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听说水煮羊脑不错吃
“话说，你待在这个地方这么多年，怎么生存下来的？”
黑塔里，众人把残余的桌子椅子拆掉升起一簇篝火用来取暖，火光映射在每个人的脸上，众人围坐在一起，吃着干粮。
天井的盖子早就封闭上了，可还是有各种各样的惨叫声，跑步声穿过天井传达上来。
这样的夜晚他们还不知道需要经历多少次，可以确定的是，每一次日出都意味着有些人再也见不到太阳了。
“休眠，知道什么是休眠吗，作为本大爷这样的高等级生物，休眠几乎是无消耗的，别说几十年了，几千年都不在话下。”玻璃罐子里的大脑一边贪婪的洗着别在一旁的香烟，一边骄傲的说道。
“看不出来都剩下一个脑子了你烟瘾还这么大，这才多久你就抽了我半包烟了，记得付钱啊。”
如果忽略掉这个没有身体的脑子的话，光他抽烟的程度，陈封丝毫不怀疑这是一个有多年烟龄的老烟枪，一根接着一根，就跟吃饭喝水一样轻松。
“你看我像是有钱的样子吗？衣服都穿不起。”
“言归正传，这里的东西还有多少是活着的。”
“额，具体多少我没去算过，不过很快你们就应该可以亲自数一数了。”
大脑这句话刚说完，周围就出现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有点像蛇在沙地爬行那种摩擦地面的感觉。
“喏，它们醒了。”
之前陈封他们就做过整理，把空玻璃罐子和装有东西的罐子分放在两边，借着篝火的光亮，许多他们认识的，不认识的生物都从罐子里苏醒过来，在罐子里不安的扭动着身躯。
“你不是说它们都和你一样在休眠吗，这是怎么回事。”
“蛇你知道吧，蛇虽然是冷血动物，不过它们在气温过低的情况下会进入冬眠，这么大的一团火，塔里的温度早就达到令它们苏醒的程度了，同样的道理，同样的道理，这里已经荒废了十多年了，能活下来的家伙哪个不是进入休眠期的。”
“我怎么感觉它们看待我们的目光不是很友好的样子。”
“你见过饿了好多天的人对餐桌上的饭菜友好的吗？”
“还好它们都待在罐子里出不来，不过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罐子的质量还能不能这么好。”齐木庆幸的拍了拍胸口。
“卡兹....”
玻璃罐子被一次次的碰撞，开始出现了裂缝，细密的裂缝布满整个瓶身，看起来随时都有碎裂的可能。
一群人怒目看着齐木这个乌鸦嘴，大有一言不合就把他按在地板上摩擦的态势。
“那什么，巧合，都是巧合，就算出来了能怎么样，你看它们这么多年都在休眠，我们人这么多，怎么也不会输对吧。”齐木觉得有必要赶紧拯救一下自己的小命，免得被暴怒的几个人给弄死。
也不知道是不是齐木这次的猜测对了，忽然所有的声音都停了下来，玻璃罐子里的生物也再度恢复了平静。
“看吧，我说的没错吧，你们要相信我，我的推测还是相当准确的。”齐木有一些小得意，实际上心里暗暗的松了了一口气。
“朋友，你貌似太看不起能在这十几年活下来的生物了。”
说来也奇怪，这大脑也不知道从哪里吸进去烟的，一边说话一遍还从一堆的血管里吐出一圈圈的烟圈。
“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虽说吧它们不会人类语言，不过既然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互相之间还是有独特的传达消息的方式的，它们可不是没力气继续冲击瓶子，而是在商量出来之后怎么分配食物的问题。”
大脑不急不缓的说道：“你看啊，左边那个蜂群，它们的毒可比非洲的眼镜蛇毒多了，都不需要扎到你身上，只需要渗出一滴毒液滴落在你身上，你至少麻痹三天都动弹不得。”
“再瞧瞧靠中间的那条壁虎，那可厉害了，别看它小，速度可是接近音速的存在，你还看不清楚它在哪，人家已经在你身体产卵了。”
“啧啧啧，右边阴影处那位才是最大的大哥，我在这里都要惧它几分，它具体是个什么生物我倒是不清楚，不过它的叫声能在瞬间穿透耳膜直达大脑，然后破坏中枢神经令人死亡。”
大脑说得越多，众人的脸色就越黑，齐木甚至能感觉到那些阴影角落里传来的不怀好意的目光，眼皮狂跳，手里的烟快要烧到手指了也没感觉。
“齐木，我建议你找找有没有针线把嘴巴缝起来，不然我拒绝和你一起行动。”陈封怒火中烧，传说中的乌鸦嘴也不过如此了吧。
其余几个人也都重重的点点头附和陈封的话。
“现在该怎么办？”
“拜托，你的智商能不能稍微提高一点，它们现在还在问我要你们多少斤肉，你觉得我是你们这一边的吗？”
“算了，看来我们是必死的，那我们拉一个垫背怎么样？我觉得这个大脑放出去也是为祸人间，还给社会制造空气污染，毕竟烟瘾这么大，趁现在那些东西还没出来了，赶紧弄死它。”陈封阴恻恻的说道。
“火烧怎么样？”欧阳潇潇抽出火堆里还冒着火焰的木棍。
“我觉得还是电死比较好一点，麻痹起来比较没有疼痛的感觉。”吴核指了指摆在桌子上他们收集到的各种电子设备。
“不不不，我觉得这样太残忍了，还是直接一点水煮吧，好歹还能保存个全尸。”老窦也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这个好，火锅里有道菜正好是烧羊脑，味道超级棒，不知道这个大脑的味道是不是也很好。”
“喂，你们不是认真的吧，咱们是朋友啊，朋友之间肯定不能这样做的是不是。”
“没错，我们是朋友，朋友就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们都快死了，你就陪我们一起上路呗。”一群人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靠近大脑所在的玻璃瓶，脸上洋溢着阴森的笑容。
第三十二章 告别
“你是不是对朋友这个词有什么误解？再说了，你相信我，我都休眠了十几年了，体内水分流失，新陈代谢都不活跃，水煮真的不好吃的。”
随着陈封等人的靠近，大脑也开始慌了起来。
“这么说起来，火烤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喽？”欧阳潇潇举着火棍，满脸笑容的说道。
“那什么，我觉得我可以尝试着帮你们说服它们，这样大家不就可以和平相处了吗。”
“哦？不会让你很为难吗，很为难的话就算了吧，反正我们最后也不知道逃不逃的出去，先饱餐一顿再说。”
“不为难，不为难，咱几个谁跟谁啊，那叫不是兄弟，胜似兄弟。”
“那行吧，你先商量着，成不成都没问题的。”
陈封记得，曾经有人把疼痛感分为十级，用以划分人们对于疼痛的区别，假如无耻也能分级的话，陈封觉得大脑的等级绝对是最高级别的那一种。
本来他们也就是打算吓唬吓唬这个欺软怕硬的大脑而已，并没有真的想要把它清蒸了，再说了这也不知道经过什么样的改造，吃下去说不定还会拉肚子。
即便伸出天井之上，下方不断传来的声音也让人心里发毛，等到明天太阳升起的那一刻，剩下的人还能剩下多少。
这多少有些像丛林法则，在这里只有猎人与猎物的分别，而他们只有成为猎物的资格。
“好了，它们同意了，不过你们需要把所有液态状的食物留下来，包括饮料，毕竟它们的苏醒加速的养分的消耗，需要补充一番才能继续沉睡。”过了大概半小时，大脑开口说道。
陈封很好奇它们是怎么进行交流的，就好像心有灵犀一般能感受到对方心中的想法。
“对了，鉴于你们也算做出一点贡献，我们决定给予你们一次帮助，在你们走投无路的时候可以再回来这里，我们可以保你们一次。”
“嗯？”
陈封有些讶异，认识大脑的时间虽然不长，不过也大概了解了它的性格，能用最少代价拿到的坚决不多出一毛钱，能免费的坚决不多说一句，结果这会还送他们一个大礼。
“你们？我看你应该不算在这里面吧。”
“我和它们还有你们都是一样的，都是朋友，哪还在乎谁跟谁啊。”
果然，做人只要脸皮够厚真的没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
……
……
这也许是陈封来到这里以后睡得最踏实的一个晚上了。
靠着篝火，不用担心会有怪物忽然闯进来，身边的同伴也都安然待在身边。
“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天已经蒙蒙亮，掀开天井盖子的一角，楼道里除了残存的血迹之外空空如也，趁着白天，陈封他们打算进入那栋似乎隐藏着无数秘密的大楼。
“不了，我这样出去能干嘛。”
大脑待在玻璃罐子里，往瓶壁靠了靠，似是目送着陈封等人的离去，宛若告别。
在瓶子的旁边还整整齐齐的摆放着陈封他们所拥有的所有液态物品，算是交易的一部分。
“也许，出去以后能治好你，让你恢复原本的身体呢。”
一晚上的交流，陈封知道大脑以前也是和他们一样被抓到这里的人，经历了一系列的实验后他好像是发生了某些不可预料的突变，导致他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算了吧，且不说你们能不能顺利的逃离这里，如果不能，跟着你们就是死路一条，还不如留在这里多活一阵子。”
“哪怕你们真的成功了，那我出去又能怎样？是被某些科研机构抓走解剖研究，亦或是被带着到世界各地参观展览，那对我而言和立刻死去有什么区别吗？”
大脑苦笑一声接着道：“况且我在这里也呆了十几年了，这些老友都在这里死去或者苟延残喘着，外面的世界已经不适合我们生存了，就让我们永远尘封在这座黑塔里吧。”
“那，就此别过了。”
陈封他们已经弄到足够的设备，这次前去肯定能破解那栋大楼的大门密码。
他的心里隐隐有个预感，这一次离去，或许成功，或许失败，但，永远不会再回来这里了，这应该就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
