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曾经的高手们（已经签约改状态了）
“陈sir，你怎么来了？”
“有人报警，说被恶霸堵在了店门口。”
“......”
五分钟后，说明白事情始末的两人坐在店门口抽着烟。
“说起来我还挺羡慕这扶桑小子的。”陈永仁忧郁的眼神迷离，“最起码他还能朝着自己的梦想去努力。”
方别叼着香烟笑了：“公务员不好嘛，铁饭碗呢。”
陈警官胡茬唏嘘，眼神忧郁：“谁还没个梦想呢，可梦想总要屈服于现实。”
他看着蓝天白云，悠然道：“曾经我也想过先找个工作糊口，公务员稳定嘛，我毕业后就考了警察，原本想着边工作边找机会走上演员的道路。”
“可三年之后又三年，三年之后又三年，这都快十年了。”陈永仁苦笑，“现在的我，对娱乐圈来说就是个局外人。”
方别也没劝他。
警察毕竟是份稳定的工作，说出去也有面子，冒然把他拉来拍电影也不现实。
况且方别还是奔着拍烂片儿去的。
这样把人家拉来说什么为了梦想，那不是坑人家嘛。
最起码......这位陈永仁在这横店当个片儿警，也总比在《无间道》里当卧底要强。
沉默半晌，陈永仁抬起头：“方导，我有个不情之请。”
“请讲。”
“我能看看你的剧本吗？”
“当然可以。”
方别跑回去拿来了《中国队长》的剧本给他。
陈永仁安静的翻着剧本。
小半个钟头过去，他放下剧本，默默点上一支烟：“真好。”
方别一愣：“什么真好。”
“剧本真好。”陈永仁眼神忧郁，缓缓吐出一口烟气，“像这样的英雄人物，是多少人小时候的梦想啊。”
方别：“陈sir，看来你离开娱乐圈是对的。”
这么烂的剧本你也能觉得好，看来你是没什么混娱乐圈的天赋了。
当个警察也不错。
陈永仁眼神更加忧郁了。
“当演员，真的这么难吗。”
“不知道，我又没当过。不过......”方别弹了弹烟蒂上的烟灰，“想认真当演员的话，恐怕也是很难的吧。”
无论哪一行，其实都是如此。
............
与此同时，另一边，一场教育机构招生活动的现场。
身为教育机构找生员的赵秋梅正站在大太阳底下给被吸引来的中老年人们发着传单。
忽然有人叫住了她。
“秋梅。”
赵秋梅回头，一怔：“你怎么......”
来人是个留着及肩长发的胖子。
这人叫刘芒。
他看了看周围：“换个地方说吧，现在方便不？”
赵秋梅点点头：“跟我来。”
俩人找了个荫凉地。
“老刘，你找我什么事儿？”赵秋梅用手中的传单扇着风，“孩子要上辅导班？我记着你好像没结婚生子来着吧。”
“不是那个。”刘芒擦了擦额头的汗，表情严肃，“回来吧。”
赵秋梅表情漠然：“回来什么。”
“你是咱们那群人里的金牌场务，当初片场的事情你都管理的井井有条。”刘芒解释道：“我这次跟了一位大佬，业内再也不会有人来打压咱们了。”
虽然了解的不多，但从方别跟苏沐凛聊天的只字片语以及那天苏轼跟苏沐凛的对话，他也能猜到这是条不得了的大腿。
更何况虽然嘴上不承认，但他心里也承认，方别确实是一个超级天才。
“不是因为你大宝剑被抓，我们也不会被赶出圈子。”赵秋梅没什么表情。
“我那也是被人下套了。”刘芒叹息，“连累了你们确实是我不对，但这次是个机会，难道你们就想一辈子这样浑浑噩噩的混下去？就不想回去打那些家伙的脸？”
“‘你们’？”赵秋梅眉毛拧了起来，“你要......把他们都找回来？”
“嗯，投资七百万的电影，剧组没人，我打算把你们全都喊回来。”刘芒眼神坚定，“你们当初都是业内顶尖高手，大家都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才被打压出圈子，这次就是咱们翻身的机会。”
“我只是个教育机构卖课的。”赵秋梅淡淡道。
刘芒摇了摇头：“这不是真正的你，真正的你是那个片场的金牌管家，你能把一个几千人的剧组管理的井井有条，我相信这发传单不是你想过的日子。”
赵秋梅回头离开。
“等你把人都找回来再说吧。”
“那就这么说定了啊！”刘芒在后面喊着。
赵秋梅背对着他摆了摆手。
............
一所幼儿园内正在举办表演亲子会，人高马大的李博嘴上叼着烟，正在后台扛着拆卸好的脚手架往货车上搬。
一个胖子拦住了他的去路。
李博抬起头，表情一怔：“刘芒？你来做什么？是要办什么活动要布置场地？”
“不是。”刘芒也点上一支烟，“老李，我跟了一个剧组，现在组里缺布景，回来吧。”
李博垂下眼眸：“得了吧，现在还有剧组会要我？”
刘芒正色道：“我知道的，当初那个剧组道具出问题发生了事故，那是有人栽赃到你头上的。”
李博耸耸肩：“那可没证据。”
“不需要证据。你李博什么水平我还不知道？在你手上是不可能发生那种事故的。”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不同的，这次我跟了个大佬，投资七百万的电影，来不来？”
“没兴趣。”
李博绕开刘芒，继续去搬自己的道具去了。
刘芒喊道：“三天！三天后在横店南市街道方沐影视公司！我在那儿等你！”
李博没有回应。
............
原素婚礼工作室今天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
平时会来这里的都是要结婚的年轻人打算拍摄婚礼mv还有需要布置婚礼现场的。
而今天来的确是一条单身狗。
他曾经还因为大宝剑被抓。
“所以你到底来干嘛来的？”
工作室合伙人之一的聂方给刘芒倒了杯茶，听他乱扯半天之后还是没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找你们重新出山啊。”刘芒抿了口茶水，“你堂堂京城影视学院摄影系毕业的高材生就在这儿给人拍婚庆？”
“拍婚庆有什么不好，一个月也能分到手大几千块呢。”聂方不为所动。
刘芒转头看向另外两人：“那老罗潘少你们俩呢？南加大毕业的金牌剪辑师还有美国绚梦出来的特效师，就甘心窝在这儿给人做婚礼mv？”
“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再说好歹靠这个还能吃上口热饭。”特效师潘晓语气平淡，“况且你自己不也放弃了，不然你没事儿去写什么歌。”
后期剪辑罗维没说话，他也算是默认了潘晓的说法。
“我就不信你们就这么放弃了。”刘芒点上支烟，“实话跟你们说吧，我这次抱上了大腿，七百万投资的电影，投资人背景深不可测，导演也是个鬼才，我觉得跟着他混能火。而且......”
他顿了顿：“你们难道就不想把当初失去的都重新拿回来？”
三人还是没说话。
刘芒按灭抽了一半儿的香烟，然后站起身：“事情你们自己考虑吧，三天后，我在南市街道方沐影视公司等你们。”
聂方抬头：“你还去哪儿？”
“找灯光师化妆师啊，我得把他们都找回来。”
刘芒离开了，只留下三个面色阴晴不定的男人静静地沉默着。
第十七章 都回来了
三天后，方沐影视公司内的会议室里，刘芒笑的很得意。
一个个还装深沉说拒绝，结果不都屁颠屁颠地跑来了？
主位上，方别双手交叉置于颌下摆出一副碇司令的同款姿势：“刘芒，介绍一下选手。”
刘芒推了推眼镜：“好的。”
他先看向赵秋梅：“这位是赵秋梅女士，她是一位资深的活动策划，常年混迹于各大教育机构地推环节，曾经创下了一天之内发五千张传单的记录。”
“她是咱们剧组的场务。”
方别点点头：“果然是个人才。”
刘芒继续介绍：“这位一米九壮汉叫李博，他常年于各家幼儿园之间流窜，做的是舞台布景之类的活计。他是咱剧组的布景师。”
“这位是后期剪辑师罗维，他是一位专业的婚礼mv剪辑师，职业生涯中从未得到过新人的投诉。”
“旁边的是王牌特效师潘晓，各大地区房地产商都是他的用户。无论是要求员工从房顶上跳下去然后长个翅膀乱飞，还是同一个场景一年四季的变换，他都能做得出来。”
“旁边这位姑娘叫刘倩，是网上小有名气的美妆博主，咱剧组的化妆都交给她来做了。她有个朋友是负责服装的，今天有事儿之后再来。”
方别点点头：“灯光跟摄影呢？”
“今天有场婚礼要拍，他俩下午才能过来。”
方别沉默。
苏沐凛秀眉紧锁，她十分不满意。
刘芒等人大气都不敢出，他们十分紧张，害怕方别拒绝他们。
“各位。”良久，方别缓缓开口：“各位都是我方沐影视急缺的人才，要是没什么问题，等下午摄影师他们回来咱就把合同签了吧。”
他打了个响指：“小凛，拟好的合同拿来给大家看看有什么问题。”
方别满不满意？
他满意的一比！
刘芒果然完全领会了自己的意思！
看看！
这一个个完全都是跟电影不搭边的家伙！
做地推的场务？
搬脚手架的布景？
给人剪婚礼mv的剪辑？
做房地产宣传片的特效师？
美妆博主的化妆？
拍摄婚礼实况的摄影师和灯光师？
就这些家伙，能拍出什么有质量的电影？
刘芒这家伙......干得漂亮！
苏沐凛不情不愿地拿出合同分给几人。
她当然不满。
七百万投资对她来说虽然不重要，可那也是她现在所有的家当了。
她更在意的是电影的质量。
对方别的剧本她没有任何意见，虽然她也看不出那剧本的好坏。
但这些人......
这些人她知道，其实都是本事不差的人。
因为一两天前她从刘芒那儿得知这些人的名字之后，便吩咐燕双鹰去调查他们的身份了。
所以他们过去做过的事情她全都知道。
这也是她不太满意的原因。
并不是说这些人不好，恰恰相反。
这些人放在业内都算是顶尖的大手子。
但他们都是刺头。
他们都是因为某个原因才离开了娱乐圈。
或是犯了事儿，或是得罪了人。
诸如此类。
所以她担心的不是这些人的水平，而是怕他们搞事。
但方别不知道哇。
他只知道这些人都是他要的人才水平一般的外行人。
就是做的事情乍一看好像跟剧组中需要的这些职位相同，但实际上天差地别的那种人。
方别站起身拍了拍手：“行，你们先看合同，我办点儿事情。”
来到屋外，他看到了坐在茶桌旁静静喝茶的黑大衣平头男子。
走过去拿起桌上的金南京点了一根，方别坐到他对面：“燕哥，剧本看的怎么样了？”
都叫《中国队长》了，那主角不让燕双鹰来演，还能是谁？
“剧本没什么问题，只是......”燕双鹰剑眉微皱，“从学校毕业之后到现在已经有十多年了，我都没再演过戏。这直接让我演电影主角，怕是不太好。”
方别见状苦劝：“燕哥你就是想太多。”
他看了眼会议室，见大门紧闭，料定苏大小姐正在里面忙着合同的事情，遂放低声音。
“苏叔的意思燕哥你也明白，先不说去哪儿找演员，就算真找来了，咱也付不起那钱啊。燕哥你来演正好，反正你以前也是影视学院毕业的，我也能把苏大小姐糊弄过去。”
“可是......”燕双鹰也没忍住点上一支烟，“十多年没碰过那东西了，我现在是真的不会演。到时候大小姐肯定要在现场监工，万一她看出不对来怎么办？要知道大小姐也是一个女人，谁要是低估女人的能力，一定会吃大亏。”
他的意思很明白。
哪怕你方别再能忽悠，可到了现场确实没演好，那她也会看出不对来了。
所以还是得找专业的演员。
但专业的演员又太贵，有咖位的也不会来演这几百万投资的没名气电影。
况且不少演员本来也没演技。
方别微微一笑：“只要正常着来就好，燕哥你平时什么样，在镜头前什么样就行。”
因为这本来就是给燕双鹰量身打造的电影。
其实怎么面对镜头这种事情，确实是需要学习锻炼的。
一般人直接面对镜头，他都会变得不自然。
就比如去拍婚礼祝福语的时候，摄影师都会说：“放松，就当是平常聊天一样”。
可要是让这摄影师自己去面对镜头，他也会紧张。
而燕双鹰不会。
因为他毕竟是京城影视学院毕业的高材生。
虽然后来当过兵又成了保镖。
所以他只要按照平时的性格来，那一个装逼的燕双鹰形象就算是立起来了。
见燕双鹰仍有些迟疑，方别便劝他：“燕哥，难道你就真的甘心当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保镖吗？难道你就不想成为一个真正的电影演员？哪怕只是在我的这部电影里面。”
见燕双鹰还是沉默，方别换了个方式。
“燕哥，你是怎么成了苏叔的保镖的？”
“懂得感激的人才会有生存的机会。”
啧，又是熟悉的台词......方别顶着一张笑脸：“怎么样，燕哥，苏叔肯定也不想看着你就这么蹉跎下去的。不然为什么他要派你来？”
要是真担心苏沐凛的安全，直接派个女保镖贴身保护不就行了。
何必要派他燕双鹰？
终于，燕双鹰被他说服了。
“小方，不，方导，咱们什么时候开机？”
“这几天吧，等刘芒找齐群演就开搞。”
第十八章 开机
两天后，一众人在影视城中看着前面供奉着的那副画像面面相觑。
那是一副用来供奉的画像。
画像前还摆着水果瓜子之类的东西，中间用来种多肉的小盆栽里还插着三支冒着青烟的香烟。
苏沐凛面容冰冷：“那是什么东西。”
她看着那副画像。
那画像上面画着一个人。
那个人的头顶是佛祖那种疙瘩头，但是却穿着一身道袍，道袍外还披着一件袈裟，脖子上还挂着个十字架。
方别看了她一眼：“少林寺驻武当山办事处大神父王喇嘛。”
“什么？”
“少林寺驻武当山办事处大神父王喇嘛，简称老王。”
“......”
