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斩蛇无双.冥神契约
“噗”
还残存着惊愕的脑袋带着眷恋，对正在喷血的脖子说了再见。就像是被踢飞的足球，在海边黄昏下晃荡的鲜血中划过一道弧线，砸在那已经被灼热的火焰烧融的沙滩上，还颇有些无助的跳动了几下。
无头的尸体倒向地面，那本悬浮在空中的黑皮魔法书就像失去了衬托的力量，它在坠落。
梅林试图去接住它，但那本书似乎有自己的意识，在它落入梅林手中的前一刻，在诡异光芒的闪耀中，这本书就消失在了空气中。
但在它消失的前一刻，一把锋利的暗影飞刀擦过这书的本体，将那飞舞的一张书页从魔法书上撕了下来。
“唰”
那有些泛黄的，羊皮纸制作的书页被梅林扣在手中。
“砰”
在他身后，那个被九头蛇夫人召唤出来的异域半神也终于艰难的落在了物质界。
一股难以形容的，如毒蛇一样冷冰，又带着一股滑过皮肤的软腻触感的力量，在这片沙滩爆发开。
握着愤怒战矛的梅林回过头，他本以为会看到一个狰狞的怪兽。
但出乎意料的是，站在他身后的，只是一个稍显古怪的女人。
一个光头女人。
她的身材很好，穿着一套质地古怪的黑色战甲，看上去是某种兽皮制作的，上面有一些梅林不认识，很像是古埃及文字的花纹。
她的脸很有特点。
虽然是个光头...呃，这一点真的很难让人忽略。
但她如弯月一样的眼睛中闪耀着一抹茫然，而在眼睛四周，还有大片的，类似于战状的眼影，这让她看上去显得有些狰狞。
而在她手中，握着一把仪式战斧。
和大部分战斧都不一样，这把精美的斧头的斧刃，是固定在手柄的正上方的，看上去就像是个铲子一样。一抹抹暗红色的光芒，在那仪式战斧的斧刃上跳动着，就像是某种火焰的符文一样，它并不灼热，反而显得有些冰冷。
看上去非常的妖异。
“是你将我从冥府中召唤到这个世界？”
那女人用一种古怪的语言询问着梅林，梅林没听过那种语言，但他却能明白那语言中的含义。
这个女人很强。
这一点毫无疑问，她甚至比梅林见过的最强大的半魔，那个躲在纽约的撒旦之子的气息还要强出一些。但又要弱于全盛时的卡罗尔，嗯，和罗南差不多。
“不是我，是她。”
梅林没有收起愤怒战矛，他警惕的看着这个古怪的光头女人，他侧过身，指着身后的无头尸体，他说：
“很遗憾，在仪式前她就死了。”
“死了？”
那女人用一种诡异悬浮的姿态向前飘动，她根本不在乎梅林和他手里的战矛，这两样东西对她毫无威胁。
在实质阴影的纠缠中，她飘到了九头蛇夫人的尸体边，她看着那尸体，几秒钟之后，她摇了摇头：
“她没死。”
“嗯？”
梅林看着那血流满地的尸体，他不知道这个诡异的女人是什么意思。
大概是看出了梅林的疑惑，那个女人用一种平静的口吻解释到：
“她和冥神西索恩有契约...我能嗅到那个至高魔影的气息，你只是摧毁了她的躯体，却没能湮灭她的灵魂。她会复活，但也许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而在西索恩的契约被解除之前，她是不会死的。”
“这样吗？”
梅林皱着眉头说：
“还真是棘手。那个西索恩，是什么来头？”
“你应该称呼他为冥神。”
被召唤出来的异域半神似乎非常好说话，面对梅林的问题，她并没有拒绝回答。
她瞥了梅林一眼，似乎看透了梅林的跟脚，她说：
“你的父亲三宫魔，也很少，也不会挑衅似得直呼他的名字。西索恩是众多上古之神中的一员，地狱众多维度中诞生的第一批恶魔之一，理论上说，他是你父亲的兄弟之一。”
“他有很多名字，冥神，邪神，黑魔法之神，或者叫至高魔影...但他已经流亡到其他维度数亿年了，在你可知的人生中，你不可能遇到他。”
“嗯”
梅林点了点头，在察觉到了眼前这位冥府半神毫无敌意之后，他收起了愤怒战矛，在战矛离手的那一刻，一股虚弱的感觉涌上心头，就好像是熬了几天几夜没睡觉一样，梅林的脸色变得苍白了一些。
愤怒战矛爆发力真的超一流，但它的副作用也挺闹心的。
他轻咳了一声，又看向那个光头女人，他谨慎的问到：
“那么，你又是谁？我能知道你的身份吗？”
“我？”
那女人摇了摇头，她说：
“我只是个不重要的角色，一个被父亲放逐的女儿，你可以叫我拉赞，也可以叫我夜豺。我得感谢你在仪式完成前就杀死了西索恩的契约者...让我不至于落入这些阴毒杂碎的手里受她们的控制，这好歹让我保留了一丝最后的尊严。”
“也就是说，你自由了？”
梅林看了看地面上快速腐朽的无头尸体，他说：
“你会在人间停留吗？”
“自由？不。”
很好说话的冥府半神，夜豺拉赞摇了摇头，她说：
“仪式已经被执行，我必须完成契约，但因为这个女人的横死，那契约被转嫁在了黑暗神书上。就是刚才消失的那本书，我得去寻找那本书的下一个持有者，帮他或者她完成一个心愿，然后...然后我才能真正自由。”
“黑暗神书？”
梅林又听到了一个自己不了解的事物，他问到：
“那听上去像是个不得了的东西。某种魔器？还是某个圣物？”
“都不是。”
拉赞解释到：
“那是西索恩留在物质界的媒介，他本人无法返回这个维度，只能用这种方式寻找契约者。他用黑暗神书将自己的力量赐予追随者，让他们帮助他完成一些古怪的要求，以此取乐解闷，或者是隔空布下一个又一个的阴谋。但那本书有自己的意志，它不会被同一个人持有两次。”
“你击败了这个女人，就意味着她再没有持有黑暗神书的权力了，她被那本书抛弃了。”
“那本书有什么用？”
梅林说：
“它记载了很多咒语吗？”
“不仅仅是咒语。”
拉赞抬起头，看了看阳光的方向，她将手中的黑色仪式战斧在地面上轻点了一下，下一刻，实质的阴影如翻滚的潮水一样，在拉赞脚下飞快聚集，在一瞬间就变成了一头披着盔甲的，狰狞而古怪的黑色骸骨猛禽，载着拉赞飞入空中。
那被召唤的骸骨猛禽似乎有自己的意志，它那空洞的，苍白的眼眶盯着眼前的梅林，似乎是在打量晚餐。而半神夜豺则居高临下的看着梅林，她说：
“黑暗神书能给每一个观看它的人，带来他想要的任何知识。但但凡持有那本书的人，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那是被诅咒的魔物，你不该觊觎它，这是我最后的劝告。”
“三宫之子，我们下次再见...嗯，仔细想想，还是永远不要再见了。”
拉赞那张冷漠的，毫无表情的脸上扯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她对梅林说：
“和你们这些恶魔之子扯上关系，可不是什么好事...”
“那就永别了。”
说完，夜豺操纵着脚下的骸骨猛禽，在一眨眼之间，就窜入了阳光下的天际，那速度快到梅林根本没反应过来。
梅林目送着夜豺变成天际的一个小黑点，他摩挲着下巴，思考着夜豺刚刚留下的那些信息。
“自称为冥府半神，嗯，冥府...让我想想，这应该是古埃及的神话体系里的地狱。”
“她说自己是被父亲流放的女儿，也就是说，拉赞父亲的真正身份，可能是埃及九荣神之一的冥府之王奥西里斯？拉赞这个光头女人，是荷鲁斯同父异母的姐姐或者妹妹？”
“啧啧，来头可真大。”
梅林忍不住感慨道：
“这才是真正有背景的人啊。”
说完，他松开刚才一直紧握的左手，在手中，有一张被攥起的纸张，它有些发黄，看上去有些污痕。这是梅林从逃逸的黑暗神书里撕下的书页。
他无法确定拉赞是不是发现了他的小动作，但从刚才拉赞离开时的警告来看，那个冥府半神，应该是知道了梅林手中的东西。
但她根本没有索要的意思。
“连半神都对你弃之如履，看来你果然是个邪气的玩意。”
梅林将那纸张放在身边的石头上，在阳光下摊开，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笔，在那空无一物的书页上写下了一句话。
“你会吃掉我的灵魂吗？”
在这句话被写下的瞬间，那黑色的笔迹就快速的消散，就好像是从没有出现过。
下一刻，在梅林的注视中，一行方块字出现在他眼前。
如果梅林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东方古国的文字...这让他有些疑惑。
根据拉赞的说法，黑暗神书的任何应答，都会以使用者最熟悉的文字或者图像显现出来，也就是说，梅林自己都不知道，他最熟悉的并不是字母英文，而是方块字？
“奇怪”
梅林摸了摸下巴，但他并没有特别在意这些事，因为他能看懂那书页上的回答。
语言只是个表象，这本书传递出的意思是通过意志交流的，就算是个盲人也能看懂并且理解。
而面对梅林那个古怪的问题，这张书页的回答是：
“这取决于你的问题...”
“价值越高，失去越多，请谨慎些。”
“现在，开始提问吧。”
“果然！”
梅林眯起了眼睛，尽管这张纸被从黑暗神书里撕了下来，但它其实还是和那本书保持着联系，也许，那本书是故意留下这张书页的。
梅林想了想，他拿起笔，又写下了一个问题。
“我该怎么毁掉九头蛇？”
这一次，书页上浮现出的答案更快，也更简短。
“毁不掉。”
梅林看着这个回答，他皱起眉头，又写下了第二个问题。
“也许是我问的方式不对，那我该怎么拯救神盾局？”
这一次的回答同样简短。
“没救了。”
“见鬼！”
梅林认为这张书页是在故意玩他，他干脆写下了自己心里最想知道那个问题：
“我该怎么解脱自己的命运？”
书页的回答同样是三个字。
“等死吧。”
“我真该烧了你！”
梅林吐槽了一句，他打算就此收起书页，但在这一刻，他鬼使神差的又写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我背后的那些人是谁？”
这一次，这张书页迟疑了整整10秒，才给出了一个不算是答案的答案。
“你真的...想知道吗？”
这个回答，让梅林楞了一下，他接触在书页上的手指感觉到了从书页上传来的一股致命的阴寒，那力量引而不发，似乎代表着某种警告。
梅林能猜到，一旦他确定要知道这个答案，那么在看到答案的瞬间，他的灵魂可能就会被冥神西索恩收走。
原因很简单，就像是这本书之前说的那样。
索取的价值越高，需要的回报就越高。
面对书页上浮现出的那句话，梅林迟疑了片刻，他摇了摇头：
“算了，我不想知道。”
然后，那书页上浮现出了一句话。
“呵呵，胆小鬼！”
“法克！”
梅林爆了句粗口，他粗暴的将那张纸塞进口袋里，打定了主意，再不把它拿出来用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满目疮痍的海岛，那被彻底摧毁的地下实验室里还在散发着硝烟，在黑暗感知横扫过那废墟时，梅林并没有发现有生命活动的迹象。
他摇了摇头，在黑雾闪耀中，移形咒的光芒出现，他如来时那样，消失在了这片无人关注的海岛上。
他还有事情要做呢。
九头蛇夫人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复活，这代表着九头蛇内部的魔法力量被削弱，这个时候，正是梅林出动扫清那群阴影渣滓的最好时机。
虽然黑暗神书告诉他，他永远不可能毁掉九头蛇，但梅林还是打算试一试。
就用最简单的方法。
一个一个的杀过去，如果能解决掉所有引发问题的人...
那么问题...
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43.斩蛇无双.黑爪
夜色正浓时，在曼哈顿最繁华的街区中，还有很多人在熬夜工作。
一个企业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有自己的办公楼，那就意味着它有充足的财力，总能吸引到很多人为它服务。在这座城市里，理想什么的并不重要，最少对于金钱而言，理想就是随时可以被抛弃的筹码。
如果你说你坚持理想，那只能证明，现实给你开的价还是太低。
而在整个世界都非常著名的金融圣地华尔街，在距离戴蒙的黑光投资公司并不远的一处写字楼的顶层，忙了一天的卡莲女士有些疲惫的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行走着。
这位年过六十的夫人将自己保养的非常好，除了那一头白发之外，她看上去就像是40岁的女人。
她一边揉着自己的肩膀，一边走向宽大的沙发，打算就在那里睡一会。
在纽约的上流社会里，她是个很有名的工作狂，她和她在几年前逝去的丈夫从白手起家，到成为著名商人的过程，几乎是华尔街最著名的传说，不断的鼓舞着一批又一批年轻人忘我的工作，试图来复制出这个奇迹。
然而，很少有人知道，卡莲女士能得到今天的成就，除了自己的努力之外，还源于她背后的那些“朋友”们的支持。
她是个九头蛇。
这份传承源于她的丈夫，那个她记忆中的男人从父辈起就是九头蛇的忠实成员，而在结婚之后，她也在丈夫的劝说下，加入了那个富有而团结的组织里。
在去年因为突发心血管疾病死去的“银行家”，就是她在商业上最好的朋友之一。
而她在九头蛇中的代号是“女男爵”，有这个称号，是因为她丈夫的家族，在曾经的***.德国的体系中，就有男爵的封号。
哦，对了，她的丈夫，姓“泽莫”。
在纽约传承的泽莫家族，只是这个古老大家族的分支，据说在东欧那边，还有更正统的泽莫家族的族人在生活着，但似乎那边的主体家族已经彻底脱离了九头蛇，过上了普通人的日子。
“女士，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
就在女男爵刚刚躺下的时候，一个幽幽的声音，就从她背后传来。惊得老夫人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结果就看到了正坐在她办公椅上，背对着她，似乎在欣赏曼哈顿夜色的闯入者。
那是个穿着黑色风衣，带着一顶破旧牛仔帽的人。
他带着黑色的手套，在手边还有一把蓝灰色的手杖。
那是个女男爵从没见过的人。
“你是谁！”
老夫人警惕的站起身，她厉声喊到：
“从我办公室里滚出去！”
“嗯，你是想叫门外的警卫进来，对吧？”
梅林坐在办公椅上，他转过身，双手放在桌子上，半覆式的面甲盖在他脸上，而那双如灰烬燃烧的余光一样的眼睛盯着女男爵，他轻笑了一声，说：
“别白费力气了。”
“这栋充斥着蛇臭味的大楼里，只剩下你一个活人了...”
