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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夜冷狐     鬼媒人之红线阴媒txt下载     鬼媒人之红线阴媒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89、秘密持有者

    提到此恶灵只能以照妖镜降服,刘显灵便立刻拿出了照妖镜,“这个,怎么用?”

    刘显灵说完用照妖镜对着秦逸照了一照,不过毫不管用,我们当下一拍脑门,原来刘显灵并不会使用照妖镜。

    田阿九沉思了一下,“给我,我来试一试!”

    田阿九有点急迫,那声音被他拉的细长,可这一下子,刘显灵怎么肯甘心把照妖镜交到素不相识的田阿九手中呢,眼下,要是不交给他似乎又不行。

    秦逸此刻还能保持一分清明,转眼盯了刘显灵一眼,“不要再多想了,现在也只有把照妖镜给他了,否则你我在完成任务之前,恐怕要被这恶灵给除掉一个了!”

    秦逸左思右想,忽然用那还能控制的左手捏出了道指,向自己的眉间点去,“天地无极,万法自由,崩!”

    这是茅山术中一道对自己法术解禁的道术,秦逸当下使了出来,没想到颇见奇效,我们只见从秦逸背后冒出一团飘忽不定的白团,那恶灵自己跑了出来,空洞的三个圆洞里都发出了沉闷的吼叫声。

    嗷……

    那声音回荡在这一石谷之中,变的有些悠长,飘到了远方。

    秦逸见自己得了自由,立刻跳到了刘显灵的身边,那刘显灵的内心还在给与不给之间挣扎,看的秦逸急不可耐,手掌一翻,啪一声击打在了刘显灵的手背上,照妖镜直直飞了出去,田阿九眼睛一亮,瞬间跃到空中要去接那镜子。

    秦逸叫道,“先给他,若是不还,我和你一起出手制伏他,量他也不能敌得过你我联手!”

    我见田阿九可不理他们俩,身轻如燕,跳到空中伸手就要接过照妖镜,但还没拿到手,一道人影却先抓住了照妖镜,一声悦耳的长笑,“你们三个要来何用!”

    一听那声音,我们心都凉了大半截,是楚念甜的声音。

    这下照妖镜落在了旁人手里啦!

    楚念甜手托照妖镜,对着那恶灵一照,“娑颇咤野,降世,咀罗咤!”

    登时那镜子亮了一下,光线打在了恶灵的身体上,叫那一团白影显的万分惊恐,如同就要先把自己给吓的消散掉一样。

    待它稳定了片刻,忽然口吐人言,女声女气的说,“这是什么破玩意,怎么不管用呢?哎呀,难道是方法不对?”

    这话听起来似乎是来自恶灵深深的鄙夷,可更加像是道出了楚念甜此刻的心境。

    “没想到你这个玩意这么了解我的心意,倒是好玩!”

    镜子一晃又照到了那古怪恶灵的脸上,恶灵丝毫不惧怕,半开玩笑起来,“好玩、真好玩,要是能捉回去养着说说话也好,省得无聊拿来解闷不错。”

    听了楚念甜这个心思,我们才发现楚念甜可不是一般人,居然想要豢养这头无法控制的猛鬼,我看这种想法,世界少有,不,应该是除她之外绝无第二人了。

    “不过现在,可没心思捉你回去!”楚念甜见照妖镜伤不了它,当时另外一手捏了个没见过的手印,呼的一声就扫了过去,“临!虚空万象、九天法威!”

    一印扫了过去,打的那张脸瞬间飞了出去,幻化出了条纹五官,呼的又是一印,扫掉了条纹脸,又变出了一张布满三角五官的脸。

    千奇百怪,真是难以琢磨。

    楚念甜大怒,手印从头劈下,将那鬼灵一劈为二,缺口的地方里面发出了悲惨的哀嚎,四散逃开,幻化到了远处,逐渐成型才跑掉了。

    这一比较,才发觉楚念甜的厉害真是恐怖如斯。

    可是关键照妖镜落在了她的手上,叫我们同时一愣,刘显灵大吼一声,“还我照妖镜!”

    与他同吼的还有一人,竟然是田阿九,看来田阿九也是同样起了争夺照妖镜的心思。

    既然大家都有同样的目的,又都是聪明人,相互看了对方一眼,便默默的约好了什么,三个人快速将楚念甜包围起来。

    似乎刘显灵还想说点什么大道理,但楚念甜分明不给他机会,“想要的话,就来抢啊!”

    照妖镜就在楚念甜的手中,把那镜子一晃,三个人已经是两眼通红,秦逸道,“不用和她讲什么道义,一起上吧!”

    顿时三人攻了过去,楚念甜一手持镜子,单手与他们三个最厉害的年轻人搏斗,看起来倒是占不上什么便宜,反倒是有些被动。

    楚念甜见秦逸一击重拳向她打来,忙把镜子拿来阻挡,我顿时大吼一声,“小心镜子!”

    秦逸马上收力,这下楚念甜可有招对付他们了,凡是遇到危险的时刻,就用镜子去挡,一来二去,竟然被动变主动,打的好不舒心。

    她是不怕镜子受损,可是我怕啊,心里急的要哭了出来,凶佛爷拍我肩头,“这女人好狠,连这种宝物都不珍惜,就是你那老爹可惨了,灵魂封在里面,摇摇晃晃也不知道会不会掉出来!”

    啊!尼玛,谁说不是呢!

    吴沛沛也赶来安慰我,“别担心,掉出来未必不是好事,起码镜子抢不回来,但是能把你爹的灵魂收走啊!”

    他们两个人的安慰,让我看着镜子,几乎快要吐血。

    实在忍不下去了,我冲到战团的边缘,摇手一指,“楚念甜,你我都姓楚,难道你就这么忍心折磨老爹吗?快住手!”

    显然楚念甜不会鸟我,气的我破口大骂,“该死的,有种你就把镜子还给我再打!你这个老妖怪!”

    要是算起来,她年龄长我许多了,看起来却又青春美丽,不是驻颜有术,就是天山童姥,怎么就不是个老妖怪了!

    此话说给她听,终于引起了她的一点反应,眼角余光一瞟我,“你要,给你便是,连用都不会用,有什么好抢的!”

    嗖的一声,一片金光直接向我飞了过来,我草,天下还有这种好事?

    他们三个也是万万没想到,居然照妖镜说扔就扔,也在同一刻,楚念甜率先一爪掐住了田阿九的喉咙,趁其不备出其不意,田阿九连反应都没有,这一变故也叫他呆住了!

    我只见那团金影越来越近,照着我面门就飞了过来,我心中大喜,可惜那镜子飞来的速度迅疾无比,嘭的一声就打在我的脸上,痛的我鼻涕眼泪齐流,身子一侧,竟然被镜子击倒了。

    还好在摔倒的瞬间,我接住了镜子,噗通一声趴在了地上。

    “镜子!”惊喜交加,真是太好了。

    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背后衣领一紧,“拿好镜子,和我走!”

    我才发觉,原来我已经被楚念甜提在了手中,另外一只手提着田阿九。

    楚念甜回眸一笑,最大的受益者还是她啊!

    “随风!”吴沛沛紧张的大叫我,楚念甜猛的把我们两个一甩,对着墙壁高处的一口大洞丢了进去,随后她也跃了上来。

    “走!”我和田阿九被摔的七荤八素,现在被楚念甜一驱赶,只好跳起来就跑。

    看起来身后也没有人来救,坏了!

    我抱着镜子,在黑暗中向前不住的逃跑,可惜怎么能跑的过楚念甜呢?

    只觉得屁股上挨了一脚,和田阿九一样,齐齐扑了出去,又摔在了地上。

    我一回头,看见了楚念甜脸上的毒笑,吓的慌忙用镜子一堵脸,“女侠,别杀我!”

    噗嗤一声,惹的楚念甜笑了,“你刚刚叫我什么?”

    “女侠啊!”

    “不,是上一句!”

    完蛋了,那时口不择言,叫了她老妖怪,女人的岁数可是个秘密,这下死在嘴贱之下了!

    “我是讲,你看起来即年轻又漂亮,这么好看,可要比妖精都美!我是在夸赞你!”

    现在时局转变,不是刚才那个时候了,田阿九瞪我一眼,“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原则,老妖怪就是老妖怪,说了还想把话吞回去吗?”

    呃,田阿九好狠,大家都自身难保了,还要拆我的抬,恶毒!

    “能吞我就吞回去了!”

    “不要脸!”

    “你懂个屁!”

    气的田阿九不再理我,“要杀要剐,我们俩个随你的便!”

    “别胡说八道,话是他说的,我可没这么说!”

    楚念甜要杀我,这是我心知肚明的,我一边抱着镜子,一边悄悄向后倒爬出去,时刻寻找跑路的良机。

    却见楚念甜手指捏出了一枚钢钉对着我,“你倒是跑啊,看你跑的快,还是我暗器跑的快!”

    我咽了口吐沫,冷汗不住的落下来。

    “哼,不堪大用的东西,看来我倒是想错了,凭你也配自称楚姓,杀你不过是一挥指的事情!”

    随即,楚念甜手中的钢钉转向了田阿九,“倒是你,没想到你居然掌握照妖镜的秘密,我要问你,照妖镜到底怎么使用,才能唤出里面我想要召唤出的灵魂?”

    我看了看怀里抱着的照妖镜,难道她是想要弄出我的老爹吗?

    否则她想要特意放出的灵魂,又能是谁!

    田阿九才不肯告诉她,“这种秘密,是我们世代守护的,付出生命也不能告诉你这个魔头!”

    “不说就算了,让它烂在你的肚子里吧!”话落,楚念甜指上加了一分力气,对着田阿九的额头就要弹射出去。

    射死他!

290、交易

    田阿九初时在楚念甜面前大义凌然,丝毫不畏惧死亡,那副样子叫我心中暗暗佩服,可是吧……

    楚念甜死字一落,我就看见田阿九年轻的脸直往后避,眉头拧在了一起,差点吓哭了!

    这倒也是,真个的要到了生死一刻的时候,大话说的再多,那也是个蛋,谁不怕死亡?真把刀架在脖子上,要把你弄死,别管你黑道白道正道邪道大道小道,那也不免畏惧。

    楚念甜指上运了一点力气,正要射出暗器。

    “慢!”反倒是我叫了一声,叫完我就傻了眼,我阻止楚念甜杀田阿九干嘛?

    这一叫,让楚念甜把暗器指向了我,登时吓的我汗毛倒数,楚念甜的那个性子无法琢磨,这田阿九是唯一知道照妖镜秘密的人,她说杀就杀,我把她注意力引来了,反正她也是要干掉我的,说不好手指一松,就把我给弄死了!

    我咽了一口吐沫,田阿九看向了我,楚念甜说,“呦,是不是觉得姐姐把你冷落了,倒想让姐姐照顾你,先送你去阴曹地府?”

    我心中害怕,但嘴上却不肯放松,“你我都是楚家之人,为什么偏偏却要自相残杀,若是说你对我楚家无情无义,我那是不肯信的,放过他!“

    我伸手一指田阿九,楚念甜又说道,“我倒是很好奇,在你临死前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就因为这个,你就敢对我指手画脚?”

    说的是要让她别杀田阿九的事情,我摇摇头,“那倒不是,因为他与我怎么说都是同道中人,即是同道,我怎么可能看着见死不救?”

    说的也是实话,田阿九这次有点发愣。

    楚念甜点点头,“好!”

    好是什么意思?答应还是不答应。

    原来她说的是,“好,那就一起杀了吧!”

    噗,我差点喷了,等等,是我说的不明白还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是要杀,我一只手在楚念甜面前乱摆,“啊喂,姐姐,我是你的弟弟啊,我们都有共同的楚姓,你为什么一定要杀我呢?”

    “我是楚家唯一的后代啊!”我大声辩解,这话不说还好,说完,楚念甜手指之上力气再度加了一分,“去死吧!”

    顿时钢钉就要疾射而出,却听楚念甜对黑暗中问道,“谁在那边!”

    不多时候,黑暗里就走出了一个人,正是她的属下白衣男,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来了。

    当时,他就对楚念甜行了个礼,“家主!”

    此刻,我忽然想到,这白衣男和长眉不是同流合污已经背叛了楚念甜了么?莫非她还不知道?

    但那白衣男似乎也在顾忌我会把这件事情捅出去,一边阴沉的盯着我,一边说,“这种小角色,怎么劳家主动手,让我来吧!”

    楚念甜一收手中钢钉,“快点杀了他们,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白衣男得了令,立刻就要杀过来,他杀我,那要比楚念甜杀我急切多了,一掌就向我脖子里抓来,并且白衣男作为我姐姐手下的爱将,更无怀疑他的道理,瞬息我就要被扭动脖子了!

    而我,还不是他的对手!

    紧急的一刻,我忽然想起了大伯对我说过的话,他不是交给我一个香囊还是御守的玩意,据说此物可以有很小的几率让我逃过一劫,当时我就赶紧掏出来了,不管不顾的对着楚念甜亮给她看,“别杀我,我有这个!”

    楚念甜看见了此物,嗖的一下,手中钢钉立刻放出,白衣男与我只有一掌之遥,他两只眼睛向上使劲去看,却见眉间一点血红,身形摇了一下,噗通一下栽倒在地上。

    死了!

    我草,他们都是这样的吗?对自己人说杀就杀?

    还不及我反应过来,楚念甜的声音都有些尖利到发颤,“给我看看,快点!”

    我不敢违背她的意思,将御守丢了过去,被楚念甜接住,辨认了片刻,“哪里来的!”

    我不敢说是大伯给我的,而且他还偷看了里面的东西,只好欺骗道,“我老爹留给我的,他说不准你杀我,要是真要杀我,就把这个拿给你看!”

    我的话让楚念甜恍然失神,想不到这个大魔头还会有心智动摇的时候,谎言可经不起推敲,再不走,一会她那么聪明,反应过来估计把我剁成肉酱也未必不可能。

    有了这种念头,我觉得我还是赶紧跑路吧

    对,想到了这里,我马上扶起田阿九,对他使了个眼神,示意他快跟我走!

    他也不是傻瓜,更不想把性命交代在这里,当时便与我一起往那黑暗的深处逃窜,跑啊跑,我心里琢磨着跑了很远了,又经过了几个岔道,想必楚念甜不会这么快追来了!

    再瞧那田阿九,他脚步迅疾,虽然刚才略有小伤,不过那绝对是不影响他战斗力的,这家伙对我有恶念,还要夺我宝物!

    不得不提防,他此刻也看着我,我心中一动,“田阿九你看那边是什么?”

    田阿九顺着我的目光就往前面去看,借着这个机会,我立刻提起一掌,运起了全部力量,看准了后心,但怕真把他打死,最后对准了背后正中的位置,顿时挥掌下去了!

    啪的一下,打的田阿九扑了出去,他马上回头看我,“你打我干什么!”

    他的声音里细声细语,透着一丝疑惑,反而站直了身体,扭转了一下臂膀,啊咧?居然没事!

    这这这、早知道下手就狠一点了!

    我面色一暗,田阿九这才醒悟,“你是怕我杀你?所以才打伤我想跑?”

    “可恶,居然让你看破了,不过你本来就对我下过手了,咱们一人一次算是扯平!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再见!”

    我转身打算换条路跑,还没跑出去,田阿九阴魂不散的贴了过来,“想跑?”

    立刻我就被他抓住了,靠,不识好人心,你杀我,我还救过你,你居然恩将仇报,啊!

    田阿九恼我暗算了他,一脚把我踹了出去,带着玩味的语气说,“本姑娘就是要多打你一下,你能把我怎么着?”

    嗯?

    他说完,我和他同时愣了一下,他刚才自称什么?本姑娘?他难道是她?

    顿时叫田阿九愤怒了起来,“该死,一不留神说错话了,好吧,这也没什么,量你不能把本姑娘怎么样,乖乖把照妖镜给我!”

    她那挑眉的动作,偶现的一丝温婉,仔细一辨认,还真是个女孩子,怪不得先前坐在车角一句话也不想多说,那些男人腔调,现在一听果然是有点娘娘腔。

    “又一个男人婆!”我脱口说了出来,让田阿九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啊,哈哈,没什么,我说你要比男人还有气概!”我讪笑了一下,却把照妖镜抱在了怀里,“恕我不能答应你,照妖镜本来对我没什么,但是里面装了我老爹,我给你,这不是连我老爹也一并奉上了吗?不能给你!”

    我看田阿九现在杀意减退,或许刚才我救了她,让她也对我的态度有所改变,否则这里半个人影都没有,早就弄死我了!

    我的话倒也合情合理,却见她摇摇头,“但是照妖镜我必须拿走!”

    我感觉到一阵冷风从我们之间吹过去,忽然我提议说,“这样吧,等我救了我老爹,我就把照妖镜送给你怎么样?”

    “大家各取所需,谁也不吃亏!”

    我见田阿九脸上表情复杂了起来,最后才叹了一口气,“好吧,就凭刚才一句同道中人,我不害你,只是你也真是可怜!”

    “可怜?”

    田阿九不愿多说了,“快走吧,在所有人赶到那里之前,先帮你把你父亲的灵魂释放出来,不过说好,如果形势对我不利,我要先拿照妖镜离开这里!”

    这么一说我当然不能同意了,“那我老爹怎么办?”

    “我管不着!”

    这个答案气的我想吐血,但是打又打不过这个娘们,又被她抓住推着向前走了去,这一路是我这辈子最委屈的一次了,全程被俘!