“对了，关于大改造的事情，实际上我知道得也不多，我唯一能告诉你们的只有一句话，如果无法离去，生比死会更加痛苦。”
“你不是说不能在这里说的么。”齐木很傻很天真的问道。
陈封当场就赏了他一个白眼，这大脑的性格他还不清楚吗，就是闲着无聊喜欢找乐子，摆明了拿他们来消遣的。
“你不点破我们大家还是朋友，如果还有机会，记得回来看看我。”
陈封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他们仅剩的三包烟，轻轻的放在玻璃罐子旁，随即转身离去。
清风吹拂而过，血腥味扑鼻而来令人作呕，尽管这些日子里见惯了这样的场景，到底陈封还是一个普通人，每次都会让胃部不断翻涌，疯狂吞咽口水压制内心的不适感。
“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哪里有问题，满地血啊，这不是常有的事。”
“血不是重点，你看这地板，光有血没尸体，哪怕全被吃了，怎么也有点碎肉末留下来吧。”
“说不好那些怪物舔干净了呢。”
“你当怪物都是狗？吃完还带添盆的吗。”
经过欧阳潇潇这么一提醒，陈封也发现了有些不对。
而且他注意到，不止是地板上没有尸体，就连血液的分布也有些奇怪。
所有的鲜血全部洒落在地面上，墙壁则是没有丝毫的血迹，血液的形状呈水滴形态，分布非常均匀。
“这怎么有点像古代刑场的场面。”吴核摸着下巴，蹲在地板上仔细观察起来。
吴核有24个人格，在他们当中就属吴核的知识面最为广阔。
“古代刑场？”
“对，我在一本欧洲历史里面看到过，当时古代欧洲对待死刑犯的行刑方式非常残忍。”
第三十三章 血尸
“有一种刑法叫做剖腹刑，它和我们了解的岛国剖腹有很大的区别。”
“首先会让受刑者跪在地上，然后用利刃刺入受刑者的腹部并拉开口子，导致内脏收缩而死，而古波斯则更加残忍，他们通常会在剖开腹部以后还拉出7至8米的肠子，然后缠绕在绞车上向前拖行。”
“而行刑后的场景就和现在如出一辙，并且尸体的回收也相当便捷，除了血迹不会留下任何东西，不过夜晚出现的那些怪物应该没有这么高的智商才对。”
要不是听吴核说，陈封还真不知道在古欧洲有这样的刑法，他所知道的就只有满清十大酷刑而已，论残酷的话还真的是不相上下。
“不过，血量似乎有些少的样子。”
的确，地板上的血迹凝固程度明显不同，分布的位置也相差甚大，显然这并不是一个人的血迹，可按照受伤流失的血液来计算的话，这些血量有些少的过分。
陈封他们从三楼继续往下走，不止是走廊，就连楼梯都沾满了血，一路蔓延而下，就像是有人拖行着尸体慢慢的在这栋楼里散步一般。
二楼的场景更加的触目惊心，鲜血汇集成一条小河流，沿着楼道的缝隙向下流淌，最奇怪的是这血液还带着温热，并没有凝固起来。
胶鞋踩在上面，粘稠的血液沾满脚底，那感觉就像是雨后的黄土地，踩着泥泞的沙土前行。
“这血流向哪里去的，去一楼看看。”
来到一楼，陈封看到了这辈子都没见过的画面，从二楼夹板渗透下来的血迹滴落在墙壁上的图案里，图案凸出的纹路竟然形成了一条通道，牵引着这些鲜血流向大厅正中央。
鲜血在大厅中央形成一个血池，血池里漂浮着一个男人，男人面朝下，脸部浸泡在血液中，浑身一动不动的，看起来没有了丝毫的生命气息。
起初陈封他们还没注意到，直到现在他们才发现原来这栋楼的地基并不是平稳的，而是稍微有点凹凸，大厅正中央的位置明显地势更低一些。
“吴核...你看的...那本书...有说这个场面是什么情况吗？”
齐木说话的声音不断的颤抖，一只手捂着嘴巴，疯狂的干呕，要不是早上没吃东西，恐怕胆汁都吐出来了。
这样的场面倒不是说恐怖，只是弥漫在整个大厅的血腥味太过浓厚，令人吸入的空气都含着腥味，若不是长期接触的人几乎没有忍得住的。
“没见过，这场面太可怕了，我忽然很担心我们的下场。”吴核脸色苍白，看了一眼众人。
老窦坐在轮椅上，所有人里数他最平静，平静的让陈封觉得他似乎早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老窦，你到底知道些什么，都现在这样的情况了，难道还不能告诉我们吗。”
发现老窦异常的不止陈封一个，欧阳潇潇第一个忍不住开口。
老窦盯着血池出神，被欧阳潇潇一吼才抬起头，双眼充斥着绝望看着大家，嘶哑着开口。
“我原本以为这样的情况不会这么快发生的。也不应该这么快发生的，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八年前我参与的第一次大改造，前面的经历和你们这几天所看到的几乎一样，而养血尸则是大改造的末期才出现的。”
“那时候的人数已经通过饿死，怪物捕杀，互相残杀而锐减到一定程度，可幕后黑手似乎还不满意，于是乎在某个清晨，我们发现了每栋楼里都有一个血池出现。”
老窦顿了顿继续说道“经历了短暂的吃惊和恐慌后，我们发现剩下的人数并没有减少，血池也并没有什么异样，既然没有威胁，大家就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当下的目标是活下去，只要还活着，一切就都有机会。”
“然而我们实在低估了大改造的可怕，这些血池里孕养的人在短短几个小时后就开始发生变异，我们称之为血尸，血尸力大无比刀枪不入，除了把脑袋打爆，否则他们就是不死的存在。”
“他们不像别的怪物一样害怕阳光，他们的目标就只有活人，他们会对活人穷追不舍直至杀死并吃掉。”
说到这，大家的目光不由的望向血池里的那个人，生怕这样的东西忽然活过来。
“几乎24小时不间断，哪怕你躲在角落疙瘩里，他们也有办法找到你。”
“三天！仅仅三天的时间，我们还活着的人仅剩不到200人，我们联合在一起抵抗着血尸，找寻一切可以用来反抗的东西，然而这样的噩梦并不是终点，更可怕的还在后面，那个时候大家已经忘了最初想要逃出去的目的，希望的只是活下来，就算自尽也比被生吃来的好。”
“只是我没想到，大改造才进行了不到半个月，血尸竟然就启动了，这完全和当初的时间不一样。”
“我想知道，怎么活下来。”沉默了一会，陈封问道。
既然老窦成功的从那场大改造里活下来，说明肯定有办法躲过这些血尸的追踪。
“有，不过这样的方法你们肯定不会愿意去尝试。”老窦这次没有继续隐瞒。
“只要能活着离开这里，什么方法我都愿意去尝试，哪怕是吃米田共我都无所谓。”齐木喊道。
陈封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亏他想得出这么恶心的操作。
“我并不知道这些血尸是根据什么方式追踪的，不会只要在身上涂抹鲜血，用血腥味掩盖气息，除非直接出现在血尸面前，不然就绝对不会被发现。”
“只是这么简单吗？”
怪不得众人觉得简单，鲜血而已，这不满地都是吗，有什么难的，如果只是这么简单的话，应该不会死太多人。
老窦深吸了一口气“血池里的鲜血等血尸培养出来后就会凝固干涸，而需要躲避血尸的追踪需要的是未凝固的鲜血，并且需要时刻保持血液的粘稠性，一旦血液凝固起来失去了血腥味，血尸就能再次找到你。”
第三十四章 真假很重要吗？
“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老窦沉声说道，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的脸上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曾经的那些回忆都在此时涌出脑海。
陈封几个人都没有说话，他们不傻，老窦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只能用人体的活性鲜血来遮掩自身的气息，这就意味着每时每刻你的手头都必须要有未凝固的鲜血，那鲜血从哪里来？答案就是自相残杀，没想到绕了一圈，这场大改造的目的依旧是人性的泯灭。
“除了这个办法以外呢？”吴核沉默了一会开口问道，这里的人没谁是嗜杀的罪犯，他们的目的都是逃离这里回到现实社会好好的生活，不到万不得已他们是不会这样做的。
“我不知道，也许曾经活下来的人有人知道还有别的办法，可惜的是，那些人基本都在这些年陆续死去了，剩下的寥寥数人也不知道分散在这个场地的哪个地方。”
“血尸的活动时间是什么时候。”陈封也开口问道，现在他们必须知道一切有关于大改造的秘密，只有信息共享他们才能活着离开这个地方。
“没有规律，只要养成就会开始行动，每个血尸吸收的鲜血数量不同，达到饱和后就会回到血池，等待下一轮的进攻。”
“防御力和攻击力怎么样？”对于欧阳潇潇这样的女暴力狂来说，能用拳头解决的事情尽量不多废话。
“刀枪不入，徒手碎墙。”老窦从嘴里吐出八个字，也表明了血尸的战斗力非常强悍，基本不是人力能抗衡的。
面前血池的血尸还在血液里不断的沉浮，时不时还会发出一些类似喝水的咕噜声，就好像血尸面朝下正在狂饮血液。
“你们觉不觉得它好像胖了一点？”齐木刚趴在墙角吐完，整个人还感觉有点迷茫，眼角瞥到血尸的时候，身为黑客的他敏感的察觉到了血尸的不同。
“嗯？！”
几个还在商量的人猛然转向血池，情况真的如同齐木所说的一样，原本躺在血池里的血尸皮肤紧贴骨头，整个人形同枯槁，这才短短的一段时间，这血尸就好像忽然的饱满起来，简直就像是一瞬间变胖了。
“看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先在这里抓紧时间组装零件吧，太阳下山以前我们必须离开这栋大楼，否则可能就走不掉了。”老窦的语气很严肃，事情的严重性已经发展到一个他无法继续平静下去的态势了。
......