听到这话，女男爵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在去年银行家突然死去之后，组织内部就开始流传起关于刺客的传言，有消息说，一个狠毒的杀手，正在追杀九头蛇组织的成员，这个消息甚至一度引发了不小的骚乱。
九头蛇组织里不光有战士和阴谋家，还有像女男爵这样的商人，他们负责运作商业，来为九头蛇提供资金，他们也很少参与到九头蛇的阴谋诡计之中。
但这不意味着他们是无辜的。
“也不要再期待有人会来救你，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平静的告诉自己...你死定了。”
梅林甩甩手，一个被烧毁了大半的绿色面罩被丢在了女男爵脚下，那是九头蛇夫人留下的最后的痕迹。
在看到那被烧毁的面罩的时候，女男爵内心里的恐惧再也无法抑制，她冲到书架旁，抽出一把手枪，紧张的双手握住，朝着梅林疯狂开枪。
但那些子弹穿透了梅林的脑袋和躯体，打在了他身后的玻璃上，那防弹玻璃立刻就布满了支离破碎的蛛网。
“咔”
子弹打空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回荡着，梅林看着眼前已经被恐惧击溃了意志的女男爵，他摇了摇头，在无声的烟雾翻滚之间，他如没有实体的幽灵一样，越过桌子和办公室里的那些家具，在一眨眼之间，带着摄魂怪之吻的左手，就扣在了女男爵的脖子上，将她摁在了背后的墙壁上。
希望，快乐，满足，这些让人舒适的情绪被疯狂的汲取着，作为一个普通人，在面对摄魂怪之吻这样的魔法物品的时候，她很难有抵抗的力量。
伴随着冰冷的绝望被注入她心头，她的意志也如风中烛火一样摇曳着。
“我对女人和老人很尊重，但很遗憾，你并不是无辜的那些。”
梅林看着那双茫然的眼睛，在魔杖轻点之间，摄魂咒被施加在了眼前女男爵的身上。
下一刻，梅林的意志毫无阻碍的进入了这老夫人的精神中，那些闪耀的记忆，向他敞开了大门。
九头蛇夫人已经死了，留在女男爵灵魂中的诅咒无人激发，这意味着梅林可以肆意的读取她的记忆，直到她的灵魂崩溃为止。
一幅画面很快出现在了梅林眼前，女男爵应该正在处理自己公司的事务，然后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从桌子上摆的日历时间来看，那应该是前几天发生的事情。
“死局帮的问题已经解决了。”
一个男人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
“那些武士正在被送往加勒比海的基地，接下来的事情由你接手，女男爵。”
“没问题，千里眼。”
女男爵面色如常的说：
“按照‘门徒’阁下的指令，那些武士会得到‘妥善’的照顾，你可以把他们放在亚利桑那州的物流点，会有专人去处理他们的。”
“说起来，你最近和‘博士’聊过吗？”
那个被称为“千里眼”的男人又问到：
“关于死亡战士计划...”
“我不关心这里，千里眼，你应该知道的，我只是个商人。”
女男爵果断的回答说：
“如果你有什么疑问，你应该直接去问‘门徒’或者‘博士’，他们一个在基地里，另一个在纽约，你应该比我知道的更清楚。”
“唰”
这副记忆到此终止。
梅林从其中抓住了好几个关键的名字。
千里眼、门徒和博士。
他以这三个名字作为关键信息，快速的在女男爵剩下的记忆中搜索着和这三个人有关的回忆。
很快，他就有了发现。
首先，千里眼是个很神秘的家伙，几乎从不出席九头蛇内部的会议，在女男爵的认知中，他是九头蛇的指挥官之一，和九头蛇夫人指挥魔法力量一样，千里眼负责指挥九头蛇的军事力量。
而门徒，这也是个比较神秘的家伙，就女男爵知道的消息，他似乎是个研究者，而且在九头蛇组织中地位极高。
是三个大派系里的一位首领，据说他是***.德国的九头蛇领袖红骷髅的学生之一，从1945年德国战败之后，一直隐藏到90年代，才重新出现。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门徒就在纽约，而且有自己的势力。他曾委托女男爵，帮他寻找一样叫黑色方尖碑的东西。
而关于最后一个博士，他的信息倒是挺多的。
他和女男爵是私下里的好朋友，两个人在年轻时还有过一段很放肆很热烈的感情，当然，那是瞒着女男爵的丈夫发展的。
梅林甚至找出了这个博士的真名。
他叫李斯特...是九头蛇欧洲分部那边的大人物在北美的代言人，也是一位研究者，主要研究基因科学，被梅林摧毁的那个基地，正是李斯特博士在主持。
但目前女男爵也不知道李斯特博士在哪里，她只是知道，在梅林摧毁基地之前，博士就被紧急召唤回了东欧那边。
很可能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这也让那博士躲过了一劫。
被梅林扼在手中的女男爵已经进入弥留状态了，梅林并没有手下留情，那种几乎是搜刮式的记忆搜索，让女男爵这个普通人的灵魂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
但梅林并没有停下，相反，在这个邪恶的灵魂即将崩溃的前一刻，他又一次加大了搜索的力度。
他要挖掘出关于九头蛇更多的秘密！
“砰”
在梅林的意识中传来了一声轻鸣，就像是肥皂泡破碎的声音。
梅林的意识在这一刻回归躯体，在他眼前，灵魂破碎的女男爵已经彻底失去了生息。她的表情挺痛苦，昭示着她的死亡并非那么平静。
但梅林也得到了自己需要的消息。
在那最后一刻，他看到了一副比较奇怪的画面。
女男爵和其他九头蛇的高层们站在一起，他们在一个非常诡异的地方，看上去像是某个空旷的仓库，又像是某个基地里。
在他们眼前，摆放着一块黑色的岩石，上面有几个孔洞，而几名穿着全套宇航服，带着沉重设备的人，正站在那黑色石块前方，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在画面一闪之间，那固态的黑色岩石在顷刻间化为诡异的液态，将那几个猝不及防的宇航员和那些物资卷入其中。
那翻滚不息的黑色液体在下一刻又回归了固态的模样，又变成了那带着孔洞的岩石。
这就像是个仪式。
一个献祭的仪式。
梅林完全搞不懂这些九头蛇在干什么，但在女男爵的记忆中，他在那仓库的墙壁上，看到了一个标志。
“远星计划。”
梅林揉着有些发胀的额头，他念出了记忆中那个标志的名字，而在那标志旁边，还有宇航局nasa的标志。
这总算是给了梅林入手的线索。
“那块石头是什么？那些被派出的人，为什么穿宇航服？以及，这个仪式到底是在干什么？”
“知道的越多...疑惑也越多。真是，糟糕。”
另一边，在加勒比海冰冷的夜色下，在那个被摧毁的海岛基地的废墟中，一只海鸥收拢着翅膀，落在了那废墟上，它似乎是飞的太累了，打算歇歇脚。
而就在它落下的那一瞬间，一只布满了焦痕的手猛地从废墟里探出，将那猝不及防的海鸥抓在手里，下一刻，让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就在废墟中响起。
就像是个贪食的食尸鬼在捕猎一样。
几分钟之后，一个身影踉踉跄跄的从废墟里冲了出来，他佝偻着身体，在沙滩上活动着，在十几秒的奔跑之后，他一头扎入冰冷的海水中。
他很饿，他很渴，他很痛苦，很虚弱。
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吃东西，他就会死。
不是那种毫无声息的假死，而是真正的死。
但他好歹还保留着理智，他知道海水不能喝，他闭住呼吸，潜入海水中，在水流的冲刷下，他皮肤表面那像是烧焦的痕迹快速的剥离，露出了那些伤痕之下光滑的皮肤，而在那新生的皮肤上，有一些细碎的，几乎不会被发现的鳞片。
几分钟之后，他两只手抓着海鱼，嘴里还咬着一条鱼，就那么赤条条的从水里走了出来。
他的右眼上，还残留着爆炸之后留下的恐怖伤痕，但身体的其他部位，已经在那种诡异的新生中彻底脱胎换骨。
他的精神还有些茫然，但这不妨碍他手脚娴熟的在废墟里找来一些还能用的材料，开始在冰冷的夜色下烧烤着自己抓来的鱼。
这个在爆炸和火焰中失去了所有毛发的大光头坐在篝火边，安静的盘坐在那里，双手揉着记忆混乱的额头，回忆着混沌的脑海里还记得的事情。
“我叫...什么来着？”
“韦德？不...那是表弟的名字。我叫...我叫，斯莱德？对！斯莱德。”
“我被抓来做实验...他们折磨我，九头蛇！一定要杀光他们！”
“我还有些朋友，巴蒂斯特，艾米莉，还有谁来着？艾什，麦克雷...等等，不对！我忘记了一些事情，不对...还有些事情我没记起来！”
这男人抱着自己的头，他竭尽全力的回忆着过去的事情，但蛮横的试验和毁灭性的爆炸明显带走了他的一部分记忆，他回忆的很艰难。
片刻之后，在烤鱼带来的香气中，这个饥肠辘辘的男人放弃了思考，他拿起烤鱼，一边吃，一边喋喋不休的自言自语的说：
“算了，算了，想不起来就算了。肯定是糟糕的事情才会被遗忘，我现在很快乐。”
“嗯，先去找表弟聊聊，他也许会告诉我一些过去的事情，然后去九头蛇那里救我的朋友...我应该有个组织，它叫什么我忘记了，但没关系，我就给它起个新名字...”
他抬起手，看着自己手臂上那层残留的黑色的角质，他将那角质从皮肤上撕下来，扔进火里，他看着自己在黑暗中摇晃的手臂，片刻之后，他低声说：
“就叫它黑手！不，黑手不好听，嗯，黑爪，对！黑爪不错！”
“不管我以前是干什么的，都没关系，总之...”
