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哥谭的秘密.猫头鹰传说
前场的战斗在十几分钟之后就结束了，梅林花了点时间，全歼了那群危险的蝙蝠人武士，又帮助艾尔莎，将那些隐藏在球场里的叛逃武士通通解决。
这妞发泄了自己的不满，代价就是，她手臂上多了几道刀伤。
这说明艾尔莎在战斗方面还是有些稚嫩，如果她更娴熟一些，尽量用远程和暗杀的方式解决问题，也许就不会受伤了。
不过在战斗结束之后，梅林却遇到了一个很糟糕的问题。
“罗宾，你父...我的意思是，蝙蝠侠呢？”
梅林带着艾尔莎走出体育场，就看到了站在路边，稍有些焦躁的戴米安，还有他身边那被打晕的道格朗斯博士。
看上去戴米安和布鲁斯也完美的完成了他们的任务。
但布鲁斯却不见了踪影。
面对梅林的问题，戴米安指着前方的球场，他语气不满的说：
“在我们救出博士的时候，有个计划外的家伙跳了出来，父...蝙蝠侠让我带走博士，他留在那里挡住那个诡异的人。但现在他还没回来，通讯也被切断了，我正打算去找他。”
“古怪的人？”
梅林品味着这个词，他看着戴米安，他严肃的问到：
“有多古怪？”
“我带着这个累赘博士离开的时候，看了一眼身后。”
戴米安伸出手，在自己的脸上比划了一下，他说：
“他带着一个猫头鹰面具，穿着上个世纪的灰色猎装，背着一把刀，就像是个戏剧演员一样。”
“你的意思是，他没有和蝙蝠侠发生冲突？”
梅林又问到。
“没有，最少我离开的时候没有。”
戴米安肯定的说：
“但那个家伙很危险，我能感觉到，他...怎么说呢，不像是正常的人。”
“你带着博士回去。”
梅林说：
“我和艾尔莎去看看。”
“我也去。”
戴米安上前一步，说：
“你知道我和他的关系，虽然我不怎么喜欢他，但他毕竟是...我有点担心。”
“别担心，孩子。”
梅林伸出手，搭在戴米安肩膀上，他的另一只手在空中轻轻划出一个三角型，在可以影响神智的亚克西法印的作用下，梅林的声音变得越发温和：
“不管他遭遇了什么事，我都会把他安全的带回来的。快回去休息吧，好好睡个觉，你看上去很累。”
戴米安从小接触撒拉路之池的池水，三宫魔的魔力改造了他，让他对于魔法有一定的抗性。但惟独梅林释放的魔法是个例外。
梅林是三宫之子，他的魔力和撒拉路之池一脉相承，对于别人只能起到5分作用的魔咒，在戴米安身上几乎能起到15分的作用。
几乎是在瞬间，戴米安就被硬生生改变了想法。
他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对梅林说：
“好吧，那我回去休息了，你一定要带他回来...我承认他打架很厉害，但他太优柔寡断了，他让我很失望，我要想办法教育他。”
“快回去吧，小不点。”
梅林拍了拍戴米安的脑袋，后者便拖着被他打晕的博士，一路走向体育场附近的小道，片刻之后，伴随着引擎的轰鸣，一辆很酷的，外观被修饰成蝙蝠样子的黑色跑车，就飞快的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
而在戴米安离开之后，一直旁观这一幕的艾尔莎叉着腰，站在梅林身边，她说：
“亚克西之印用的不错嘛，梅林。你到底隐瞒了我多少事情...你是什么时候学会猎魔人的法印的？你是从谁那里学会法印的？”
“惠斯勒教我的。”
梅林回头看着体育场，他随口说：
“但这不是现在的当务之急，我们得找到蝙蝠侠...他怎么会突然消失，这一点也不符合他的行事风格。”
“这件事结束之后，你得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我，梅林。”
艾尔莎不满的说：
“我是你的同伴，陪你出生入死，这些事情，你不该瞒着我。”
“我尽量。”
梅林不想在这些事情上说太多，白狼的存在关系到尤利西斯大师的嘱托，艾尔莎的父亲不让梅林将他的消息透露给艾尔莎，这是来自艾尔莎父亲的请求，是为了保护艾尔莎不被牵扯到更危险的事情里，梅林没办法违逆他。
“走吧，我需要你的追踪能力。”
梅林化身黑雾，卷起艾尔莎，飞快的来到了体育场的地下室，艾尔莎从黑雾中现身，她蹲在地上，查看着这里留下的痕迹。
而梅林也用灵视感知着周围的环境，有一股古怪的味道在这通道中残留着，很像是医院里的味道。
“你闻到了吗？”
梅林低声说。
“嗯，这么大的味道，除非我失去了嗅觉，才会注意不到。”
艾尔莎头也不抬的说：
“是福尔马林的味道，很浓，看来和蝙蝠侠碰面的，是一位医生，或则经常接触福尔马林的人，也许是个殓尸官或者法医之类的...奇怪，这里完全没有打斗的痕迹。”
女猎魔人皱着眉头说：
“我只发现了两个脚印，延伸到了前方的出口，从他们的站立位置来看，他们并没有过肢体接触。蝙蝠侠是主动跟着他离开的，要么他们两个之前就认识，要么...他可能被控制了精神。”
“他不会被控制的。”
梅林笃定的说：
“我和他接触过，他的意志已经坚定到了一个很难想象的地步，要控制他的精神，除非是一位精通夺魂术的大巫师...但这里并没有魔法残留的痕迹。”
“这里！”
艾尔莎顺着那脚印向前行走，片刻之后，她拿着一个耳部的通讯器走到了梅林身边，将那东西递给了梅林：
“在尽头的天窗上，我发现了这个。”
“让我看看。”
梅林接过那通讯器，他将它放在耳朵里，轻轻点了点，下一刻，一段录音就在梅林耳中响起：
“蝙蝠侠，哥谭之子...请随我来。猫头鹰法庭，已经等候多时了。”
一个古怪沙哑的声音之后，是布鲁斯那低沉的嗓音。
“猫头鹰法庭？我以为你们只是童谣里的传说...”
“不，我们是真实存在的，就在你儿时的窗前，就在每个孩子啼哭的夜晚，就在哥谭的黑暗之中。我们一直存在着，我们一直在观察着你，现在终于到见面的时候了。”
那个古怪的声音对布鲁斯说：
“随我来吧，我们有很多秘密，要和你分享。”
“关于什么呢？”
布鲁斯问到。
“很多，很多消失在黑暗中的秘密。比如你的父亲，比如你的母亲，比如你的家族...还需要我说更多吗？布鲁斯...韦恩！”
录音在这里结束了。
梅林的眉头也皱的更深，这段录音，应该是布鲁斯故意留下的，也许就是留给他的。
“猫头鹰法庭？”
梅林看向艾尔莎，他问到：
“你听说过这个组织吗？”
“没有。”
艾尔莎果断的摇了摇头：
“根本没有印象，这个名字怪怪的，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组织。”
“蝙蝠侠提到了童谣。”
梅林活动着手指，他说：
“也许是哥谭本地才有的童谣，我得去找熟悉这些东西的人...艾尔莎，你的任务结束了，你以最快的速度，带着道格朗斯博士回纽约。他的妻子和女儿还在那些叛逃的武士们手里，你把这件事通报给弗瑞，他会负责处理接下来的事情的。”
“那你呢？”
艾尔莎没有拒绝，她看着梅林：
“你要留在这里帮蝙蝠侠？”
“嗯。”
梅林点了点头，他看着手里的通讯器，他说：
“他是我的朋友。我的朋友很少，艾尔莎，所以每一个都很重要。”
“那我呢？”
血石小姐突然问道：
“我算是你的朋友吗？”
“你说呢？”
梅林瞥了瞥自己的下属，他说：
“如果你出了事，我也会这么做的。”
“哈，你也挺会说话的嘛。”
血石小姐哈哈一笑，她拨了拨头发，对梅林说：
“但那个博士，被那个拽拽的小孩带走了。”
“没关系，你现在就去哥谭机场，我会找布鲁斯安排一下你的行程，没准他会用自己的私人飞机送你回纽约呢。”
梅林对艾尔莎挤了挤眼睛，他说：
“布鲁斯这个人，对朋友很慷慨的。”
“哦，私人飞机啊。”
艾尔莎满意的点了点头，她说：
“那我现在就动身了。”
“嗯，路上注意安全。”
梅林目送着猎魔人小姐离开这废弃的体育场，他握紧了手里的通讯器，他预感到，布鲁斯，应该是陷入了一些很糟糕的事态里。
那个猫头鹰法庭的人，精准的说出了他的名字，还有他父母遇害的事情，也就是说...当年布鲁斯父母的死亡，现在看上去，似乎并非那么单纯。
梅林在和布鲁斯第一次接触的时候，他就知道，父母的惨死，一直是布鲁斯内心的一个堪称梦魇一样的弱点。也难怪布鲁斯会抛下戴米安，独自一人去面对那个诡异的组织了。
梅林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他对电话那头的人说：
“阿福，帮我安排一下，让布鲁斯的专机送艾尔莎和道格朗斯博士回纽约。我找到了布鲁斯留下的线索，我会在周围看看，然后很快会去韦恩庄园和你们汇合...看住戴米安，别让他乱跑。”
阿福的办事效率一如既往的高，差不多20分钟之后，艾尔莎就打来电话说，她和还在昏迷的博士，已经坐上了布鲁斯.韦恩超豪华的私人飞机，现在正享受着香槟美食，准备起飞。
在送走了艾尔莎之后，梅林终于不需要再刻意隐瞒布鲁斯的身份了，他用移形咒回到了韦恩庄园，在这个凌晨时分，老阿福还没睡，就在客厅里等他。
戴米安倒是在沙发上睡得很香，梅林的那个亚克西法印的效果，确实有些好的过头了。
“是猫头鹰法庭做的。”
梅林将手里的通讯器递给了老阿福，他对阿福说：
“布鲁斯提到了一个‘童谣’，哥谭这边，有关于猫头鹰法庭的童谣吗？”
“有。”
阿福面色凝重的听完了那通讯器里的录音，他对梅林说：
“而且是个很古老的童谣，据说是第一代来到哥谭的欧洲移民们带来的，专门用来吓唬那些不听话的孩子。200多年的时间里，这个童瑶一直没有消失。”
“说给我听听。”
梅林坐在沙发上，他端起一杯水，对阿福说：
“不要遗漏任何词语。”
“嗯。”
阿福是在英国出生，在欧洲长大的。他虽然不是哥谭本地人，但他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他对本地的一些习俗很了解。
他清了清嗓子，对梅林说起了那个古老的童谣：
“小心猫头鹰法庭，时时刻刻把你盯。”
“暗处窥望哥谭城，矮墙阁楼藏身影。”
“床头密话声放轻，幽灵诡秘听你声。”
“夜里莫提它的名，利爪来寻别独行。”
说真的，哪怕老阿福用一种严肃的声音念出这个童谣，但其中隐含的那种糟糕的内容，还是让梅林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这个童谣很诡异，但在知晓猫头鹰法庭确实存在之后，这就代表着这个童谣里说的这些警告，也许并非空穴来风。
“你们这个城市到底是怎么回事。”
梅林揉着额头，他有些头疼的说：
“我才来这里几天，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都发生了。”
“哥谭本来就是这样的。”
老阿福叹了口气，他说：
“我还年轻的时候，就听一些老人说，这座城市被诅咒了。据说当年南北战争的时候，有巫师在这里封印了一头恶魔，从那时起，哥谭的天气就几乎没有明亮过...但韦恩家族扎根在这里200多年，也没有出现太多的问题。直到托马斯老爷和玛莎夫人遭受灾难之后，韦恩家族的运气，就一直很...”
“这和运气无关，阿福。”
梅林轻声说：
“很显然，这背后有双无形的手在操纵这一切。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得先找到布鲁斯。那个猫头鹰法庭用他父母的事情引诱他，很显然他们知道那是布鲁斯的禁忌。”
“而且我觉得，他们邀请布鲁斯过去...肯定不是为了请他喝茶。阿福，我听说，布鲁斯有个蝙蝠洞？里面有很多设备，对吧？”
“带我过去吧，我们要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我那个多灾多难的朋友。拖得越久，他就越危险。”
28.哥谭的秘密.一盘散沙的罗宾们
“我现在还记得，老爷小时候，就是在托马斯老爷和玛莎夫人遇难之后，有那么一段时间，他一直认为父母的死是一场谋杀。”
在韦恩庄园下方的暗河里，老阿福一边用自己的钥匙，打开通往蝙蝠洞的门，一边对身后的梅林说：
“在那几个月里，他一直偷偷跑出去，躲在韦恩大厦和哥谭的一些暗巷里，寻找杀害他父母的凶手。他当时认为，就是传说中的猫头鹰法庭害死了他父母，我却没想到，当年老爷的执拗追寻，居然是真的。”
“托马斯老爷和玛莎夫人的死，竟然真的和猫头鹰法庭有关。”
老阿福的声音里充满了一种自责的语气，梅林摇了摇头，他对阿福说：
“别自责，阿福，那不是你的错。谁又能知道，一个童谣里的恐怖故事，居然真的有现实的蓝本呢？而且我不认为，当时只有8岁的布鲁斯，会未仆先知的知道这一切的谜底...那只是个巧合而已。”
“我也有责任。”
阿福沮丧的说：
“我以为，老爷从刺客联盟里出走之后，就彻底放下了那些糟糕的往事，我疏忽了，我本该更关心他的。现在却让他单独承受这一切...天呐，戴米安少爷才是刚刚回来，要是老爷出了什么事...”
“别多想！阿福。”
梅林伸出手，一个亚克西法印悄无声息的落在阿尔弗雷德身上，让陷入了强烈自责里的老先生的情绪恢复了一些。
他轻声说：
“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后悔一点用都没有。如果你觉得对不起布鲁斯，那么在我们把那个鲁莽的混蛋找回来之后，你还有时间弥补的。”
“对！我们得先找回老爷，这是最重要的！”
阿福咬着牙，推开了眼前沉重的门，一个地下天然形成的大型溶洞，便出现在了梅林眼前。
这里是蝙蝠洞，是蝙蝠侠的秘密基地。
这个溶洞的面积超大，比梅林在纽约的房子大出4倍多，被戴米安开回来的黑色蝙蝠车就停在被改造过的蝙蝠洞中央，而在蝙蝠车上方，还有一个悬挂式的简易停机坪，上面停着一架黑色的，看上去像是某种概念悬浮机一样的轻型飞行器。
这还不算夸张，在梅林正前方，摆着一个巨型的组合电脑，光是那上面不明觉厉的按钮，就有大大小小数百个，还有三排12个奢华至极的大型显示器。
这让梅林大开眼界，就算在神盾局里，也没有这么夸张的玩意。
在这已经不能称之为联合电脑了，应该叫联合数据工作站才对。放在2001年的现在，这东西，绝对是烧了等体积的美金才做出来的，这玩意的技术含量，最少领先神盾局的数据工作站10年以上。
要是让弗瑞看到这东西，估计小心眼的卤蛋头会嫉妒的发疯的。
而在联合数据工作站两侧，是用钢铁修筑的两重储物架，上面有数个放置作战服的玻璃罩，梅林看了一眼，那里存放着数套蝙蝠装，从外形来看，应该是应用于不同场合的装备。
在那些形状颜色各不相同的蝙蝠装旁边的罩子里，还放着几套年轻人体型的作战服。
那应该是罗宾们的作战服了。
梅林还注意到，在蝙蝠洞侧翼的岩石之间，有几道被封锁的大门，是用最坚固的混凝土铸造的永久工事，那里应该存放着布鲁斯的一些不怎么使用，但威力巨大的“玩具”。
而在看到这个造价高昂的蝙蝠洞的时候，梅林脑海里浮现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
“有钱人果然可以为所欲为啊。”
随即浮现在脑海里的第二个念头是：
“那些被布鲁斯惩戒的罪犯，根本就不是被布鲁斯的拳头打倒的，明明就是被一沓沓美金撞翻的。”
他的最后一个念头是：
“比起布鲁斯的蝙蝠洞，我在纽约的地下室真是...连狗窝都不如啊！”
最终，千言万语汇聚成了一句沙哑的，充满了强烈感情的话。
“好羡慕啊。”
阿福倒是没理会梅林的感慨，在亚克西法印的作用下，这身手矫健的老管家正处于一种执行力超强的状态里。
他伸出手，在入口后方的岩石便轻轻一按，下一刻，被装饰在蝙蝠洞周围的灯管亮起，将这个黑暗的地方顷刻间照亮了。
阿福走到那奢华的联合数据工作台前，他娴熟的操纵着眼前的电脑，在一阵让梅林眼花缭乱的操作之后，那12个显示屏上，分别出现了截然不同的画面。
梅林只能分辨出其中的三个，分别是雷达反射波图像，摄像头录像检索以及卫星搜索频段，其他的几种搜索方式，是梅林这样的超级特工都闻所未闻的。
这确实有些惊人了。
看来蝙蝠侠布鲁斯并不只是依靠武力来惩罚犯罪的，眼前这极其顶尖的信息收集系统，才是他每战必胜的法宝。
“我得先联系两位少爷。”
阿福一边忙碌着，一边对梅林说：
“事关老爷的家事，我们不能让其他人插手，找格雷森和杰森少爷来帮忙是最妥当的选择，他们是值得信任的人。”
“哦，你是说，跟在布鲁斯身边的前任和现任罗宾？”
梅林听说过这两个孩子，他还见过其中一个。
“对，罗宾们。”
阿福头也不抬的说：
“他们是被老爷亲自训练出来的，他们很熟悉老爷的作战方式，不管是追踪还是战斗，他们都能帮上忙。”
“如果你信任他们的话，那就这么做吧。”
梅林后退了一步，他对阿福说：
“这些高科技的东西，我帮不上忙，我会用我的方式以最快的速度搜索一遍哥谭，我一会再回来。”
说完，梅林的身影快速变化，在眨眼之间就变成了一只黑色的渡鸦，他张开双翼，顺着蝙蝠洞的另一个出口飞了出去，在低沉的嘶鸣声中，梅林很快消失在了哥谭的夜空中。
灵体渡鸦维克特在另一个方向搜索着，这种最传统，效率最低的搜索方式，在得到魔法的加持后，反而成为了一种很有效的搜索手段。
按照维克特和梅林的飞行速度，他们可以在不到一小时之内，就转遍整个哥谭，而梅林的灵视，能让他通过自己的眼睛，在高空中观察到地面上每一条街道的情况。
时刻开启的黑暗感知，也能让他接收到源源不断的信息，当然，如果那个猫头鹰法庭真的在哥谭市隐藏了200多年，那么他们的基地必然不是那么容易被发现的，不过梅林也不是需要立刻找到他们。
他需要的是线索，任何有可能的线索，然后拿回蝙蝠洞和那台计算力超强的数据工作台检索到的异常信息进行交叉对比，从而确定布鲁斯最有可能在的地方。
这是魔法和科技的结合，也是梅林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当然，如果当初他学习魔法的时候，深入学习了神秘的占卜术的话，那么现在，他就可以用两根木棍，在哥谭的大街小巷里，定位到布鲁斯的位置了。
可惜，占卜术的学习是需要天赋的，梅林并没有那神秘学的天赋。
而且占卜术的结果很容易被干扰，占卜结果也不是每次都很准确，这种魔法，确实有很大的局限性。
在近1个小时候，梅林化身的渡鸦拍打着翅膀，越过蝙蝠洞外的小瀑布，落在了蝙蝠洞的岩石分叉上，他并没有立刻变回人形，因为在他眼前，在蝙蝠洞中，正上演着一幕很有意思的场景。
戴米安正在和一个比他大几岁的孩子空手搏斗。
而在他们身边，一个看上去接近成年的，身材高挑，英俊帅气，有一头黑发的年轻人，正抱着双臂，靠在蝙蝠车上，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个孩子在你来我往的打斗。
这应该就是应召而来的两位罗宾了。
那个年纪大一点的是第一代罗宾，曾帮助布鲁斯打败过刺客联盟和忍者大师，现在在布鲁克海文上大学的迪克.格雷森。
而那个正在被戴米安打的节节败退，却死撑着不愿意认输的，稍有些阴郁的黑发男孩，应该就是上次和梅林见过一面的第二代罗宾，在数个月前，刚刚跟随蝙蝠侠“行侠仗义”的杰森.托德。
说实话，这两个罗宾，不管是从性格，还是从外貌，几乎都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也不知道布鲁斯挑选助手的时候，用的是什么标准。
“你们不要再打了！”
老阿福站在联合数据工作台后方，他很头疼的看着戴米安少爷和杰森少爷打来打去，他想要阻止，却没办法介入这事态。
戴米安属于那种天生带刺的叛逆小子，他被自己的外公那严厉的方式，培养出了一身跋扈气质，简单来说，就是个无法无天的小混蛋。
而杰森.托德，梅林和这个孩子没什么交集，他只是听布鲁斯提过杰森的身世，听布鲁斯的意思，杰森也是个脾气稍有些暴躁，性格很有侵略性的暴脾气小子。
这两个孩子撞在一起，没有拔刀互殴，已经是很给阿福面子了。
至于格雷森，他也没有介入事态的理由，这个大男孩已经脱离布鲁斯的“事业”了，他正在尝试着回归普通人的生活，他没有理由，也没有动力去介入两个孩子的“内战”。
“唰”
在戴米安想要一拳揍翻挑衅他的杰森.托德的时候，他和杰森的脸，同时被一只快速掠过两人之间的大渡鸦用翅膀拍中，那见鬼的鸟挥起翅膀的力量太大了，直接将戴米安和杰森强行推向两侧，还给两个小子的脸颊上留下了几乎一模一样的淤青。
下一秒，在所有人惊讶的注视中，那悬停在空中的鸟飞快的变成了脸色阴沉的梅林的样子。
他看着眼前大打出手的两个男孩，他语气不善的说：
“也许你们应该找个宽阔一点的地方比拼武艺，我觉得杂物间就不错...”