“对于这件事你怎么看？”
齐木和老窦还有欧阳潇潇蹲在一旁组装零件，陈封对于这方面是一窍不通，点了根烟坐在大门口出神，身后吴核的声音忽然响起。
说起来，陈封觉得自己最看不透的就是吴核了，他拥有二十四个人格，而主人格又可以完美的掌控其余的人格，相当于每时每刻都是二十四个人在同步思考，你永远不会知道这一秒跟你说话的吴核还是不是上一秒跟你说话的那个吴核。
“老窦还有所保留，我觉得他没有全部说出来。”陈封头也不会的说道，同时将肺里的烟吐向天空，形成一道道眼圈散发而去。
其实陈封的话还没有说完，不止是老窦，这里的每个人都有所保留，也许是能力，也许是某些信息，在这样的时候，你随时有可能被当成牺牲的那个人，没谁会大大咧咧到全盘托出，陈封也是如此，但这样的话是不可能对吴核说出来的。
“有所保留是肯定的，我是想问，你觉得老窦的话有几层的可信度？”
“你觉得有几层？”陈封没有正面回答吴核的问题，反而是反问道。
“也许在五层以上吧，具体的我也不敢说。”
“既然你心里已经有了认定，何必再来问我，再说了，可信度有多少重要吗？”陈封回过头来盯着吴核的双眼，嘴里呼出的眼圈弥漫在两人之间。
确实，可信度有多少真的不重要，老窦说的是真话，事情也无可避免，是谎话自然更好，事情不会发生，没有忧虑，担心的只有怎么离开。
“呵呵，他们都小看了你。”对视良久，吴核忽然笑出了声。
所有人都把陈封当成一个懵懂无知，什么事情都藏着不住的人，但是吴核不这么认为，至少现在不这么认为。
“抓紧点时间吧，我有预感，接下去遇到的事情有可能是我们这辈子都不想遇到的。”陈封叹了口气，脸上满是希冀。
他很精通计算，他知道自己来这里的时间不算短了，以前抱怨生活不如意，事业不顺心，家人不理解，但当这些全失去的时候，他才知道，人之所以是人，正是因为这些烦恼琐事，如果真的无欲无求，那也失去了作为一个人该有的本质。
甚至，陈封现在有些想年迈的父母，甚至是亲朋好友那些冷嘲热讽，至少那些东西让他感觉自己还活着，还有存在的意义。
“唔，看来没时间了。”吴核冷不丁的说了一句，视线却转向了血池。
刚才还在血池里沉浮的那具男性血尸，现在已经膨胀到接近一个巨人的程度了，而且肉眼可见的，他的头颅在缓缓的转向，等到面朝外界的时候，应该就是血尸成型的时候。
“组装多少了？最多还有十分钟的时间，我们必须离开这里。”陈封大概在心里估算了一下，按照这个血尸头颅的转动速度来看，他们最多还有十五分钟的时间，但是这之间可能存在误差，所以他们必须尽快。
“才一半不到，十分钟的话有些困难。”齐木抽空抬头说道，他也知道了问题的严重性，可这些器械的组装不是你想快就能快的，一点点的失误都会导致机器变成废铁。
“没时间了，十分钟，不管能不能好，我们都要走了，大不了找别的安全地方继续组装。”陈封当机立断，老窦说的虽然有点模糊，不过这不妨碍他们对于血尸的恐惧。
第三十五章 报恩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陈封已经可以看到血尸的一半面容了，双眸紧闭，血液不断的往下滴落，眼皮细微的颤抖，像是随时都会睁开的样子。
“不能等了，走！”
尽管通讯设备还没有组装完毕，可目前的情况已经不允许他们继续逗留下去了，众人匆匆的收拾东西，转身离开了这栋大楼。
午后时分，阳光正是最炙热的时候，身上和心里的阴寒也在这高温下烘烤殆尽，每当从黑暗中再次见到光明时，陈封都宛如新生，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会懂这样的感觉的，那种期盼着明天却又担忧着今天的心情。
广场上，许多的人半蹲着或靠在墙角，闭上眼睛享受这来之不易的阳光，无论他们在被抓进来时拥有着怎样的身份，怎么的权势，在这里，他们就像是干旱许久，渴望雨天的庄稼汉一样想象着能够出去的那一天。
陈封远远的就看到一个黑点朝着自己奔来，迎着阳光看不清来者的面容，却可以从他身上病服的样式判断出也是囚禁在这里的人。
众人摆出防御姿势，警惕的看着来人，在这里，你永远不会明白一个面带微笑朝你走来的人实际上是想要你的性命或者你手中的食物。
黑影在距离陈封他们五米左右的距离停了下来，虽然有些距离，陈封还是可以清晰的听到他粗重的喘息声，想来是刚做了什么剧烈的运动。
远远的，黑影把手里一样黑色包装的东西丢了过来落在陈封的面前，吓得陈封几人赶紧退后几步以为是什么危险物品。
过了半晌，黑影依然站在那，只是双手不断的挥舞，好像是在示意陈封把东西捡起来打开。
“你不怕有问题？”欧阳潇潇拦住想要上前去的陈封，像看待白痴一样看着陈封，他是真傻还是假傻，在这样的情况下不知道什么东西还敢上去。
“你不觉得他很眼熟吗？”陈封反问了一句，走上前捡起了那个包裹着严严实实的黑色物品。
“眼熟？”欧阳潇潇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忽然觉得那个身影好像似曾相识，尽管身材瘦弱，但他站在那里你就是觉得有一股倔气。
“你是说那个孩子？”
欧阳潇潇如梦初醒，大改造刚开始的时候，她去找陈封，回来的路上就是遇到了这个小孩子，当时的他拿着一把小刀，打算从她们这里抢点食物，结果被自己一脚踢翻，不过陈封这个老好人还是给了他一份食物，没想到今天竟然在这里遇到他。
陈封打开黑色的外包装，发现里面竟然是两块面包，面包上很清晰的可以看出两个深深的手印，想来是当成宝贵的东西一样保护在手里。
陈封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远处不肯靠近的黑影，现在的食物是越来越难找了，每一点的食物都是你能不能继续活下去的关键，但是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男孩竟然把这样的东西给了自己。
是报恩吗？就因为自己当初给了他一点的食物？
黑影看到陈封望着他，没有说话，深深的看了陈封一眼，头也不会的小跑着离开这里，只留下陈封手中那两块尚且留有余温的面包。
“他这是什么意思？”欧阳潇潇望着陈封手里的面包问道。
“不知道，也许是报恩吧。”
“报恩？拿这个？他是嫌命长还是嫌活太久？”欧阳潇潇有些不能理解男孩的思维。
“有的人把恩情看的比生命还重，在外人看来是傻子，但是在他们的心里，这样的事情却是非做不可的。”陈封看着男孩远去的身影喃喃道。
周围的人一阵沉默，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些与众不同的人，也正是因为他们的与众不同，才会让世界上多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小心翼翼得把两块面包重新包好，陈封找了根小绳子，把面包紧紧的绑在自己的腰间，他不想吃掉，如果有朝一日能出去，也许这会是在这里唯一美好的回忆。
“现在该怎么办？”齐木问道。
通讯仪器还没组装好，那栋神秘大楼的大门破解方式他们也还没考虑清楚，但是血尸的威胁却是实实在在的，必须做出一个抉择来了。
“潇潇你有什么好建议？”陈封想也没想的问道。
欧阳潇潇拥有超人般的记忆力，非要找到一个合适的避难场所，无疑她是最佳的人选了。
“去员工食堂吧，离那栋大楼的直线距离不到百米，而且食堂的味道比较重，所不定能掩盖住我们的气息。”欧阳潇潇沉思了一会，在脑海中仔细的搜索记忆中最适合藏身的地点。
“你们有没有觉得前面好像有什么东西？”老窦从刚才到现在就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单手挡在头上照射过来的阳光，双眼眺望着远方。
“东西？什么东西？”
顺着老窦指的方向望去，在广场的尽头处，那高耸起来的灰褐色围墙上好像挂着一个灰褐色的圆形物品，不过距离有点远，加上阳光很刺眼，具体是什么东西还看不清楚。
“我怎么觉得好像一个巨大的挂钟。”欧阳潇潇说道。
被欧阳潇潇这么一点，陈封还真就觉得那个巨大的圆形物体有点像是挂钟，不过未免也有些太大了。
广场上的人都被这时钟给吸引了目光，在这之前广场上是没有任何东西的，它就像血池一样出现得如此的突然，每个人都好奇这么巨大的挂钟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
起初距离远，陈封只能模糊的感觉这个挂钟的巨大，等走到了近前才发现，这个挂钟很特别，它的大小在两层楼高之间，却没有时针和分针，仅有一根孤零零的秒针时不时的摆动一下。
计数盘上也不是大家所熟知的1-12，而是0-1600，秒针的摆动也不是根据时间，有时候秒针停止很长一段时间不动，而动起来的时候通常是一下好几步，奇特的计数模式让人摸不着头脑。
第三十六章 挂钟
巨大的挂钟秒针上指的数字在987，陈封等人说话间，秒针从987瞬间跳到了984，继而又停止不动。
“看来并不是用来计算时间的。”
“这个数字又代表了什么含义？”
“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弄个挂钟放在这里，必然是有其代表的意义。”
几个人摸着下巴想了半天，硬是没想懂这个挂钟到底是用来干嘛的，只有欧阳潇潇眯着眼睛好像在思考什么，脸上变得越来越凝重。
“潇潇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陈封自认没有这些人的智慧和心机，所以打从他来到这里之后，他就秉承一个信念，多观察，很多细节都是从观察中获得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时在进入档案室的时候，我看了很多的资料，其中就记载着每年这里被关押的人数，今年好像就是1600人。”欧阳潇潇沉默了一会开口说道。
如果挂钟显示的数字1600对应的就是关押的人数的话，那么它时不时转动的秒针应该就是代表着剩下的人数，每转动一下都意味着有人在这个时候彻底的失去了生命。
“可是不对啊，这么多天它都没有出现，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还有，我们根本没有发现任何监视的仪器或者人的存在，这个挂钟是怎么判定人数的？”欧阳潇潇仔细想了一下又觉得有些不对，这其中有太多不符合常理的事情了。
“如果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监视空间呢？”陈封提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就像是实验室里做实验的小白鼠一样，在小白鼠的目光中，它们生活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这个空间里除了它们和同伴外没有其他的物种，但其实外界有着无数双目光监视着它们每时每刻的活动。
陈封他的假设就是如此，他们现在所在的封闭环境就像一个容器，容器内部是没有任何监视的人或者物品的存在，但是如果这个容器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监视器呢？