“行了别废话，赶紧开搞。”
“......”
潘晓等人的目光都变了。
这人......不愧是刘芒口中的鬼才，连电影开拍前要做的事情都与众不同。
............
“卡！休息十分钟！”
这是方别一上午拍摄喊的第一句“卡”。
首先，他是个外行，拍摄过程中的一些小问题他几乎都没看出来，而他能看出来的问题在这群人身上居然都没发生。
比如什么误入镜头之类的事情。
而演员方面的事情，群演有赵秋梅负责统筹，主要演员也都比方别专业，有时候他没看出来问题，可演员们自己就先停下来喊“卡”了。
而他能看出的一些拍摄灯光方面的问题，他还没开口，刘芒就已经开口喊停......
这让方别很受伤。
感觉什么都与他无关。
幸好只是看了个开头苏沐凛就回去研究菜谱去了，不然估计方别已经露馅。
但奇怪的是，刘芒这些人却没什么反应。
方别放下心来，这些人跟自己一样都是外行，没什么反应才是正常的。
这样来看，只能说吉良吉影这鬼子兵不是白演的，而燕双鹰也不愧是京城影视学院毕业的高材生，俩人都挺会找镜头的。
不过......
方别却看出点儿不对来。
“卡！”
一众人都停了下来。
刘芒低声问道：“怎么了老方，我感觉这段儿没问题啊。”
方别一直以为刘芒是个写歌的。
没错，他确实是个写歌的，甚至水平还不差。
但他实际上是个导演，还是特专业的那种。
而他的小伙伴们更是个顶个的专业，这也是一上午拍摄都没出什么问题的原因。
方别眉头紧锁。
他是看不出来问题，但他总觉得别扭。
而这别扭的来源则是主演燕双鹰。
首先，哪怕方别是个纯粹的外行人，他也明白电影和电视剧的不同。
电视剧因为时间长，所以可以灌水。
而电影不同，总共就那么一两个小时的时间，而方别这个剧本里面的信息量太大，所以为了全塞进电影里，这电影的节奏肯定要快。
他们现在拍摄的就是燕双鹰在城里顺藤摸瓜找出“玉面毒蝠”手下“四大天王”的场景。
这里没其他要求，就一个字，爽。
就是那种反派装逼，然后被燕双鹰打脸的剧情。
可燕双鹰演的却有点儿问题。
“燕哥，你这儿演的不对。”
燕双鹰一愣：“方导，怎么说？”
到了片场，那他就不再是大小姐的保镖，而是一位敬业的演员。
不过他觉得自己演的没毛病啊。
“不是演技的问题。”
方别摆摆手：“只是......太教条化了。”
燕双鹰微微皱眉：“这怎么说？”
方别摩挲着下巴，皱眉陷入思考。
燕双鹰的演技没毛病，甚至可以说绝对是碾压小鲜肉那个级别的。
但毕竟十多年没演过戏，他的演技太刻板了。
或者说太偏向学院。
因为这个世界只有严肃的抗战题材影片，所以燕双鹰演的也和那种片子里面的主角一样。
看到敌人就怒目圆睁一脸正义。
总得来说就是正义凛然的标准样板戏主角样子。
“原来违和感在这里......”
呢喃两句，方别开口道：“燕哥，你演的太紧了。”
“紧？”
“这样说吧，我要的是一个外表冰冷内心火热的男人，而不是刻板的正义脸。”
简单来说，你是燕双鹰，而演出来的角色却反而不像是燕双鹰了。
燕双鹰想了想，问道：“方导，那我该怎么演？是要把主角演出嬉皮笑脸放荡不羁，但内心却正义感十足的那种样子吗？”
“当然不是。”方别表情严肃，“你觉得电影演员和电视剧演员有什么区别？”
燕双鹰想也没想：“电影中演的要更真实，电视剧可以适当表演的夸张一点。”
换句话说，就是电影中的角色要更加自然。
因为电影本来就比较短，节奏也快，所以想要让观众更快入戏，演员在电影中就要更加融入剧情与环境之中。
不然观众稍微一出戏，这电影尿点就多起来了。
燕双鹰有些纠结：“可我毕业后就没拍过戏了，这感觉......真的有点儿找不准。”
“这有什么难的。”方别笑了，“燕哥你只要按照现实中的感觉来就行了。”
“怎么说？”
“还记不记得第一次见面那天你对我说的话？”
“我打赌一块钱硬币，你的兜里没有手机？”
“对，就是这个！”
方别嘴角上翘：“把台词稍微改一下呢？”
他比划着动作：“比如一个反派用枪指着你脑袋，然后你说......”
“我跟你打赌，赌一块大洋，你的枪里没有子弹？”燕双鹰接过他的话。
方别一拍手：“就是这个！”
没有这句台词的燕双鹰是不完整的。
燕双鹰笑了：“我明白了，方导你的意思是让我按照现实中自己的性格来演？”
方别点点头：“就是这么个意思。”
第一，那个才是他记忆中的燕双鹰。
第二，如果不这样演，方别感觉自己会在苏沐凛面前露馅。
因为如果不这样演，出了问题他也看不出来。
像他这样的普通人看电影电视剧，也就只能感觉出来一个演员的演技好与不好。
而这个感觉是比较主观的。
但燕双鹰就不同了，只要按照他原本的性格来演，那这就是方别记忆中的燕双鹰。
只要感觉跟记忆中那个“半人半鬼，神枪第一”不同，方别就可以出来喊“卡”。
这样在苏大小姐待在现场的时候，他就能糊弄过去了。
在燕双鹰找到感觉之后，一下午的拍摄进度很快。
到了傍晚，“四大天王”的五个人的戏份便都已经杀青了。
收工的时候，刘芒把方别拉到了一边。
“老方，有个问题。”
“啥问题。”
“出品人跟制片人是不是都是苏大小姐？”
“是啊，怎么了？”
“那咱电影的预算做了没？”
方别一愣：“这好像是个问题。”
电影都开拍了连预算都还没做呢......
第十九章 士为知己者死
“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
“是这样，咱毕竟是正规剧组，什么事儿都应该正式一点儿才对。”刘芒小眼睛十分严肃。
这部电影是他们这群人翻身的第一步，他比方别更加上心。
不，其实方别根本就没上心，毕竟他的目的就是电影扑街......
“行吧，我打电话问问。”
............
公司厨房里，苏沐凛正对着菜谱认真做菜。
忽地电话铃响了。
她蹙了蹙眉并没打算去接，可看了眼来电人信息之后她还是接了电话。
“什么事。”
“你现在忙吗？”
苏大小姐瞥了眼蒸着鲈鱼的锅，淡淡道：“在看书，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你不是出品人跟制片人嘛，预算你做了没？”
“制片人是你，你决定就好。”
“你确定？”
“确定，我还要看书，别烦我。”
电话挂断，方别抬头对上刘芒眼巴巴的眼神。
“怎么样？”
“嗯......你既然提出这个问题，那说明你已经有思路了。”方别先下手为强，“说说你的想法。”
他一个电影观众，懂个屁的拍电影门道。
现在知道的这些还是上网找的资料。
但资料和东西毕竟和实际情况还是有所出入的。
刘芒倒是没多想，他道：“其实我这里已经有个预案了，你可以看看。”
顿了顿，他又道：“不过这只是建议，你要是觉得没用也没关系。”
这电影算是他对自己这伙人重回影视行业最后的一根稻草，所以他是真的想把它做好。
但他也知道天才一般都是极度自我的，况且他这样做已经有点儿过界的嫌疑了。
万一方别想着“怎么，你是想架空我”该怎么办？
所以他只说是建议。
方别倒是没多想，他随意接过刘芒手中的册子翻看起来。
可这一看不打紧，他是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刘芒见他脸色越来越难看，心头一慌，急忙道：“老方，我这只是建议，你就随便看看拉倒。或者要是觉得预算太高的话，我还能再往下降降。”
方别抬起头，良久，缓缓道：“是有点儿问题。”
刘芒心头一突，尔后深吸一口气：“你说说看，我想办法改。”
“嗯。”方别点点头，随即指着册子说道：“比如这里，盒饭为什么八块钱一份？”
“这......”刘芒解释道：“这已经算是最低档次的了，再低的话只能用小作坊生产出来的没卫生许可证的那种盒饭了。”
那种盒饭他见过，基本上没肉。就算有点儿肉，比如全是肥肉的红烧肉，那肉皮上的毛都没弄干净。
这吃了拉肚子都算是小事。
他咬了咬牙：“我再想想办法，看能不能争取让这家店把价格再降一降，或者咱们再少喊点儿群演什么的。”
“嗯？我不是这个意思。”方别摆摆手，“我意思是，你为什么不订二十块一份的盒饭呢？”
“啊？”刘芒愣住了。
这跟他想的好像有点儿不太一样啊。
“啊什么啊。”方别痛心疾首，“大家辛辛苦苦拍戏，群演们也不容易，结果你就给人家吃八块钱的盒饭？能要点儿脸嘛胖子？”
他心痛，他心痛的简直无法呼吸！
我特么是要花光这七百万好吗！结果你特么给我列出来的预算只要两百万？
那剩下五百万干嘛？
等着这部电影扑街以后再给苏大小姐拍一部吗？
开什么玩笑！
“就这么定了，盒饭先按照二十块的来，如果不行就涨到三十，咱们要确保每一份盒饭里面都有肉有蛋有鸡腿，绿菜也要有，这样才健康，如果还能有水果跟酸奶就更好了。”
“这......”
“这什么这！还有，你去跟他们说，服装道具什么的不要用租的，那玩意儿都不怎么洗，全特么是酸臭味儿！通通都给我买新的！”
“可是......”
“别可是了，就这么定了。算算这下子大概预算多少钱。”
刘芒喊过来赵秋梅，然后俩人算了算：“大概一共快四百万的样子。”
方别眉头一挑：“怎么这么少？”
“额，咱们剧组需要的群演不多。”
“特效呢？我记得特效也要不少钱的吧。”
“那个没多少钱，毕竟老方你让我找业余选手嘛。”
实际上大家都憋着一口气在做，特效师潘晓是从美国顶尖的特效公司回来的，却遇上那种被打压的事情。
所以他压根没要钱，甚至他自己做特效用的设备跟软件都是自带的，毕竟国内还没有他用的那种牛逼软件。
那软件是那个特效公司自己开发的，他因为跟老板关系不错，所以人家当初才允许他带回来一份，不过也不允许他转给其他人用。
其他人也差不多，像服化道这些，基本都是自带干粮进组，这个刘芒是没说的，他只说因为大家都是外行，所以价格才低。
“不够！”方别果断道：“升级！全都给我升级！”
刘芒一脸懵逼：“怎么升？”
大家用的东西都是业内顶级的，为了这次翻身，大家伙基本上都把自己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压箱底的宝贝给整来了，这特么还能怎么升？
再升就真的奔着好莱坞的级别去了。
可真要奔着好莱坞去，钱也不够啊。
再说软件方面的东西你就是有钱人家也不卖你。
方别想了想，然后开口：“道具什么的都给我整上好的！服装这些别租全买！设备往上升级！人员工资给我按照业内水准看齐！盒饭要三菜一汤带水果酸奶！菜也弄成荤的！还有工作人员的来往路费通通给我报销！对了。”
他回头问赵秋梅：“你们现在都住在哪儿？”
赵秋梅愣愣回答：“三公里外村子里的招待所。”
“换！全都给我换了！不能让大家流血又流泪！”方别大手一挥，“全给我住酒店！奔着五星级的搞！”
刘芒讷讷回答：“那种酒店很难租到那么多房间的，而且也太浪费了吧......”
方别想了想，这样确实不靠谱，苏大小姐那儿也忽悠不过去。
“那就......都三星级吧。”他笑吟吟道：“这样的话预算是多少？”
刘芒两人又算了算：“粗略算了下，大概六百二三十万左右。”
方别又问：“几个主演的片酬是多少？”
“最高的燕双鹰是五万，吉良吉影说只要管饭就行，不过还是定了三万。”
“留五万，剩下的全给他们还有工作人员们发了！”
“就这么定了！”方别拍板，“等拍完电影，剩下的钱请大家吃顿好的。”
刘芒愣愣地看着他，赵秋梅也愣愣地看着他。
两人的眼眶都有些红。
半晌，刘芒声音有些不易察觉的哽咽：“放心吧老方！这电影我们肯定给你拍好！”
方别脸上的笑脸登时就黑下去了。
拍好你大爷！老子要的是你拍好？
ps：两更连发，明天调整更新时间，上午11点和下午2点各一章，希望能多存稿子上架爆发~
第二十章 忽悠大小姐
虽然方别对刘芒没有领会自己的中心思想有些恼火，但他又不能明着说出来。
所以他决定暗示一番。
“老刘，不着急，大家毕竟都是外行，这次电影就当是给大家练手，咱不能好高骛远。”
刘芒很明显没听懂他的暗示。
“可这是七百万投资啊......”
“我是制片人，我说了算。”方别摆摆手，“今天先收工，你们记得管理好这里，设备什么的都收好，我去找咱投资商忽......聊聊。”
刘芒有些担忧：“咱这个新的预算方案......是不是有点儿过分？”
“一点儿都不过分。”方别拿起预算方案就走，“你们安心拍戏，记住，只是练手啊！”
看着他在夕阳下缓缓远去的背影，刘芒再一次红了眼眶。
“秋梅，咱们一定要拍好这部电影！绝对不能让他失望！”
多好的人啊，为了不给大家压力，他居然主动选择把压力扛在自己肩上。
“嗯。”赵秋梅应了一声，她平淡的语气中却有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一定！”
............