“听着，你们两个小混蛋！”
梅林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他语气严厉的说：
“我不知道布鲁斯是怎么教育你们的，但现在这里我管事，我没时间去管你们之间那些幼稚的冲突！所以，你们要么给我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要么我就封住你们的嘴，把你们扔进水里冷静一下！你们自己选！”
“还有你！”
梅林的目光最后落在了靠在一边看热闹的迪克.格雷森身上，他语气不善的说：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你最好收起你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如果你想帮忙，就给我看好这两个无法无天的小混蛋，如果你不想帮忙，那你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我凭什么听你的？”
眼看着梅林发怒了，吃过亏的戴米安悄悄后退了一步，而和梅林有过一面之缘，却又不知道梅林身份的杰森.托德却主动跳了出来。
他握紧拳头，对梅林说：
“那个坏小子侮辱蝙蝠侠！我不允许他说布鲁斯的坏话！尤其是在布鲁斯生死未卜的时候！”
“闭嘴！”
梅林甩动手指，飞出的暗红色锁链将猝不及防的杰森捆住身体，拖向了身后的石头，禁锢咒捆的很近，杰森疯狂挣扎，结果又被扔了一个禁言咒，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梅林又狠狠瞪了一眼戴米安：
“一会再收拾你！”
说完，梅林走到松了口气的老阿福身边，他对阿福说：
“我找到了几个有嫌疑的地方，你这边的搜索情况怎么样？”
“地面没有什么异常，我怀疑老爷现在可能在下水道之类的地下设施里。”
阿福指着很类似声波图形一样的屏幕，对梅林说：
“就在十几分钟前，在里德奈落岛地下，有几处类似爆炸的微弱回声，我怀疑，老爷可能就被困在那里。”
“那是什么地方？”
梅林看着那不断晃动的图形，他问到：
“看上去距离这里并不远。”
“那是阿卡姆疯人院，一个很糟糕的地方。”
一直没有说话的初代罗宾格雷森走上前，他在工作台的键盘上按了几下，一副哥谭的平面地图出现在屏幕上。梅林看着那个闪耀的红点，他说：
“我刚才看到过那里...那里似乎废弃了？”
“对，在忍者大师袭击哥谭的时候，那里被炸成了废墟，市政府没打算重建那里，但布鲁斯有接手那里的打算。”
老阿福说：
“那里，也是托马斯老爷和玛莎夫人曾经工作的地方。”
“嗯...几个线索都聚在一起了。”
梅林眯起眼睛，看着那地形图，片刻之后，他说：
“戴米安，杰森，去换衣服，准备作战！格雷森，你也去换衣服，然后带着这两个小混蛋开车去阿卡姆外围做好接应。阿尔弗雷德，你在这里做好急救治疗的准备。”
“我，先去那里看看。”
29.哥谭的秘密.不死者
阿卡姆疯人院，听上去像是个治疗场所。其实并不是这样，这座坐落在哥谭最糟糕的贫民窟里的建筑物，曾是哥谭市政府关押那些危险的精神病犯罪者的地方。
在十几年前，哥谭的经济动荡之后，这座城市里就涌现出了很多非常态化的罪犯，他们大都具有精神分裂的征兆，很难以被用法律定罪，但警方又不能把他们就这么放回社会里，于是阿卡姆疯人院，一度就成为了这些渣滓的容身之处。
布鲁斯的父亲，托马斯.韦恩就曾是哥谭非常著名的外科医生，他偶尔也会到阿卡姆疯人院对那些罪犯进行心理辅导，而他的妻子玛莎.韦恩，则是托马斯最好的助手。
直到他们被杀死之前，他们还会经常来阿卡姆疯人院工作。
总而言之，在梅林眼前那破败的，被焚烧崩塌的建筑物，对于他的好朋友布鲁斯而言，绝对是一个感官复杂的地方。
而对于梅林而言，眼前这已经破败的建筑物，同样是个复杂的地方。
他没费多少时间，就在阿卡姆疯人院的废墟里，发现了一条通往地下的隧道，而从那隧道周围残留的痕迹来看，这隧道很可能在阿卡姆疯人院建立之前，就已经存在了。
也就是说，当年市政府决定修建这间疯人院，也许就是为了掩盖某些长存于哥谭市黑暗中的秘密。
“肯定和猫头鹰法庭有关。”
梅林悄无声息的行走在这通往地下的盘旋隧道中，他不用灵视，都能感觉到眼前这隧道附带的那种阴冷的气息，就好像是一处闹鬼的地下堡垒一样，在黑夜之中，这样的地方总会让人望而却步。
而在向下的隧道两侧的石壁上，那些精致而阴森的猫头鹰雕塑，似乎也证明了梅林的猜测。
“迪克，你们那边怎么样？”
梅林的耳朵里放着一枚通讯器，他一边向下行走，一边问到。
“叫我格雷森，谢谢。”
在夜色中，穿着自己的蓝色作战服的初代罗宾格雷森打量着阿卡姆疯人院周围平静的街区，他将手里的武器插在腰间，然后轻声回应到：
“这里很安静，看上去并没有其他人。”
“那两个小子呢？”
梅林又问到：
“他们还老实吗？”
“还好。”
格雷森左右看了看，他回答说：
“我把他们分开在两个区域，只要不碰面的话，他们就能很好的完成监控任务。”
“嗯，警惕一点。”
梅林说：
“那个神出鬼没的猫头鹰法庭的进攻随时会来。”
“嗯。”
格雷森那边回应了一声，梅林便挂断了通讯，继续向地下前进。
眼前这个隧道深的超乎想象，在梅林的感官中，他似乎已经来到了地下近百米的位置，周围的温度也下降的越发剧烈，就像是一个天然的冷窖一样。
“如果纯粹是为了保密，根本没必要挖这么深。”
梅林摸了摸手边森冷的岩石雕塑，他打量着隧道尽头的石门，他说：
“这里要么是一个避难所，要么，就是为了存放某些东西。嗯...不能在常温中存放的东西。”
他的手指握在了背后的银剑剑柄上，另一只手低垂在身边。面对一个未知的，藏匿了200多年的秘密组织，必要的警惕是应该的。
哥谭这座城市的外表之下，到处都透露着诡异的气氛，这完全不是一座正常的城市。
“也不知道布鲁斯是怎么熬下来的。”
梅林隐藏在阴影之中，他快步冲入眼前的隧道中，在这地下百米处的地方，根本没有光源，但黑暗遮挡不住他的视线，在眼前这个沉寂的大厅四周，梅林看到了像是艺术品一样被安放起来的猫头鹰雕塑，每一个的形态都不尽相同。
而且和正常的猫头鹰相比，梅林四周的雕塑，看上去邪里邪气的，在黑暗中充满了一种诡异的感觉。
“我的徽章在震动，这附近有魔力。”
在他踏出大厅的时刻，梅林脖子上悬挂的狼头吊坠就诡异的震动起来，这个白狼留下的吊坠在警醒自己的新主人，附近存在着和魔法有关的危险。
“有意思了。”
梅林抽出背后的银剑弗拉德，他站在原地，打量着四周。
尽管处于隐匿之中，但他的到来，似乎触动了某个不可见的魔法开关，就在刚才，那些猫头鹰石像紧闭的眼睛，在这一刻统统睁开。
那些活灵活现的石雕在这一刻的诡异气质更浓重了，如果是普通人在黑夜里看到了这些鬼鬼祟祟的猫头鹰石像，绝对会被当场吓疯的。
“装神弄鬼，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梅林伸手在胸口的蓝宝石吊坠上点了一下，卡罗尔落下的呼吸面罩飞快的覆盖在他脸上，这隧道里的空气嗅上去没什么问题，但梅林严重怀疑，这里的空气中，肯定蕴含着某种神经毒素，搭配周围那些能吓死人的猫头鹰石雕，绝对能让入侵者胆寒。
“唰唰唰唰”
在呼吸面罩将纯氧注入梅林鼻孔和嘴巴的那一刻，在大厅的黑暗中，8个穿着皮甲，手握武器的身影也如最高明的忍者一样，出现在了梅林的四周。
他们看上去都像是普通人，但他们身上的盔甲都很奇怪。
那些古老而精致的盔甲上到处都有和猫头鹰有关的花纹以及雕饰，而在这8个袭击者的脑袋上，还套着神似猫头鹰的全覆式头盔，他们的手甲看上去像是金属制作的，那些手甲的指套，更像是锋锐的尖锥，只需要轻轻一抓，就能将普通人开膛破肚。
而在猫头鹰头盔那黑色的镜片之下，连这些武士的注视，都和周围的空气一样阴森。
在灵视的视界中，这几个武士的生命活动很诡异。梅林能感觉到他们身体里存在的生命力，但那生命力却完全不像是正常人那么活跃，反而有种如冰水一样的凝滞感觉。
他们的动作也很古怪，并没有普通人行动时那种“柔顺”的感觉，相反，他们就像是提线木偶一样，又像是被某种程序操纵的机器人，以一种略显生硬的姿态，齐刷刷的将他们背后的战刀拔了出来。
但从他们握刀的姿态来看，这些家伙，应该都是些擅长战斗的战士。
“唰”
梅林手中的银剑横置在身前，他看着周围那些冷漠的古怪猫头鹰武士，他伸出左手，对他们勾了勾。
就像是挑衅一样。
下一刻，8个黑暗中的武士同时朝着梅林扑了过去，他们挥起的武器在这一刻从四面八方封锁了梅林所有躲闪的空间，似乎要在第一波进攻中，就将入侵者彻底斩杀。
而面对那些砍来的利刃，梅林摇了摇头。
他不闪不避的迎了上去，手中的银剑发出一声嗡鸣，在魔力注入中，缠绕在剑刃上的黑雾，让银剑的锋刃都变得灼热起来。
剑舞！
梅林一出手就拿出了自己目前掌握的最高级的剑术，在他手腕的翻转之中，银剑在他身体周围舞成了一个危险的风车，叮叮当当武器碰撞声，就像是一位欢乐的铁匠在打铁一样。
3把战刀从背后砍到了梅林的身体里，但那轻飘飘的，仿佛砍入空气的触感，却代表着这些猫头鹰武士根本没有伤害到梅林。
反观梅林的第一波剑舞收招的时刻，在他正面的4名武士，已经遍体鳞伤，2个倒霉蛋更是被攻击速度惊人的剑舞，当场砍掉了脑袋。
他们应该就这么死掉了。
再坚韧的武士，被砍掉脑袋都代表着死亡。
但并没有！
在梅林稍显惊讶的注视中，那两具倒在地上的无头尸体，就像是恐怖故事里的无头骑士一样，晃晃荡荡的爬起来，在周围摸索着他们的脑袋，在找到脑袋之后，他们粗暴的将脑袋往脖子上一放，就像是完成了再生一样。
见鬼！那两个家伙的脑袋根本就不是他们的，他们将彼此的脑袋放反了。
但即便如此，他们却依然在下一刻恢复了和之前一样的行动力。
而梅林还注意到，这些武士被砍伤的伤口里，根本没有流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类似于黑色流沙一样的玩意。
“原来是异化的亡灵啊。”
梅林任由身边的武士挥舞着战刀，疯狂的劈砍他的身体，他毫不在意的收起银剑，在知晓了这些武士的真正身份之后，他就明白，利刃的劈砍，对于这些早就死掉的不死者而言，是没有意义的。
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猫头鹰法庭会在地下百米处，挖掘出这么一个庞大的地宫。
他们显然是为了更好的保存这些具有强大武力的亡灵爪牙，要知道，就算是再怎么精心处理的尸体，在常温下，也会很快腐烂的，腐烂的血肉会让不死者的灵活性快速下降。
“尝尝这个吧。”
梅林的双手从口袋里取出两瓶乳白色的水晶瓶，他脸上满是恶意的将那水晶瓶狠狠的砸在地上，伴随着水晶瓶破裂的声音，乳白色的液体飞溅在黑暗中，那些散落的液体洒在周围的猫头鹰武士的躯体上，就如最迅猛的火油一样开始疯狂燃烧。
烈焰圣水，梅林名义上的导师白狼在中世纪用来对付亡灵的杀手锏。
在那些带着魔力的灼热火焰的燃烧中，这些亡灵武士就像是被扔进火堆里的干柴，他们燃烧的速度太快了，只是顷刻间，他们身体里的负能量，就被这极端正能量的圣水点燃，开始从内部燃烧。
对于普通人，甚至是布鲁斯那样的黑暗英雄而言，这些不死武士注定很难对付，他们不惧子弹，不怕摧毁，只要身体里的负面能量还在，他们就能不断复活。再加上这些武士被用特殊的方法保存了生前的武艺，这让他们的战斗力更强。
但可惜，他们这一次遇到的，是一个专门斩妖除魔，而且根本不怕物理攻击的猎魔人。
“我喜欢看你们烧起来的样子。”
梅林站在燃烧的火焰中，负面能量被点燃引发的火花并不像是普通的火焰，反而像是跳动的烟火一样，带着一种绚丽的感觉。
“尘归尘，土归土。”
他向前走出一步，手指一勾，那掉落在地面上的战刀就被梅林握在手中，他甩起手，将一头正在地面上翻滚着，想要扑灭火焰的猫头鹰武士钉在了地上，就像是一个钢铁的火刑架一样。
“已死者，回去你们的坟墓吧。”
梅林念着乱七八糟的祷词，将地面上的八个武士一人一刀的钉在黑暗中，那些沸腾的银白色火焰，将这个阴森的大厅都照亮了。
片刻之后，银白色的火焰一点点的消散，那些违反了自然规律被唤醒的死者们似乎得到了解脱。梅林隐约听到了空气中传来的，若有若无的感谢声。
他走到那些战刀边，蹲下身，在那些武士留下的灰烬残骸里翻找着。
几秒钟之后，梅林从眼前的灰烬里，用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指，捻起了一小块古怪的金属。
这玩意只有指头大小，而且质地松软，就像是纯银一样，被轻轻一捏就能改变形状，因为被焚烧的原因，这金属表面覆盖着一层黑灰，但这掩盖不了这金属的古怪性质。
梅林能感觉到，这被植入那些武士躯体里的金属中，蕴含着一种奇特的生命力，正是这些金属，在给那些已死者注入被诅咒的生命力，让他们在死后依然维持着清晰的战斗意识和少量的理智，让这些被精心保管的尸体，能打出精妙而危险的配合。
“这是什么？”
梅林好奇的把玩着手中的金属，他说：
“看上去很珍贵的样子...”
他回头看着身后的七堆灰烬，片刻之后，8块金属被梅林握在手心，在他手指蜷起的动作中，那8块金属很快被捏成了一整块。
而其中蕴含的那种凝滞的生命能量，也被毫无阻碍的融合在了一起。
“有意思。”
梅林将那金属放入魔法口袋里，他越过这个大厅的边缘，准备继续向内部搜索，而这一刻，在通讯器中，戴米安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梅林，我们被袭击了，有群‘利爪’在进攻我们。我们杀不死他们，有建议吗？”
“用火。”
梅林回答说：
“或者炸弹，剧烈燃烧的火焰能限制他们，但在被烧成灰之前，他们还具有威胁，所以下手不要留情。”
“另外，他们被杀死之后会留下一些被诅咒的金属，你们把它收集起来，但不要乱动它...那金属上附着着诅咒，只有我这样的巫师能解除...”
“我的意思是，让其他两个罗宾管好自己的手，你来监督他们。”
30.哥谭的秘密.父之罪
梅林在这如迷宫一样的地下大厅的尽头，找到了蝙蝠侠。
而在这个并不困难的过程中，梅林口袋里的金属，也多了好几块。看来这些不死的“利爪”，就是猫头鹰法庭能拿出的最强战士了。
可惜，他们的弱点和优点一样明显，只要被抓住了缺陷，对于纵火手段很多样化的梅林而言，这些死去的强悍武士，算不上什么威胁。
唯一让人担忧的是，从这地宫里的利爪的数量来看，猫头鹰法庭在过去200年的隐匿里，应该制作出了数目很惊人的利爪，而且不排除，他们手里还有“升级版”的利爪。
如果从哥谭的层面来看，如果没有梅林插手的话，布鲁斯和他的罗宾以及儿子，注定要遭受一场艰苦的战斗才能摆平突然从黑暗中现身的猫头鹰法庭了。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直到现在，梅林还不清楚，这个隐匿的很好的猫头鹰法庭，为什么要突然开始针对蝙蝠侠。
也许，他能从布鲁斯身上得到答案。
“嗨。”
梅林背着剑，从黑暗里走了出来，在他眼前的一间囚笼中，布鲁斯正呆坐在椅子上，他身上并没有太多战斗的痕迹，没有伤，在他黑色的作战服上，就连明显的划痕都没有。
他看上去不像是被强行关起来的。
“外面都闹翻天了，你还一个人待在这里干什么？”
布鲁斯没有回答。
他脸上的表情，是梅林从没见过的茫然，呆滞，又有一种悲伤和绝望在交织，就像是目睹了什么恐怖的事情，被击溃了神智一样。
这是很罕见的。
虽然梅林和布鲁斯已经10多年没见过面了，但从梅林最近了解到的，关于蝙蝠侠和布鲁斯过去的经历来看，他应该不是一个脆弱的人。
一个脆弱的人，是没办法直面忍者大师和刺客联盟的。
“嘿...”
梅林走上前，他蹲在布鲁斯眼前，伸手在蝙蝠侠眼睛前方打了个响指，他将手放在布鲁斯的腿上，他问到：
“到底怎么了？”
“梅林，我...我找到了一些和我父母有关的事情。”
布鲁斯就像是被惊醒的人一样，他抬起头，看着梅林，他失魂落魄的说：
“我没事，我只是，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接受这些。”
“从你的表情来看，我猜，那应该不是什么温馨的故事。”
梅林说：
“但我想问问，你从你的敌人这里，都知道了些什么？”
“你自己看吧。”
布鲁斯将手里紧握的u盘递给了梅林，后者接过那个金属的玩意，从口袋里取出了自己总是随身携带的，神盾局配发的笔记本电脑，他将u盘插入电脑，在短暂的读取之后，一个从画质上看，已经有些年头的视频在桌面上被打开。
那像是闭路电路的监控器捕捉到的画面，不甚清晰，但依然能分辨出，那是一个类似于病房一样的地方。
一个穿着桔色连体衣的人正在被束缚在白色的病床上，他应该是个囚犯。
而在他身边，站着一个穿着医生长袍的人，正握着书写板和笔，观察着这被捆起来的病人的情况。
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
直到十几秒之后，那医生放下手中的笔，拿起了一个注射器，在那犯人监控的尖叫声中，他将那注射器刺入了病人身边的吊瓶里。
紧接着，嘈杂的，很不清晰的对话声从画面中传来。
“先生，这是我最新的研究成果，它并不会要你的命，但它会让你很痛苦，会让你精神涣散，会让你失控，那是个很可怕的过程...我是说，也许我们不需要用到这个。”
那个医生对被捆在病床上的病人说：
“也许，你会在我注射完成之前，把我想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
“见鬼！托马斯，你这伪善的恶棍，放了我，求你。”
那病人尖叫着，哀嚎着，虚弱的呼喊着求救的声音，但却没人回应他。
“托马斯？”
梅林暂停了视频，他回头看着布鲁斯，后者默然的点了点头。
“是我父亲，继续看吧。”
梅林带着疑惑，重新将注意力放在显示器的视频上。他没见过布鲁斯的父母，但他从布鲁斯和阿福那里，了解到的，关于托马斯夫妇的印象，应该是文质彬彬的医生，悲天悯人，富有责任感的哥谭首富，在这座城市动荡不休的时代，豁出一切想要拯救城市受难的人民。
他们应该是故事中那种经典的大好人。
但现在，这个视频里的托马斯.韦恩，似乎...似乎有些背离那个固有的形象了。
梅林按下空格键，视频继续播放。
“看来你是拒绝了？真可惜。”
视频中的托马斯用遗憾的声音，将手中的注射器里的液体，注入了那吊瓶中，几秒钟之后，被捆在病床上的病人就开始疯狂挣扎，他惨叫的声音就像是被困住的野兽一样凄惨。
而在病床边，托马斯看着手表，记录着时间，他冷漠的看着眼前这一切，直到好几分钟之后，直到那病人已经彻底发不出声音的时候，他又开口说：
“何必呢？先生，你应该知道，这座疯人院就是为你这样的人制作出的，而我是这里的主治医生，如果我认为你还会威胁到哥谭，那么你一辈子都别想出去。我的意思是，你应该更聪明一点，把我想要的东西说出来。”
一直表现的很礼貌的托马斯，在这一刻突然伸出手，抓住了那凡人的衣领，他用一种咆哮的声音对他喊到：
“见鬼的杂碎！你把从我那里偷的钱都藏到哪去了？说！”
“托马斯，那是股票，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在股市里有输有赢是正常的。你不可能永远赚钱！”
那病人似乎被吓坏了，他虚弱的，用一种求饶的声音说：
“我还有些钱，我会赔给你，别折磨我了，求你。”
“我要我的钱，我的收益！”
托马斯冷酷的说：
“你从我这里骗走的，并且承诺的每一分钱，都要回到我手里。”
他扔下那病人，伸手整了整自己的衣领，这一刻，托马斯似乎又恢复了那种文质彬彬的姿态，他拿起旁边的手写板和笔，对那病人说：
“再给你2天的时间，先生，我相信，你最终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哦，对了，我的朋友法尔科尼正想找你的妻子谈谈，关于你让他亏了一大笔钱的事情...你我都知道，法尔科尼是多么暴躁的一个人，所以，我希望你慎重考虑这件事。”
“好了，病人，今天的治疗到此结束了。”
托马斯转身离开，他挥了挥手：
“我们明天这个时候，再见。”
“不，不要！”
“唰”
伴随着那病人惊恐的嚎叫声，视频在这一刻结束了。
在这黑暗大厅的尽头，梅林和布鲁斯都陷入了难以言喻的沉默中。
十几秒钟之后，梅林有些迟疑的说：
“也许，这是他们伪造的...以现在的科技而言，伪造这样的东西，并不难。他们想击垮你的神智，让你为他们所用，他们知道你内心最大的梦魇，所以特意用这个来针对你...我的意思是，布鲁斯，你不该这么轻易的相信他们。”
“相信自己敌人拿出的证据，这也有些太蠢了。”
梅林的劝解听上去很有道理，但布鲁斯并没有立刻回应，相反，他用一种低沉的声音说：
“我小时候，父亲从不让我进他的书房。他总是很晚的时间出去，在凌晨时分才会回来，他是个医生，他告诉我他要治疗他的病人。偶尔，他也会和母亲争吵。”
“法尔科尼家族和韦恩家族都是哥谭古老的家族，在我小时候，我确实看到过还年轻的法尔科尼和我父亲在家中一起用餐。”
“那一夜去看《佐罗》的歌剧，也是法尔科尼和其他几个古老家族邀请我们的...”
“我没有蠢到相信猫头鹰法庭的一面之词，但梅林...所有的记忆，那些被我忽略的记忆，都在告诉我，这个视频是真的，视频里那个男人，我父亲从未在我眼前表露出的那一面，也是真的。”
布鲁斯闭着眼睛，他声音萧索的说：
“拉尔斯.艾尔.古尔入侵哥谭的时候，他告诉过我，我所坚持的信念来自于一个没有被揭穿的谎言。他告诉我，我所行的正义都是可悲的虚妄。”
“他是对的，梅林。”
“我的父亲不是个英雄，在伪装之下，隐藏的，是一个邪恶的灵魂...他是个坏人，在我还未出生的时候，他就和法尔科尼家族联手统治了哥谭的地下王国。而我是个蠢货，我没能堪破这一切。”
“我被父亲的精神鼓舞着与犯罪战斗，但这一切都是谎言。我父亲是个犯罪者，也许，他的死，也是罪有应得。”
“我一直在谎言的鼓舞下作战，我深信自己在作对的事情。但我...”
