高更，对于德文来说，万高和瑟茜教授这两个人，不论是谁倒霉，他都会很开心。
“解铃还需系铃人。”荻安娜看向了德文和鲍勃，“你们是不是应该帮帮他？”
德文奇怪地看着荻安娜：“我闲的没事儿干了么？就算没事儿干，我还可以玩飞板、或者陪阿里下个棋，哪怕是去泡图书馆，干什么不好？去触那个眉头？”
鲍勃跟着点头同意，他也这样想，并且他一点也不愿和万高再次接触。尽管赢了决斗，但是鲍勃时不时地还是有些心里发怵，他总觉得若是再打一场，失去了出其不意的左手施法之后，自己未必能赢。
荻安娜耸耸肩：“随便你们，不过你们得这么想，万高若是将来真成了黑巫师，肯定第一个找你们俩的麻烦。你们现在总不能杀了他，因此，将他引回正途，不失为一种防患于未然，或者说，将危险扼杀在摇篮里的办法。”
听了荻安娜的话，德文瞬间感觉盘子里的猪肘子不香了，他放下了餐具：“我，我特么突然觉得你说的好有道理......”
“本来就是，”荻安娜妩媚地笑了笑，“今天的麻烦是为了将来的便利。更何况，你还能借此充当人生导师，这不是你一直想做的事么？”
德文在心里冲荻安娜呵呵一声，表面不显，他问鲍勃道：“那你知不知道，万高现在在哪儿？”
鲍勃想了想，结结巴巴地答道：“在，在医院，我是说，校医务室......他好像在变形课上，恩，在施展形变术时，弄出了一个邪灵，或者说，恶魔的造型，结果发生了意外，好在瑟茜教授及时处理......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些都是他同学告诉我的。”
“你在他同学之中还有奸细？”德文瞪着眼睛问道。
“他，”鲍勃踌躇着答道，“你也知道，万高那个性格，人缘肯定不好，他的同学也没几个人喜欢他，倒是有不少人因为我赢了决斗，替他们出了一口气，因此对我比较友好......”
德文拍了拍鲍勃的肩膀：“可以啊，小伙子！你这都打到敌人内部去了！”
鲍勃略微有点脸红，他不好意思地说道：“没有，并没有特意针对万高的意思，只是碰巧听说......话说德文，咱们真的要去找他么？咱们见着他后说什么？”
德文又是恨铁不成钢地重重地又拍了一下：“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一个手下败将，你怕个什么？！你要是不去我自己去，将来他真成了杀人如麻的黑巫师的时候找上你，你自己看着办。”
“.......我去还不行么......”鲍勃只能从了德文，“那，还叫毛哥利么？”
德文想了想，以毛哥利的情商和说话的水平，去了只会坏事：“不用了，他本事大，用不着怕万高。”
德文收拾好餐具起身，带着鲍勃乘坐云车，向医务室行去。
第三百九十二章 医务室的争吵
“你课上的行为是愚蠢的，万高先生！”
德文还在医务室的走廊里走着，就听到最里头的病房里传来了瑟茜教授的声音。没错儿，就是她，德文又仔细地辨认了一下，心里想到，怎么这个老巫婆也会在这儿？他暗暗打起了退堂鼓。
“你怎么不走了？”鲍勃奇怪地问道。
“咳，”德文干咳一声，“没什么，突然想上个厕所......算了，来都来了......”
“还有你，尤利娅！”瑟茜教授语气严厉地喝道，整个走廊都能听见她的声音，“看看你的教子做了什么？恶魔召唤术？我的天哪，我真不敢相信一个一年级的小巫师竟然会使用这种法术，是谁教的他？你是怎么尽的监护责任？”
尤利娅低声向瑟茜教授道歉并承认错误：“对不起教授，我没有教过他，也不知道他是跟随学的，您也知道，学校里最近有很多研究黑魔法的学生，万高他或许只是过于好奇，再加上他在秋假受到了决斗失败的打击......他最近一直都在很努力的练习各种魔法，每天早晨都起得很早......总之，这件事情是我的错，请您不要过于责怪他。”
万高则显得有些不服气：“栗子球不是恶魔......恩，它虽然是恶魔族，但是和其他的恶魔不同！”
“闭嘴！万高！”尤利娅娇声训斥道。
万高深吸了一口气，还想再说点什么，谁知瑟茜教授不屑地笑笑：“万高先生，如果你只是骄傲了一些，我可以不在乎，但是，你决不能自以为是！‘和其他的恶魔不同’？哼，这是谁告诉你的？你的父亲的那位雇主——巴瑞哈先生么？”
万高没有回答，瑟茜教授就当他默认了，她接着说道：“我会去和他理论这件事，哼，什么都敢乱教一通！必要的时候，我会追究他的法律责任。尤利娅小姐，看好你的教子，如果我再见到他召唤那个恶魔，我就要向元老院质疑你的监护人身份了！”
德文已经走到了门口，踌躇犹豫着要不要进去，这时，瑟茜教授警觉地回头道：“谁？是谁在外边，鬼鬼祟祟的？出来！”
狗屎！这都能发现，这老巫婆看起来是有点本事......德文只得略显尴尬地走进了屋子答道：“是我，教授，那个，我听说万高同学受伤了，来看看他。”
瑟茜教授的表情将不屑一顾这个词语发挥到了极致：“呵，我没想到你们的关系会这么好。”
“那看起来您不怎么关心学生的生活。”德文不软不硬地回了一句。
“或许吧，”瑟茜教授冷漠地看着他，“也许，只是有些人比较享受，那作为胜利者的丑恶嘴脸。”
她误以为德文和鲍勃是过来嘲讽万高，德文也没和她多解释，反正他们之间相看两厌，怎么解释瑟茜教授也不一定会相信。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瑟茜教授走出了门外，她在门口顿了顿，“尤利娅，记住，看好你的教子！”
瑟茜教授走后，天气仿佛乌云转晴，所有人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这个老巫婆的气场太强大，连一直强调医务室要保持安静、病房里要保证病人休息质量的医务室治疗师奥斯汀先生，都不敢过来寻她的晦气。
“她可真够讨厌的！”万高一脸厌恶地说道，“多管闲事！”
德文笑着耸耸肩：“伙计，就这一点来说，咱们还是能达成共识的。”
“你们俩来干什么？”万高冷冷地看着他们，“来看我的笑话么？那好像早了一点。”
“万高！”尤利娅有些不满地呵斥他。
德文早就做好了这方面的思想准备，所以到是没怎么介意万高的口气：“你有什么笑话好看？不过是一个骄傲自大的小孩罢了......”
他见到万高的监护人尤利娅露出了请求的眼神，便放软了语气，唉，当这家伙的监护人，可是真不容易。
“我们只是担心你误入歧途，用什么邪恶的手段交换力量，以快速提升实力。”德文语重心长地劝道，“你不要被失败冲昏了头脑，这样做对你没有任何的好处。”
“你们这是怕了？”万高仰头问道。
德文的脸色变了变，他闭眼说道：“怕？你一个手下败将，有什么好怕的？”
他到底还是没能忍住火起，或许，他的“涵养”并没有他自己想象的那么好。
万高听到“手下败将”四个字，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他说道：“哼，就凭你们几个，还不配让我用伤害自己的手段来提升力量，所以这件事，就不劳费心了！”
“少嘴硬，”德文说道，“那瑟茜教授说的恶魔召唤术，又是什么？你......”
万高打断德文说道：“我说过，栗子球不是普通的恶魔，它不是黑魔法的产物，不是邪恶的！......算了，我跟你们说这些干什么，随你们怎么想吧。”
栗子球？鲍勃看向德文，有点奇怪那是什么玩意儿。德文也不知道，不过他不愿意暴露出自己的无知，所以面色不显，装作知道的样子。
鲍勃没有得到答案，他无助地道：“瑟茜教授虽然严厉了些，但是还是很厉害的，她的学术水平很高，并且确实是实实在在地关心学生，尽管有时候方法不对......”
万高把头别了过去：“可以请你们离开么？你们打扰到我休息了。”
鲍勃停止了话头，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德文，德文磨了磨后牙，鼻子都气歪了。
好心当成驴肝肺，自己真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信了荻安娜的邪，跑过来跟万高这个臭屁鬼讲道理。奶奶的，他爱干啥干啥，要是想做黑巫师，将来打算针对自己，那德文正好还能赚一笔赏金！
“不识好歹！”德文冷哼一声，“鲍勃，咱们走！”
话不投机半句多，德文说完就转身离去，他觉得自己真是有病，闲的没事干什么不好？非要跑来看万高，真是自己给自己喂屎吃，想到这儿，他又是对荻安娜的建议一阵火大，这件事她至少有百分之六十的责任。
德文在医务室门口和鲍勃分别，自己满学校地找荻安娜，要和她算账，今天这口气若是不发泄出去，他得憋死。
第三百九十三章 争吵
“......你自己长脑子是干什么的？”荻安娜瞪着德文，“受了气就知道撒在我身上，我还没问你，上上周，莉露露的事儿，你还没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呢？”
德文摸不着头脑：“不是，咱们现在说的是你让我去找万高，劝说他别误入歧途，和人家莉露露有什么关系？你能不能分清楚重点？”
荻安娜反驳道：“我不也是为了你好？还说人家万高好心当成驴肝肺，我看你也是！”
“我好心当成驴肝肺？”德文抬高了声调，“行行行，我不和你这个头发长的女人一般见识。”
荻安娜拉住了德文：“怎么就行行行了？把话说清楚，莉露露那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都解释过了么？”德文叫冤道，“纯属**那个死猫信口开河，你信他个鬼！”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荻安娜翻了个白眼，“还有当初的玛瑞娅。”
？？？
德文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名字，更加摸不着头脑：“玛瑞娅？玛瑞娅是谁？”
荻安娜提醒道：“你忘了，就是开学前咱俩在凯瑟琳女皇的加冕晚会上，和你跳舞的那个贵族小姐。”
哦，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德文在脑子里想了想......真是日了狗了，他早就忘了有这么一档子事儿，再说，别说跳舞，他连对方的手都没碰到，全让他小姨凯瑟琳女皇给搅黄了，更不用说当时跳舞明明是荻安娜自己允许的。
“你讲点道理行不行？”德文抱怨道，“这都什么时候的事儿了，你都能翻出来？咱能不能就事论事，不找后账？”
“不行，我是女人！”荻安娜理直气壮地答道。
“不可理喻！”
......