站在公司门口，方别脑海中又过了一遍用来忽悠苏沐凛的话语。
良久，他深吸一口气，正要敲门。
门却自己开了。
苏沐凛眼神淡淡：“正好饭做好了，尝尝清蒸鲈鱼味道如何。”
方别手停在半空，闻言笑了：“好啊。”
饭桌上，两人相对而坐。
苏沐凛在翻看着方别带回来的预算方案，而方别正用筷子拨弄着盘子里的那条鱼。
夹起一筷子送进嘴里，方别一愣，尔后慢慢品味着。
苏沐凛看似在看预算案，但实际上她的眼神全落在方别身上。
“味道怎么样。”
语气平淡，但被捏皱的预算案边缘却暴露了白富美高中生内心的紧张。
“唔......怎么说呢。”
方别砸了砸嘴，似乎在回味：“有点儿失望。”
预算案被捏成一团，方别抬头，却对上一双毫无感情的眸子。
“哪里失望。”
方别仿佛毫无所觉：“感觉跟你的人设不太符啊。”
苏沐凛略微蹙眉：“你觉得我该是什么样。”
“嗯......怎么说呢。”方别单手撑着下巴，脸上笑眯眯，“就是那种大小姐笨拙地做出来的奇形怪状的难吃食物，虽然很努力，但依旧很笨拙，这才是一个大小姐的合格人物设定。”
“呵......”
苏大小姐冷笑一声正要开口嘲讽，方别却又说话了。
“不过你做的饭菜还真挺好吃的，啧，你要是不混娱乐圈，就是去开家饭店感觉也能做大做强呐。”
“拍马屁是没用的。”
苏大小姐想强装平静，但她忍不住上翘的嘴角还是出卖了她的好心情。
到底还是个十七岁的姑娘。
“嗯哼。”方别抬抬下巴，“预算看的如何了，有问题的话可以提出来。”
然后我再想办法忽悠你。
“确实有些问题。”大小姐放下手中的预算方案。
“你说盒饭？”方别脸上的笑容毫无破绽，“演员也是要吃些好的才能给你认真演出，咱们既然要做，就要做到业界最好。而且口碑打出去之后，咱们再要拍什么片子的话你说那些群演是来咱们剧组还是去别的剧组？”
对影视行业一知半解的大小姐侧过头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对吧。”方别开始趁热打铁，“还有那些工作人员。咱们以后肯定要有自己的一套班子，与其找外人，不如干脆自己培养，所以给他们提高待遇也是一件既很合理又很符合逻辑的事情。”
苏沐凛被他说动了。
“那这七百万是不是不够？要不我再凑点儿钱出来。”
方别一愣：“你还能去哪儿凑钱？”
反正苏老爹给的那一百万“买水果钱”方别是肯定不会用到拍电影上来的。
先不说其他的，就是大小姐提出疑问来他也不好回答。
苏沐凛好看的眉毛快拧成一团，半晌，她抿了抿嘴：“再卖辆车，我让燕双鹰去我大哥那儿把他那辆迈巴赫开出来卖了。”
方别掏出烟，看见小姐姐眼神不善，又塞了回去：“不是......难道你还要高价卖给你二哥？”
苏沐凛淡淡道：“有什么问题。”
“不是......这薅羊毛也不能逮着一只羊薅啊。”
“那你说怎么办。”苏大小姐双手环抱于胸前，还翘起了二郎腿，“提出问题谁都会，要能提出问题的同时还能给出解决问题的方案，这才是一个合格的社会人士。”
你是我老板嘛，怎么说的话跟我公司经理开会的时候说的一样？好像还真是......方别不着痕迹的从大小姐一双长腿上裹着的黑色长筒袜上收回目光。
“你就不能从你二哥那儿再把那辆宾利要回来，然后高价卖给你大哥？不是......我都被你给绕进去了。”方别一拍脑门，“我意思是那七百万够用了，没必要再加钱。”
毕竟是奔着电影扑街去的，能省点儿是点儿。
“你确定？”
苏大小姐当然不是那种傻白甜。
她之所以要加钱且根本不质疑方别，是因为她相信方别的才华和为人。
但白富美别扭的小心思又让她没法直接说出口。
“当然确定。”方别夹了一筷子鱼肉放进苏沐凛碗里，“咱俩先交个底儿，你预期的票房大概是多少？”
“我的底线是一千万，但我的预期是一个亿。”
预期一个亿，是因为她看过剧本且相信方别的才华水平。
底线一千万，是只要不低于一千万，她就能从成本的余钱中接着拍下一步。
苏沐凛虽然只是半个影视圈的人，但她也不是那种愣头青。
这第一部电影既没大牌也没什么厉害的宣发，她只要口碑就好。
有了口碑，她就可以拉着方别接着拍下一部了。
方别手一顿，筷子上的鱼肉掉进了碗里。
“底线一千万？我的大小姐哟，你这岂不是要赔惨？”
方别担心的是赔钱吗？当然特么的不是啊！
他担心的是赔的不够惨！
更担心的是苏大小姐心理预期太低！
要是苏沐凛预期个十亿八亿的，然后拍出来票房就几十万一百万，那她还不得心态全崩然后乖乖回家继承亿万家产？
可她心态要是没崩怎么办？那方别的心态就该崩了。
第二十一章 有人找茬
身为潜伏在苏大小姐身边的“海蛇”，方别当然要把她给忽悠住。
所以他这段时间也上网恶补了一下电影行业的一些常识。
就比如他们这电影成本是七百万，然后没出什么意外拍出来了。
可这还没结束，甚至可以说才刚刚开始。
首先你得把片子拿去送审。
没过审就打回来剪辑掉没过审的镜头。
就算过审了吧，你还得去卖片儿。
卖片儿你就得找发行，也就是负责宣传的公司。
之后你想播放得去找院线。
院线拿到片子之后再发给下面的影院播放。
等片子下映，就算你一千万票房好了。
分钱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得先去税务局交个增值税。
然后再给专资办交一笔钱支持国内电影事业的发展。
之后得给卖票的网站交一笔系统维护服务费。
再后面还有一笔中数代理费。
话说当年胶片机被取代，不少影院都没钱买新的放映机，那时候中影数字帮他们垫上了钱给机器更新换代。
这钱就得给交了。
这几轮下来票房的一小半就全交出去了。
这还不算完。
剩下这一大半，影院要拿走票房的百分之五十。
紧接着院线方要拿走百分之七。
然后发行方要拿走百分之十。
最后那百分之三十三才是你能拿到的钱。
记住，这不是全部票房的百分之三十三，而是扣除完前面一小半票房之后这些钱里的百分之三十三。
这样算下来，一千万票房真正到手的也就二百万出头。
然后你电影的成本是七百万......
也就是说净赔了五百万左右的样子。
也就是说苏大小姐的心里底线，就是这七百万能赔到还剩下两百万。
这个结果是方别万万不能接受的。
两百万不特么跟一开始的成本一样？那岂不是还要再拍一部电影？
到时候苏老爹问起来：“小方啊，你还记得你是怎么答应我的吗？”
方别怎么回答？
他也只能跪倒在地看自己的脑浆了。
所以对方别来说，票房越低越好，最好就别超过一百万。
这样的话，七百万成本收回来的也就能剩下个二十多万的样子。
二十多万能拍啥电影？
其实有很多。
《活埋》、《这个男人来自地球》、《灵异实录》之类的都行。
但那关方别屁事！
他又不是要拍出好片子。
到时候一句咱俩真没天赋，苏大小姐除了乖乖回家继承亿万家产之外还有别的出路？
到时候自己拿上苏老爹给的钱回去浪就行了。
嗯......先买他十套八套房子跟门面，一套自己住，剩下全租出去。
然后就可以过上快乐的包租公生活啦！
想到此处，方别不禁食欲大振，他忍不住多吃了一碗米饭，还把苏大小姐做的菜都吃了个一干二净。
打了个饱嗝，方别强忍住饭后一支烟的冲动，冲心情看上去很好的大小姐笑了笑：“总之，对票房别报太大期望，咱们先把口碑打出去再说。”
才怪咧！就刘芒那帮业余选手能拍出个屁的好电影！
到时候没人关注这电影也就罢了，谁特么要是敢说句这电影的好话，自己就开个小号喷他是水军！
我自己黑自己的电影！就问你怕不怕！
看着方别哼着小曲上了楼，苏沐凛嘴角的笑意终于忍不住散发开来。
她对方别吃完了自己做的菜表示十分满意。
所以也就不计较他不刷碗啦~
苏沐凛哼着歌端着碗碟去厨房洗碗去了。
............
翌日，上午吃完苏沐凛打来的豆浆油条，方别准时出现在了片场。
不过到了这里之后他便皱起了眉头。
只见剧组的人都被拦住不让进场。
见他来了，刘芒也面色难看地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儿？”
“是我以前的对头。”刘芒紧抿着嘴，低声道：“老方你也知道的，我以前经常得罪人，这个人......跟我有点儿问题。”
方别目光越过他的肩膀：“哪个。”
刘芒回头努了努嘴：“那个坐着的家伙。”
方别拍了拍他的肩膀，尔后带着燕双鹰朝那边走去：“没事儿，准备拍今天的戏吧。”
对他来说，电影扑不扑街是一回事，能不能拍出来又是一回事。
而剧组这群人基本都是刘芒找来的，想要再在短时间呢找到这样一群业余选手也不容易。
没错，方别已经看出来了这家伙针对的可能不是自己。
不然没道理刘芒不给自己打电话。
所以他要解决这个事情。
凡是阻挡苏大小姐回家继承亿万家产，方别从苏老爹那儿得到好处的家伙都是他的敌人。
所以他走了过去。
走到近前，那人看都不看他一眼，还在跟旁边的人谈笑。
方别笑容温和：“这位大佬怎么称呼？”
那人看了他一眼，嗤笑一声没搭理他。
旁边燕双鹰冷冷道：“吴凯，国内第六代导演中的佼佼者，今年三十八岁，擅长拍文艺片。”
“原来是吴导。”方别笑眯眯道：“不知道在下什么地方得罪了吴导？您说出来我也好给您赔个不是。”
吴凯抬头看了方别一眼，淡淡道：“这地方我要用。”
“吴导是拍文艺片儿的，莫非也对抗战题材有了兴趣？”方别还是那副笑脸。
吴凯没回答他的问题：“你们租场子的钱会退给你们，你们换个地方拍吧。”
方别耸耸肩，伸出手：“没问题，你说了算。”
吴凯同样伸出手，不过却点起了一根烟：“对了，再通知你个事儿。以后横店所有拍抗战片的场景我都要用，你们换个地方吧。”
方别砸了砸嘴收回手：“吴导，不如咱们去边儿上聊聊？这里面说不定有什么误会。”
吴凯冷笑一声：“我直说了吧，你敢用刘芒这群人，你在这地方就待不下去。”
“呵。”方别拍了拍燕双鹰的肩膀，尔后扭头朝有一个没人的角落走去，“燕哥，吴导说想跟我聊聊。”
燕双鹰没说话，而是一脚踹翻了吴凯屁股下的椅子，然后提留着他的衣领就跟着方别朝角落走去。
“你们干什么！”
“放开吴导！”
“来人哪！打人啦！”
吴凯身边跟着的那群人想冲过来，方别使了个颜色，刘芒一伙人直接冲过来挡住了他们。
来到角落，吴凯甩开燕双鹰的手，冷笑道：“怎么，想玩儿硬的？我跟你直说了，你们别想在这儿能拍成电影！”
方别看了眼他微微颤抖的双腿，什么也没说，只是整理了一下他凌乱的衣服：“您说的哪里话，和谐社会，大家和气生财。”
尔后他从兜里掏出支烟塞进吴凯嘴里，然后帮他点上：“吴导，你知道我这电影的投资人是谁吗？”
吴凯一愣，这跟他想的不太一样。
他还以为方别要问刘芒是哪儿得罪了他来着。
“关我什么事。”
“是不关你事，可关你电影的事。”方别拍拍他肩膀，“我电影投资人姓苏，苏洵的苏，你懂我意思的吧？”
吴凯的瞳孔猛地一缩。
“苏......苏洵？”
方别笑了：“别紧张，我没别的意思。”
顿了顿，他继续道：“其实咱们的目标一样。”
“什么目标一样？”
“都不想看我这部电影好。”
“啊？你有病吗？”
第二十二章 还有你这种人？
“你有药吗？不是......”方别摆摆手，“其实这部电影，我是带着任务来的。”
“额......任务？”
吴凯是真的有点儿懵。
他就是来踩刘芒的，顺带着也踩一脚敢收留刘芒的方别。
在来之前他都打听好了，一部投资几百万的电影能有什么前途？又不是文艺片儿，还是部战争题材的片子。
来了现场之后他连爆破场景要用的道具都没看到。
就这么业余的班子他本来看都懒得看，要不是刘芒那群家伙在，他早就走了。
“这个等下再说。”方别笑道：“吴导，刘芒是怎么惹到你了？”
“呵。”吴凯不屑道：“那家伙以前抄袭我剧本，然后我让他滚蛋了。”
抄袭剧本？
方别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刘芒那人方别也算了解，那就是自视甚高的家伙，他会去抄袭别人的剧本？
别说，还真有可能。
他一个写歌的能写出什么好剧本来？
不是，也不对，说不定刘芒这胖子还真有真才实学。
毕竟他是唯一能看出自己电影剧本不靠谱的人。
也不对，这家伙后来表现的对电影这么上心，估计也是个跟自己一样的水货。
“所以你就这么针对他？”
“有那群刺儿头在，我直说了吧，你这电影没戏。”
“哦？”方别双眸一亮，笑容浮现在脸上，“没戏才好啊！”
“呃......？”吴凯懵逼了。
这是啥意思？
方别看了眼那边，压低了声音：“实话跟你说了吧，这电影投资人不是苏总，是他女儿。”
吴凯一愣：“女儿？”
“是啊，小孩子都叛逆嘛，所以那位大小姐才跑出来用私房钱拍电影。不然这电影怎么投资才七百万？”
方别给他透了个底儿：“知道苏总给我什么任务吗？我的任务就是让这部电影扑街，然后把大小姐带回去继承亿万家产。”
吴凯满脸惊疑不定：“你扯犊子呢！哪有这么扯的事情！”
“我骗你干嘛，咱俩非亲非故的。况且你既然来了就应该看得出来，我这边要啥没啥，就连演员都是现找的。”
方别示意了一下旁边面无表情却眼神犀利的燕双鹰：“这位大哥看见没，我电影主演，他本职工作是大小姐的保镖。”
“还有这种事？”良久，吴凯嘴里蹦出一句话，“有钱人真会玩儿......”