“够了！”
一声呵斥，打断了布鲁斯的自怨自艾。
梅林将电脑上的u盘拔下来，扔在地面，一脚踩碎了它。
他回头看着布鲁斯，他说：
“你现在就像是个在求安慰的娘炮。要不要我给你个温暖的拥抱，让你重新振作起来？”
“没错，你这前半生确实过得很艰难，但这不意味着其他人的生活就是一帆风顺，你知道我过去的故事，但你不知道，我现在身上还背着一个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也许在下一秒，我就会被灵魂咆哮的黑暗吞没掉，就在这里亲手把你掐死。”
梅林上前一步，他抓着布鲁斯作战服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提到了空中。
在被袭击的时刻，布鲁斯的衣领上迸发出一道蓝色的火花，打在梅林手指上，那高压电的打击，让梅林的动作僵硬了一下，但并没有能让梅林松开手。
他看着布鲁斯，看着他的眼睛，他说：
“你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不是你能决定的。他是个罪犯也好，是个英雄也罢，那都是他该背负的罪孽，不是你的！”
“你的儿子现在在外面为你而战，你信任的助手在为你和一群不死的亡灵打仗，你的情人在欧洲艰难的试图重振家业，她被群狼环绕，也许下一刻你就会收到她的死讯，你的儿子就会变成孤儿。而你呢？你明明可以帮助他们，却像是个被压垮的软蛋一样躲在黑暗里。”
“你有家人，你有朋友，你有事业，你还有财富，见鬼的，你是命运的宠儿，你拥有一切！而你现在想要抛掉这一切，对吧？布鲁斯。”
“如果你再不清醒，我就亲手打醒你，我不是在开玩笑！”
被举在空中的布鲁斯挣扎着，这个坚强的男人刚刚被打碎了意志里最坚定的支柱，他需要重新找到一个支柱支撑他继续向前，继续履行伟大的职责。
他看着梅林，他声音沙哑的问到：
“你也曾亲手制造过灾难，你也曾在迷失中独行，你的前半生也都活在鲜血、灾难和欺骗里，梅林，我的朋友，你是怎么撑过来的？”
“谁告诉你...”
梅林一字一顿的回答说：
“我撑过来了？”
“砰”
布鲁斯被扔在了这囚笼的边缘，在他眼前，梅林活动着手指，他背过身，推开了眼前囚笼的门，他说:
“美梦是不会在这里实现的，只有噩梦才会。每个夜晚我都能重回过去，你应该知道，糟糕的回忆永不消散，它们就活在我们体内。”
“但你依然有选择，你可以被痛苦的记忆折磨的不成人形。你也可以背负着那些因你而生的罪孽向前，直到你被压垮为止。”
他回头看着布鲁斯：
“但就算被压垮，我也会爬向我的终点。我现在要去帮我可怜的小侄子戴米安，他正在被一群从坟墓里爬出的亡灵欺负。”
“你要来吗？”
31.哥谭的秘密.家庭与亲人
在阿卡姆疯人院顶部的残破废墟中，戴米安正在几名利爪的狂攻下左闪右避。
这孩子的动作很敏捷，总是能在利刃加身前闪开，然后伺机反击。他手中的刀刃也如他的动作一样灵活，每一次挥起，都能砍掉眼前这利爪身体的一部分。
但他的敌人是一群亡灵，他们根本不在乎身体的损伤，不会流血，更不会死。
在戴米安身后，已经有很多被烧毁的残骸，但在他眼前，利爪们的数量似乎根本没有下降。
“我需要火！”
戴米安飞起一脚，将袭来的利爪踢得后退，他在通讯器里喊到：
“谁能给我来点火？”
“来了，小弟！现在躲开！”
格雷森稍显孟浪的声音在通讯器里响起，戴米安没有犹豫，一闪身就跳出了这片废墟，下一刻，从另一个方向呼啸而来的蝙蝠车蛮横的撞碎了眼前的岩石，将几个躲闪不及的利爪推动着撞在了另一堵墙上。
驾驶着蝙蝠车的初代罗宾按下方向盘上的按钮，伴随着这拉风的蝙蝠车车灯的挪移，两道翻滚不休火柱就朝着那被挤压在墙角的利爪喷了出去。
“杰森那边需要帮忙，戴米安，去那边！”
格雷森一边打着方向盘，让灵活而又动力十足的蝙蝠车在废墟中转着圈，将那灼热的火柱喷向四面八方，阻止着利爪的不断侵袭，一边对戴米安喊到：
“把他带回我这边来，这辆车的喷火器能烧死他们。”
“他不是很拽吗？”
戴米安从地面上捡起一把利爪用的战刀，一边冲向废墟另一边，一边吐槽道：
“我还以为他不需要帮忙，就能搞定一切呢。”
“别闹。”
格雷森踩动油门，咆哮的蝙蝠车在废墟里横冲直撞，帮戴米安清开了一条路。而在战场的另一侧，二代罗宾杰森.托德打的有些艰难。
这个孩子很有天赋，但他毕竟跟随蝙蝠侠的时间太短，在战斗方面，并不如格雷森那么娴熟，也不如戴米安那么轻松。
他被几个利爪围攻，就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但杰森却咬着牙没有后退，而是挥舞着手里的两根格斗棍，在和那些打不死的怪物艰难的缠斗。
在戴米安赶到的时候，杰森的作战服上已经有了很多鲜血，但他的攻势却没有一丝停顿，就好像是那些痛苦本就不存在一样。
“闪开！”
戴米安厉喝了一声，杰森眼看来了帮手，他也不再犹豫，在地面翻滚了一周，再爬起来的时候，两个利爪已经被戴米安扔出的战刀钉在了地上。
“你是个傻瓜吗？”
戴米安在空中翻滚了几周，然后落在了杰森身边的石头上，他一边从腰间取出一把飞镖，一边对气喘吁吁的杰森说：
“明知道打不过，为什么还要硬撑？”
“蝙蝠侠没教过我不战而逃。”
杰森一边压着手臂上的伤口，一边固执的说：
“我们是来救他的，不是来逃跑的。”
“那你这个学生的还真是糟糕。”
戴米安扔出手里的飞镖，精准的击中了眼前利爪的眼眶，将它击退数步，然后讥讽的对杰森说：
“蝙蝠侠是在刺客联盟里学会的战斗，躲闪和反击才是他战术的精髓，你只学到了他的战斗风格，却没能学会他的战斗智慧...你看格雷森就学的很好。”
“我会超过他的。”
杰森不爽的回答说：
“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那就希望你在超过他之前，别因为自己的鲁莽死掉了。”
戴米安跳下岩石，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废墟，被格雷森用蝙蝠车点燃的火焰就像是黑夜里的火炬一样，这燃烧的景象已经引起了周围居民的注意，如果他们再不离开，可能很快就会被赶来的警察们围住。
哥谭的警察虽然很废物，但他们毫无疑问有数量优势。
戴米安，格雷森和杰森再能打，他们也一样会流血，面对几百把枪的攒射，他们很可能会饮恨在这里。
“我们该走了。”
戴米安一脚踹翻眼前的利爪，在他身后，杰森艰难的举起一块石头，砸在了倒地的利爪身上，将这不死者压在了原地。
“格雷森，把车开过来！”
戴米安在通讯器里喊到：
“我们得在这里被围住之前冲出去。”
“我们不能走！”
杰森一把抓住戴米安的手腕，他说：
“蝙蝠侠还在里面！”
“梅林去救他了，他能搞定一切麻烦的，我们得先保护好自己。”
戴米安冷漠的说：
“如果蝙蝠侠就这么死了，也只能说他不过如此而已。”
“你混蛋！”
杰森愤怒的尖叫到：
“那可是你父亲！”
“是吗？我看他更像是你和格雷森的父亲。”
戴米安一把甩开杰森的手，他说：
“我从出生到现在，他可没陪在我身边。”
“你！”
面对油盐不进的戴米安，杰森几乎是咬着牙想要给这小混蛋一拳，但问题是，他可能打不过他。
说真的，布鲁斯在杰森心目中，确实和父亲的形象有些重叠，正因此，他无法忍受其他人对蝙蝠侠的冷嘲热讽，尤其是布鲁斯真正的儿子。
在周围火焰的燃烧中，杰森眼睛里有很复杂的光芒。
说实话，他有些嫉妒戴米安。
“它们又来了，见鬼的。”
在周围黑暗中又有影影幢幢的人影浮现，戴米安脚尖一颠，一把利爪们用的战刀跳入了他手中，这享受战斗的少年扭头对杰森说：
“握紧你的武器，这次别拖我后腿。”
但就在两个少年准备来再度来袭的利爪拼一场的时候，在他们身后的废墟里，几道呼啸而来的破风声响起，黑色的蝙蝠刀在空中划过几道飞旋的轨迹，精准的刺入了那些利爪的身体中，下一刻，蝙蝠刀里的高能炸药引爆，在几声沉闷的爆炸声中，几道绚丽的火焰冲天而起。
“哟，你们这两个小子，在吵什么呢？”
在黑暗之风的舞动中，梅林出现在了戴米安和杰森身边，他甩起手中的魔杖，厉火咒被扔向眼前，在被召唤的魔法火焰的燃烧中，那几个被戴米安钉在地上的利爪也很快被焚烧成灰烬。
梅林勾了勾手指，灼热灰烬里的金属落入了他手里，在他身后，披着斗篷的蝙蝠侠，也沉默的从黑暗里走出。
他似乎恢复了之前那冷漠的战斗姿态，但在尖耳头盔之下，那双眼睛里，依然有无法释怀的光芒。
他还没能彻底从目睹父亲罪孽的经历中恢复，说实话，从布鲁斯的角度来看，这件事几乎颠覆了他的信念，他需要一段时间来调整自己。
“我就先走了。”
梅林抓起身边戴米安的手臂，他对布鲁斯说：
“韦恩庄园见！”
说完，移形咒发动，在光线扭曲之间，梅林和戴米安就消失在了燃烧的火场里。
格雷森驾驶着蝙蝠车很快冲到了布鲁斯身边，后者将受伤的杰森托入车里，然后坐在驾驶座上，他抬起头，看着车边的迪克.格雷森，他说：
“你不和我们一起回去吗？”
“我啊...我明天还有课呢。”
穿着蓝色作战服，胸口有个蝙蝠徽记的格雷森挠了挠头，他一脸坦然的对蝙蝠侠说：
“布鲁克海文大学的导师挺严格的，如果缺课，那么这个学期的考试结果就很糟糕了，我得在上课前赶回去，别担心我，蝙蝠侠，你教我的那些，让我足以照顾好自己。”
“另外，很高兴看到你安然无恙。”
这个洒脱的年轻人对布鲁斯挥了挥手，转过身，灵活的越过后方的矮墙，很快消失在了黑暗中。
布鲁斯目送着格雷森离开，他发动蝙蝠车，在警察们赶来之前，也很快消失在了这燃烧的，布满了灰烬的火场里。
另一边，在距离韦恩庄园不远处的一处林地中，梅林和戴米安的身影出现在一处小山坡上。
戴米安摇了摇头，让那种难受的眩晕感从脑海里消失，他看着身边的梅林，然后将自己腰间的小口袋取下来，递给了他。
那口袋里，装着好几块从利爪尸体里拿到的神秘金属。
有大有小，都有那种很软的触感。
“谢了，戴米安。”
梅林将那些金属捏成一团，装入了自己的口袋里，他站在这处安静的山坡上，戴米安站在他身边，这孩子取下了自己的面罩，呼吸着黑暗里的空气，他享受之前的战斗，但现在看上去却有些闷闷不乐。
“我们联手救出了你父亲，你证明了自己比布鲁斯更能打，成功让他欠了你一个大人情...为什么还要露出这幅表情？”
梅林对戴米安说：
“让我猜一猜，是因为杰森.托德？”
“没有。”
戴米安矢口否认到：
“和那个蠢小子没关系。”
“你闻到了吗？”
梅林抽了抽鼻子，突然对戴米安说：
“那股酸味。”
“什么？”
戴米安扭头看着梅林，后者对他耸了耸肩：
“你在嫉妒杰森，对吧？你觉得他抢了你的位置。”
“我才不会那么幼稚！”
戴米安抱着双臂，扭过脸，一脸无所谓的说：
“杰森就是个蠢货，明明实力弱小，但却是个不管不顾的牛脾气，他迟早有一天会因为这个害死自己。”
“但他跟在布鲁斯身边，就像是他的儿子一样，对布鲁斯心怀崇拜，就像是孩子崇拜父亲，对布鲁斯绝对信任，完全服从。”
梅林轻声说：
“能那么毫无保留的信任一个人，那种感觉肯定很好。戴米安，但杰森的位置，本来应该是你的。”
“我不稀罕。”
戴米安哼了一声：
“谁爱要谁要，我才不要。”
“好吧，你这混小子。”
梅林蹲下身，看着戴米安，他说：
“这本该是你们韦恩家族的家事，我不该插手，但塔利亚拜托我照顾好你，所以我就照顾你，不多不少。听我说，你和布鲁斯之间合不来，不是因为你们天生犯冲，父亲和儿子之间是没有仇恨的。”
“你们只是太陌生，又渴望变得亲近，但你继承了布鲁斯的性格，你们两个都不是那种会主动说出‘爱’的人。这很正常，不是所有人都天天把爱挂在嘴边的。”
“但他是你的父亲，不管杰森在不在，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我想，那个孩子大概也在嫉妒你，他和你的争执，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他觉得你不懂的珍惜...我的意思是，你也许应该学着改变一下自己横冲直撞的性格，就跟和阿福相处一样，学着和你的父亲相处。”
“为什么是我改变？”
戴米安看着梅林，他认真的说：
“为什不是布鲁斯适应我？他花了快2年的时间，把迪克.格雷森训练成罗宾，在格雷森离开他之后，他又找到了杰森，他教导他，他照顾他，他保护他...但他从来没有为我做过那些！”
“是的，他不知道我的存在，我不怪他，但我第一天回家的时候，他连‘欢迎’和拥抱都没给我！”
“他只是告诉我，我外公是个坏人，让我不该向他学习。他要求我留在韦恩庄园，要求我用我很不习惯的方式生活...我是从小没有父亲，那又怎么样？我一个人照样能活下去！而且能活的更自由，更好！”
戴米安咬着牙说：
“我不需要父亲！不需要布鲁斯这样的父亲！”
这孩子的话，让梅林沉默了。
果然，他一开始就不该介入这件事，戴米安和布鲁斯的父子关系里混杂了太多太多的因素，不管是戴米安还是布鲁斯，都不是那种会主动改变的人，这完全不是梅林能解决的麻烦。
而看着梅林沉默，戴米安突然说：
“你和我妈妈认识的时间，要比她和布鲁斯认识更早，你当时为什么不追求她？我觉得相比我和布鲁斯，我们两更合得来。”
“得了吧。”
梅林说：
“你妈妈那样的女人，不是谁都能消受的。”
他站起身，看着戴米安。
片刻之后，他从口袋里取出一样东西，放入了戴米安手里，那是一个炼金制品，像是一个吊坠，但在吊坠上又有一个模糊的渡鸦标记。
“这是什么？”
戴米安把玩着那个金属吊坠，他看着梅林，后者对他说：
“我前一段时间做的传声器，你可以把它当做魔法般的电话，但它更安全，用它通讯不会被追踪，除非你在一个大巫师眼前使用它，但我估计你不会那么鲁莽。”
“我不会一直待你身边，戴米安，实际上，我可能很快就会离开哥谭。”
梅林对戴米安说：
“你说的没错，我们两确实很合得来，我的朋友也不多，但我觉得你算一个。听我的话，回去好好和布鲁斯谈一谈，相信我，他是爱你的。”
“他之所以对你冷淡，我想，也许是因为，他害怕你遭遇和他一样的童年...他知道自己做的是一份多么危险的工作，他害怕在你喜欢上他之后，他会以一种很残忍很突兀的方式消失在你的生命里，再次扔下你一个人孤独过活。”
梅林抚摸着戴米安的头发，他的声音越发轻柔：
“布鲁斯，他做的是一份只能由理想和信念撑起的工作，他以为自己坚不可摧，但他其实很脆弱...他刚刚经开了恐怖的梦魇，他现在需要一个比信念更坚定的支柱。”
“他需要的是你，戴米安。”
32.关键节点
“你确定吗？”
戴米安抱着双臂，看着身边的梅林，他说：
“你确定他需要我吗？他看上去更相信杰森。他需要的也许是杰森那样无条件相信他能处理一切的小傻蛋，而不是我这样的聪明人。”
“我也不知道，戴米安。”
梅林摇了摇头，他对戴米安眨了眨眼睛：
“但我想，这个问题，你可以自己去寻找答案。不过，我的直觉一般都很准。放过可怜的杰森吧，他只是布鲁斯对你的替代品，我觉得，你们两个也可以成为朋友。”
说着话，梅林从魔法口袋取出一把带鞘的猎魔钢剑，那是他本来打算送给鹰眼克林特的礼物，但现在，他将这把质地精良的剑放到了戴米安眼前，他说：
“布鲁斯是我的好朋友，我希望你能替我保护好他...这就是我预付你的报酬。”
“咦，这把剑和你用的那把剑很像啊。”
戴米安接过这有些沉重的利刃，他挥了挥，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完美的平衡性，秘制的钢材，这是把真正的好剑...我记得，你那把剑叫弗拉德？为什么要叫那个名字？”
“因为这是我从传奇吸血鬼弗拉德三世那里得到的战利品。”
梅林说：
“我想用这个名字来纪念胜利。”
“酷！传奇吸血鬼，一听就很厉害。”
戴米安将那剑放在眼前，他抚摸着那钢剑顶端的狼头雕饰，他想了想，对梅林说：
“那我这把剑就叫‘利爪’，纪念我在哥谭的第一次胜利。”
“随便你咯。”
梅林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盒子，放在了戴米安手里，他叮嘱到：
“这里面是一套猎魔人用的剑油，从恶灵油到龙族油里面都有，当然我估计你也用不到对付巨龙的剑油，总之，好好使用它。”
“你要走了吗？”
戴米安接过剑油，他看着梅林，后者举起手腕，看了看手表的时间，对戴米安说：
“蝙蝠人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我在哥谭这边也没什么事情可做了。最重要的是，我的休假快结束了，只剩下最后几天，我还要去办一件挺重要的事情。”
“我就不和布鲁斯告别了。”
梅林对戴米安说：
“他现在，应该和自己的亲人待在一起。这就是你的任务了，戴米安，我相信你能完成它。”
“好了，该说再见了。”
梅林对戴米安挥了挥手，在移形咒的光芒中，他消失在了戴米安眼前。
小男孩将钢剑利爪背在身后，他回头看了看梅林消失的方向，然后以敏捷的动作，朝着韦恩庄园的方向跑了过去。
梅林说布鲁斯刚刚遭受了人生里最可怕的梦魇，这让戴米安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自己那总是冷着脸的父亲最脆弱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一副场景。
嗯，这才不是什么关心。
只是去嘲笑他而已。
怀着这个想法，戴米安的脚步，越发轻快了。
“唰”
近20分钟之后，梅林的身影出现在了南太平洋的边缘，一个他之前来过的地方。
20分钟的时间，7次移形咒，横穿了大半个世界，这种魔力的消耗，让梅林在最后一次移形完成之后，脸色都变得有些苍白。
但体内魔力被消耗一空，却让他的灵魂感觉到了一阵轻松。
也许，他以后应该经常试试这种魔力被放空的感觉。
梅林站在这岛屿的高峰之上，眺望着这片已经有数年没来过的地方，他试图在那云山雾海中寻找到一位“老朋友”，可惜，kong今天似乎兴致不佳，并没有出来巡视自己的王国。
“好吧，骷髅岛，我又回来了。”
梅林在山峰之上张开双臂，拥抱着这里别样新鲜的空气，在片刻之后，他再次发动移形咒，出现在了帝王组织位于骷髅岛的观测实验室附近的海滩上。
他将突变药剂的配方交给薇薇安博士已经有好几个月的时间了，作为项目发起者，他也得来看看那个实验进展的结果如何。
但就在梅林悄无声息的靠近那观测室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薇薇安这个美女生物学家，正悠闲的躺在观测台最高处的躺椅上，带着墨镜，穿着“很简单”的衣服，似乎是在晒日光浴。
“咳咳”
梅林轻咳了一声，惊动了薇薇安，后者有些茫然的抬起头，睁看眼睛，就看到了在一边背对着她，似乎在看海景的梅林。
“你怎么来都不提前说一声？”
女生物学家很不满的拉过旁边的毛巾盖住身体，她抱怨到：
“最少让我有个准备。”
“呃，下一次我会提前打电话的。”
梅林有些尴尬的说：
“我只是想起了这边，就过来看看。说起来，突变试验进行的怎么样？有进展了吗？”
“没有。”
薇薇安白了梅林一眼，她一边快速的换上衣服，一边说：
“实际上，就算你不来，这几天我也会联系你。我的试验遇到了瓶颈，一个根本没办法越过去的瓶颈，跟我来，我给你详细说说。”
梅林跟在薇薇安身后，走入了观测台旁边的实验室里，他左右看着周围的环境，他说：
“这里就你一个人？”
“对，导师去莫纳岛了，马克和艾玛休假回去了洛杉矶，最近这一段时间帝王组织的研究也进入了瓶颈，大家都需要休息。”
薇薇安甩了甩头发，她打开通往实验室更内部的门，一边引路，一边对好奇的观察周围那些标本的梅林说：
“也正是因为我这一段时间不忙，所以才有时间帮你研究这个诡异的突变试验。”
“你们追踪泰坦的行动告一段落了？”
梅林问到：
“我们现在也算是自己人了，现在总可以告诉我，你们一共在世界范围内找到了多少泰坦吧？”
“这是机密！”
薇薇安一脸警惕的看着梅林：
“除非得到世界安全理事会的授权，否则我们不能告诉你。”
“啊，授权，对吧？”
梅林慢条斯理的从口袋里取出自己的证件，呃，不是那个给普通人看的6级主管的证件，而是神盾局内部的通行证件。
那个代表7级的银灰色罗马数字让薇薇安瞪大了眼睛。
梅林收起证件，施施然的说：
“作为神盾局7级特工，我有权浏览世界安全理事会的数据库中，绝大多数ss级以下的秘密文件，所以，现在可以说了吧？”
“好吧。”
薇薇安干巴巴的说到：
“17个，包括哥斯拉和kong在内，但这只是理论上的数字，也就是说，我们能确定它们中一些成员的存在，但没办法找到它们的行踪。”
“比如呢？”
梅林问到，薇薇安指着墙上悬挂的一副尼斯湖水怪的照片，对梅林说：
“比如它，泰坦编号14的尼斯湖水怪。它应该和拉顿一样，从二叠纪残存到现代的，类似于沧龙变种的古代泰坦。目前可以确定的是，尼斯具有控水的能力，而且在尼斯湖最深处的湖底，我们也发现了一个通往地球中空层的通道。”
“人们一直没找到尼斯，就是因为它可以通过那水道躲进地幔层。”
“哦，了解了。”
梅林点了点头，他又问到：
“再多说一些吧，我对这些泰坦怪兽，其实挺感兴趣的。”
“再多了就真的不能说了。”
薇薇安有些为难的说：
“我只能告诉你，在东方古国的西南部，有一只被发现的泰坦幼虫。而在南亚次大陆，在1999年的时候，我们发现了疑似逃亡巨兽挖出的通道...最近这一段时间，我们一直在寻找那只已经逃脱的巨兽。”
“它应该有个名字吧？”
梅林说：
“而且还逃跑了，这听上去像是个很大的威胁。”
“它叫穆托（moto），导师是在一架已经风化的哥斯拉同族的骸骨上发现它逃亡的痕迹的。所以，这玩意应该是一种寄生物。哦，对了，哥斯拉同胞，我们叫它大衮，它的骨架，被你们神盾局的人收走了。”