    往前走了一会,慢慢的适应了这种尴尬的气氛,我想了想,开口向她探点口风,“老实说,我还不知道你们田家这么厉害,居然会用照妖镜,你看我姓楚我就不会用,说起来,你知道怎么释放里面的灵魂吗?”

    怎么放出我老爹,这也是个需要解决的问题,陈二三说用照妖镜去照一照我父的身体就行,我感觉这个说辞不靠谱。

    田阿九见我问她,倒也不是不理我,答我说,“其实我田家本来是不会用照妖镜的,这田、楚、窦、李的来源同出一脉,都是照妖镜的守护世家,而对照妖镜的了解是一样的,只不过我有人指点,才懂得一点运用!”

    哦,这倒是奇了,守护这玩意的人不会用,反而还得受别人指点。

    “那个人是谁啊,这么厉害!”

    田阿九就不愿说了,“这个人也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说来说去,其实还是从你楚家近代高人的口中知道的!可惜你们后人!”

    田阿九惋惜的摇头,有些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意味,“却什么都不懂!”

291、鼠目与大汉

    我被田阿九的话一说,顿时满面涨红,田阿九对我讲,“这四大家各自有各自的奇特之处,但是流传时间久远,从三国两晋开始传承正统,时至今日,死的死,灭的灭,依旧没有完成祖宗留下的终极任务,更可悲的是,那李家一脉竟然率先灭绝了!”

    “也不知什么原因,你说好笑不好笑!”田阿九问我,我说,“我感觉一点都不好笑,话说起来了,到底是什么终极任务?”

    田阿九见我对李家灭亡的事情古板的要紧,不觉得有些有些扫兴,我倒是觉得,大家同出一脉,人家灭绝了,你幸灾乐祸干什么?

    听我问到了这照妖镜的终极目标是什么,田阿九又不肯好好说话了,“这人的想法啊,千奇百怪,有些人呢想要把它占为己有,毕竟这是一件宝物,有些人呢,觉得它已经无法控制了,就想毁掉它,并且不惜付出全家性命,就好比你们楚门,总之我们有另外的看法!”

    我正要问,就看见田阿九早就准备好了答案,估计往深处一问,肯定是一句就不告诉你,问了也白问,干脆我不问算了!

    田阿九见我没给她把这句话说出来的机会,憋的难受,半晌哼了一声,押着我继续前进。

    前面的路有些收紧,洞壁开始渐渐感觉到了凉意,细细的甬道,似乎风声也开始渐缓,黑暗之中,田阿九低声讲给我听,“可能快要到了,风水不通,且慢慢回笼,说明前面不是死路就是洞底,如果运气好,你这次就要见到你爹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田阿九的笑很古怪,不过我却没有心思分辨她笑里的内容。

    “当真?”

    “这还有假!”

    我拿着照妖镜的双手都有点颤抖,不住的舔着嘴唇,一想到我要救活我那本领高强的老爹了,嘴巴没缘由了嘿嘿傻笑了出来。

    田阿九讥讽我,“瞧你这副傻样子,未来之事变数颇多,从你出去之后,你的路途即将坎坷崎岖,你就这个样子去面对吗?”

    这话我就有点不大同意了,“你不要听我大伯、秦伯他们的胡话,未来之事怎么能尽数算尽呢?再说,你对我们又了解多少,小小丫头,怎么满嘴胡言乱语呢?”

    谁喜欢被咒未来崎岖啊,再说我觉得捞出我那老父家母,我的好日子就要开始了!

    “呦,你连我这小小丫头都打不过,还敢说我胡言乱语?”田阿九说话的时候用力在我背上推了一掌,把我推的一个踉跄,我转头看见她张开了小口,“那吴半仙还有点占卜的本事,可惜他算的是秦逸,却偏偏没有算你,反客为主,只当这是一个变数,却不知这是一个预兆!”

    “预兆?”我凑近了田阿九,田阿九眯眼看我,“对,辅佐之星激变,牵一发而动全身,最受影响之人,岂不是这主星辰吗?要是他把主要注意力放在你的星象上,就能看的出……”

    “星辰黯淡、运数全失,轨迹偏转,不可预料!”

    没有一个好现象,糟糕,我大口吞咽下了口水,“你怎么知道?”

    “我田家最为著名的,正是占卜!”

    我才恍然想起,当初吴半仙和我吹牛逼的时候说过,他服过两个人,一个是我楚家的先辈,一个就是田家的占卜高手,他也就能堪堪排个世界第三。

    这田阿九也姓田,难道她说的是真的?

    这么一想,我立刻倒吸一口冷气,怪不得吴半仙极力主张杀掉秦逸,他的星象黯淡了,我才能恢复光辉,我不由的脱口而出,“难道我是秦逸的主人?”

    “切,你充其量也只是个他们愚蠢办法的关键棋子,别臭美了!”

    “你怎么知道?”

    “我就不告诉你呀!”

    噗……

    忘了她的名人名言了,估计说了这么半天,就是为了让我发问,气的我又不说话了!

    现在有话说不出来,憋了一口恶气的是我,田阿九的脸面顿时好看了不少,“走!”

    我只好和她继续前进,没走出几步,忽然见那远处的一条岔路,隐约有点微暗的火光。

    田阿九最怕有人先到,眉目一紧,压着我就按到了石壁前,同时低声警告我,“不许出声!否则我现在就拿着照妖镜离开这里!”

    我生怕她改变主意夺走照妖镜跑路,只好闭紧了嘴巴,两人冲那火光传递之处瞧了过去,却是见到了两个不认识的人。

    一个汉子手中拿着火把,一个汉子手中端了一个罗盘,两人边走在推衍着此处的格局,举着火把的人说,“大哥,你找的出正确通往目的地的路吗?可别让人捷足先登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往那里跑,但是人人都向往的地方总有好处!”

    那端着罗盘的家伙转身就在后面之人的脑袋上拍打了一下,我瞧见那人脸面尖瘦,山羊胡子有些飘逸,贼眉鼠眼用来形容他,简直是般配极了!

    后面那强壮之人挨了这一下,才听鼠目答道,“笨,当年大战你又不是没有参与过,楚二狗骗我们说照妖镜是邪恶的东西,取得之人将身受大罪孽,可不见他留下的那帮徒子徒孙哪一个意外暴毙的,反而现存的刘大能和秦苏还不是活的好好的?可见这镜子就不像他说的那么可怕啊!”

    嗯?楚二狗是什么东西?

    田阿九趴在我耳边说,“楚二狗就是你的太爷爷楚时招!”

    “……”

    那鼠目之辈继续往前挪步,“现在时隔二十年,他们竟然又说能救活楚小天,可见那小子也没死透,尘封已久的事情谁还会在去翻出来计较,但是好处还不一样落在楚家的手里?不过镜子在外面,还要冒死跑进来,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镜子的秘密还是在那楚小天的手里。”

    “所以啊,不管他们怎么斗,咱们兄弟俩只管悄悄先进来好好找这个秘密的答案,实在不行刨开楚小天的身体挖光心肝肺,也得瞧个究竟!快走,好不容易混进来了,那吴老头也不善,要不是有外敌助你我,还真跑不过他!”

    这般一说,他们两人还是我正道中人?可手段却残忍至极啊!

    田阿九有些愤怒,“说的真是像模像样,我差点就信了!天下永远少不了败类!”

    “可恶!”我也暗骂了一句,真是给我们正道抹黑!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一团白影子飘了过来,悄然跟在了那魁梧汉子的身后,咦,不是那只心魔吗?

    我看见以后张大了嘴巴,田阿九忙用手捂住了我的嘴,手有余香,细滑鲜嫩。

    这样我就没叫出来。

    那道白影似乎也在观察这两个人,不过它隐藏的手段并不高明,顷刻就被发现了,鼠目当时惊的一蹦三尺高,“有鬼!”

    吓的那壮汉也是一,反手将一道黄符打了出去,不过效果嘛,我们自然也早就猜到了,直接从它的身体上飞了过去,落在了地上。

    “哎呦我的妈,居然失手了!”

    我们紧紧的盯着那边,他们两个不仅经验丰富,而且本事也不弱,当然不怕鬼,镇定了一下,鼠目先说话了,“这个玩意居然不怕道法,不过看起来危害不大,是守护这里的机关吗?”

    那恶灵发出呃呃呃的鬼叫声,把脑袋转向了壮汉,壮汉一张嘴,却听那恶灵先像模像样的学着壮汉说话了,“那也得小心一点,如果是守护的机关,恐怕也不简单!”

    壮汉一听,奇了,“我草啊,居然能把老子想的话给说出来!”

    鼠目哈哈一笑,又听恶灵变成了他的声音,“没见过世面,鬼有灵性,通人心,读你那一句两句想要说的话还不简单,不过能做到这样,也确实厉害!”

    那恶灵说完,鼠目的脸色就变的怪怪的,“还是先走吧,它不害咱们,咱们没必要和它较真!”

    “有道理!”

    两个人立刻向前走去,却不想恶灵竟然跟上了,倒是保持了一点距离,但也叫那两个人毛毛躁躁的。

    强壮的汉子怒了,“真烦,大哥你说这次如果找到了好处,你出去打算第一件事干嘛?”

    我和田阿九就远远跟在后面,听见那鼠目答,“当然是回去好好的放松一下了,你嫂子还在家等着我呢!”

    恶灵学着鼠目的声音接话,“那小皮娘,白白嫩嫩的,不好好的让她伺候老子几天解解乏怎么行?”

    听的鼠目脸上一红,虽然他心地不好,但是面子也是非常重要,心里有了这种污秽的念头,还被点出来了,当然有损他正义形象咯!

    “哈哈,大哥好福气啊,夫妻之间的事情,有什么害臊的!”

    这才解了鼠目的窘色,可恶灵又学着壮汉的声音说了,“真他妈不要脸,老牛吃嫩草,娶了个白嫩的小姑娘,还想着多干几炮,不怕年纪大了不行吗?”

    “嘿嘿,那小**说我在床上比他强多了,他不在家的时候我没少去,少妇不甘寂寞啊,不过功夫不错,待我得了好处,就灭了这老东西,好处和小**一起占了!”

    嗯?

    当时他们两个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

292、抵达

    “咳!”那壮硕的汉子马上辩解起来,大手在鼠目面前一比划,把鼠目吓的跳开了,只听那壮硕的汉子说,“大哥,你别听它胡说八道啊,兄弟我和你这么多年的感情了,我王五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

    “我对天发誓,这种杀兄夺嫂子的勾当,我可做不出来,若是有假,出去便让我被雷劈死好了!”

    鼠目看起来对他防备变深了,眼神却盯着恶灵的面上,似乎很想听听壮汉内心的真实想法。

    意外,那恶灵竟然没有半点人话,只是呃呃呃的发出一阵既不惊悚也不恐怖的鬼叫声,像极了一个老掉牙的破机器一样。

    田阿九这姑娘低声浅语对我讲,“楚随风,你看他们这三个家伙,谁在说假话?”

    嗯?

    此刻,鼠目放松了戒备,挺直了腰板,一副正气凌然的样子,山羊胡一抖,“老弟莫慌,大哥自然是信你,这玩意摆在这里,又无大用,只会说点不三不四的鬼话,哼!挑拨离间的雕虫小技,也能瞒的了我么?”

    “嘿嘿!”那壮汉笑了一声,正巧,那恶灵似乎恢复了原样,用特别古怪的声音讲,“发誓管个屁用!”

    听不出是谁的内心读白,但是我觉得总有一个人心里生了这种念头。

    我心里想,谁说了假话?

    可能是壮汉在说假话,他大概心里真是如恶灵所说有杀人夺命的心思,只是不承认罢了!这恶灵读心很厉害,说出来的事情几乎百发百中。

    正要回答田阿九,却突然又往深处想了想,这么浅显的道理田阿九还会问我?难道她发现了恶灵不对劲?假设一下,是恶灵在欺骗他们,故意把壮汉的内心世界丑化掉,用来挑拨呢?

    嗯!很有可能啊!

    我对田阿九答道,“这个恶灵居然还会说谎?想不到它还有这种心机!”

    田阿九愣住了,“明明是这个大汉王五想要独吞好处,你怎么说恶灵说假话呢?难道刚才它猜不中你的心思?”

    当时说我的老脸一红,“妈的,我就知道人心叵测,呸,什么正义之士!”

    马上我就顺着田阿九的话锋把自己的话给圆了过来,没想到田阿九女儿气的叹了一口气,“别说人心,这鬼物之奸诈,更加厉害啊!”

    “……”

    他妈的,谁有假老子怎么知道,我看她也不知道,纯粹拿我逗闷子玩。

    我继续盯了过去,这前面的二位各怀心思,决定不再听恶灵的胡言乱语了,接着向前面深入,我看那鼠目勘测格局的本事不弱,我便与田阿九正好捡个便宜,由他们引领着我们往前走。

    秘洞颇多,但是按照田阿九的说法,确实风水减弱,似乎越来越接近目的地了。

    走到这边,冷气徒然剧增,前面那鼠目对着罗盘不停的看,身体也转了回来,“老弟,你瞧我这指针怎么凭空的乱打转啊?是何道理?”

    壮汉一直在防备着身后的恶灵,听了鼠目突然这般说,也是大惊,“怎么会有这种事情!”

    当下,壮汉就伸手去拿罗盘来看,这一拿起来,恶灵猛的出声提醒,“小心!”

    果不其然,在那罗盘的下面,正是一把寒光发凉的匕首,这一声小心就如发号施令一样,罗穷匕现,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噗嗤一声,捅向了壮汉的心脏。

    好在那壮汉得了恶灵的提醒,躲过了致命的一击,但偏离了心口,还是被扎的很深。

    “你……”壮汉哀嚎一声,只听鼠目道,“兄弟,为兄不如你体格壮硕,本领也不在搏击之术上,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委屈你了!”

    鼠目一边说,一边咬着牙用匕首扭转了一下,血瞬间喷溅了他一脸。

    壮汉无力的瘫倒在鼠目的身上,突然我看见壮汉回光返照一样,猛的挥拳往鼠目背心一锤,嘭的一声,打的鼠目口吐鲜血,率先扑在地上,好像完蛋了!

    “草你大爷!”壮汉拔出了匕首,紧紧握住仰天长啸一声,同样摔在地上,死了。

    这下,二人都死翘翘了,我看的好不惊骇,那恶鬼三言两语,就叫这两个心怀鬼胎的家伙自相残杀了。

    田阿九对我说,“若是心中没鬼,怎么可能轻易上当,实在不该!”

    那恶灵依靠算计弄死了两个高手,才飘飘荡荡的浮在空中,飘到了壮汉身前,那脸上的三角洞里发出了一阵嘶吼,低下了头,对着壮汉的嘴吸了起来。

    我看见壮汉的灵魂不稳,似乎魂魄都要从脸上飞了出来。

    马上那恶灵一下贴住了壮汉的脸上,使劲的把自己的面在上面扭啊扭,就像在吞吃什么美味一般。

    过了一会,壮汉的肉身,那张脸就跟面瘫了一样难看,嘴歪眼斜,异常可怕。

    恶灵又在鼠目脸上做了同样可怕的事情,才在他们两具尸体上拍了拍。

    没想到这两具尸体一下就坐起来了,恶灵马上发出一阵召唤,我看见从那秘洞里,不知什么地方,蹦出无数条尸体,看的我吓的差点退到了田阿九的胸上。

    被田阿九推了一把,我才转过了神说,“天啊,这玩意什么时候杀了这么多人,好可怕啊!”

    田阿九也有点暗暗心惊,“这鬼不善,专吃人灵魂的面部,你可千万别被它抓住了,否则,说不定终身面瘫!”

    我嘴角抽了抽,太可怕了!

    当然,我们没必要和这玩意战斗,只要它不来招惹我们就行了。

    看起来它并没有发现我们啊,我与田阿九在远处盯着那恶灵一会,就看见它飘飘然的离开了,身后带了一堆蹦蹦跳跳的尸体。

    想不到这恶灵也有点爱好,居然爱收集尸体!

    待它一旦离开,田阿九立刻提住了我,“快走,前面应该就要到了!”

    听到了这些,我自然欢喜,趁着无人赶来,先去找我的那老爹,省的遇到了别人,田阿九临时变卦,万一抢走照妖镜跑路了,那我可就连哭的地方都没有了啊!

    想到这里,我一点都不含糊,一边快步和她一起往前小跑,一边暗中抱紧了照妖镜,生怕我老爹的魂魄从里面跌出来,那就不大好了!

    路过火把的时候,我叫了一声,“等等!”

    田阿九看我,我把火把捡了起来,“拿着这个,前面的路可以照明!”

    田阿九并未阻止我,我们一起向深处跑。

    只觉得冷风扑面而来,这里的温度越发的降低了。

    我心里有些暗喜,先前大伯他们不是说,我老爹的身体和我母亲都在被冰冻着吗?

    那说明真的快到了!

    “路没有走错!”我把火把一挥,焰火发出呼的一声响,此刻我已经完全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了!

    甚至我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去。

    越是近,我越是控制不住心中的欣喜。

    似乎田阿九能够体谅我的心情,因为我看见她的脸面也在微微的变化,那是一种从内心涌出的欣喜。

    她在欣喜什么?

    还是她依旧有没有说出的秘密?

    我停了一下脚步,田阿九一个箭步从我身边窜了出去,她才发现了自己的急切,回头看我,“你怎么好好的突然不走了呢?”