他当然也是有钱人，但要看跟谁比了。
跟比尔盖茨比起来，你就算是你们村儿首富那也还是穷鬼啊。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方别揽住他的肩膀，“但是你得明白一件事，如果这电影拍不成，大小姐是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这种富二代你也知道，都是三分热度的主儿。你越是不让她拍，她越是要拍。等她靠着老爹老哥打通了关系，到时候整个豪华剧组大制作出来，刘芒在跟着镀镀金，你受得了吗？”
吴凯觉得自己都特么要被说服了。
“那你的意思是？”
“让她拍！”方别一挥手，“不瞒吴导，我就一外行人，对拍电影什么的完全不懂，这还带着一群比我更业余的家伙，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到时候电影扑街，刘芒也只能灰溜溜地滚出电影圈儿，你难道不爽？”
“爽啊，怎么不爽！”吴凯对他的话已经信了七成，“不过老弟，你这里还有点儿问题。”
他老弟都喊上了。
方别挑了挑眉：“哦？什么问题？”
“你太不专业了，这样岂不是容易被那位苏家大小姐看出来猫腻？”
吴凯是真的不放心。
其实看布景道具什么的都还挺专业，毕竟那些刺头当初也都是业内顶尖高手。
但这方别的导演水平就太业余了，他完全不懂怎么拍战争片儿啊。
“我跟你说，首先你群演得多找点儿。战争片看点是什么？场面啊！你场面不行怎么糊弄住人？就你这几十号群演够干嘛？”
“其次是爆炸场景。跟你说，不能全靠特效。咱国内特效啥水平你又不是不知道。爆炸还得上真货！这才显得真！再炸几辆车什么的，才显得专业！”
方别倒是虚心求教：“老哥，不瞒你说，大小姐的私房钱也就两百来万，剩下那四百多万还是她哥私下里悄悄塞给她的。成本就这么多，爆炸场景什么的也只得能省则省了。”
吴凯皱起了眉头。
他是真的为方别操心。
不是因为跟方别看对眼儿了，而是他担心方别水平不行被那位大小姐给换了。
到时候真来个专业的给电影拍好，那刘芒那杂碎岂不是要咸鱼翻身？
不能够！
想到这里，吴凯一咬牙，一跺脚，做出了一个决定：“兄弟你尽管放心大胆地拍！我之后去给上面打个招呼，场地你随便用！爆炸物什么的没有没关系，找我要！老哥我新电影也是战争片！爆炸物管够！实在不行我爆破组也能借你用用。放心，不收钱！还有群演，你这儿的群演太少了。我之后找几个认识的群头让他们带人来你组里，盒饭都不用你出！哥哥我全包了！”
“哥哥高义！”方别笑容满面递过去一根利群，“不过有一点小弟我可要丑话说在前面啊，要是吴哥你找来的群演什么的太专业，那我可不干！”
“放心！群演有个毛线的演技！爆炸物什么的你可劲儿造！我这电影投资八千万！我特么才刚花了四分之三！”吴凯推回他手中的烟，然后掏出自己的软中，“来！抽我的！”
“没话说！吴哥这兄弟我认了！”
“客气啥！都是自家兄弟！”
吴凯笑的很开心。
你们剧组导演都特么是我的人！刘芒你拿什么跟我斗！
抄你剧本怎么了！现在的你就是个屁！
方别笑的比他更开心。
我特么都把敌人拉进了自己的队伍，这破电影不扑街我特么真就跟苏沐凛姓了！
“老哥，弟弟我再跟你求个事儿。”
“你说！”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电影没人看也就罢了，要是有人看的话，老哥你那边儿有没有专业的水军？我得用一哈。”
“你电影叫啥？《中国队长》是吧？放心！我认识好几个水军头子！到时候不把你这电影黑的妈都不认识我跟你姓！”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大哥！啥都不说了！电影上映扑街之后我得找你喝两杯！”
“兄弟放心！到时候我电影上映票房爆炸之后酒水管够！”
“哥！”
“弟！”
旁边默不作声的燕双鹰摩挲了一下兜里的录音笔，脸上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第二十三章 卖命
“呵。”
一声冷笑，吴凯斜睨刘芒一眼，带着自己剧组的人拍拍屁股走人了。
刘芒双目茫然：“那混蛋这是......”
“没事儿了。”方别摆摆手招呼剧组众人进场，“他不会再来捣乱了。”
“对了胖子。”他回过头，“他说你以前因为抄了他的剧本才被搞出电影圈，到底怎么回事儿？”
刘芒脸涨得通红：“放他娘的狗臭屁！当时我们跟着同一个老师，我把自己写的剧本给老师看，结果那货不知道从哪儿看到了我的剧本，然后拿走去拍了！”
燕双鹰冷不丁来了一句：“莫非就是吴凯的出道作《森林》？”
“《森林》？那是什么？”方别一问三不知。
燕双鹰道：“哦，那是吴凯的导演出道作，上映之后虽然因为是文艺片的原因票房一般，不过得了不少奖，吴凯也是靠着这部电影在圈子里站稳的脚跟。”
方别惊了：“刘胖子你的剧本挺牛逼啊！”
原来这家伙还有做编剧的能力？
方别倒是没往导演的方向去想。
因为刚才他问过燕双鹰了，刘芒这胖子以前根本没有电影问世，最起码网上根本找不到。
娱乐圈里大家都知道的那个刘芒，就是那个会写歌的刘芒。
况且编剧也不一定就是导演，正如很多电影的剧本不是导演本人写的一样。
这《中国队长》的剧本是自己写的，刘芒还能咋的？
就算是五星大厨，也没法把垃圾食材做的多好吃啊。
所以方别一点儿也不慌。
刘芒抬起头：“你不怀疑我？毕竟我的剧本也没给其他人看过，什么都只是我自己说的罢了。”
“那这剧本是你的还是他的？”
“我的。”
“那不就完了。”方别面带笑意跟燕双鹰朝场地内走去，“既然你都不在意了，那就赶紧接着拍戏吧。对了，我跟吴凯已经说好了，他之后会借给咱们群演跟爆破组还有爆炸物，记得给我把场面搞起来啊。至于本来说好的奖金就先算了，去买几辆车来炸了。”
他的意思不是指刘芒不记恨吴凯，而是指他的剧本怎么被吴凯知道这件事情。
很明显了不是吗？
他的剧本只有刘芒跟他老师知道，那吴凯是从谁那儿得到的在清楚不过了。
这要是放到某死神小学生跟死神高中生那里，就是一个完美的杀人动机啊。
方别猜的确实不差，刘芒没跟他说的是，他老师的独生女，现在就是吴凯的妻子。
“吴凯的剧组那边送来了不少爆炸物，他的爆破组也过来了，还给了我几个群头的联系方式。”赵秋梅走过来拍拍刘芒的肩膀，“大家都是成年人，咱们要用作品说话。既然方导这么信任咱们，为了咱们他都能低三下四去讨好吴凯，咱们能做的也就只有把电影拍好了。”
看着方别渐渐远去的背影，刘芒重重点头：“嗯！吴凯拍的也是战争片，咱们一定要在票房上干死他！”
不能对不起方别的信任！
“阿嚏！阿嚏！”
方别揉了揉鼻子：“哪个刁民想害朕？”
他现在心情舒畅的一比！
魔改垃圾剧本，加上自己这外行人导演，加上一个业余剧组，加上几个业余演员，加上安插进来的敌对剧组的人，再加上方别准备好的后手水军......
苏叔！你给的任务对我方别来说只是一碟小菜啊！
............
拍摄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有关城市内的剧情都已经拍的差不多了。
之所以这么快，主要是因为找到感觉之后，燕双鹰的镜头几乎都是一条过。
而方别又是个局外人，再加上他是奔着扑街去的，所以几乎所有镜头他都一条过。
要不是刘芒这家伙经常喊“这条重来”，怕是现在电影都已经拍完了。
这也让方别不由得感慨，“拍电影真简单！”
难怪他前世什么人都敢去拍电影。
无论你说小说作家，还是演员歌手，都特么能当导演！
这里面当然有不少是有真本事的，还有不少......呵呵。
而现在，方别的剧组已经转移到了横店几十公里以外的荒郊野岭。
有关燕双鹰出道前的剧情都会在这里拍摄，预计半个月之内就能拍完了。
这次苏大小姐没跟过来，她一节课没上，就又马上转学到了这边。
今天她还要上课呢。
十一月的天气已经有些冷了，一上午的戏已经拍完，刚刚吃完饭的方别正裹着军大衣抱着暖水杯在那儿跟刘芒等人闲聊。
“这拍完之后得多久才能上映啊。”
刘芒弹了弹烟灰，想了想：“大概还要俩月吧，应该能赶得上贺岁档。”
他皱了皱眉：“不行到时候我催催后期制作那边，咱尽量避开贺岁档。”
贺岁档都是大片，不光国内的，就连国外的片子也有不少赶在了这个时候。
老实说避其锋芒是个不错的选择。
“避什么避，不避！”方别赶紧否定，“后期也是要时间的嘛，让他们慢慢做，不着急。”
开什么国际玩笑！
哥赶的就是贺岁档！
贺岁档大片多？害怕票房被分走电影没人看？
这特么就是方别要的结果啊！
刘芒重重点头：“嗯！我相信咱们的电影一定能一鸣惊人！”
“别惊人了，就当是练手，你别给他们压力。”方别无奈。
你说你一个写歌的兼业余编剧，对我的电影这么上心干嘛？
又不分你票房。
话说也不可能有票房。
三杆子烟枪旁边，小黄毛吉良吉影喝了口热水，笑道：“老实说真没想到电影是这么拍的，这次跟着方导我也算是大开眼界了。”
他以前演鬼子兵的时候都是在电视剧里演，电影怎么拍他也没见过。
说实话他是真的很感激方别。
这电影越拍，他越能感觉到剧组的专业，最起码比他待过的那些剧组要专业的多了。
盒饭都是好几个菜还有汤，来回都是车接车送，就连道具服装都是新买的。
他一个演鬼子兵的龙套，还是个扶桑人，能直接一步登天演这样一部电影的最终反派，他是真的很开心。
所以拍摄的过程中他也努力演好步鹰这个角色，甚至为了这部戏，他连步鹰的人物小传都写了二十多万字。
从步鹰的小时候开始，他一步一步深挖这个角色，他感觉自己可能要火了。
“方导，真的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方别微微一笑，你最好让我失望。
这就是他拍的第一部也是最后一部电影，吉良吉影这个样子反而让他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这电影就是奔着扑街去的，吉良吉影......注定会失望。
“希望你到时候不要恨我就好。”方别在心里如此说着。
唉，实在不行，到时候从苏老爹给的好处费里补贴他二十万算了，这样也算是对得起方别自己的良心了。
嗡嗡嗡
兜里的电话忽地震动起来，方别拿起来一看，眉头便皱了起来。
“喂，哪位。”
“小方啊，我是你苏叔。”
“苏叔，您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啦？”
“呵呵，也没什么大事。对了，小凛在不在旁边？”
“不在，我们现在拍外景，她要上课没跟过来。”
“很好，你现在出来一趟，我在你剧组外面等你。”
“！！！”
方别心头一惊，苏老爹忽然跑来是想做咩？
第二十四章 方别的幸福生活
剧组外，黑色奔驰上。
苏洵叼着雪茄喷出一口烟：“怎么样？”
方别挑了挑眉：“苏叔，您是指？”
苏洵朝窗外弹了弹烟灰：“电影开拍了吧，说说看。”
方别笑道：“苏叔放心，一切尽在掌握！”
苏老爹来了兴趣：“说说看。”
“小凛她自己的两百多万私房钱，还有她哥支援的四百多万，加起来一共七百万我都做到电影预算里了。”
“副导演我找了个写歌的，两个主演里面一个是您保镖燕双鹰燕哥，另一个以前只在战争片里演过鬼子兵跟鬼子军官。”
“场务以前是做地推发传单的，化妆是在网上做美妆博主的，布景道具以前是给幼儿园做布景道具的，特效师是给人做小微企业宣传片的，灯光跟摄影还有剪辑以前是拍婚庆的。”
“而且我还拉了另一家敌视我们的剧组的人来，顺便电影上映后打击自来水的黑水军也已经准备好了。”
“就连档期我都选到了大片云集的贺岁档。”
方别一竖大拇指：“这部电影，绝对扑街！相信过完年小凛就只能乖乖回家去了。”
“好好好！”苏老爹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不愧是我方哥的儿子，你办事，我放心！”
说着他又掏出了一张银行卡塞进方别手里。
“苏叔你这是干嘛？这钱我可不能要。”如此说着的方别，早已动作麻溜的把银行卡塞进了自己兜里。
“这年头水果都贵，我估计你那一百万买水果钱也都花的差不多了。这卡里也是一百万，密码六个六。天这么热，就当是给你买冰糕消暑吧。”
十一月的天气，这地方温度都特么快降到十度以下了......方别紧了紧自己身上的军大衣，笑容满面：“多谢苏叔。”
“小意思，这都是小意思。”苏洵摆摆手，老神在在，“只要能让小凛乖乖回来，跟你说，好处少不了的。”
“小方你是洛城人对吧。”苏洵吐了个烟圈，“洛城科大后面一条街的门面还有市中心锦江别苑的一整栋楼，我都给你准备好了。只要小凛乖乖回来，那都是你的。”
方别手都开始颤抖了。
就洛城那平均工资两三千的地方，现在房价都涨到一万一了，锦江别苑的房价更是已经奔着一万三以上而去。
科大后面的门面，一家的租金少说一个月也要五位数起步。
看来自己真要过上当包租公的幸福生活了。
这特么要是加起来总共三百六十五间房子要收租的话，自己每天收一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连个休息日都没有啊！
也就每四年可以休息一天。
唉，当包租公可真辛苦。
辛苦到他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方叔你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苏洵拍着方别的手，语重心长，“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这样吧，以后微信上跟我沟通的时候，未免出现意外，我也不喊你小方了，你也别喊我苏叔了。”
方别疑惑道：“那该怎么称呼？”
“唔......”苏洵想了想，“这样，咱俩单拉个微信群，在里面互相都不给对方称谓好了，记得用小号。”
方别点点头：“您扫我还是我扫您？”
“你扫我吧。”苏洵掏出了手机。
叮！
【潜伏者加入群聊】
【儿女双全加入群聊】
群里就俩人，不过方别看到群名之后却愣住了。
因为群的名字叫作海蛇
............