薇薇安不满的说：
“大衮的骨架，本应该是帝王组织重要的研究材料。”
“等等！”
梅林皱着眉头说：
“像这种事情，哪怕是弗瑞下的命令，也该通过s.d.o.l.d.的协助才对，但我完全没有收到这个消息。那骨架是什么时候被带走的？又是被谁带走的？”
“嗯，让我想想。”
薇薇安回忆着之前的事情，片刻之后，她有些不能肯定的说：
“应该是在2000年的4月份，是一个7级特工率队带走它的，但具体的名字我不清楚，这件事当时是导师经手的。”
“哦，这样啊。”
梅林了然的点了点头：
“那会我还在昏迷呢，至于7级特工，神盾局里就那么几个，我回头问问，看看是谁执行的。如果你们确实需要那骨架的话，我没准可以帮你们把它申请带回来。毕竟你们也算是神盾局的下属部门。”
“我们之间是平级的，好嘛！”
薇薇安不满的说了一句，然后带着梅林来到了实验室最深处的一个实验舱边。
这位生物学家指着实验舱里，那已经彻底失去了生命活动，而且外表和内部扭曲的不成样子，简直像是个异种的猴子尸体，她对梅林说：
“这是过去几个月里，14次突变试验里活的最久的一个实验体。但它还是在昨天失去了呼吸。”
“嗯，看上去有点恶心。”
梅林看着那扭曲的尸体，那可怜的猴子已经有了残物化的征兆，它的尸体上长满了各种突变的血肉组织，这很显然是突变失去了控制的场景。
“就没有什么好消息吗？”
梅林皱着眉头说，在他身边的薇薇安拿起研究笔记，她说：
“其实...怎么说呢？也不是没有好消息。”
她将研究笔记翻开，放在梅林眼前：
“第一次试验没什么好说的，7组实验体有3个进入了突变阶段，就如你所说，突变率是50%左右。但第二次试验，我改变了一下突变药剂注入的流程...7个实验体里，有6个都进入了突变期，但很不稳定。”
“嗯？你是说，突变成功率提高了？”
梅林翻阅着那晦涩的笔记，他对薇薇安说：
“你是怎么做到的？”
“说起来很复杂啦，你肯定听不懂。”
薇薇安叉着腰，用一种最简单的句式对梅林说：
“你可以简单理解为，在之前的突变流程里，你们是先打开生命体潜力，然后进行一次性突变。而我现在使用的方法，是两个阶段同时进行，让实验体从一开始就进入突变流程，然后逐步打开潜力，更多的潜力让它能承受更大的突变量，而更大的突变，同时也会解开更多的体能潜力。”
薇薇安在纸上画了个双重螺旋的图案，她对梅林说：
“两者相辅相成，同时进行。但这样会让实验体承受双倍，乃至多倍的痛苦，不过如果我的理论是正确的，那么突变完成的时间，会被缩短到7-10天。”
“但现在的问题就是，实验体根本撑不到潜力被开发到50%的程度，就会因为极端的痛苦，和体能消耗干净而导致身体崩溃，从而引发突变失控...这就是个关键节点，如果我们解决不了这个问题，那么这个实验就无法继续进行了。”
梅林看着图画上的双螺旋，他皱着眉头说：
“体能快速消耗，生命力无法及时补充，这确实是个大问题，我们没办法让它们凭空产生新的生命力...嗯，其实倒也不是不行。”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古怪的金属团，放在薇薇安眼前，他说：
“这个东西，是我之前得到的，我不知道它是什么，又来自哪里，但我知道，它被嵌入人体之后，会锁定人体的生命力，让生命力不会流逝。甚至可以让已死者的躯体，依然保持如生者一样‘活’着，但我不知道它是不是安全，以及，会不会影响到突变的节奏。但也许你可以试一试。”
“这么神奇的吗？”
薇薇安拿起那软软的金属，放在眼前看了看，几秒钟之后，她对梅林说：
“我要分析一下它的成分，如果确实无害的话，也许我们在今晚就可以开始新的突变试验...嗯，你来帮我。”
梅林看了一眼实验舱里那糟糕的尸体，他点了点头：
“行，没问题。”
33.酒神金
当晚10点钟，在骷髅岛的实验室里，穿着防化服的梅林认真的看着自己眼前一字排开的4个实验舱。
就在刚才，他亲手将薇薇安配置的突变药剂注入了眼前的四只猴子身体里。这些药剂都是按照薇薇安的“螺旋生效”理论重新配置了注射流程的，让释放潜力和躯体突变两种效果同时生效。
结果就是，在十几分钟的等待之后，眼前的四只猴子，几乎在同一时间进入了突变阶段。
它们都出现了脱毛，水肿的情况，在它们的皮肤之下，就像是有无数个小鼓包在移动一样，场面看上去非常恐怖。
这代表着被打乱了注射顺序的突变药剂，正在生效。
它们躯体的潜力正在被打开，而突变药剂中加入的异类引诱剂，也在悄然无声的改变它们的生命形态。
“目前还没有看到什么变化。”
在梅林身边，薇薇安握着实验日志，每隔20分钟，就会记录一次实验体的状况。
同样穿着防化服的她，对梅林说：
“可能还需要1-2天的时间，才能看出你带来的那种诡异的金属有没有用。你可以先去休息。”
“它应该是有用的。”
梅林看着编号为3和4的实验舱，在这两个实验舱里束缚的猴子的手臂上，有被切开的伤口，而在伤口中，被注入了计量不同的银灰色金属。
那就是梅林从猫头鹰法庭的利爪的残骸里找到的，可以锁定生命能的神秘金属。
“我能感觉到。”
梅林对薇薇安说：
“猴子的生命能在变化，痛苦在削弱它们本身的生命力，但相比没有注入金属的样本，3号和4号的生命力几乎没有下降...那金属起作用了。”
“确实。”
薇薇安扭头看着身边的生命监控仪，在那仪器的屏幕上，四根代表着不同实验体的线条正在跳动着，相比后两根的平稳，前两根线条的波动确实显得非常剧烈。
“但那金属是什么？梅林。”
薇薇安博士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极其不科学的一幕。
她是个生物学家，她能接受梅林带来的药剂能改变生命形态这回事，因为她知道异类的存在，她知道那是和人类截然不同的生命体。
用异类的基因作为突变诱发剂，确实能够从基因层面改造人体。这是可以用科学知识解释的现象。
但几块古怪的金属，就能“锁死”生命活动，这着实有些太不科学了。
就像是梅林使用的魔法一样不科学。
“我不知道。”
梅林回答说：
“我拿到这金属还不到一天，我只是知道它有锁定生命力的能力。不过也许我们可以从其他人那里搞清楚。”
他和薇薇安离开实验室，脱去防化服，他看着夜色下的骷髅岛，对薇薇安说：
“我会去找一些活的比较久，对神秘学研究深刻的人，看看他们有没有见过这种金属。你时刻和我保持联系，实验有结果了就第一时间告诉我。”
“嗯。”
薇薇安点了点头，她说：
“我有种预感，这一次也许确实会得出结论，但问题是，在猴子身上起效，不代表着就能在人体上百分之百的起效，更何况，你似乎还没有找到自愿参加的实验体。”
“我会找到的。”
梅林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他说：
“时候不早了，你该休息了。说起来，一个人待在骷髅岛不害怕吗？kong就不说了，这岛上可有很多危险的生物，每一个都能生吞活剥了你。”
“多比会保护我的。”
薇薇安拨了拨头发，她不在意的说：
“那个小矮妖也会魔法不是吗？它几天前还带着我在一瞬间从骷髅岛回到英国呢。”
“哦？你看到多比了？”
梅林惊讶的问到：
“你应该看不到它的才对啊。”
“我用这个！”
薇薇安从口袋里取出一抹女士墨镜，将其戴在眼睛上，她说：
“这个墨镜能过滤特殊的光线，能让我隐隐约约看到那小矮妖的轮廓，知道有个魔法生物在身边保护我，这多少能让我感觉到放心。不过，其实熟悉了骷髅岛的生态之后，你就会发现，这里挺安全的。”
生物学博士将梅林送到实验室出口，在稍显寒冷的夜风中，她对梅林说：
“这里是kong在控制一切，只要kong接纳我们，待在岛屿边缘，几乎上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上个周，那个土著村落的长老生了急病，他们把长老送到我这里请求帮助，他们知道，我们能治好他们的病。”
薇薇安眯起眼睛，笑的似乎很开心，她说：
“和那些单纯的土著打交道其实挺有意思的，只要你帮了他们一次，他们就把你当成一生的好友。”
“好吧，看来你已经在这里找到了生存之道。”
梅林耸了耸肩，他说：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
“嗯。”
薇薇安点了点头，梅林扭过头，对不远处空无一物的码头喊到：
“多比，保护好薇薇安小姐。”
正坐在那里悠闲的用自己的木头魔杖钓着鱼的“小矮妖”多比抬起手，对自己的长官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从它那丑丑的脸上洋溢出的笑容来看，这“小矮妖”，似乎挺享受自己这满世界乱跑的特工生涯的。
梅林对薇薇安点了点头，然后发动移形咒，在光线扭曲中离开了骷髅岛。
又是一连串的快速移形咒之后，梅林回到了纽约，他稍微梳洗了一下，收拾了一下自己的面孔，然后在自家的壁炉前，扔出一把绿色的飞路粉，在绿色火焰的燃烧中，梅林迈步走入火焰里，在下一刻就来到了纽约魔法国会的大厅中。
“我找塞缪尔大巫师。”
这个时间点，魔法国会来来往往的巫师们已经少了很多，在稍显冷清的大厅中，梅林对前台那面容清秀的精灵职员说;
“帮我预约一下。”
“请稍等，梅林巫师。”
那精灵对梅林露出了一个公式化的笑容，她用一个特殊的通讯石确认了一下，然后对梅林说：
“请走13号电梯，塞缪尔议长在办公室等你。”
“谢谢。”
梅林对那精灵点了点头，然后乘坐着横向移动的电梯，在十几秒的快速挪移之后，来到了塞缪尔大巫师的办公室。
这些老巫师们已经习惯用冥想代替睡眠，他们中的很多人，在十几年乃至几十年中，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睡过一觉了。
“梅林阁下，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里来了？”
总是笑呵呵的大巫师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他对梅林说：
“我猜，你肯定有些事情找我帮忙，对吧？”
“对。”
梅林没有否认，他温和的对大巫师说：
“这一次我要求助于你博学的见识，塞缪尔先生。”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小块银灰色的金属，放在了塞缪尔巫师的桌子上，他说：
“我从一个特殊的地方找到了这些东西，它们很奇特，能够锁定生命力，我查阅了我手头所有的魔法典籍，但却都没有对这东西的介绍。它应该算是某种奇物，你见过它吗？”
“嗯，先让我看看。”
塞缪尔大巫师从桌子上拿起了自己的方形眼镜，也有可能是老花镜，总之，他带上眼镜，伸手触摸了一下那松软的金属，片刻之后，大巫师拿起魔杖，对这块金属释放了一个魔咒。
银灰色的金属悬浮到空中，在塞缪尔大巫师细腻的魔力操纵下，它就像是快速解体一样，一团团黑色的物质被从那金属中分离出来，片刻之后，那松软的金属，就彻底变成了一种液态的样子，在魔力的包裹下，那液体在空中不断的变化着形状。
“哦，我知道了。”
塞缪尔仔细的观察着那液态的纯粹金属，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本黑色的手札，翻阅了几页，然后点了点头，对梅林说：
“这是酒神金。”
“酒神？”
梅林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说：
“狄俄尼索斯？希腊神话？”
“对，就是那个希腊神。”
塞缪尔靠在椅子上，他摘下眼镜，慢悠悠的对梅林说：
“但实际上这金属和那宙斯的儿子没什么关系，我们的前辈只是用酒神的名字为这种罕见的金属命名。你应该知道，传说中狄俄尼索斯的故事吧？”
“我知道，我猜，之所以把它叫‘酒神金’，就是因为它和狄俄尼索斯的故事一样，代表‘新生’？”
梅林反问到。
“对，也不对。”
大巫师用手指触碰了一下空中的银灰色液体金属，他语气神秘的说：
“酒神金早在2000多年前就被发现了，古希腊的巫师们在地底深处发现了这些具有特殊作用的金属，而祭司们则会把这种金属用于宗教仪式。你也许不清楚，梅林，在过去1000多年中，所有与‘复活’相关的传说故事里，基本都有酒神金的影子。”
“所以它到底是什么？”
和老头子说话就有这种问题，他们经常会把话题扯得很远，以此来表现他们雄厚的见识。梅林对于过去的那些装神弄鬼的传说故事没什么兴趣，他直接了当的问到：
“我想知道的是，这种金属对人体有害吗？”
“我不是说了吗？”
大巫师摆了摆手，他说：
“这是从这个世界地下诞生的一种物质，有巫师猜测，酒神金应该是地球本身衍化出的一种特殊的生命能量的聚合，相当于这个世界逸散出的‘生命力’。”
“就如你所说，一旦和生命结合，它便能锁死生物的生命力，让它可以豁免时间施加的影响，只要不遭受针对性的攻击，就能一直长久的活下去。在那些渴望永生的人眼里，酒神金就是世界上最完美的长生药。”
“但它也有缺点。”
大巫师有些惋惜的看着眼前的银灰色液态金属，他说：
“酒神金所附带的生命锁定是有极大的缺陷的，它会悄无声息的改造宿主的躯体，在长久的生存之中，血肉将被同化为类似于无机物的结构，就像是沙土，石块等等。在那种情况下，纵然你还活着，但其实你已经死了，而你该死的时候，当你想死的时候，面对被强制维持的，看不到终点的生命，你又无可奈何。”
“而且，不纯粹的酒神金，在和宿主完全融合之后，是会被快速消耗的，它用于锁定生命是消耗自己作为代价的。一旦酒神金消耗干净，宿主已经固定下来的生命形态，就会再度进入衰老的轮回。就像是普通人沾染了某种瘾头一样，那种对长生的渴望，会让他们不断的摄入酒神金，直到最终被彻底同化为无机物。”
塞缪尔大巫师将那银灰色的液体金属装入一个盒子里，他对梅林说：
“据说只有最纯粹的酒神金才能实现完美的‘永生’，然而，巫师们在世界各地寻找了上千年，都没能找到理论上那最纯粹的酒神金...这种完美的物质，极有可能并不存在。”
“嗯，作为回答你疑问的报酬，这一小团不纯粹的酒神金，就归我了。你没意见吧？”
“没有。”
梅林坦然的说：
“我还有一些。不过大巫师阁下，我有个问题，假设我遭遇了致命的危机，我摄取一小块酒神金来度过危机，当小部分的酒神金被消耗完毕之后，并不会对我的身体造成太大的影响，对吧？”
“呃，理论上说是这样。”
塞缪尔迟疑的说：
“它就像是一种疗伤的物质，就像是麻瓜世界里的医生们使用的药物，能在关键时刻救命，但也会有后遗症，不过和一条性命相比，这点后遗症是完全可以被忽略的。”
“嗯，感谢你的解答，我没有问题了。”
梅林站起身，对大巫师微微点头，然后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魔法国会。
在回到家之后，梅林摸出手机，给远在骷髅岛的薇薇安打了个电话，他说：
“薇薇安，我已经确认了那种金属的特性，但在进行下一阶段的人体实验时，实验的步骤需要变一变。”
“如果接受突变的实验者能够依靠自己熬过突变过程那最好，如果他们不行...”
“那么酒神金，就是我们最后的‘应急措施’。”
34.收编
梅林和薇薇安初步设定好了突变试验的时间，薇薇安那边的突变药剂的材料，已经在数次实验里消耗殆尽了。梅林需要去一趟欧洲，补充新的材料，顺便处理一些私人事务。
不过在离开纽约之前，他先去见了见弗瑞。
嗯，又在午夜时分。
弗瑞已经被梅林整的没有脾气了，他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和梅林见了一面。
两人主要谈了谈被艾尔莎带回纽约的道格朗斯博士，那位生物学博士掌握着一种危险而夸张的生物改造技术，不管他落入任何有野心的势力手里，都会引发很大的麻烦和恐慌，因此他绝对适用于“超自然事件接触者保护条例”。
弗瑞将他安排到了桑塔利亚州的一个秘密地点重新开始生活，而且他的妻子和女儿，也已经被远在欧洲的塔利亚从丧钟位于北爱尔兰的一个基地里救了出来，很快就会被送回北美。
至此，这一次由蝙蝠人袭击引发的事件正式结束。
梅林对于那个招募了丧钟的女男爵已经布满了罗网，也许等到他下一次返回纽约的时候，就是真正的收网时刻。
梅林并不着急，在从银行家的记忆里搜集的情况来看，九头蛇在北美的首领也就那么十几个，他完全可以一个一个的杀过去。
实际上，他挺享受这种猎杀的。
而就在梅林离开北美的第二天，在遥远的德克萨斯州，在某个乡间农场中，一场特殊的会面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一辆疾驰而来的越野车，以一个干脆利落的摆头，停在了这并不起眼的农场门口。伴随着车门打开的声音，神盾局7级特工约翰.加特勒从车里跳了下来，
和几年前相比，这个老牛仔的气色好了很多。
就像是时间中的逆生长一样，他已经四十多岁了，但从外表看上去，他现在和30多岁的人差不多。
一方面，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的治疗师们确实很懂得调养病人的身体。
另一方面，在身体里植入的维生仪器一点一点被重生的器官取代之后，加特勒这个曾经在死亡边缘走过一糟的老牛仔，也重新焕发了生机。
可惜的是，这已经是那些治疗师们能做到的极致了。
他是在上个世纪80年代受的重伤，被子弹打断了肠子，损伤了肾脏，依靠维生仪坚持了快十年，那严重的伤势彻底改变了他，即便有魔法的帮助，也不可能彻底复原。
现在他身体里，还有一小部分器官，是用维生仪替代的。
但加特勒已经很满足了。
他现在每一天睁开眼睛，都感觉自己是活在新得来的生命里，他珍惜自己的每一天，就如生命的最后一天一样。
如果可以，加特勒希望自己就此从神盾局离职，回家乡做个平凡的普通人，然后度过自己剩下的几十年人生。
他已经为神盾局付出过一次生命了，接下来的人生，他更希望为自己过。
但可惜，成年人的世界里，不是事事都能顺心的。
尤其是，加特勒在受伤的那些年，为了乞活，他不得不做出了一些影响他一生的决定，他做出了选择，他就得承担代价，他已经踏上了一条通往未知的路，他就得一直走到最后。
“就在这里了。”
在加特勒身后，几个全副武装的特工手握枪械，而在他身边，一个穿着精致西装，还摸着发油，看上去稍显奸诈的家伙分辨着周围的环境，他对带着牛仔帽的加特勒说：
“这里就是那些从刺客联盟叛乱的武士们在德州的聚集地，也是我们这一次的任务目标。”
“行，先别动手，我去和他们谈谈。”
加特勒似乎对身边这个狡诈的家伙并不怎么喜欢，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身后的特工们留在原地，他自己双手插在裤兜里，就那么大摇大摆的越过农场的围栏，走向农场内部。
“砰”
一颗子弹从农场的房子里射了出来，正打在向前行走的加特勒脚下，这是一个警告，毫无疑问。
在老特工眼前，房子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农场劳工衣服，手握猎枪，具有南美人种特征的年轻人蛮横的站在自家门口，对加特勒喊到：
“这是私人领地，滚出去！”
“嗨，冷静点，伙计。”
加特勒举起双手，一脸温和的对那个手持猎枪的农场主说：
“这个农场收拾的不错啊，这是你的地盘吗？”
“这和你没关系，滚开！”
那颇有德州彪悍民风的农场主语气不变的喊到：
“我没心情和你聊天。”
“相信我，伙计，如果不是必要，我也不会来这里。”
加特勒说：
“我是来送信的。”
“谁的信？”
农场主的枪口就对着加勒特的脑袋，也许下一刻，飞出的子弹就会打爆老特工的头。但面对那黑乎乎的枪口，加特勒并不畏惧，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口袋，对那农场主说：
“替你们的首领，威尔逊.斯莱德，他有个很烂的外号，叫‘丧钟’。”
农场主的脸色微变，他扬了扬枪口，厉声呵斥道：
“我不认识什么丧钟，见鬼的，快离开这！”
“你确定吗？”
加特勒慢悠悠的说：
“但他告诉我他认识你，当年还是他带着你和其他几个人，趁着夜色从南达尔巴特逃出来，然后从孟加拉湾坐着一艘偷渡船来到北美的，你们一路上躲避忍者大师的追杀，跟你们一起逃出来的23个人，在到达北美的时候，就只剩下了7个。”
“嗯，让我再想一想，除了你和艾米莉女士之外，剩下的几个人都在桑塔利亚州活动，他们在那里建立了一个据点，叫什么来着？死局帮？对吧？我没说错吧？”
那农场主盯着加特勒，片刻之后，他放下了手里的枪，他对加特勒说：
“看来你确实认识首领。他在哪？为什么不自己来？”
“斯莱德受伤了，伙计。”
加特勒坦然的，毫无保留的说：
“数天前，在我们的支持下，他发动了一场对南达尔巴特的袭击。他是个很出色的指挥官，如果没有一些意外因素出现的话，他估计已经实现了自己的夙愿。但这也没关系，反正你们畏之如虎的忍者大师已经死了，现在掌权的是忍者大师的女儿，一个胸大无脑的女人。”
“斯莱德现在在我们的地盘休养，他无法来这里，和你分享胜利的喜悦，但他带来了一封信，也许你应该看一看。”
老牛仔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卷起来的信，丢给了农场主。
他说：
“我偷看过，对不起，我就是这么一个好奇心重的人。但很遗憾，我看不懂，那个狡猾的家伙，是用密语写的，对吧？”
“你当然看不懂。”
农场主一边看信，一边用一种冰冷的声音回答说：
“只有我们自己人才看得懂...”