他狠狠的咬了一口烤鱼，在这夜幕之下，他活动了一下肩膀，语气低沉的说：
“黑爪，会重建丧钟的帝国！”
44.异人来访
几天后，在神盾局三叉戟大楼的天台上，穿着灰色风衣的玛利亚.希尔踩着高跟鞋，靠近了正在天台吹风的梅林。
后者手里夹着一根燃烧的香烟，左手插在口袋里，倚靠在天台的栏杆上，眺望着下方的纽约城，风吹动他的头发，让他的身影看上去有些萧索，又有些忧愁。
“这是你要的远星计划的资料，长官。”
希尔将手里的文件夹递给了梅林，她说：
“nasa很不配合，他们声称这个计划早在几年前就终止了。所以我们采用了一些‘非正常手段’，不过我们的探员还在那封闭里的实验室里，找到了一些还在运行的设备，他们似乎在太空中搜索一些特定的星体，而且从资料库的数据量来看，这项工作已经进行了很久。”
“是谁去拿的资料？能保密吗？”
梅林头也不回的问到。
“是娜塔莎特工亲自去的。”
希尔回答说：
“她说可以保证不会被人发现。”
“嗯，很好。”
梅林点了点头，他接过资料，对希尔说：
“你继续顺着这条线查下去，有任何发现就直接联系我。”
“任何和地外文明试图沟通的事情都是大事，且不说我们的职责，nasa的行动也没有在m.i.b备案，这是不被允许的。但不要惊动他们，让他们继续做下去，迟早会露出马脚的。”
“所以，长官，我们到底在查什么？”
希尔问到：
“虽说弗瑞局长给了我命令，让我完全服从你的指令，但他却没有告诉我原因。而且为什么要突然和nasa打交道？那个部门从上个世纪的登月活动结束后，就一直很保守。”
“别多想，希尔。”
“我和弗瑞都信任你，但关于这件事，你知道的越多，对你而言也越危险。”
梅林低头翻阅着文件，他对希尔说：
“嗯...从弗瑞的意思来看，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助理咯？”
“理论上是这样。”
希尔点了点头：
“但我的岗位还在局长办公室。”
“我能理解。”
梅林说：
“弗瑞总是有很多事情需要别人帮他，他就像是个蜘蛛，你理解吗？他坐在越编越大的蛛网中央，光是感受蛛网四周传来的震动就已经足够繁忙了。更别说，他自己还要秘密准备很多其他项目。”
“还有，关于那家投资公司，我们也对它进行了资金清查。”
希尔就像是个完美的助理一样，她对梅林汇报到：
“我们发现了那家公司的资金来源有很多疑点，但追查的进度让人很不满意，似乎有很多力量在阻止我们继续查下去，很多线都被断掉了。”
“你说的是卡莲.泽莫的那家公司？”
梅林抬起头，他说：
“如果查证实在困难，那就收手，说实话，继续追这条线的意义不大，那只是个类似于‘白手套’的企业，只是为真正的毒瘤收纳资金用的。把目前能找到的黑金都冻结起来，然后取出一部分作为我们的活动资金。”
“好的，我这就去执行。”
希尔干脆利落的回应了一句，而就在她继续说其他事情的时候，梅林突然说：
“希尔，帮我去我办公室取个文件，就在文件柜第二格，有个标注‘w.h.’的文件夹，帮我取到这里来，好吗？”
“呃，好吧。”
希尔接过梅林手中的钥匙，快步离开了天台。
在目送着希尔离开之后，梅林扭头看向天堂的另一边，他说：
“距离我们上次见面，已经是2年前的事情了，我还以为，你们已经彻底拒绝了我当初的提议。但现在看来，你们只是考虑的时间长了一点，对吧？”
“我说过，这件事不是我能决定的。”
和2年前一样，穿着棕色风衣，没有眼睛的异人戈登从天堂的通风口后方走出，他站在那里，双手背在身后，对梅林说：
“‘来世’是个小组织，为了掩盖我们的存在，为了活下去，我们不得不考虑到任何风险。不过，我们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但这不应该由我来对你说。”
说完，戈登侧过身，将站在他身后的人暴露了出来。
那是个女人。
准确的说，是一个具有东方风韵的女人，她穿着一套红色的长裙，黑色的头发盘在头顶上，双手合拢在腹部，看上去就像是个大家闺秀。
但这女人脸上，却布满了看成恐怖的伤痕，就像是那原本好好的一张脸，被利刃剪开，又被用线缝合起来了一样。
这是个遭受过难以想象的苦难的女人，而她现在对任何外界来客都不信任，这一点从她那带着审视的目光就能看出来。
“这位是？”
梅林看向戈登，后者介绍到：
“这是‘来世’的首领，也是将我们这些受苦的人聚集在一起的拯救者，她叫嘉莹。”
“唔...”
梅林拉长了鼻音，他看向这位首领女士，他说：
“我曾也好奇的思考过能统帅一群异能人的首领会长什么样子，但恕我直言，嘉莹女士，你比我想象中的强势首领，嗯...要温和许多。”
“戈登其实更像是首领，他比我更有勇气，对族人们更有爱心，愿意冒着风险去帮助任何需要帮助的人。”
嘉莹就站在原地，用一种堪称温婉的，带着一丝口音的声音对梅林回答说：
“我只是个象征，也因为我有治愈异人的能力，所以我是‘来世’里重要的一分子，仅此而已。”
“那你们两位今日的来意是？”
梅林看了看时间，以希尔的行动效率，再有几分钟，她就该回来了。
因此梅林对眼前的两个异人说：
“我还有其他事情，所以我希望我们尽量长话短说，当然，我们也许另约时间。”
“不，我们要说的很简单。”
嘉莹那恐怖的脸上闪过一丝果决，她对梅林说：
“‘来世’愿意和你合作，解救更多受苦的异人，那是我们的同胞，虽然因为我个人的遭遇，我对你们这些秘密组织并不信任，但我的族人们需要帮助，我也愿意尝试性和你们合作。”
“很好！”
梅林点了点头，异人的回应倒是个意外之喜，这意味着，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纷乱繁多的又一个势力，愿意进入神盾局的体系中。
但梅林也有些好奇，他坦然的问到：
“你们考虑了2年的时间，才做出最后的决定，这个时间未免有些太长了。所以让我阴谋论一下，我猜，应该是事关异人的事情，在最近一段时间里发生了变化，这种变化促使你们不得不做错回应...我猜的没错吧。”
“这不是什么太大的秘密。”
嘉莹一脸平静的回答说：
“从数个月前开始，戈登在往返北美和‘来世’的旅程中，监测到了一股呼唤异人本能的力量在纽约回荡。还有数名被强制转化的异人失踪。”
“我们怀疑，这是一个被异人先祖遗漏在世界某个角落的方尖碑，正在‘打开’的征兆，我们必须赶在它被彻底打开之前，找到它，否则就会出现很糟糕的事情。”
“方尖碑？打开？还有糟糕的事情？”
梅林眯起眼睛，这不是他第一次听说方尖碑了。在前几天，在女男爵的记忆里，他还记得，那个神秘的九头蛇首领之一的“门徒”，曾授意女男爵帮他寻找一个叫方尖碑的玩意。
也不知道，眼前的异人所说的方尖碑，和九头蛇要找的方尖碑，是不是同一个东西？
梅林看着眼前的异人首领，他说：
“详细解释一下吧，否则我很难帮上忙。”
“我之前告诉过你，异人的转化需要一种介质。”
戈登回答到：
“而方尖碑中存储的，就是那种介质，它叫泰瑞根迷雾。它被存储的时候是固态，类似于绿色的浑浊玻璃，但一旦方尖碑彻底打开，它就会转化为气态。在过去十几年里，我们在嘉莹的指引下，在世界各地收回了很多个遗失的方尖碑，但那并不是全部。”
“泰瑞根迷雾是很危险的东西，梅林先生。”
嘉莹接话说到：
“它只有对异人是无害的，任何体内没有异人基因的普通人接触到它，就会被立刻汲取生机并转化为无机物，那是个非常非常痛苦的过程，而且一个方尖碑里存储的泰瑞根迷雾，足以转化一个小镇范围的人口。如果它在人口密集的地方被打开...”
嘉莹回头看了看天台下方的繁华城市，她摇了摇头，用低沉的声音说：
“只是顷刻间，你们就会收到一份多达数万人，乃至数十万人的伤亡报告，那会是这新世纪里最惨绝人寰的大屠杀。”
“嗯，我大概明白了。”
梅林说：
“你们需要我帮你们找到那个方尖碑...但你们有戈登这样可以随意穿梭世界的异人，要找到这么一个东西，应该不难吧。”
“实际上，挺难的。”
戈登有些犹豫的说：
“我的能力，并不是在任何情况下都可以生效的...总之，我们已经确认，那方尖碑现在就在纽约附近，而且在一伙专门寻找异人，并且用他们进行残忍试验的人手里，这里是你们的地盘，要在这里找东西，你们比我们更有办法。”
“可以，你把方尖碑的资料交给我，我安排人去找。”
梅林对眼前的两个异人说：
“另外，你们要和我的上司见个面。别担心，私人会面就行，你们要理解，两者合作这件事情，也并不是我一个人能说了算的。该走的流程必须走。”
“理应如此。”
嘉莹面色如常的说：
“我们来时就已经考虑到了这件事，我们会在哈德逊河边缘等待尼克.弗瑞先生，如果他不放心的话，他可以带护卫，但最好一个人来。”
说完，嘉莹似乎有些迟疑，但最终，她还是快步走近了梅林，她压低声音对梅林说：
“还有件私人的事情，我想要拜托你帮忙，梅林先生，我有一个女儿，在出生后不久就被人带走了，我知道她最后出现的地方在纽约，我希望你能帮我找到她。”
这个请求，让梅林再次皱起了眉头，他说：
“我很乐意帮助你，女士，但还是刚才那个问题，为什么不让戈登帮你找女儿？以他的能力，如果你真的想要找她，可能在好几年前你就已经见到她了。”
“因为...”
嘉莹抬起头，她用一种古怪的目光看着梅林，她说：
“我的女儿，当初，是被你们带走的。”
“我们？”
梅林反问到：
“什么意思？”
“对...就是你们，神盾局，准确的说，战略科学军团。”
嘉莹叹了口气，她对梅林说：
“看到我脸上的伤了吗？这是在91年的时候留下的，我被一伙匪徒从家中绑架，带到了东南亚的某个实验室，我被扒皮抽筋...这不是形容词，是字面的意思，我的能力是长生，我已经活了数百年，总之，他们觊觎我的能力，那一次，我差一点点就死了。”
“而在被抓走之前，我将我的女儿藏在了一处秘密的地点，后来经历了一些事情，我复活，回到老家，但我却发现，我的女儿不见了，有人带走了她。我这些年一直在寻找我的女儿黛茜，后来通过一些特殊的渠道，我了解到，当时带走我的女儿的，正是战略科学军团的人，而且极有可能是你们当时的首领，佩吉.卡特！”
“佩吉.卡特？”
梅林用一种狐疑的声音说：
“你在开玩笑，对吧？佩吉女士在91年的时候已经60多岁了，她是怎么跨越半个世界，去东方古国带回你的女儿的？”
“她不是一个人。”
嘉莹从口袋里取出一张折叠的纸，递给梅林，她说：
“有个男人跟他一起去的，他背着一个盾牌，那盾牌的样子，就像是这个。”
梅林接过那纸张，打开，发现那是一副被剪下来的漫画书页，而在那漫画中，传奇英雄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正挥舞着自己的盾牌，在和危险的对手打架。
梅林看了一眼嘉莹，他挥着手里的漫画书页，他对嘉莹说：
“和这漫画中的盾牌一模一样？你确定你不是看漫画看糊涂了吗？”
“你可以怀疑，这很正常。”
嘉莹面不改色的说：
“但相信我，我见过很多更不正常的事情...最少现在，这是我寻找女儿下落唯一的线索。而且我最近才知道，有一个...嗯，有一个具有暴力倾向的，很危险的人也一直在寻找她，这让我很担忧。”
嘉莹不像是在说谎，梅林的目光便又落在了手中的漫画上，片刻之后，他说：
“好吧，我尽力。”
但实际上，在内心里，梅林差不多已经猜到了这件事的隐藏的那些信息。
如果真的是佩吉.卡特在1991年带走了嘉莹的女儿，那么陪着她一起去的，肯定就是那个疑似老年版美国队长的老史蒂夫。
这可真是...见鬼了。
1.S.D.O.L.D.开学季
时间进入2001年5月份，整个神盾局的事务越发繁忙。
经过几年的努力，这个直属于世界安全理事会的保卫组织成功的在世界各个区域都建立了自己的分支。
而伴随着“地盘”扩大，接踵而来的是越发庞杂的工作内容。
作为局长的弗瑞几乎每天都是在飞机上度过的，他麾下终于有了个庞大的助理团，帮助他分门别类的整理世界各地传来的情报和信息。
就如梅林所形容的那样，弗瑞就像是一个趴在越来越庞大的蜘蛛网中央的黑蜘蛛，用自己与生俱来的敏锐感知，感应着那些已经发生的，或者即将发生的危险。
单能感知到危险还是不够的，他还需要能处理和预防危机的战士。
在1年前，神盾局内部有5支特殊反应部队，而在1年后，这个数量达到了12支。
在1年前，三叉戟大楼里有57个部门，大家的工作场所都挺充裕，而一年后的现在，整个三叉戟大楼哪怕已经启动了地下设施，却依然无法满足越发庞大的办公群体。
而曾经还偶尔能一起行动的朋友克林特和娜塔莎，也有了自己的团队和专属的职能，整日整日的在世界各个热点地区执行各种任务。
打电话聊聊天都成为了奢侈的事情。
就连一直很清闲的梅林，也在弗瑞的指示下，从2个月开始，逐步将s.d.o.l.d.的监管范围，从纽约市朝着整个东海岸扩散。
不过对于s.d.o.l.d.而言最好的消息就是，他们这个部门出于保密的考量，并不需要在越发拥挤的三叉戟大楼，和那些层出不穷的新部门抢办公资源。
在旧城区的21世纪贝尔电话公司下方，整整6层的地下设备都可以让s.d.o.l.d.的特工们自由支配，梅林甚至堪称“奢侈”的在地下6层，为自己的特工们修建了一个靶场和对异类的战斗训练场，如果不是上级干预，他甚至还打算修建一个室内游泳场。
在弗瑞的再三警告下，梅林不得不放弃了室内游泳池的打算，但他还是固执的在各个办公室都添置了大型鱼缸...