下午的戏方别全程不在状态，他的脑子里就只有那一栋楼还有那一条街的门面房。
晚上下工，他浑浑噩噩地回到了南市街道的公司。
说是公司，其实也是方别跟苏沐凛住的地方。
而他回来的时候，苏大小姐正在厨房里做着晚饭。
见他回来，脸上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苏沐凛皱了皱眉，快速把菜盛了出来，然后摘掉围裙来到餐厅。
“怎么，片场出什么问题了？”
“没有。”方别一个激灵，意识回到现实。
“嗯？你换发型了？”
现在的苏沐凛，一头及腰黑长直用发带扎成了一个低马尾。
然后她的马尾还从肩上侧搭到胸前。
就是那种危险的发型。
“散着头发做饭不太方便。”苏沐凛盛好小米粥，坐下来问道：“进度怎么样？”
“没几天了，之后就是剪辑跟后期制作的事情，快的话能赶上贺岁档。”
“嗯，这就好。”苏沐凛若无其事道：“你最近在郊外拍戏也辛苦不少，我做了爆炒腰花跟青椒炒肝给你补补。”
“我是去拍戏又不是去找小姐。”方别笑了一句，尔后拿起筷子尝了尝。
“啧，不管几次我都要说，像你这样的大小姐做菜好这么好吃，你人设崩了啊。”
苏沐凛嘴角都快翘到脸蛋上了：“拍我马屁也是没用的。”
很明显有用......方别看了眼她的表情：“不过话说回来，你都高三了也能放学这么早？”
苏沐凛抿了口小米粥：“我又不上晚自习。”
方别夹菜的动作不停：“高三了，这样搞学习跟的上吗？身为一个过来人，还是劝你好好学习才是真的。”
说完，方别一拍脑门：“忘了你是万恶的富二代了，学习根本无关紧要。”
想要文凭的话，用钱砸进名牌大学也不是问题。
大不了出国留学。
苏沐凛表情淡淡：“之前的考试，除了语文选择题扣了我三分之外，其他我都是满分。”
方别一愣：“作文跟阅读理解也是满分？”
这不科学！
“不然呢？”苏沐凛用方别的口头禅回复了他。
“我吃饱了......”方别放下筷子，起身上楼回屋去了。
不知道哪里来的恶习，吃饭的时候非要聊事情。
结果自己又被这黑长直白富美装了一脸，真是没意思。
“等等。”
方别回头：“大小姐，又怎么了？”
看了眼桌子，他恍然大悟：“哦，吃完饭你放那吧，一会儿我来收拾。”
“我收拾就行，你帮我个忙。”苏大小姐看着他，“帮我写首歌。”
“不会，没空，不写。”方别回头继续朝前走。
“三十万。”
方别停下了脚步：“你哪儿来的钱？”
“是我哥让我找你帮忙的。”苏沐凛手指卷着发梢，“他一个朋友的专辑缺一首中国风主打歌，正好想到了你，就让我问问你愿不愿意。”
“既然是朋友，那就没办法了，你哥的面子总得给不是。”
方别走了回来：“纸笔。”
苏沐凛递上早就准备好的纸笔。
方别接过笔坐下：“歌手男的女的？”
“男的吧，我哥是这么说的。”
“哦，三分钟。”
方别这段时间除了恶补电影知识以外，也去自学了一下五线谱。
总不能以后大小姐问起当初的歌曲，结果他谱子都看不懂吧？
那岂不是要露馅？
万一露馅让她发现自己其实是个水货，那自己还怎么潜伏？
刷刷刷
方别分分钟写好递了过去：“喏，你要的歌。”
苏沐凛是个天才，各种意义上的。
她是个天才服装设计师，是个学霸，也是个音乐小达人。
所以她只一眼就看出了这首歌厉害的地方。
“《青花瓷》.......确实是首好歌。”苏沐凛抬起头，“后面呢？”
又是一首能成为经典的歌......少女忽然生出极强的挫败感。
“后面没了。”方别耸耸肩，“这是给你的考验，这首歌后半部分的曲子和歌词，还有都要用什么乐器来搭配，都交给你了。”
其实是他只记得半首《青花瓷》的歌词。
曲调什么的倒是都还记得，不过你问都用了什么乐器......
哈！你特么去问周董啊！
第二十五章 杀青
“又是无所事事的一天，真好。”
片场上，休息的时间，方别嘴上叼着烟，手中捧着茶，身上裹着军大衣，陷入了对未来的美好期许之中。
没有装逼打脸。
没有别人来找事。
没有看不起导演的刺头演员。
也没有出工不出力的剧组人员。
不，最后这个对方别来说反而很不妙......
“刘胖子，他们这么认真干嘛？我不是都说了这电影只是给大家练手的嘛。”
刘芒吐出一口烟气，悠悠道：“因为老方你给了大家机会啊。”
他的意思是方别给了这些已经被排挤出影视圈的大伙一个重新进入影视圈的机会。
不过方别理解错了。
“所以这就更不能着急啊，哪有业余选手一上来就能做的特别好的。”
他以为刘芒的意思是自己给了这些外行一个进入影视行业的机会。
嗯？感觉虽然内核不同，但意思好像都差不多。
“不管怎么样，电影总算快拍完了。其实拍电影也没那么难嘛。”
前世他看过一个导演的访谈，那导演说，他一个剧组里就有导演、第一副导演、场面导演、统筹、服化道副导演、选角导演、演员统筹、演员副导演、场记、导演助理、军事指导、ui副导演、文字策划、策划还有b组导演。
反正他那部电影光片尾字幕列在导演那一项上的人就有二十五个。
而方别的剧组就他一人。
刘芒属于编外人员，俗称打白工的。
可方别不知道，其实刘芒那些人才是专业的。
而他方别，只是个挂着导演名头的工具人。
所以他觉得拍电影简单，因为他除了点醒燕双鹰之外，其他几乎啥都没干。
刘芒干笑两声没说话。
他个有实无名的人这样做，严格来说确实属于越界了。
也幸亏方别大度不在意，换个人当导演，恐怕刘芒这群人都要卷铺盖滚蛋了。
方别不是大度。
他是真没发现。
不然刘芒一样要卷铺盖滚蛋，虽然理由完全相反......
“行吧，你们先歇着，我出去溜达两圈儿。”方别站起身，打算去吴凯那剧组去叙叙旧。
“你去哪儿？”
“人家吴导又是借人又是借道具的，还没管咱要钱。于情于理我都得去感谢一番吧？”
刘芒皱眉：“他肯定没安好心！”
“那谁知道呢。”方别耸耸肩，“不管怎么说，这道谢是必须要去的，你也不想再被赶走吧。”
刘芒低头沉默。
他握紧双拳，心中发誓，这部电影，许胜不许败！
哪怕不是为了自己，就算为了方别，这部电影也要拍好！
“阿嚏！”
方别揉揉鼻子，抬头看了眼灰蒙蒙的天空：“又有刁民想害朕？”
............
二十分钟，吴凯剧组
“吴哥~我来啦~”
“哎哟喂，老弟你怎么有空来了？”
“我那边今天的进度搞定了，我给他们放了半天假。”
“不是，你拍这么快？”
“哈！吴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能好好拍？反正只要不是大失误，我都是一条给过的。”
“哈哈！老弟给力！”吴凯竖起大拇指，“今儿晚上咱哥俩先喝一杯再说。”
“这恐怕不行，大小姐还等着我回去伺候呢。”方别笑眯眯道：“其实不瞒老哥，小弟我是来兴师问罪的。”
吴凯疑惑道：“哦？此话怎讲？我派过去的人可都是专业的。”
“就是因为太专业了！”方别抱怨不已，“吴哥你到底是哪边的？要不是知道内情，我还以为你是我剧组派到这边的卧底呢。”
吴凯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那些人也是我花钱找来的，人家都是专业的，既然收了钱，那肯定是认真办事。不过没事儿，爆破组这东西反正也不是一部电影最重要的地方。”
顿了顿，他又问：“对了兄弟，你那电影啥时候杀青？我正好也能再去羞辱刘芒一番。”
“半个月内吧。”方别拉住他，“吴哥别着急啊，等电影上映扑街之后你再去踩他一脚，岂不是更能念头通达？”
吴凯想了想，点点头：“兄弟你说的有道理，现在他还抱着希望，这时候去踩他也没意思。只有在他绝望的时候去踩上一脚才更爽。”
“就是这么个道理。”方别打了个响指，“对了吴哥，我电影杀青之后后期剪辑制作要俩月，你这儿赶得上贺岁档不？”
“那倒是赶得上，不过我这儿后期制作也就一个月，你那儿要俩月？你找的什么人？”
方别剧组的一部分人他认识，那都是在圈子里混不下去的家伙。
这些人虽然混不下去，但实力其实都还挺强的。
不过后期他没见过，也不知道方别找的什么人。
“一个以前给小企业做宣传片的。”方别摆摆手，浑不在意，“我就找了一个人，他可能会在拉上几个人一起做吧。人少特效多，随便他们去呗。反正我也没给多少钱。”
到时候全做成五毛特效才好，这样还能增加电影扑街的几率。
“这样我就放心了。”吴凯给他递了根烟，“兄弟你放心，我这边水军都已经就位，只要你一句吩咐，你这电影马上就能被水军淹没。”
“不急。”方别吸了口烟，吐出个烟圈儿，“要是电影本来就没人看也没必要弄水军，那样反而增加热度。不过富二代嘛，你懂的，为了面子可能自己雇佣水军去吹我那电影，到时候才是吴哥你水军发挥的时候，我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妥妥的。”
“ok，那我先回去了哈。”
“老弟慢走，等电影上映之后我再请你喝酒。”
“妥了。”
方别慢悠悠地晃荡回去了。
时光飞逝，一晃眼半个月就这么过去了。
《中国队长》也已经杀青。
方别果然说到做到，拿着七百万花剩下的钱请大家好好吃了一顿，然后除了后期剪辑跟特效组还在加班加点之后，其他人都暂时先歇着了。
五天后
“老方。”
就在方别正在公司打平行世界的《给他爱v》的时候，刘芒拿着个u盘进来了。
“粗剪的片子已经出来了，你要不要审审？”
“不用了，你办事我放心，你让剪辑组跟特效组直接开搞吧。”
其实是觉得没什么好看的。
这种神剧方别前世看的多了，他怕辣眼睛。
而且现在他的心思早就飞到苏老爹说的那一栋楼跟一条街的门面房上去了。
苏老爹也真是够够的，时不时就在二人群里发几张现场照片。
方别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其他心思了。
刘芒眼眶微热：“好，那你先忙着，我去盯着就行。”
方别这么信任他，他绝不能让方别失望！
得再去跟后期剪辑还有特效磨磨，这部电影，他们一定要做到十全十美！
“阿嚏！阿嚏！”
方别抽了张纸擤了擤鼻子。
“怎么总有刁民想害朕？”
算了，不管了。
还是我的房子重要！
第二十六章 互相装B
电影拍完了，按照常理来说，导演会去抓一抓后期剪辑跟特效制作还有电影配乐方面的事情。
但方别不是个正常导演，他是个外行人。
而且他的目的是为了电影扑街。
所以他并没有去抓什么后期剪辑，而是全权交给了刘芒还有几个搞婚庆跟企业宣传片的兄弟。
一时间，方别的生活陷入了咸鱼的日常之中。
每天除了打打游戏混吃等死，就是在公司像个嗷嗷待哺的雏鸟一样等待着苏大小姐回来给他做饭。
唉，不过这也是他目前少有的乐趣了。
毕竟等电影扑街，苏沐凛绝望之后回家继承亿万家产，他方别就要远离大小姐做的美味，然后回去当一个每天辛苦收租的包租公了。
不过他现在又多了三个新的乐趣，那就是打游戏看动漫以及刷微博。
前两个是因为这里是平行世界，所以有不少不同于原来世界的好游戏和好动漫等着他去赏阅。
至于最后一个......