    我立刻质问她,“田阿九,你真的叫这个名字吗?为什么我总觉得你的名字更像是一个化名,现在世界上还有人的父母给孩子叫阿九吗?”

    “那又怎么样?”田阿九的态度变的蛮横起来。

    我皱起了眉头,盯着她的眼睛,“我一直对你实话实说,可是你呢?到底还有什么秘密藏在心里?我觉得这可不好!为什么你我不能坦诚相待呢?”

    此人心中有鬼,既然有鬼我就不能不问个清楚。

    因为我意识到,如果我真的带着她去了那冰室之中,若是她有什么心思,就像鼠目那般做想,试问我能否抵挡的住她?

    到时候发生什么意外怎么办?

    人心中没鬼,又怎么会有破绽?

    这不是她说的么?

    田阿九被我的问题质问的扭转了身体,正面对着我,突然挑起了眉毛,“没想到你楚随风心机也这么重!”

    “人在江湖,不得不防!”

    我与她的关系,不过是我需要她的帮助,她呢?

    恐怕也要从我这里取得点什么吧。

    一个眼神的交锋,我已经知道她另有打算,她不肯说,必然对我不利!

    当下,我一转身,也不再等她的答案,转身带着照妖镜就要逃,田阿九怎么肯放过我,如燕子一般的身体立刻跃了过来,当时我用火把一扫,从她面前扫过。

    手腕却着实挨了一下,只听她说道,“还不乖乖和我去!”

    火把落地一刻,田阿九立即押了我的肩头,推着我一起射进一口洞内。

    没想到入此洞等于出此洞。

    我与她眼前同时一暗,只见这四周是另外一处洞天,宽大无比。

    却不觉得身体一凉,那是一种刺骨的寒冷,回身一看,无数密密麻麻的小洞出口,全部通在了这里,也就是说,这里就是每一个地方必然的出口?

    这里是目的地!

    我们同时醒悟,再瞧那对面的墙壁上,有一道紧闭的石门,田阿九也不管我,奔过去用手掌一贴,惊叫了起来,“在这里!”

293、进不去的石门

    田阿九一个箭步奔了过去,那边完全是黑暗的,除此以外,四周真的更加暗,却又有一点点的莹光。

    在寒冷的空间内,我大约看见,那是一扇沉重的石门。

    很大,完全的封闭着。

    此刻,田阿九小巧的手掌在巨大的石门上拍了拍,似乎被寒冷给刺进了手上的皮肉,忙双双离开,指着里面说,“就在里面!”

    一句就在里面,让我的心几乎快要蹦了出来,我的呼吸逐渐凝重,全力冷静了一下,才咬着牙,手持照妖镜扑了过去。

    “父亲!”我的口中低低的叫了一声,手掌握成了拳头,用力的在石门上砸了两拳。

    那沉重的石门,没有一丝一毫的震动,有万斤的重量似乎都难以将其撬开。

    怒的我在门上踹了一脚,只觉得大脚上生疼,我对田阿九说,“这个、怎么弄开?”

    田阿九气的瞪了我一眼,“你就不能自己想想办法吗?除了问我怎么办,你就没有一点脑子了?”

    这话我可不同意,我是找不到办法才问她的,她如果没有办法,就不要答好了,何必讥讽我!

    但田阿九还是细心的在石壁上寻找了起来,最后在石门外的边缘上找到了一个圆圆的、凸出的机关,青石冒出来,很容易发现!

    “这里有机关!”田阿九立刻把手按在了上面,但是同时,我的手却按在了她的玉手上,我心里非常忐忑。

    田阿九给了我一个坚定的眼神,让我忘记了刚才的争执。

    只见田阿九的玉手将那机关向右足足拧了一圈,忽听其中吧嗒一声响。

    “开了?”

    但是很可惜,除了这个响声以外,再也没有了一点反应!

    “没有打开,似乎需要一个规律才能开启!”田阿九把耳朵贴在了机关上,又继续向右拧了一圈,吧嗒又是一声响。

    每一个响声都牵动着我的心。

    轰的一声,石门上发出了巨大的响声,但是只有声音,蒙蔽了我的双耳,激动的我立刻回身去拍那石门,沉沉笨重的石门就像铁打的一样,阻碍了我的前进。

    “这里面的机关有一个很复杂的规律,只有掌握这个打开方式秘密的人,才能开启,只是不知道如何对的上!”

    田阿九很有见识,但是见识归见识,如何破解她做不到,“可能只需要拧一圈、两圈,也可能是正反几圈,或者接二连三的扭动,组合之法成千上万,石板之沉重,若要强行破开,非得用**才行!”

    “只能等你大伯他们来开启了!”田阿九看着我。

    我点点头,怪不得他们不是特别着急,原来是用了这种笨办法来守护此冰室,等等,如果说要等大伯他们来,田阿九不是说如果对她不利,就要……

    田阿九已经用不善的目光打量着我了,最后落在照妖镜上。

    我被她一看,立刻反应了过来,将手中的镜子一抱,转身就逃,“田阿九姑娘,此事恕我楚随风临时变卦,镜子不能给你!”

    田阿九怎么肯听我的话,一个箭步就射了过来,手掌一翻,就来拿我肩头。

    我挥掌将她的手格挡开,同时另外一手击打在她的肘骨上,正要使出分筋错骨手的法子对付她,但被她瞧出了倪端,整条手臂注入了不少力量,以强力破解了我的手法。

    我自知不是她的对手,顿时松开她就要继续跑路,还没跑出去,后衣领就被她提在手里,“往哪里跑,我现在来了,自然是要进去的,你那镜子快给我!”

    我一急,直接将镜子塞在了裤裆里,甩开她抓我的手,转过身给她看,“你若想要,自己伸手进来拿,另外我劝你还是赶紧走吧,我大伯他们肯定马上就到,不管你对我父亲打了什么主意,你都不要想了!”

    她居然还要进去,这么一说,肯定还有其他的目标了!

    不能让她轻易得逞啊!

    田阿九是个姑娘,我把腰一挺,裤裆正中的位置圆滚滚的,虽然手段有些下流,不过毕竟能阻止她,量她一个姑娘,也不敢把手伸进来吧。

    顿时把田阿九憋了大红脸,“无耻!”

    “嘿嘿,看你能把我怎么……啊!”我话还没说完,就见田阿九嘭的一脚,从我两腿之间踢了上来,我草,这是要绝我楚家后代啊!

    这一脚没把照妖镜给踢出来,反而把我踹倒了,我在地上一滚,田阿九已经一脚踩住了我的肚皮,镜子坚硬,丝毫没有粉碎,依旧藏在了里面。

    但是那种剧痛,还是叫我收回了双腿,想要满地打滚,可惜被她踩中,动弹不得,我双手捂着镜子嗷嗷叫。

    却见田阿九手掌成爪,“非常之事,用非常手段,你、你还是给我拿来吧!”

    田阿九脸色发红,紧了一下眼眸,把眼睛闭住了,一爪就抓住了镜子,隔着裤子就往出拽,肚皮上的那一脚更加用力,差点把我踩的连胃也喷出来。

    主要我不能撒手啊,镜子要是被她拽出来,这前面必然要在裤子上掏一个大洞,到时候连尊严也没有了!

    “放开我,你这个禽兽!”

    “你还不乖乖就范,不要逼我,我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

    四只手在我裤裆上拉拉扯扯,裤子都拉长了!

    我死命的拽着裤子,田阿九恨不得立刻扒下我的裤子来。

    顿时只闻一声大吼,“住手!”

    同时另外有一道娇喝,“天呐,他们在干什么!”

    吴沛沛和陈二三先赶来了,见了我们这副样子,直恨没有瞎了双眼,要知道田阿九现在还是男人的打扮。

    被这一吼,我立刻大叫,“救我啊!她要抢我最宝贵的东西!”

    “你们别过来,它是我的!”

    充满了误会的对话,实在让吴沛沛听不下去了,与陈二三对视一眼,马上跃了过来,田阿九还闭着眼睛,被吴沛沛一掌打的退了两步。

    我才抱住照妖镜疼的满地乱滚。

    又被吴沛沛啐了一口,“你们两个男人,好不恶心!”

    陈二三叫道,“跟他费什么话,一起上,干掉他!”

    当时陈二三和吴沛沛就一起去胖揍田阿九。

    我吞了一口口水,勉强爬了起来,把镜子掏了出来,一看镜子没事,我就放心了!

    正要溜走,却见那黑暗里,有些影子在蹦跳,嗯?

    是那些尸体,这么说……

    那只恶灵就在附近?

    心里想到那恶灵吞噬人灵魂的头部,直接造成终身面瘫,说不定还会变白痴而无法治疗,顿时心里就是一个寒颤,回头一看。

    我草啊,那恶灵就站在了我的身后,它行走无声,实在难以分辨。

    远处那三位还打在一起,丝毫没有发现!

    它盯了我几眼,我胸口的阳钱瞬间变的滚烫,如同一块烙铁一般,是强烈的警告,坏了,它想要干掉我!

    恶灵脸上的三个空洞内,立刻发出了一声鬼息,“哈……”

    低沉沙哑的厉害,如魔咒入耳一样,叫我连忙喊了一声就跑,“妈呀!”

    恶灵呼的一下就飘到了我的面前,我感觉从它脸上的三个洞内,生出一种奇怪的力量,让我的脸部肌肉全都瘫痪了,有一种很混沌的感觉让我几乎陷入了昏迷。

    却在这个时候,我的背部被一个重物敲中,一下清醒了一点,阳钱护着我叫我反应了过来,身后一下被一只手拉的急退。

    我一看,是陈二三捂着胸口被田阿九给打了过来,现在他看见了恶灵,也有一点惊恐,但修行之人见了恶鬼天生就有一种除魔卫道的心理,那就像是与生俱来的天性,明知不敌,陈二三还是抓了一把黄符出来!

    “天清地灵!冲邪犯煞皆被我神火毁灭,不得违令,火急如律令!”陈二三双手同时勾回二指,脚下一震,踩七星罡步,手印一变抓着一把黄符就劈了过去。

    好家伙,他这架势好生威猛,要比那刘显灵等人打出的法威还要好看。

    双手冒火,如同一把火剑,直直的把这恶灵一劈两半,火焰扫的那恶灵更有瞬息消散之征兆。

    我一看陈二三这么厉害,不住的夸了起来,“陈叔你好威猛啊!”

    “嘿嘿!”陈二三得意了起来,“你陈叔老虎不发威,不要把我当病猫啊!”

    嗯?

    火焰一旦熄灭,那恶灵顷刻合为一体,丝毫没有伤过的痕迹。

    陈二三嘴角一抽,我问他怎么办。

    “老虎,你快发威啊!”

    “发你个大头鬼,还不快跑!”陈二三一把推开我,却见那恶灵就要去对付陈二三,陈二三眼珠一转,捏出了道指点在自己眉间,“心定人定魂定!”

    之前秦逸有锁自己法身而驱逐恶灵的成功经验,陈二三立刻施展了一道法术解救自己。

    他倒是把自己给保住了,可我倒退着离开,那恶灵转眼又盯住了我。

    “先别打了,那鬼又来了!”一急,我便向田阿九和吴沛沛那边跑了过去。

    此时田阿九刚把吴沛沛制服,见我身后跟着一只恶鬼冲了过来,立即分开,她们俩也不是没见陈二三定住了自己,顿时跳开,各自也施展了法术。

    一下子四周全都安静了,我左右看了看,那些尸体都在围过来,恶灵一歪脑袋,虽然它没有耳目,但我还是觉得它把注意力全放在了我身上!

294、入室

    那恶灵在我们四人四角之间,停了下来,歪着脑袋,那脸上的几个窟窿里面,又发出了嘶哑的鬼息声。

    “哈……”

    他们三人都以法术定神,就我没有,内心里有一种极为惊恐的感觉,我滴个乖乖,他们这是打算把我推出来当挡箭牌吗?

    那些外围还在不停挪动的面瘫尸群,蹦跳起来缓慢无力,看起来倒是没有什么危险,一切危险,尽在这头恶灵身上。

    我面对着恶灵,不说话,静静看它,它似乎也在看我。

    我只见它的脸一转,又是一面,这一面又转动一下,还是另外一张脸,几转之下,已经不知道它一个脑袋上变出了几张脸,向四处发出了吼叫声。

    甚是可怕。

    陈二三对着我叫了起来,“臭小子,你快先离开这里,去找你大伯!”

    他一撤了法术,那恶灵立刻有杀向他的倾向,陈二三不傻,一步冲了出去,一掌拍向田阿九,这就是声东击西,围魏救赵的法子。

    田阿九一看陈二三找死,还要拉上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立刻回击,“该死!走开!”

    吴沛沛见陈二三和田阿九又斗了起来,一咬银牙,立刻加入了战斗,反倒是将那恶灵给震住了,三个对它来说香喷喷的拥有道术之人,是何其美味啊。

    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先向哪一个下手!

    陈二三瞧了一眼恶灵,“先杀恶鬼吧!”

    现在陈二三的目的达到了,田阿九只好恨恨的答道,“好!”

    三个人一起联起手来杀鬼,那鬼立刻对率先扑来的陈二三发出了人言,“我陈某人,一辈子铁胆丹心,只为追随楚家,付出再多也没什么,可惜心爱之人却早早离我而去,到头来,又有什么?”

    那心爱之人指的就是春娘了,当初死在他的怀里,让他讨个老婆的心愿瞬间落空了,这对他可是不小的打击。

    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没想到那恶灵旧事重提,马上让陈二三心神大乱,但也不得不说,陈二三对春娘何其喜欢。

    怒的陈二三嘶吼数声,“孽障,还不闭嘴!”

    一道法术打了过去,黄符是夹风带雨,可惜跟落了一地鸡毛一样毫无用处。

    田阿九一咬牙,亦是同样用符法对付了这家伙,马上又有一个声音说了起来,细腻的完全是女儿家的腔调,“该死,再拿不到照妖镜,怎么救他,一会对方人数多了起来,怕是要失手了!”

    田阿九听后脸色大变,我才了解到,这田阿九居然还有人要救,就是不知道要用镜子救什么人!

    田阿九神情变化以后,恶灵似乎在追击她的心灵一样,“先干掉这两个吧,减轻一点压力是一点!”

    这话一说,我们三个人心里都瞬间提防起田阿九来了。

    田阿九眼神向陈二三身上一扫,吴沛沛忙叫道,“陈叔小心这个家伙!”

    陈二三立刻与田阿九拉开了距离,却不想那恶灵对吴沛沛讲了起来,“我好喜欢楚随风啊,不知道这个白痴到底现在是怎么想的,咦,说来说去,他到底喜不喜欢我呢?”

    这些话一说出来,我和吴沛沛脸上都瞬间一红,吴沛沛狡辩起来,“你胡说!”

    就这么一说,她第一个乱了阵脚,恶灵一下分成了四片白团,各带着一张不同的脸,向我们纷纷扑过来,它是如何都打不散、杀不灭,只要一扑,必然会中到我们的身上,到时候就能吃我们的脸了!

    那恶灵扑了过来,我却觉得有一只手拉住了我,拖着我就往后退,我看见了身边的吴沛沛脸色通红,护着我就往后走,两张鬼脸都快要贴在她俊俏的面上了。

    但是这一后退,瞬间又拉开了一点点距离。

    吴沛沛居然还有时间问我话,“你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我的心思全在恶鬼上面。

    让吴沛沛的脸更红了,“你真讨厌,你明明听见了!”

    啊,还有心思问这个,吴沛沛见我没反应过来,把我一把直接拉了过来,让我正面对了一只恶灵,吴沛沛说,“快告诉我,他是怎么想的!”

    吴沛沛为了这个最真实的答案,居然想出了这种办法,我有一瞬间心思一动,我到底是怎么想,不由的,我的眼神瞥在了吴沛沛的脸上,那一丝丝的白皙,时而看的我心头跳跃。

    我们一边退,一边仔细的倾听着恶灵的答案,这个答案重要么?

    但我们都想知道,我看着吴沛沛,呼吸略有些不平稳。

    但也怪了,那恶灵居然没有立刻答出来,两张鬼脸都盯着我,慢慢的合在了一起,那声音从它的空洞中冒了出来,“这个男人,本领太差,直接吞了就好!”

    我草,这只恶灵居然真的有智商,而且连攻心计都没用,顺便还鄙视了我一把。

    士可杀不可辱啊!

    吴沛沛听了这个答案,噗的一口差点喷了。

    恶灵猛的扑了过来,却见我眼前一晃,一只拳头打散了恶灵的虚影,原来是刘显灵追来了,马步一立,回头向那无数秘洞望去。

    数道火光将这里照的大亮,还不时出现打斗的声音。

    鱼贯的人影不断冒出来。

    例如吴半仙、秦伯等等各色人物都来了!

    那些打斗的人影可就气势恢宏多了,因为现在核心的战团就一个,分别是大伯、秋爱婉联手对付我那姐姐楚念甜,但其中夹了一个毫无立足之人。

    秦逸!