“不排除这样的可能，但是还是有些地方解释不了。”欧阳潇潇并不是非常认可陈封的想法。
“那个小红点是代表什么。”齐木闲着无聊就到处瞄，结果意外的看到挂钟上的数字有一些被做了细微的标记。
比如1000的数字下方有着细微的绿色小点，700的数字下方则是一个淡红色的小点，500的下方就是一个深红色的小点，100的下方赫然是一枚深黑色的圆点。
“我猜，可能是各种模式开启的时候吧，如果按照我们的猜想，这个挂钟显示的是现在存活的人数的话，那么算算时间，血尸开启的时候人数也恰好在1000人左右，这也就意味着，人数每达到一个界限的时候就会相对应的开启一些模式。”
“可1000的数字下方标记的只是淡绿色的圆点，距离100人数的深黑色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按照老窦的描述，血尸已经这么恐怖了，那接下去的那些东西岂不是无法想象？”陈封的眼皮狂跳，如果这一切真的如众人所猜测的一样，这根本就没有逃出去的希望。
别看现在的存活人数还有984个人，血尸的成型已经迫在眉睫，一旦血尸爆发，死亡人数肯定会呈几何增长，但仅仅就一个血尸就已经如此的可怕，接下的那些真的是他们可以应付的吗？
“老窦，你知道接下去会出现的情况是什么吗？”陈封饶有深意的问了一句，从大改造开启之后，他就一直觉得老窦有所隐瞒。
其实陈封有些疑问一直没有搞懂，这也是他对其他人一直防备的原因，既然老窦来了这里十年之久，不可能对这里一点都不了解的，至少不会像现在表现着这么无知。
吴核和老窦在同一间病房生活了那么久，按理说关系应该非常好，而自己不过是一个刚被关押到这里几个月的新人，凭什么他们两个反而好像更信任自己一样，对彼此则是处在戒备状态。
再说说欧阳潇潇，其实以她的超凡记忆能力，在这样的环境下应该是不缺盟友的，为什么当初千方百计要调到自己所在的这个病房来，这个病房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亦或是她有什么特别的目的。
最让陈封看不透的就是齐木了，表面上看齐木一副胆小怕事，遇到什么都是一副先逃命为上的态度，好像他是这群人里面最人畜无害的那个，可陈封却不这么认为，就凭当时他躲在门口偷听，主动想要加入他们这个团队，和对某些细节的独到发现来看，齐木绝对不是那个最简单的人。
陈封原本的想法很简单，大家齐心协力离开这个地方，回到现实社会上好好的享受生活，不过现在看来好像只有自己一个人的目的是离开这里，其余人的目的好像都不一样，从头到尾，每个人关心的都是大改造的进度，那种感觉就好像他们早就知道大改造的目的或者说过程是如何。
陈封现在的状态有点像是在海上漂流的人，只有脚下一小块岛屿，周遭全是一望无际的海水，寸步难行，只能随波逐流，期待有一天能看到陆地。
“每次的大改造都不一样，我也仅仅只知道血尸而已，其余的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忘得差不多了。”老窦摇了摇头，一副自己年事已高，健忘了的表情。
“既然这样，我们先去员工食堂吧，先把通讯器组装好，试试看能不能联系到外界。”陈封面带微笑的看着老窦，其实他很想把老窦抓起来吊打一顿的，都tmd什么时候了，还藏着掖着，都等死了才开心是吧，只不过跟这群老狐狸说话，怎么也得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巨大的挂钟悬挂在广场的正中央，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过来，几乎是三五个人就会形成一个各自的小团体，每个小团体都在讨论这个挂钟的作用，其中不少人都和陈封他们想到一块去了，猜测这个挂钟就是用来统计生存人数的。
第三十七章 寻子之路
傍晚时分，正是繁华大街上最热闹的时候，各式各样的摊贩出来叫卖，街边满是下班的人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讨论着晚上吃点什么或者去哪里嗨皮。
然而在人流中，有一对年迈的夫妻显得和周围格格不入，他们背着一个老旧的单肩挎包，手里紧紧的捏着一叠的相片，因为长时间的紧握，肉眼可见相片被汗渍浸湿显得有些皱。
夫妻俩鬓角泛白，脸上的皱纹彰显着岁月的迁徙，他们不厌其烦的拿着手里的相片询问着路人是否见过相片里的人，可惜得到的回答不是摇头就是拂袖而去。
“你说，真的有人在这里见过咱儿子吗？”两夫妻坐在街边的长椅上，女人一边揉着有些发酸的双腿，一边询问着老伴。
“嗯，之前有人说在这里见过，我相信肯定能问到的。”男人的脸颊上布满了汗水，可眼神始终充满坚毅，对于茫茫人海，他坚信能问到自己需要的消息。
“可人这么多，儿子又已经失踪了好几个月，咱俩该怎么继续。”女人满眼的失落，距离自己儿子失踪已经过了三个多月，这期间，不管是同事，朋友还是亲戚，都没有人见过他的踪迹。
直到前些天，老伴看到手机新闻上有一条三个月前的新闻，新闻的内容是一张警车的图片，图片的另一角看到了儿子的画面，经过多方的找寻，他们确认这里是儿子失踪前最后出现的，也是唯一的地方。
“那你愿意放弃吗？”男人没有正面回答女人的问题，而是转过头来，盯着她的眼睛，认真的问道。
“不愿意，哪怕在难，再苦，我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面对这个问题，女人的回答出乎意料的坚定。
对于父母来说，子女就是一生的全部，看着子女从嗷嗷待哺的婴儿一步步的长大，父母一辈子的心血都放在了子女的身上。
“那好，休息休息，咱俩继续找，直到找到为止。”男人深吸了一口气，挺直了有些驼背的身体，拭了拭眼角的泪水，再次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这位姑娘，请问你有见过照片上这个男人吗，一米八的个头，看起来有些呆，喜欢穿黑色的衣服。”
被拦住的女孩一开始显得有些不耐烦，以为又是街边那种广告推销或者爱心募捐，当看到是一对淳朴的老夫妇时，女孩认真的端详起照片上的人，半晌过后，女孩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见过。
对于这样的回答，夫妇俩已经听了不下百遍，可每次得到这样的答案时还是会忍不住心头一阵失落，繁闹的街头每天的人流量都过万，想要在这样的环境下找到一个见过而且还记得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这位小兄弟，请问你见过照片上的人吗，这是我儿子，已经失踪好几个月了，如果你记得，麻烦告诉老头我一声，老头我感激不尽。”一次的失败并没有使男人气馁，俩夫妻手挽手，站在街边，一次又一次的向行人发问，即使心里清楚这样的希望等同于零，可是他们就是不愿意就此放弃。
......
......
“队长你看，那边那对夫妇手上拿着的照片上的那个人不就是我们几个月前接到的那起案件吗。”街边巡逻的两个警察其中一个忽然说道。
按理说几个月前的案件他不应该记得那么清楚的，不过那是他实习出警的第一天接的第一个案件，特别有纪念意义，对此他还特地的记录了下来。
“是吗？我没什么印象了。”年级稍长的警察说道，事情过去了太久，经手的案件也数不胜数，他几乎没记住这种小事情。
“这位大叔，照片上的人我见过，不过我想先知道您找他干什么？”年轻的警察走到男人面前开口说道，出于职业的警惕，他必须先搞清楚这对夫妇的目的。
“真的吗？！太好了，我们是他的父母，如果警察同志你知道他在哪麻烦告诉老头我一声，感激不尽感激不尽啊。”男人得到这消息，瞬间大喜过望。
在核实了这对夫妻的身份后，年轻的警察把几个月前在这里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
“那......警察通知你知道小儿是被哪家精神病医院带走了吗？”陈父试着问道。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我记得那家医院的名字叫做脑能研究中心，你们可以顺着这个方向找一下，兴许会有收获。”年轻的警察摇摇头，不过还是给陈父提供了一点有用的消息，末了还补充道“如果您的儿子失踪时间过长，我建议您可以选择报案，让警察来处理。”
并不是说怀疑两个老人的目的，只是年轻的警察觉得，光靠两个老人的力量，想要在这座繁华的都市里找到这么一个人实在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好的，老头我在这里先谢谢了，如果需要的时候，我们一定去找你们。”不是陈父不愿意报案，只是他害怕，害怕等待，害怕遥遥无期，有的时候人就是这样的一种生物。
忙碌的时候觉得压抑，空闲的时候觉得空虚，人事物在眼前的时候总是觉得时间不晚，等到失去了才会不断的追忆当初自己没有好好珍惜，陈父现在就是这么一个状态，他必须亲自去寻找，既然得到了消息，他就不能停下自己的脚步，他害怕等待的是儿子已经不在的消息，他也同样无法阻止自己的胡思乱想，唯有在这条寻子之路不断的前行。
年轻的警察站在路口，目送这这对夫妇渐行渐远，两人蹒跚的步伐在这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显得如此的凄凉孤单，但他们相互搀扶着，坚定不移的朝前方行走，你又不得不感叹这个世界上有种伟大叫做亲情。
“走吧，该去巡逻下个路口了。”年级稍大的警察看着这一幕，内心微微有些感叹。
“嗯，希望他们能找到。”年轻的警察默默在心里祝福道。
第三十八章 众生相
“怎么样，还是没有信号吗？”
寒气弥漫在整个狭小的房间里，齐木蹲在一旁摆弄着一个看起来像是老式电话的仪器，头上带着耳麦不断的在测试信号。
外界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隔着厚厚的冰柜门都能听到外面不断走动的脚步声，时不时还能听见几下猛烈的撞击声。
齐木摇了摇头表示依旧没有信号。
他们离开广场之后直奔欧阳潇潇所说的员工食堂而来，发现这里的冰柜竟然还在使用状态，并没有因为外界的断电而导致停止，加上冰柜的厚实程度，他们决定暂时把这里当成根据地来使用。
齐木组装好通讯仪后利用这里的电压开始不断的寻找信号，可是他们就像是彻底的被隔绝在了另外一个空间一样，无论他们用什么样的方法都无法找寻到一点点的信号。
“看来我们最后的希望就在那栋神秘的大楼了。”陈封叹了口气说道。
目前看来向外界求援这一招是行不通了，至于其它的逃生方法都在这些天里被他们一一否定掉了，现在剩下唯一没被探索过的地方就只有那栋还上锁的神秘大楼。
“不过密码的破解现在还是毫无头绪。”齐木摘下耳机，对于一个黑客来说，在这样的环境下他是最感到无力的。
“走一步算一步吧，过了今晚，明天就去那栋大楼看看，再这样下去的话就算不被外面的怪物杀死，迟早也会因为食物的匮乏而死亡。”
现在他们面临的困境已经不是简单的活下去了，按照目前这个形式来看，撑得越久只能是离死亡越近，他们必须要争取在短时间内找到离开这里的方法。
......
......