刷微博不是看撕逼，也不是看拳师互殴。
而是刷各种小姐姐。
众所周知，当动漫游戏火起来的时候，就会有很多余弦妹在微博发自己的cos照片。
虽然大家都是高p战士，但方别也无所谓。
反正我是看照片的，又不是要见你真人。
而其中，有不少露出度比较高的cos照片，欣赏这些照片就是方别的乐趣。
正在他看一位身材爆炸好的余弦小姐姐的时候，苏沐凛推门而入。
方别火速切换到了word文档。
“什么事儿？”方别若无其事的说着。
“该吃晚饭了。”苏沐凛双手环抱，斜靠在门框上，“顺便问一句，剧组那边你不去管了吗。”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也是一个成功的管理者所应该明白的道理。”方别继续忽悠着大小姐。
“......”苏沐凛觉得心累，这家伙总是把她当成小孩子来看待。
于是她换了个话题：“电影上映后你有什么打算，拍下一部电影？还是往文学或者音乐的圈子发展。”
“我只是个平凡的人，所以我选择回家过平静的生活。”
哥都有一条街加一栋楼加两百万现金了，收租已经够辛苦了，你还想让我混娱乐圈？
苏大小姐小脸登时就冷下去了：“说人话。”
“呵，今儿你方哥就得给你唠唠人生的道理。”方别拉着她坐下，“在你的印象里我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人？”
“自我、不要面子、咸鱼、挥霍天赋、没有上进心、气人。”苏沐凛越说越气，越说声音越冷，到最后她冷哼一声不再说了。
她最讨厌这种明明有天赋有实力，却毫无进取心的人了。
“貌似被喷的是我吧，你怎么喷别人还能把自己喷生气的？”方别笑得很无奈，毕竟这位大小姐还是个未成年高中生啊。
无视了大小姐杀人的眼神，方别点上一支烟，悠悠抽了一口：“其实我没你说的这么好，我根本没天赋也没实力，人长得不帅家庭条件也一般，上大学的时候没怎么学习搞社交参加活动，毕业后也没找到什么特别好的工作。”
顿了顿，他继续道：“其实有时候我也想过一觉醒来我爸跟我说之前二十多年他只是在考验我，其实我家里有亿万家产等着我继承。结果没等来亿万家产，却等来我父母车祸过世的消息。”
苏沐凛没说话，她只是静静听着。
“其实我也没怪过我父母，我爸妈都是工人，辛苦养大我不容易。我羡慕你们这些天生起跑线就在我连看都看不见的终点的人，但这是人之常情，我不嫉妒你们。”
他说的是原来那个世界自己的故事。
“我爸妈那时候年纪大了，被厂里劝着办了内退，一个月就给发九百块钱。他们为了我，一个去找了热力公司保安的工作，一个去找了大学宿管的工作。上十二休二十四，一个月一千六百块钱，有时候他们俩在客厅聊天，说起不过三十岁甚至才二十多岁的领导指着鼻子训他们的时候，还有晚上五六点，他们俩五十多岁的年纪还要出去上夜班，第二天早上八点多才下班回来的时候，你知道我的感觉吗？”
苏沐凛没说话，只是目光柔和了不少。
方别继续说着：“我恨，我恨我自己为什么当初没好好学习。我羡慕的是那些靠着自己就有好工作的同龄人。我眼睁睁看着他们好好学习，然后考上了好大学，毕业后找了个好工作，买车买房，一个月几万。
我爸下班连家门都不出，他战友和同事聚会他从来不去，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人家都在炫耀孩子的时候，我爸只能听着。人家给老爸买的烟是软中华，我给我爸买的是十块钱的烟，一个月最多也就能买一条。”
苏沐凛忍不住开口：“可是你实际上很出色啊。”
方别笑了笑，他自己的本事他清楚，拍电影？写歌？
他懂个屁！
除了极个别的歌曲，剩下的他能记得半首就差不多了。
电影？哈！
他懂电影？
就连之前那五首去参选的歌曲，一首是抄的，曲子是苏沐凛改编的。剩下四首是瞎特么写的词，曲子还特么是苏沐凛作的。
他的真实本事也就跟这部《中国队长》一样，注定电影扑街。
现在的结局不是挺好的嘛。
苏沐凛可以回去继承她的亿万家产，而他方别年纪轻轻就坐拥一条街的门面房还有一栋楼的产权。
只是可惜......这不是在原来的世界，而这个平行世界自己的父母也不在了。
他抬起头：“你小时候有没有过想吃肉或者什么零食却买不起，还有想要什么玩具却求而不得的事情。我有过。”
苏沐凛抿抿嘴：“我也有过。”
“？？？”
方别眉头微挑：“你安慰我也没必要说瞎话吧。”
“真的有过。”苏沐凛看出他不信，争辩道：“我小时候刚有高铁，坐过一次之后我要我爸给我买高铁，他就只给我买了一节报废的旧火车皮。”
“......”
方别忽然感觉意兴阑珊。
他真想说句mmp。
见他表情不对，苏沐凛解释道：“我说的是真的。”
“我知道是真的。”方别一脸不耐烦的摆摆手。
正因为是真的，他才更想说mmp。
苏沐凛觉得委屈：“其实我才羡慕你。不，是嫉妒你。”
方别乐了：“听说美少女放的屁都不臭不响。来，你放一个我听听响不响。”
瞧这丫头说的是人话嘛！
“我说的是真的！”苏沐凛秀眉紧蹙，“他们都说我有天赋，年纪轻轻就是国际大牌的服装设计师，作的曲子也上过教科书，就连学习都一直是全年级第一，可我真的没天赋。”
“啪啪啪”方别鼓掌，“不错，挺响的，再放一个听听。”
苏沐凛怒目圆睁：“我认真的！”
方别点点头：“我也是认真的。”
苏沐凛嘴一瘪，开始解释......
第二十七章 约好了哦（求个推荐票）
“我爸从没夸过我。”
苏沐凛脱掉小皮鞋，一双包裹在黑裤袜里的修长美腿蹲坐在椅子上，双手抱着腿。
“我有两个天才哥哥，从小到大我都活在他们的阴影里。”
“他们做什么都是最强的，只有我不行。”
大小姐苦涩笑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其实我挺自卑的。”
这次轮到方别没说话了，他想听听大小姐这屁放的到底响不响。
而且大小姐腿挺好看的。
“那时候我妈已经过世了，我爸一心都扑在工作上，基本没怎么管过我。他每次回来的时候，都是在夸我那两个哥哥，然后就会说一句，‘要是你两个哥哥的话，就怎么怎么样’。”
“于是我拼命努力学习，拼命学习各种乐器，拼命学音乐，拼命学设计，我就是想听他夸我一句。”
“可当我终于学习永远第一名、设计的服装得奖、写的曲子也得奖之后，他却只会说‘可惜了，比你两个哥哥当初还差了点儿’。”
方别终于忍不住打断她：“不好意思，不是有意打断你的。不过我还是想问一句，你真是亲生的吗？”
这听上去跟宇智波家的俩兄弟似的。
也幸好这姑娘没自暴自弃学坏。
“我也不知道。”苏沐凛眼神茫然，“也许是重男轻女？也许......我是捡来的？”
“我刚才只是胡说的啊，你可别当真了。”方别赶忙补救。
这姑娘百分百是老苏亲生的，不然谁家会特么给孩子买火车皮当玩具的？
不......一般来说，就是亲生的也不可能。
最起码方别敢这么跟老爹说，换来的绝对是一顿“爱的教育”，还是混双那种。
“我知道，我知道的啊......”苏沐凛叹息，“结果后来他们俩都为了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放弃了天赋去混娱乐圈，我这个备胎就被逼着继承家产。为什么我就不能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无助少女抬起头，恶狠狠瞪着方别：“所以在你浪费自己天赋的时候，我才会生气，因为你过的是我梦想中的生活，可以肆意浪费自己的天赋，去过自己想过的日子。我没有天赋，却被逼着去过被安排好的人生。”
“方别，我讨厌你。”
两个人互相装逼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
方别吐出一口烟气，笑了：“姑娘，你说的这个不是我。其实我就一普通人，我只不过是有另一个世界的知识罢了。”
苏大小姐眼神嫌弃：“我不是小孩子了。”
“我说的是真的。”方别揉了揉她的头发，“其实我是个穿越者，我是从一个平行世界穿越来的。”
苏大小姐眼神变了，她宛若在看一个智障。
很快，她的目光又变成了担忧和关心：“方别，你别吓我啊，明天......不！赶紧换衣服，咱们这就去医院！”
她听说天才都会有怪症，有些绝世天才甚至会被老天嫉妒。
她现在怀疑方别的精神也出了问题。
“我没病。”方别无奈。
“有病的人都这么说，就跟喝醉了的人都说自己没喝醉一样！”苏沐凛是真的急了。
“不是......你坐下来好好听我说！”方别按着肩膀把她按了回去。
“我真的是个穿越者，我那个世界的发展是这样的......”
吧啦吧啦
他洋洋洒洒把原本世界的历史说了个大概。
苏沐凛若有所思：“你说的......逻辑性很强，听上去就好像真的一样。”
方别耸耸肩：“因为本来就是真的。对了，你别往外说啊。”
苏沐凛点点头：“嗯，这个写成书的话有机会得奖的，里面很有内涵，可以给国人很大的启发和警示。就是改编成电影不太好拍。”
她的眸子闪闪发亮：“你就是天才，所以别再浪费自己的天赋了，不然我真的要生气了，这次是认真的！”
方别：“......”
敢情你还是不信啊！
他暗自叹了口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之前为了电影的事情他也去网上了解了一下这个平行世界的历史。
在这个世界，我大清就跟我大元一样坚挺了差不多一百年就嗝屁了。
之后国内就开始了工业革命。
七八十年前一开始的时候，扶桑确实打了祖国一个措手不及，但区区半年，他们基本都被赶下海了。
之后就更魔幻了。
祖国当然打了回去，但是第一步是在太平洋上。
大洋舰队直接打崩了扶桑的舰队。
最后那场决定了胜负的大战里，祖国一个六驱逐舰小队在清晨的大雾天遭遇对方主力舰队。
然后他们坚持了三个小时，被打沉了四艘驱逐舰。
就在最后关头，祖国的大洋舰队破开浓雾席卷而来，直接灭掉了对方的舰队。
盘古号战列舰舰长的那句“是谁在呼叫舰队”的无线电广播声音现在网上还能找到。
真是个魔幻的世界。
所以这个世界的抗战片跟原本世界灯塔国的电影有异曲同工之妙。
那就是把扶桑的军队渲染的十分强大凶残。
毕竟敌人越强，才越显得我们悲壮伟大以及胜利的来之不易。
这也是方别觉得在这边拍《中国队长》会扑街的原因之一。
“我尽量。”方别这样回答着，“如果电影上映之后你还愿意理我的话。”
等电影扑街，苏大小姐恐怕也会发现自己的真实水平吧。
到时候两个人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谢谢，谢谢你。”苏沐凛表情认真，“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你还代表着我的梦想。虽然这个请求有些过分，但我还是希望你不要浪费自己的天赋，你就是我想努力活成的那个人。希望你不要让一个十七岁的少女失去梦想。”
简单来说，她把自己的梦寄托在了方别的身上。
方别的成功，就是她的成功。
一个天赋异禀的天才，擦去尘埃，散发出夺目的光彩，难道不该如此吗？
这就像是方别原本世界中那些喜欢偶像的人一样。
因为自己做不到，所以把梦寄托在了偶像的身上。
所以当偶像人设崩塌的时候，他们才会绝望，才会变得歇斯底里，才会像刺猬一样一碰就炸。
因为这打破了他们的梦，而他们不想自己的梦被打破。
哪怕只是自欺欺人。
方别点点头：“嗯，我答应你。”
唉，亲手打破少女的梦，还真是残忍。
少女啊，希望等电影上映之后，你不要恨我。
我也是为了你好。
苏沐凛笑意浮上嘴角。
她伸出手：“来拉勾吧，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喏。”
方别看着在面前晃悠的纤细修长白嫩的手，咽了口口水：“是不是有点儿太狠了？”
说谎的话要吞针，可不说谎的话一条街的门面房和一整栋楼就要撅着个腚飞啦！
而且还有概率看一看自己的脑浆。
这谁顶得住啊！
苏沐凛强硬地拉起他的手指跟自己勾在一起：“那就......你说谎的话，就诅咒你单身一辈子。”
方别：“那还是让我吞针吧。”
苏沐凛：“......”
“去死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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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的读者老爷就应该明白这是个什么样的推荐了。
想更进一步只能pk获胜，但我比别人少个app推荐，所以只好求一求推荐票，好让我在新书榜能更上一位了。
万分感谢！
第二十八章 三行情诗
无所事事的第二天，恰巧是周末。
方别懒洋洋地瘫在办公室老板椅上欣赏着微博里的余弦妹们。
他有时候真的恨自己为什么眼神这么好。
那些照片里余弦妹旁边的桌角啊地板啊什么的都扭曲了，这些都被他看的一清二楚。
忽然感觉索然无味。
我知道你们都是高p战士，但我又对你们真人没想法，我只是想看个照片养养眼而已。
可你们为什么p图都这么不专业？
差评。
抬起头，老板桌对面，苏沐凛正凝眉低头苦思，时不时还在本子上写着什么。
“哟，什么难题能难得倒咱们全年级第一了？”
苏沐凛摆手让他别打扰自己：“学校布置的一道作业罢了。”
方别踱过去站在她身后，清幽的洗发水香气冲入鼻内，让方别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感觉快腌入味儿了。
他也没在意，只是揉了揉鼻翼，然后看向苏沐凛摊开的本子上。
【从来不偷东西的你，却爱偷笑。
于是，从来不偷东西的我，
便学会了偷看。】
【最温柔的月光，
也敌不过，
你转瞬的回眸。】
【想与你站在世界尽头，
共赏这尘世的繁华不休，
然后一起等大雪，染白了双鬓。】
......