    他有心对付楚念甜,可惜还得防备着我大伯偷袭他,最让他心痛的是,他的母亲一直冷眼在瞧他,似乎一个不慎就会置他于死地。

    秦逸现在真的很难,与楚念甜交了几手,就看见秋爱婉试探性的攻向秦逸,秋爱婉的手法一直阴狠,根本看不出有未留情,蛇形手呼的一下擒向秦逸的喉头。

    秦逸侧脸躲过,一拳打向他母亲的天灵,那一拳颤了颤,还是没有落下,被秋爱婉对着胸口上,喉咙下的位置一击,打的他吸气倒退开了。

    我大伯圆滚滚的身子护住了秋爱婉,与楚念甜交手片刻,一转身袭向秦逸,秋爱婉又接过了大伯身后的位置。

    刘显灵怒吼一声,“父亲!”

    他一急,两手合一道法印,“玉皇神圣,赐我通真,二十四雷露煞,急急如雷霆律令!”

    “哈!”刘显灵一印打了过去,将我眼前的恶灵震散,他整个人就射了出去,加入围剿秦逸的队伍里去了。

    楚念甜哈哈笑起来,“那秦逸小哥,与我一起杀了他们啊!”

    “哼!我秦逸不与东洋妖人为伍!”秦逸怒骂回绝,反倒是分出一半力气攻向了楚念甜。

    总之他们的打法非常散乱,三方都要将对手杀掉,不过属秦逸比较尴尬了!

    就在这个时候,吴半仙对着我大叫了一声,“还等什么,谁拿着照妖镜,快去复活楚小天!”

    一句话惊的所有人都有一瞬间的失神,但他们都在生死斗,又停不下来,我把镜子一晃,“在我这里!”

    那恶灵顿时被我的声音给吸引了,分散的脸都合在了一起,似乎对放弃吃我的脸感到不可原谅,又或者对照妖镜有一种异常的愤怒,总之它大变,非常可怕。

    恶灵狰狞起来,扑着就要害我,一下子就贴住了我的脸,可在同一刻,我感觉我后衣领紧了紧,秦伯提住了我的衣领,“还等什么,快进去!”

    轰的一声那石门机关被秦伯启动,两扇青石一下拉开了一道缝隙,这一刻,我就被丢了进去。

    我看见我刚进去,田阿九就要往里面扑,结果秦伯一脚踢开了她,又怕别人进来,一掌打在机关上,石门呼的一声合了起来。

    外面嘈杂的声音,顿时就没有了!

    两耳之间完全的安静。

    但是,我对面……

    空空荡荡的冰室里,对面就是那个可怕的凶灵啊!

    “我草!”此刻就我一人身在此处,完蛋了,啊的一声大叫,我转身就逃,但是这里空间狭小,根本就无路可跑!

    惊的我一下飞奔到了对面的墙上,实在没有办法了,才贴着结了寒霜的石壁转过了身,喘着粗气才发现,那只恶灵就然消失了!

    对,是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

    我咽了口吐沫,才渐渐的定下了心神,安静之中,我才能打量一下四周。

    这里面不大,也无缝隙,居然还是亮着光的!

    光、是来自两口冰棺,就放在了地面的中央,高高凝结起的冰块之下,如有一道白灯印在上面,将那些光彩散发了出去。

    璀璨的光芒将冰棺附近照的清清楚楚,地面上,雕刻着各种古老的符号,勾勾画画连在一起,从那冰棺下面延伸了出去。

    就像是一个神秘的阵法!

    这里寒冷极了,可是我却止不住的颤抖,因为我看见在这冰棺里面,躺着一男一女,他们就是我的父母吗?

    封存了不知多久的岁月,就要在这一刻被我开启了!

    我蹑着手脚,持着照妖镜慢慢的走了过去,两手各自抚摸着冰棺的水晶盖,那惊涛骇浪的心情,让我不知道此刻应该做什么。

    我甚至不知道,是应该先去看看父亲、还是母亲!

295、苏醒

    我的双手,各在两口水晶冰棺上放了一只,轻轻的抚摸着上面透明的盖子。

    在冰棺里分别躺着两具、此刻我还无法分辨是尸体还是身体,因为**静了,一动不动的。

    看起来、那个不凡的男人,眉毛上结着白霜,胸口没有什么起伏,脸色更是异常的苍白,他看起来年纪停止了增长,除去了满身的疲倦与风霜之外,竟然要比大伯等人显的年轻了许多。

    时间似乎对于他是静止的,难道说,他其实已经死了?

    他的五官算的上清秀,对我来说,他的模样给了我一种陌生的感觉,我从未见过他,但是我知道,他是我的希望、是所有人的希望,而他,被冠以了英雄的名义,躺在了这里,他就是我的父亲楚小天。

    可是我最为难的地方,在于到底该如何唤醒他。

    我将照妖镜扣在了冰棺的盖子上,正要动手打开这具寒冷的棺材,可是却突然想到了另外一具棺材,那里面是我的母亲。

    她似乎是一个被忽略的人,从未有人向我提到关于她更多的事情。

    我想看看她。

    她好美,是一种即便被冷冻了起来,都像是一件完美雕刻而成的、举世无双的、浑然天成的艺术品,那翘鼻白唇,那青发一根一根都栩栩如生。

    “母亲?”

    她看起来确实死掉了,仅从她的相貌来辨认,竟然如同与我相仿。

    人死后,大概只要尸身不腐,就不会再有什么变化了吧。

    脚下沟沟壑壑的阵法,流淌着一股诡异的力量,似乎可以拉扯住时间,就让这里面的一切肆意的停留着。

    我倒吸一口冷气,不管如何,我决定先开启一个冰棺,到底如何开启呢?

    马上我的双手扣在了父亲的棺盖上,挨着缝隙去寻找可以打开它的地方。

    摸了一会,竟然没有任何机关,我一狠心,咔嚓一声,微微一用力,这冰棺的水晶盖子居然被我抬起来一点点,只有一点点,下面印出来的白光将我本就惊讶的脸照的更加古怪。

    居然很轻松就能够打开!

    那就赶紧打开它!我心里这个念头一动,立刻一足踩在地上,咬住牙关正要开启,止不住的激动已经冒了出来。

    但是为何总觉得有点不大对劲呢?

    我感觉我总是被什么窥探着。

    扣在冰棺盖子上的照妖镜,被下面的光彩一照,反射着浓浓的黄芒,打在了整块白冰上,映射着我父亲的身体。

    我的眼珠乱摆,强行压住了心惊肉跳,缓缓的回头,我看见……

    在我的身后,那只黏在我身上被一起丢进来的恶灵,无声无息的飘在我身后,也在紧紧的注视着我的所作所为,它看起来更加对棺材里的父亲感兴趣,远超于我。

    道法的精深,这样的人才是恶鬼口中最为甘甜的琼浆玉露,尤其是一个完全不会反抗的法师。

    那简直就是白白送给它的美味大餐。

    这头无脸的恶灵,见我发现它以后不肯轻易打开棺材,居然将那带着一丝丝飘渺白烟的双手提起来,比划着叫我快点开启冰棺。

    开启你妈个蛋!

    它跑出来想要吃我的老爹,我还能傻里傻气的做帮凶。

    立刻我就一手摸在了地上的一根黑色的棍子上,我也没有看清楚那到底是什么,黑乎乎的很粗大,看我给它当头棒喝!

    但是一拉,咦,好像是被冻住了,只有一丝丝的松动,没工夫细想,我猛的拔出了这条黑棍,呼的一声照着那恶鬼的头上就劈了下去,竟然看见了一路蓝光,噼里啪啦的就从恶灵头颅劈到了脚下。

    “滚开!”

    声未落,却觉整处空间都是一暗。

    什么都看不见了。

    嗯?

    黑暗之中,我的冷汗止不住的落下去,根本无法视物!

    霎那间,心知无法被消灭的恶灵就在眼前,让我心中一凉,完蛋了!

    我、我好像……

    急忙按着了打火机,一道火苗燃起了微微的黄芒,我与那恶灵都是盯着我手里的那条黑棒子。

    草!我真的把电源线给拔下来了!

    这照妖镜里面冒出来的恶灵被电了一下,反而没什么事情,倒是更加好奇的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我手里的插头上。

    看了看,又转过了空洞的脸来。

    我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向后靠了回去,咦?

    背后上半部分很空啊,棺材的水晶盖子呢?

    我猛的一回头,顷刻瞪大了眼睛,这口棺材里,只剩下了一块大白冰,我老爹呢?

    天啊!我老爹丢了!

    怒的我真想一把掐死面前的恶灵。

    “啊啊啊!我和你拼了!把我爹还给我!”我还未扑上去掐死它,它反而率先贴向了我,它吞吃人脸的技术那是非常高超的,一口一张脸,终身面瘫加白痴。

    见它恼羞成怒来吃我,我就怕了。

    再度向后一靠,可惜退无可退!

    恶灵贴近,我就觉得脸上肌肉麻木,眼珠子都要被吸出来,晕头转向天昏地暗。

    但也就是一刻,这种感觉就消失了,照妖镜挡在了我的面前,昏黄的一面按在了恶灵的脸上,一只苍白枯瘦的手掌,只有掌心贴在镜子的背面,却能稳稳的拿住。

    我只见那手掌微微加了一点暗劲,立刻发生了神奇的事情,那恐怖且无法被消灭的恶灵,死活挣脱不开照妖镜的束缚,就像是一道白烟,被吸扯着涌进了镜子里,恶灵的双手抓住镜子的边缘,颤抖着想要脱离再度回去的命运,可惜却换不来一丝怜悯。

    “嗯!”一声不悦的声音响起,随着着毫无色彩的声音,只让那恶灵剩下的大半身子里面发出了万分惊恐的哀嚎。

    呜……

    一道白气立刻被收了进去,我把打火机移动了过去,我那老爹也在转眸看我。

    “老爹!”我不知道此刻我看起来到底是如何的表情,可是声音已经发颤的厉害,他冷冷的双眸里透着一点点的迷惑,眉上的冷霜正在慢慢消化。

    我觉得自己全身抖个不停,无法控制的想要扑上去抱住他的双腿哭诉自己那么多个年头来,苦苦压制的内心苦楚。

    “啊……”紧接着,我就大喊了一声,我去扑他的双腿,老爹飞起一脚直接把我踢到了洞顶上,我觉得自己跟爬山虎一样都给黏在上面了,半天才吧嗒一声掉下来,才见我老爹不知按动了什么机关,石门呼的一声大开,他侧身一跃,就飞了出去。

    “哎?等等,老爹等等我啊!”顾不上疼痛,我爬起来就在后面追!

    外面还是一片乱斗,但也有些静了下去,无数的目光都在打量我追着的那个人,他似乎已经许久没有见过活人了,或者他的记忆还有一点点的停滞,见了那么多人,他立刻傲然立在了整片空间的正中,手中的照妖镜就像是黏住了一般,乖乖的粘在他的掌心里。

    “老爹!”

    “镜子拿来!”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就是田阿九,见了我老爹,全身杀机尽显,小拳一握,呼的一声打飞了秦伯,身形如要散出虚影,掌如锋利尖刀,直直刺向我老爹的喉咙要害。

    “住手啊!”我生怕她伤了我老爹,这可就玩大了!

    但是很快我就发现我多虑了,我老爹受到万众瞩目,那可不是浪得虚名!

    田阿九先发而后至,被我老爹随手一丢,她就止不住的飞到了半空中,那力道的巧妙,无法躲避的角度,果然是后辈们不可攀登的高度。

    我在心里大叫了一声好。

    但那田阿九可是能与刘显灵、秦逸等人一起联手的人,那也不是吃素长大。

    跃在半空,手里就结好了法印,向我老爹一照,“天地无极,束法身!”

    偏偏她还要斗起法来了。

    这一招道术,只要中了必然是法术失效,体力大减,我那老爹就站在地上,被她照了又照,却是将手中照妖镜一晃,田阿九立刻口中喷血,道术反噬摔在地上。

    一个照面,她就歇菜了。

    所有人都瞪直了双眼,看向了照妖镜,那些跟来的人咆哮了起来,“天啊,照妖镜能用了,果然是件利器!”

    “我们被骗了,这是法宝,不是无用的废铁!”

    这种声音此起彼伏,形势大有控制不住的意思,我老爹两耳之中全是这种声音,虽不畏惧这些渣渣,可是不自觉的在后退,如同无人可信,无人可与他站在一起。

    他就变的心浮气躁起来,大伯已经从战团之内抽出了身,想要赶过来,“小天,是我!老子来了!”

    秦伯也奔跑了过来,“太好了,不枉我们多年苦等!”

    他们两个大有喜极而泣的意思,只是他们的相貌……

    我老爹一眼没认出他们来,空着的一手紧了一下,我就知道他们俩要遭殃,忙大叫了起来,“大伯、秦伯,我老爹好像没完全苏醒!”

    “啊呀!”两声惨叫,他们两个被老爹一巴掌都呼了出去,只见我老爹打飞他们俩以后,纵身一跃,跳到了高壁之上,目光一转,将此处形势尽收眼底。

    他就贴在石壁上,足下只踩了一块拳头大的石头,也不知怎么站上去的。

    手中轻扬照妖镜,镜子上黄光大冒,那些光亮是我从未见过的夺目,纷纷投出无数黄光,光线照在了洞壁上,一片辉煌。

    这些光线又反射了回来,那些失去了恶灵主控的尸体变成了行尸,想要害人,但被这光一照,立刻抓挠着自己,扑通扑通的摔在了地上,彻底死了。

    就连这些道术高手,也突然间虚弱了下去,远在秘洞里藏身的人马上躲到了石头后面,站在场地上的人,浑身冒冷汗,大有跪在地上不起来的样子。

    唯有楚念甜还能坚持,也是大气不敢出。

    大伯刘大能看着镜子心急如焚,嘶吼了起来,“不要再用照妖镜了,破封了,会出意外的!”

    他的话就好像是一个寓言一般,瞬间实现,镜子一灭,但是却从四周冒出了金光,一个黑暗的大脑袋冒了出来,如龙头,却有独角,形体之大,渐如火车,冲天而起,越拉越长。

    小头变大身,长长的无穷尽,盘绕天空,魔之觉醒。

    好家伙,这比看3d大片还过瘾啊。

    我连呼吸都忘记了,根本连动一下都不敢。

    那细长、而又带着残酷的巨眼慢慢睁开了,就似地狱之中的深寒不觉流了出来,仿佛它的出现带来了延绵的绝望,不可对抗。

    这是什么?

    照妖镜里怎么全是这种玩意?

    盘转着犹如上古大蟒的身形,将上空堵死,一点月光都透不下来,带来了灭世般的黑暗。

    交缠的磷甲,发出了死神镰刀摩擦一样的声响。

    嘶嘶嘶……

296、收异象

    不知道从哪里跟过来的凶佛爷忽然冒了出来,盯着上空一副非常凝重的表情,“这不是真龙,这是异象!”

    但凡朝代转换,天子降临,必然有奇异之象,多被古书记载,七彩成霞,一派瑞和之色,现在漫天恐怖,破出峡谷飞天而去,必成大祸之预兆。

    无数人都举眉扼腕,满脸皆是惊骇,从内心之中止不住的惊悚。

    只见苍龙破天,巨大的形体冗长无比,盘绕着慢慢苏醒,当破出苍穹一刻,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一种无名怒火惹的它微微停顿,紧接着,龙口一张,发出一种怪异的响声。

    先来,这声音如同破了嗓子的婴儿梦魇惊醒,虽低浅却粗哑,声音不大,可又环着四壁延绵传递出来,刚刚深入人心,突然拔高无数倍,恶吼好似山体崩裂,潮水袭来,震的有心神薄弱者,马上捂着心口张大嘴巴,喉咙里咕嘟嘟的咽吐沫。

    原来是这条灭世恶景飞天一刻,才发现自己巨大的身体上,唯独尾巴还连在照妖镜里面,尚未拔出来。

    一怒之下,发出了叫人险些崩溃的声音。

    可怕。

    粗壮无比的尾巴还剧烈的抖动起来,像是要从一滩死水里面拔出来,可恨着照妖镜就是不散手,如同亿万年的臭石头,冥顽不灵。

    但瞧这照妖镜表面毫无波澜,似带着一丝丝的不屑。

    只见我那老爹一道道指点在了黏着照妖镜的手背上,不住的拉扯着灭世景,偶尔还运动手臂一收一收,竟然还真把这玩意给拉的向下沉了一点。

    这可是与天灾搏斗,哪一个人敢轻易打断,不仅如此,正派之人无不是小心的提防着那些外道。

    要知道世道险恶,才是外道们发财的好机会。

    长眉急的几次想要跃起,可却不见作为东洋阴阳道家主的楚念甜动手,反而是双目之中散发着夺目的光彩,紧紧的、激动的注视着这一切。

    我老爹口中默念着如同绕耳魔咒,手中镜子一翻转,大吼一声,“收煞!”

    这灭世恶景滴溜溜的就从天上又回来了,就跟那铁锁一样被收拉了回去。

    看见这一幕,我的敬仰简直如滔滔江水,实在是流淌遍全身,连小手指都激动的抖个不停,吴沛沛过来扶住我,小声说,“你父亲真是我从未见过的高手!实在是太棒了!”

    我看见刘显灵看我的眼神都变了,那种眼神很复杂。

    连秦逸都有丝丝畏惧。

    虽然他们看起来都很蛋疼,但我觉得那必然是这高手之间比较心颇重所致,自以为出类拔尖,最多和别人打个平手就叫他俩能感叹上一两年,原来还有人和我一般厉害,今天遇到了楚念甜,他俩已经心里不爽了,现在看见我老爹大发神威,拍马莫及,当然就蛋疼了。

    那是我老爹,相对于我来说,水涨船高,自然就身份不一般起来了,将来再遇到谁对我说话声音大了一点,我马上就能说,你吼什么,你不知道我老爹都没吼过我吗?