“你说说你，为什么对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抱着心怀仁慈的态度，难道你就不担心当时摆在地板上的是颗炸弹？”
结束了和齐木的交流，欧阳潇潇走过来盯着陈封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总是不由自主的担心陈封是不是会死掉，对于他这种看待任何人都以诚相待的情绪，她是相当不认可的。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你们被抓进来的时间太久了，在外面的社会上，每天都要经历许多不同的烦恼，工作上，生活上各式各样的困境随之而来，如果心态不乐观，也许我也活不到现在。”陈封感叹了一句。
在这个该死的社会里，公平这种东西根本不存在，大人们总说，输在起跑线上就要努力的加倍追赶，迟早有一天能追赶到的。
可是如果在起跑线上的距离就是一道鸿沟，究其一生也无法建造出跨越这道鸿沟的独木桥，那这样的追赶还有任何的意义可言吗。
“不要觉得我看待事物太过片面，你要知道，这里的残酷性只会比外界严重上十倍百倍，你在外界这样做得到的可能只是白眼，在这里这样做失去的可能就是生命。”欧阳潇潇坚持自己的看法，她不认为自己的看法有什么错误，就凭她一个女人能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到现在，她都觉得自己有资格这样说。
“这样吧，我给你分享一个小故事，看看你听完之后会不会还这样觉得。”陈封歪着脑袋想了想，每个人的想法不同，没办法强制别人去认同你。
“一个女大学生白天上课，晚上去酒吧坐台，世人会觉得她堕落了，而一个酒吧坐台的小姐，白天坐台，晚上却去学校里勤奋学习，世人就会觉得这是励志的典范，值得鼓励，你说对吗？”
“没什么太大的问题。”欧阳潇潇耸耸肩，这个故事在表面看来确实如陈封说的一样。
“但是别人不知道的是，女大学生的家里很贫困，为了能继续自己的学业不得已下才去的酒吧兼职，而且在这期间她也是不踩雷线半步。”陈封继续说道。
“而坐台的小姐虽然勤奋的去学校进行自修，但实际上她只是想要利用这个机会接触更多的社会上层人而已，你能说她们的目的都是错的吗？”
“实际上不是，她们的目的都只是为了自己能完成自己的梦想，过上更好的生活罢了，所以其实事情没有对错，只是看待事物的角度不同而已。”
这个故事是很久以前陈封偶然一次上山去庙里，一位德高望重的主持告诉他的，众生相，一人多相，不管做这件事情的初衷是什么，结果都是为了自己或者为了他人。
听完陈封的话，欧阳潇潇沉默了，她也在思考陈封说的话是不是对的。
沉默了很久，欧阳潇潇忽然睁开了眼睛“也许你是对的，但是正如你说的一样，众生相，我依旧不会改变我自己的想法，但也开始有些理解你的想法了。”
说完这番话，欧阳潇潇显然心情不错，哼着小曲背着手踱步离开。
“如果有机会出去，我想去找你，跟你体验一下你口中的生活，看看我是不是也会被你所感染。”背对着陈封，欧阳潇潇略微有些俏皮的声音传来。
“有信号了，不过很弱！”齐木惊喜的声音忽然传来。
他抱着那个老式的电话机，双手托举在半空中，脸上带着狂喜之色，陈封放眼望去，看到屏幕上开始出现电波，虽然很微弱，不过确确实实拥有了信号。
“那还等什么，赶紧找找最近的信号源，发送救援信号啊。”陈封快步冲上前去，帮助齐木托住电话。
老窦也推着轮椅赶过来，一旁面壁思过的吴核也转过身，目光紧盯着陈封这边。
对于电脑方面陈封的知识只停留在开机关机的状态，充其量就是重装个系统啥的，至于发送信号和找信号源的工作，还是只能交给齐木来做。
“这...我...”齐木双手快速的在键盘上一顿操作，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紧皱，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脸色渐渐变得有些难看，额头上也开始出现豆大的汗珠，显然进展并不是很令人开心。
第三十九章 各怀鬼胎
“有什么话你倒是说啊，别吞吞吐吐的。”欧阳潇潇焦急的说道。
一行人目光也都聚集在齐木身上，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们来看，这个信号源显示的距离实在是太奇怪了。”齐木索性把屏幕转向众人。
“绿色的点是我们目前所在的位置，而红色的点就是离这里最近的信号源。”
屏幕上，左下角的绿色光点不断跳动，时隐时现，看得出来信号并不是很好，而红色的点则在屏幕的右上角，两个光点相隔整个屏幕。
“这是什么意思？你直说。”
“按照缩放比例，一厘米大概是十公里的距离，你们自己估算一下。”
陈封瞄了一眼，测算出两个光点在屏幕上的距离大致是二十厘米，按照换算也就是两百公里远，说明他们绝对远离城市，极大的可能是在山区里，可这样的情况大家早有预见。
“我提醒你们一下，这个距离不是直线距离，而是上下！”齐木沉声说道。
“什么？！！！”
“上下？！！你确定你没搞错？！”
齐木的话让众人脸色巨变，上下的距离200公里，那他们岂不是身在地底？
“没搞错，信号源是不会出错的。”齐木摇摇头肯定了自己的说法。
“不可能，身在地底外面的太阳是怎么回事？”老窦提出疑问。
对，这句话一下子把众人拉回了现实，不可能是在地底的，地底是不可能看见太阳的。
“这同样也是我没搞懂的地方，我们看到的阳光是真的，而信号源显示的地点也是真的，这根本就是违反常理的事情。”
“你发送求援信息了没有？”陈封最关心的不是他们现在在什么位置，而是到底能不能联系到外界。
“联系不到，只能确认最近信号源的位置，光凭目前信号的强度，没办法联系到那么远的距离。”
“那有没有办法定位一下我们现在在的具体位置？”陈封开口问道。
当初他被抓过来的时候，全程有大半的时间都在昏迷，只能从最后看的东西来判断大概是个远离城市的深山里，现在齐木又给出了他们身在地底的消息，这让陈封迫不及待想要知道自己目前所在的位置。
“没办法，凭借现在的信号强度能感知到别的信号源已经是极限了，想要定位到我们的位置，不光是信号的强度，设备也不允许，这也只是我们临时组装起来的而已。”齐木苦笑了一声说道，他现在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感到无力，空有一身的技术，奈何没有地方施展。
“那也就是说，我们忙活了大半天，除了得到更令人糟心的消息外毫无收获？”欧阳潇潇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
“倒也不是毫无收获，你们来看，我还发现了不一样的东西。”齐木神秘兮兮的说道。
“赶紧说，再卖关子小心我捶你。”欧阳潇潇向来是急性子，刚才已经耐心的听齐木装了一波13，在继续听下去她已经感觉自己快疯了。
齐木感受到欧阳潇潇杀人般的目光，浑身不由颤抖了一下，急忙开口道“刚才搜索信号源的时候，我顺便扫描了一下我们所在建筑的大致范围，你们看这个地方，是不是我们一直没机会进去的那栋大楼。”
屏幕上出现了一张平面图，勾勒出了这片地区的建筑物和地形，因为是线条勾勒，绝大部分的建筑物都是透明状的，唯有西北方那栋高楼，线条勾勒出现的颜色居然是漆黑的，在这个平面图上显得非常扎眼。
“这是什么意思？”老窦这个时候也开口道。
从刚才到现在他一直保持沉默，这个时候开口，陈封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些不寻常的意味，好像齐木发现的这个问题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
齐木像是没有发现老窦话语里的不同，继续说道“现在是处在断电的情况，就算是像我们所在的冰库这样的特殊地方有着不一样的供电系统，在电波扫描的时候，一样是会自动屏蔽的，也就是说电波扫描不出来的建筑，那一定是屏蔽了信号，能有信号屏蔽器，说明那栋大楼绝对有更加先进的仪器和一些巨大的秘密。”
“那你的意思是，这栋大楼我们非去不可了？”老窦的语气稍稍加重了一些，虽然很细微，一直在关注他的陈封依旧是注意到了。
不止是陈封，角落低着头思考的吴核眼里也闪过一道精光，不过没人发现。
“是的，如果能拿到那里的设备，我绝对有信心联系到外界，而且我觉得那里的秘密肯定远不止于此。”齐木有些小兴奋。
“那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去看看有什么办法能进入那栋大楼，我觉得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陈封开口说道。
也许是嗅到了冰库里活人的味道，门口的撞击声愈发的猛烈，隐隐的整座冰库都在抖动，明知道以冰库大门的厚度，血尸就算开挖掘机来都破不开门口，心里仍旧是随着起伏的撞击声激烈的跳动。
除了还有些小兴奋的齐木，其余人都怀着各自的心思占据了一个角落，或低头，或背身，或闭眼，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心里在想什么，陈封有那么一瞬间忽然觉得他们很不真实，很虚幻的感觉，就好像是一场梦一样。
......