德文和荻安娜吵了一架，开始了自认识之后的第二轮冷战。在德文看来，这次自己无论如何不能先松口，得给她点教训，不然她还以为自己是泥捏的呢！
这个小丫头，越长大越没有以前可爱！
三个监护人也不管他们俩，只是在一旁看热闹，在他们看来，小孩子吵架么，过几天就好，就算退一万万步说，即便是将来德文和荻安娜走不到一起，他们俩也不会真正把关系闹僵，弄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分手的打算德文还是没有的，他只是有点讨厌荻安娜跟他算旧账，要是她养成了这个习惯，那可不要了命，要知道，他俩指不定要在一起生活一千年，将来这旧账算起来，怕是三天三夜也算不完，也不用干别的事儿了。
此刻，珊朵拉和丹尼斯也暂时分开，丹尼斯去陪着荻安娜，和他的舍友们在一起，而珊朵拉和阿蒳则陪着德文。
“年少的懵懂与纯情啊，真是让人羡慕！”阿蒳一边看着德文吃饭，一边胡撸着德文的脑袋，“这样也好，省的儿大不由娘，整天只知道围着小女朋友转。”
“谁天天围着她转了？”德文不满道，“再说，谁是你儿子？”
“哎呦，德文，”阿蒳没有理会德文的抱怨，“哎呀呀，坏了坏了，你这都愁出一根白头发了......我给你拔下来吧？”
“去去去，”德文一脸嫌弃，把阿蒳推开，又自顾自地说道，“女巫也是女人，只要是女人，不论平时多么理性，吵架的时候就没一个讲道理的！”
阿蒳瞪了瞪眼，一脑瓜儿抽到德文后脑勺上：“唉，你不要乱开群嘲哈，我和珊朵拉还在这儿呢，女人怎么就不讲道理了？”
德文放下刀叉怒视着阿蒳，后脑勺上又挨阿蒳了一下：“瞪什么眼？我还管不了你了？”
这饭没法吃了，德文恨不得把盘子按到阿蒳脸上，但是他比较怂，不敢。
“好了好了，你别惹他了。”还是珊朵拉比较好，她笑着打圆场，“对了，听说你和荻安娜前两天去了元老院一趟，有什么事儿么？”
德文回答道：“是审判法庭的陆佩尔拓先生找我们，关于斯高平和皮查雅的一些消息，没什么大事儿。”
“有什么结果么？”珊朵拉追问道。
德文摇摇头：“能有什么结果？不过，**师泰瑞莎夫人却想让我留皮查雅一命，陆佩尔拓先生说，皮查雅很有可能是默然者，泰瑞莎夫人的研究需要让她作为观察对象。我同意了，并且，为了安全起见，泰瑞莎夫人会安排我和皮查雅签订主仆契约，至于契约的负面效果还有手续问题，她会负责解决。”
珊朵拉点点头：“你都这么大了，这些小事你自己决定就好。”
这话德文爱听，他给了珊朵拉一个大大的笑脸。
“你就没开什么其他的条件？”阿蒳奇怪地问道，“这不符合你雁过拔毛的性格啊。”
“我要了一张‘空白支票’，”德文狡黠地说道，“不过，还没来得及填呢。”
他正说着，就见到一只纸折的信鸽飞了过来，德文将信件展开，真是说什么来什么，正巧是陆佩尔拓先生的来信。
致德文·帕里帕奇奥：
德文，关于主仆契约的各项手续及准备事项已经完成，皮查雅本人也已经同意，泰瑞莎夫人本周六下午两点之后有时间帮助你完成契约，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请回信。
元老院审判法庭
陆佩尔拓
德文看完将信收起，就开始着手回信，珊朵拉和阿蒳也没有再多问。
对于德文来说，主仆不主仆的，其实没什么所谓，作为一个平等自由深深地刻入心中的人，即便是有了一个名义上的仆人，或者说，奴隶，他也不会去强迫对方做任何事。德文自诩是一个君子，所以，那些思想比较邪恶的人可能会失望了。
不过，一点点的兴奋还是免不了的，不过在周末之前，他还有一节炼金课要上。
三年级巫师的炼金术，从实践课上升到了理论课的高度，他们暂时不在去绘制魔纹、法阵，而是转向学习炼金术的理论本质。
相比于实践课，理论当然要无聊得多，但是却又不能不学。
“上节课，我们讲了炼金的三元素，今天我们的内容依然不变，再给大家加深一下印象。”瓦琳娜夫人开始了课前的提问，“你们还有谁能记得，给我们大家简单复述一遍......没有人自愿？那好吧，德文，就你先来吧，毛哥利准备补充。”
上节课估计也就这么两个人算是勉强听懂了，其中德文还是一知半解，很多东西都只是囫囵吞枣地记下，眼下瓦琳娜夫人把他点了起来也好，德文打算复述一遍，并把自己没理解的地方再抛给教授。
德文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开口道：“炼金术最为古老的手稿，可以一直追溯到古世纪......”
第三百九十四章 炼金理论
德文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开口道：“炼金术最为古老的手稿，可以追溯到古世纪，最初的炼金术师认为，万物皆可分为两种对立的特性，即阴性和阳性，二者相吸相斥，可并归于一，亦可化为二元，在很多古老的炼金手稿和图案中，都可以找到这个理论的痕迹，比如国王与皇后、红与白、太阳与月亮、黄金与白银、硫与贡、白天与黑夜、光明与黑暗、狮与鹰等等，而真正打破这一理论是在巫历前（巫历元年之前）五千年左右，据考证，有一副名叫《吞噬太阳的绿色狮子》的画作，是可以追溯的最早的三元论的炼金实证......”
“这一画作，打破了炼金的二元论，产生了三元论，即在阴阳两性之外，还存在介乎于中间的中性，这也是我们今天所使用的魔文中的三性。”
德文继续讲道：“在这幅画作中，太阳、狮子还有大地被赋予了不同的意义，古世纪炼金术士们认为，它们代表了世界的三种基本物质，即硫酸、盐、还有汞。这也是古炼金术士帕拉塞尔苏斯著名的三元素假说，当然，其后它被证明是错误的。”
“那你能不能说说，三元代表着什么？”瓦琳娜夫人提问道。
“三元，意味着组成世界的部分不是二，而是三，在不同的领域有着不同的含义。”德文斟酌着用词，“比如，它可以代表‘身心灵’三者，亦可代表灵魂中的‘**、意志、理智’三个部分，但是，落实到实物中，并没有什么具体的象征。”
“很好，请继续！”瓦琳娜夫人夸奖道。
比尔举起了手，打断了德文：“教授，您可不可以解释一下，意志和理性有什么区别？”
“**代表着计划、目的，意志代表着掌控、约束，理智代表着权衡、取舍。”瓦琳娜夫人说道，“关于这点，你们暂时先记住，不用理解，我们等之后还会再讲。”
“关于三元，教授，我自己也有疑问，”德文开口道，“比如我们吃的肉类，是酸性的，大部分蔬菜，是碱性的，而水，是中性的。但是酸碱中三性，怎么和阴阳中相互对应呢？”
课本上并没有相关的概念，酸碱性的词语是德文大体根据前世的知识翻译的，他总不能上来就问ph值。
“很好的问题，很发散的思维，”瓦琳娜夫人的眼睛亮了亮，“你简直就是专门为了炼金术而生的天才！不过，你对三元的理解还是过于片面了，阴阳中三性，只是一个符号，它象征着世界的本质是三元的，但作用到不同的事物中，有着不同的表达。如果你把它具象化了，那就犯了和帕拉塞尔苏斯一样的错误。”
瓦琳娜夫人笑道：“当然，我必须要说，你的错误比他要更高级，至少，你具现的结论是对的。”
德文对瓦琳娜夫人的夸奖很是受用，他骄傲地瞥了荻安娜一眼。
“恩，如果让我给出一个更容易理解的，解释的话，你可以从颜色的角度考虑。”瓦琳娜夫人说道，“如果你们再往后翻一翻课本，或者，你们的变形幻术已经学了？我不太清楚，但这不重要，我想说的是，比如颜色，光学三原色和色彩三原色是不同的。”
“是的教授，我们在变形课上已经学了。”乔拉答道，“光学三原色是红绿蓝，而色彩三原色是红黄蓝。”
“没错，”瓦琳娜夫人点了点头，“我想说的是，尽管它们作用在不同事物上是不同的，但是又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组成世界的‘成分’是三性，而不是两性，这就是你们一定要记住的重点！”
“三性，就意味着，任何事物的答案，都不止有‘是’和‘否’，都不是非a即b，还有存在于两者之间的第三种可能。”
德文的思绪渐渐发散，他提问道：“就好比光的波粒二象性，有时候可能是波，有时候可能是粒子，也有介于两者之间的第三种可能？”
“你还知道波粒二象性？”这回轮到瓦琳娜夫人惊讶了，“恩，你的表述不是很准确，但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错，你可以暂时这么理解。”
毛哥利问道：“教授，我可不可以认为，对于现实的解释，有时我们必须用一套理论，有时候又必须用另一套理论，有时候又必须两者都用。并且，这两套理论是完全对立矛盾的，这就是三元及中性的神奇之处。”
“我想即便是我，也不能总结的更好了，你们应该把它记下来。”瓦琳娜夫人笑着说道。
同学们纷纷动笔，德文又被毛哥利打击的够呛，即便是加上前世的知识储备，他还是没有毛哥利那么通透。
当然，比起别人他已经算是最拔尖的了，关于炼金理论，也只有他和毛哥利、比尔三人算是入了门，至于其他平时学习较好的，比如荻安娜、穆哈姆德、洛丽等人，此刻还是一脸迷茫。
“继续讲，德文。”瓦琳娜夫人见没有人有其他问题，便让德文继续复述。
德文记完笔记之后说道：“在帕拉塞尔苏斯的三元论诞生之后，古世纪炼金师恩培多克勒又阐述了另一个全新的四元论，即火、水、风、土四大元素，但后来，他的理论也被证明是错误的，这四种元素属于十种元素之中，但是其并非世界本源，而是派生物。”
“很好，”瓦琳娜夫人点点头，“比较有意思的一点是，恩培多克勒，是古世纪一个重要的巫师学派——马吉拉学派的领袖，传说他依靠着贤者之石续命，在古世纪的历史上存在了超过两千年，恩，谁知道马吉拉学派？”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心眼。
“你们的魔法史肯定讲过！”瓦莉娜夫人抱怨道，“都是怎么学的，我得向希罗多德教授反应一下，毛哥利，你来说。”
“马吉拉学派是魔灵冕下曾经学习过的门派，”毛哥利给出了标准答案，“据魔灵冕下晚年自述，他的炼金术导师就是这位恩培多克勒先生，并且，他的四元论也是魔灵冕下推翻的......”