诸如此类洋洋洒洒十几段。
方别挑眉：“三行情书？你们老师还挺开明的。”
“别烦我。”苏沐凛像赶苍蝇似的挥挥手，“我正纠结选哪个才能拿第一呢。”
“......”
瞧瞧，瞧瞧！
这是人话嘛！
还“选哪个才能拿第一”？
“早说啊，写这个我擅长。”
方别打算出手打击一下少女膨胀的自信心，也好让她明白社会的险恶。
苏沐凛抬起头，目光狐疑：“你确定？”
还有没有天理啦！
这家伙又会拍电影，又会写歌，又会写古诗。
结果现在你说你连三行情书也会？
在苏大小姐的认知中，方别说“会”，就代表他有把握“第一”。
“那可不。”方别撸起袖子坐到她旁边，“三行情书嘛，现在的小年轻都喜欢写些苦情和假装深沉的玩意儿。这东西除了尴尬能打动谁？”
他指了指苏沐凛的本子：“就跟你这个似的，假深沉，装忧郁，一看你就没谈过恋爱。”
苏沐凛表情不爽：“没谈过又怎么样，我又不想早恋。”
实际上是以前压根就没有能入他的眼的男生。
因为家庭原因，她从小就很独立。
所以她也看不上那些同龄的小孩子，或者装大人的小孩子。
一般一个女人喜欢你，除了颜值之外，就是你要有她比不过的地方。
而苏大小姐样样第一，在遇到方别之前，仅有的比她强的，就是她俩亲哥。
不过那俩亲哥完全就是她的心理阴影。
当然，她现在对方别也没有到喜欢的程度，只是小小的崇拜心里罢了。
就像前几天两人谈心时候说的一样，方别就是她想要活成的那个人。
黑长直jk的小心思方别也没在意，他摸出烟叼在嘴里，但在少女冰冷的目光注视下并没有拿出打火机点着。
“看我给你写个既现实又内涵，仔细品味还有深度的。”
“你写个看看。”大小姐斜睨他一眼，“你要写出来，我就......”
“你就怎么样？”
“你说，我看看能不能接受。”
“唔......”方别想了想，“那就给我做顿好吃的吧，青椒鱿鱼、青椒虾仁、红烧排骨、土豆炖牛肉怎么样？再来个紫菜蛋花汤。”
“真是的......”大小姐小声咕哝，“你要吃我还能不给你做是怎么......”
“那不一样的。”方别耸耸肩，拿过本子和笔。
因为大小姐的手艺吃一顿少一顿啊。
等电影上架扑街之后，她恐怕再也不会对自己有好脸色了。
不，最好的结果也不过就是再也不见，大家从此天各一方。
大小姐回去继承她的亿万家产，而方别则回到小城市去当自己的包租公，过上每天都要收租的辛苦日子。
笑了笑，方别写下了三个字。
苏沐凛拿过本子看了看，秀眉微微蹙起：“这......是什么意思？”
只见本子上写着三个字：
妄
“很简单。”方别嘴里叼着的烟一上一下的，“一条舔狗看到了女神，然后心中产生了妄想，之后他回归了现实，明白了两人间的差距，最终醒悟，决定忘掉她。但可惜，真的忘得掉吗？”
而且这三个字的谐音正好就是狗叫。
应景儿。
苏沐凛皱着眉拍了他一下：“别把深情的人说的那么难听。”
“好的。”方别耸耸肩，“那就叫......一条深情的舔狗好了。”
当你把别人当作男神女神的时候，你就已经把自己摆到比对方更低的位置了。
这样的人......方别说实话很难去同情他们。
因为他们自己首先就不珍惜自己。
苏大小姐说不过他，干脆就认真思考着这三个字里面的内涵。
“很奇怪，这三行情书看上去就像你说的这样简单，但我总觉得里面还有什么别的东西。”
“那是你还没接触到的现实社会啊大小姐。”方别把嘴里没点的烟掰断丢进垃圾桶里，“年轻人总想着什么要爱情不要面包，只要有爱，其他都可以靠边儿站。但现实不是这样的。”
“就像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暗恋故事一样，门当户对......其实才是正确的。”
“我不同意你的话。”大小姐双手环抱胸前，据理力争，“难道两个人在一起不是因为感情吗？或者说，之所以能产生感情，必然是对方身上有什么打动你的地方。”
有的人在意的是颜值，有的人在意的是才华，有的人在意的是心气，有的人在意的是性格。
不一而足。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在一起之前，对方会努力隐藏自己身上的缺点。而在一起之后，这些缺点总会有暴露的一天。”
所以有时候你觉得对方变了。
其实并不是，对方没有变，只是以前或是隐藏，或是你没看到罢了。
“这个咱俩谁都说服不了谁。”方别坐直身子，“换个说法吧，就比如咱俩现在正处对象。”
“我还未成年，你是想犯罪吗？”
“打个比方！”
“噢......”
方别揉了揉眉心：“比如买衣服，你一件衣服都是五位数起步，然后一次直接扫空一整个货架，其他护肤品首饰的就不说了。”
大小姐皱眉：“有什么问题？”
“当然有问题。”方别笑了，“这并不是你虚荣，而是你从小就是这么过来的，这对你来说是常识，也是你的生活环境。”
一件衣服上万，吃饭从来不看价格。
不，甚至买东西从来就不看价格，也不会考虑预算，而是想买就直接买了。
这不是虚荣也不是浪费，这就是人家的生活。
换种说法，让以前的方别一块钱买一根冰棍，他会犹豫吗？
当然不会。
苏沐凛买衣服首饰也是同样的意思。
但是对方别来说，一件衣服过万，他看都不会看一眼。
他甚至一辈子都不会走进那店里。
他还记得自己刚毕业的时候，实习工资两千块。
跟同学去买衣服，试了试，挺合身，穿着也舒服。
一看价格，八百。
那只是一件半截袖衬衣。
所以最后方别还是没买，人家买衣服的姑娘也没说什么，只是笑笑接过了衣服挂回去。
可她还有方别那几个同学的眼神，他能记得一辈子。
苏沐凛沉默。
聪明如她很显然已经明白了方别的意思。
但她并不认同。
“如果你真是我男朋友，我就是打个比方啊。”大小姐抬起头，表情认真，“我说过的吧，我交朋友不在乎他有没有钱，对谈恋爱也是一样的。”
“因为我有钱。”
方别揉了揉脑门：“姑娘啊，所以说这就是三观不同的问题。你找对象还能让他吃软饭？他自己不在意也就罢了，这种人你还能看得上他？”
到底还是未成年的大小姐。
苏沐凛摇摇头：“看不上。”
“这就是了，你看得上的，说白了还是跟你三观合的人，而这种人，说到底还是跟你处在同一个级别的。”
“可你就是比我强啊。”
方别抬起头，正对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
良久，他眼眸微敛：“这只是打个比方。”
“那不然呢？”她眨了眨眼，“所以你是心动了？我可还没成年呢，你好变态哦......”
mmp！我竟然被小我七岁的未成年高中生调戏了......方别忍不住把她柔顺的黑长直揉乱：“小屁孩你懂个毛线，我上初中的时候你还在幼儿园吃屁呢。”
这姑娘......做饭好吃，善解人意，独立自主，但也会顾及别人的面子。
要是她再大几岁，要是她不是富二代，要是她没长这么漂亮，要是她没这么天才......自己可能真的要追她了。
............
就在两人谈心的时候，另一边，刘芒跟后期组特效组的几个人正在熬夜奋斗之中。
ps：这几天的打赏，本章说还有评论里看到了好多前几本书都一直陪着忘川一路走来的读者老爷们，甚至还有不少在书的后期已经不再看的读者老爷们。
真的，万分感谢。
这本书是我第一次写文娱，也是第一次写单女主，同样也是第一次尝试写所谓“装逼打脸”的剧情。
很多的第一次，十分感谢大家的陪伴。
只希望大家看到所谓“装逼打脸”剧情的时候不要喷我喷的太狠。
我也在尝试着写这种剧情，但会努力写出不那么俗套的东西。
当然，书的本质还是故事，我会努力讲出一个好故事的。
谢谢大家~
第二十九章 后期制作
“我感觉还是不行，这儿有个镜头穿帮了。”
刘芒打了个哈欠，抿了口保温杯里泡着枸杞的茶水。
坐在电脑前顶着黑眼圈的剪辑师罗维声音疲惫：“嗯，那这个镜头我给换掉了。”
他们几个已经连续高强度超负荷工作好几天了。
为了这部电影，他们这段时间真是起的比鸡还早，睡得比鸡更晚。
差不多每天也就三四个小时。
甚至几个人都把睡袋搬过来，每天扛不住了就睡，睡醒了就接着干活。
“对了胖子，粗剪的片子方导怎么说。”
粗剪出来的片子主要是给导演看是不是他要的风格。
有的导演喜欢盯着后期剪辑，甚至自己亲自上阵。
但有的导演则是拍完就拍拍屁股去休息等着看粗剪出来的样片是不是自己要的风格。
而方别属于第三种。
“老方没看，他对咱们实在有点儿太信任了。”刘芒叹了口气，“所以咱们才不能让他失望啊。”
正常的那种大权在握的导演拍片，都会提前画好分镜交给副导演还有摄影之类的人，来告诉他们自己要的镜头是什么风格和样子的。
有的导演画的分镜完全就是火柴人，具体是啥还需要沟通，或者就靠其他人自己领会。
也有的导演画出来的分镜跟漫画似的，那个画面感，摄影师照着拍就行了。
而方别又属于第三种。
他压根就没画分镜。
不是不会，他毕竟是给游戏公司画原画的。
而是他的目标是电影扑街。
他只是口述了一个大概，具体的分镜还是刘芒跟摄影导演聂方商量着画出来的。
毕竟他俩一个是京城影视学院导演系毕业的高材生，另一个是摄影系毕业的高材生。
“我知道。”罗维揉了揉太阳穴放松发酸的眼睛，“只是方导要的是什么风格？我怕做出来结果不是他要的东西，到时候浪费的成本可都是钱。”
他毕竟以前是业内的高手，其实对这种抗战题材的战争片该怎么拍他心里门儿清。
可这次不同。
只能说方导不愧是刘胖子口中的鬼才导演，这部电影的风格跟以往罗维所熟知的任何类型都不一样。
没错，他已经发现了，这并不是一部抗战片。
或者说并不是常规意义上的抗战片。
他觉得方别开创了一个电影类别。
所以他精神绷得更紧了。
方别能把开创一个类别的电影交到他们手里，这得是多大的信任？
他不能辜负了方别的信任。
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剧组的其他伙伴，甚至是为了方别。
他都不允许自己松懈。
“不管怎么样，一个月内，你们都必须把样片剪出来。”旁边斜靠在墙上的特效师潘晓淡淡说了一句。
身为世界最强特效公司炫梦出来的人，他早在拍摄的时候就已经根据镜头想好了特效该怎么做。
但越好越真实的特效，渲染起来就越慢。
一个月时间已经是他的底线了。
最近他也天天跟着刘芒罗维几个人一起加班。
因为他要知道剪辑出来的影片风格，才好根据这个来调整自己的特效制作计划。
“我特么当然知道！”美国南加大毕业的罗维骂了一句，“但这细节方面必须要细抠，我可不想留下瑕疵。”
越是剪辑，他才越是能感觉到方别风格的天马行空。
这是一部注定要成为经典的电影，他可不想几十年后的无数次盘点中，别人都遗憾的说：“这是xxx类型电影的开山之作，可惜的是，限于当时制作条件的限制，这部电影还有不少瑕疵吧啦吧啦......”
这是他所不能接受的。
残缺美当然很好，但他更喜欢的是十全十美。
刘芒当然也知道这些。
他感觉的到，这部新潮的电影也许会被古板守旧的影评人们口诛笔伐，但注定会成为影史上的经典之作。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真的拖不起了。咱们总共就俩月的后期制作时间，之后就要过年了。送审什么的还没做呢。”
罗维没说话，只是吧嗒吧嗒抽着烟。
一时间，剪辑室内烟雾缭绕，电脑旁烟灰缸里堆积成山的烟头也说明了三人的焦躁。
不知过了多久，罗维在烟灰缸里按灭已经快烧到海绵过滤嘴的烟头：“潘少，你特效还有压缩的空间没？”
“没了。”潘晓皱着眉头，“这已经是我压缩到极致之后的时间了，再短的话，效果我不能保证。”
“这样......”罗维想了想，抬头道：“胖子，你问问方导，后期制作时间能不能再宽限个几天。”
“哪还有时间。”刘芒脸上肥肉一抖一抖的，“之后审核没过还得留出来重新剪辑的时间。”
罗维摆手：“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多宽裕几天时间，我有把握剪辑出来的片子不会被打回来。”
刘芒狐疑道：“你确定？”
罗维笑了，他眼中只有一个词，“自信”。
“你忘了，以前经过我手剪出来的片子，从来没有被打回来过的。”
“好，我打电话问问。”
............