    这般幻想,叫我立刻站直了身体,手在吴沛沛捉着我胳膊的小手上拍了拍,“沛儿,将来我一定带你和我老爹多见见,放心,你总是要见公公的嘛!”

    “……”

    两人都觉得这话里,有些不对劲,但谁也没明说。

    就在这个时候,那小虫几乎被尽数收入镜子里,只有一颗大头卡在了镜子外面,吞不下去,不住嘶吼,还想继续飞天。

    隐约有点从镜中拔出身体之势。

    一瞧这个,谁也是吓的退膝一软,差点摔倒。

    却看见我老爹眼珠一转,回转镜子对着身侧的石壁狠狠磕了过去。

    哗啦一声,龙头被砸在石壁上,飞溅了无数石块下来,又被磕了几下,居然给砸进镜子里面。

    这使得我们一愣,这也行?

    镜子表面流光一转,再度对准了众人,“此物不祥,我楚家历经万难,誓要让它沉眠永恒,谁要来抢,有命就拿吧!”

    对于他,孤傲的语气、冷冷的眼神、凉风掠过万人高处踩崖孑立的父亲,静压压的毫无声音。

    一往无悔的神态,让谁不知叫了一声,“当初就是这么骗咱们的,这宝贝绝对能用,应该交出来大家共享!”

    一下子所有人都沸腾了。

    刚才在我老爹不清醒的状态,露出的几手,早就让人眼红了,要是给我,我也乐意啊!太牛了!

    不管正邪之人,都是向我老爹脚下围堵了过来,这是要逼死人啊!

    “来这里不是来救人来了吗?”我扳住一个眼熟的正道人肩头,问他,谁想到他看都不看我,一把甩开我的手,“现在谁他娘的还救人,先看看这宝贝里有什么秘密才好啊!”

    无数人围了过去,我看见我父亲似乎继续陷入到某些不好的记忆里,双眉凝在一起,顷刻睁开眼睛,杀机早已尽显,率先跳了下去,对着冲在最前面的那人喉咙上一抓,血喷三尺,气管连着皮肉都飞了。

    抬手就杀了一个,这家伙死的太快了吧,也算高手?

    一看见血,所有人眼都红了,也不敢斗法,斗法的话被镜子一照,就得重伤。

    同理,镜子也不敢再用,谁知道下次放出什么鬼玩意?

    完全陷入了肉搏,几十人打一个,暂时血**天飞,刀光掠影的,一刻之间居然占不到我老爹的便宜。

    吴半仙带着大伯等人靠了过来,秋爱婉立即问他,“半仙,现在该如何解决?”

    “杀!这些人太贪婪,根本不会住手,只有杀干净,才不会引来外界的腥风血雨!”

    吴半仙竟然也有如此冷酷的一面,堪当大任之人,从来都是一将功成万骨枯!

    秦伯不管负伤的肩头,一样面露凶相,“那就全部杀掉吧!”

    “干他娘的!”大伯一咬牙,这些人立刻从外围杀了起来。

    从那些毫无知觉的人后方杀了进去,一掌毙一个,倒是痛快。

    只是未免有点太过血腥了!

    残忍……

    原来人命就是这样的!

    打了一会,很多人就醒悟了,“我草,自己人也杀,这些家伙丧心病狂了,把和楚家有关系的人都宰了啊!”

    战斗就有点散乱,变成了乱斗,连楚念甜都参与其中,他们都是以靠近我父亲为目的而杀戮,几下就冲了过去,但是我老爹显然还不认识他们,看见了刘大能的老脸,一掌盖了下去,惊的刘大能双臂一挡,还是止不住的退后了好几步,“真的不认识老子了?”

    吴半仙沉思了一下,“先制伏他,他、可能无法从当年最后一场大战里回醒过来!”

    原来他还沉浸在当年大战的场景里,怪不得一句话都不说,就把我踢飞了呢?

    楚念甜听了这话,一狠心,顷刻贴近老爹,双手一拿,捏住右臂腕、肘、至肩膀,只要一发力,立刻使其脱臼。

    但是看的出我姐姐还是有点不忍心,微微一错愕,我老爹可认不出她来,反手一抓她白玉一样的小手,先把她的手腕打脱臼了,镜子一印,打在她胸口上,印的我姐姐倒飞了出去,爬起来的时候嘴角有些血迹被她手背抹去了。

    其余的人大部分都被杀干净了,刘大能才吼起来,“老子是刘大能,现在是二十年以后了,小天你看清楚,现在老子等你都老了!”

    镜子对着大伯的胖脸就击了过去,大伯一副等死的样子,把性命都不要了!

    一挤眼,那镜子还好没落下去,似乎大伯这句话真唤起了他一点点记忆。

    镜子就此放了下去,镜子后面是一张不大敢相信的脸,“二十年后?大能?”

    那些话里透出了微微的疑惑、带着无尽的沧桑。

    慢慢的,低沉沙哑的语调消退,老爹眼里换来了一点清明,“你老了?”

    这话仿佛唤醒了大伯的青春,“可是你还没变啊!”

    我老爹转脸在四周看了看,有些人认识,有些人不认识,看见了刚刚被他打伤的楚念甜,他马上又有些惊讶,我姐姐忙叫起来,“爸爸!”

    “念甜!”

    这下子真的是皆大欢喜了,我也紧跟着要叫一声爸爸,却被吴半仙抢了先,别误会,他叫的不是爸爸。

    吴半仙语气尖利,“楚侄儿,快送照妖镜去西藏洛子峰,照妖镜越来越控制不住了,马上就会出大问题,二十年内不知道为什么,自打你封印了它之后,照妖镜不仅没有沉眠,反而更加活跃了!”

    老爹举起了手里的照妖镜看了过去,突然,整面镜子都嗡鸣了起来,如同要再次万鬼尽出!

    “快走!”一生心血都牵动在这面存满了邪鬼的镜子上,现在依旧眼里只有此物。

    但是老爹拉住了大伯和秦伯,他们两个人激动的要去做一件还未完成的大事,却把这里其他的东西都忘记了。

    我还没说过一句什么话呢。

    我想叫,却看见吴半仙在给刘显灵使眼色,刘显灵猛的一握拳,跟在半仙身后的童以甜有些发愣,就看见秦逸飞奔起来,脚下荡起灰尘,手中阴钱一夹,眼神发寒,“楚随风,我帮你解脱!”

    这次是来真的,带着阴钱的二指,穿透血肉,可让人立即生死变换。

297、阵亡

    之所以判断秦逸是来真的,是因为刘显灵,他们二人同时向我这边跃过来,事发突然,如同要争抢什么一般。

    刘显灵在奔跑途中,却猛然停滞,眼神斜落在秦逸的身上,看似他已经瞧出了秦逸的目的,不由的咬牙逼近秦逸,嘴里大叫一声,“保护我哥!”

    秦逸早已发狠,“楚随风,此刻我先帮你解脱了吧!”

    指尖阴钱寒冷之意散发,势如破竹,秦逸眼眸冰凉,此刻,杀心已满,再无回转之余地。

    瞧我身边,并无高手在场,一切以再也来不及,变故太大,被击杀成了定局。

    分毫前进,都让我离着死亡更近一步。

    双指如同锋利匕首,刺破血肉,进两寸,轻松带走了生命。

    这充满亡灵之地,再多死一个人,并不能造成什么震撼。

    我的呼吸却不能继续沉稳下去,鲜血的滋味染在了秦逸的衣襟上,秦逸挑眼来看,绷紧的嘴巴不断抽动。

    手指的颤动,被一种悔恨死命的交缠着。

    “师妹!”随着秦逸从她心口拔出双指的一刻,吴沛沛软软的瘫了下去,在关键的时候,吴沛沛习惯性的挡在了我前面,我在她身后托住了她无力的身体。

    “师兄!”吴沛沛小声的叫唤了秦逸最后一句,呼吸渐渐微弱到消失。

    好像发生的事情太快了,我居然反应不过来,推了推吴沛沛,不见她醒过来。

    我只好又推了推她,一边很麻木的看着秦逸,“你干了什么?你怎么杀人都不看清楚点,我的心脏在这里啊!”

    我用沾满了血色的手掌不断的拍打着自己的心口,指给秦逸看。

    秦逸说不出话来,也不知他在想什么,双眼发红,那藏在喉咙里的一口气始终吐不出来,他并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转头看向了别处……

    一切就静止了一个呼吸,当他转过脸的时候,满脸都是泪痕,狰狞的脸上,重新带满了杀机,手指一抬,将所有对自己乃至对所有人的愤恨都注入到阴钱上。

    手足之情他早就抛弃了,他本来就是要杀我的。

    我干嘛还要对他留情?

    “我杀了你秦逸!”看准了秦逸刺下的阴钱,抬手就是一道阳钱咒。

    秦苏给我的阳钱咒,唯一的用途,就是消灭阴钱。

    此外,再也没有别的功用。

    就像是很早、很早以前,就为杀死秦逸量身定做的一般。

    这是秦逸的死穴,阴钱一旦被阳钱消灭,秦逸紧跟着消亡。

    我对着秦逸念出了阳钱咒,毫不配套的两枚阴阳钱撞击在一起,秦逸完全不敢相信,阳钱咒的威力竟然完全克制阴钱,他的全身都像是被烈火焚烧过一般,丝丝无尽的疼痛从毛孔中倒流进身体。

    我现在心里的想法只有一个,杀了秦逸,不管他是谁!

    秦逸额头上冷汗大冒,嘴里开始发出痛苦的**,低沉的慢慢传递过来,“啊啊啊……”

    可是他的阴钱就像是被阳钱吸住了一样,再也逃不开对它布下的陷进。

    对于秦逸来说,他永远不会想到,我会有办法将他杀死,他从来都看不起我。

    秦逸失算了,他夹着阴钱的手指放弃了阴钱,阴钱依旧被吸在了阳钱上,秦逸依旧能够感受到那些排山倒海来袭的痛苦。

    紧接着,秦逸的眼睛里透出了冷光,刚刚放开的手掌,一把迅猛的抓住我的手,咔嚓嚓一阵骨骼被捏断的声音,顿时打破了此处窒息一般的安静。

    我咬着牙没有叫出声音,但是手被捏断,阳钱就松开了呀。

    阴阳钱顿时脱落,秦逸顾不上其他的,另外一只手就像是一道影子,快速的抓住了属于自己的阴钱,一旦抓住它,瞬间七窍流血喷出了一团红雾,止不住的后退了几步,发出了一阵狂笑,“我听见了,哈哈哈,我听见了阳钱咒!”

    “从今以后,我可以毫不忌惮的杀死你,杀死你,杀死你!”

    秦逸喊叫着直至嘶声力竭,虚弱的身体还想逼近,但看得出,他这是在做困兽之斗,但瞧他的样子,那对我止不住的杀心由来已久,被岁月滋养的无穷扩大。

    我忍着断腕的剧痛,口中唾液都被喷了出来,另外一只手在地上摸来摸去,捡起阳钱,“我也要杀了你,再也不会蠢到对你还抱有希望了!”

    秦逸见我冲过来,虽然他已经没有力气,还是一拳把我击倒了,口中大叫了起来,“去死吧!”

    他现在只是打算掐死我,却轻易的被一脚踢开,连手中的阴钱都被夺走了。

    我父亲夹着阴钱怀念的看了看,“子午阴阳钱,竟然被我的阳钱伤到了,可惜你根本发挥不出它曾经一半的威力!他是谁?”

    我父亲在询问秦逸的身份,手指渐渐收紧,阴钱马上弹射出去就能把秦逸干掉。

    我大吼了起来,“快杀了他,弄死他,我要把他碎尸万段!”

    秦伯的脸上有一点惭愧,“他是我儿子!”

    波的一声,我愣住了,阴钱弹到了秦逸的胸口上,并没有把他打死,只是交还了回去。

    我父亲居然不帮我出这口恶气!

    我和我父亲对视了起来,他又问,“他又是谁?”

    我在他的眼睛里,没有看见一点点的疼爱,大伯马上说,“他是……”

    “……”

    “……”

    “……”

    我似乎变的微妙了起来,甚至没有一个答案。

    “嘿嘿……”第一个发声的是秦逸,他挣扎的爬起来,“楚随风,你父亲连认都不认你,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以为现在你已经足够痛苦了是吗?”

    “不是!”秦逸咆哮了起来,“你即将比现在还痛苦,那是能把你逼疯的痛苦,现在只是开胃小菜,我告诉你,你会后悔的、后悔来到这个世界,就像我一样!”

    秦逸还想靠近,忽然楚小天手上的照妖镜又是一阵嗡鸣,我看见他马上把注意力所有都放在了手上的镜子上面。

    嘭的一下,一个仅剩不多的外道被长眉一掌打过来,随着一声惨叫,长眉借他拖延了一下,飞速跃到秦逸身边,“少年人,与我离开!”

    秦逸被长眉一捉,抗在肩头跳到一处高崖,逃窜远了,我还能听见秦逸在发泄着嘶吼,“你会后悔的,还我师妹!”

    楚小天一瞥镜子,其余不相干的人全部被斩尽杀绝,只听楚小天说,“快点离开这里,先稳定照妖镜要紧!”

    “走!”大伯一挥手,数道人影包括楚念甜随着我还不及相认的老父全部离开了这里。

    我才转醒看向吴半仙,吴半仙气虚微弱,靠在秋爱婉和童以甜的身上,几乎站不住了,他盯着躺在地上的孙女,瑕疵欲裂,但是他只说了几个字,我无法理解,“好、好,死得其所!”

    “吴伯……”

    “半仙,快赶往洛子峰,不要让血白流!”

    秋爱婉扶着吴半仙与童以甜退进了一口大洞中。

    安静的没有了一点声,只留下了受伤在地的田阿九和一副不忍的凶佛爷。

    凶佛爷也不知怎么劝我,但还是过来扶我,“这这这……”

    “我也不知道怎么劝你了!”

    凶佛爷哀叹一声,别开了脸。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空旷的地方,传来了其她的声音,“这是哪里?”

    听到这个声音,我们才看见我的母亲从那冰室之中扶着墙走了出来,她很虚弱,冰霜已经在她身上化了,见了她,我有一点点惊讶,“母亲!”

    我在凶佛爷的搀扶下,蹒跚的扑了过去,却不想她躲闪了一下,“你是谁,怎么叫我是母亲呢?”

    我顿时再度被骇的呆在了地上,凶佛爷帮我发问,“你不就是谨以甜吗?他是楚随风啊,是你和楚小天的孩子啊!”

    我看见她依旧不太明白眼前的事情,一句话说的我们心都凉透了,她说,“是我,但楚小天是谁?我好像很多事情都不大记得了!”

    我沉默了起来。

    田阿九调整了一下气息,“可能她的记忆和楚小天一样,都还在混沌之中,所能想到的事情实在有限,得不到正确的提醒,就想不起来!”

    田阿九尝试着唤起她的记忆,“你是田家人,你实名叫做田以谨,死于淝水之上,你还记得田家吗?我也是田姓!”

    “记得,我想起来了!”她看起来很开心,“可是田家已经绝后了,你不可能是田姓,你是谁?”

    “看起来你真想起来了!”

    那我呢?

    她看了看我,“你真的是我儿子吗?我居然有一个孩子,你叫什么?”

    她开始想到我了?

    “妈!”我感到了一点点的安慰,挣开凶佛爷的手,扑过去抱住我母亲的腿,她的手在我头发上温柔的摸了摸。

    心底里所有的悲愤都涌了上来,眼睛里什么都看不清,眼泪模糊的厉害,田阿九摇摇头,我哽咽着吸气,侧脸看着躺在地上的沛沛,她真的醒不来了吗?

    早知道我就答应她了,原来她死了,我就会知道,其实我很想很想她活着,不管走到哪里,相互在一起已经是一种习惯。

298、崎岖

    凶佛爷长叹了一声,“小子,斯人已逝你不要太伤心了,我看还是快点把她埋葬了吧!”

    说完,凶佛爷在我肩头拍了拍,我内心之中,那种悲痛的感觉越来越大,就像是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现在开始觉悟,却越来越无法接受眼前的现实,一把拍开凶佛爷的手,大吼了出来,叫他们都愣住了。

    “不!她还没有死!我不相信!”

    秦逸怎么能将他的师妹杀死呢?我揪着头发,坐在吴沛沛的尸体旁边,大口的呼吸,凶佛爷抓住我的手,按在沛沛的脖子上,“你摸摸,已经没有呼吸了!”

    我摸到了那渐渐退去温度的皮肤上,全身都在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不,这不是真的,你骗我!”

    我把吴沛沛的尸身抱过来,放在怀里,其实我心里很明白,她是真的死掉了,再也陪我走不出去了!

    那种彻底没有希望的绝望,让我不想面对现实。

    田阿九对凶佛爷说,“你为什么总是要把这么难过的事实强逼他接受呢?他已经很可怜了!”

    我的母亲连连点头,我收起了眼泪,悲愤的说,“我没事,你们放心吧,我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秦逸,我要为沛沛报仇!”

    狠狠的一拳砸在地上,我的肩头怒的不住耸动,一口牙齿恨不得咬碎。

    田阿九挑眼对凶佛爷说,“不如把这位姑娘先存进冰棺之中,暂时可以保持容颜,待到将来,如果有机缘巧合,或许还有办法!”