一节炼金课，都在对上节课讲过的理论进行复习，不过看起来收效不大，会的人早就回了，该不懂的人还是不懂，好在炼金术教授倒是表现的非常耐心。
“回去之后，你们可以做一些延伸阅读，”瓦琳娜夫人在黑板上刷刷刷地写了几本书名，“埃博特斯和费雷特的《炼金术士手册》，巴伯特的《一千个早晨的金子》，斯坦尼斯拉斯的《炼金术——秘密艺术》，这些书都能在图书馆里找到，都是可复制类书籍，应该对你们的理解有所帮助。”
同学们将书名纷纷记下，结伴去图书馆找书。
第三百九十五章 地下炼狱
德文用一下午加一早晨的时间读完了巴伯特的《一千个早晨的金子》，这本书很有趣，用一种近乎实验的方式去阐述哲学，让人不得不佩服那天马行空的想象力。
当然，对于想象力匮乏，理解能力低下的人，比如阿代尔来说，这就完全是另一种折磨。
“德文，你不是还有事要去趟元老院么？”比尔问道。
德文猛地想了起来：“现在几点了？”
“下午一点五十八分。”比尔答道。
“糟了！”
德文读书读得太过入迷，以至于差点忘了周六下午和陆佩尔拓先生约好的时间，若不是比尔提醒他，说不定就放了鸽子。
他急忙随手把书往口袋里一塞，急急忙忙地冲下了楼，经图书馆的传送阵，来到了元老院。紧赶慢赶，还是比约定时间晚了十分钟。
陆佩尔拓先生和泰瑞莎夫人已经在位于倒数第二层，也是负二层的审判法庭那儿等着他，德文匆忙道歉：“对不起，我看书看昏了头，来的有点晚了。”
“年轻人的时间总比我们这些老年人要宝贵。”泰瑞莎夫人笑笑说道，“没关系，孩子。”
德文有点弄不清楚她这话是讽刺，还是真这么想，总之让人心里很忐忑，他只得再次就迟到道歉。
泰瑞莎夫人虽然嘴上说自己是老年人，但其实她看起来一点都不老，棕红色烫发，鼻子略大，有些吸腮，虽然谈不上美丽迷人，但看起来很有气质，倒是有几分铁娘子的风范。
“我们下去吧，”陆佩尔拓说道，“皮查雅被关在下边。”
德文跟随着他们俩，下到了元老院的最底下一层，这里有一个安乐池，当初德文和穆哈姆德误闯进来过，这是给巫师和贵族执行安乐死的地方，普通囚犯可没有这么好的待遇。
陆佩尔拓先生拔出魔杖，轻指着地板上的花纹，花纹删除了一道道亮光，汇聚成了一个人影，那是一个身材健壮的刀锋战士。
陆佩尔拓对刀锋战士说道：“审判法庭的陆佩尔拓，以及**师泰瑞莎夫人和扎布尔的三年级学生德文，要去炼狱处理黑巫师随从皮查雅的事宜。”
刀锋战士用冰冷的机械音答道：“请您三位站到我面前三步的那块瓷砖上，接受检验。”
陆佩尔拓招了招手，泰瑞莎夫人领着德文站了过去。
“炼狱？”德文突然想起穆哈姆德对他说的事，问道，“炼狱里有被镇压的恶魔么？”
陆佩尔拓答道：“你下去看看就知道了，不过，要当心晚上睡不着觉。”
一束强光照在了德文身上，刺眼的强光使他急忙闭上眼睛，等他再次睁开眼时，已经置身于另一个环境中。
一条漫长的通道，两边全是透明的水晶罩，有好几层，里边全部关押着各种恐怖而丑陋的生物，德文甚至分辨不出它们是什么。
“被关押在这里的生物，大部分都是巫师们的失败的实验品。”泰瑞莎夫人答道，“所以，它们看起来会不大正常。”
德文看到了一头三个脑袋的白龙，总觉得在那儿见过。那三个头互相撕咬着，只是，与普通的白龙不同，它们的眼睛都是青色的。
“这是麻吉冕下的作品。”泰瑞莎夫人顺着德文的目光看了过去，“三首青眼白龙，把它关起来可废了好一番功夫。”
德文这才想起，自己是当初在麻吉冕下的法师塔见过这头龙的设计草稿，当时冕下说，这是他闲的没事造着玩的。
“麻吉冕下不是说，会把它放逐到失落星么？”德文问道。
泰瑞莎夫人有点小意外：“冕下跟你提过这件事？恩，确实，巫师造物一般都会被放逐到失落星，任其自生自灭，被镇压在炼狱的，基本上都还有点研究价值。或者说，有些实力太强，会严重影响失落星生态平衡的，也会被关押在这儿。”
这里当然不止有巫师造物，除了三首白龙之外，德文还见到了前不久出现在扎布尔海底火山摄魂怪试炼场的那团黑雾，它被一个巨大的法阵封印着，看样子蒂尔达冕下也一时没有头绪，把它转移到了这里。
“皮查雅也被关在这儿么？”德文问道。
陆佩尔拓答道：“是的，一些还未判刑，或者需要服刑的罪犯也被关在这儿，不过他们都在下边一层。”
德文跟着陆佩尔拓和泰瑞莎，穿过了漫长的长廊，顺着台阶继续往下走，下边这一层就更像是一个监狱，有一件一件的正常的牢房，看起来像是个铁盒子，只有门上有一个小小的铁栅栏窗户，可以看到里边的情景。
一听到有人下来，牢房里的罪犯都急忙趴在小窗户上，当他们见到**师泰瑞莎夫人时，顿时炸了锅。
“求求您，**师阁下，把我放出去吧，我发誓对您效忠，我，我，我可以为您做任何事！”
“蠢货，你这没哀求这个婊子有用么？可笑！”
“狗屎！泰瑞莎，老子下辈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去你妈的！”
除了对**师的哀求之外，德文竟然还听到了对自己的哀求，是半人马斯高平的声音。
“德文，我求求你，我错了，真的错了！”斯高平扒着铁栅栏苦苦哀求道，“你是一个最善良的男孩，我求求你，放了我，我愿意成为你的奴隶，为你效忠，我，我可以像舒瓦勒一样，为你训练出一支纵横天下的骑士团......”