......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半夜，陈封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一阵类似于敲门的声音，声音不大，但很密集，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些建筑构造不同的楼房，时常会听到阁楼传来的弹珠声。
翻了个身，陈封打算继续睡觉，谁知道敲击的声音不止没有因为自己的不理会而渐渐消失，反而感觉越来越靠近自己。
努力的睁开耷拉的眼皮，陈封的脑袋稍微清醒了一点，冥冥中感觉这个敲击声音好像有些耳熟，黑暗里看不清周围的环境，侧耳倾听，伴随着敲击声还有其他人此起彼伏的打呼声，磨牙声，根本无法判断敲击声的具体位置在哪。
第四十章 排气口的眼睛（求收藏，求推荐，要是还有打赏那就更好了）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似乎是感受到了陈封的苏醒，敲击声的频率加快了许多，音量的大小甚至隐隐盖过了四周的呼吸声。
“谁？”黑暗中，陈封轻声的问道，他很明显的感觉到，敲击声就是冲着他而来的。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回应他的依旧只有毫不停歇的敲击声。
陈封静下心来，细细的聆听起这个敲击声，想要从声音的传播方向来分辨出这个敲击声到底从何而来，这样做的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要知道他们所在的冰库除了四角顶端的几个排气孔外几乎算是全封闭的，对于冰库来说，隔音效果自然是不需要多说，这个声音只可能是从内部，或者更准确点说，是他们之中的某个人做出来的。
侧耳倾听了一阵，陈封恍惚间觉得这个敲击声很熟悉的感觉，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再哪里听过。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好像，很有规律的样子。”陈封摸着下巴自语道。
从被吵醒之后，这个敲击声的频率和间隔一直保持在同一个节奏上，像是在传递什么信息？
对了，信息！
摩斯密码！
陈封猛的一下子想通了事情的关键，这个敲击声代表的正是摩斯密码。
当初他和老窦还有吴核在病房里讨论逃跑的方案时，为了躲避守卫的监视而专门使用摩斯密码进行交流，难怪他刚才一直觉得很是熟悉。
想通了问题的关键后，陈封也不着急寻找使用摩斯密码传递信息的人是谁了，这群里人，知道使用摩斯密码进行交流的除了自己就剩下老窦和吴核，当务之急是要清楚这个摩斯密码所要传达的信息。
闭上眼睛，陈封仔细回想当初他们商谈的密码破解方式。
“注意看......头顶上......有眼睛？！？”
头顶上，有眼睛？
陈封破译后的完整信息让他一头雾水，头顶不正是冰柜的顶部吗，冰柜几乎是全封闭的状态，抬头看了一眼，除了漆黑一片外看不到任何的东西，并没有什么眼睛的存在。
有那么一瞬间，陈封以为是自己理解错了这个摩斯密码要传达的意思，立刻又沉思了起来，想要重新梳理清楚。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敲击声开始慢慢的减弱，虽然还不断的有声音传来，但已经越来越轻，渐渐的消失不见。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是我破译得不对，还是我理解错了要传达的意思。”陈封在心里暗道。
已经在脑海中核实了几十遍，陈封很肯定自己没有破解错误，除非破译的方式已经不再是当初他们商定好的那个，但如果是他破译不出来的，何必一直在他附近响起，引起他的注意。
那问题肯定不是出在他破译错误，应该是他理解错了想要传达的意思，头顶上？头顶就是顶部，作为一个密闭空间，顶部是不会有任何东西的，那话里传达的眼睛到底会出现在哪个地方？
陈封的目光开始在漆黑的冰库里缓缓扫视，忽而间，他注意到了左边顶部角落的排气口，隐隐可以透过排气口看到一丝外界的光芒，是天亮了吗？还是外面食堂的灯光并没有熄灭，光芒很微弱，但这是唯一能看到外面的通道了。
难道？
陈封目光急速的搜寻起来，大概几秒钟后，他的目光彻底的定格在了西北角的位置。
排气口一共了四个，分布在冰柜东西南北的四个角落，其余的三个角落都能透过排气口看到外界一丝微弱的光芒，唯有这个西北角的排气口黑乎乎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建筑设计的时候都讲究对称，其余三个排气口都是处在平行的位置，西北角的这个肯定不会例外，那为什么看不到外面？是角度不对，还是那里有什么东西？
陈封隐隐觉得自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片漆黑无比的位置，似乎想要看穿墙壁，直透过外面。
很快，五分钟过去了，西北角的排气口位置仍旧黑暗，陈封继续盯着。
十分钟。
二十分钟。
半个小时。
一直盯到眼睛已经酸胀，用力的揉了几下，本来睡眠的时间就不是很多，加上从大改造开始后精神就一直处在紧绷的状态，现在聚精会神的长时间盯着同一个地方，陈封的脑子已经出现了短暂的空白，忽然就有些迷糊起来。
深吸了一口气，陈封正打算挪开视线缓解一下精神上的疲劳，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
原本漆黑一片的西北角位置，忽然裂开一个小小的圆形状缝隙，外界一丝微弱的光芒透过这个小小的缝隙照射进来。
光线很弱，根本不足以看清楚外界的状况，可就是这样的环境下，陈封清楚的看到了那个缝隙的正中央有一颗血红色的眼珠，眼珠和陈封的目光对视了一下，甚至还朝着四周转动了起来。
好像是发现了陈封已经注意到它，眼珠子迅速的离开了那个排气口，原本只有一小圈的圆形裂缝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孔洞，和其余三个角落的排气口已然无异。
“咕噜！”
陈封的喉咙滑动了一下，大口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原来刚才看不到西北角的排气口并不是因为角度的问题，而是刚才的眼珠子紧贴住排气口向内部查看，挡住了排气口的缝隙，所以才会导致陈封刚才看到的只有一片漆黑。
错觉吗？
绝对不是！
哪怕刚才脑子有那么一小会的空白，但是陈封很肯定自己绝对没看错，就算只是对视了不到三秒钟的时间，那也绝对不是幻觉。
但，那是谁的目光？
他借用排气口查看着冰柜内部又是什么目的？
还有，那颗眼珠明显不是正常人那种因为疲倦而布满血丝的状态，更像是浸泡在血液里，鲜血还在眼眶中不断流动的感觉。
除了这个，陈封更想知道，是谁发现了这个眼珠的存在？要知道他刚才紧盯了接近三十分钟的时间才因为一丝破绽而发现了眼珠。
老窦还是吴核？
他们发现了眼珠为什么只通知能破译摩斯密码的余下两个人，为什么不干脆告诉所有的人？
到底是怎么样的一双手在幕后操纵着这一切？
陈封不知道，起初他也不想知道，他只想离开这里回到正常的社会上好好的过普通人的生活，但是无形中就是有这么一条线在牵引他发现更多，看透更多。
第四十一章 没有键盘的密码锁
“你昨晚干嘛去了眼睛肿成这样？”清早，欧阳晓晓揉着惺忪的睡眼，忽然发现不远处陈封盘坐的地板上，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看着她。
后半夜陈封压根没有睡着，那双排气孔的眼睛让他只要一闭眼就感觉黑暗中这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枯坐了一晚上，等到大家都陆续起来的时候，每个人的好奇的问他的双眼是怎么回事，就连老窦和吴核也是一脸惊讶的看着他。
陈封可以肯定昨晚是他们两个人的其中之一给自己传达摩斯密码，但是两个人的表情又是那么的无辜和茫然，如果陈封能参加金像奖的评定，一定要给他们两个人提名。
“没什么，有沙子进眼里了，揉出来的。”陈封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继而接着观察吴核和老窦的表现。
“都吃饱点，过了今天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吃了。”吴核把所有的食物全部拿出来，淡漠的说道。
今天是他们商定好去那栋大楼的日子，没人知道里面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相信所有人都早有心理准备。
员工食堂的灯还亮着，丝毫没有因为天亮而熄灭，地板上躺着很多尸体，这对陈封等人来说早就习以为常了。
能在昨晚那撞击声，惨叫声，呼救声中入眠，不是他们不害怕，只是麻木了，毕竟每天都能看到这样的场景，不强迫自己去接受，也许就会成为他们。
有尸体，却没有血液，每一具尸体都干瘪得仿佛放在烘干机里一夜，尽管有老窦之前对于血尸的描述，看起来依旧有些渗人，特别是那些人临死时痛苦绝望的眼神，让人不忍与之对视。
食堂里的桌椅散乱不堪，透过大门口，隐约可以看到广场上三三两两的人或站，或坐，或半蹲在地上。
凄凉！
望着眼前的一切，陈封的感觉就只有凄凉！
人是灵长类动物，生来便讨厌束缚，渴望自由，可现在的他们犹如豢养在猪圈待宰的肉猪一般，每天只能被动的等待，祈求着下一个死亡的人不会是自己。
也许陈封和他们并不熟悉，也没有过任何的交流，不过每天人来人往，总有些熟悉的面孔。
这些熟悉的面孔在第二天可能就永远也见不到了，心中留下的只能是苍凉。
走出食堂，眯起眼睛眺望向挂在广场尽头的巨大挂钟，挂钟上显示的人数已经从昨天的984变成了732。
这说明经过一晚上的时间，又有200多人永远的长眠在这里，再也没有离开的机会。
“走吧，别看了，说不定很快我们也会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欧阳潇潇说道。
有的时候陈封真的挺羡慕欧阳潇潇这样的性格，也许是见惯了这样的场景，她内心除了默默哀叹一句外不会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那栋大楼离员工食堂并不算远，陈封他们达到的时候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显然所有人都清楚，这里唯一的突破口就是这栋大楼。
门口的玻璃门是钢化玻璃，上面还有一些白色的痕迹，看来他们来之前已经有人想过用暴力手段破门而入，但是没有成功。
钢化玻璃并不是透明的，是那种**用的毛玻璃，陈封根本看不到内部的情况，门上的密码锁闪烁着红光，几个人围在密码锁的位置不停摆弄。
“怎么样，有头绪吗？”陈封转头朝着齐木问道。
“要具体操作一下才能知道，先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办法进入吧，我感觉这密码没这么简单。”齐木脸色凝重的说道。
也只有在涉及专业知识的时候，齐木才会展现出这种令人信服的一面，平常时候感觉他就是个逗比。
门口围着的人不少，陈封他们暂时也没办法挤进去，索性绕着这栋大楼巡视起来，想要看看有没有办法从别的地方进去。
有这样想法的人不止陈封他们，大楼的背面往上是各楼层的阳台，外壁没有任何可以攀爬的地方，阳台上除了栏杆外还额外裹上了一层厚厚的铁丝网，就算能用绳子爬上去，也无法进入内部。
“能不能试试排水管道或者通风口？”吴核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由外而内的方法几乎全部被限制死了，但是每一栋大楼肯定要有独立的排水通道和通风管道，一般为了保证恶劣天气还能正常运作，这两个通道都不会做过多的限制。
“通风口恐怕有点难，这栋大楼有8层高，我刚才试着测距了一下，首先爬上去就是一个难题，而且也没有谁有足够的体力进行这样的高空作业，再者，我发现这栋大楼的顶层好像不是天台，顶层应该也是被密封起来的。”欧阳潇潇开口说道。
凭她的超凡记忆，她清楚的记得当初看到的平面图这栋大楼几乎可以媲美世界上最顶级的安全屋，不管内外都毫无破绽。
陈封没有理会他们的讨论，一个人自顾自的绕着大楼漫步起来，白色大理石的外沿注定了爬墙这条路是走不通的，至于下水管道，还记得大改造的第一天就已经有人想过利用排水口离开这里，显然也是没有成功，陈封可不相信其它比较不严密的地方都没有露出这样的破绽，这栋大楼就更加不可能会出现这样的缺陷。
挖地道的话......都是混凝土的地板，没有专业的挖掘工具，根本就不可能做到，又不是像越狱一样，随便用个汤勺就能挖出一条地道，那是不现实的。
软的硬的都行不通，但陈封相信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肯定有什么地方是他们没注意到的。
密码？对了，键盘呢？
陈封摸着下巴，忽然想到一个很关键的地方，大楼的门口上有一个密码表，但是如果需要密码的话没有输入的地方原来的负责人是怎么进去的？
如果临时拆掉的话，应该不可能只拆掉键盘而留下密码显示器，障眼法？还是根本不用密码？可是如果不用密码，怎么进去。
陈封感觉自己的头好疼，想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
第四十二章 组织的秘密
王牧像往常一样来到这家名为星辰咖啡馆的店铺，点了一杯卡布奇诺后坐在角落靠窗的位置，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本杂志漫不经心的看了起来。
店员对这一切早就习以为常，王牧每周五的这个时候都会到这里喝咖啡，像是一种习惯，又像是一种约定。
夕阳挥洒在傍晚的华阳市街头，街上的人流很大，都是些下班的上班族，放学的学生。
王牧出神的看着窗外的这一切，又是一个礼拜了才见到如此的光景，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
“来了多久了？”
就在王牧出神的时候，背后传来一阵说话声。
“也就一会，没多久。”
王牧连头都没回，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说道，他很清楚的知道来人是在和自己对话。
“最近情况如何？”
坐在他背后座位的男人戴着一个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让人看不清楚他的面貌，他的手里拿着一份华阳市的晚报，翘着二郎腿翻看着。
“还是老样子，情报是不是有误？”在外人看来，王牧像是在和咖啡，嘴唇微动，却没有一丝声音传出，两个人的声音都压得很低。
“情报应该不会有问题，你说说最近发生的事情。”
“按照之前失踪者的情况，我也营造出一人独处，拥有超凡天赋，生活受挫，但是始终没有接到那个境外网站的来信。”王牧说道。
“难道最近他们有大动作？还是说你暴露了？”男人疑惑的声音传来。
“换个地方谈吧，人多眼杂，说不定有监视。”王牧站起身来，喝光杯中的最后一口咖啡，双手插在裤兜里朝着店门口走去。
男人并没有立刻起身，而是继续津津有味的看着晚报，直到王牧离开好一会后，才放下手头的报纸，紧了紧身上的风衣，再三确认没有人跟踪后跟随着王牧的脚步离开了咖啡馆。
王牧离开咖啡馆后并没有走远，而是散步一般四处走走逛逛，目光却不在周围店铺的商品上，而是利用眼角的余光一直在观察身后。
就这么一直逛了大半个小时后才忽然加快脚步消失在一个小巷子里。
男人离开咖啡馆后坐上一辆计程车，给了司机一百块钱让司机在这一带附近绕圈，等到天色已经明显变暗，街上的人也开始慢慢减少后才随便找了个地方下车。
......