    我听了之后,看向田阿九,我并不清楚她话里的意思。

    田阿九问我母亲,“你可以告诉楚随风一下,这里面到底是什么!”

    我母亲便答道,“里面乃是一道局,叫还阳局,可叫人死转活,当年我也是知道的,只是、只是我怎么会在这里?”

    看起来母亲陷入了一种很纠结的状态,一些事情慢慢的填充进脑海里,叫她很痛苦,越是往深处里想,她就越是捂紧了脑袋,我赶忙劝说她,“妈,不要多想了,以后慢慢想!”

    她听话的点点头,我闭住了眼睛,虽然那冰室说的奇妙,可我依旧不能接受这件事实,再度于头上砸了几拳,才抱着吴沛沛走进去,将冰棺通好电源,一点微弱的白光闪现出来。

    我痛苦的跪在冰棺前,捉住吴沛沛的一只白掌,忍住了泪水,看着她再也不会睁开的眼睛,哽咽了起来,“沛沛,你在这里、等我!我一定会提着秦逸的狗头来祭拜你,我发誓!”

    分清爱恨,却已经是分离,天下最痛不过于此!

    我把沛沛的手背按在自己的额头上,凶佛爷拉我离开,我只好盖住了棺盖,扣了几个响头,和他走出去,封闭了石门,扶着母亲先出了这洞再说。

    外面已是天亮,可能是上午了!

    现在又该何去何从?

    田阿九伤势很重,坐在湖边与我母亲交谈一些事情,而我和凶佛爷坐在不远处,我看着湖面,脑子里面只有吴沛沛的死讯,在那洞内养殖水蛭的水月里,吴沛沛和我顽皮的说她那刁蛮的习性一辈子是改不了了,谁想到戏言成真?

    我不自觉的摇摇头,心很痛。

    但可惜我无力改变什么,而那秦逸这次被救走,他又知道了阳钱咒,恐怕再难中计,说不好他还会使用阳钱咒将我弄死!

    秦逸、我拿什么杀死你?

    我几乎被一口热血堵死,我想冷静一点。

    在凶佛爷的目光中,我站起来,张开双臂,身子直直的落在湖中,噗通一声,渐渐的沉底了,冰凉的感觉让我有一种陷入冰窟的错觉,一切云烟回想在脑海里,我很想一直呆在水里面,让自己陷入回忆里。

    可惜还没等多久,便被凶佛爷给拉出了水面,同时大叫起来,“臭小子想不开,跳河自尽了!”

    立刻田阿九与我母亲纷纷跑了过来,母亲心疼我,将我抱在怀里,我往地上吐了一口水,便听她劝慰我,“孩子,你不要想不开,妈妈才刚见到你,你要努力的活下去啊!”

    其实我真没有不想活了,此仇不报,我怎么肯轻易寻死觅活的!

    “可恨那秦逸还逍遥法外,孩儿只是心有不甘,总要手刃了他才能解一口恶气!”

    我对那该死秦逸的恨,比天要高,比海要深。

    只是一想到,仅有恨意是没有用的,实力相差毕竟摆在了那里,我无法将其置之死地,那一种无力就让我失去了力量。

    想了想,我突然问我母亲,“不知父亲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要和他及早相认,请他帮我杀掉秦逸!”

    说到这些,我母亲低下了头,“你父亲的事情,母亲真的想不起来,更不知道他要去做什么,你们说他是谁,便是谁吧!”

    我只好劝她不要多想,过几天或许就能慢慢恢复记忆,我们母子又是抱头痛哭。

    田阿九有些见不得这些儿女情长,她怎么懂我从未有过亲情陪伴的痛苦,只听她打断我说,“你母亲是我田家一脉之人,我要把她带走,至于你,若是想要堂堂正正报仇的话,还是自己想办法吧,你的父亲,哼!”

    我立刻想到田阿九似乎对这件事有不少了解,急忙向她求问一个答案,我有很多问题依旧不明白,吴半仙为何说沛沛死得其所,秦逸本身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培养了他,所有人又一直都想要杀了他,尤其是阳钱咒,那根本就是专门为了消灭他而打造的。

    最重要的是,他所指我今后会更加痛苦是指什么!

    沛沛的死只是一个意外,但那已经让我足够痛苦,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能让我更加痛苦!

    田阿九转头避开我的眼神,“我不能告诉你,而且这件事情也是经过我们多年的观察才推断出的结论,所以并不能做数!”

    凶佛爷却笑道,“小丫头,你这身份也有问题吧,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田家人,据老子所知,田家自当年大战之后,从臭小子外公以上的田家人早就死完了,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你凭空冒出来谁会相信?”

    “也不怕告诉你,我田家人丁兴旺,并非只有一脉,我们同宗而已。”

    田阿九见我们不信,只得说,“她是我田家人,我不会害她的,一会自然会有人来带走她,我没有理由骗你们,而且楚小天等人这一去,何时归也未成定数,你们又能带她去哪里?”

    我马上就答道,“我可以带我母亲回东北,或者去其他的地方都行,没有必要把她交给你冒这个风险!”

    天下这么大,总有可以去的地方吧?

    但是田阿九又不同意了,“别说傻话了,你身上带着阴阳钱,会给你惹来杀身之祸的,秦逸太过强大,等他几日恢复过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杀了你,消亡你的阴钱!”

    怎么说着说着,阴钱变成了我的灭亡之祸了?

    我感到不可思议,田阿九对我说,“你难道还没有感觉到吗?阳钱咒专杀阴钱,即便以你微弱的本事都能差点杀死秦逸,这是为什么?”

    “还有、四大家之人为什么会越来越少?即便每一家都有天才一般的人物?”

    我和凶佛爷对视了起来,这个问题,我们都没想过。

    田阿九叹了一口气,“因为我们的核心秘密,就是残杀、吞噬,阳钱咒的真实面目,就是吞噬阴钱,它专门为了获得他人阴钱的力量而生,现在的阴阳钱就两对,而且都非凡品,不是你杀了秦逸,就是秦逸杀了你!”

    “这是你们天生的命运,否则秦逸也不会冒着风险,一定要先取得阳钱咒才会杀你!现在他知道了,就剩下杀你唯一的一条道路了!”

    原来命运,天生就已经注定好了。

    这……

    正在这个时候,远处开来一辆汽车,车上有几个形色各异的男人开着车来了,我瞧着他们有些狰狞,但我母亲看着他们,突然说,“我跟你们走,我感觉到你们的气息很熟悉!见到你们很亲切。”

    “这还不能证明什么吗?”田阿九看我和凶佛爷,我们也没有话说,但瞧这车上早已没有我俩的地方,凶佛爷拉了我一把,“臭小子,这里也不能久留了,你若不嫌我是外道,我看你还是和我走吧!”

    我心中有一种莫名的痛恨,正邪又有什么分别,面对贪婪谁还不是一样,反倒让我觉得凶佛爷满身都是侠义。

    “走!”

    刚要离开,忽然听田阿九叫住我,又和那车内的人商量了几句,才说,“楚随风如今已无处可去了,自甘漂流只有绝路,不忍他如此!”

    “我们既然是共同的命运,帮他一把也没什么!”车里立刻走出一个人,瞧他长相是这些人里最和善之人,“久久,没想到你会带这么多人回来,没地方坐了,不如四叔陪你们走上一路,想必秦逸就是追来,我俩也能护的了他一时半刻!”

    那个男人转眼看了看我,凶佛爷马上说,“那我也跟着你们,谁知道你们打了臭小子什么主意,老子从来不相信陌生人!”

299、田四叔

    凶佛爷听这两个人要和我们一路,立刻提防,但我实在无所依靠,也只能答应他们。

    这一路将是凶是吉,难以预料,有凶佛爷陪我,到是给我壮了一点胆子。

    我对田阿九说,“没想到你竟然叫田久久,原来是这个名字!”

    那阿九是化名,现在既然真名被我知道了,以后自然也不能再叫她阿九了!

    那辆汽车见这田家四叔与田久久把事情说定了,带着我母亲先开车离开了这里,空留我们四个人徒步,我只好向田四叔请教,“不知道四叔名讳。”

    “楚随风啊,你不必见外,我姓田名思过,你也和久久一样叫我四叔就好!”

    田思过,我记下了这个名字,但凶佛爷自己念叨了几句,“你总不会让老子也叫你四叔吧!”

    凶佛爷要比我年长很多,虽然没有四叔大,但也看起来差不多,尤其田思过皮肤细腻,白白净净有点模样,这么一瞧,他们年纪快相仿了。

    这个四叔和我所认识的那些正道人不大一样,说话有理有条的文质彬彬,不与凶佛爷身份计较,微微一笑,“你叫我一声老哥就可以了!”

    听起来并不过分,凶佛爷点头,“好,老子就叫你一声哥,但话要明说,你要是敢打我们俩的主意,别怪老子翻脸无情!”

    田久久立刻说,“你能打过我四叔吗?”

    一句话立时堵的凶佛爷答不上来,只拉我说,“别忘了这个狠辣的女人曾对咱们下过手,小心为上!”

    我看田久久既然要帮我,那就不会再害我了吧。

    但是我又觉得凶佛爷经验丰富,他的话总有几分道理。

    踟蹰之间,田久久就不悦了,“你们到底走不走!”

    田久久在头上揭下一块易容用的假皮来,立刻青丝长发散落了下来,我说她脑门有点大,原来是藏了头发,现在一瞧,俊俏的模样就出来了。

    我一咬牙,才发现田四叔已经独自走远了,马上追了上去,“四叔,不知道现在要去哪里?”

    田四叔答我,“楚小天洛子峰一行,一定功败垂成,所以暂时不必去西藏找他,且看他们下一步行动,现在我们向青海那边赶,以防他们中途去了别处,也好能迅速追击。”

    这些话说出来就叫我有一点不大敢相信,以我老爹的本事,他居然一句话就断定了必定失败,可是不信吧,又知道田家人占卜很厉害,不能不信。

    从这边走出去花了一个上午,那田四叔倒是能保持体力,毕竟他是养精蓄锐而来,我们三个都有点受不住了,好在也徒步行走到了县城,他直接带我们买了火车票,辗转着往青海那边跑。

    车上我和凶佛爷都累的爬了,火车很漫长,大约到了晚上,我才恢复了点体力,挨着窗口我看向了外面,又想起了吴沛沛,立刻哀叹一声,一拳砸在了小桌子上,才惊醒自己身在哪里。

    田久久和凶佛爷依旧养精蓄锐,倒是田四叔睁开了眼睛,嘴角挂着一点笑意,我苦着脸摇摇头,田四叔便问我,“怎么有心事?”

    我和秦逸之间的仇恨,田久久已经和他说过了,我不必瞒着他,“是,我心里很烦躁,我想弄死秦逸,他不顾情谊,与我翻脸也就算了,现在还害了沛沛,我与他注定此仇无法解开了!”

    火车上人多眼杂我也不敢把话说的声音大了,又讲,“可惜我现在什么本事也没有,报仇的事情也只能想想,恨没有路子,老实说,我想买个这玩意,崩了他!”

    我把手比成了一个手枪的样子,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又不是冷兵器时代,不一定非得钻牛角尖,搞什么十年苦练,再报大仇!

    田四叔却笑了,“想法不错,但是你确定那玩意真的靠得住?你们可都是法师啊,杀人未必一定要见面吧,就是见面,以秦逸的本事,远了你打不中他,近了没有动手的机会,你终究是没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

    他的话倒是提醒了我,看来不靠谱,总不能让我买把***追着射他吧。

    可我也不同意他的话,“那我怎么办?他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怎么可能超越他?”

    “你真的没有什么拿手的本事吗?这四大家里面,都有各自独特的一面,总不会你大伯什么都没有给过你?”

    我想了想,这个真没有,他把心血放在了刘显灵身上,除了阴阳钱之外,倒是还有一本先师策,据说写这本书的人是李家的人,不过里面都是点不靠谱的东西,和大伯一样不靠谱。

    嗯,难道是因为我从来没有重视过里面的东西,所以才觉得无用?

    这田四叔说四家都有独特一面,难道其中别有玄机?

    话说那本书去哪里了?

    细细一想,我草,上次去王小胖家喝酒的时候,用来垫桌角了,走的匆忙,恐怕现在还垫桌角呢吧!

    想到这里,我决定仔细研究一下再说,没有我楚家的秘术,用李家的本事对付秦逸也好啊,总比我什么都不会强吧。

    “我去抽根烟缓缓!”我找了理由,拍拍凶佛爷,从他肥大的身子前蹭了过去,走到火车吸烟区,马上掏出电话就给王小胖打了过去。

    现在王小胖正在睡觉,一副萎靡不振的声音,估计和悠悠大战了一场,身子正虚。

    他听到我的声音还是蛮高兴的,毕竟他什么都不知道,问我这么晚打电话给他,又不回来是什么道理。

    我告诉他,“你现在什么都别说,你记得你老家的那间破房子吧!”

    “记得啊!”

    “桌子底下垫了本书,上次喝多了,后来又有事落你那没拿,你现在就动身,赶紧给我取来,你拿上以后再和我联络!”

    我生怕他不上心,又说,“快,马上就去!十万火急!”

    可能王小胖听出了我的愤怒,不敢多耽搁,“好,我现在就去!”

    对于王小胖这个好兄弟,我还是很放心的。

    一直到了青海边缘,田四叔叫我们先下车了,这个站是一个很小的车站,小到几乎很多车都不会停一下。

    这就叫我有点搞不懂了,“为什么在这里下车?”

    “因为隐蔽!”田四叔说,“越是交通闭塞的地方,越易于藏身,那些大地方人流虽然杂,却总有线索,所以这是我选择这里落脚等着后援的理由!”

    听到这里,我就有点惊讶了,“难道还有人要追我们?”

    田四叔笑了笑,“本来没有,但是带上你就有了!”

    秦逸!

    我想到他,我就咬紧了牙。

    一来不知所谓的田家后援多久才来,二来也不知秦逸什么时候会出现,这是一个稳妥的办法。

    看来田四叔真的不是庸才。

    他带着我们又是选取了徒步的方式,朝着一个方向走,看起来就像是漫无目的一样,田久久目前状态好了不少,不用太担心她。

    走了一个上午,穿越了不少荒芜的地方,终于看到了前面似乎有些人烟的样子。

    是一个很落后的农村,不大,远远的望去,最多几十户人家,这种地方恐怕连地图都没有标记。

    让凶佛爷大惊,“田老哥,这点佛爷我就服你了,这种地方你也来过,看来大江南北的比老子走的多了去了!”

    不过田四叔的答案却叫我们更是吃惊,他说,“那到没有,这里我可没来过,完全是撞运气,走到合适的地方就落脚!”

    我急忙问,“要是没遇到这里呢?”

    “那就天为被、地为床,野草垫在身下,清风作伴也不寂寞啊!”

    顿时叫我和凶佛爷嘴里能吞下一个鸡蛋了,说的好听点,这是潇洒,不好听那就是苦逼啊!

    不过都走到这里了,也只能进去找个地方落脚了,不见那田四叔已经先去了。

    跟着进去了,总觉得这里很古怪,不见几个活人,即便是有也都有气无力的,田四叔观察了一下,“看来跟着楚随风你在一起,运气就真不会好,这地方有凶煞,已经凶到影响到活人的生气了!”

    怎么就怪到我头上了呢?

    田久久对我耸耸肩,“我说什么来着,你从那地方出来,今后将一路坎坷。”

    凶佛爷顿时一拍额头,“怪不得佛爷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就没一笔买卖赚到钱呢?”

    他们三个一通乱说,说的好像确有其事一样,气的我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凶佛爷问田四叔,“那你打算怎么办?出手为他们破解吗?”

    “不!”田四叔回答的很干脆,“就当没看见,这事与我有什么关系,多管闲事难免会耽误我自己的事情,各安天命吧!”

    听了他的回答,没想到这个田四叔真的很特别。

    哪一个身怀道术之人,不以救人破解灾难为己任呢?他偏偏不,还说别人这是天命!

    我看见死不救才是真!

    我倒是有心助人为乐,却又想到,我连自己都解脱不出来,陷入苦海之中。

    此事作罢吧!

    向前走了几步,田四叔就指着对面一个较大的院落说,“就这家吧!”

300、砍死人

    敲了敲门,倒是有人,门内出来一个老头,见到有外人表现的极为惊讶,也只是一瞬间之后,便归于正常,问我们有什么事情,田四叔只说是想要在这里借宿几个晚上。

    那老头先来是不愿意的,但看这老人家眉目非常和善,应该人性不错,主要田四叔也不是白住,要给钱的,这种地方生活的人收入都不算很高,一个人给他二十块钱,他也觉得不少。

    反正这老头家也很大,没什么人,屋子空着也是空着,腾出三间房很简单。

    我和凶佛爷睡最大的一个屋,他们俩个人各自分开住一屋。

    凶佛爷和我说,“这姓田的别看说话文绉绉的,做事性子也慢,可是有本事、为人也狠,要比那个田姑娘还可怕,咱俩睡觉的时候要小心点,多注意他们的动向,你经验浅,这防备的事情没那么多意识,我和你说,咱们俩分开时间睡,留一个人盯住对面的屋子!”

    我从窗户看着对面的田四叔,对凶佛爷说,“好!”