他不提舒瓦勒还好，德文还多少有点恻隐之心，可眼下一想他把舒瓦勒折磨成这样，德文心里就一阵发狠。
对德文来说，只是单纯袭击他自己没什么，反正也就是受点惊吓，没造成什么太严重的恶果，但是舒瓦勒的仇却不能轻易放下。
“他怎么还没死？”德文厌恶地问道。
陆佩尔拓答道：“快了，盛冬节之前统一执行死刑，你要来看看么？”
“再说吧，”德文摇了摇头，“不过把他的首级留下，我带回去给舒瓦勒。”
陆佩尔拓点了点头，他一挥魔杖，两边的声音顿时平息，只能见到他们夸张地张着大嘴，挥舞着拳头，却听不到一点声音，德文猜测这应该就是无声无息咒。
再之后，陆佩尔拓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了一个牢房的门，德文见到了里边的皮查雅，她容貌更显得憔悴了些，并且脸上还有一道未愈合的轻微的疤痕，想来是在审讯的时候吃了些苦头。
第三百九十六章 契约达成
皮查雅站了起来，显得略微有些手足无措，德文也有点不好意思。
陆佩尔拓先生觉得挺有趣，这个德文，好像看起来脸皮也没有那么厚么，到底还是个孩子。
泰瑞莎夫人忙得很，没有这么多时间在这儿耽误，除了要做研究之外，她还有元老院的政务需要处理，于是便说道：“关于主仆契约的签订，你们俩之前都是同意了的，我也就不多说了。如果没有什么别的问题的话，那我们就开始吧。”
皮查雅点了点头，没有异议，但临门一脚的时候打退堂鼓是德文的一贯作风，前世他蹦极的时候都是被人家教练给一脚踹下去的，此刻他有点心虚地问道：“那个，不会有什么风险吧？”
陆佩尔拓先生答道：“你放心好了，泰瑞莎夫人不是在这儿么，只是一个普通的主仆契约而已，不会出什么差错的，就算是有什么意外，我是说，若是奥格留下了什么后手，泰瑞莎夫人也绝对能够处理。”
听了这话，德文更慌了：“会有什么意外？哦，是了，我记得，她管奥格也叫主人，是不是她和奥格之前已经签订过契约？那我和奥格如果同时给她下令，她听谁的？”
陆佩尔拓说道：“据我们的检测，皮查雅并没有和奥格签订契约，她自己也说，奥格是通过威胁的办法控制的她。我们认为这也是合理的，即便是巫师有手段去除主仆契约的负面效果，但是一个两个还好说，多了的话，也没有那么容易，这毕竟是契约的力量。”
德文还待再问，泰瑞莎夫人有点不耐烦：“好了，有什么问题，你签完契约之后直接问她好了，有主仆契约在，她不敢对你说谎。”
确实如此，主仆契约的约束性还是非常强的，皮查雅不仅不能伤害德文，并且也不能欺骗他，否则就会受到契约的惩罚，这一点倒是和魔仆有点像，唯一的区别就是，她可以选择不说，这就要看德文是否会因为她的沉默而惩罚她了。
“那就开始吧，”德文同意道，“我需要怎么做？”
“你站在这儿就好。”泰瑞莎夫人说道，随后，她挥舞魔杖，口中进行了一个又一个令人羞耻的发问，德文听着都觉得有点脸红。
随着皮查雅接连回答了五六个“我同意”和“我愿意”之后，契约正式完成，全程没出任何意外。所有人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德文感觉自己的身上仿佛多了一点什么，他略一动念头，只见皮查雅就捂着胸口跪在了地上。
“很成功。”陆佩尔拓先生说道。
这种能够掌控别人生死的感觉，确实很特别，不过德文在心中暗暗警惕，他知道这种想法很危险，急忙在心里默念了几遍核心价值观。
泰瑞莎夫人从口袋里取出了一瓶魔药：“你这几天的运气恐怕不会多好，这也是主仆契约给你带来的负面效果之一，这一点并不是很好消除......不过请放心，大概一个月左右就会恢复正常......影响不是特别大，只要你不从事博彩活动，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我给你准备了一瓶福灵剂，如果你需要的话，可以喝上两滴。”
这一点之前陆佩尔拓先生是给德文说过的，不过德文已经破罐子破摔了，他的运气就从来没好过，说不定能物极必反，借此实现转运呢。
话虽这么说，白给的福灵剂还是不能不要的，这可是个好玩意，哪怕自己用不着，留着跟交换方戒换点东西也好，所以他乐呵呵地接过了泰瑞莎夫人的魔药并道谢。
泰瑞莎夫人又说道：“另外，皮查雅需要暂时留在我这儿一段时间，我需要做几项记录，之后，你可以自由地安排她的归宿，当然，如果你不想把她带回家的话，我会找地方安置她。”
德文想了想：“等您做完记录之后再通知我吧。”
众人一起离开了炼狱，泰瑞莎夫人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陆佩尔拓先生也有新的案子，他们便和德文道别，只留下了皮查雅和他主仆两人。
“你如果想在元老院再逛逛的话，就让皮查雅陪你随便逛逛，”陆佩尔拓临分别前对德文说道，“之后，你就回学校就好了，皮查雅会自己前往泰瑞莎夫人的法师塔的，她知道位置。”
德文点了点头，泰瑞莎夫人虽然并没有表现得特别友好，可能她的性格本来就这样，铁娘子么，肯定没那么和蔼可亲，但是她把一切都安排的非常妥当，这么说来也不错。
留下皮查雅和德文在这儿大眼瞪小眼，德文有些尴尬地摸了摸下巴：“那，那我就回去了？”
“我送送您吧，主人。”皮查雅低着头说道，全然没有了当初扇德文耳光时候的趾高气昂。
这真是天道好轮回，不过德文也没什么报复她的恶趣味，他只是每天受荻安娜和阿蒳的气，突然有一个雌性对他这么低眉顺眼，有点不太习惯。
尤其是在皮查雅长得并不丑的前提下，虽然黑了点，矮了点，不过德文有没有别的想法，看着顺眼就足够了。
“咳咳，别叫我主人，听着怪压迫的。”德文尴尬地说道，“你就叫我少爷吧。”
皮查雅又恭敬地应了一声。
德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鬼使神差地问道：“那个，你有男朋友么？”
他果然还是问出了心中最想问的问题。
“我有一个女孩，如果奥格没杀她的话，应该刚过完四岁的生日。”皮查雅抿抿嘴，没有正面回答德文的问题，但是倒也给出了答案。
有个孩子？德文想了想，大概猜出来了皮查雅为什么会受到奥格的胁迫，八成是她的孩子在奥格的手里，因此不得不听从他的命令。这也同样能解释，为什么她看起来明明对奥格没什么忠心，但还是守口如瓶，一点秘密都不敢透露。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德文不禁在心里感叹一声，止不住地有点同情这个女人。
不过德文现在也不敢对皮查雅轻易地承诺什么，他自己见了奥格还得躲着走呢，自然无法轻易说出帮助她的话。并且，她的女儿是死是活，谁也不敢肯定，但是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恐怕皮查雅也只能任由奥格拿捏，无法顾及自己的生命。
德文也没有再和她多说什么，两人在一楼的多莫分别，德文回到了学校。
第三百九十七章 和好
回到学校之后，德文又回到了日常的学习生活之中，每天上一上课，做点作业，虽然平淡，但是日子倒是也过得清闲。除了正常的学习任务之外，剩下的时间，德文全部投到了魔药上，虽然嘴上没说过什么，但是心里，他一直想看看能不能帮一帮舒瓦勒，至少能让他站起来，这样也能让他更振作一点。
他眼下就在配置一种叫做肌肉石化药剂的魔药的改良版，顾名思义，这种魔药能够让服用者的肌肉在短时间内像石头一样坚硬，并且并不会影响行动能力，是一种防御性质的魔药。德文希望这种魔药能够帮到舒瓦勒，哪怕只是说暂时性的也好。
比尔被德文抓了壮丁，他的这些舍友中也就比尔比较适合作为他的助手，所以此刻，两人正在宿舍的试验台上忙活。
德文一边搅拌着坩埚里的魔药，一边在本子上做着记录，比尔则帮着德文将珍珠粉和一种叫筋脉石的天然石头研磨成粉末，并混合在一起。
“可以了，”德文低头看了看坩埚中的淡黄色液体，“把粉末倒进去吧。”
比尔按照德文的吩咐，将研磨好的粉末导入，药剂发出了一阵翻滚，冒出大量的泡沫，德文用玻璃棒不住地搅拌着，但是他感到坩埚里的液体还是越来越粘稠。
德文停止了搅拌摇了摇头：“还是不行，这压根就没法喝。”
“是哪里出了问题？”比尔问道，“筋脉石太多了么？”
德文摇了摇头：“应该不是，这个药方我给恩古特教授看过，他说没问题，只是对操作的要求有些高，他建议我等高年级后再尝试。”
比尔耸了耸肩：“你是说，是我的研磨出了问题？”
“不是说你，就算是换我来也一样。”德文拍拍比尔的肩膀说道，“你知道，巫师配置魔药和麻鸡药剂师的区别，就在于我们能够使用魔法，来完成一些精细的操作或达成很多苛刻的条件，这也是高阶魔药的奥秘所在。”
比尔点了点头：“别着急，伙计，这件事急不来，你先把其中涉及的药理研究透，至于配置，反而是比较简单的事情。”
让舒瓦勒重新站起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连氪海克的副院长娜奥米女士都没有任何办法，德文想短时间内解决这件事基本上不太可能。不过，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正因为它不简单，所以他才更要持之以恒地研究。
德文点点头，叹了口气，他谢过了比尔的帮忙，挥舞魔杖清理掉坩埚中那失败的药剂，合上了笔记本。
中午吃饭的时候，荻安娜端着盘子坐到了德文对面，本来坐在德文旁边的是鲍勃，他见此，富有深意地笑了两声，端着自己的饭去了隔壁约翰桌上。
德文抬眼看了荻安娜一眼，心中窃喜，但嘴上却没说话。
“帕里帕奇奥先生，宁能不能有点出息？”荻安娜用略带无奈，略带讽刺地语气说道，“是不是我不来找你，你是不是就不带算和我说话了？”
“没啊，”德文耸耸肩，“我有刻意不和你说话么？哦。对不起，最近两天有点忙，可能忽略了这一点......”
“话说你什么时候和鲍勃的关系这么好？”荻安娜好奇地问道。
德文左右晃晃脑袋：“那当然，我说什么，他听什么，让他往东，他绝不往西，这么好的朋友上哪找去？若是某人能有他一半的......”
他即是在说给荻安娜听，也是心里话，鲍勃虽然笨了一点，但是确是一个很朴实的铁憨憨，非常适合作为主角的跟班儿，德文和他相处感觉非常轻松。
荻安娜听此放下了手中的餐具，自己明明已经给了他台阶下，主动示好，谁知这家伙还蹬鼻子上脸，她起身端着盘子就要走。
“哎哎哎，别走，”德文急忙讪笑着把她拦住，“好好好，我不说了，那个，吃饭，吃饭。”
“德行——”荻安娜噘嘴笑了一声，尽显妩媚。
她放下餐盘重新坐下：“我听比尔说，你最近一直在忙关于帮助舒瓦勒恢复行走能力的事儿？有什么进展么？”
“只能说有些头绪，”德文摇了摇头，“但要是谈进展么，还差得远呢。”
“别着急么，”荻安娜安慰道，“总会有办法的，要知道，至今为止还没有依靠魔药成就的传奇法师呢，你说不定能成为第一个，我看好你！”
她这个鼓励显得有点假，恩古特教授早就说过，魔药同样也是炼金术的一部分，只是这个分支太大，所以作为一门独立的课程被分了出来单独教授。若是说仅仅依靠魔药学成就不朽，那难度恐怕不是一般的大。
虽然在魔药上没什么进展，不过，能和荻安娜重新和好，虽然这也只是时间早晚的事儿，不过多少也能算是一个收获。
“你寒假去哪儿？和我一起回亚得里亚么？”
德文顺着杆子邀请荻安娜寒假和他一起回亚得里亚岛，他打算把阿蒳一家也邀请过来，暑假在阿蒳家住的时候，德文感觉到阿蒳的母亲好像对岛上的生活挺感兴趣。
反正帕里帕奇奥宫地方够大，多上几个客人反而更热闹些，当然，有阿蒳跟着，安全上也更有保障。若是再遇上黑巫师奥格，阿蒳或许打不过，但至少能拖到援兵到来。
“没地方去就去你家，”荻安娜答道，“反正不去给丹尼斯，恩，你那个词儿叫什么来着？做灯泡？”
德文点头笑笑：“你学的倒是挺快。”
荻安娜洋洋得意，她又问道：“关于泰瑞莎夫人给你的承诺，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德文摇了摇头，这张空白支票其实挺鸡肋的，因为泰瑞莎夫人也没有百分之百答应兑现，若是德文的要求太过于无礼，说不定还会引起对方的反感。要知道人家终归还是一个元老院的**师，得罪了她对德文没有任何好处。
并且，话说回来，德文已经从泰瑞莎夫人身上赚了不少便宜了，不仅白捞了一个皮查雅，还附带着友情赠送了一瓶福灵剂，并且，他也没感觉到最近运气有什么不好。
“我有个建议，你考虑一下。”荻安娜正经地对德文说道，“我觉得，亚得里亚岛上需要一座法师多莫和一个传送阵，这将大大有利于你们的发展。”
第三百九十八章 栗子球
若是能在亚得里亚岛上建一个巫师多莫，恐怕老公爵做梦的时候都能笑醒，那座岛本就是中央海之中一个非常重要的货物和贸易的中转站，若是能有传送阵，则不知道要方便多少，势必大大有利于亚得里亚的发展。
不过要新建一座多莫，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玩意比前世的机场要更加稀少，整个主星也只有不到三百个城市有多莫，并且还有几座多莫已经荒废了。
这是因为每一个多莫都需要有一名住持巫师来进行日常的维护，这项工作虽然并不繁琐，但是也不简单，并不是每一个巫师都能够胜任的。
更不用提新建一座多莫需要巨大的前期投资，这笔钱以目前亚得里亚的财政状况，肯定是付不起的，若是想要由元老院垫付，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不管怎么说，荻安娜的建议至少是一个很好的方向，只是眼下时机不是特别合适。或许等到亚得里亚彻底消化了波尼亚城和那几百个半人马，再完成新一轮的扩张和资本积累之后比较合适。德文点点头，记下了这件事，打算回去和老公爵再商量商量。
......