十几秒钟之后，那农场主抬起头，侧过身，对加特勒做了个“请”的姿势，他说：
“嗯，看来你说的不错，你们确实是我们的新朋友。进来坐吧，我们得谈一谈。”
加特勒对身后的特工们打了个手势，他们便放下枪，回到了越野车里，老牛仔一个人走入这农场主的居所中，他左右看了看，然后对那农场主说：
“艾米莉女士不在吗？我听说，她是斯莱德麾下最好的女忍者来着，而且还是最漂亮的。”
“你应该庆幸今天在这里值守的是我。”
农场主端来两杯茶，他对加特勒说：
“如果是艾米莉在这，她会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打爆你的头。她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
“好吧，那么该谈谈正事了。”
加特勒结果那被热茶，他并没有喝，而是将那茶放在手边，他对眼前这个农场主说：
“巴蒂斯特先生，我想我不需要再做什么自我介绍了，斯莱德先生已经把我们介绍的很清楚了。我是来征求你的意见的，你和你麾下的那些武士们，要不要加入我们？嗯...提前说一句，就算你们拒绝，其实你们也没有退出的选项。”
“你们就这么自信的吗？”
巴蒂斯特坐在加勒特对面，他平静的说：
“如果来的只是你和你的那些特工们，我想，把你们埋在这农场里，也用不了多长时间。你也不会幼稚到认为，我是一个人在这里等你们，对吧？”
“当然不会。”
加特勒笑呵呵的说：
“我知道你们在这里隐藏着很多人，都是很危险的武士们，但我其实不怎么在乎。”
他扬起左手，在拇指之下，有个雪茄粗细的黑色装置，他的手指正摁在那装置上。他对眼前的丧钟追随者说：
“只要我松开手，巴蒂斯特先生，距离这里最近的军事基地，就会立刻发射一枚战术弹道导弹，它需要近一分钟的飞行时间，才能抵达这个位置，然后将周围数公里之内的所有东西统统摧毁。”
“我知道你们这些叛逃的武士很厉害，但我认为，1分钟的时间，也许能让你们有时间准备一份遗书，但它改不了你们的结局。”
老牛仔朝着巴蒂斯特眨了眨眼睛，他说：
“你瞧，我也不是空手来的。”
“但你也会死。”
叛逃武士巴蒂斯特盯着加勒特的手，他低声说：
“你不像是个疯子，所以我觉得你应该不会这么鲁莽。”
“哈，那你就猜错了。”
加特勒满不在乎的端起茶杯，将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他品味着那茶水的味道，然后对巴蒂斯特说：
“只要你们在爆炸范围里，我在不在，其实并不那么重要。你也许不知道，我这条命是赚来的，我能活到现在，早就活的够本了，但问题是，你活够了吗？”
“当然，你可以赌一赌我有没有胆量按下这个按钮，但恕我提醒一句，如果你猜错了，那么代价就会很严重。”
说到这里，加特勒脸上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他说：
“你给茶里加了什么？昏睡剂？还是某种毒素？这玩意怪好喝的。”
“你...”
巴蒂斯特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对付眼前这个滚刀肉一样的特工，而加特勒也有些不耐烦，他说：
“好了！闲聊时间结束了，现在告诉我，巴蒂斯特，你愿不愿跟随你首领丧钟斯莱德脚步，加入我们！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面对加特勒的注视，在十几秒的沉默之后，巴蒂斯特松开了拳头，他说：
“我先要见到首领才能回答你。”
“没问题，丧钟先生正在等待他最忠心的下属的到来。”
加特勒脸上露出了一丝真正的笑容，他站起身，伸出手，对巴蒂斯特说：
“为了我们共同的事业...hail hydra！（九头蛇万岁）”
是的，很遗憾，梅林特工的好朋友，尼克.弗瑞的好战友，神盾局的高层，欧洲分部的主官，约翰.加特勒特工....
是个九头蛇，虽然这并非出自他的本意。
在他受伤的那一年，在他孤独的等死的时候，九头蛇在神盾局的联系人找到了他，那个家伙告诉他，他们可以帮助加特勒治愈伤势。那些精密的维生仪，就是九头蛇给加特勒的馈赠。
如果没有那些设备，加特勒是挺不到现在的。
而现在，虽然他在魔法中寻找到了活下去的可能，但已然身在局中，加特勒已经陷得太深，他已经不可能退出了。
如果他想要叛离九头蛇，不管是九头蛇那些隐藏的爪牙，还是曾经无比信任他的尼克.弗瑞，都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事实上，留给加特勒的选择，真的不多。
片刻之后，加特勒离开了农场，他目送着丧钟的下属巴蒂斯特和那个抹着发油的狡诈家伙一起坐车离开，他摇了摇头，
巴蒂斯特注定是见不到丧钟的。
实际上，根据加特勒得到的消息，丧钟斯莱德似乎已经被九头蛇的研究者们当成了随时可以抛弃的试验品。
这其实也很正常，如果九头蛇里的阴谋家一开始就是冲着收编丧钟麾下在佣兵界闯出了名头的精锐追随者们来的，那么他们肯定不可能留下丧钟这个家伙来碍事。
又或者，他们会通过某种洗脑的手段，把桀骜不驯的丧钟，变成自己人？
“呵呵。”
加特勒发出了一声冷笑，这些事情，已经和他没关系了。
他坐回自己的越野车里，对开车的特工说：
“下一站，去桑塔利亚，死局峡谷。”
“我们去会会那个死局帮。”
35.寻宝家
加特勒的越野车在中午时分的阳光下疾驰着。他的目的地是最近的飞机场。
他接受的命令是，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接手丧钟麾下的几个在北美生根发芽的势力。隐藏在黑暗中的九头蛇并不缺普通士兵，但丧钟麾下的战士，都是用刺客联盟的方法训练出来的武士，相比一般的士兵，他们更擅长隐匿暗杀，而且行动力极强，是九头蛇急需的精锐战士。
其实这一段时间里，九头蛇内部也颇不平静。
作为九头蛇在北美的重要成员之一的银行家突然横死，这给其他首领带来了如警钟一样的警告，但在藏匿越深的同时，这个组织内部因为银行家死去而留下的权力空缺，也引来了其他人的觊觎。
最近这几个月，九头蛇内部的争权夺势几乎到达了一个高峰。
当然，这些烂事和加特勒没什么关系，他已经刻意疏远自己和那些家伙的联系了，在自身伤势的痊愈看到希望之后，他就不怎么愿意在这个泥潭里陷得更深了。
不过，来自高层的命令还是不能不执行的。
加特勒还没活够，他不想在某个夜里，被突然出现的黑巫师用一发阿瓦达索命咒干掉。
他不畏惧和任何刺客较量，但魔法...那不是他擅长的领域。
而就在即将到达机场的时候，加特勒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看了看号码，便将手机放在耳边，用愉悦的声音问到：
“嗨，梅林小子，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是有什么事情需要老约翰帮忙吗？”
“加特勒，你在巴黎吗？”
此时已经身在欧洲的梅林问到：
“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谈一谈，我认识的一位巫师最近在研究一种能够强化躯体，祛除伤病的魔法仪式，他需要几位自愿加入的实验者。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你。”
“也许，他能彻底帮你解决掉你身体里的麻烦，还能让你变的更强，唯一的要求是，你可能需要以实验体的身份，度过一个月的时间，所以，有兴趣吗？”
“哦？这么好的事情吗？就像是天上掉馅饼一样。”
加特勒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他语气急切的问到：
“成功率是多少？”
“不好说，但那个巫师承诺过，他能保证实验者的生命安全。”
此时站在法国城市里昂街头的梅林迟疑了一下，他决定还是坦然的将一切都告诉给加特勒：
“你可以理解为，那是一个身躯强化的生物实验，呃，虽然它是以魔法的方式进行的。它会把普通人的身体转化为类似于异类的超凡之躯，在这个转化的过程中，你的身体会被植入一种特殊的魔法物质，它会修复你身体的所有损伤。”
“所以，不管那个转化实验是成功还是失败，只要你能活下来，加特勒，你都会拥有一具非常健康的身体。而如果你运气好的话，你还能变成一个类似于史蒂夫.罗杰斯那样的超人。”
“机会难得啊，考虑一下吧。”
“好。”
加特勒没有太多的犹豫，他看了看时间，然后说：
“我现在人在南美，在执行世界安全理事会派下的任务，我可能2天后回欧洲，到时候给你打电话。梅林小子，我们很久没聊过天了，到时候一起吃个饭吧。”
“行。”
梅林说：
“那我等你电话了。”
“等等，先别挂。”
加特勒突然想起了自己之前在九头蛇组织里听到过的一些传闻，他压低了声音，问到：
“你最近是不是还在独自调查神盾局里的内鬼？”
“对，怎么了？”
梅林问到。
“没什么。”
加特勒叮嘱到：
“你要注意安全，梅林，那些家伙看上去很不好惹...说起来，我这几年在欧洲狙击十戒帮的时候，也发现了一些对你可能有帮助的蛛丝马迹，我从南美回去之后整理一下这些信息，我们到时候再说。”
“嗯，很好。”
梅林点了点头：
“那我就期待你给我带来的好消息了。”
片刻之后，梅林挂断了电话，他抬起头，眺望着里昂南部稍远一些的山区，那里就是他此行欧洲的目的地之一。
塔利亚将记载着狂暴战士手杖的剩下两份羊皮纸交给了他，其中一个就在那山里。
虽说时至今日，一把完整的狂暴战士手杖对于梅林而言，已经起不到太大的帮助了，但这种超凡的魔法武器，梅林也不嫌多。
就算自己用不了，也能给麾下的人使用。
他已经不是独自一人了，他也要为跟随自己的那些人考虑一下。
在偏僻的角落里，梅林变幻成渡鸦，拍打着翅膀，掠过阳光灿烂的天空，朝着南部山区飞了过去，在他身下，是一片片绽放的花海，看上去颇为漂亮。
“艾尔莎似乎就是在这片花田里，狩猎了自己的第一头猎物，那是一头日间女妖。”
梅林眺望着下方的花海，他脑海里回忆着艾尔莎对他说过的那些故事。
“里昂，这里也是艾尔莎出生长大的地方，血石庄园似乎就在市郊的某个地方，也许我该去拜会一下，见识一下猎魔人的庄园...嗯，还是算了，下次等艾尔莎回家的时候，一起来吧。”
梅林自言自语的说：
“也不知道白狼大师曾经的庄园遗址在哪，似乎是在南欧那边，如果能找到的话，说不定也能从其中在找到一些好东西呢。”
“不过，仔细想想的话，还是算了。”
“像是白狼那样的家伙，肯定会很恶趣味的留下很多糟糕的玩意，没准还有什么陷阱之类的，贸然过去，很可能会遭遇危险。更何况他老婆还是个危险的女术士，嗯，历史里记载的那些女术士，可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梅林一边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一边飞快的飞进了这山区中。
灵体渡鸦维克特已经在山区的某个山谷等他了，维克特现在就是梅林的先锋大将，但凡有梅林想去的地方，维克特都会先行侦查。
说起来，用呼神守卫做侦查的工作，对于巫师而言，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维持呼神守卫需要极其巨大的魔力，那魔力的耗费对于大巫师而言都很不轻松，不过对于情况特殊的梅林来说，他巴不得自己身体里的魔力时时刻刻都处在接近干涸的状态，所以维克特几乎是全天24小时都待在梅林身边。
就像是梅林的魔法召唤物一样。
对于呼神守卫而言，这也是一件很罕见的事情了。
“呜嗷！”
在看到梅林接近的时候，挣扎在一颗苍翠的百年古树枝桠上的维克特，发出了一声标志性的鸣叫。而梅林收拢翅膀，也是很灵巧的落在了维克特身边。
他以鸟类的姿态站在那树枝上，朝着下方的山谷小镇看去，在那小镇最边缘，靠近山麓的位置，有一座古老的修道院。
那里就是梅林的目的地，也是第二张藏宝图里标注的位置。
根据梅林在里昂的图书馆里找到的资料，这座位于山中的修道院，据说是在1543年建立的，距今已经有快500年的历史了，哪怕是在整个欧洲最混乱的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这里也没有遭受过破坏。
据传，在***德国的军队进入里昂的时候，曾经有过一些士兵试图劫掠这座修道院，但他们最终失败了，那支联队在在距离这座小镇只有不到5公里的山区中全军覆没，而这地方也奇迹般的完好无损。
根据一些小道消息的传说，是源自修道院的神秘力量庇护了这座偏僻的小镇以及镇子里当时滞留的数百名逃难者。
这些小道消息，也从侧面证明了，这个修道院似乎并不简单。
“下去看看吧。”
梅林拍打着翅膀，以滑翔的姿态落在了那修道院内部的一处房顶上，然后接着暗影斗篷的遮蔽，他悄无声息的进入了修道院的大厅。
在踏入大厅的那一刻，梅林脖子上悬挂的狼头坠饰开始嗡鸣。
“我的徽章在震动，这附近有强烈的魔法扰动。”
梅林的眼睛亮了起来，他手握徽章，顺着魔力震动的方向在这中午时分沉寂的修道院里来回行走，最终踏入了一个很古老的，已经快要坍塌的教堂中。
在教堂最前方，基督圣像之下的底座边缘，梅林发现了一个暗格。
他用匕首撬开那暗格，就看到里面放着一个用狼皮包裹起来的玩意。
“就是这个了。”
梅林将那狼皮包裹的东西拿了出来，他将包裹的皮毛打开，就看到里面放着一节半米长的，银光闪闪的，类似于战戟锋刃一样的武器。
它整体呈梭型，一面开刃，另一边有个锋锐的凸起曲型利刃，在那锋刃之下的握柄上，还有和梅林手中的那一截手杖很相似的卢恩符文。
显然，这就是梅林要找的东西了。
不过在那利刃旁边，梅林还看到了一个用羊皮纸扎成的手札，从材质上来看，那绝对是非常古老的东西了。
梅林用狼皮将那一截利刃包裹起来，放入魔法口袋里，然后又从口袋里取出一沓钱，放入那个暗格中，这算是他拿走这修道院传承圣物的交换。
这些钱不多，但用来修缮这个即将坍塌的教堂还是问题不大的。
他再次变成渡鸦，飞快的离开了这个地方，十几分钟之后，他回到了里昂城中，在暂时居住的酒店里，梅林坐在椅子上，打开了那本古朴的手札。
不出意外，是用法语写的。
梅林不得不又从前台那里拿来一本法语字典，一边对照着，一边翻译那上面的记载。
“我所目睹的圣人从北方而来。”
这是那手札的第一句话。
就像是某个遗失在历史中的神话故事一样，这是一个生活在16世纪中叶的僧侣写下的笔记，记载了他和一位“圣人”的接触。
梅林继续磕磕绊绊的读了下去。
“他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夏日，抵达了村子里刚建好的修道院，他很疲惫，就像是个长途跋涉的旅行者。”
“我看到他背后背着用狼皮包裹的武器，他是个危险的旅人。”
“他在村中讨水喝，我的妹妹埃尔兰给了他一碗水和一些食物，并且邀请他去我家做客。这很不妙，这意味着我那年轻的妹妹似乎对这个健壮而勇猛的旅人产生了兴趣。”
“事实如我所料，那旅人在村子里居住了下来，在第二天的春分时节，他和我的妹妹成婚了。”
“我认为他有某种秘密，在我向主祈祷的时候，他总是一副很不屑的样子，这让我很生气。”
“我与他争辩，但超乎我的预料，他对主的了解，甚至比我这个从神学院毕业的牧师更精湛。他甚至可以完整的描述出我所向往的天堂景色。”
“那高耸入云，从未有黑暗照耀的光芒之山。”
“那身披盔甲，背生羽翼，面目俊美，吹响号角的天使。”
“那富丽堂皇，用云端布道装饰而成的神灵宫殿，还有那长满了奇花异草，到处流淌着牛奶和蜂蜜的花园。”
“他描述的那些景象，比任何典籍中关于天堂的描述都要真切，就仿佛他亲眼见过...他，到底是谁？”
“我产生了疑问，这疑问让我一夜一夜无法入眠，最终，在1546年的圣诞前夕，我再也无法忍受那疑问的折磨，于是我拜托我的妹妹，向圣人询问这一切的谜底。”
“圣人喜欢喝酒，于是我买下了附近酒厂近三个月的所有产出，而圣人在一夜之间，就将那些酒喝得干干净净。而躲在一旁的我，也终于从半醉的圣人那里，知晓了我想知道的答案...”
“如果你在阅读我的笔记，如果你是主的信徒，为了你的信仰考虑，那么请就此结束吧。”
“接下来我要说的，不是诚挚的信徒应该看到的秘密。”
读到这里，梅林耸了耸肩，他不是个信徒，实际上，他是个无神论者。
所以下一刻，他果断的翻过书页，看向了那个僧侣记载的，关于那个从北方来的“圣人”的故事。
他承认，他被这个近500年前存在的僧侣留下的秘密吸引了。
36.阿斯加德之秘.请求（上）
“1546年的圣诞日前夜，我从圣人那里了解到了真相。”
在阳光照耀下，在酒店中的梅林，继续阅读着那个16世纪的僧侣留下的手札，里面记载了他和一位神秘的“圣人”的接触。
“半醉的圣人有些口无遮拦，实际上，他确实和典籍中记载的圣人们有些不一样，他更接近普通人。”
“但越是这样，我越能感觉到他的真实，就像是真正从神域来到人间的战士，越是平凡，就越显伟大。”
“在我妹妹的引导下，圣人讲述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故事。”
“他说，天堂是存在的，地狱也是存在的，但那两方土地和人间并没有太多的联系，而我们这些主的诚挚信徒所坚守的信念和信仰，对于天堂众神而言也毫无意义。”
“他又一次批判了我所坚持一生的信仰，但我那时已经顾不上反驳他，因为我也被圣人所描述的那个故事吸引了。”
“请原谅我当时的好奇心，我的主。”
“圣人告诉我的妹妹，在用我们的历法计算的，在公元前1000多年的时候，天堂发生了一次可耻的叛乱。”
“那时，有三分之一的天使跟随堕落天使路西法.晨星背叛了天堂，背叛了主，它们落入另一个‘维度’，从此之后，它们被称之为‘魔鬼’，但真正的魔鬼起源更早，圣人说，在宇宙维度初分的时候，原初的魔鬼就已经存在了，那就是我们所认为的魔鬼，那就是撒旦。”
“主并没有对这叛乱视而不见，天堂和魔鬼的地狱发生了战争，而那战争远超我们的想象，它甚至可能摧毁数个维度，我无法理解维度这个词，我只能用自己贫瘠的想象力，将它想象成数个和我们一样的世界。”
“但那场战争在最终爆发之前，被其他的势力制止了。”
“圣人说，那些势力里包括希腊的古老神灵们，包括阿斯加德神域的诸神，以及来自我们世界的一位强大的‘至尊法师’，实际上，正是至尊法师制止了那可能爆发的纷争。”
“而圣人，则来自于阿斯加德，他是北欧的神灵，是异端神灵麾下的战士。”
“圣人并没有太多的讲述自己过去的故事，他似乎并不愿意提起自己的过去。而在我妹妹的询问下，圣人终于将天堂与地狱的战争讲完了。”
“在其他势力的劝解下，天堂和地狱签下了‘停战之约’，又叫‘圣约’，据说很多神灵，都将其称之为‘官僚主义’，但我觉得那其实是一件好事，总之，按照圣人的说法，每个1000年，这个神灵的契约都会再次进行更新。”
“而1000年的时间虽然对于我们这样的人类来说极其漫长，但对于天堂和地狱中的天使与魔鬼而言，就像是每周五进行的弥撒一样简单。”
“在我以为圣人的故事就此完结的时候，他喝掉了最后一瓶酒，对我的妹妹说出了一个让我极度惊恐与不适的真相。”
“圣人感慨的说，千年之约的真正面目，于我们人类而言是极其残酷的。”
“因为我们的世界，正是天堂和地狱暗地里交战的战场之一，在历史上被记载的很多大灾难，都因为双方的战争引起的，我们人类被夹在双方之间，我们无力反抗，只能被动承受那些灾难。”
“而最让人担忧的是，在肉眼可及的未来，这场战争永远不会结束。”
“圣人说，天堂和地狱双方都意识到全面开战就意味着同归于尽，于是每个1000年，他们都会划分出一块非战争区，来压制并且平衡暗地里的战争，避免战争的扩大化...而距离下一次停战之约的到来，根据圣人的说法，应该还有466年。”
“466年？”
看到这里，梅林的表情变化了一下，这本手札里记载的时间，是1546年，按照这个时间来算，如果那个圣人不是开玩笑的话，就意味着在距今11之后，在2012年的时候，天堂和地狱就会迎来新的停战之约。
按照这手札的记载，在每个停战之约持续的30年中，停下了战争的双方阵营，都会有些被放纵的超自然生物，肆意的在各个维度中来回乱窜，那也意味着，在2012年之后的30年中，地球也会迎来一场魔物极度活跃的时代，甚至可能是各种大灾难频发的30年。
“见鬼！”
梅林骂了一句，他低下头，再次看向那手札。
那僧侣的记载已经进行到了最后几页了。
“我听到了圣人的故事，我被恐惧吓坏了，我冲出去质问他，而喝醉的圣人和我争辩，他说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我不相信，我拒绝相信，直到圣人取出了一样东西。”
“那在我初遇他时，背负于他身后的武器，那是一把银色的神灵武器，就像是一把最精致的战戟，但却缺失了三分之一。”
“在圣人的要求下，我触摸那战戟，他用某种方法，通过那战戟，让我看到了他来时的国度。”
“神域，阿斯加德，那恢弘的，金色的神灵之镜。”
“我看到了金宫，我看到了英灵殿，我看到了彩虹桥，我看到了守门者，我看到了神王与他的儿子们...我看到了那一切。”
“也是从那一天开始，我原本诚挚的信仰就朝着北欧的神灵们偏移。毕竟，我亲眼看见过那个几乎可以触摸到的英灵天堂。”
“原谅我，我的主。”
“但我已经回不去了...”