    然后我俩累的没一会都睡着了,四肢大展,他抱着我的脚,我流着口水,直到睡的天都黑了,才悠悠醒来,跟着田四叔不是徒步、就是徒步,累爆了!

    这一醒来,我就马上从床上要坐直身体,却觉得胸口很重,原来凶佛爷一只肥腿就搭在了我的胸口上,我一动他也醒了!

    迷迷糊糊的,我俩坐起来,借着明晃晃的月光,我看见院子里似乎有一道影子,但是一晃就又没有了。

    月光有点冰凉,空落落的院子里,有一颗大树,忽然之间就被风吹的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凶佛爷似乎也发现了,马上揉了揉眼睛,可是我俩都瞧见外面什么都没有。

    就在这个时候,我们住的西面这房的房门突然吱呀一声响,我俩又立刻看向套在外面的屋子,小门一张,田四叔倒是进来了。

    微微笑着说,“看你们睡的太熟,没有叫你们起床吃饭,是太累了吧!”

    废话,几天没挨床了,谁不累啊,他倒是很有精神嘛。

    田四叔见我们还有点迷糊,只说快点清醒一下,这就准备一起吃点东西吧,出门的时候,田四叔又突然止步,对我说,“楚随风啊,这偏房头冲南睡觉,不是好兆头,还是讲究点好!”

    说完了这话,他踏步就走了出去。

    我和凶佛爷互相看了看,那时候我斜坐在床上,盯着他,谁知道太困直接摔在床上睡着了,还说要监视他的动向,反而被他瞧了个清楚,连我冲哪边睡觉都一清二楚。

    我问凶佛爷,“冲南睡觉有什么不对吗?”

    惊的凶佛爷睁大了眼睛,“什么人才头冲南睡觉?死人才这样!”

    “不知道就不讲究了,现在被他说了出来,你还是听一听吧,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这么一说,还真是晦气。

    两人坐在床上醒了一醒,就下床出去,看见那个老头在院子里搬了一张低矮的小桌子,放了四张小板凳,也没什么好东西,估计就是晚上的剩饭剩菜热了一下,端来给我们吃。

    不管是什么,也比这几天吃的好,我和凶佛爷吃的是狼吞虎咽,田久久和田四叔都很斯文。

    那老头在我们吃饭的途中,就坐在正屋门口的台阶上抽着烟看我们,什么话都不说,连个灯也没开,好在今天月亮大。

    田四叔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碗筷,笑着问那老头,“怎么老伯这村子听不见人声,也没什么朝气啊?”

    “现在都十点了,哪里还有什么声音,当然是死气沉沉的咯,大家每天早上起来都要干活,很忙,晚上就得早点睡觉!”

    这个解释感觉很应付人,我们的来路估计田四叔已经和他交代了,只是不知道找了什么借口,他也不多问了。

    此刻,老人站起来,对我们讲了一句,“早点睡觉吧,过了时间小心睡不着!”

    说完他就先回去了,我记得来这里的时候,田四叔说这个村子有凶煞,煞是什么东西,风水十八煞,尖角煞、卷帘煞、坟墓里面的阴煞,实际上就是说风水不好,叫煞。

    煞又同音杀,再冠上凶字,听起来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静怡的村子,此刻看起来可没什么,谁知道哪里冲煞了?

    吃饱了饭菜,想要接着睡,那可就为难了,我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田四叔饶有兴致的看着我,“楚随风,不如你练几手给我们瞧瞧,也好让四叔对你有个估量!”

    练几手?想要看看我的本事?我看还是算了吧,我也就是一般,在他们面前班门弄斧、关公面前耍大刀,不是自取其辱吗?

    正要拒绝,听田久久说,“四叔就不要为难他了,楚随风本事低微,恐怕他自己都不好意思耍耍他那三脚猫的功夫,我来形容一下,怎么说呢?不堪大用!”

    我一听,好你个田久久啊,居然如此讥讽我,当时被激起了不满,认真的练了几手分筋错骨的本事,也好让他们知道,我可不是什么都不会的人。

    田四叔观看完以后,笑着说,“不错嘛,这几下也很高明,不过到底实战中有没有什么奇效,那就得找个对手了!”

    田四叔站起来,“与我对几招!”

    我瞧他年纪颇大,虽然体力老当益壮,但骨质酥松,我要是把他搞残了,恢复起来,谁知道会不会几天一条胳膊不能动。

    我只好走过去,抓住他一条胳膊,在关键地方捏了几下,示意我已经把他的手臂弄断了。

    田四叔哈哈笑了起来,“你小子心眼不坏,不要怕伤我,来点认真的!”

    那就怪不得我了!

    当下,我眼神一眨,伸手就去拿他,没想到田四叔一把反手捏住我的手腕,竟然和刚才抓他关节的手法一样,不过他也没下死手,一改力道,变成了蛮力,一下就把我拉的摔在了地上。

    他摇摇头,“手无缚鸡之力,这是你最致命的地方,原因便是从小没有锻炼体魄,其他的都还不错,可就这一点、不是简单就能弥补的!这就等于是先天缺陷!”

    噗、田久久听到这里就笑了出来,“原来是个有缺陷的男人!”

    我叫她别打岔,这田四叔的话,说的很直接,却说中要害,只听他继续说,“手段只是搏击至死的技巧,当你和秦逸的力量完全不可比较的时候,即便你的手法多高明,那也是没有用的,正所谓一力破十巧,技巧提升可以很快,力量却需要长久锻炼。”

    我感觉他说的很对,马上就问,“那我有什么办法?”

    “这个,是没有办法解决的,所以才是缺陷,最起码几年你都不可能追上秦逸,我看你还是以后跟四叔我隐居算了!别想着杀秦逸了,保命要紧!”

    “什么?”我干脆直接吼了出来,“不,这件事我不能妥协!我……”

    我还没说完话,田四叔就走开了,一副随便你的样子。

    这就叫我不知道还应不应该说下去了。

    缓了缓神,正打算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一下,却听见有人敲门,“王老,你睡了吗?”

    好像是个男的在说话,叫的也是这屋子里的主人,敲门声很响亮,吓了我们一跳,这还是来了这里以后第一次听见有除了那个老头以外的人说话呢。

    没一会,那老头就出来了,瞥了我们一眼,就把外面那个中年男人放进来了,这个人看起来很惊慌,“王老,又出事了,赵大山给他老婆无缘无故的砍死了,等你拿主意,王老你懂的多,快去看看吧!”

    这老人上了岁数,遇到了古怪事,大家就都爱听他说话,毕竟吃的盐比别人吃的米都多,老人家瞟了我们一眼,“走!”

    听说是无缘无故,我们就感觉到似乎有什么怪事发生了。

    我对田四叔说,“要不咱们去看看?”

    “人家邀请你去了吗?”田四叔不乐意去,“睡觉!”

    田久久明显也对此事不怎么关心,可是我实在不能坐视不管,因为人命关天啊!我不能这么冷漠。

    倒是凶佛爷肯我一起去,两人顺着老人的脚步就追出去看看,凶佛爷对我说,“你刚才干嘛不留几手,那田思过显然是在测量你的本领,你现在被他看透了!”

    这么一说,我才觉得自己大意了,可是不管看不看透,我都不是人家的对手,只能希望他们没有什么坏心思。

    两个人一路追了过去,就看见有一户人家开着大门。

    一进去,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院子里躺了一条男尸,脖子有一道大血口,面色发白,大概死了有一会功夫了,倒是屋子里亮着灯,一个手中保持着握刀姿势的女人,哆哆嗦嗦的蜷缩在墙角,有四五个壮硕的汉子在看着她。

    就在屋内正中的桌子上,放了一把平时用的菜刀,上面还沾着血。

    我们俩打算进去瞧瞧,突然,那把泛着血光的菜刀,嘶的一声自动向一边滑开了!

    “啊……”好几个男人都听见,并吓的叫了出来!

301、小巫见大巫

    农村的电灯一般都用的是那种非常昏暗的灯泡,散下一片微弱的黄光,让这间屋子里面,即便是开着灯也看起来有点暗。

    嘶……

    一声菜刀摩擦漆红木头桌面的声音,重重的发出了响声。

    屋子里的人转脸去看,由于那边的空荡,使得这几个汉子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吐沫,额头上发着一点冷汗,染血的菜刀便在桌面上停了下来,好像从未有过挪动过的痕迹一样。

    院子里的血腥味,不断的随着轻风涌进来,那个味道非常强烈。

    我和凶佛爷就站在院子里,看见了这一幕,那收留我们的老头回头看见了我们两个,当时质问起来,“你们怎么来了,回去!”

    我见他们这些人,虽然面带紧张,可是却并没有什么提防我俩的意思,而是一种哄赶,似乎只是不愿意让我们看见这一幕而已。

    在我来看,这就很不对劲了,他们不是在隐瞒什么,而是可以将这件事情光明正大的给别人看,面对如此恐怖的凶杀,他们真的没有一点点的害怕和避讳吗?

    赶了我们一句,这些人就不理我们了,如同根本就把我们当做空气一样。

    有个男人问老人家,“王老,还是先把尸体绑起来吧,否则过一会再出现什么意外就不好了!”

    他一说话,就叫我和凶佛爷大吃一惊,他们不过问因何而杀人,也不问是否报公先保护现场,而是要绑起来,绑的还是一具尸体。

    看起来他们也并不是不知道什么。

    凶佛爷对我讲,“看起来这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情了,无缘无故死人、尸体会好好的出现问题,肯定是风水出了问题。”

    言之有理,我和凶佛爷转头看向地上惨死的男人,就听着远处大门吧嗒吧嗒的在磕响,但此时却无风无浪,在这静怡的夜里如同是一种召唤。

    几个男人手里提着绳子,通风报信那人还不住的劝着杀人的女人,“赵家嫂子,你不要害怕,这件事情村子会替你做主的,你最近先回娘家吧,也不要说出去,省的讲不清楚把你捉进去!”

    那个女人拼命的点头,“知道了,没想到这种事情会发生在我们家老赵身上,他可是个老实人啊!”

    这我就奇了,这女人杀了人,竟然村中人都愿意为她隐瞒,而且听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她与她的丈夫也没有矛盾。

    但是是她把她老公给砍死了啊!

    那老人家走出来见我们还不走,直接驱赶起我们来,“快点回去,不要在这里看热闹了,否则一会非得叫你们这辈子都睡不了安稳觉!”

    我和凶佛爷只好退开了一点,我问那老人家,“这种事情你们不报警吗?”

    那老者哼了一声,忽然有一股凉风刮了过来,将此处的血腥气息冲淡了不少,凶佛爷对着刮来风的方位看了看,“月朗星疏,哪来的无名风,这不会就是那家伙说的煞气吧!”

    只此一言,就听见正要动手把尸体绑起来的几个汉子大叫了一声,“诶!”

    他们迅速齐齐退后,连手里的绳子也差点落在地上,我只见那个面色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尸体,好像眼皮跳了跳。

    然后又沉眠了下去。

    这是要诈尸的先兆?

    “上!”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将那绳子拉紧,这就要去把尸体抬起来,绑成个粽子。

    我一看这情形,当时叫了一声不要碰它!

    这人生来就带着人气,尸体是死的,那是死气,阴阳相冲,就是犯煞。

    白日里还好说,这大晚上的,而且此地本来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玩意,这么一碰,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异状,最好先用糯米粉涂在手上,再去抬尸体为妙。

    但我叫他们住手,这些人未必肯听,只当我是要阻止他们先去报警,都是一咬牙,就把尸体给抬着坐起来了,绳子一搭,正要绑起来。

    忽的,正对着尸体脸面那人哇的一声叫了出来,“妈呀!”

    不管这事是不是头一回,见到了诈尸,他们总要心生畏惧,见那尸体一睁眼,顿时把那人给吓的蹦开了,其他人立刻四散起来。

    死者坐在地上,睁着瞳孔扩散的眼睛,脖子里还滴滴答答的流着鲜血,这景象好生吓人啊。

    还好有我在,在它蹦起来的一刻,捏出道指就点在尸体的额头上了,“躺下!”

    我用力一戳它,它立刻就躺回去重新死了一遍。

    这些人一见我制伏了尸体,当时就有点愣神,我马上亮出了自己的名头,“大家不要怕,我们都是修行之人,制伏这种东西,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一听有专门治尸的人在这里,他们都先是松了一口气,老头一听我们的身份,连忙说,“太好了,想不到今天来的是贵客,刚才冒犯了,不要见怪啊!”

    这么一说,凶佛爷就不客气了,“那自然是,你们还不好好招待啊,请我长居家中,保你们村子平安无事。”

    凶佛爷是喇嘛,但却是外道的喇嘛,在藏语里有一种称呼,太过拗口我暂且是忘记了,大意是讲请他入门,如同活佛一样供起来,好生招待,信仰他,可成为他的弟子,传功授法。

    说白了,这就是一种骗吃骗喝的手段,这些喇嘛,虽非是假的,只是心术不正,都是点邪恶的本事,如果上当受骗,供养之人那是免不得遭到恶果的。

    凶佛爷自然也是行的此道,顺口就说了出来,这帮子傻帽立刻就要对他顶礼膜拜,“您快给我们破解一下吧,这种事情频繁发生,实在是……”

    凶佛爷一伸手止住他们说下去,“让我先看一看,再同你们说话!”

    既然要行骗,那也得拿出点令人信服的真本事,否则谁会相信,凶佛爷本事还是有的,凑了过去,现在那尸体的脸面上捏了一下,才去翻它的眼皮。

    佛爷信奉灵魂论,肉身不过是臭皮囊,人死只是从一个世界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灵魂可能会短暂的待在身体上,这一捏他相信,灵魂是能感受到的。

    还没看完,忽然,那具尸体一下子又坐起来了,凶佛爷登时大喝一声,“佛爷在此普度众生,你因何作乱,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说完大掌就去盖那尸体的天灵盖,要把它压下去,中途手中亦结了金刚指。

    这种尸体刚刚坐起来,根本灵智不开,活动更是迟缓,本来没什么可怕。

    但是谁曾想到,这条尸体,一歪脸躲开了凶佛爷的手印,而且跳起来从一侧就跑了。

    速度很快,和活人无异,但是那大脑袋歪歪扭扭,脖子里的血又开始往出外流。

    就从凶佛爷的身边跑掉了。

    “嗯?”凶佛爷也觉得奇怪,微微一愣神,口中默念了法咒,双手结了莲花印,“莫怛佗契毗孽帝佗怛罗!”

    念完之后,对着奔跑的尸体一照,那尸体竟然拐弯了,从大门口跑了出去,这一幕实在令人惊讶,好似它还认识路一样。

    我们大愣了起来,凶佛爷实在抹不下脸面来,“追!”

    他立刻一马当先,就从门口追了出去,我急忙跟上,后面才是几个男人提着绳子发力狂奔。

    只闻身后老头喊我们,“不要让它去那个地方!”

    去什么地方?

    此时已经来不及细想,我们只顾追尸体,不想这尸体跑的太快,居然远超于我们,凶佛爷见前面几乎到了村子的中央,只是地面杂乱,还有大块木头横在地上拦路,纵身一跃跳了过去,我才看见这里房屋可以说残垣断壁,到处都是废旧的老屋土墙。

    还有很浓重的奇怪味道。

    凶佛爷和我左右探了一眼,忽见那尸体不知从那个破墙后面跑了出来,怎么的?尸体还会躲猫猫了?

    我俩立刻跟了过去,就看见这具尸体不要命一样突然加速,并且一低头,对着一块巨石就撞了上去。

    嘭的一声,脑颅内血浆都被撞了出来,飙的满地都是,然后,将自己脑袋撞的稀巴烂的尸体才瘫倒在地上,死掉了。

    我倒吸一口冷气,却觉得凶佛爷不对劲,他看着眼前之物直吞口水,似乎还有点手掌微颤,“这、这是……”

    我才仔仔细细的打量了起来,前面撞烂尸体脑袋的东西,那是一个巨大的雕像,约莫也有房顶高,身材魁梧,盘坐莲上,面目倒是异常狰狞,獠牙外翻,如果站到了它的视线里,都让人感觉到汗毛凉飕飕的。

    此物绝对不祥。

    只是见那存放它的庙宇,也是破破烂烂,不能够遮风挡雨,它前面这片空着的场地,也不干净,显然很久没有香火了。

    就在这巨大雕像脚下的莲花座上,血迹犹如鲜花,明艳无比,偶然还有**拌在上面,倒是叫人实在不敢再靠近它。

    其实吧,看它的样子,我总感觉这是一个尊山神、土地神之类的东西,可是那莲花座、我心里怎么会不知道它的来路?

    凶佛爷冷汗直流,人家这才是真正的凶佛,他一张口,“佛祖、普渡慈航的佛,是什么惹恼了你啊!”

302、拉佛像

    凶佛爷骇的全身直冒冷汗,立刻跪在地上,不敢轻易的再施展什么法术。

    正好,这个时候,老人家紧随着那些男人们披着月光走来了,看见了一头撞在莲花石座下,将脑袋撞的乱七八糟的尸体后,叹了一口气,对我讲,“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会隐瞒了这件事情了吧,因为那个女人是无辜的,我们都知道这件事情有古怪!”

    那可不是,尸体都蹦起来了,谁还看不出有古怪。

    凶佛爷不敢起身,我便问老人家,“那这件事情、都有什么规律么?我看您老人家话里话外的意思,这可不是第一次发生啊!“

    王老点点头,“不错,这个月已经是第三个人了!”