自从一年级开始，只要在学校，每天早晨，德文几乎都会和毛哥利一起去密林里进行训练，有时练习魔法，有时练习斗气。谈不上风雨无阻，但也养成了打卡的习惯。
但从三年级，他们的队伍里就多出了一个跟班——鲍勃。最近他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不住地缠着德文让他教自己斗气，他好像也对魔武双修很感兴趣。
对于斗气修炼，德文一直是得过且过，所以他基本上停滞在了青铜初阶，自己都对修炼一知半解，那里有本事教鲍勃？耶维檀请假去了大陆东南，还没有回来，毛哥利倒是够格，他前两天已经突破到了白银阶，照这个速度，恐怕毕业之前达到圣阶轻轻松松，但他不怎么会教学生，并且总是一脸严肃，显得凶巴巴的，所以鲍勃一时没有合适的老师。
“可是我连剑都剑都买好了！”鲍勃抖了抖手中的骑士剑，“这花了我三个晶币呢。”
德文将他手中的剑接了过来，在剑身上轻弹了两下，聆听着那并不算清脆的响声，耸了耸肩：“虽然很不想告诉你实话，但是，不得不说，你买亏了......”
“什么？”鲍勃的目光略显呆滞，之后焦急道，“不会吧，你再看看，商家给我说，这把剑很有年头呢！是至少一万年前的一把宝剑！”
德文说：“哦~那还不算太亏，至少是一个合格的工艺收藏品。”
鲍勃呆呆地看着他，毛哥利解释道：“鲍勃，骑士剑是武器，武器你懂么？是用来打架的，并不是说，年份越久越好。关键是要看它的材质、锻造、锋利度以及上边复刻的魔纹、镶嵌的宝石等等。”
鲍勃傻了眼，仿佛这么简单的道理，他才知道一般。
背后传来一声嘲讽的冷笑，三人回头一看，是万高站在那里，只是没看到他的监护人尤利娅，想来应该是今天有什么事没有跟着。
“你怎么在这儿？”德文皱着眉头道。
“哼，”万高的表情不屑极了，“怎么，密林是你种的？别人都不能进来？”
“密林当然不是我们种的，”毛哥利一脸平静地答道，“但是，万高，偷听别人讲话，无论如何也不是一种礼貌的行为吧？”
德文也说：“别人能不能进密林我不知道，可我记得，按照校规，一年级的学生恐怕是不能单独进入的吧？”
万高一张嘴说不过两张，他不再和德文纠缠，对着地下的一个不明物体说道：“栗子球，我们走！”
他不说，德文还没看见他脚旁的那个棕黑色的圆球生物，德文略感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你养了个刺猬么？”
“这是栗子球！不是刺猬！”万高对德文怒目而视。
栗子球？德文之前并没有见过这种生物，不过前两天去医务室探望万高的时候，倒是听他提起过，当时他还嚷嚷着栗子球不是普通的恶魔什么的，看样子现在他是把这玩意给召唤了出来。
“布里布里！”地上的栗子球跳动了两下，发出了一阵奇怪的叫声，看起来很萌的样子。
“万高，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自以为是？”德文说道，“瑟茜教授明明说过，召唤恶魔是很危险的法术......”
“呵，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听瑟茜教授的话了。”万高嘴角微扬，一脸高傲地看着德文，那样子让人想在他脸上砸上两下。
不过德文倒是勉强赞同了万高的说法，见到了栗子球后，也觉得它不太可能是什么危险的恶魔，就像毒蘑菇都长得花里胡哨一般，邪恶的恶魔大都凶神恶煞，看起来不怎么顺眼，恩，或许其中的魅魔充满着诱惑，但是不应该有恶魔是这种毛茸茸的萌物。
“你这么做，会给尤利娅带来麻烦的！”鲍勃说道，“她会受到教授严厉的批评，或许还会影响到她的监护资格！”
“无所谓啊，”万高冷漠地说道，“反正我也不需要什么监护人。”
听了这话，德文不禁在心里替尤利娅感到悲哀，哪怕是冷漠如毛哥利，恐怕也不会说出不在乎玛丽的话。尤利娅若是听了万高这样说，该有多伤心啊。
德文觉得若是将来自己摊上万高这样的教子，那还真不如不要。
鲍勃也觉得万高的语气对他的监护人未免显得太不尊重，他厉声喝道：“你就不怕我们告诉教授？”
“你们也就这个本事了，”万高不以为然，“你们若是愿意打小报告，就去告好了。”
他说完，转头就消失在了密林里，德文大早晨被万高喂了一口屎，也没有心思在继续今天的练习，便也迈步向食堂里走去。
一路上他都在琢磨，该怎么给万高一个记忆深刻的教训，好让这家伙以后见到自己躲着走，不然，若是经常性地在学校碰见这个狗屎，实在是太过于影响心情。
找老师打小报告这种事情德文是不会做的，他又不是小孩子了，还不够让人笑话的呢！更何况，要报告的对象还是他最讨厌的瑟茜教授。
“我觉得你不用太担心，”一路上都没说话的毛哥利猛地开口，但他会错了意，以为德文在担心栗子球的事，“虽然，那个毛茸茸的球形生物确实好像是恶魔族，但是，如万高所说，它好像和普通的恶魔不太一样，应该没有什么危险。”
“为什么？”鲍勃问道。
毛哥利给出了两个字的答案：“直觉。”
第三百九十九章 下套
若是其他人告诉德文，他用直觉来判断危险不危险，德文一定呵呵他一脸。
不过，如果这么人是毛哥利么，则另当别论，他是一个狼孩。
对于危险的判断，动物好像是要比人更加敏锐一些。额，虽然这么想对毛哥利不太礼貌......
放开栗子球的事情和德文如何算计万高的事情不谈，关于让舒瓦勒恢复的魔药的研究，依然没有任何进展，并且随着德文的不断研究，他一度悲观地觉得氪海克的娜奥米副院长说的没错，希望很是渺茫。
好在这也不是着急的事，荻安娜建议德文多配置一些具有保健效果，强身健体的魔药，让舒瓦勒先把身体养好，这样的话将来再接受什么治疗，也更有把握一些。
所以，在今年的冬假假期之前，德文又狠狠地薅了一把学校的羊毛，他以练习的名目一口气配置了好多各种各样的魔药，这让给他准备药材的魔仆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
扎布尔是典型的粥多僧少，不仅钱多得花不完，还十分重视对于下一代小巫师的教育，所以并不在乎这点损失。当然，这只是对于普通药材来说，对于一些珍贵的药材，还是会限量供应的，至于一些罕见的稀有药材，那都是魔药大师的珍藏品，即便是死后作为遗产捐献，也需要同学校进行交易或者对学校及学科的发展有特殊的贡献才可以得到。
尽管只有普通的药材可以薅，德文也已经觉得很过瘾了，上了三年级之后，他的魔药水平与之前一年级的时候简直是天差地别，不可同日而语。当初他们配置一百毫升的初阶生命药水，才值一两个金币，而眼下德文手里这总量在两升左右的各种保健药水，价值很可能超过一两千金币，翻了大约一百倍。
这就是技术的价值！
进入了十二月之后，时间就感觉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之中已经又临近了年底，到了该放冬假的时候。
在冬假假期开始之前的最后一个周末，元老院审判法庭的陆佩尔拓先生给德文来了信，通知他斯高平会于第二天正午在元老院的行刑广场被处死，陆佩尔拓先生询问德文要不要去观摩一下。
德文本不想去，他对这种血淋淋的事情并不怎么感兴趣，只要知道个结果就好，但他又琢磨着能不能碰见陆佩尔拓，和他透露一点想在亚得里亚岛修建多莫的事，试探一下他的口风。所以第二天，德文还是出现在了元老院。
但是不巧，陆佩尔拓先生需要主持行刑，他扮演着一个类似于监斩官的角色，所以德文并没能见到他，来迎接德文的，是他新收的奴仆皮查雅和另一个他熟悉的巫师——伊尔穆汗先生。
老伊尔穆汗是丹尼斯的导师，住在南大陆的孟加城，是当地很有势力的一个巫师，实力强劲，奥格当年通过假死才从他手里逃了一命。德文去过他家，也和他打过几次交道，这位老巫师很热情很和蔼，也曾经登上纽紫兰岛参与对德文的营救，所以德文对他很是客气。
“少爷，”皮查雅对德文行了一礼，“泰瑞莎夫人的观察告一段落，她让我暂时听从您的安排，需要我配合的话会再做通知......另外，这位伊尔穆汗先生好像找你有事。”
德文冲她友好地笑笑：“恩，好，我知道了，我没什么要安排的，你可以，恩，自由活动，只是出于安全考虑，我还是建议你呆在泰瑞莎夫人那儿......”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伊尔穆汗先生揽着肩膀神神秘秘地给拉到一边。伊尔穆汗冲着皮查雅挥了挥手，让她在离远点，德文有些奇怪，这是要干什么？伊尔穆汗有什么秘密的事情，要搞得这么神秘？
“小子，有个事儿要拜托你。”伊尔穆汗说道。
“您请说，若是晚辈有什么能够效劳的，一定不会推辞。”
伊尔穆汗满意地点点头：“冬假让这个皮查雅去你家！”
啥？德文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摸了摸鼻子：“这，这恐怕不太好吧？”
“哪里不好？”伊尔穆汗也有点奇怪，“她不是和你签订了主仆契约么，难道敢违抗你的命令？哦，你是担心泰瑞莎夫人那里？你放心，我已经跟她打过招呼了，并且，皮查雅刚刚不是也说了么？泰瑞莎的观察实验暂时告一段落......”