嗯，反正s.d.o.l.d.每个季度的工作资金都有盈余，每一次拨款期到来之前，梅林、科尔森，梅琳达和莎伦这几个主要部门的头头，都要很头疼的，堪称绞尽脑汁的进行一波突击花钱。
这差不多也成了这个部门的“传统”了。
甚至连作为顾问的血石小姐，都有了自己宽大的办公室，除了采光不好之外，这个办公室的一切都让血石小姐很满意，尤其是那个可以用来玩昆特牌的大办公桌。
不过在今天，整个s.d.o.l.d.的办公区域却显得非常肃静。
每个内务特工都穿上了笔挺的制服，摆出了一脸威严的样子，而需要外出执勤的外勤特工们，在行动之间都表现出了一股寒意，努力的让自己看上去具有威慑力。
作为指挥官的科尔森，更是罕见的再次抹上了发油，而其他两位女性指挥官，也将不怎么会用到的配枪和证件装在最显眼的位置上。
就像是即将迎来上级检查一样。
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上午10点钟，提着手提包，穿着正装，戴着眼镜的梅林一脸严肃的走入地下一层的办公区域，他抬起手，看了看时间，然后对眼前的几位信得过的下属说：
“他们很快就要来了...你们最好准备了吗？”
“没问题，长官！”
今天化了淡妆的莎伦穿着蓝黑相间的制服短裙，她抱着双臂，一脸冷漠的说：
“我们都提前布置好了，绝对能让他们记忆深刻！”
“我找来了行动队里最好的外勤特工做帮手。”
一头干练短发的梅琳达也冷声说：
“那些菜鸟休想蒙混过关，但凡是测试不合格的，都会被直接赶出去！”
“我倒是觉得有点小题大做。”
科尔森有些不太适应的拨了拨自己油光发亮的头发，自从好几年前他开始脱发之后，他就再没有用过发油。如果不是今天场合特殊，他也不会再用上那导致他发际线变高的“罪魁祸首。”
他一脸犹豫的对自己的上司和同事说：
“只是一群新入部门的菜鸟特工而已，我们是在进行迎新会，又不是在甄别间谍，这样的阵仗，有些太夸张了。”
“你不懂，科尔森。”
梅林打量着收拾的一尘不染的办公室，他对其他几个人说：
“这可是s.d.o.l.d.成立数年来，第一次大规模的纳新行动。我们部门的工作内容特殊，因此需要的新人也和其他部门不一样，即便是文职和内务特工，也需要极高的学习力和适应力，我可不想收一群软蛋和糊涂蛋进部门。”
“尤其是...你们几个很快就要被调离总部，前往东海岸的其他区域履行地区指挥官的新岗位。”
梅林叹了口气，他说：
“我这几年，好不容易培养出了一批信得过的异类猎手，现在却要一股脑的洒出去。”
他摇着头，轻声，但不容置疑的说：
“在这种情况下，我就必须保证新人以最短的时间进入工作状态，否则纽约刚刚稳定了不到一年的局势，又要横生波澜了。”
“所以，你们务必要保证新人的质量。我们只要最好最棒的那些！”
“好了，现在去工作吧。”
梅林拍了拍手，对其他人说：
“这两天会很辛苦，我会亲自面试几个弗瑞推荐的新人，其他的菜鸟就交给你们了。”
很快，伴随着几辆从总部开来的黑色巴士车停靠在21世纪贝尔电话公司的停车场里，s.d.o.l.d.的纳新工作就正式展开了。
而梅林，作为部门的最高指挥官，他并不需要立刻出面。
在新人招募工作完成之后，他的部门会有一次大型聚餐，到那个时候，梅林才会出面发发言什么的。
他并不喜欢抛头露面，但临时助理希尔，肯定已经为他准备好了稿子，到时候照稿念就可以了。
梅林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在他的办公桌上，放着几份从局长办公室转过来的人事档案，这是弗瑞亲自推荐的几名刚刚从神盾学院毕业的新特工，算是这一批新人里的“种子”选手。
他靠在椅子上，拿起第一份档案，翻开。
“安托万.崔普利特，神盾学院2000级优秀毕业生，有2年的参军经验，特工世家出身，祖父是史蒂夫.罗杰斯带领的‘咆哮突击队’的成员，精通轻武器射击，空降，格斗与侦查，获得过紫心勋章...”
梅林看着那照片上笑的很灿烂的年轻黑人，他看着这一行行堪称光辉的履历，在片刻的思考之后，他拿起桌子上的印章，在这档案上轻轻一盖。
嗯，这家伙，入选了。
梅林又拿起第二份档案，这一份档案里的照片，是个挺漂亮的金发美女。
“芭芭拉.‘芭比’.莫尔斯，特工世家出身，父母皆是战略科学军团的后勤特工，神盾学院2000级优秀毕业生，是娜塔莎教授的伪装与侦查科目中唯一一个得到满分的学员...”
“嗯，部门里姑娘挺少的。”
梅林摩挲着下巴，他看着这份档案，他说：
“和梅琳达的模板很像啊，也许她可以接替梅琳达留下的空缺。”
“啪”
又一个印章盖在了档案上。
然后是第三份。
“郑尚奇？格斗顾问？”
梅林皱着眉头，看着那张憨厚的照片，他摇了摇头。
“名字怪怪的，面相也让人喜欢不起来，对抗异类的时候上前打套拳对普通特工来说简直是在找死，这里没有适合他的位置。”
“不通过！”
“啪”
这份档案被扔进了垃圾桶里。
然后是第四份。
“阿方索.麦肯锡，神盾学院2000级优秀毕业生，精通工程与数据...”
“砰、砰”
就在梅林阅读第四份人事档案的时候，两声敲门声响起，他放下手里的文件，看着办公室的门，他说：
“进来。”
下一刻，一个穿着蓝色牛仔服，有一头金色短发，面色柔和的帅气小哥推开门，探出头，朝着办公室里看了看，在看到梅林的时候，他英俊的脸上立刻露出了一丝笑容。
“嗨，梅林先生，好久不见了。”
“林肯！”
梅林没想到敲门的居然是当初在阿富汗有过一面之缘的年轻人，他带着意外的表情，对提着一个大包的林肯招了招手，在林肯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之后，他问到：
“你来我这里干什么？你的异人转化完成了？”
“1年前就完成了。”
林肯脸上有一副悠哉的表情，和2年前相比，这个年轻人眼中的阴郁少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真正发自内心的祥和。
他对梅林说：
“和你分开之后，我一直在‘来世’接受能力控制的训练，3天前，戈登教官告诉我，我有一个新任务。”
他低下头，在自己随身带着的大背包里找了找，然后拿出一份简历，递给了梅林，他说：
“梅林长官，我，林肯.坎贝尔，在接下来的3年中，将作为异人组织‘来世’的代表，以及一名新人特工，在你的部门中工作。主要是协助s.d.o.l.d.在北美范围内寻找异人，并且根据他们的选择，将他们送到‘来世’，或者解除他们的异人本能，让他们变回普通人。”
梅林没有立刻回答，他接过林肯的简历，在翻开之后，就看到那简历下方，已经有来自弗瑞的局长办公室的印章和弗瑞的签名，这代表着这件事是弗瑞决定的。
大概是前一段时间，弗瑞和来世的首领嘉莹见过面之后，约定好的一些内容。
对于这件事，梅林并没有表示反对，如果神盾局要和异人组织建立合作关系，就必然要进行初始的接触，而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将代表异人组织而来的林肯放在梅林的部门，都很合适。
“好吧，居然是局长亲自开口，那我就没有反对的意见。”
梅林拿起自己的印章，准备在林肯的简历上盖一下，但这一刻，他突然有些犹豫。
他抬起头，放下印章，双手撑着下巴，看着眼前温柔帅气的年轻人，他说：
“但你自己有信心做好这份工作吗？林肯，你应该已经知道我们这个部门的工作内容了吧？”
“我知道，我也做好了准备。”
林肯深吸了一口气，就像是面试一样，他对梅林说：
“我会竭尽全力完成分配给我的每一项任务！”
“‘竭尽全力’和‘完成’是两个概念，林肯特工。”
梅林慢悠悠的说：
“也许你觉得自己做好了准备，但这一切都要交给时间来考验，如果我认为你不适合这份工作，那么我不会顾及我们两的私人交情，会让你打包滚回‘来世’去，到时候丢脸的可就是你了。”
“我愿意接受考验！”
林肯耸了耸肩，他说：
“我是医学研究生，也许让我下手杀人我做不到，但我想，以s.d.o.l.d.的工作性质而言，我们也很少会遇到需要亲手杀人的地步吧？”
“嗯，可以这么说。但从外观上来看，很多异类都和人类没什么两样。”
梅林说：
“它们会受伤，它们会流血，杀死它们和杀人的感觉也没什么不同。”
“但从生理角度而言，那是两个物种。”
林肯回答说：
“我在实验室里也解刨过青蛙，一开始的感觉确实有些糟糕，但后来就好多了。所以我觉得，我大概很快就能适应。”
“很好！”
梅林点了点头，拿起印章，在人事档案上盖了一下，他说：
“这个心态就不错。拿着你的简历去找科尔森特工，然后准备接收为期半个月的异类知识和战斗训练，我很期待你能融入我的部门，一级特工林肯.坎贝尔。”
“是！梅林长官。”
林肯似乎很快进入了角色，他站起身，整了整衣服，提起自己的包，就打算离开梅林的办公室，不过在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取出一个折叠的信封，放在了梅林桌子上，他对自己的上司说：
“长官，这是戈登教官让我带给你的情报。”
“关于那个方尖碑的所有信息，都在这上面，他让我叮嘱你，看完后销毁，这东西是异人族最大的秘密之一，千万不能流传出去。”
梅林拿起那信奉，他抽出其中的三页信纸，他对林肯挥了挥手：
“去忙你的事情吧。”
“保守秘密，我很在行的。”
2.方尖碑秘闻
异人族，这是个挺神秘的种族。
异人戈登曾亲口对梅林说，他们的体系与文明，和已经被大众熟知的变种人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形态。
关于变种人的成因，经过生物学家们数十年的研究和推论，目前已经有了一个比较清晰的阐述。据说变种人的基因中有一种奇特的，被称之为“x基因”的基因片段，正是因为x基因的存在，才能让变种人演化出千奇百怪的能力。
而有史记载的初代变种人，几乎在人类历史形成前就已经存在了，但和人类主体文明发展了同样漫长的时间，变种人却依然没有发展出自己的文明和政治体系。
说不客气的话，变种人就像是生活在现代社会里的游牧民族一样，没有自己的文化，没有自己的传承，没有自己的历史，除了那些古古怪怪的能力之外，他们什么都没有。
但异人，就完全不同了。
虽说异人的成因，也是因为他们的基因中有多出人类的一部分，但相比变种人那种不稳定，并且不可控的变异，异人的转化过程就显得有序的多。
在梅林2年前和戈登的交流中，他从戈登那里知道，所有的异人，但凡要转化，都需要一种特殊媒介的支撑，如果没有这种媒介出现，那么即便是体内异人基因再庞大的普通人，终其一生，也只能以普通人的形态活下去。
而正是因为有这种介质的存在，才让异人比变种人在人类文明中隐藏的更深，更安全。
异人比变种人更幸运的是，他们有自己的完整传承和社会形态。
就像是一个封闭的王国一样，异人很少会出现和变种人一样茫然无措的人生观，他们只要经过转化，就会有前辈带领着他们适应自己的能力，教导他们关于异人的传统和习俗以及禁忌。
在梅林看来，异人更接近于人类主体文明，他们的存在，就像是一个属于人类文明中的一个少数民族一样。
相比起意识形态极其混乱的变种人，异人显然更适合融入人类文明之中。
如果让梅林从变种人和异人中选一个来结成同盟，那么梅林肯定会选异人...要知道，在变种人中，有很多极端分子，他们甚至不愿意将自己视为正常人，他们觉得自己要比普通人更高贵。
单单是这种想法，就决定了变种人作为一个整体，很难和人类和平共存。
而梅林，他虽然也不算是个真正意义上的正常人，但不管是他的职责，还是他的认知，都决定了，在面对选择时，，他会站在普通人这边。
实际上，除了灵蝶之外，梅林对于其他变种人，并没有任何的好感。
更别提，在一年多之前，还有个变种人在他昏迷的时候，入侵过他的意识。
尽管那是为了救他。但作为一名特工而言，将自己脑海里的所有秘密暴露在一个陌生人眼前，那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的多。
梅林将那信摊开，放在眼前的桌子上。
那信上的字迹相当婉约，一看就不是戈登那样的糙汉子写出来的，更何况，戈登这家伙天生就没有眼睛，让他去写信，也太难为他了。
这应该是那个自称长生不死的异人首领，嘉莹写的。
说实话，比起他看不透的嘉莹，梅林更愿意和耿直一些的戈登打交道。
如果说戈登是“来世”组织里保护其他异人的老虎，那么嘉莹...应该就是那个站在老虎身后，为老虎出谋划策，甚至是指挥老虎战斗的狐狸。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梅林总感觉，嘉莹这个女人...身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阴郁，就像是被黑暗笼罩的灵魂一样。
尽管同样是在黑暗中行走，但梅林并不喜欢和这样的人合作。
任何人都不会喜欢的。
“尊敬的梅林先生：”
“请原谅我们花了这么久，才将这些信息共享给你。”
“耽搁了这么久，首先是因为这些信息都记载在古老的文献中，我们需要时间去翻阅，寻找，抄录。其次，关于要不要将泰瑞根迷雾的秘密共享给你们，这在‘来世’中也引发了剧烈的讨论。”
“你要理解，‘来世’并非是一个我和戈登可以一言独断的组织，在我们的组织中，也有长老的存在，他们...和其他故事里的长老一样，都比较顽固，说服他们分享这秘密，花费了我们很大的精力和时间。”