......
“来了？”
一个僻静的公园处，王牧靠在公共厕所的墙边抽着烟，听到脚步声的时候他都不需要看来人是谁就已经知道了。
这个公园处在拆除的边缘，绿化已经全部移植了，没有风景，空气浑浊，地处偏远，除了会有几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来这里度过一晚外，已经不会有人会接近这里。
“嗯，都确认过了吧？”男人的身影从公共厕所的另外一边出现。
“确认了，没有跟踪的人，这里是安全的，可以放心说。”王牧把烟头丢在脚下狠狠的踩灭，然后捡起来放进上衣口袋里，多年的卧底让他养成了出门在外消灭一切自己出现过的证据的习惯。
“根据我们得到的情报，这个组织的内部分配相当严谨，级别分明，每个人都负责自己那方面的工作，彼此之间是不知道对方是谁的，有可能在茫茫人海里相遇都只当成陌生人，而他们选拔的方式就是通过网络入侵。”男人同样点燃了一支烟，缓缓的说道。
“不过这两个月以来我确实没有收到过任何有关于那个境外网站的来信，是不是我们哪里暴露了或者做得不对？”王牧疑惑道，在他之前还有一个卧底也是以这样的方式成功进入到了那个组织的内部，但是到了他这里却发现这个方法好像行不通了。
“有可能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之前那个潜伏进去的卧底也很长时间没有传递信息出来了，而且这段时间里，也没有再发生人口失踪的案件。”
“那三个月前失踪的那个男人呢？”
“已经确认是那个组织做的，但是自他之后就再也没有发生类似的事情了。”
“那个组织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们这边的计划实行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完全渗透。”王牧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按照正常的保密协议，他是不应该问这样的问题的，但是这个问题困扰他很久了，憋在心里难受得很。
要知道在如今这个社会，没有什么犯罪是能逃过警方的双眼的，哪怕远在境外，最后一样是会受到应有的法律制裁，而这个潜伏计划据他所知已经进行了六年，至今了解到的关于那个组织的情报都不算很多。
男人沉默了一会，最后还是开口说道“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一些疯狂的人会进行各种惨无人道的实验，爱因斯坦的脑域阔度堪称人类之最，展现出来的智商也非同一般，而他们想要进行的就是这样一个实验，通过对个个领域有着非凡天赋的人进行解剖和基因分析，来找到能完美进化或者说是改造人类脑域阔度的方法。”
顿了顿，男人继续说道“你知道的，拿活人做实验一直是被整个世界所禁止的，但是仍旧有一些高智商而又病态的人会去隐秘的进行这样的实验。”
“加上他们的等级制度非常严明，成员又分布在世界各地，想要渗透进去是难如登天，因为这个组织丧命的警察已经不在少数，而一些领域的专家在着这些年也失踪了很多，从来没有一个人活着回来的。”
“那之前那个卧底呢？”王牧又继续问道。
“他应该是这六年来唯一一个渗透进去并且活着传递信息的人了，不过最近也是联系不上他，所以我们才推断那个组织应该发生了大事。”
“那我还要继续假扮下去吗？”
“不，今天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我需要你去非洲，在那里执行一个特殊的任务，我们得到消息，有个那个组织的高层出现在那个地方，需要你去把他抓捕回来，要活的。”男子开口说道。
第四十三章 想明白了
说罢，男人正打算转身离开。
“等等。”王牧忽然开口叫住了男人。
“怎么，还有什么事情吗，对方的资料和照片在你抵达非洲后会有人联系给你的。”男人停下脚步，但是头并没有转回来。
“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沉默了一会，王牧颤抖着声音开口说道。
“你说，在不违反几率的情况下我可以回答你。”男人这次终于转过身来，他从王牧的语气里听到痛苦的味道，默默的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其实知道王牧想要问什么，但是面对这样的问题，他很难回答。
“我弟弟的消息，怎么样了？”
明知道这个卧底任务的死亡率和失踪率高的可怕，王牧依旧坚定的接受了这个任务，人都是怕死的，王牧也不例外，可他仍旧没有退缩，甚至在得知这个任务的时候更是主动的自荐。
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那个失踪多时的弟弟，王牧有个弟弟，兄弟两感情很好，哥哥身为警察，弟弟也是一个高智商神童，结果在两个月前弟弟却失踪了，通过调查，王牧从得到的蛛丝马迹里知道了有这么一个组织的存在，但是他没有任何的办法去接触，直到这个任务的出现。
“关于你弟弟的消息在这之前有传递给我们的卧底，他也答应一有消息就立刻想办法通知我们，不过你也知道现在的情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意外，现在卧底和我们这边的联系彻底断绝了，就连那个组织都仿佛彻底的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男人说道。
“还是没有办法确认生死吗？”王牧的眼神一黯，失落的说道。
就这么一个弟弟，现在连生死都无法确认，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自己的父母，如何交代弟弟失踪的事情，在这之前他一直说谎弟弟出去深造了一番。
“暂时无法确认，不过按照我们了解到的信息，两个月的时间应该不足以让一个新人死亡。”男人极力的想要让王牧获得一丝希望。
“可现在发生了不可预知的事情不是吗？”王牧恨声说道，在心里他更加的怨恨这个组织，除了他弟弟，他们还抓走了数不清的人，对这些人的家庭都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
“相信我，我一定会打探到消息的。”男人手掌重重的拍在王牧的肩膀上，似乎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到他的身体里。
“我知道了，这个任务我会完成了，我一定，一定会把人给活着带回来！”王牧咬着牙齿，加重了语气。
......
......
陈封看着眼前即将落下的夕阳，他表示自己的头很疼，一整天的时间耗在这里，然而连大门口都进不去。
想了无数的办法，无论是从外部还是从内部，陈封都悲催的发现，完全无法突破这个大门口，如果连门口都走不进去，那这一切都显得毫无意义。
“我忍不了了，我要去砸烂这个门。”欧阳潇潇向来是个急性子，坐以待毙从来都不是她的个性。
“这玻璃你能砸的烂？”齐木冷不丁的说道。
“不是说这个玻璃是钢化玻璃吗？我们以点破面，猛攻一个点，一定能打破的。”欧阳潇潇觉得能暴力解决的就不要动脑子，动脑子是一件很累的事情好不好。
“这个可不是普通的钢化玻璃，这是一扇防弹玻璃，小口径的手枪连在上面留下裂纹都不行，哪怕是火力小一点的自动步枪也不一定能打烂这个门。”吴核打击道。
“那怎么办？在这里干坐着？然后等到夜晚来临继续躲起来然后明天接着回来坐着？”欧阳潇潇已经快疯了。
一群在争论不休，陈封却没有开口，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远方出神，像是在思考什么。
“这么多人都想不出任何办法，光凭我们几个人你觉得有希望吗？”老窦叹了口气。
从早上开始，几乎所有还存活的人都陆续聚集到了这里来，每个人的智商在外界都是属于天才那一类的，想出的办法不下千个百个，然而就是拿这扇门毫无办法，随着时间的推移，许多人都放弃了，人也开始离开这个地方去寻找夜晚能用来藏身的地方。
“陈封，你说，你觉得该怎么办？”欧阳潇潇话锋一转，对着旁边一动不动的陈封问道。
陈封此刻盯着广场上那个挂钟，原本一整天都没有动静的挂钟，随着大家的放弃，竟然又开始慢慢的转动起来，这说明又有人永远的告别了这个世界。
在老窦说明躲避血尸的方法时，陈封就已经预料到了现在这个场景，不是所有人都能齐心协力躲在一起的，每个人对别人都有防备心理，为了躲避血尸，人性在这里已经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嗒！”挂钟的秒针继续转动了一下。
记得早上看到的时候，秒针还停留在732，现在已经剩下703了，陈封脑袋放空，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觉得脑海里有个想法，只不过一直抓不住而已。
“喂，你倒是说句话啊，现在我们到底该怎么办？”欧阳潇潇见陈封没有反应，伸手推了他一下。
“哦哦哦，你说什么来着，我刚才没听清楚。”陈封如梦初醒，一脸迷茫的看着欧阳潇潇。
“我说，现在天快黑了，是选择躲起来，还是干脆放手一搏？”欧阳晓霞扯着陈封的耳朵大声的喊道。
放手一搏？
放手一搏？
对了，我懂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陈封脑海里的那道灵光一闪而过，他忽然一下子明白了，明白了这个没有键盘的密码锁的意思。
“你知道什么了？！”
陈封这一声大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欧阳潇潇更是迫不及待的抓着他的肩膀摇啊摇，想要把神经质的陈封摇回正常人。
陈封没有回答欧阳潇潇的话，豁然起身朝着广场跑去，他要去挂钟那边确认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对的，如果是对的，那这一切就太可怕了。
第四十四章 爬上挂钟
陈封头也不回的朝着广场上狂奔，留下身后几个面面相觑的人。
“这是什么情况？”齐木有些摸不着头脑。
“跟上去看看。”欧阳潇潇紧随陈封的步伐，跟在后面一路小跑上去。
有了欧阳潇潇领头，其他人也是马上跟着陈封朝着广场跑去。
“你们......谁来推我一下......”其他人都跑了，留下老窦一个人在风中凌乱，这tm他做的是轮椅啊，靠双手推的，怎么可能追的上。
黑夜慢慢的笼罩广场，隐约可以听到一些非人生物的叫声，还遗留在广场上的人已经所剩无几，大部分都开始离开这里寻找可以藏身的地方，唯有陈封不管不顾，紧盯着广场上那个悬挂在高出的挂钟。
几百米的距离，几乎没用多长时间就跑到了，但是接下去的事情却让陈封有些为难，挂钟离地面大概有五米的高度，仅凭他一个人根本爬不上去。