或许是老年人的思想太过于开放的缘故，伊尔穆汗好像没有理解哪里不好，德文也不好意思点名，他只能说道：“是这样，我是担心安全问题，毕竟这个皮查雅是敌是友还一时分辨不轻，有契约在，她不敢对我下手，但是我的家人......”
“安全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也会去你家。”伊尔穆汗说道，“并且，会带上米拉诺多莫的住持巫师，帕贝利卡，他也是我的学生。”
“您？”德文吃了一惊，他倒不是吃惊伊尔穆汗有这么多学生，而是惊讶于这位老巫师闲的没事去他家干嘛，“对不起，我当然很欢迎，可是您——”
“我认为奥格如果知道了皮查雅被你收服的事情，一定会再次和她联系。”伊尔穆汗说道，“与其被动防御，倒不如做出个圈套，将他顺势抓住！”
这一点德文之前倒是没想过，他也没那个本事想，个人实力不够，就算加上阿蒳珊朵拉，恐怕也抓不住奥格，所以想也没有用。但这件事若是由伊尔穆汗先生来做，倒是有几分把握。
“我老了，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了......”伊尔穆汗继续说道，他的语气略显落寞，“实力也是一样，每一年都在走下坡路，当年我被奥格的假死瞒过，看走了眼，很多人嘴上不说，心里却在笑话我，这两年一直是我心里的一根刺......若是在有生之年不能重新干掉奥格，我死不瞑目！”
德文明白了他的意思。这对他来说是好事，有人帮忙除掉他的敌人，他感激还来不及能，怎么会拒绝？
“我明白了，”德文说道，“可是，我们该怎么让奥格知道这件事呢？”
“哼！”伊尔穆汗冷笑一声，“元老院这鱼龙混杂的地方，能有什么秘密？你什么都不用做，只对皮查雅说，让她冬假跟你回家就好，至于我，我会乔装跟着帕贝利卡，出现在你家的，你不要告诉皮查雅我也去的事儿，就像你说的，她是敌是友还说不定，若是让奥格知道了我也在，他未必有胆子敢和皮查雅再联系。”
德文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伊尔穆汗又拍了拍德文的肩膀，转身走出了元老院。德文和他道别之后，跟着皮查雅去了元老院主楼东边的行刑广场。
第四百章 热闹的冬假
如德文所想，行刑的场面略显血腥，这群普通犯人自然没有资格享受安乐池，他们被一个接一个地推到了一面大镜子下，那看起来是一个显形的魔导器，能够分辨是不是本人，之后，就被一个手持环首大刀、浑身腱子肉的壮汉，像切菜一样将头砍下。
前来观看行刑的人并不多，偌大的广场看台上只有几十个人的样子，当然，这并不是说这个世界的人不喜欢看热闹，只是没有那么多无聊的人会大老远地专门跑来元老院看砍头。会来的人，很大一部分都是和这些罪犯有仇的人，或换句话说，受害者的家属。
现场的环境也算不上好，略显阴暗的广场充斥着血腥味和屎尿味，勇于赴死的好汉并不是很多，大部分都没出息得很，在等待自己掉脑袋的时候大小便失禁。
皮查雅坐在德文身边，同样微微颤抖，德文倒是能理解她的恐惧，若不是运气好，恰巧被泰瑞莎夫人怀疑是默然者，等待她的恐怕是一样的命运。
“下一个，半人马斯高平，罪名——黑巫师从犯，参与对未成年巫师的袭击事件，死刑！”
陆佩尔拓冷漠地宣读完，半人马就四肢瘫倒在地，抖得像筛糠，不得不由四个壮汉将他架上了台，斯高平临死之前奋力挣扎，可是他被封印了斗气，什么效果都没有。
四个壮汉将斯高平固定住，又走上来了一个刽子手，德文有点奇怪，怎么杀一个人会用两把刀？
“少爷，斯高平是半人马，只把头砍下来，或许死的不透彻。”皮查雅在一旁小声解释道。
果然，上来的刽子手对着斯高平的腰比划了两下，冲另一个刽子手点了点头。
“行刑！”陆佩尔拓先生喝道。
咔嚓两声，斯高平的脑袋被砍下，腰也被斩断，不仅掉了脑袋，人身和马身还分离开来，看起来好不凄惨。德文心里略有些发毛，打了个哆嗦，有点不自在。
“少爷？”
德文摇了摇头：“没事，风大，有点冷，咱们走吧。”
皮查雅听话地跟上他，德文开口道：“皮查雅，我改主意了，我打算让你盛冬节跟着我回亚得里亚岛，我想了想，我家里好像要打仗了，你怎么也是一个圣阶强者，或许能派的上用场。”
“是，少爷，如您所愿。”
......
今年的盛冬节，亚得里亚岛显得格外热闹，不仅来了亚得里亚的常客，荻安娜和阿蒳，就连阿蒳的家人也跟着来了。还有德文带来的皮查雅，德文没有提皮查雅的来历和主仆契约的事儿，只说自己是她的救命恩人，所以她才会以“少爷”称呼自己。
理论上讲这么说也没错，德文确实饶了皮查雅一命。
另一方面，因为凯瑟琳女皇的缘故，很多平常根本没有联系的大陆北部和西北部的贵族，都派人送来了新年贺礼。
这是因为大伯剩下的两个嫡出的孩子——小爱德华和玛蒂娜，他俩的婚事还没定下，所以大伯母最近一直都在积极地和各地贵族联络，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德文，抱抱我吧，你老兄我要走进婚姻的坟墓了......”小爱德华一脸沮丧地说道。
“是么？”德文露出了笑脸，“那我得在棺材上再钉两个钉子，防止你爬出来诈尸。”
这兄弟俩说话一直没什么正形，若是在平时也就算了，但是新年之际，说话多少还是要有些顾忌，这在各地都是一样，喜庆的日子，他俩一口一个“坟墓”、“诈尸”的，对上了年纪的老人来说，总觉得不吉利。
他们被老夫人狠狠地训了一通，各打五十大板。
除了贵族之外，亚得里亚岛上也迎来了一个老公爵意想不到的客人，米拉诺多莫的住持巫师——帕贝利卡先生。他说自己的小孙女想来找德文玩。
德文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尤其是他见到帕贝利卡的孙女被一个老仆人领着的时候，那位应该就是乔装打扮过的伊尔穆汗先生了，但是老公爵却显得很意外，阿蒳也同样惊讶。
阿蒳凑到德文耳边说道：“可以啊，小子，我怎么不知道你和米拉诺多莫的住持巫师还有交情？还有他的孙女，怎么一回事儿？”
“咳，之前通过信件......”德文看了看荻安娜那逐渐变黑的脸色，心想伊尔穆汗这个为老不尊的老头找的什么破借口？
他急忙道，“不过我发誓，他的孙女我之前见都没见过！这点康熙可以作证......帕贝利卡的到来事出有因，我之后再给你们解释，还有阿蒳，你做好战斗准备......”
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其他人没有注意，荻安娜的手伸到了德文腰上扭了一下，德文的身子猛地往前一挺。
“做好战斗准备？”阿蒳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有危险？”
德文瞥了一眼皮查雅，见到她正在和娜迪还有耶芙交流，没注意自己这边，便压低嗓音说道：“看见那个老仆了么？那是伊尔穆汗先生，他说奥格说不定会和皮查雅联系。”
不用德文多说，听到这儿阿蒳就想明白了事情的关键，点了点头，暗暗提高了警惕。
当天的欢迎晚宴搞得非常热闹，宾主尽欢。只是帕贝利卡先生在他的仆人面前显得很拘束，即便是德文什么都没提点，以老公爵那老谋深算的人精性格，也是一眼就看出这个老仆不简单，所以他给足了礼数，让好面子的伊尔穆汗先生非常满意。
德文周旋在帕贝利卡的小孙女和荻安娜之间，非常的不自在，他不仅暗暗期待着奥格要来的话快点来，夹在中间的日子可一点都不好过。
饭后，尽管时间已经不早了，但是荻安娜还是缠着德文要去丽莎女士的房间，她想要看看小狐狸人，也就是德文的那七个兽人弟弟妹妹。
虽然是德文的弟弟妹妹，但是兽人的地位一贯低下，今天这种场合，连艾尔通、莫顿和阿卡他们也是没有资格上桌的，更何况是兽人。
“明天再说吧，今天已经这么晚了......”德文说道，“这大晚上的，我往我小妈的屋子里边跑，感觉不太合适......”