“好在，这件事最终得到了一个好的结果。”
“接下来我要说的，是关于异人传承最古老，也是最重要的秘密。梅林先生，我希望你能帮我们保守这个对于异人而言，事关生死存亡的秘密。”
“在分享关于泰瑞根水晶的秘密之前，我有必要从我知晓的那些故事里，为你重新梳理一遍异人族的起源。我知道，戈登曾和你聊过这个话题，但戈登知道的，也并非是全部。”
“首先，异人族的诞生时间，是在玛雅文明时期，第一名异人觉醒的过程至今是个迷，但可以肯定的是，我们的诞生有外来力量的干涉，而那第一名异人，就是异人王朝的初始，但很可惜，它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怪物和暴君。”
“那是很远古时期的故事，流传下来的只言片语很少，我也是从我的祖先那里知晓的一些细枝末节。”
“据说异人王朝，将那一段时间称之为‘第一纪元’。”
“第一纪元的终极在古埃及时期，在一些具有强大力量的人类英雄的帮助下，异人贵族们推翻了那暴君的统治并将它放逐到了另一个世界，从那之后，异人们才得到了真正的自由。”
第一页信纸到此结束，梅林打开第二页信纸，他继续浏览着嘉莹说的这个关于异人的简史故事。
“在暴君消逝之后，异人的第二纪元正式到来。我们的祖先臣服于异人王朝的皇室家族，我们有自己的一套社会体制，尽管我从未在异人王朝的统治下生活过，但我的祖先曾是其中的一员，在他留下的手札中，我能看到异人王朝的变迁史。”
“异人的转化需要泰瑞根水晶的参与，而这种水晶是和异人起源一起出现的，它是一种奇异的，自然诞生的晶石，但只会在异人的特殊城市阿提兰地底的晶石矿中出现，而我们的祖先经过漫长的时间，总结出了异人与泰瑞根水晶之间的神秘联系。”
“将固态的晶石投入温度适宜的水中，那晶石就会产生泰瑞根迷雾，而通过和泰瑞根迷雾接触感染，拥有异人基因的人类，就会在一段时间后，觉醒出自己特殊的力量。但如果没有异人基因，而贸然接触泰瑞根迷雾，则会被那种迷雾里附带的恐怖病毒汲取生命，被感染的人体会在极短的时间内转化为无机物。”
“异人王朝在数千年前做出了决定，皇室带着忠于他们的臣民，操纵着具有先进科技的城市阿提兰避世独居。据我所知，他们现在应该已经不在地球上了。但在数千年的时间中，残留在地球上的泰瑞根水晶的数量同样惊人。”
“我的祖辈们竭尽全力，收集到了一些流失在外的泰瑞根水晶，剩下的那些，都被其他的异人家族收纳。而方尖碑，就是用于储存泰瑞根水晶的容器。”
“它是异人王朝的先进科技制作出的封印物，由特殊的合金制作，表面没有裂痕。方尖碑里有泰瑞根水晶的力量，一旦开启错误，就会激发出泰瑞根水晶的破坏力，将任何接触到它的生命体转化为无机物。”
“因此，在你找到方尖碑的时候，一定要记住正确的握持方式。”
“正确握持的方式如下：”
“首先，一定要保证手指第一个接触的地方，是方尖碑的三个平面最中心的符文圈。其次，剩下的几根手指，必须扣在相应的，位于不同平面的几个符文圈上，只有这种方式才能保证方尖碑的破坏性力量不被激活。”
嘉莹是个很细心的人，她为了防止梅林记错，甚至还用简笔画，画出了一个方尖碑的三维视图，以及正确接触的步骤。
而在最后一页信纸里，嘉莹则用渺渺几百字，说明了方尖碑和神盾局的联系。
“这枚遗失在外的方尖碑，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的时候落入德国人手里的，他们还没来得及研究其中的秘密，那方尖碑就被盟国的特工们收走。”
“这是我亲眼所见的真相，就是卡特女士带走了那个方尖碑。我说的这些都是事实，因为那是我亲眼所见，当时，我就被关在德国人位于奥地利的集中营里，如果盟国的特工再晚一天进入集中营，我恐怕在那个时候，就会遭遇不幸。”
“不过很可惜，我以为自己躲过了灾难，但灾难其实一直就跟在我身后，在1991年的时候，我又一次落入了那些***的手中，而这一次，我没能躲过被解剖的命运，如果不是我的能力特殊，恐怕在实验结束的时候，我就会真正死去。”
嘉莹这段话说的轻描淡写，但梅林回想起嘉莹脸上那恐怖的，被缝合的伤口，他基本上就能联想到嘉莹在1991年的时候，遭受了什么样可怕的对待。
她被手术刀扒皮抽筋，还是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经历的这一切...说实话，梅林都不敢想象自己经历了那种情况之后，还会不会和嘉莹一样如此豁达...
但，怎么说呢？
说到底，梅林还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如此心胸广阔的人。也许嘉莹身上那种若有若无的阴郁气质，也正是由这件事衍化而来。
她说自己不憎恨人类，但梅林很早之前就学会了一件事情...盲目的相信陌生人，是很愚蠢的行为，尤其是对于他的职业而言。
人会本能的伪装自己...所以，嘉莹，这个女人还需要继续观察。
梅林又看向这封信的最后一段话。
在前面的大篇幅里，嘉莹都是以“来世”组织的首领身份对梅林公布的秘密，而在最后一段话里，她是以母亲的身份，对梅林做出了请求。
“我是死过一次的人，梅林先生，经历过死亡的人总是比较豁达。我不在乎人类施加给我的痛苦，我现在只在乎‘来世’中的孩子们能有一个光明的未来，不需要再躲躲藏藏的生活，以及，我希望在我的使命完成之前，能亲眼看到我的女儿...我的黛茜。”
“请帮帮我！”
看得出来，那最后的一句话写的很用力，导致婉约的笔迹都出现了一些扭曲。
梅林抚摸着信纸，他似乎能感觉到嘉莹写下这句话时候的无助和渴求。
他觉得，他应该帮帮她。
如果嘉莹之前给他的消息是真的，那就代表着，梅林也确实可以帮上忙。
但问题就在于，梅林至今都想不明白，91年的时候，已经60多岁的佩吉.卡特女士，为什么要远涉重洋，前往东方古国的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只为了带走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
难道，这个婴儿，也有什么不平凡的地方吗？甚至值得隐藏了几十年的老史蒂夫为此暴露身份。还是说，他们是因为其他原因出现在那里的，遇到小婴儿黛茜只是个意外？
“砰”
就在梅林思考的时候，他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了，梅林下意识的抓起那三张信纸，在雾气逸散之间，高温就将那信纸焚烧成了一团灰烬，又被梅林顺手洒进垃圾桶里。
走入他办公室的，是弗瑞的助理，玛利亚.希尔。
“希尔啊，你在弗瑞那边也是不敲门就进办公室的吗？”
梅林吐槽道：
“如果是这样，弗瑞那样的人，为什么还没有解雇你？”
“呃，我疏忽了。”
希尔有些局促不安的对梅林说：
“只是因为有件好事，所以我希望能第一时间告诉你。”
“好事？”
梅林看着希尔，他说：
“弗瑞给你涨薪水了？”
“确实涨了一些，但我要说的事情是关于你的，梅林长官。”
希尔从手包里取出一个黑色的证件夹，递给了梅林，她一本正经的说：
“这是我刚刚从希特维尔那里拿来的，我也是第二个知道这个消息的。”
“哦？”
梅林接过证件夹，打开看了一眼，发现那是他的新证件，其他的信息都和之前一样，惟独在特工等级那里，罗马数字的7，被替换成了8.
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梅林就被晋升为了神盾局的8级特工。
嗯，这确实算是个意外之喜了。
但梅林并没有太高兴的表情，他皱着眉头，看着手里的证件，片刻之后，他对希尔说：
“这证件是谁签发的？弗瑞今早不是去了欧洲吗？”
“是亚历山大.皮尔斯阁下授意的。”
希尔回答说：
“东海岸吸血鬼事件的处理结果，让世界安全理事会的理事们感觉到满意。因此皮尔斯阁下出于彰显对有功者的奖赏，便下达了关于你晋升的命令。”
“这不符合组织流程，希尔。”
梅林看了一眼那证件，他摇了摇头，对希尔说：
“虽说神盾局是世界安全理事会的直属部门，虽说皮尔斯长官已经是世界安全理事会的理事长，但他也没有权力直接插手神盾局的人事任免。”
“所以这件事暂时别公开，等到弗瑞回来再说...”
“另外，希尔，最近找你帮了很多忙，晚上一起吃顿饭吧，我请客。”
3.084基地的失窃案
“我就知道，每一次你打电话叫我，都没什么好事。”
第二天上午时分，梅林打开家门，就看到了一脸不爽的神盾顾问艾尔莎小姐，后者穿着自己那套用于工作的风衣和猎装，看上去已经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别在意，艾尔莎。”
梅林回答说：
“我麾下的特工们最近都很忙，我得给自己找个信得过的搭档。”
“等等，先别说话。”
艾尔莎笔挺的鼻子抽了抽，她靠近梅林，在他的衣服上嗅了嗅，这女特工一脸玩味的说：
“你身上有香水的味道...看来昨晚过得不错啊，你床上现在是不是还有个没睡醒的姑娘？要不要让我猜猜那是谁？”
“别闹。”
梅林面无表情的后退了一步，他解释到：
“我只是昨晚送同事回家，呃，她喝得稍微多了一些。”
“只是送回家吗？没做别的事情？”
艾尔莎一脸八卦的问到：
“说说呗，梅林，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个对所有女人都不假辞色的家伙，还有这么精彩的夜生活？还是跟同事...啧啧，兔子不吃窝边草啊，梅林长官，如果我没记错，神盾局内部，是禁止职员之间谈恋爱的吧？”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梅林的眼角跳了跳，他略显粗暴的抓起艾尔莎的手腕，在女猎魔人的尖叫中，两个人就在移形咒的闪耀下，从梅林的家中消失了。
至于昨晚，事情真的很简单，并没有艾尔莎想的那么复杂。
他和希尔吃完饭去了地狱厨房听著名的乔茜酒吧，两人喝了些酒，然后梅林将希尔送回家。
这就是故事的全部了。
“唰”
光芒扭曲之间，梅林带着艾尔莎出现在了稍显灼热的沙漠之中，大概是为了惩罚艾尔莎的口无遮拦，梅林这一次用了一个超远距离的移形咒。
直接从纽约来到了内达华州的沙漠深处。
这种远距离移形带给人躯体和精神的双方面压迫是很可怕的，在落地的那一刻，艾尔莎一把甩开梅林的手，就在那难以忍受的天旋地转的眩晕中，冲到一边干呕起来。
那有一头橘黄色长发的姑娘恶狠狠的朝身后伸出手，对梅林比划了一个粗鲁的手势。
她知道，这肯定是坏心眼的梅林故意的。
“下次说话的时候，要注意一点，我的艾尔莎，你毕竟是个姑娘，别学那些粗鲁的男人那么说话。”
梅林施施然站在艾尔莎身边，他取出一张手帕，递给了艾尔莎。
后者接在手中，擦了擦脸颊，她抬起头，盯着梅林，她几乎是尖叫着说：
“我讨厌传送！听到了吗？梅林，我讨厌传送！尤其是讨厌你的传送！你这坏心眼的混蛋！”
“这算是个小小的惩罚，让你学会不要太关心上司的私生活，还有尊重朋友的个人**。”
梅林左右打量了一下周围恶劣的环境，他对艾尔莎说：
“走吧，我们再往前走几公里。”
“去哪？”
艾尔莎一脸不爽的问到：
“这该死的沙漠又在哪？你把我们送到非洲了吗？”
“这里是内华达。”
梅林说：
“这里有座神盾局的基地，我要在里面找一些东西，你的搜索感官能派上用场。”
“讨厌你！”
艾尔莎用脚踹飞了脚下的石子，就好像是拿石子就是梅林一样。
但在梅林伸出的手的时候，她还是和之前一样，抱住了梅林的手臂，然后在黑雾翻滚之间，两个人飞快的朝着084号基地的方向赶了过去。
084号基地，这不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梅林曾数次来过这里，在几年前，神盾局初建的时候，他还和弗瑞一起到这里，从国防部手里重新接收这座储存了太多秘密的基地。
以梅林目前的保密等级，他知道，像是084号基地这样的保密基地，神盾局最少还有3个。
在北非的沙漠中，靠近大西洋边，有一座被称为“沙箱”的基地，也是负责收容管理危险物品和对特工进行特训的地方，那里由菲利克斯.布莱克特工管理，那也是弗瑞麾下值得信任的7级特工指挥官之一。
但相比加特勒和维多利亚.汉德女士，梅林对菲利克斯特工的了解和接触并不多。
还有，在阿拉斯加的巴罗，有个异类收容基地，那里专门关押一些危险的，但又罪不至死的异类囚犯。
最后就是大西洋中心的孤岛监狱，在s.d.o.l.d.对于异类的管理越发严格的同时，孤岛监狱那边，听说已经有些人满为患的感觉了。
不过，在读完了嘉莹的信件之后，梅林基本上可以肯定，那个被佩吉.卡特女士从二战战场上回收的方尖碑，应该就被存放在084号基地里。
这里是战略科学军团时期建立的第一个秘密基地，按照时间来排序的话，1945年回收的084号物品，应该是第一批被放入这里的保管物。
梅林拿出自己的特工证件，以及弗瑞签发的通行证，几乎没费多少力气，就在几名全副武装的特工的护送下，进入了084号基地的仓库中。
这是个地下仓库，足足有4层，内部的情况就和梅林上一次来的时候一模一样，每个仓库里都摆满了金属的支架和铁柜子，在那些支架上放满了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
这些都是084号物品...