    他说的是这个月,谁知道上个月又是怎么样的?

    “每次都是死一个男人,尸体会蹦起来跑到这里再度一头撞上去,都是撞在这佛祖的脚下,非得把脑袋撞个稀巴烂才行!虽然这件事情也是打今年才开始的,可还是扰的我们惶恐不安啊。”

    “哦!”我感觉这件事情不好办呢,此刻凶佛爷站起来说道,“那这尊佛祖到底是什么来头,面目狰狞,以佛爷我的看法,这是镇鬼驱邪保平安之用的神佛,但是确切的名字佛爷我就叫不上来了!”

    听了凶佛爷的话,老人家夸他有见识,只是说,“这佛像由来已久,祖辈便立在了这里,叫什么我们也实在说不上来,但是镇邪之用却是真的,多少年了,从来没有闹过事情,只是这几年开始就不太平了!”

    “我和大家商量过了,有这么一点猜测,可能是由于时代不同,我们村信这个的人越来越少,香火中断,无人修补,要说起来,上次修葺还是十多年前,找了那么一个泥水匠草草修缮了几天,可能是我们太忽略神佛了吧!惹恼了它就显灵了!”

    这年代久远的东西,都有点奇奇怪怪的讲究,这么一说,听在心里好像还真似乎是这么一回事。

    可是佛祖还会害人?这就闻所未闻了,瞧见凶佛爷一口咬定,确实是这样的,我才顿悟,这来路不正的佛祖,恶报可就说不清楚了,不是有那么一句话,最怕进错庙、拜错佛吗?

    凶佛爷自然要说是他们心不诚,否则以后谁会供养他吃喝?

    人在没主意的时候,就会盲目听从,就好像这些年轻的男人就爱请王老来拿个主意,一来是他活的岁数大,二来就是一个心理暗示,听他的没错。

    我看这王老也未必懂什么。

    现在听了凶佛爷的话,顿时他们都觉得自己确实猜到了根由,不停的请教不怕尸体活转的凶佛爷,“我们商量了一个办法,就是好好的把这里修补一下,然后让这里香火鼎盛起来,您看这个法子怎么样?”

    “嗯,这是应该的,要尽快去办,否则神佛震怒,不肯保佑一方平安,那还不降下灾难?”凶佛爷靠近了王老,“去吧,今夜你就召集全村老少,好好的把这事敲定一下,多筹善款,俗话说的好,人要衣装,佛、要金装嘛!”

    凶佛爷不停的搓着手指头,叫老人家醍醐灌顶,一招手,“快叫大家来,咱们今天要把这件事情好好的商量一下!”

    凶佛爷高深莫测的嗯了一声,“这种俗事,你们自己商量就好了,佛爷我只能指点到这里了,要去休息了!”

    说完了话,凶佛爷抬脚一走,老人家卑躬屈膝前面带路,“请请请,之后的事情还请大师指点!”

    凶佛爷故意纠正了他的用词不当,“我乃是佛爷,是密宗佛祖之下,带你们脱离苦海,也是善心一片。”

    他倒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我却是知道,他绝非正统密宗,那些人可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回去之后,便有人端来了烤肉白酒,味道喷香,引的我们几日没有吃上好东西的人口水直流,田久久倒是奇怪了,我们怎么出去一遭,就身价倍增了呢?

    倒是田四叔,轻抚胡须,没有言语。

    我们又重新大吃大喝了起来。

    正在这个时候,王小胖终于给我打来了电话,上来就问我在什么地方,他已经在往这边赶路了。

    我便告诉他,我们在那个不知名的小车站附近,你到了这里以后,只往东南方向走,约莫四个小时便能徒步找到我们。

    王小胖似乎有些困倦了,“老子知道了,明天早上估计我就能到,到时候再说!”

    我们吃完喝完,就先睡了,虽然躺在床上,可是我心里却燃起了一团火,如何也消减不灭,秦逸!你既然要杀我,我怎么可能还会坐以待毙,既然如此,我一样要杀了你的。

    想的烦躁,我便独自出去,在那颗院中的老槐树上,击打了几拳,打的指骨发疼,才听见树林哗啦啦的被风吹响,落下一片快要枯死的叶子。

    人死如灯灭,虽然悔恨,但断难时光逆转,唯有空悲切了。

    “诶!”嘭的一拳,我狠狠的击打在了树干上。

    第二天早上,村子里的人已经商量好了,今天早晨动手开始修缮那间只剩下几根柱子、两片破瓦的佛堂,并请凶佛爷压阵。

    因为害怕啊。

    和凶佛爷去了以后,我一瞧,果然是够惊悚的,地上还有不少血迹,尸体倒是收拾了去,只是莲花宝座上那一片红褐色的血迹就如印入其中一样,根本没有办法消除。

    但凡是死过人的地方,总是给人一种很阴冷的感觉,连那脚下踏着的土壤,都觉得散发这一股死人的气息。

    怪不得他们人这么多了,还想请凶佛爷来坐镇。

    此刻,见我和凶佛爷来了,他们便在一旁放了两把大椅子,我俩坐了上去,今日来的不少男人,全都赤身上阵,活起了水泥,搬来的砖头,运来了木梁,还有人把凶佛像前面的空地清扫干净。

    一阵忙乎,看起来是相当重视了。

    也是这村子贫穷落后,没钱请外人来,否则哪还用的着我们坐这。

    我心里想着不对劲啊,王小胖说早上到,可这都过了早上了,怎么还不见踪影。

    他应该不是路痴啊。

    正想着,凶佛爷拉了我一把,“昨个夜里,我看见你睡不着,在院子里晃荡了一晚上,心里还缓不过劲来?”

    我嗯了一声,别看我这会强装微笑,但是一想到吴沛沛,总会咬紧牙关,一种怒火就要把我全身都烧起来。

    凶佛爷叹了一口气,“昨天吧,那老田说的也不是不对,你和秦逸无法比较,他的力量是经过长年累月积攒锻炼而来,对战技巧也绝不仅仅是受人指教,恐怕自身也经历过不少。”

    我心里想,既然秦伯他们一直都在防备秦逸,为何又要他修习道法,强健体魄呢?

    这不是一件自相矛盾的事情吗?

    说是一时大意,没看见,那么大个活人天天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又怎么可能!

    凶佛爷还在说话,“你瞧这块大石头!”

    那边有一块张开双臂正好抱住的青石,凶佛爷给我说,“我若是一掌就能劈开这块石头,身子又有这佛像坚硬,佛爷我现在就替你去灭了秦逸,但是现在的情况是,我们都没有,所以佛爷帮你有心无力啊,不过你倒是可以和我学点密宗的手法,多长点本事倒是没错!”

    他就拉着我学习密宗的结手印,这密宗手印九字真言虽然才九个印,可是其他繁杂到叫不上名来的,那就数以千计了,学了几个,凶佛爷拍拍我肩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慢慢来啊,切莫着急!”

    我才想到其实凶佛爷这一堆说辞,就是转移我注意力,不要去自寻死路,给我练练手印,再来点别的事情做,几年也就过去了。

    我摇摇头,只听忽然那边的人叫凶佛爷,“凶佛,您瞧这佛像为什么立不起来?”

    原来那佛像身下的台子早就踏了,佛像微微一欠身,就跟困倦了靠在后面的石壁上一样,他们想先把佛像立起来挪动一下位置,也好把那石台修好。

    可这一立,就发现问题了,佛像好重啊,几根粗麻绳套在身上,先来五个男人拉不动,后面增加到十个人,最后全上手了,还是纹丝不动。

    要说这佛像,虽然是石头做的,但是从倾斜把它扶正,那也绝对不是这么难的。

    凶佛爷听了他们诉苦,走过去一掌推开一个男人,那人就跟弱不禁风一样,被他的巨力打开,只好站在了凶佛爷的身后,只听凶佛爷说,“你们就这点小力气,都是鸡崽子么?”

    他对我使了个眼色,我便跳到另外一边,做起了那根绳子的排头兵。

    这能否顺利的拉它起来,全看这排头第一个的力量了,我和凶佛爷对视一眼,听他嘴里喊了起来,“一、二、三!”

    “嘿!”我和凶佛爷顿时狠命一拉,我俩的力气,虽然不可与刘显灵之流相比,也比常人强大不少,那绳子瞬间绷紧,啪的一声,手腕粗的两根绳索立刻惮出一股土灰,断了!

303、火烧煞

    这粗绳一断,两排汉子顿时脚下一个踉跄,秃噜噜的全部坐在了地上。

    我和凶佛爷往手里的绳子上一看,都是大吃一惊,不应该啊,连绳子都能拉断的力量,怎么可能叫这尊佛像纹丝不动呢?

    凶佛爷感到了纳闷,登时一步跃上了破旧的石台,脚下立了马步,正好双掌可以推到神佛的背心上,我也跟了过去,凶佛爷说道,“以佛爷我的力量,不至于这么不堪,定是着佛祖不肯起来,让我看看!”

    说完,凶佛爷手中结了一道莲花印,口中默念,“南无三曼多,咀罗咤!”

    此乃密宗真言咒,寓有破除一切恶障的意思,手印印在了佛像背后,连他小腹都收起来一点,猛力一推,以自己之力,竟然叫这佛像起身了。

    我两眼一瞪,没想到佛爷好臂力!

    当时咱也没闲着,与他一起推动这佛像起身,入手之后,虽然确实沉重,但却又没有预想的那般无法挪动,可见刚才必然是有古怪。

    我俩大喝一声,“嘿!起!”

    这声咆哮,就是连那头顶上的破瓦片都快要震落了。

    轰的一下,凶佛立刻就立在了地上,这一幕,顿时叫石台子下面的数人大声叫好,个个称赞凶佛爷本领高,凶佛爷和我被这一通夸奖,心中感觉不错,尤其是凶佛爷,一个箭步就跳了下去,“瞧你们那点力气,十个人顶不上我一个人,这种粗活还得佛爷我来动手吗?”

    他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心里还是有些生疑,那些男人可不敢忤逆了他,全仰仗凶佛爷坐镇呢。

    我也跳了下来,刚走出几步,就觉得身后不对劲,斜在地上的掠影微微一动,我猛的回头去看,却是清清楚楚的瞧见,那佛像向后一仰,嘭的一声靠在了墙壁上,竟然自己动了。

    这一下,吓的众人不敢说话,只是看着凶佛爷,“这……”

    凶佛爷也是咬牙,“难道非要佛爷我做场法式,方可奏效吗?”

    我看这件事情大有古怪,便和佛爷商量了一下,“好像你搞不定啊,神明佛祖岂是轻易可以触犯的?如果在这样下去,怕连你也要造了报应!”

    我这么一说,凶佛爷果然害怕了,要知道,佛祖可是他的信仰,他供奉着自然惧怕,口中咽着口水,“那怎么办?”

    我俩说话非常小声,但其他人却仔仔细细的盯着我们,好像一定要听到我们的话语,因为他们很紧张,只怕错过自己的耳朵听不到什么指示。

    我只好拉着凶佛爷远离他们一点,这些人恨不得跟过来,我一挥手叫他们站开点,才和凶佛爷说,“要我说,你不适合做这件事情,不如叫田四叔来摆平这事,他信的可是三清祖师啊!”

    “有道理!佛爷我做这个,心里总是毛毛躁躁的,不过他肯过来帮忙吗?我看这家伙清高的很,未必肯出手啊!”

    最后凶佛爷还是一咬牙,不管怎么样先试试再说,对着其他人呵斥起来,“佛爷我要做场法式,你们都不许看,没有我的话,不许过来,全部回家,把大门紧闭,否则你们会遭受什么果报,那佛爷我可管不着了!”

    登时这些家伙都跟上了发条一样,一味的跑回家中,大门紧闭不出,凶佛爷一瞧没人了,提腿就跑,将田四叔带着田久久都请了过来。

    虽然这田四叔嘴上总是说于我何干,但真的有人来请,他也不会无动于衷。

    只见田四叔往这边一站,就在那佛像上摸了几下,“凶煞,好凶的煞气,这是名副其实的凶佛,如果长久下来,必然会养凶成煞再成灾,到时候,全村死绝那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被他这么一说,我们心里都止不住的咯噔一下,唯有田久久答道,“四叔,那是什么导致佛祖激变,变成了这样呢?”

    “那就不好说了!”田四叔莞尔一笑,“怕是有人在此做了什么不洁净之事,本就是镇鬼驱邪保平安的神佛一颗慈悲心荡起了滔天怒火,煞气自然形成要比其他的还快,而且这佛像居于村落正中,观这四周风向……”

    田四叔深深吸了一口气,“此处地势平坦,风水流通,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邪崇气息很好被吸引而来,汇聚在这里,引发大灾难。”

    别管它到底是怎么搞的,关键是如何破解,凶佛爷虽然有心做一场法术,可偏偏是在神佛上做法,给他心里无疑加上了一些阴测测的诡异,只好求教,“老哥有什么好办法?”

    “毁掉佛像,长埋地底,再布一道风水局,方可轻易解决。”

    听了这个办法,凶佛爷不干了,若是把他的佛祖给弄坏了,他的光辉形象如何保存,和村中一说这佛太凶,还要灭村,他一个佛爷,这怎么说的过去。

    他可是要骗吃骗喝,树立慈悲之心,普渡众生的。

    “这可不能干啊!”凶佛爷急忙叫了出来,“还有别的方法压制它吗?”

    “桐油一桶,午时迎头浇下,一把火烧起来,每日如此,也可暂时化解凶戾气息,只是、这只是下策,不如挖个深坑,我给布一道局好了!”

    凶佛爷思来想去,“不行,风头都让你占了,佛爷我如何接受他人供奉?在没有其他的了?”

    田四叔嘿笑一声,“想要安全又要面子,哪有两全其美的事情,这事与我干系不大,你们想要良策,不如自己开动脑筋咯!”

    一句话说的凶佛爷说不出话来。

    田四叔就离开了,我拉住田久久,低声问她,“你也算是高手了,给拿个好主意?”

    “该说的四叔都说了,我只能告诉你们,听他的就对了!”

    我和凶佛爷面对面不知如何开口,我和凶佛爷说,“不如你自己选一个刚才的法子吧!”

    凶佛爷不肯,田久久便说,“选第二种吧,烧一下又不会烧坏,只是不能解决根源,待到了咱们离开的时候,你可焚毁佛像!”

    此法也算两全其美,主要是烧一下也烧不坏啊!

    凶佛爷答应了,叫上我一起去挨家挨户搜集桐油,说白了,只要能点火的油,就先取来。

    田久久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如同看热闹一样坐在旁的椅子上,瞧见我们把一桶七拼八凑的油取来,迎头倒了上去,我拿出打火机一点,轰的一声,白日里火光大冒,这捅油不纯,杂质太多,立刻黑烟滚滚。

    凶佛爷哀叹一声,“烧完了,估计凶佛变成黑佛了,还得打来水洗洗!”

    正说着,田久久一拍坐下椅子,忽的一下坐了起来,指着大佛说,“好像不对劲,你们看,佛眼好像有东西在冒出来!”

    这一瞧,我们都看见那青石大佛两颗凶戾的眼珠里,不断淌下一行液体来,仔细一看,竟然是流出了滚滚血泪。

    那些血色被烈火一旦烘烤,一会便干了。

    火灭之后,佛身乌漆麻黑,被佛爷几桶水彻头彻尾的浇了下去,只见虽然黑色的痕迹是被清洗掉不少,可是,那滚滚生威的虎目之中,粗大的血印子却渗人其中,怎么都处理不掉。

    如此一看,佛像要比那先前还要恐怖不少,没有法威,只有惊悚。

    若是黑夜摆在这里,有人来参拜,那非得吓的心肝碎裂不可。

    “这……这怎么回事?”凶佛爷越发的感到头皮发麻,兴许这个样子,恐怕要比田四叔说的还要恐怖。

    田久久也是怪了,“不见煞气消退,反而连我也感觉到不舒服了呢!”

    我也有此感,只是和凶佛爷一起把佛像树立了起来,这次佛像果然能站立起来而不倒。

    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长出了一口气,我电话响了,一看是王小胖来了,便赶忙去接,他说他拿着书到了村头,快点去接他,不过话语里,有一种有气无力的感觉。

    见了我的面,就要快跪倒在地上了,“天煞的,你说徒步走四个小时,老子半夜下车,走了八个小时才到,差点累死在荒山野岭的鬼地方!”

    我才急急忙忙扶着他去休息,回去以后,他也隐约感觉到了我之前电话里声音的不对,不住追问。

    见我把牙咬了又咬,凝着的眉头愈发的重了起来,甚至眼角湿润,才猛的看到我对视着王小胖说,“小胖,此行之中,有我们相识之人不幸遇难,那行凶的混蛋,我一定要将他……”

    我用手掌狠狠的捏起了拳头,王小胖已经预感到不好了,“是谁死了?”

    “秦逸那个王八蛋一而再、再而三的要置我于死地,我念在情义的份上没有对他如何,他却偷袭我,沛沛因救我而死,这种仇恨,我能忍的下去吗?”

    我一拳砸在心口上,“这口气,堵在这里我咽不下去吐不出来,犹如铁钉钉了进去,每走一步,都会无比剧痛!”

    王小胖已经睁大了眼睛,“吴沛沛死了?她居然死了!”

    王小胖嘭的一声以头磕在床板上,嚎啕大哭,“沛沛死的冤枉,是可忍孰不可忍,此仇必需要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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