荻安娜不是很理解：“这有什么不合适的？”
孩子就是孩子，德文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跟她开口解释，只能把她带了过去。
第四百零一章 父亲的骑枪
当德文到了丽莎女士的房间时，发现她正在训斥她的孩子们。
“我给你们说过了多少遍？在这个家里，一定要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丽莎夫人的语气显得很严厉，“你们已经三岁了，年纪不小了，也该懂点事儿了！若是惹上了什么不该惹的人，你们说，怎么办？”
几个小狐狸哭哭啼啼地，德文本打算敲门，他听此停住了动作，冲荻安娜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打算偷听一会，看看是什么事儿。
丽莎女士的声音继续从房门里传来：“若是惹了别人，还能有德文少爷护着你们，可你们竟敢去招惹他的客人？若是他一怒之下，将咱们赶出这个家，你们知道，那是什么下场么？”
德文有点奇怪，惹他的客人？他对荻安娜眨眨眼睛，小声问道：“他们惹谁了？伊尔穆汗？”
荻安娜摇了摇头，德文不禁有些头疼，伊尔穆汗先生扮成了个老仆，若是几个孩子言语上有所不尊敬也是有可能的，这是该教训教训。
但也没什么大不了，伊尔穆汗先生就是再小心眼，也不会和几个三岁的孩子计较，那还不够让人笑话的呢！
至于赶出家门什么的，更是没有可能，德文顶多咒骂几句便宜老爹，他不是一个绝情的人，既然已经把七个小狐狸人当成了真正的亲人，那无论如何都没有抛弃的想法。
“我们只是想和索菲雅玩而已，妈妈，”帕莉小声地抽涕着说道，“没有人想要欺负她。”
埃迪温娜说道：“是啊，妈妈。是索菲雅想要埃雯娜的芭比娃娃，埃雯娜不愿意给，她就哭了......”
“埃雯娜不是小气，”埃雯娜的哭声显得最可怜，“那个芭比娃娃是大哥哥送给埃雯娜的......”
丽莎娇喝道：“住口！我跟你们说了多少遍，要叫德文少爷！”
索菲雅是阿蒳的侄女，随着她父母和奶奶一起来亚得里亚岛作客。德文算是听明白了这件事儿，合着是阿蒳的侄女欺负自己的弟弟妹妹，哼，阿蒳天天欺负自己也就算了，她的侄女竟然也狐假虎威，真是可恶！
德文还记得那天放羊的时候，他被那个和阿蒳一样奸诈的阿蒳的侄女坑惨了的事儿。
他敲了敲门，没等里边的人答应，就推门走了进去。丽莎被他吓了一跳，当她看见是德文，并且他满脸怒容的样子，更加害怕了，她还以为德文是来兴师问罪的。
丽莎急忙把她的孩子们护在身后：“少爷，我已经训斥过他们了，请您不要怪罪，我这就让孩子们去给索菲雅小姐道歉。”
“我该怪罪的人是你，”德文没好气地说道，“道歉，道什么歉，不是自己的错，干嘛要往自己身上揽？瞧瞧你把这些孩子，都吓成什么样了。”
德文说着，把刚才哭的最可怜的埃雯娜抱了起来，在她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哄道：“噢，不怕不怕，别听你们的妈妈胡说，埃雯娜这么漂亮，大哥哥不会不要你们的。”
恩，漂亮恐怕才是关键原因，不能再说了，再说就德国骨科了。
七个小狐狸人有了撑腰的，顿时没了顾忌，哭的更响了，那个委屈，恨不得整栋楼都能听见。
德文和荻安娜一手抱着一个地在那儿哄着，德文说道：“不能再哭了，再哭就不美丽了......大哥哥明天就带你们找那个索菲雅算账去！”
“呵，宁可真有出息。”荻安娜一边用手帕给帕莉擦着鼻涕，一边讽刺德文，“惹不起大的，就只敢惹小的？”
“嘿！”德文听了之后就要和荻安娜急眼，“怎么就惹不起大的了？阿蒳又没招惹我们家埃雯娜，冤有头债有主......”
“噗嗤，”荻安娜怀里的保罗被德文气急败坏的样子给逗笑了。
丽莎说道：“少爷，您这样把他们都惯坏了......”
德文不以为意：“孩子么，不要太约束着他们，素质教育你懂吧？”
“可是少爷，兽人和人类不一样，”丽莎说道，“兽人的血脉之中没有亲情，或者说，很淡薄，他们的心中只有阶级和等级观念，现在还小或许看不出来，将来长大了......”
这倒也是，德文想了想，这几个孩子的教育问题还是得交给专业人士，他觉得虎人塔普夫就比较合适，不仅实力强劲，更关键的是他清楚兽人的那一套理念，并且也是一个值得信赖的朋友。只是要查一查塔普夫的底细，别再像索伦一样，有什么其他的身份。
“我会留意着，给他们找个合适的老师的。”德文说道。
荻安娜也笑了笑，她抱怨道：“我怎么就没有这么可爱的弟弟妹妹？”
德文冲她翻了个白眼，两人又开始了互怼环节：“那可说不定没有，你不说你没见过自己的父亲么？那指不定和我爹一样，是个花心大萝卜。”
“欠揍是不是？你觉得你说这话合适么？”荻安娜问道。
“怎么不合适，我......”
德文说着，突然止住了话头，他猛地站了起来，往壁炉的方向走去，吓了大家一跳。
“怎么了？”荻安娜看见德文的神态不太对劲，抽出了魔杖。
德文没有理会她，他直勾勾地盯着壁炉上边的一副画像，那是德文的父亲爱德华·帕里帕奇奥先生的肖像画。
“这是先生的画像，”丽莎略感奇怪，“怎么了少爷，有什么问题么？”
丽莎女士一直称呼爱德华为“先生”，当然，爱德华生前他俩私底下怎么叫就没人知道了。这幅画一直挂在这里，也是帕里帕奇奥宫中唯一一副爱德华的画像，其他的都被老夫人给收了起来。
荻安娜也看了两眼，她突然知道德文为什么愣住了：“这把枪——”
“不错，”德文喃喃道，“就是在这里见到的，这把枪头奇形怪状的骑枪，和安特罗特大教堂收藏的那一把骑枪一模一样，我不会认错！”
前两天，德文在安特罗特大教堂的收藏室里，看到了一把黝黑的骑枪，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并有着强烈的亲切感。他一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之后荻安娜看过也说见过，但阿蒳和珊朵拉她们都没见到过。
这就对的上了，丽莎的这个房间，只有荻安娜之前来过。
德文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他的生父爱德华先生是一位实力强大的骑士，他当年的死因，德文一直不是很清楚，家里的人也不愿意告诉自己，就连肯茜也不说。德文本猜测和查尔曼大帝有关，因此也没想着报仇的事儿。
据德文了解，爱德华当年在查尔曼大帝的征讨大军中还是有一定兵权的，若是因此引起了查尔曼的猜忌而被杀，也不算冤枉，毕竟自己家确实也不是什么忠臣......
可那把骑枪怎么会在安特罗特的大教堂里？
第四百零二章 贵族的教育
德文本想问问丽莎女士是否知道些什么内情，但他忍住了。以丽莎那谨小慎微地胆怯性格，就算是知道些什么，她也够呛会告诉自己。
自己的父亲肯定是战死的，这一点无疑。但根据大伯透露出来的只言片语，好像爱德华先生对赴死早有觉悟一般......他当年带兵攻打的是布胡塞，这个地方是现在第一帝国的北大门，紧邻着尼德比王国，而他的骑枪出现在了安特罗特多莫，就地点而说么，倒是也对得上。
德文不再想这件事，老公爵对此肯定自有打算，眼下帕里帕奇奥家已经实力不俗，老公爵不追究这件事，要么说明敌人太过强大，还不是他们家现在能对付得了的；要么就是因为这是一笔没法算的糊涂账。
他又陪七个小狐狸人玩了一会，直到几个孩子困得打盹，他才和荻安娜一起离开，各自回各自的房间睡觉。
安福斯托斯夫妇从帕里斯城回来，他妻子菠姬的肚子明显大了一圈，也不知道几个月了，不过她没点儿要当母亲的样子，一路颠簸回到家后也不休息。
德文带着众人去看了看他的那些风信子，那是他从扎布尔搞来的魔法植株，刚种下两个月的时间，涨势喜人，德文大肆褒奖了伊娃一番。
“明明也有我的功劳好不好，”小爱德华嚷嚷道，“你怎么不夸夸我？”
德文大笑：“瞧瞧，这还有上杆子求人夸的，你？你有什么功劳？你是天天来我这地里撒泡尿浇点水了，还是拉泡屎施点肥了？”
小爱德华气恼地锁住了德文，兄弟俩开始摔跤，安福斯托斯看了他俩一眼，不去管他们。他看向了费瓦多管家：“我听说，除了风信子之外，德文还带来了海生海星花，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种上？！”
“大少爷，”费瓦多苦笑道，“不是老仆不尽心办差，实在是没有人手......说来也奇怪，那些去打捞青头的渔夫，回来之后纷纷转了行，死活不肯再下海......想来是经历了一番惊险，需要点时间调整吧。”
“惊险？”德文从地上爬了起来，“海里能有什么惊险，让常年在大海讨生活的渔夫都不敢出海了？”
“当时那个打捞团在咱们岛上招了百余个人手，但是只回来了一半儿。”费瓦多说道，“想来是遇到了什么意外，不过打捞团倒是按照合同挨家挨户给足了赔偿金。”
安福斯托斯皱皱眉头，既然赔偿没问题，他便没有在意渔夫的事，他说道：“德文说过，海星花的种植是扎布尔的教授安排的，咱们家得把这件事先办好喽，你明天去找鲍里斯，就说是我说的，让他给你派一队水手，把这件事儿办好！”
大少爷发话，这派头到底是不一样，很有一番当家做主的风范。
......