神盾局内部继承了战略科学军团的一套体系，他们把一切无法理解的，危险的，不该流入民间的东西，都称之为084号物品。
但说真的，绝大多数084号物品其实也没有它们表面诠释的那么危险，绝大部分也都只是自身附带了一些神秘色彩的东西。不过话是这么说，在平日的收容过程里，神盾局专门的收容小队，偶尔还是会遇到一些很危险的东西。
“时间是1945年9月到1946年7月。”
梅林对艾尔莎说：
“我要找的东西，就被放在一个黑色的，标准着灰色雄鹰徽记的箱子里，你可以顺着时间排序去找，找到之后在这里等我。”
“你呢？你去干什么？”
艾尔莎问到。
“我，去取一些遗留在这里的东西。”
梅林的表情这一刻变得稍有些悲伤，他对艾尔莎叮嘱了几句，就回到了地表上，在基地员工的带领下，来到了试验区的储物室里。
他还没忘记，当初理查德和玛丽告诉他，他们在这里留下了一些平日里的东西，没来得及取出，他们还拜托梅林讲那些东西带回梅和本的家里。
梅林一直没时间来取这些东西，他现在有时间了，可惜，他的家人已经不在了。
几分钟之后，工作人员将理查德和玛丽留下的东西带了出来。
一个黑色的手提包，都有些落灰了。
在那手提包里，有几本书，几份文件，还有几个小装置。
这些都被这里的工作人员检查过，不会存在泄密的危险，梅林打算把这些东西带回去，等到小彼得长大之后，就把这些东西转交给他。
片刻之后，梅林回到了地下仓库，艾尔莎似乎已经找到了梅林需要的东西，但那个女孩却站在那黑色的箱子前方，正低着头，皱着眉头，看着眼前那箱子。
“怎么了？”
梅林走上前，问到。
“这就是你要的，45084-7。”
艾尔莎指着脚下的箱子，对梅林说：
“但它有点古怪。”
“怎么说？”
梅林蹲下身，看着眼前的箱子，这箱子是金属的，里面似乎有特殊的夹层物质，能够屏蔽梅林的黑暗感知。
面对他的问题，艾尔莎也蹲下身，她伸出手，摸了摸那箱子被焊起的接口，她对梅林说：
“它看上去封闭完好，但仔细去看，你就会发现，这层封口被打开过...这些焊融的痕迹，是后面重新封起来的。你看！按照这金属层的氧化对比的程度来看，它被打开，最少也是5年前的事情了。”
“嗯？”
听到艾尔莎的话，梅林立刻伸出手，沿着那全封闭的焊融接口摸了一圈。果然如艾尔莎所言，虽然从表面上看去，这二次焊融的接口看似天衣无缝，但手指尖传来的触感，却告诉梅林，那稍有些厚的焊融层，确实是两次焊融之后留下的痕迹。
梅林的表情立刻变得难看起来，他站起身，对守在一边的特工厉声喊到：
“把基地的主管叫来！立刻封锁仓库！”
几分钟之后，在一个全程记录的录像机的拍摄下，在整个基地的数名高层特工的注视中，一名手持撬棍的特工走上前，稍显粗暴的将那箱子打开。在金属箱子被揭开的那一刻，现场顿时发出了几声惊呼。
艾尔莎猜对了。
那本该存放着危险方尖碑的箱子里...空无一物！
“东西，去哪了？”
梅林的脸色阴沉到让人畏惧，他扭头看着身后的几名特工主管，他们也彼此对视着，脸上满是惊讶与无辜。
“梅林长官，我们可以拿出所有的监控数据来证明，在你之前的几年里，从未有人接触过这个箱子！”
一名女特工主管解释到：
“它被放在基地的最下层，这个仓库四周的墙壁混凝土里还有一层钢板，仓库24小时有人监管，内部还有27个摄像头，画面直接和总部的监控部门同步，除非是个幽灵，否则没人能把那东西带走，除非...除非在我们重新接手基地之前，这箱子里的东西，就已经丢了。”
“甩锅的话等审查完成之后再说吧！诸位，你们的工作出现了可怕的失误，但愿这失误还能被弥补！”
梅林挥手打断了那女特工的解释，他走到一边，摸出手机，向弗瑞通报了这件事。
出乎梅林的意料，弗瑞并没有表现出很愤怒的语气。
“梅林，翠茜特工是和你一年进入神盾局的，她有任何理由出卖我们的机密，而且我觉得，她说的应该是对的...那件方尖碑的失窃时间，确实应该是在国防部接手基地期间发生的事情。当然，审查还是要做的，这件事让希尔负责吧。”
“不，弗瑞，我担心的不只是这个。”
梅林对弗瑞说：
“方尖碑说实话我不是太担心，不管是谁拿走了它，几年的时间都没有动静，说明他们还没有找到开启它的方法，我们还有时间去弥补这个失误。”
“我真正担心的，是这件事引发的其他事情。”
梅林语气严肃的说：
“一个084物品丢了，是不是代表着我们同时还丢了其他的084物品？我不相信那些家伙只会拿走一个方尖碑...弗瑞，给我一个权限！”
“我要亲自去查一遍我们手里拥有的所有084物品...”
梅林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他轻声说：
“我要确认一下，我们在茫然无措中，到底被夺走了多少珍贵的东西。”
电话那边，弗瑞迟疑了一下，几秒钟之后，他说：
“好，我给你权限。但不要闹得人尽皆知，你得私下进行这件事。”
“嗯，希尔会和我一起负责这件事的。”
梅林说：
“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也很欢迎其他同事来作为这场内部审查的监督者。”
4个小时之后，希尔带着一支行动队进入了084号基地，从梅林手中接管了基地的控制权。当希尔进入地下仓库的时候，梅林已经拿着一个名单在等她了。
两人见面，稍有些尴尬，但希尔毕竟是个成熟的特工，她很快就调整了情绪，接过了梅林递来的名单。
只看了一眼，希尔就皱起了眉头。
“除了45084-7的方尖碑之外，65084-2、87084-1、89084-1，都失窃了？”
4.漫画与好消息
“除了45084-7的方尖碑之外，65084-2、87084-1、89084-1，都失窃了？”
在084号基地的地下仓库中，希尔皱着眉头，看着梅林递来的名单。她轻声问到：
“这些东西都是什么？”
“跟我来。”
梅林对希尔挥了挥手，他带着希尔走入了仓库里，在他们眼前，一个又一个的封印箱正在被打开，几名内务特工正在记录着现场的数据。
在已经被打开的40多个箱子里，有4个都是空的，这已经证明了问题的严重性。
从战略科学军团时期，到神盾局时期，几乎每年特工们都会回收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其中不乏一些破坏力极大的玩意。
而目前，神盾局拥有的084号物品总数已经突破了400个，如果按照眼前这个恐怖的概率去计算，那么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神盾局很可能已经损失了十分之一还要多的奇物物品。
“45084-7是方尖碑，这个你已经知道了。”
梅林指着脚边的三个空箱子和墙边一个空空如也的大型保险箱，对希尔说：
“按照名单的描述，65084-2是一根可以实现空间移动的红色破损腰带。”
“87084-1，是当年天马计划失败的试验品，那架名为‘艾西斯’的光子引擎飞行器的原型体。”
“至于89084-1...”
梅林看了看脚边的小箱子，他面色如常的对希尔说：
“那是一件魔法奇物，叫‘尤思图的绿铃’，据说是弗瑞亲自回收的，而且那玩意在89年，差点要了我的命。希尔，在已知的四件失窃的物品里，绿铃和方尖碑是最危险的两个。”
“真糟。”
希尔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一切，她已经能想象到，弗瑞在知晓这件影响恶劣的事情之后，会是一副什么表情。
“梅林长官，目前有线索了吗？”
希尔问到：
“能猜到是谁拿走了这些东西吗？”
“目前来看，嫌疑最大的，毫无疑问是国防部。”
梅林用沉重的语气说：
“我刚才用巫师的方法‘问’过基地的几名主管，他们的嫌疑基本上可以被排除了。这几样东西，应该都是在国防部接手084号基地的那一段时间里被带走的，但我们现在不知道，那些发疯的军人们是自己动了歪脑筋，还是说，他们其实也不知道物品失窃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背后，还有其他嫌疑人？”
希尔看着梅林，后者无声的点了点头。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如果你确实想知道，那么等这件事结束之后，我会告诉你这件事。前提是...”
梅林看着希尔，他压低声音，轻声说：
“你得让我看看你的记忆。我得确认，你不是他们的人。”
“这...”
希尔有些犹豫，但几秒之后，她似乎下定了决心，然后抬起头，看着梅林的眼睛，她说：
“好！事情结束之后，我给你看我的记忆。”
“还有一件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国防部在接手084基地期间，负责这座基地防御的，是一个叫黑尔的女性上校。”
梅林对希尔说：
“那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我需要你用神盾局的情报系统，帮我找到这个黑尔上校现在的信息和位置。一旦你们找到她，剩下的事情就由我来处理。”
希尔点了点头，她还没来得及回答，一个声音就在两人身后响起：
“长官！我们发现了第五个失窃的物品！”
“代号是什么？”
梅林扭头问到，那全副武装的特工看了看箱子上的标志，他说：
“41084-3！”
希尔立刻拿起名单，扫了一眼，这位漂亮的女特工的目光就变得古怪起来。她将手里的名单递给梅林，梅林低头看了看，他的表情也变得有些玩味。
“41084-3...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在接受‘超级士兵计划’前后的血液对比样本。那些家伙，要这东西，是打算干什么？”
梅林眯着眼睛说道：
“据我所知，即便是现在的2001年，克隆技术还没有先进到可以依靠一些可能已经失效的dna和一堆数据，就制作出一个活生生的人吧？”
“那是不可能的。”
希尔也摇头说：
“哪怕是帝王组织那些生物学天才，也做不到这一点。除非，使用魔法？”
“魔法...”
梅林立刻就想起了九头蛇夫人的身影，他点了点头，说：
“确实不排除这个可能。我要去一趟巫师的图书馆，看看能不能找到这方面的资料。对了，希尔，昨晚的事情...”
“没什么，长官。”
希尔在这一刻下意识的别过脸，她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她低声说：
“我得谢谢你，阻止我做出更丢脸的事情。”
“我的意思是，以后少喝点酒，你的酒量太差了。”
梅林在用移形咒离开前，他压低声音，对希尔说：
“如果你非要喝，那就确保我在你身边，好吧？”
“嗯。”
“唰”
梅林的身影出现在了纽约的宅邸中，艾尔莎那姑娘说要去赌场拉斯维加斯逛一逛，所以就没有和他一起回来。
这其实也正好。
梅林左右看了看，悄无声息的回到了自己的地下室中，他给周围释放了好几个魔法结界，这才从自己的口袋里，取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青铜绿铃。
尤思图的绿铃...
九头蛇确实从神盾局的基地里拿走了很多东西，但最少这玩意的失窃，和他们没什么关系。
不过，既然九头蛇已经注定背锅了，那么再多背一个，问题也不大。
梅林将冰冷的，散发着焦灼的恶魔气息的绿铃放在手中，这玩意和他记忆中的绿铃没什么区别，还是那副普普通通，内在却又很危险的样子。
“还差最后一个。”
梅林将绿铃放在自己试验台下方的柜子里，在那柜子中，和绿铃一样貌不惊人的红罐正安静的放在那里。
这套魔器，只剩下最后一个部件了。
“奈由拉斯的银轮。”
梅林将眼前的柜门合起，他念着最后一个魔器的名字，但相比这两个得来全不费工夫的魔器部件，最后一个银轮实在是缥缈难寻，甚至连它出现的小道消息都少的可怜。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是封印着远古恶魔的奇物，当初的封印者只要稍做一点小手段，这些东西就注定很难被找到。
梅林能在短时间内找到2个，已经算是他人品爆发了。
不过说起来，在事关恶魔的事情上，梅林的运气，似乎有些诡异的好了。
但方尖碑这条线的线索，到底还是断掉了。
来世那边的异人，也无法追踪到失窃的方尖碑的位置，他们只是知道，那方尖碑很可能落在了一个危险的人手里，近期东海岸异人不正常的复苏，应该就和方尖碑有关系。
而梅林在女男爵的记忆里，也找到了九头蛇的另一个首领“门徒”的消息，如果梅林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方尖碑，很可能已经在几年前，就落入了那个神秘的九头蛇首领手里。
“他们是想要制造属于自己的异人大军吗？”
梅林看着窗外的阳光，虽然已经有两个九头蛇的领袖死在了他手里，但伴随着他对九头蛇的了解越来越多，他现在也有些摸不定那些疯子们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了。
在之后的几天里，希尔继续留在084号基地检查奇物失踪情况，在4天之后，希尔得出的最后结果让人感觉到一阵头疼。
084号基地里存放的176个奇物，包括方尖碑和绿铃在内，一共失窃了11个...