“我从圣人那里了解到了很多关于神域的奥秘，我越发哀叹自己以凡人之生降生，但圣人安慰我说，出生于神域也许并非是一件好事，诸神的生活也并不如我想象的那么美好。”
“在那个圣诞夜之后，我和我妹妹，以及圣人又度过了15年的平静生活，他似乎被时间遗忘了，他一直没有老去，就和我当初见到他的时候一模一样，他是个圣人，毫无疑问。”
“这种简单而充实的生活，一直持续直到我妹妹因为一场突发的疾病死去。”
“被伤透了心的圣人决定离开这个他生活了几十年的村落，在临走前，他将那代表愤怒的圣刃交予我保管。他似乎想要忘却过去的一切，以一个凡人的身份继续生活下去，他似乎再不想回去自己的家乡了。”
“而能亲手保管来自神域的圣物，这对我而言这是一种荣幸！”
“我对圣人发下誓言，我和我的后代会一直守护着圣刃，直到它的主人取回它为止。”
“在圣人离开后，我和修道院里的其他僧侣，在圣刃的见证下，发下沉默之誓。我们永不会泄露这个秘密。”
“在圣人离开此地33年后，我的生命终于要走向终点，而因为圣刃的庇护，我的村落也越发繁荣，我不甘心将我知道的秘密带入坟墓，但我不能将它告知于其他人。”
“我将它记载下来，等待能找到手札的人来传承这个秘密。”
“我已经叮嘱了我的儿子，在除非生命遭遇绝境的时候，否则绝对不能动用圣刃。那不是凡人能承受的力量，尽管在持有圣刃的时候，一个普通人都会变成最勇武的神灵战士，但一旦放下圣刃，普通人就会被疲惫击溃。只有那些最坚定的，心怀战意的武士能够短暂的承受它的力量。”
“但愿，这圣刃能一如既往的庇护这方埋藏着秘密的修道院。”
“也但愿，那位圣人，能够实现他的愿望，在人世间找到他最后的居所。”
“啊，我抬起头，看到了骑着飞马，身穿盔甲的瓦尔基里在天空奔驰，也许她是来接我的...也许只是我的幻觉。”
“但不管怎么样，我这一生都活的很精彩，我并不后悔一辈子待在这一个地方。”
“我知道，终有一天，我留下的这些信息，会被用于拯救。”
梅林读完了这手札，他将那羊皮纸制作的手札放在一边，他揉着自己的额角，消化着她刚刚知道的，关于千年之约和阿斯加德的秘密。
不得不说，如果这手札里记载的东西都是真的，那么这就确实有些惊人了。
这手札里隐藏的信息，甚至要比这把狂暴战士手杖的锋刃本身更重要。
但不管那个千年之约是真是假，梅林觉得自己都该尽可能的提前做好准备，尽管他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做准备。
他将手札收起，拿出了塔利亚给他的最后一幅藏宝图。
那里标注的地点，是法国更西南方的地方，准确的说，是在西班牙西南部的塞维尔。
梅林原本以为，这只是一次简单的寻宝之旅，但在读完了这份手札之后，梅林内心里却又有了一个不那么美妙的联想。
在手札里，那个生活在16世纪的牧师将那个留给他“圣刃”的人称之为“圣人”。
他说，那个圣人是从神域阿斯加德来到地球的，而且在十几年中，外表一直没有变化。那就意味着，那个阿斯加德人的寿命必然很长，450多年的时间，已经足够人类繁衍数代了，但也许对于阿斯加德人来说，不过是弹指一瞬。
那也就意味着，那个留下了狂暴战士手杖的阿斯加德人，应该，极有可能，还活着！
而且很有可能就在西班牙的塞维尔，很有可能一直生活在那座城市里。
“这就有些棘手了。”
梅林活动着手指，他有些迟疑着要不要继续寻宝，也许在他找到最后一根手杖部件的时候，他也会找到那个隐居的阿斯加德人。
但问题是，直到现在为止，直到梅林手里已经有了两根手杖的部件，他却还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阿斯加德人，会任由这张手杖的藏宝图遗落出去，甚至有可能，这藏宝图本身就是那个阿斯加德人亲手流传出去的。
因为三根手杖部件所在的地方，都只有那个放下了手杖的阿斯加德人自己才知道。
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莫非是一个诱饵？是一个陷阱？
在思考了十几分钟之后，梅林长出了一口气，他下定了决心。
他要去西班牙看看。
手杖的最后一节就在那里，他不想放弃这玩意，最重要的是，他自己对于一个活生生的阿斯加德人，也很有兴趣。
他已经见识过群星了，他亲手抓捕过一名克里人。
也许阿斯加德人，也和那克里人差不多吧。
嗯...也许吧。
几个小时之后，梅林从塞维尔城附近的很有名的教堂遗迹埃尔德.维诺尼诺的地下通道里走了出来，这个教堂的遗址是在17世纪修建的，但在教堂之下，隐藏着一个8世纪左右的废弃地穴，里面放满了中世纪时期的骑士和牧师的遗骸。
而狂暴战士手杖的最后一节，就被放在那个地穴的最深处。
没有陷阱，没有守卫，甚至连必要的迷宫都没有，就那么很随意的被扔在最古老的墓穴上方的一个罐子里，就像是一个随处可见的装饰品一样。
拿到这手杖的过程轻松到让梅林都有些不可思议，他还以为，自己最终不得不抄起武器，来和守在那里的外星人来一场“友好交流”呢。
不过拿到最后一根手杖部件，却不意味着梅林可以溜之大吉了。
他在墓穴里尝试过，三根手杖的部件合在一起，是没办法自然修复这武器的，这玩意肯定是需要特殊的程序才能被重新融合。
而在那最后一截手杖的罐子底部，梅林还找到了一个地址，那是塞维尔城外的一个偏僻的小镇，在那写着地址的羊皮纸背后，还有一句意味深长的留言。
毫无疑问，那是留给他的。
“我不知道你是男是女，我不知道你会花多久才能找到我留下的东西。”
“但拿到所有的部件，就意味着你通过了我的考验，如果你想得到完整的阿斯加德神器，如果你还想知道我这漫长旅行背后的真相，那就来找我吧...”
“我已经等了你很久了。”
“-来自埃利奥特.兰道夫，一个无法归乡的可怜人，于1621年12月留。”
37.阿斯加德之秘.请求（下）
梅林发现的字条是在300多年前留下的。
从时间来推算，狂暴战士手杖和那纸条，应该是那位法国牧师UU小说的“圣人”，在离开里昂的山村之后，来到西班牙塞维尔城中生活了十几年后，才放入教堂废墟之下，装满了中世纪尸骨的地穴里的。
而从那字条的含义来看，关于狂暴战士手杖的信息，也许确实是这个神秘的阿斯加德人自己放出去的，这像是一个试炼，它似乎是为了挑选一些具有某种特质，比如“智慧”或者“勇气”的人。
确实，从挪威到法国，从法国到西班牙，在300多年前的时代，这段旅程绝对算不上轻松。也许比不上希腊传说中史诗的奥德赛，但也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够完成的。
梅林将三根手杖的部件装入一个黑色帆布包里，他没有犹豫，在城里租了辆车，就顺着路标，前往字条上留下的那个地址。
300多年的时间，已经足够一个地方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了。
在梅林抵达目的地的时候，发现眼前除了一片森林之外，什么都没有。
这让他稍稍有些失望。
看来即便是来自神域的阿斯加德人，也预料不到时间与世事的变化。
他将车停在森林之外，提着帆布包就迈入了森林之中，在灵视的感知中，梅林花了十几分钟的时间，终于在森林深处的一处空地之上，找到了当年房屋残留的痕迹。
他将三根手杖的部件放在地面上，自己靠着靠在旁边的树干上，就那么闭目养神。
近4个小时之后，在夕阳西下的时刻，梅林突然睁开了眼睛。
一直飞行在空中的灵体渡鸦维克特向他共享了俯瞰地面的视觉信息，在从塞维尔通往这片森林的道路上，有一辆疾驰的车正在赶来。
它几乎没有拐弯，一路就直挺挺的冲向森林所在的位置。
在差不多30分钟之后，那辆车停在了森林边缘，一个穿着黑色西装，带着毡帽，提着手提包，打扮的像是一个文质彬彬，充满了书生气的，鼻梁上还带着圆框眼镜的老头，正拄着手杖，慢悠悠的朝着梅林所在的地方走了过来。
“抱歉，让你久等了。”
这老头，准确的说，隐藏在地球的阿斯加德人，埃利奥特.兰道夫，他将自己的手提包放在一块石头上，带着一丝歉意，对靠在树干边的梅林说：
“我今天下午有个讲座，虽然知道了你的到来，但我必须完成那场讲座。300名学生渴望从我这里得到宝贵的知识，我不能让他们失望。”
“看来你还是一位受人尊重的教师，嗯，崇高的职业。”
梅林站直身体，他看着眼前和其他老头没什么区别的阿斯加德人，他轻声问到：
“但我很好奇，你教什么课？阿斯加德历史学吗？”
“唔，看来你知道的不少。”
这老头慢条斯理的将眼镜从鼻梁上取下来，他眨了眨眼睛，那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了一丝审视的光芒。他上下打量着梅林，片刻之后，他说：
“你还是个恶魔巫师，怪不得会对我留下的东西感兴趣。哦，险些忘记了，让我们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埃利奥特.兰道夫，塞维尔大学的历史学荣誉教授，专精中世纪信仰与文明研究，同时还是个神秘学家。这名字不仅仅是我在地球的身份，也是我在阿斯加德时的名字。你呢？冒险者。”
“我叫梅林。”
梅林回答说：
“就如你所说，一个对外星人挺感兴趣的冒险者。”
“我是说，你的职业...你看上去不像是个普通巫师。”
兰道夫拄着手杖，站在距离梅林5米远的地方，他说：
“请原谅我的好奇，但我必须确认你有能力完成我的嘱托。我不能随便派一个人去送死，这不符合你们和我的道德观。”
“你问我的职业，你最少应该告诉我你的职业。”
梅林反问到：
“我的意思是，你在阿斯加德时的职业，而不是现在这个伪装身份...不过先让我猜一猜，你应该是个士兵？没准还是个指挥官之类的。”
“在阿斯加德的时候，我是个石匠。”
兰道夫坦然的说：
“生活在亚尔夫海姆的一个石匠，我的手艺远近闻名，就连神父奥丁也听说过我的作品。”
“后来我觉得用战锤敲碎敌人的脑壳，并不会比我进行石雕更困难，所以我就加入了奥丁的军队，当时神王统帅下的九大王国发生了严重的叛乱，霜巨人们借助它们的神器入侵了中庭世界米德加尔特，也就是地球，我跟随军团进入地球平叛。”
“那应该是在公元500年左右发生的事情，我们在北欧平原上和霜巨人大军作战，那一战极其惨烈，我所在的狂暴战士军团全军覆没...等我从战场上苏醒的时候，神王已经带着军团去追击战败的霜巨人，他们离开了这个世界...而我留了下来。”
“这就是我故事的全部了。”
“公元500年...”
梅林重复着这个时间点，片刻之后，他抬起头，看着兰道夫，他说：
“你是在1540年到达里昂的小山村的，也就是说，你在北欧那边待了1000年，才开始了自己在欧洲大陆的旅行。我很好奇，这1000年里，你到底在做什么？”
“思维很敏锐嘛，梅林，我以为你会更关注我的故乡阿斯加德的故事。”
兰道夫博士左右看了看，他指着旁边的石头，对梅林做了个“请”的姿势，他说：
“那是个很无聊，也很漫长的故事，如果你想听的话，我们最好先坐下来...你看到了，我已经老了，长时间站立对老人的身体来说很不友好。”
梅林没有拒绝，他走上前，坐在了这个老头的身边，还从口袋里取出一瓶伏特加，递给了兰道夫博士。
众所周知，在讲故事的时候，需要酒的调剂，这是传统！
“唔，不错的味道。”
兰道夫博士也没有拒绝梅林的善意，他接过酒瓶，轻松的扭开，往嘴里灌了一口，他一边舒着气，一边对梅林说：
“你知道维京人的起源吗？”
“不是很清楚，但他们应该是公元800年左右兴起的劫掠文明，他们最早的，真正意义上的大型聚落诞生的时间应该更早一些，公元600年左右...等等，你的意思是，你那1000年的时间，都是在维京人的部落和王国里度过的？”
梅林惊讶的看着身边老教授，他说：
“而且维京人诚挚的信仰神父奥丁和北欧诸神的传说，也正是他们在欧洲大陆的劫掠，将北欧诸神的信仰传播到了欧洲各地...仔细想一想的话，北欧诸国改信天主教，似乎也就是公元14世纪的事情，正好和你离开那里的时间很符合。”
“所以，北欧神话是你传播出去的，那1000年里，你都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上当神棍？”
“你的历史学是谁教的？”
兰道夫博士有些不满的说：
“到处都是错误...北欧神话的起源和我没关系，在公元前直到公元2世纪的时候，九大王国之间的彩虹桥通道还是贯通的，北欧神话最初是由神王奥丁派遣到九大王国的使者们传播开的，至于那个信仰的崩溃...好吧，我承认，我在14世纪的时候竭力对抗入侵的天主教信仰，但我失败了，所以我离开了那片大地。”
“至于那1000年里我在干什么...相信我，我可绝对不只是个神棍而已。”
这老头似乎回忆起了自己当年的峥嵘岁月，他喝了口酒，慢悠悠的对梅林说：
“我当时啊，可是那些部落和王国的‘神’，一个真正行走于大地的神。”
“你？神？”
梅林怀疑的看着身边这个看上去一阵风就能吹倒的老头，他说：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那些部落的酋长也太好糊弄了吧。”
“你在小看我，地球人。”
兰道夫博士伸出左手，对梅林说：
“别看我现在打扮的文文气气，这可不代表我不会把你摁在地上揍一顿...你以为阿斯加德人是什么？”
梅林没有回答，他伸出手，和兰道夫的左手握在一起，下一刻，两个人同时发力。
在黑暗魔力越发膨胀，力量种子不断升华的现在，梅林纯粹的力量已经超越了超级士兵的强化极限，虽然没有具体测量过，但全力爆发时的力量绝对不会弱于1.5吨。
问题是，就在两个人的手指同时发力的时刻，梅林立刻就感觉到了手骨上传来的痛苦。
他被击溃了。
一瞬间。
这代表着，他身边这个垂垂老矣的老家伙，其纯粹的力量，要远在梅林之上。
“哈，现在知道了吧？”
看着梅林甩着左手的动作，兰道夫博士露出了一丝骄傲的笑容，他说：
“神域的普通人，其身体强度都是地球人的3-5倍，力量更是远超你们，更何况，我好歹也是当年神王麾下精锐军团的指挥官，我也算是个百战勇士。我还学过一些符文魔法，虽然不能像传说中那样手持闪电，但释放几个电火花是没问题的。”
“梅林，那个时代的人是很愚昧的，超人的力量外加一些诱惑人心的言语，就足以让你成为真正的‘神’。更何况，我居住于瑞典的深山之巅，在太阳升起与落下的时候，连续99日击败整个北欧前来挑战我的狂战士们，无数人目睹了我的‘神迹’，他们甘愿在接下来的数百年中追随于我。”
说到这里，兰道夫博士又变得有些意兴阑珊，他喝了口酒，对梅林说：
“但扮演‘神’的游戏其实并不是那么好玩的，尤其是当这个游戏持续了快1000年之后，我已经非常厌倦了。面对来袭的天主教信仰，我竭力一搏，但还是没能力挽狂澜，在他们宣告改信的那一天，我便离开了那片白雪皑皑的大地。”
“你说的挺对。”
兰道夫叹了口气：
“我确实是个神棍。现在回想起来，那应该是我浪费掉的1000年，我本可以提前1000年完成我的环球旅行的，但我却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了毫无意义的事情上。”
“那你为什么不回阿斯加德？”
梅林问到：
“从你的描述来看，你应该不算是逃兵，我想，神王奥丁应该不会责怪你。”
“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梅林，我真的是很想回去。”
兰道夫博士抬起头，看着黄昏下的天空，他沉默的将手里的美酒一饮而尽，他说：
“但我回不去了。”
“联通诸界的彩虹桥关闭了，从公元5世纪的战争结束到现在，我只看到过它少数几次开启，但都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就消失了。”
“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神域放弃了对米德加尔特的控制权，那肯定是真正的大事...你能理解吗？梅林，在那样的大事面前，奥丁是不会因为一个迷途的老兵而专门开启彩虹桥，接我回家的。”
“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梅林皱着眉头问到：
“但那个法国牧师说，你可以通过狂暴战士手杖，来让他看到神域的景象。你在骗他？”
“不，我没有欺骗他。”
兰道夫博士摇了摇头，他说：
“我只是把自己的记忆给他看，那不是假的。但狂暴战士手杖是战士的武器，不是女巫们的武器，它没有那么神奇的魔力...再说了，在1675年，我完成了自己的环球航行之后，看遍了米德加尔特的风光，看到了这个世界孕育出的不同文明之后，我突然觉得，其实活在地球，也不是一件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他对梅林说：
“当回家的希望渺茫的时候，我选择了随遇而安。现在我也生活的不错，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学生，有自己的生活...尤其是在进入新世纪之后，你们的科技发展，让我有了一丝目睹另一个阿斯加德崛起的感觉，虽然在我看来，你们依然还很原始。”
“你的意思是，阿斯加德其实也是个科技文明？”
梅林感兴趣的问到。
兰道夫博士点了点头，他说：
“我们是科技和魔法共同发展繁荣的文明，在整个宇宙中都算是很高级的文明。好了，闲话聊得够多了，梅林，我已经确认，你能完成我的嘱托。”
他看着梅林，他认真的说：
“在必要，合适的时候，帮我送份口信吧。”
“送给谁？”
梅林问到。
“给我在阿斯加德的儿子。”
兰道夫说：
“他叫斯科尔奇...石匠的儿子。”
38.底牌+1
梅林在来见兰道夫之前，他就猜到，这个阿斯加德人摆出一个持续了几百年的“试炼”，肯定是为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但他依然没能想到，这个旅居地球1000多年的阿斯加德人的请求，居然是这个。
“你儿子在阿斯加德...”