“你跑这么快干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倒是说啊。”后面紧随而来的欧阳潇潇喘着粗气说道。
“帮我个忙，我要爬上去。”陈封没有回答欧阳潇潇的话，他的脑子里现在全是验证自己刚才灵光一闪的想法。
“爬上去？爬上去干嘛？”接连赶到的吴核和齐木也是满脸的问号，一溜烟的跑掉就是为了来看这个挂钟，之前又不是没见过。
“是啊，帮你可以，至少你得先说清楚原因啊。”欧阳潇潇说道。
陈封这才转头看向众人，见众人都看着自己，知道不解释一番肯定是不行了，清了清喉咙，陈封开始解释自己刚才的猜想“你们记得昨天我们看挂钟的时候，隔一些数字就会在下方出现一个圆点，并且用颜色来区分对吧。”
“嗯。”吴核等人都点点头，他们昨天也就这个问题讨论过，因为当时人数在900多人的时候，正是血尸忽然出现的时间，而在挂钟上，1000的数字下方标记着圆点，那个时候他们就推测，应该是针对存活人数开启的一些措施。
“那你们看，现在人数是多少？”陈封指着头顶上的挂钟，挂钟的秒针安静的指在702的位置上，而在700这个数字的下方同样有一个小点，那这是不是意味着又有新的东西要出现了。
“这个事情我们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欧阳潇潇还是有些不明白，到了固定的人数会触发一些不同的机制，这是他们之前就讨论出来的结果，现在陈封重复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出现这些生物或者灾难的目的是什么？”陈封发现大家都有些不明白，索性把话都说开。
“不就是为了把生存人数继续降低，直到符合他们的一个标注吗？”齐木摸着下巴说道。
“既然是为了削减人数，那为什么要出现这个挂钟，还在挂钟的固定人数上标记，好像是在强调告诉我们会有事情发生一样。”陈封顿了顿继续说道。
“而且你们对比一下这个挂钟的大小，这个圆点的大小是不是有些过于巨大了？如果需要标记，直接在数字的颜色上进行标记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特地做出一个圆点来。”
“你的意思是说，他是要让我们活在恐惧之中？”齐木很天真的说道。
“你傻不傻，被抓来这里的人从来没有活着出去过的，有必要让你恐惧，陈封你继续说，别管这个傻子。”吴核白了一眼齐木，压根懒得理他。
“换个想法，这里唯一一个我们没有探寻过的地方就是这栋大楼，但是很明显的，大门口没有键盘可以输入密码，你们觉得他可能是做出一个摆设吗？”
“也许只是为了不让我们进入那栋大楼吧，万一有什么秘密是不想让我们知道的呢？”齐木又插嘴道。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既然不想让我们进入，大改造开始前就直接把大楼内部全部清空就好了，何必留下这么一个破绽？”欧阳潇潇很鄙视的说道，齐木的电脑天赋是不是用智商换来的，有句话说得好，上帝给你开了一扇门，就会给你关上一扇窗，可惜齐木估计开的是天窗，关的是大门。
“好吧，我闭嘴，你们大佬继续。”齐木也意识道自己的问题有些白痴。
“陈封你的意思是，破解那栋大楼的问题关键就在挂钟上，或者更准确一点说是在挂钟的圆点上面？”吴核思考了一会说道。
“我不能确定，但是这些加重了颜色的圆点绝对有问题，就算不是关于如何进入那栋大楼的秘密，至少也有一些隐藏信息，现在你们能帮我上去了吗？时间快来不及了。”陈封抬头看了一眼即将消失的夕阳，另外一边的月色已经开始朝着广场笼罩了过来。
“那就上去看看吧，我也想知道你的推测对不对。”姗姗来迟的老窦终于在众人谈话的最后一刻赶到，意味深长的对着陈封说了一句。
“来，搭把手。”
齐木虽然二货，但是看起来体大腰圆，是最适合担当底座的人了，五米的高度，中间再叠上一个吴核的话，陈封就能成功的爬上挂钟去。
广场上还没散开的人，看到这边的人打算爬上挂钟，纷纷聚集过来，他们也不靠近，大概离陈封他们还有十米远的时候就停了下来，远远的观望着。
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陷阱，保持这样的距离也可以达到随时逃跑的条件。
也许是因为晚上了，但是怪物还没有出来活动的关系，挂钟上702的数字已经保持了很久都没有转动，陈封在吴核和齐木的帮助下，并不是很费力的就爬了上来。
远远看的时候还没注意，直到真正面对面看着挂钟的时候，陈封才发现，这个挂钟并不是只有秒针，时针分针也一样有，只不过非常的细小，如果不是这么近距离的观看，是根本发现不了的，更让陈封惊讶的是，秒针转动的时候，轮盘上有一圈代表存活人数的数字，而时针和分针也同样在不停的转动，键盘上也同样刻着数字，只不过这些数字的大小也是微不可见。
第四十五章 异动
时针和分针转动的速度非常快，几乎每隔几秒钟就旋转一圈，上面的数字也不规律，零零散散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而秒针上的数字才是真正吸引陈封目光的地方，原先只是不同颜色的圆圈，在近距离的观察下，陈封发现圆圈内都刻画着一些文字，语言不尽相同，陈封用自己所能理解的范围大概的拼凑出这么一段话。
这是一个伟大的计划，全人类都将因为这个计划而推进历史的进程几百年甚至是几千年，无论是血尸，冷冻器官还是那鲜活的试验品，他们都为这个计划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当秒针转动到不同的位置，我们就会开启这计划的一部分，引领着这些迷途的人来探索未来的道路。
剩下的一大部分文字陈封都看不懂，只能尽力的记忆在脑海里，等到日后再去研究。
“怎么样？发现了什么东西？”欧阳潇潇在下面喊道。
“没什么，下去的时候再说......”陈封回过头，话才说到一般忽然愣住了，他发现挂钟正对面的位置竟然就是那栋不曾开启的大楼。
“你们退远点，走到那栋大楼那边。”陈封对着下面等待消息的几个人说道。
“怎么了？”
“不清楚，但是我觉得发现了了不得的秘密，你们先过去。”陈封说道，他隐约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开启那栋大楼的关键。
虽然不知道陈封到底要干什么，不过欧阳潇潇等人还是根据陈封的话开始往后退，慢慢的接近大楼。
随着天色越来越暗，广场上也开始冷清起来，仅有寥寥无几的几个人还逗留在广场上，不过陈封很明显的可以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隐蔽的目光，相信大部分人都躲在自己认为安全的地方，默默的观察着广场上的一切。
时间不是很多了，陈封抬头看着即将消失在地平线的光线，那些没有一丝灯光的大楼里，好像出现了一双双绿油油的双眼，只待阳光消失的那瞬间就是他们出来的时候。
陈封眯眼看着四周的时候，欧阳潇潇等人已经走到了那栋大楼前面，远远的朝着他挥手，几百米的距离，欧阳潇潇等人的身影已经缩成了一个小点，和挂钟形成了一条笔直的线，一直延伸到大楼处。
陈封半蹲下来，尽量让自己的视线和挂钟处在水平状态，就这么保持了大概有三分钟的时间，陈封发现了一个规律，挂钟上的时针和分针转动的速度不同，但是每隔一分钟就会交叉在一起，交叉在一起的时候，针尖和大楼会形成一个90度的夹角，而大楼的大门口那把锁就会像是照相机的闪光灯一样闪烁出一道光芒。
“你们，顶住大门，我数到3的时候你们一起用力的推。”陈封站起身来，朝着欧阳潇潇大声的喊道。
他现在心里有个大胆的想法想要去尝试，但是这需要欧阳潇潇他们的配合。
“他说什么？”老窦毕竟年纪大了，就算再怎么老谋深算，身体的机能摆在那，陈封的喊声他一个字都没听到。
“他说，他数到3的时候让我们一起推门。”齐木有些不敢相信的重复了一遍。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做？”吴核也是开口问道。
人在面对未知的事情时都是不安的，特别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没人知道陈封让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万一......
“我反正是打算按照他说的做，你们自便。”欧阳潇潇淡然的说道，她不是没有心机，不过她觉得至少自己和陈封好歹有那么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怎么说陈封也应该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
“那就试一试！”齐木咬牙说道，他实在是不想再这样了，每天都像地沟里的老鼠一样东躲西藏，还随时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
众人的意见达成一致后，欧阳潇潇远远的朝着陈封举起了手挥了挥，示意他这边已经准备就绪了。
陈封看到这一幕，深吸了一口气，手指放在时针和分针上。
他的想法是，时针和分针每次交叉在一起的时候，大楼的门锁就会出现反应，那么如果能让时针和分针保持在交叉的状态时再推门，是不是就能把大门打开。
“嘎吱......”
时针和分针很轻易的就被陈封拨动了，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艰难，把时针和分针缓缓的推到和大楼水平的位置上，陈封用手压住，让时针和分针固定住，不再转动。
“1...”
“2...”
“3...推！”
陈封大喊道。
另外一边，得到陈封指示的老窦他们开始齐心协力的推门。
原本纹丝不动的门，在他们一起的推动下，门竟然被推动了，虽然还没有打开，但是欧阳潇潇他们明显的感觉到，原本禁锢住的门现在好像彻底的解开了锁，随手一推就能推开。
“吼！！！”
“嗷！！！”
就在他们把门推动的时候，从其它大楼里瞬间涌出了一大堆血尸和浑身长者绿毛的怪物，深绿色的粘液滴落在地板上，竟然像是强酸一样把地板腐蚀除了一个小洞。
陈封看到这些怪物的时候，立刻就反应过来，这就是当时大改造开启的那天，他和欧阳潇潇在病房外遇到的那只，只不过现在是数量是一群罢了。
血尸和怪物都是没有智商的，夜晚出现的时候他们的攻击目标从来都是活人，然而现在却出奇的统一，全部朝着陈封所在的挂钟冲了过来。
“那边出事了！”欧阳潇潇回过头刚想告诉陈封门被推动了就看到眼前的这一幕。
丧尸围城看过吗，几百个眼冒绿光的怪物疯狂的冲向陈封所在的位置，就连广场上原本还逗留的人都被他们彻底的无视，好像他们的眼里就只有陈封一个人。
“现在太阳还没彻底下山，怎么忽然就冲出来了？”齐木的脸色都惨白了起来，要知道他们现在也是在外面，如果那些怪物朝着他们冲来，这是绝对没有生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