这绝对不能算是个好消息了。
而在同一时间，梅林则带着弗瑞的命令，去了其他两个存放084物品的地方，幸运的是，这两个一直被神盾局牢牢控制的地方里，那些存放于此的084物品并没有出现失窃的情况，这也证明了，那些奇物失窃，绝对和国防部的玩忽职守脱不开关系。
那群掌控欲很强但能力又不足的军人在几年前留下的烂摊子，最终还是没能掩盖住。
弗瑞在回到纽约的当天下午，就和国防部的“霹雳”罗斯将军见了一面，他们两个人谈了什么没人知道，但听说那位脾气很硬的罗斯将军，在离开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
据说当天夜晚，就有三个失窃的奇物被送回了084号基地，但剩下的8个奇物，就不是那么容易被找回来的了。
梅林一直在等待着希尔搜集关于那位国防部曾驻扎在084号基地的黑尔将军的信息，他本能的感觉到，这个上校的行踪，应该就代表着那起失窃案的最后谜底。
但梅林左等右等，没等来希尔的汇报，却等来了另一个人。
“哈，梅林小子！”
在某个下午时分，拄着手杖的老斯坦提着一个手提包，站在了梅林的客厅中，这个突然到来的老头子上下打量着梅林的房间，他对梅林说：
“你住的地方，呃，真是简朴。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你总是找不到女朋友了...你要舍得花钱，梅林，这个时代的女孩们都很现实，你得扔出钞票才能俘虏她们的心。”
老头坐在沙发上，对坐在他身边的梅林面授机缘：
“我那个时代，你需要请姑娘看电影，吃大餐。这个时代嘛，你就多破费一些，买点礼物。”
“啊，斯坦！求求你了。”
梅林一脸头疼的看着眼前这个喋喋不休的老头子，他语气低沉的说：
“我现在真的很忙，没时间和你讨论追女孩的问题...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这个啊。”
老斯坦笑呵呵的挥了挥手里的书本，他将那书本递给梅林，后者接在手中，发现那是一本漫画书，封面上是一个画风和卡罗尔很相近的金发女人，在群星中和舰队战斗的场景。
“这是我答应你的漫画书，今天刚刚发布的，这是第一本！我还签了名字在扉页上。”
“《惊奇队长.群星元年》”
梅林念出了这漫画的封面标题，他意外的看着老斯坦，他说：
“你是准备画出一个系列吗？”
“不止，我打算画出一个新体系！”
老头眉飞色舞的说：
“已经有电影公司来找我谈电影改编的事情了...他们很好看这个体系，说实话，我也很期待。哦，对了，还有这个！”
斯坦从自己的口袋里取出一张叠起来的纸，看上去是从某个笔记本上撕下来的。
梅林结果那纸张，在手中摊开，发现那上面有几个电话号码，其中好几个都被用画笔划掉了，或者是被点上了星号，只有一个号码上没有任何标注。
“这个，我在老兵俱乐部里找到的。”
老斯坦点起雪茄，对梅林说：
“这应该就是那个神秘的老史蒂夫那一晚参加宴会时留下的联系方式，我试着打过，但一直是转接语音信箱。我觉得，它既然不是个错误的号码，就代表着它是可以被拨通的，无非就是多尝试几次。”
梅林看着手里的号码，片刻之后，他对斯坦说：
“谢了，斯坦，这电话号码对我来说很重要...我真的要感谢你。”
“不用，我自愿帮你的，毕竟你也帮了我。”
老斯坦挥了挥手，他对梅林说：
“真想要帮忙，就在电影拍出来之后，多买几张票...”
说着话，斯坦拿出纸和笔，他看着梅林，他催促道：
“再多将几个故事吧，梅林，我觉得，你经历过的故事都很棒。还是老规矩，挑一些能说的告诉我。”
“呃...好吧，让我想想。说起来，斯坦，你听说过这个世界上有种生命，叫‘异人’吗？”
5.与书对话
老斯坦的谈兴很浓，大概是从梅林的故事里得到了很多有意思的反馈，总之，在离开梅林家的时候，他随身携带的小笔记本上已经记下了很多内容。
为了确保老斯坦不会被卷入这些异类事件中，梅林只挑选了一些大背景的故事告诉了他，但对于一名漫画家而言，一个完整的故事背景对于他们而言已经足够了。
在那个逻辑自洽的框架之内，他们可以自由发挥，画出一个又一个的精彩故事。
而送走了老斯坦，梅林回到客厅中，就该开始忙正事了。
他关掉屋子里的灯光，然后拿起手机，拨了老斯坦带来的那个电话号码，不出意料的是，这个电话很快就被转接到了语音信箱中。
实际上，梅林很怀疑，那位神秘的老史蒂夫留下的这个电话，只是他和卡特女士在隐匿中的一个对外收集信息的渠道。毕竟，他们消失的那么彻底，还留下了告别的信，这就代表着他们不希望被人找到。
且不说老史蒂夫身上的疑点，如果这一切都是上个时代最优秀的特工之一的卡特女士策划的，那么依靠梅林一个人，确实是很难找到他们现在的藏身地的。
但好消息是，梅林并不是一个人。
他有朋友，而且它们很精通这些数据信息方面的搜索。
梅林挂掉这个语音信箱的电话，他的手指在手机的键盘上输入，摁下了一连串类似于乱码一样的号码，然后摁下了通话键。
在好几次转接之后，他又一次联系到了自己的赛博坦人朋友们。
这一次接电话的，是大黄蜂。
“你好，梅林，飞过山现在在执行潜入任务，它没办法回答你。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吗？”
大黄蜂的声音还是那么充满了槽点，完整的一句话里，包含着十几个完全不同的声音片段，就像是在听一个被各种拼凑起来的滑稽表演一样。
“我需要你们帮忙追踪一个信号。”
梅林已经适应了赛博坦人直来直去的性格和谈话方式，他没有太多寒暄，直入主题，他对电话那头的大黄蜂说：
“我有一个电话号码，我想要承载这个号码的通讯工具所在的物理位置，它可能是通过某些手段实现了多次的‘跳转’，我希望得到这个信号的起始位置，你们能追踪到吗？”
“可以，这并不难。”
大黄蜂用那种充满槽点的声音回答到：
“但现在我必须支援飞过山的潜入行动，最晚在4个小时之后给你答复，请耐心等待。”
“说起来，你们现在在哪？”
梅林隐约能听到大黄蜂那边通讯的背景里传来的隐隐作响的轰鸣声，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引爆了一样。他问到：
“听上去像是在战斗的样子。”
“我们在欧洲。”
大黄蜂直言不讳的说：
“准确的说，在切尔诺贝利的城市废墟里。”
“在意识到直接搜索火种源的计划失败之后，我和飞过山就换了种方式，目前我们正在世界范围内寻找隐藏起来的赛博坦人...梅林，你给我们的信息是正确的，我们并不是第一批到达c-53星球的机械生命。”
“藏在这个世界里的赛博坦人并不算密集，但也绝对不能说少。而且它们中的很多，都出现了逻辑思维混乱的问题。”
“哦，这意味着，你们其实是在寻找志同道合的新朋友，对吧？”
梅林了然的说：
“现在有眉目了吗？”
“目前还没有。”
大黄蜂那古怪的声音里有一抹期待，它说：
“这里的赛博坦人要么是被流放者，要么是意外坠落的星际暴徒，都不是好打交道的角色，但我们目前已经有了一点点收获，也许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能看到我们的新朋友了。”
“很好。”
梅林不动声色的记下了这个信息，然后回答说：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的工作了，有消息了请联系我。”
“嘟...”
大黄蜂更直接，在梅林挂断电话之前，通讯就突兀的宣告结束，几乎没有浪费一秒钟。
这伙机械生命，果然不是很懂人类之间的习惯，虽然很多时候都表现的很有礼貌，但偶尔也会让人感觉到有些郁闷。
它们毫无疑问有灵魂，但那冰冷的钢铁灵魂，大概很难理解血肉生物之间的某些习俗吧。
梅林放下手机，在黑暗的客厅中，他静悄悄的坐在沙发上，整理着自己的思绪。
目前他手头正在进行的是两件事，寻找方尖碑线索的工作交给了希尔，如果希尔能找到国防部的黑尔上校，那么这条线就会有新的线索可供追查。
而试图联系卡特女士，则是为了寻找嘉莹女儿的线索，当然卡特女士那里，还有很多梅林想知道的事情，比如老史蒂夫的真正故事，比如卡特女士手里掌握的关于九头蛇的信息。
梅林可以肯定，卡特女士对于九头蛇的了解，要比神盾局里目前所有人都要更深刻的多。
但现在两件事情都陷入了“等待”的环节。
梅林不喜欢等待。
“也许我需要适当的推进一下。”
他思考了几分钟，然后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样东西。
那张取自黑暗神书的书页。
之前在和冥府半神夜豺简短的交流中，梅林知道了关于那本书的一些信息。
黑暗神书是远古之冥神西索恩的力量具现物，它号称无所不知，只要能承担起代价，那本书就能给使用者带来任何他或者她需要的知识。
当然，这个知识的获取范畴，不能超过冥神西索恩的能力之外。
而且，这本书遵循的是很简单的规则，即想要得到的信息，和使用者要付出的代价，是呈正比的。
毫无疑问，这是很危险的东西。
梅林用过这书页，他知道，这本书似乎有自己的意识，但相比一本书在时间中诞生智慧，梅林更偏向于认为，黑暗神书，其实是自我流放到无数维度之外的冥神西索恩用来观察世界变化的眼睛。
换句话说，每一次他和黑暗神书的交流，都极有可能是在和那位古老冥神直接交流。
“怎么看都像是在与虎谋皮。”
梅林的手指在那羊皮纸一样质地的书页上抚摸着，他有些犹豫要不要用这个看上去很方便，但实际上隐藏着极大隐患的玩意。
“对了，我还有另一个办法。”
在反复的思考中，梅林回忆起了自己之前得到的一个法术。
那个猴版的许愿咒。
那个梅林只用了一次，结果召唤来了灵蝶睡衣的搞笑玩意。
在黑暗中，他抽出了魔杖。
梅林打算再用一次这个魔咒，虽然这玩意的备注上就说明了，它失败的几率极大，但相比使用黑暗神书来获取线索，许愿咒显然更安全一些。
最少从这玩意的介绍来看，它确实有很小的几率能真正实现施咒者的愿望。
“没准我运气好，直接就能把失窃的方尖碑召唤到手里。”
梅林一边活动着手腕，一边将魔力注入魔杖，他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虽然那个无限接近于0的可能性，连他自己都不太相信。
但这24小时可以使用一次的魔咒，就算是失败了，也没什么严重的后果。
“就像是掷骰子，运气好一点，也能赚的钵满盆满。”
猴版许愿咒那漂亮的七彩光芒，在梅林的自言自语声中亮起，就像是在黑暗的客厅里点燃了一盏烛火一样。
梅林闭上眼睛，努力的将方尖碑的信息在内心里反复回忆，片刻之后，在光芒消散之间，一个沉甸甸的东西，悄无声息的落在了梅林手中。
冰冷的，钢铁一样的玩意。
梅林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手里多了一个残破的，已经出现了刻痕的金属钥匙。
他内心一喜，本来已经做好了颗粒无收的打算，但现在却真的召唤来了一样东西。这就好比一名赌徒随手扔下了一枚硬币，结果中了大奖一样。
梅林举起手里的钥匙，在黑暗中翻看着，试图找到一些信息，而下一刻，他的表情就变得古怪起来。
“托多洛夫大楼，地下d5区？这是什么意思？”
梅林将那钥匙握在手心里，这就是一把普通的黄铜钥匙，但梅林并不能直接判断出这东西和方尖碑之间的联系。
“听上去像是一栋建筑物，单靠一个名字要找到它，也有些太难了。”
猴版许愿咒罕见的起作用了，但问题是，它给梅林带来的，是一段完全看不懂的信息。
“我就知道，这肯定没这么容易。”
梅林摇着头，将那钥匙收起来，放入自己的魔法口袋里。然后，他将目光转向眼前桌子上了摊开的黑暗神书的书页上。
梅林拿起笔，他沉思了几秒钟，然后在那书页上写下了一句话。
“你...到底是什么？”
他写下的笔迹在完成的那一刻，就飞快的变得暗淡，就像是被无形的橡皮擦擦掉了一样。
下一秒，一行优美的方块字出现在了书页上，就像是无形的手握着笔在书写一样，那是黑暗神书对于梅林的回答。
回答很简单，只有一个词。
“你猜。”
“呵呵”
梅林在黑夜中的表情变得不友善起来，这混蛋，自从它古怪的落入自己手里之后，就一直在阴阳怪气的冷嘲热讽，还狠狠的吓唬了他一次。
“唰”
一团如余烬一样的火焰，在梅林手指上跳动起来，他将手指靠近那书页，然后唰唰的写下一句话。
“好好说话，要不然就永远闭嘴！”
下一刻，黑暗神书的回答就浮现在了这书页上。
同样继承了那种简短有力，深可见骨的文风，但内容就像是在挑衅一样。
“烧吧，但后果自负。”
“嗯...”