梅林摇了摇头，他对身边的兰道夫博士说：
“那是一个遥远的地方，我没办法过去，实际上，你也说了，联通诸界的彩虹桥已经关闭了，你让我怎么送这封信？难道让我飞跃漫漫群星吗？”
“不，不。”
兰道夫博士摇了摇头，他说：
“恶魔巫师们能活的时间普遍很长，如果你不遭遇意外，没准能活到下个世纪，下下个世纪，按照我对你们科技发展的估算，最多50年后，你们就能踏足群星，要发明出可以远距离航行的飞船也并非不可能，更何况你还是个巫师，你们总有些奇奇怪怪的方法...我当然不是让你立刻完成它，梅林。”
这老头一脸忧伤的说：
“在我死之前，把那份口信送到阿斯加德，送到我儿子那里就行了。”
“那你还能活多久？”
梅林反问到。
“呃，像我这样的阿斯加德战士，能活大概3500岁，注意养生的话，活过4000岁问题也不大，所以，乐观估计，我大概还能活1000多年吧。”
兰道夫耸了耸肩，对梅林说：
“你瞧，你有足够的时间完成这件事。”
“见鬼。”
梅林骂了一句：
“在我骨头化成灰之后，你估计还活着呢。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做这件事？你不想见你的儿子吗？”
“我想，相信我，我比任何人都想见我的斯科尔奇。”
兰道夫语气低沉的说：
“当年我随军出征的时候，我的儿子才刚刚50岁，还没成年。他是和神王奥丁的儿子托尔同一日诞生的。他估计已经收到了我的死讯，他认为他的父亲是以战争英雄的身份死去的，但我却在另一个世界苟且偷生，你能明白我的处境吗？梅林。”
“嗯，大概能猜到。”
梅林点了点头，他能理解兰道夫为什么不愿意自己去见自己的儿子。
根据兰道夫的描述，传说中的阿斯加德人，应该是很注重荣誉的文明。
相比让自己的儿子知道，他的父亲是个逃离了职责的逃兵，也许让他父亲在儿子心中保留一个英雄的形象更好一些。
“我让你送信的意思是，如果有一天，你能见到我的儿子，如果他过的很好，而且他还记得我，就告诉他，他的父亲是个英雄，死在了地球的战争中。”
兰道夫对梅林叮嘱到：
“如果他在阿斯加德过的很糟糕，就想办法把他带回地球。我在这里给他准备了一份丰厚的遗产，能让他舒舒服服的在地球过一辈子，将兰道夫家族的血脉在地球传承下去...我的意思是，如果在阿斯加德混不出一个名堂，不如在另一个世界重新开始。”
他对梅林眨了眨眼睛：
“反正以阿斯加德人的体质，在地球最少不用担心意外死亡的问题。”
“你还真是精打细算。”
梅林说：
“这种想法，可不像是一个战士该有的。”
“我早就不是战士了，梅林。”
兰道夫毫不在意梅林的讥讽，他摆了摆手，说：
“别忘了，我在北欧那边当过1000年的神，我很理解荣誉之下的现实，当初的热血也早就在时光中磨灭了。对于现在的我而言，能看到兰道夫家族的血脉传递下去，我就满足了。”
“你应该知道，这世界是不存在真正的天堂的，阿斯加德虽然看上去瑰丽宏伟，但那地方毕竟是个王权社会...在那里当个普通老百姓，还不如在地球当个富家翁来的舒坦。”
这位博士撇了撇嘴，他轻声说：
“最少在地球，我的儿子不用向谁下跪致敬，也不用向谁卑躬屈膝。”
“听上去，你似乎对奥丁统治下的世界并不满意？”
梅林说：
“是在地球有了什么新的感悟吗？”
“没什么。”
兰道夫坦然的说：
“奥丁把九大王国管理的很好，但群星中总有更好的地方，不是吗？”
“好吧。”
梅林看着兰道夫不打算在透露更多的事情，他也不再勉强，今天听到的故事和知识已经足够了。他既然已经知道了兰道夫的存在，那么以后就有的是时间来找这个历史学博士聊天。
他扭头看向放在一边的三根手杖部件，他对兰道夫说：
“我答应你的请求，兰道夫博士，现在你也该履行承诺了。”
“哦，狂暴战士手杖，好吧。”
老博士站起身，装模作样的捶了捶自己的腰，他走到那三根被分开的手杖旁边，他一边解开袖口的纽扣，一边对梅林说：
“我当年总喜欢叫它愤怒战矛来着，这东西虽然不如奥丁的冈格尼尔和他儿子托尔的姆乔尔尼尔那么强大，那么神奇，但也别小看它，梅林。”
“我当年是奥丁麾下的狂暴战士军团的指挥官，这把武器上虽然是制式武器的形态，但它是金宫的传奇铸造师专门为我制作的，它的材料是纯粹的乌鲁金，在手柄上刻着666个加强力量的卢恩符文，单论强度和坚韧的话，它在这个世界绝对是最顶尖的。”
老教授蹲下身，将三根分开的战矛用一种特殊的方法，旋转着抵在一起，他对梅林说：
“更妙的是，它继承了乌鲁金对所有能量的优良传导和增幅的特性，呃，我是个纯粹的战士，我用不到这个能力，但你是个巫师，理论上说，它可以作为你的法杖使用...当然，它不如你腰间的魔杖那么方便，它有副作用。”
“我知道，无法熄灭的愤怒，对吧？”
梅林看着兰道夫重新组合狂暴战士手杖的动作，他说：
“在从挪威那颗古树里找到第一根部件的时候，我使用它几次。在握住它的时候，内心中的愤怒会被催发，它会演变成一种狂热的战斗**，当时的我，心境还没有现在这么好，我只能短暂的使用它，免得被愤怒控制了。”
“嗯，那说明你很谨慎。”
兰道夫双手分别握住三根手杖部件的断裂处，一抹抹红色的光芒在他手中缠绕着，就像是灼热的高温在跳动一样，甚至让他手指边缘的空气都出现了沸腾的扭曲。
就像是在重铸这战矛一样。
“这东西确实不是谁都能用的。”
兰道夫说：
“当年狂暴战士军团以一己之力对抗霜巨人，依靠的就是这种制式的武器。你刚才说，我对奥丁有意见...确实，我对他确实有意见。”
“我的军团，当年被他当做炮灰用。”
兰道夫语气低沉的说：
“他命令我们激发出愤怒战矛所有的力量，以此来挡住霜巨人的正面冲撞，自己则统帅着金宫卫士，杀入了霜巨人脆弱的侧翼。那一战他赢了，但代价就是，狂暴战士军团全军覆没。”
“战死沙场是战士的职责，我并不怪他用这种方式取得胜利，毕竟战争总是要有人牺牲。但问题是，原本应该有人能活着的，在霜巨人溃散之后，我的军团还剩下了一些人，可惜，愤怒战矛催发出的愤怒之火焚尽了他们的理智。”
“当我在战场边缘苏醒的时候，我看到的就是彩虹桥的光芒降临寒冷的战场，将那些尸骨连同那些沉浸在愤怒中的武士们统统抹除。”
“他没有试图就去救他们，而是把他们当成弃子，就那么焚烧掉。”
兰道夫摇了摇头，他轻声说：
“这就是为什么我会担心我的儿子，我很担忧，他也会遭遇和我当年一样的命运。被诓骗着踏上战场，然后悄无声息的死去，又被冠以英灵的称号，但那有什么用？阿斯加德人和地球人一样，命只有一条，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荣耀？呵呵，见鬼的荣耀！”
“咔”
在兰道夫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伴随着一声脆响，狂暴战士手杖在跳动的火焰中被重铸完成。
那银色的，长达近2.5米的战刃，伴随着兰道夫手腕的挥动，在空中虎虎生风舞成一道圆弧，最后在一声轻鸣中，被拄在了地面上，尾部锋利的尖刺刺入大地之下。
就如一根屹立的旗杆一样。
埃利奥特.兰道夫伸出手指，他抚摸着这复苏的愤怒战矛的外表，那些凸凹不平的刻痕，那些复杂而繁琐的卢恩符文。
就像是在和老朋友告别一样。
在梅林的注视中，兰道夫将手指放在战矛那梭型的单面利刃上，轻轻一划，一滴暗红色的鲜血落在了战矛上，在古怪的嗡鸣中，兰道夫后退了一步，他对梅林做了个“请”的姿势：
“我对它的身份锁定已经解除了，它是你的了。”
“我该怎么使用它？”
梅林没有立刻去触摸那银色的战矛，他扭头看向兰道夫，他问到：
“也许你有一个能让我安全使用它的方式。”
“当然有。”
兰道夫摆了摆手，他详细的说到：
“完整的战矛对愤怒的催发是可控的。毕竟狂暴战士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处于愤怒之中。来吧，握住它，别怕，它已经完整了。”
梅林舒了口气，他摘下手套，轻轻握住了愤怒战矛，入手处是如金属般的冰冷。
他能感觉到，在握住这战矛的瞬间，一股力量顺着手臂延伸到了他身体里，那股膨胀的力量，让他有种如气球被吹起的感觉一样。
但就如兰道夫所言，完整之后的战矛，并没有像之前那样，不可控的激发他内心的愤怒。
它显得很温顺。
“它会伴随着你握住它时间的增长而逐步解放它对你力量的增幅。在最初的状态下，它会让你的力量膨胀大概3倍，当你内心涌现出愤怒的时候，这种力量的增幅就会快速增长，但你内心的愤怒之火也会被快速催发。”
兰道夫站在梅林身边，对他解释到：
“在到达被愤怒吞噬理智的界限的时候，它的增幅会达到最大，这个要根据你的身体能承受的力量而决定。”
“只要我身体承受的住，就可以近乎无限的提升？”
梅林眨了眨眼睛：
“这有些太夸张了吧？”
“夸张？不，一点都不夸张。”
兰道夫说：
“不管是审判之矛冈格尼尔，还是雷神之锤姆乔尔尼尔，那种货真价实的神器，对于使用者的力量增幅都无止境的，阿斯加德人也早就开发出了**的所有潜力，甚至总结出了‘神格’的力量...而神王奥丁和雷神托尔虽然被成为阿斯加德的传说，但实际上，只有他们和他们的武器结合在一起，才是真正的传说。”
“冈格尼尔让神王可以操纵闪电，可以洞察世间的秘密，雷神之锤让托尔可以驾驭雷霆，同时可以飞行。真正的神器总是具有各种各样夸张的效果，和它们相比，这愤怒战矛都有些逊色了，它不能让你无限制的变强，它亦有极限。”
“但如果你落入绝境的时候，你可以尝试着让愤怒吞噬理智，仅用最后一丝理智驾驭愤怒之刃挥舞的方向。”
兰道夫对梅林面授机缘，他压低声音说：
“那是很危险的尝试，但愤怒越强，战矛的威力就越大，在你被愤怒完全吞噬之后，你就会成为无法被阻挡的愤怒狂战士，狂战至死，死后仍战，直到你的意志之火彻底熄灭为止。”
“在你摧毁眼前的一切之前，你绝对不会感觉到疲惫，但你无法控制自己，那是拼命的时候才会用的方法，梅林，你要谨记，一旦变身为愤怒狂战士，就是殊死一搏的时刻。”
“要么你斩杀对手。”
“要么你被愤怒之火彻底焚尽灵魂，抽干躯体的每一丝活力，最终与敌同亡。”
“嗯...听上去很厉害的样子。”
梅林把玩着这终于完整的阿斯加德武器，片刻之后，他将战矛装入魔法口袋里，他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对兰道夫说：
“那我就先走了，如果以后我有机会去阿斯加德的话，我会把你的口信带给斯科尔奇的。”
“嗯，不用着急。”
老教授重新戴上毡帽，拿起自己的公文包，他将一枚戒指从手指上褪下来，仍给了梅林，他说：
“这是我家族的徽记，我有足够的时间等你完成你的承诺，哦，对了...还有件事。”
兰道夫揉着额角，对梅林说：
“我看你挺需要力量的，我知道一些事情，也许对你有帮助，那应该是在公元8世纪前期的时候...我曾看到过年轻的雷神托尔出现在北欧的场景，他和一头恐怖的生物作战，最终取得了胜利。”
“但那个生物并没有死去，它只是被封印在了北欧的某个地方。它身上的一些东西，也许对你很有用。”
“这样吧，你完成我的请求。我就告诉你，那东西在哪里。”
“相信我，那是很神奇的东西，梅林，不管你变得多么强大，你都不会愿意错过它的。”
39.加特勒.失望者
埃利奥特.兰道夫毫无疑问是个狡猾的家伙。
他看准了梅林的情况，在愤怒战矛之后，又给梅林扔下了一个饵，来促使梅林更积极的完成他的嘱托。
根据他的说法，那在公元8世纪的时候，被留在北欧地区的神秘玩意，是和北欧神话中的雷神托尔有关系的东西。那代表着比愤怒战矛更高一级的存在性力量。
当然，梅林完全可以拒绝这个诱惑，但兰道夫也不会损失什么。
他完全可以用这个消息去雇佣其他人。
梅林要完成兰道夫的嘱托，就首先得找到和阿斯加德联络的方式，只要解决这个问题，剩下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只是送个口信而已，无非就是距离远一点，无非就是阿斯加德缥缈难寻。
梅林很快就不去想这个问题了，因为想也没用，这件事在他看来完全是一件碰运气的事情，而他的运气，说实话，一直都不怎么好。
找到了宝物的梅林，并没有再使用移形咒离开西班牙，相反，他悠哉悠哉的开着租来的车，沿着塞维尔到里昂的高速路，花了2天的时间，就像是真正休假的旅行者一样，回到了里昂，又从那里坐飞机去了巴黎。
这是他休假的最后一天了。
他要在巴黎和老朋友吃顿饭，聊聊天，然后回纽约，准备上班。
下午时分，梅林走入了位于巴黎的一家餐厅里，这里距离神盾局欧洲分部的办公区并不远，在几年前，梅林被借调到欧洲分部的时候，经常在这里解决自己的晚餐，他对这一片地区挺熟悉的。
而在梅林走入餐厅的时候，他一眼就看到了老朋友加特勒的身影。
那家伙坐在角落的餐桌上，正拿着菜单，操着一口流利的法语，对身边的服务员说着话。
梅林走了过去，加特勒也注意到了身后的朋友，这看上去年轻了很多的老牛仔笑呵呵站起身，给了梅林一个拥抱。
“好几年都没见过你了，梅林小子。”
加勒特放开梅林，他上下打量着梅林，品头论足的说：
“嗯，比过去几年长高了一点，看上去也放松了很多。瞧瞧你这笑容，看上去是遇到了一些高兴的事情。对，就是要多笑一笑，这才是年轻人该有的姿态。”
“年轻？”
梅林摇了摇头，他坐在加特勒对面的椅子上，他端起水杯，对这老牛仔说：
“我已经30岁了...怎么也算不上年轻了。”
“你才30，日子还长着呢。”
虽然几年不见，但两个人之间似乎并没有陌生的感觉，加勒特用一种过来人的口吻对眼前的梅林说：
“你得赶紧趁着自己还有精力的时候找个老婆，你看看你，从我认识你开始，你一直就是一个人，到现在，你都成了和我一样的指挥官了，却还是一个人...这可不好，梅林，我们从事秘密工作没错，但我们也需要有自己的生活。”
“你的有个家，再疯狂的水手，也不会永远漂泊的。”
“你很烦啊，加特勒。”
梅林似乎不愿意讨论这个问题，他一边喝着水，一边说：
“就和那些喋喋不休的老头子一样。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关心我的生活了？说起来，你上次不是告诉我，你要追那个混血媚娃女护士吗？她叫什么来着？”
“丽芙。”
加特勒脸上露出了一种古怪的笑容，他施施然的伸出手指，对梅林挥了挥。
梅林这才注意到，加特勒左手上带着一枚金色的戒指。
“不会吧，你和她玩真的？”
梅林“大惊失色”的说到：
“你会被她吸干的！”
“别闹，你以为我和你这样的小年轻一样，总是沉溺肉欲吗？”
加特勒不满的说：
“我和丽芙是精神的伴侣，你不到我这个年纪，是不会懂得。当然，我们也不会结婚，毕竟我只是个普通人，我最多再活30年就成老头子了，而丽芙会一直年轻，我只是她生命里的一位过客而已。”
“所以，享受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其实也不是不行。”
梅林放下水杯，他看着加特勒，他说：
“还记得我在电话里给你说的那件事吗？我那位巫师朋友研究的突变试验...如果你参加了那个项目，而且试验成功的话，你不但能彻底摆脱身体里那糟糕的维生仪，还能拥有比普通人更长的寿命，我的意思是，足够你陪伴你的媚娃老婆度过一辈子。”
“你们可以一起享受生活，一起变老，甚至还能有自己的孩子，看着孩子慢慢长大。”
“你是认真的？”
听完梅林的话，加特勒的表情有些古怪，他沉吟了片刻，看着梅林：
“我之前以为你在开玩笑...不过在我做决定之前，我想问问，为什么你会选择我？我的意思是，如果是巫师的试验，那么他应该不缺少试验品才对。”
“因为在我认识的人里，你有迫切的需求，而且你的意志足够坚定。”
梅林坦然的对加特勒说：
“我那位朋友告诉我，这个试验需要的实验体必须具有坚定的意志，加特勒，你无法想象那个试验的过程有多么痛苦，我曾旁观过一次，在我看来，那简直堪称酷刑一样的折磨。”
“你会在一个周的时间里，承受一种比刀砍斧削更可怕的痛苦。那些突变的物质会先摧毁你的身体，然后用异类的诱发物重塑超凡之躯。你会被摧毁，然后在痛苦中得到新生。”
“一个软弱的人是不可能熬过试验的，一个没有迫切需求的人，也很难下定决心躺在巫师的实验台上。”
梅林端起水杯，将最后一口水喝掉，他看着不远处端着一份大餐走过来的服务员，他对加特勒说：
“你帮过我，加特勒，我也要帮你。但我不确定这是不是你需要的帮助，我极有可能是要将你亲手送入一个折磨的地狱里，所以我必须征求你的意见。”
“先吃东西吧。”
加勒特没有立刻回答梅林的问题，他拿起刀叉，对梅林笑了笑：
“我能理解你的好意，但我需要考虑一下。”
“这是自然的。”
梅林点了点头，他说：
“你有足够的时间考虑，我会等你的消息。”
这家餐厅的菜挺不错的，最后上来的一份鱼汤更是让人食指大动，梅林和加特勒一边吃一边聊，似乎完全没有被刚才的事情影响。
在这一顿宾主尽欢的午餐吃到最后的时候，梅林一边享用最后的甜点，一边问到：
“之前打电话的时候，你说你也找到了一些关于内鬼的消息？”
“是，有一些。”
加特勒稍显粗鲁的将那甜点切开，他一边切，一边头也不抬的说：
“几个月前，我带着特工们捣毁了一个在马赛那边的十戒帮据点，我发现了一些信息。你知不知道，十戒帮曾经试图和我们内部的那些叛徒结成联盟？”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梅林皱着眉头放下了刀叉，他说：
“详细说一说。”
“嗯，那是在你被送回纽约之后的事情。”
加特勒说：
“十戒帮派了一个代表，去游说一些‘朋友’，但似乎被拒绝了。在cia内部的大变之后，他们加紧了对北美的渗透，但遭遇了失败。我的意思是，不仅仅是弗瑞在狙击他们，我们内部的那些叛徒，似乎也很乐意看到十戒帮被挡在北美的国境之外。”
“最少在对付十戒帮这件事上，那些家伙似乎和我们是同一条战线的。”
“他们只是担忧十戒帮的到来会阻碍他们的计划。”
梅林不屑的说：
“打击一个坏蛋，不代表着他们就是好人。这只是狗咬狗罢了。”
“确实。”
加特勒的眼睛眯了眯，他说：
“确实如此。但梅林，虽然我知道的不多，但我也能感觉到那些隐藏起来的家伙挺危险，我的意思是，你完全没必要参与到这些事情里，让弗瑞去做就行了，你难道不相信他的能力吗？”
“我相信弗瑞，但这件事，我不能放手。”
梅林看着盘子里的甜点，他轻声说：
“他们害死了我的家人，他们插手各种各样的事情，他们兴风作浪...我已经进入这场风暴之中，在风暴彻底平息之前，我不会退出。实际上，我挺享受猎杀他们的感觉。”
“唉...家人啊。”
加特勒叹了口气，他说：
“确实，你没有抽身而退的理由。你也不是那种会逃避的人，但梅林，我还是想劝你，神盾局给你和我的，是一份工作...你要明白，命是自己的，有时候，一份工作不代表着我们要拿自己的命去冒险。”
“你能理解你的意思，加特勒。”
梅林耸了耸肩，他说：
“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说到这里，梅林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他对加特勒说：
“这顿饭吃的很愉快，加特勒，但我该走了。”
“这么急得吗？”
加特勒站起身，对梅林说：
“我还打算邀请你去我家里坐坐呢，你也许该和丽芙见见面。”
“这次就算了。”
梅林说：
“下次一定登门拜访。主要是我有点私事要处理...我刚摸到了一个蛇巢，我得趁着它们逃跑之前，把那些毒蛇统统干掉。”
“哦，这样吗？”
加特勒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他笑呵呵的说：
“既然有正事要忙，我就不留你了。你这小子，下一次到欧洲来，一定要提前告诉我。”
“嗯，一定！”
梅林和加特勒挥手告别，后者目送着梅林走出餐厅，拐入一个巷子里。
老牛仔自己却没有立刻离开，相反，他坐在餐厅的椅子上，摸出了手机，拨了个号码。
片刻之后，电话接通，一个平静的，带着一丝沙哑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来：
“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称呼，没有寒暄，对面的人直截了当的问出了问题。而加特勒似乎习惯了这种没头没尾的话语，他毫不在意的说：
“没什么大事，我只是想问问，‘死亡战士计划’推进的怎么样了？还需要多久我才能看到成品？”
“那需要时间...请耐心一些。”
“你每次都用这句话搪塞我。”
加特勒面无表情的说：
“我一向很有耐心，但我也不会随便被人欺骗。我需要一个时间，一个具体的时间。”
“按照目前的进度，可能需要5年的时间。”
那人回答到：
“外金属战甲方面遇到了技术瓶颈，躯体强化项目进展很慢，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科技的孕育与发展是需要时间的，你只能耐心等待。”
“5年？”
加特勒呵呵笑了一声，他说：
“5年之后我就快50岁了...你说我一个50岁的老头子，还追求那些干什么呢？我已经等了你们10年...然后你告诉我，我还要再等5年，甚至更久...说实话，我不想等了。”
“所以，你打这个电话是什么意思？向我施压吗？”
“不，我只是问一问，我想得到答案，但我得到的只是一如既往的失望。”
加特勒叹了口气，他说：
“对不起，打扰了。”
说完，他按下了挂断键，并没有将自己得到的要命的消息告诉给电话对面那个人。
那个看似强悍的组织不断的让他失望...