新年的前一天晚上，是亚得里亚岛每年一度的“包塔舞会”，去年德文就是这个时候遭到的奥格的袭击，今年哪怕做了更加充分的准备，他也十分紧张。
为了麻痹可能出现的奥格，德文和荻安娜两人简单地化了点妆之后单独行动，作为诱饵引诱奥格下手。
帕贝利卡和伊尔穆汗两个巫师不知道在哪儿，但肯定还在亚得里亚岛上，离得不远，随时都能赶到。德文虽然紧张，但倒也不是很害怕，他知道奥格不会见到自己就丢一个死咒过来，奥格想要的事自己手上的交换方戒，所以不会直接杀了自己，这样的话，他怎么也能撑上个四五秒，等待伊尔穆汗赶到。
德文挽着荻安娜走在街道上，疑神疑鬼的，看着哪一个行人都不像是好人。
“你说奥格到底会不会来？”德文问道。
荻安娜答道：“我怎么知道，不过我反正觉得，至少今晚希望不大。”
“这种敌暗我明的感觉真是不爽，”德文抱怨道，“随时都得提高警惕，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蹦出来个敌人。”
“谁叫你整天的闲不住？你老老实实呆在学校里不就没事了？”
“你要这么说，兰纳城可是你和丹尼斯硬把我拽过去的，”德文说道，“是你非要去找的那瓦，不然也没这一档子事儿。”
“唉，德文，是谁给我说的，不许找后账？”荻安娜停下脚步看向他说道，“你的意思是，单单不许我翻后账是吧？你就可以随便翻？”
德文不好意思地干笑两声：“哪里有，没怪你，我这是，恩，是感谢你，若不是你把我拉去了兰纳城，海默尔和舒瓦勒也不会得救，那我得内疚一辈子......”
荻安娜一脸我信你个鬼的表情。
“还有个事儿想和你商量，”德文又说，“你觉得塔普夫，有没有可能和黑巫师有什么牵扯？”
“塔普夫？”
“恩，就是咱们第一次冒险的时候认识的那个虎人。”德文提醒道。
荻安娜想了想：“他应该不会吧，至少底细比较清楚，他在迦太基的土尼西亚城很有名气，在我出生之前就一直服务于那个国家......说来我倒是很久没回土尼西亚城了......”
她虽然是孤儿，但土尼西亚城是她的家乡，自从去扎布尔上学之后，荻安娜就再也没有回过那个地方，对于家乡，人们总是有一份别样的感情在里边。
“那破地方有啥去头，”德文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很是不解风情，“夏天热得要死，听说现在正闹内乱呢，没事儿别过去。”
荻安娜对他的态度很是不满，盛冬节开开心心的，又懒得和他吵架，于是只能问道：“你闲的没事儿，打听塔普夫干什么？”
“打算给那七个小狐狸人找个合适的老师。”德文答道，“想来想去，只有塔普夫最合适，我琢磨着等他们再长大一点，就把他们送到罗刹帝国去，跟着塔普夫学点本事，不能让他们在家养着，爷爷肯定会把他们养成像小爱德华一样的废物点心。”
关于小爱德华，他目前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状态，自然有他自己的原因，但是和老公爵的教育方式也不无关系，老公爵可能担心子孙太过优秀引起家族的内部矛盾，所以一直对小爱德华要求不高。好吃好喝地供着，物质条件一切满足，就算做一个纨绔子弟，也没受到过什么太过严厉的批评。就导致他形成了现在这样不求上进的慵懒性子。
不仅是他，德文自己其实都有点，只是他在重生之前已经形成了较为完整的人格，所以影响不大。
这么做也不是说不好，这种日子多少人求也求不来呢，更何况小爱德华也并不是一点事都不做，一点权力都没有......只是若把几个小狐狸人留在亚得里亚，想来老公爵肯定不会安排人教他们斗气。
这可不行，德文还打算将来带着他们去兽人的聚集地，贝塔大陆转转呢，不能让他们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
他正想着这些事儿，就见小爱德华火急火燎地找了过来：“不好了，德文，出事了！”
第四百零三章 阿卡的身世
德文看见小爱德华慌慌张张的样子，心里一沉，他一直担心的就是奥格不以自己为目标，转而去伤害他的家人，于是急忙问道：“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奥格？有谁受伤了？”
小爱德华大喘了两口气摆了摆手，拉起德文的袖子就跑：“奥格？哦，你是说去年袭击你的黑巫师？不是奥格，唉呀，三言两语解释不清，你先跟我过去......”
不是奥格？德文瞬间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埋怨小爱德华一惊一乍的，说话大喘气，不是奥格的话，还能有什么危险？总不会是迦太基帝国大过年的打了过来。
“你先把事儿说清楚，”德文本能地对小爱德华不信任，“不说清楚我不去。”
小爱德华焦急道：“是，唉，是黛米——”
“黛米是谁？”德文奇怪道，“你养的狗么？”
小爱德华翻了个白眼：“黛米是阿卡的母亲，我父亲的情人，恩，之一，你不知道名字也正常......”
“哦，呸，抱歉抱歉，”德文吐了口吐沫，“她出了什么事儿？生病了？”
德文平时和阿卡的关系还是很好的，所以还是表示了一下关心。
小爱德华叹了口气，有些难以启齿，他又拽着德文往家里走，开口说道：“今晚父亲和帕贝利卡先生一起活动，我跟着他俩，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俩专往人少的地方去。”
小爱德华不清楚给奥格下套的事情，但想来帕贝利卡先生还是通知了大伯和老公爵的，所以他俩才会去人少的地方探查，看看皮查雅是不是和奥格有什么秘密的联系，但这又能出什么事儿呢？怎么又能扯上了阿卡的母亲黛米？
“然后，他们俩就走到了西海岸的那片小树林里，”小爱德华继续说道，“你也知道，那片地方全是些暗娼交易，还有狗男女偷情的地方。”
德文点点头，他仿佛明白了什么，他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是说，那个，那个黛米，在那儿和别人，恩，偷情，被大伯发现了？”
小爱德华脸色难看地点了点头：“是和父亲的马夫，算是咱家的一个奴仆。”
德文嘴角抽了抽，这实在是不算什么光彩的事情，大伯自己的小妾和家里的马夫偷情，还让帕贝利卡先生这个客人撞了个正着，可想而知，大伯该有多糟心。
他突然又想起了一个事儿，之前，他就一直觉得阿卡的长相和家里的其他人不太一样，帕里帕奇奥全家都是黑色的头发，只有阿卡，她头发的颜色是白色的......现在看来，她还真够呛是大伯亲生的孩子。
想到这儿，德文加快了脚步，黛米和马夫偷情自己管不着，但是阿卡这小丫头还是挺可怜的，若是被逐出家门，恐怕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他问小爱德华道：“你是不是想让我捞阿卡一把？”
“是啊，我就担心这一点么......”小爱德华明白德文的意思，很多事情不需要言明，“你和阿卡的关系好，并且在家里面子大，如果真是像我们想的那样，多少替她求求情吧，有些话我们这些做儿女的不太好开口，反倒是你说更合适......”
德文没有异议，他甚至开始盘算着，若是阿卡真被逐出家门，该怎么给她安排一个合适的归宿。不行的话就送到凯瑟琳女皇的皇宫里去，做一个女官也不错。
德文和荻安娜跟着小爱德华急匆匆地跑回了家里，甚至忘记了瞬移，回去之后才发现好多人都围在那儿，他们来的算是晚的。
德文凑到了阿蒳身边问道：“怎么样？什么情况？”
“我本来在家里陪你祖母聊天，你也知道，因为害怕奥格的突袭么，我在这儿多少能保护着她们......”阿蒳说道，“之后，就见你大伯抓着这个男子的脖子进了家门，发了疯似的要找阿卡......再之后，他就拜托帕贝利卡先生给他们检测父女关系，结果应该快出来了。”
帕里帕奇奥宫的院落里静悄悄的，大家都在小声地讨论着发生了什么，那个叫黛米的女人趴在地上低声地哭泣，马夫也跪在地上发抖，只有阿卡无助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帕贝利卡先生看了看手里两管试剂的颜色，抿了下嘴说道：“帕里帕奇奥先生，从检测的结果看，阿卡是您的女儿的概率确实很低，当然了，技术上的手段也不是完全可信......”
帕贝利卡顾及到维尔弗雷多的面子，没敢把话说满，但是他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老公爵脸上难看地点了点头，挤出了一个笑容：“多谢您了，帕贝利卡先生。”
“您客气，公爵阁下，”帕贝利卡说道，“那个，恩，剩下的事情，就是您的家事了，我还有点事，就不参与了。”
老公爵和大伯再次向他点头致谢，他上了楼，阿蒳本来也想带着她的家人和荻安娜回避一下，却被德文给拉住。
家丑不可外扬，但是在德文眼里，阿蒳是自己的监护人，可不算是外人，有她在这儿，自己一会儿求情也能更有底气一点。
维尔弗雷多的脸色很难看，他先是厌恶地看了黛米一眼，之后又把目光看向了阿卡。
“父亲......”阿卡略显惊慌地唤了他一声。
维尔弗雷多暂时没有理她，他看向了伦恩，对他使了个眼色，伦恩立刻出手将那个马夫按在地上，他挣扎着讨饶。
“阿卡，”维尔弗雷多缓缓开口道，“我该怎么说呢，事情你应该也猜出来了，是的，你的母亲，和这个男人偷情，生下了你，你并不是我的女儿。”
“不，不......”阿卡看了倒地的母亲一眼，但她只是在地上哭泣，也不辩解。
“不过我到底养了你将近十年，”维尔弗雷多闭上了眼睛，“十年来，我虽然没能什么都给你最好的，但是自问也算是进到了一个父亲的责任。”
这倒是实话，阿卡虽是庶女，但是比起其他贵族家的庶出子女来说，日子过得并不差。除了偶尔被玛蒂娜欺负一下之外，并没受过什么委屈。但话又说回来，玛蒂娜那个疯丫头在家里就是属狗的，逮着谁都咬上两口，德文轻易都不敢招惹她。
“虽然，你的母亲不是东西，背着我偷人，但这和你没有关系，你并不知情。”维尔弗雷多仿佛强压下了一口怒火，他直视着阿卡继续说道，“我也不过多地要求你，如果你还打算认我这个父亲——”
他猛地拔出了腰间的佩剑。
“大伯！”德文向前迈了一步。
维尔弗雷多没在有其他动作，他继续对着阿卡说道：“如果你还认我这个父亲，就拿这把剑杀了地下这个男人，只需要杀这个男人，杀了他，我就还当你是我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