这边方别跟苏沐凛谁也说服不了谁。
最后方别使出了“大人的手段”，就是直接跟苏沐凛来了一句“你还小，等你进社会你就懂了”终结了话题。
苏大小姐一气之下跑回卧室生闷气去了。
不过从她把方别写的三行情书也一起带走的行为来看，她其实也认同了方别的说法。
最起码她觉得方别写的比她自己写的那些要好很多。
唉，又要让这姑娘去学校装一波了。
“噔噔瞪~噔噔噔噔~噔噔~”
手机忽然响起，方别随手接通电话。
“喂？”
“老方，我刘芒。”
“嗯，我知道你流氓，说吧，什么事儿？莫非你又被扫进去了让我去局子里提你？”
“......不是跟你扯这些的，你睡了没？”
方别看了眼表，晚上十一点四十七。
“没，放。”
“就是剪辑这边出了点儿问题，他让我问你能不能给后期制作多留几天时间？放心，他不要加班费的。”
还有这种好事？
方别安慰他：“没事儿，这电影只是给他们练手的，随便剪，千万别要求太高。你也别给他太多压力，身体才是第一位的，别一直加班了。”
这剪婚礼mv的剪辑师真是找对了！
给我剪！狠狠的剪！剪的越垃圾越好！
可惜了，自己拍的不是“青春片”，不然直接让他按照婚礼mv的风格剪成特么歌曲mv就更好了！
那边沉默了几秒钟，刘芒的声音透过电话听不出什么区别：“我知道了，你放心。”
“嗯，你办事儿我放心，先挂了。”
刘芒可真是懂自己啊，也真是多亏了他找来的这些业余选手，自己才更有把握拿到那一整条街门面房还有一栋楼的产权。
之后从“买冰糕钱”里面给他也拿二十万算了。
嗯，就这么决定了！
心情愉快的方别哼着小曲儿就上楼去了。
他感觉自己今天晚上能做个好梦。
梦里......什么都有。
............
放下手机，刘芒摘掉眼镜擦了擦泛红的眼角：“老方说了，没问题，他还说让咱们别太拼，身体才是第一位的。”
罗维低头沉默不语。
良久，他颤抖的双肩才平缓下来。
做了个深呼吸，他点上了一根烟。
“嗯。”
为了自己，为了这部电影，更为了方别。
他要......拿出全部本事了。
第三十章 欺负小朋友（二合一章节）
方别醒了。
他是被噩梦惊醒的。
中午午睡的时候他做了个梦。
他梦到自己刚收完房租，然后在自己买的别墅里的游泳池旁的躺椅上一左一右搂着两个租房子的漂亮姑娘。
她俩还一左一右的给自己喂水果和果汁。
直到这里为止还是个好梦。
然后恐怖的事情来了，他忽然发现这两个姑娘长得很眼熟，仔细一看，这两个姑娘的长相居然都和苏沐凛一样！
真是太可怕了！
之后更可怕的事情来了。
片儿警陈永仁顶着那永远忧郁的眼神把自己抓回了所里，理由是与未成年少女有不正当关系。
之后自己被判了无妻徒刑，一辈子都不能找对象。
然后本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
可自己刚从所里被放出来，就被人从背后打晕。
晕过去之前映入自己眼帘的是一辆粉红色的小绵羊。
再度醒来，自己果然被绑在了一个废弃工厂的椅子上，燕双鹰说自己不光骗了苏大老板，还欺骗了他女儿的感情，所以要让自己看看自己的脑浆！
自己拼命求情，想请燕双鹰看在过去的情份上别让自己看脑浆。
燕双鹰答应了，他确实没让自己看脑浆，不过他把自己沉了江.......
之后方别就惊醒了。
真是太可怕了！
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六点半。
不上晚自习的大小姐应该已经在超市买完菜回来准备晚饭，可楼下听着没什么动静。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方别觉得这可能就是上天对自己的暗示。
于是他决定先给刘芒打个电话。
毕竟这个梦里，燕双鹰说自己骗了苏老爹还骗了苏大小姐的感情。
骗感情这个他可以对天发誓真没有。
都没感情呢怎么骗？
可骗苏老爹这个，是不是对他的一种暗示？
电话打过去，没响两声，刘芒疲倦的声音就在听筒中传出。
“啥事儿？”
“你这会儿还在剪辑室？”
“没，正在外面吃饭。”
刘芒没说谎，他这会儿确实在外面吃饭。
不过吃完饭之后他还要回剪辑室那边加班。
方别挠了挠脸：“罗维潘晓他们呢？”
“跟我在一块儿，你有事找他们？”
“没有没有，你们吃你们吃。”
挂断电话，方别从床头摸出烟点上一根，看着青烟袅袅上升，他陷入了沉思。
看来问题不在电影这边，刘芒他们在自己昨天说完之后就没再加班了。
这样就没法精益求精的去剪片子。
那问题出在哪儿？
想到苏沐凛今天这个点儿了还没回来做饭，方别便准备再给她打个电话。
刚拿起手机，电话就响了。
来电的人正是苏沐凛。
“大小姐，终于你还是厌烦了给我做饭吗？”
“......来接我。”
苏沐凛没搭理他的调侃，而是冷声让他过去。
方别的表情也正经起来，他一边穿衣服一边问：“什么事儿？你现在在哪儿？”
“学校，你先来再说。”
“行，你在那儿等着我，我没来之前你哪儿都别去。”
方别挂了电话，匆匆忙拉上在隔壁跟吉良吉影聊天的燕双鹰就赶去了学校。
............
横店高中门口，几个穿着校服的男生站在那儿。
在他们面前，是几个小女生横眉竖眼在瞪着他们。
小女生们后面，身材修长的苏沐凛双膝环抱斜倚在墙上目光冷淡。
“徐波！你堵门干什么！想打架呀！”
一个留着**头，身高刚过一米六的小姑娘叉着腰指着对面的男生叫骂，她这造型活像个小茶壶。
那几个男生中领头的那个人高马大的男生嫌弃地看了她一眼。
“张曦兮，没你事儿，一边儿待着去！”
说完，他手插兜里抬头看着苏沐凛：“给个面子，就一块儿去唱个歌。”
他之前跟朋友们打赌，说他能约到这个漂亮到极点的转学生。
可上去搭讪的时候人家根本看都不看他一眼。
这让他觉得很没面子。
所以才有了现在的情况。
“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模样，人家苏沐凛凭什么搭理你。”**头小女生张曦兮冷笑一声，“再不滚蛋我就锤你了，锤完你我还要告老师说你耍流氓！”
徐波旁边一小平头上前推了张曦兮一把：“滚一边儿去！”
“还敢打人！老娘一拳打死你！”**头小姑娘被推了个趔趄，尔后她勃然大怒，上前冲着小平头的下身敏感部位就是一脚。
小平头脸一白，脸上不屑的小混混表情瞬间凝固。
他当时就躺下了。
“不是说一拳吗......为什么是脚......”
张曦兮冷冷一笑：“老娘这是正当防卫！”
“你说你ma呢！”
“臭女表子不要脸！”
“动手！”
“哎哟！谁特么拽老子头发！”
少年少女们登时扭打成一团，场面好不热闹。
“咳咳......”
就在他们忘我“交流”的时候，忽然有一个风骚的男子切入战场。
“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现在的小孩儿可真会玩儿。”
少年少女们回头一看，登时就愣住了。
只见一个男人穿着一身骚气到极点的白色西装，嘴上还叼着跟没点的香烟在那儿笑。
徐波揉了揉乌青的左眼，骂了一句：“哪儿来的傻x，你还想找事儿？穿的这么骚怎么不去拍电影！”
方别当时脸就黑了。
哥这么帅的打扮你居然说我骚？
而一直面无表情的苏沐凛脸色更黑。
因为这套骚气的白西装，还是她帮方别选的......
方别乐了：“小杂毛说谁？还敢烫头打耳钉？这么喜欢打扮是想让外面的阿姨给你买aj？”
旁边小弟指着方别的鼻子就开始叫骂：“你特么......”
他说不下去了。
只因为方别的身边那个身穿黑色皮风衣的平头男摘掉了墨镜。
那犀利的眼神吓得一众高中生腿都有点儿软。
“我最讨厌有人用手指着我的头，可总有这样做。”燕双鹰看着那高中生，“我还有个习惯，会掰断指着我的那根手指头，哪怕他其实并不想动手。”
“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那小年轻放下手，讷讷道：“我们都还没成年......打我们要犯法的......”
徐波脸色阴沉：“你是谁，知道我爸是谁吗。”
苏沐凛走过来：“哥，他堵着门不让我走，还说要带我去唱歌。”
方别拍拍她肩膀，尔后回头道：“小盆宇，你爹是谁关我屁事。不过我语文不太好，正好想你问个问题。”
“你知道苏氏集团的苏字笔画有几笔吗？就苏洵、苏轼、苏辙的那个苏。”
徐波声音低沉：“你威胁我？”
“呵......”
方别没搭理他，而是走到刚才指着自己叫骂的那小子旁边搂着他肩膀：“老弟，能不能帮我个忙。”
“什......什么......”那小盆宇舌头都开始打结了。
燕双鹰的威慑力实在太强，他感觉自己胯下有点儿潮湿。
“学生就该好好学习，我这人最看不惯的就是学生烫头打耳钉还跟女同学耍流氓。”方别笑着说，“能不能帮帮我。”
那小子脸一苦：“大......大哥，我们都是学生，老师教导我们说不能打架的......”
呦呵，现在知道不能打架了......方别掏出打火机就想点烟。
旁边苏沐凛冷不丁来了一句：“别吸烟了。”
方别动作没停。
“公共场合吸烟要罚款两百块的。”
方别动作自然的从嘴上拿下香烟，然后塞进搂着的那小子嘴里：“老弟，吸烟不？”
那小子先是摇头，然后注意到了方别的笑容，忙不迭又开始点头。
方别帮他点上烟，然后把火机塞回兜里，顺势拿出钱包塞进这小子上衣兜里。
“这里面有三千块现金，还有两张银行卡，每张卡里有一百万。”
那高中生咽了口口水。
方别替他整理好衣服口袋，笑着说：“你说，一个已经满十六岁可以负完全刑事责任的人，抢了个钱包，涉及金额巨大，应该判多少年？”
那小兄弟虽然跟着徐波狗仗人势，但毕竟是学校里的学生。
他什么时候见过这种阵仗，登时他大脑一片空白，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我没......”
“我能作证！就是他抢了苏哥你的钱包！”
**头小豆丁张曦兮回头拍了拍其他几个小姑娘：“我们都能作证！”
“是啊！我们都能作证的！”
徐波咬牙道：“我们也能证明他没抢！”
看看，看看！被方哥我绕进去了吧。这说的是抢钱包的事儿吗？
方别拍拍搂着的这小子的脸：“可我才是失主，而且还有这么多人证。老弟，你觉得呢？”
那小子腿都开始抖了：“苏......苏哥，你想我怎么做。”
方别笑了笑，悠悠道：“你们都是好学生，今天放学后忽然看到有个同校学生抢了别人钱包。你们内心的正义感爆棚，决定帮失主抓住这个罪犯，所以你们就去追他。结果这个罪犯太过凶残，他居然还想打你们。为了制服他，你们一不小心......让他摔断了胳膊。”
“这......”
“我们苏氏企业一向热心教育，你说我给你们学校投资个图书馆，然后再帮你们申请你们学校的三好学生，你说好不好？”
那高中生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从嘴里蹦出一个字：
“好。”
但他没动，因为徐波身边还站着几个满脸愤慨的高中生。
“张晔！你特么当叛徒是吧！”
“张晔！有种你以后别来学校！不然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方别看的好笑。
这些小盆宇这么霸气，为什么就不敢冲着自己说呢？
毕竟还都是些小孩子。
他拍拍张晔的肩膀让他安心，尔后道：“不过一个高中生也没那个胆子当街抢劫，也许......他还有同伙？”
那几个原本冲着张晔叫骂的男生都不说话了。
都是十七岁的人了。
也许他们中有蠢货，也许他们中有什么都不懂的弱智，也许他们都不明白社会的险恶。
但毕竟是马上要成年的人了，一些事情该明白的他们也都明白。
比如，抢劫要坐牢。
比如，刑事案件会被记到档案里。
所以他们沉默。
然后，他们都看向了徐波。
他们的选择，不言而喻。
徐波脸色惨白，长这么大，身为富二代的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恶意。
甚至他都无力反抗。
“苏哥，你好帅啊！”**头张曦兮凑过来笑嘻嘻地问了声好。
“嗯，我妹妹平时在学校里表现的怎么样？”方别同样笑眯眯地回答。
“很好呀，学习也好，体育也好，她都是很好的。”张曦兮看了苏沐凛一眼，小声道：“就是觉得她不太好接触......”
方别笑道：“她就是个傲娇，其实她心里特别想跟你们交朋友的，而你们愿意维护她，也都是好孩子。反正她说的什么话你就当反话听就行了，这孩子挺孤僻的，在学校里你们要多帮帮她啊。”
“哼！无聊。”
苏大小姐冷哼一声，转头就走。
但她也没走远，而是在十多米外双手环抱胸前等着方别。
张曦兮瞪大双眸：“还真是跟苏哥你说的一样啊......”
“是吧。”方别笑了笑，“时间也不早了，你们都赶快回家去吧，别在外面玩儿太久。”
“嗯。”张曦兮犹豫片刻，小声道：“苏哥，能不能别打断徐波的胳膊啊？他家里挺有钱的，我怕他报复你。而且教唆和诽谤好像也是犯法的，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方别点点头，他看出来这姑娘的心性着实不错。
“放心，你苏哥可是被社会毒打了好几年，不会有事的。”
那边当然没打起来，燕双鹰在他们要动手的时候就制止了他们。
在拿回方别的钱包之后，他就让这群高中生该干嘛干嘛去了。
不过看那群小子失魂落魄四散离开的样子，今天方别给他们上的这一课，恐怕他们会记得一辈子。
第一次，他们知道了社会的险恶。
也是第一次，他们经历了自认为是兄弟之间的背叛。
这个小团体，恐怕也没有以后了。
ps：我是练习写“装逼打脸”剧情两天半的练习生忘川。
为了学习，我看了各种各样的视频，这一章中的点子就来自无间道3里面黎天王的装逼场景。
真的是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