也许，也该让他们尝尝失望的感觉。
“我还真是上了一艘破船...是时候给自己准备一条后路了。”
加特勒靠在椅子上，他闭着眼睛，伸手抚摸着自己的后腰，在那里，还有一点金属带来的冰冷触感。
“梅林，好朋友...你会让我失望吗？”
“你，能把我从这个泥潭里拉出来吗？”
“也许...也许我该给你一点帮助，但不是现在，时候还未到。”
“唉...艰难的决定啊。”
40.斩蛇无双.失败的瓮中捉鳖
“咯咯咯。”
一阵小女孩清脆的笑声在梅林的房子里响起，那是小艾娃，她正在和马特玩“捉迷藏”。
嗯，和一个盲人小孩玩这种需要视觉感官支撑的游戏，多少有些胜之不武，但考虑到马特也并非一个普通的孩子，所以他们两玩的还挺好。
马特依靠自己神乎其神的听觉，总是能精准的找到藏起来的艾娃，但每次马特即将抓住艾娃的时候，艾娃就会快速的“消失”，然后在另一个地方出现。
反正马特也看不到...所以就不算作弊咯。
“笨蛋马特，我在这里，你找错方向了。快来。”
从量子潜行中重新出现的艾娃叉着腰，站在梅林车库边缘的一角，喊着另一边的马特。
马特有些疑惑的摸了摸耳朵，奇怪，他刚才明明听到，艾娃的心跳声就在这里的，怎么一下子就消失了？
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但他是个很有耐心的孩子，他并没有抱怨，而是握着用来伪装自己的导盲杖，继续朝着另一个方向找了过去。
这一幕落在了梅林眼中，他端着可乐，站在窗户边，看着两个玩的很友好的孩子，片刻之后，他扭头对身后的佛斯特博士说：
“看上去，艾娃已经可以自由控制她的身体了？”
“不，她不能。”
穿着风衣的佛斯特博士一边把玩着梅林的赛博坦武器模块，一边回答说：
“她进入量子形态和脱离，都要依靠手腕上的量子态抑制器，但我不得不承认，我那让人厌恶的老伙计汉克.皮姆果然是个天才，他设计的抑制器从一开始就考虑到了后续的升级，并且留下了最后的升级模块接口。”
“但艾娃的情况说实话并不乐观，伴随着她年纪的增长，她身体量子化的速度会越来越快，现在每过3个月，我就要对那抑制器进行一次数据升级，按照现在的速度，在她20岁的时候，她那被量子化的身体内部的能量，会迎来一个爆发式增长的节点。”
佛斯特博士担忧的说：
“如果在那之前，我们没办法解决她的问题，那么等待她的，将是一个和现实彻底撕裂的未来。”
“我们会找到方法的。”
梅林喝了口可乐，他说：
“所以关键点就在于，我们要找到皮姆.汉克，对吧？”
“嗯，可以这么说。”
佛斯特博士点了点头，他说：
“如果汉克的量子隧道搭建完成，那么我们将小艾娃送入其中，让她在真正的量子世界里稳定身体结构，让她真正掌握可以在现实和量子态之间转换的技巧，这才是彻底解决问题的正确方法。”
“但他藏得很深，我得先找到另外两位老朋友，才有可能找到皮姆.汉克。”
梅林说：
“这个过程需要时间和耐心，但我想，应该不会太久了。说起来，你和霍尔博士制作的重力引擎进展如何？”
“原型体已经快制作完成了。”
佛斯特博士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他说：
“距离真正投入使用和量产可能还需要几年的时间，但毫无疑问，一旦重力引擎出现，那将是这个世纪里最伟大的发明之一。”
“弗瑞一定会高兴死的。”
梅林笑了笑：
“我记得他一直想要一种能快速起降，能悄无声息的靠近敌人，并且实现完全隐形的新式战争武器平台。有了你们的重力引擎，这个设想应该很快就会实现了。”
“好了，佛斯特博士。”
梅林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他对佛斯特博士说：
“我有点事，要出去一点，大概在几个小时之后回来。你可以先替我照顾一下马特吗？”
“没问题。”
佛斯特博士点了点头，他说：
“我今天休假，一整天都没什么事情，你去忙吧，我去看看你那个炼金实验室...我小时候看动画，一直梦想着成为一个炼金术师呢。”
“别乱喝那些我煮好的魔药就行。”
梅林将钥匙递给佛斯特博士，他叮嘱到：
“那些魔药对普通人可是致命的，我在坩埚旁边的抽屉里放着一些笔记，如果你有兴趣体验一把炼金师的感觉，那么你可以试着调制一些简单的魔药，但一定要注意安全。”
和这个老好人博士寒暄了几句之后，梅林就通过连续的4个移形咒，从纽约来到了北美最南端的佛罗里达，准确的说，是在佛罗里达更南边，靠近加勒比海的某个小岛边缘。
代号为“小矮妖”的神盾干员多比已经在这里等他了。
“长官，那群坏蛋就在那里！”
多比鬼鬼祟祟的躲在一块岩石之后，用长着一只不断活动的眼睛的炼金远望镜。观察着小岛海岸里那类似于地堡一样的建筑物。在察觉到梅林出现之后，它立刻尖声尖气对梅林汇报到：
“多比今早跟着一艘货船来到这里，他们从货船上卸下了很多箱子，还有一些陌生人，都被运回了那个地堡里。”
“能确认的都有谁在里面？”
梅林甩了甩手指，渡鸦之灵维克特便冲入天空，俯瞰着监视下方那个地堡周围的活动。而面对梅林的询问，多比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笔记本，它说：
“有你让多比找的那个‘女男爵’，她今天早上从这里离开，但多比记下了她在纽约的住址。”
“好，我知道了。”
梅林点了点头，他对多比说：
“你回去骷髅岛继续你的保卫任务吧，这里交给我了。”
多比点了点头，它伸出细长的手指打了个响指，身影就消失在了这岛屿边缘。
梅林伸手在胸口的蓝宝石吊坠上点了点，半覆式的面罩扣在了脸上，他带上黑色手套，向前迈出一个，整个人就消失在了阳光直射的岛屿沙滩上。
这个九头蛇的地堡防卫森严，只有一套进入其中的通道，而且已经被完全要塞化，到处都装满了监控摄像头，还有各种被防御体系控制的速射炮。
要在这么个偏僻的地方，修建这么一座地下堡垒，需要花费的资源无疑是个天文数字，这也证明了九头蛇在这里的基地是个对他们而言很重要的场所。
也许是个研究室。
梅林一边在通道中无声的行走，一边回忆起了丧钟记忆中和女男爵的谈话。
丧钟极有可能就是在这里接受的血清强化。
“如果我毁掉这里，九头蛇一定会很心疼吧。”
梅林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就像是从他们的心口剜掉一块肉。”
他一边低声笑声，一边取出魔杖，他走出基地，看着周围那些巡逻的特工，他挥舞着手腕，一个他从没用过的魔咒被扔了出去。
“imperio！（夺魂咒）”
片刻之后，梅林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枚又一枚的，设定好讯号的塑胶炸药，放入了眼前那些眼神茫然，完全被控制了心神的士兵们手里。
“拿好了，一个一个。”
梅林叮嘱到：
“去基地，找到承重墙，还有那些重要的设备，以及人多的地方，就站在那里，等待命令。”
那些被夺魂的士兵们完全没有抵抗，他们将危险的炸弹揣入怀里，就那么如平常巡逻一般，在梅林的目视下，走入了眼前的基地中。
而梅林自己则溜溜达达的，就像是闲逛一样，在这保卫严密的地堡中来回行走着，每走一段，就掏出一枚炸药放好，梅林手里提着一个施展了无痕延伸咒的袋子，里面装着数目惊人的炸药，是他随身携带的军火库。
他就像是辛勤的农夫一样，不断的埋下毁灭的种子，然后一路走入了这地下堡垒的主厅。
这里果然是个实验室，而且还是很精密的那种，各种梅林不认识的实验仪器摆放在各个角落里，在那些黑色的实验舱中，还有一些正在沉睡，或者已经失去了生命活动的实验样本。
梅林还发现了在南达尔巴特见过一面的丧钟，这家伙大概是被很不负责任的注射了大量的血清，肢体都发生了扭曲，就被束缚在一个竖起的实验舱里，几乎是生死不知的状态。
看来他被九头蛇的巫师救走之后，也并没有得到什么优良的待遇。
“真是可怜。”
梅林看着那实验舱里面色苍白的叛变武士，他轻声说：
“但也许在你和九头蛇合作的时候，你就该猜到自己这个下场的。”
他很将丧钟的实验舱放倒，让这家伙能躺的舒服一些，然后很“贴心”的给这个实验舱周围放了3块高爆炸弹，好让让他的“老朋友”丧钟能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死去。
但让梅林感觉到稍稍不安的是，这偌大的实验室里没有一个实验员，在实验台上还残存着一些实验者们留下的痕迹，还有些实验日志没来得及删除。
他们似乎走的很匆忙。
而且应该离开的时间并不长。
“真是敏锐啊。”
梅林伸手将那实验日志收起，从将一块u盘插入实验室的电脑，在拷贝数据的同时，他左右打量着这个空旷的实验室，他对空无一人的空气喊到：
“现身吧，搞出这么大场面，不就是为了引我上钩吗？”
“我来了！”
“嗡”
梅林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在他前方，一位穿着绿色长裙，打扮和一位贵妇人一样，带着类似鸡尾酒会的华丽面具的女人一手握着魔杖，一手握着一本黑色的魔法书，施施然的从扭曲的光线中款款走出。
“是你。”
梅林看着那女人，他认出了她，那就是在南达尔巴特救走丧钟的那个巫师，也是银行家记忆里被称为“夫人”的女人。
这是九头蛇的高层之一。
“我们给了你很多次机会，梅林.莱利。”
神秘的九头蛇夫人举起魔杖，剧烈跳动的绿色闪光在她魔杖顶端闪耀着，她用一种沙哑恶毒的声音说：
“但你还是不断的给我们制造麻烦，你就像是一个无知而无畏的孩子，在朝着你根本不了解的力量挑衅...但很遗憾，你的故事要在今天结束了。”
“avada kedavra！（阿瓦达索命咒）”
这女人下手极狠，一出手就是湮灭灵魂的索命咒，但就在索命咒射出的瞬间，梅林手里的握着的引爆器，也在同一时刻摁下。
在他的眼中，还有一抹不加掩饰的讥讽。
“时代变了，巫师。阿瓦达索命咒，可不是现在最危险的东西了。”
“轰”
被梅林埋入这地堡各个角落的高爆炸弹在同一时间被引爆，从四面八方翻滚而来的火焰如在地下肆虐的火龙，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巨量炸药一起引爆的结果，就是几乎是一瞬间，就将这修筑在地下的堡垒支撑地面的结构破坏掉。
在整个小岛的震动中，一团团混杂着火焰的烟尘在如地震一样的响动中，将整个地堡连同内部的一切生命，一切存在，都从地下深处尽数摧毁。
地面在崩溃，一个巨大的凹陷已经成型，就像是无形的巨人一拳擂在大地上留下的痕迹。
在那烟尘四溅之中，梅林的身影出现在了沙滩上，他身上没有任何的伤口，就连发型都没有变化。他挥起手，在魔杖洛拉的甩动中，燃烧的火焰被召唤出来，将那些从另一个岗哨冲过来的九头蛇战士们尽数笼罩在火焰之中。
在他们的哀嚎中，九头蛇夫人也从移形咒的光芒里走了出来。
但相比梅林的悠闲，她就狼狈了很多。
移形咒施展的速度再快，也要受到爆炸的影响，九头蛇夫人那一头原本漂亮的金色长发，几乎被火焰烧的干干净净，而她华贵的绿色长裙上，也有了很多支离破碎的，被火焰焚烧出的破洞。
就像是从一位贵妇人，变成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疯子一样...呃，不对，不是披头撒发，她已经没有头发了。
一个光秃秃的脑袋，搭配那张漂亮的，但却沾满了黑灰的脸，真是怎么看怎么奇怪。
“avada kedavra！（阿瓦达索命咒）”
在她气急败坏的尖叫声中，又一道绿色的索命咒砸在了梅林身上，但雾化之后，根本没有实体可供索命咒击中，因此那绿色的闪电最终还是消失在了天空中。
“avada kedavra！（阿瓦达索命咒）”
一道一模一样的绿色闪电从梅林的魔杖中射出，直奔九头蛇夫人而去，在闪电击中后者的前一刻，一道诡异的，黑色的，粘稠如石油一样的物质跳出空气，帮助九头蛇夫人挡住了这一击，然后又悄无声息的消失。
两个巫师，一男一女，就这么彼此僵持在了这片沙滩上。
两人几乎是在同时收起了魔杖，巫师的极致攻击手段，对这两个人都没什么用处。
接下来，他们要用其他的方法来解决彼此之间的冲突了。
而在今天，在这方天空之下，也注定只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这里。
41.斩蛇无双.胜与死
九头蛇夫人，梅林曾两度在九头蛇成员的记忆里看到过她的身影，目前可以肯定的是，这是个强大的黑巫师，是九头蛇内部魔法力量的掌控者。
她麾下有群黑魔法亡命徒，似乎在世界各地都有她的追随者。
而且最重要的是，在理查德和玛丽的灾难中，她扮演了一个很不光彩的角色。
“噌”
闪耀寒光的利刃破风而出，银剑弗拉德伴随着黑雾迸发，从左侧刺向九头蛇夫人的躯体，速度极快，就像是跳动的闪电一样。
在意识到巫师的魔法无法解决九头蛇夫人后，梅林立刻转换了战斗的方式。
“砰”
一声闷响，急刺的利刃被一团扭曲的，恍若活物的“黑泥”挡住。
那是缠绕在九头蛇夫人身边的某种古怪物质，之前也是它挡住了梅林的阿瓦达索命咒。这玩意应该是某种特殊的魔法护盾，如果它能免疫阿瓦达索命咒的影响，就证明这个咒语的能级，应该远在索命咒之上。
它应该是巫师魔法的进阶法咒。
“唰”
银剑被挡住，隐藏在阴影中的刺客的第二次攻击几乎是接踵而来。
他的左手握拳，试图绕过那翻转的黑泥进攻九头蛇夫人的本体，但一团扭曲的黑泥再次凭空出现，挡在梅林的拳头前方，在拳头和黑泥接触的那一刻，梅林感觉到自己的拳头就像是砸进了一团坚韧冰冷的烂泥里，被缠住之后，根本使不出力量。
他的手指微动，手腕上的袖剑弹出，作为第三次连击。
但锋锐的袖剑在带着巨大力量弹出的瞬间，依然被那延展性极好的黑泥包裹住，就像是突然向内凸出了一部分的橡皮泥一样。
“砰”
全力激发的阿尔德法印如炮弹一样剧烈的空气爆炸在梅林手中释放出来，这是第四连击，但依然被那跳动的黑泥死死挡住。
“呵呵”
站在原地的九头蛇夫人冷笑了一声，她左手翻转，那本古怪的，在封面上印刻着某个符文的黑皮魔法书在她手中被翻开，然后无风自动，那书页飞速翻转，最后停在了某一页上。
被烧光了头发，看上去很狼狈的九头蛇夫人看了那书页一眼，然后在右手手指的挥动中，她诵念起某种梅林听不懂的咒语，在击穿空气的焦臭味中，几团跳动的雷光在九头蛇夫人手指尖窜动。
她并没有用这闪耀的雷光去进攻梅林，相反，在那黑泥的保护下，她悠然的施法，将那几团雷光扔向天空。
“哗啦”
连续不断的闷雷疾响，跳动的苍白色的雷光在空中缠绕着，跳动着，就像是一张包裹着电弧的结界被飞速撑开。
结界张开的速度极快，几乎是眨眼之间，一个蛋壳型，雷光充盈的光弧就将梅林和九头蛇夫人的战场束缚了起来。
化身黑雾，如疾风暴雨一样围绕着九头蛇夫人不断狂攻的梅林在接近音速的移动之间，他感觉到一阵微弱的刺痛在他雾化的躯体上升起，在刺痛之后，紧随而来的感觉就是麻木。
静电！
九头蛇夫人施法让这片沙滩上充盈了高能的静电，那些无处不在的电弧将这片空气转化成了一种古怪的等离子状态，在这样的状态下，躯体越是分散，被静电麻痹牵制的速度就越快。
“唰”
在距离九头蛇夫人十几米远的地方，梅林的身影聚拢在一起，他身上的每一处皮肤都有淡蓝色的小光弧在跳动，就像是一把无形的锁链，缠在了他身上，束缚着他的行动，迫使他无法再肆意的变化为黑雾。
“我们对你了若指掌，你却对我们一无所知。”
九头蛇夫人笑呵呵的伸出手指，在手中的黑皮魔法书上又翻开了一页，她似乎在从那本书里获取某些知识。
不能任由她继续施展手段！
梅林收起剑，双手在空中舞成残影，变幻为利刃的暗影能量激射而出，就像是密密麻麻的飞刀，每一把都锋锐至极，在梅林的操纵中，这些飞刀从各个方向在同时刺向九头蛇夫人。
他试图用这种数量上的方式来破解那无处不在的，诡异的防御黑泥。
但没用！
每一把飞刀在突击到黑巫师躯体的前一刻，都会被一团凭空出现的黑泥挡住，那穿着绿色长裙的女人还在悠然的施法，她根本没有受到暗影飞刀的影响，她这个防御魔法，似乎没有任何的防御死角。
“你的速度很快啊。”
九头蛇夫人带着讥讽的说：
“那就让我看看你有多快。”
她的手指向下挥动，阴冷的魔力渗入地面，梅林脚下的沙滩飞快的转换形态，几乎在瞬间就变成了充满了恶臭和烂泥的沼泽地。
在那沼泽中还有蔓生的诡异藤蔓在活动着，就像是烂泥中觅食的蛇一样，飞快的缠在了梅林的双腿上。
“啪”
那藤蔓在下一刻就被踩断，但还有无数的藤蔓蜂拥着朝梅林扑来。
“轰”
梅林立刻翻转手指，伊格尼法印召唤了灼热的滚滚烈焰来对付这些烂泥中的生物，那聚散不休的火焰在他身边形成一个跳动的火环，将那些试图禁锢他的藤蔓逼退。
但在这个当口，九头蛇夫人从那本黑皮魔法书上找到的第三个魔法也被释放完毕。
在阴森诡异的哭嚎声中，在不详的绿色光芒的闪耀之中，一个又一个飘忽的灵体被召唤了出来。
那些灵体手握苍白的骨剑和发光的灯笼，在那灯笼跳动的有绿色光芒中，它们那腐烂的，充满了憎恨和恶意的脸被照亮了。
这些虚幻的，飘荡在空中的怨灵发出一阵阵让人毛骨悚然的狞笑，它们的身体凭空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时，就出现在了梅林周围。
它们周身携带的强烈负能量在快速叠加，超过20头怨灵的聚集，让梅林召唤出的厉火咒被硬生生压灭。
也让梅林的体表覆盖上了一层阴冷的白霜。
“铿”
第一头怨灵当头劈下的骨剑被银剑弗拉德精准的挡住，但剩下的19把骨剑，却从各个方向刺向梅林的躯体，却又被一层闪耀着淡金色光芒的光弧挡住。
昆恩法印保护着他的躯体，让那些骨剑完全没能伤害到他，没有血液流出，也没有伤口，但那些骨剑上附带的负能量，却让梅林体表的寒霜凝固的越发厚重。
再这么下去，那些由负能量凝结的寒霜，就会让梅林自身的雾化体质失效，强迫他转化为血肉的实体。
而更糟糕的是，失去了伊格尼法印的压制，在他脚下的那些翻滚的藤蔓，也飞快的，死死的裹住了梅林的双腿，一层一层的缠绕着，就像是将他变成了一个无法移动的木桩一样。
“还没完呢。”
眼看着梅林的黑暗雾化和近乎音速的速度被废掉，九头蛇夫人发出了满意而恶毒的笑声，她的手指飞快的在手中的黑皮魔法书上翻动，寻找着可以将梅林一击击杀的魔咒。
但她看向手中的书页时，却似乎看到了某种可怕的警告，这让九头蛇夫人的表情飞速变化了一下。她放弃了亲手杀死梅林的打算，开始寻找替代的方法。
很快，她就找到了。
“代表冥府传承，而又被永恒驱逐的半神啊，以黑暗神书作为媒介，我呼唤你来到这个世界...”
九头蛇夫人张开双手，那本黑皮魔法书便悬浮在空中，在那女人的厉声呼唤中，一个魔法组成的通道在她头顶上方飞速出现，一股股阴冷的力量从如螺旋之门的通道中传出。
她在召唤一个强大的生灵进入这个世界...
她并不想，也不能亲手杀死梅林，她手中的黑暗神书给了她一个严厉的警告，但这不代表着梅林不能被其他生物杀死。尤其是那些被强制召唤的域外生灵。
只要不是她亲自动手，应该就没问题了。
被怨灵和藤蔓围攻的梅林也看到了那个洞开的缺口，他微微摇了摇头，手腕翻转之间，银剑弗拉德在他周身舞成一个致命的圆环，在利刃破风之间，3头躲闪不及的怨灵被卷入其中，在顷刻间被击碎了灵核，在刺耳的哀嚎之中，变成了一堆腐朽的灰烬。
用剑舞逼退了怨灵，梅林没有浪费一秒钟，他将利刃背在身后，左手伸入口袋，取出了一样东西。
“啪”
死死缠绕着梅林双腿的藤蔓在这一刻，伴随着梅林双腿的活动，就像是脆弱的纸一样被随手撕开。
“真可惜，这原本不是给你准备的。”
梅林盯着眼前呼唤域外生灵的九头蛇夫人，他手中握着一把银光闪闪的武器。源源不断的力量顺着他手中的愤怒战矛被灌入他的躯体，在这严重影响行动速度的魔法沼泽中，梅林迈开脚步，朝着九头蛇夫人走去。
那些被召唤的怨灵似乎在畏惧梅林手里的武器，它们迟疑着在空中盘旋，但在九头蛇夫人的喝令下，这些怨灵还是不得不集群冲向梅林，试图再次减缓他的速度。
“滚！”
伴随着一声厉喝，梅林双手握住战矛，在一次360°的回旋斩击中，冲向他的所有怨灵都在这一刻被恐怖的蛮力扯碎了躯体。
乌鲁金制作的阿斯加德传奇武器可以传递魔力，它并非一件单纯的战士武器，兰道夫博士说过，在必要的时候，这玩意是可以当法杖用的。
灼热的滚滚黑雾缠绕在战矛上，让这武器的锋刃变得更加灼热。
梅林的双眼有些泛红，这代表着他的愤怒在滋生。
“嗷”
一头扭曲的，全身覆盖着狰狞骨板和森森寒气，如一头大象一样，又长满了利齿和攻城锤一样尾椎的异界生物被呼唤出来，挡在梅林和九头蛇夫人之间。
就像是一堵城墙一样。
面对这恐怖的阻碍，梅林加快了行进的脚步，他开始在沼泽中奔跑，那异域的野兽也嚎叫着扑向梅林。
下一刻，灼热的利刃挥落。
“噗”
在梅林落地的那一刻，在他身后，无头的巨兽尸体如石块一样砸在了腥臭的沼泽中，那寒冰巨兽狰狞的脑袋，也在蓝色的鲜血四溅中落在了梅林脚下。
他暗红色如余烬一样的双眼里，已经开始跳动起了真正的愤怒之火。
愤怒战矛给他的力量加持已经到达了抱有理智情况下的最大值。
在这个时候，梅林挥出的每一刀，都有超过十几吨的力量。
但这还不够。
这很难一次性击溃九头蛇夫人周身那个古怪的，似乎有自己生命的魔法盾。
“咕嘟”
一瓶墨绿色的药剂被梅林仰头饮下，在空掉的水晶瓶掉落的时刻，梅林脸上青筋暴起，一口服下“高等雷霆”药水，让他体内的力量在这一刻翻倍！
15秒的时间，足够他完成这次击杀了。
一股如洪荒猛兽一样的气息从他稍显瘦弱的身体上传出，他向前走出一步，那魔法制作的沼泽无法承受这超过界限的力量，在一声如玻璃破碎的响声中，腥臭的沼泽如破解的幻术一样飞快的消失。
正在维持着异域生灵召唤门的九头蛇夫人也感觉到了危机，她冷着脸，分出左手，朝着梅林轻轻一挥，那无形的黑泥护盾在这一刻飞快的翻滚着，就像是一堵厚重的墙一样，将她和梅林之间隔开。
“一道门，一道界限，真扫兴。”
在力量达到躯体能承受的最大值的时刻，梅林清秀的脸上稍稍有些扭曲，他的呼吸粗重，左手中的愤怒战矛挥起，就像是挥舞着一把蛮横的重锤，呼啸着砸落。
“哐”
那无所不能的黑泥护盾组成的壁垒，在这一击之下，被砸出了一个泥水四溅的凹痕。
这一幕让九头蛇夫人的眼角忍不住跳了跳。
她的凋零护盾，可是从黑暗神书里找到的，依托于冥神力量的真正神术！
她下意识的就想要中断正在维持的召唤门，转身离开这个古怪的，底牌层出的梅林。和一头明显不可阻挡的野兽正面战斗，这不该是理智的巫师们的行为。
但问题就在于，她太贪了。
她想要呼唤出一头可以瞬间解决梅林的冥府半神，在她头顶的螺旋通道中，一个巨大的黑影已经若隐若现了。
一位半神回应了呼唤，正在进入物质世界，召唤仪式已经进入后半段，她已经无法撤去魔力供给了。
“哐”
又是一声巨响，那翻滚着想要弥合的黑泥，就像是被巨锤轰击的地鼠，又被愤怒战矛砸掉一块，将九头蛇夫人暴露在了梅林眼前。
特工甩起手，背后的银剑弗拉德就呼啸着如银色闪电一样被抛了出去，在这个距离上，九头蛇夫人只能竭力的侧过身体，以左臂受伤的代价，躲过了银剑的穿心一击。
然而，梅林的手指在这一刻飞速跳动，蛊惑人心的亚克西法印喷薄而出，让九头蛇夫人的目光在这一刻变得呆滞了一瞬。
而那已经擦着九头蛇夫人躯体飞出去的银剑，也在空中诡异的转了个圈，调转着剑锋，在猝不及防之间，精准的，阴狠的刺入了呆滞的九头蛇夫人的后心中。
惊变来的太快，快到跳动的黑泥都来不及阻挡。
“噗”
光头女人的身体如遭雷击，她低头看着那截贯胸而出的利刃，她有些不可置信的抬起头。
梅林，在这种你死我活的情况下，他居然...居然还有藏着的手段？
而回应九头蛇夫人惊讶表情的，是梅林那恍若燃烧的双眼，以及...
一把当头砍下的银梭利刃。
这是死神...来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