梅林看到这个回答，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熄灭了手指上的火焰。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片刻之后，他又在书页上写到：
“你是西索恩？还是黑暗神书？”
梅林眼前的字迹飞快的变得模糊，他想要的回答很快出现在眼前。
“都是，也都不是。”
“嗯。”
梅林点了点头，虽然眼前这句话看上去像是废话，但其中隐含的意思却一点都不简单。这书页果然不是被他撕下来的，想想也是，黑暗神书那种级别的玩意，怎么可能被他随手一撕，就撕下来一部分？
于是梅林又在羊皮纸上写到：
“为什么是我？你有什么目的？”
很快，回答出现，依旧很简短。
“因为‘他们’觉得这很有趣。”
“‘他们’？有趣？”
梅林品味着这个回答，他知道答案肯定不只是“有趣”这么简单，但他很理智的没有继续问下去，很显然，有人在操纵着这场“对话”的走向，梅林不想落入被好奇推动的陷阱里，于是他转换了话题，又写下了一句话。
“为什么卡特女士要带走嘉莹的女儿？”
这一次，羊皮纸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给出一个选项。
“付出？还是回馈？”
“什么意思？解释一下。”
梅林飞快的写下了一句话，羊皮纸也很快给出了解释。
“索取‘答案’，必有代价。”
“完成一个任务，或者回馈一样东西。”
梅林皱起了眉头，他停下了笔，看着眼前羊皮纸上那血红色的解释，片刻之后，他又写下了一句话。
“我需要完成什么任务？又需要回馈什么东西？”
羊皮纸的回答变慢了一些，似乎代表着它背后的存在在思考，十几秒钟之后，两个血红色的选择出现在了梅林眼前的羊皮纸上。
“寻找布利克街隐藏的秘密。”
“或者奉上...你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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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灭世危机？
“又是布利克街？”
在黑暗的客厅中，梅林看着眼前羊皮纸上的两个选项，他进入了沉思中。
第二个选项的含义毫无疑问就是献祭，很符合邪神造物的特性，但对于梅林而言，奉上眼睛毫无疑问是无法接受的。
他乐于助人，但也会考虑成本，为了完成嘉莹的请求，就进行自残，这绝对是一个疯狂的主意。
但第一个选项，似乎并不像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的。
在数年前，在卡特女士失踪之后，他曾收到过来自那位女士的一封信，在信的最后，卡特女士婉转的提醒梅林，让他去曼哈顿的布利克街转一转。
而现在，一个隐藏在无数维度之外的家伙，一个疑似冥神的家伙，也让梅林去那个地方。
这已经证明了，在看似正常的布利克街上，确实隐藏着梅林还没发现的，而且估计是挺危险的一些事物。
他看着眼前的羊皮纸，在好几分钟的思考之后，他伸出手，拿起笔，在第一个选项上画了个圈，代表着他做出了决定。
卡特女士留下了信息，不管梅林有没有遇到这张诡异的羊皮纸，他最终都会致力于寻找布利克街的秘密，做出选择，接下西索恩的任务，只是顺手为之。
梅林做出了选择，在划下圈的那一刻，一股阴寒的力量就顺着笔传入他的手指中，如一个禁锢的圆环一样，“扣”在了他左臂上。那圆环直接与魔力相连，就像是个镣铐一样，锁住了一部分魔力的运转。
这是契约的演化，在梅林完成任务之前，这个镣铐是估计是不会消失了，而被禁锢的魔力会影响梅林的战斗力，魔力运转不畅，也会让他稍稍有些难受。
就像是针刺的感觉一样。
在完成了这个契约后，这张羊皮纸上开始飞速浮现出一段段类似于记载一样的文字。
“黛茜.约翰逊，未来时间线上的灭世者。”
“她会在未来摧毁地球，彻底中断人类文明的传承。”
“黛茜.约翰逊被佩吉.卡特带回纽约，是这命运的一环，它目前并没有发生偏转。”
“注意，你的介入，可能会导致这事件的错乱。”
看到这个答案，梅林在这一刻皱起了眉头。
由于嘉莹是个异人，而且听她的意思，她似乎来自于一个已经被断掉传承的异人家族，因此梅林也怀疑过，她的女儿失踪，很可能和那个婴儿会具备的异人力量有关。
现在看来，那个婴儿确实承载着一个恐怖的命运。
但灭世者？
这也有些太夸张了吧。
而且梅林还注意到了另一个信息，他提起笔，在羊皮纸上写到：
“黛茜现在在哪？”
这一次，羊皮纸的回答的速度极快。
“付出，还是回馈？”
又是这个句式！
看来黛茜.约翰逊的存在，在黑暗神书看来也不能算是一个“免费”的秘密。
他想了想，又向羊皮纸提出了一个问题。
“老史蒂夫和失踪的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之间有什么关系？”
“付出？还是回馈？”
又一个选择出现在了梅林眼前，代表着梅林提出的这个问题同样不是“免费”的。
他理智的停下笔，没有做选择。
片刻之后，羊皮纸似乎察觉到了梅林的态度，那个选项连同梅林的问题一起被擦掉。
“看来确实有个界限。”
梅林盯着眼前的羊皮纸，通过这十几分钟的尝试，他已经摸到了使用这张羊皮纸的一些规则。
它似乎真的是全知全能的，最少对于目前的梅林而言确实如此。
但知晓那些秘密并非没有代价，这张羊皮纸对所有的问题都有一个分类的“界限”，似乎是按照秘密的价值来划分的。
一旦越过这个界限，它就会给梅林一个选择，或者一个提醒。
就像是个设置了自动答复的答案搜索器一样。
“想要得到正确的答案，就得问出正确的问题。”
“也许我该换一换提问的方式。”
当年魅影陌客的那句话又在梅林脑海中回荡起来，这让他眯起眼睛，他尝试性的提起笔，在羊皮纸上写下一句话。
“老史蒂夫，是不是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
这个问题的答案在下一刻就浮现在羊皮纸上，又是那种很简短的回答句式。
“是。”
“但他们并不是同一个人？”
“对。”
“老史蒂夫来自未来？”
“不。”
“这个世界上，现在最少有2个史蒂夫.罗杰斯？”
“对。”
“其中一个还被冰封在北极圈里？”
“对。”
“他被冰封的具体位置在哪？”
“付出？还是回馈？”
梅林没有理会这个跳出来的“选择”，他知道，自己的这个问题又越过了“免费”的界限。这让他对羊皮纸的“秘密分级”的理解又更多了一些。
再等到这个选择和问题一起消失之后，梅林又开始在羊皮纸上写下一些自己脑海里的各种猜测，都是他已经掌握了一些线索，但无法得到确认的猜测。
“嘉莹寻找女儿有另外的目的？”
“对。”
“异人王朝还在地球？”
“不。”
“卡罗尔现在是否还安全？”
“是。”
“她有想过我吗？”
“偶尔。”
“弗瑞是九头蛇？”
“也许吧。”
“娜塔莎是九头蛇？”
“也许吧。”
“克林特是九头蛇？”
“也许吧。”
“希尔是九头蛇？”
“你猜？”
在几次提问都得到了明确回答之后，梅林开始用这张羊皮纸检测起自己最担心的事情，但这张羊皮纸似乎察觉到了梅林的某些“小心思”，它的回答立刻就变得模棱两可起来。
“见鬼，你是复读机吗？”
梅林骂了一句，结果那羊皮纸上又浮现出了另一句话：
“也许吧。”
“但肯定不是傻瓜。”
梅林被反呛了一口，他有些无可奈何的放下手里的笔。
毫无疑问，这张羊皮纸并不是个简单的，公式化的玩意，它说自己并非西索恩本体，但夜豺又告诉梅林，黑暗神书是冥神留在地球上的力量媒介。
这说明，这书有自己的意志，而且是个挺难缠的混蛋。
而且梅林还注意到，这张纸有个特性，就是它无法拒绝提问者的任何问题。不管是讥讽，还是装傻，还是复读机，都代表着它会回答每一个问题，从没有出现过空白的情况。
他想了想，在羊皮纸上写到：
“布利克街有什么？你得告诉我一些具体的信息，让我不至于一头扎进惹不起的大佬的卧室里。”
这个问题一点一点消散在羊皮纸上，在几秒钟之后，一句话浮现了出来，又眨眼间消失，似乎是在害怕被其他人看到一样。
那句话很简单，但含义古怪。
那句话是：
“小心光头的女人...”
“呃，好吧。”
梅林还想再问，但眼前的羊皮纸突然像是发生了某些变化，在梅林眼前的黑暗中，那原本有些发白的羊皮纸快速的变得焦黄，就像是一件古物暴露在空气中，飞快的失去活力一样。
这似乎是代表着支撑这张纸不断回答问题的能量已经耗尽。
梅林伸手将那羊皮纸拿起来，他能感觉到，一股微弱的力量在其中缓缓滋生。这让他放下担忧，看来这东西是可以自己恢复力量的。
等上几天之后，他又可以和这张狡猾的，但又无所不知的纸“斗智斗勇”了。
“任何规则都是有漏洞的。”
梅林将手里的羊皮纸叠起来，放入口袋里，他伸出手指，轻敲着额头，他说：
“只要找到那个漏洞，也许就可以利用它在黑暗神书里‘免费’找到我想要的秘密。”
“嗯...白嫖这种事虽然不光彩，但偶尔还是很有用的。”
“但嘉莹的女儿，居然是未来的灭世者...异人的能力，有这么恐怖吗？”
梅林摇了摇头，他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让自己纷乱的思维平静下来。
他在等待大黄蜂那边找到老史蒂夫留下的那个电话的地址，如果能在见到卡特女士，也许他就能从她那里找到当年那个被带走的婴儿的下落。
嘉莹告诉他，那个婴儿被带到了纽约，但问题是，纽约也是很大的，依靠这么点线索，梅林很难准确的定位到那个孩子最后出现的地方。
在近4个小时之后，梅林的冥想被打断，他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在桌子上不断嗡鸣的手机。
“喂？大黄蜂，你们的战斗结束了？”
梅林将手机放在耳边，他问到：
“你找到线索了吗？”
“你给我的电话号码有6层伪装的地址，它的最初信号源还有物理层面的加密。”
大黄蜂用自己那种很有辨识性的声音，对梅林说：
“我现在只能确定，这个号码的信号源是从英国威尔士的某个小镇里发出的，你也许可以去那里找一找。”
“嗯，谢了。”
梅林记下了大黄蜂说的地址，他没有再浪费时间，拿起魔杖，就通过自家壁炉的飞路网，去到了魔法国会的传送大厅，然后又通过魔法国会的飞路网，来到了伦敦魔法部，又从伦敦魔法部使用飞路网来到了距离那个地址最近的一处官方传送点。
整个过程只用了不到5分钟，梅林就从北美来到了欧洲边缘。
在移形咒的光芒中，梅林出现在了那个偏僻的山谷小镇之外的山坡上，他释放出维克特，在空中为他锁定那小镇的方位，并且封锁掉卡特女士和老史蒂夫所有离开小镇的路线。
下一刻，梅林深吸了一口气，再次使用移形咒，精准的落在了一处稍有些老旧的宅邸花园中。
但让他失望的是，在出现的那一刻，他的黑暗感知掠过眼前的房子，里面并没有生命体的存在。
这里没有人，不过从那花园里扔在地面上的铲子和那些被掘出的新鲜泥土来看，这里的居住者应该刚刚离开不久。
“真是狡猾啊，卡特女士。”
梅林叹了口气，他伸出手，推开了宅邸的房门，伴随着阳光照入这无人的，但收拾的很干净的房间中，梅林扫视了一周，然后将目光放在了房子中央的圆桌上。
在那圆桌边缘，有一封被压在杯子下的信件。
他并没有立刻去动那信件，而是走到餐桌边，伸手碰触了一下桌子上的咖啡壶。
“嗯，还有一丝余温，他们离开不会超过1个小时，大概就是在大黄蜂开始追踪信息讯号的时候...看来赛博坦人在信息层面的追查，也并非无迹可寻。”
梅林摇了摇头，他伸手拿起那压在杯子下的信件，他说：
“但在这也不能苛责大黄蜂，只能说，我还是小看了卡特女士。”
梅林打开手里的信，熟悉的娟秀字体又出现在了他眼前，这封信并不长。
“梅林：”
“你这混小子！我已经70多岁了，突如其来的转移对我和老史蒂夫而言，都是沉重的负担。我已经告诉过你，不要寻找我们了，你为什么还是如此的执着？”
“我们必须远离你，你要理解，这其实是对你和对我们的双重保护。”
“我能理解，面对眼前的所有疑问，你本能的想要寻求答案，但相信我，你从我这里得不到你想要的答案。”
“不过，我听说了‘银行家’和‘女男爵’的死去，我的一些朋友告诉我，诡异的九头蛇夫人也已经进入了假死，那个势力短时间内遭到了极大的打击，这证明了你追查和破坏的能力，这也证明了，你终于找到了他们的弱点。”
“我能留给你的东西，就在这栋房子的地下室，那是我参与过的一些机密行动的记录，它们应该会对你有帮助。”
“最后！我再强调一次，梅林，不要再来找我们！这对于你和我们而言都很危险，耐心等待吧，在合适的时间，我们会带着善意出现在你面前。”
“希望到那时，你已经知晓了那一切。。”
“善意？”
梅林品味着这个词，片刻之后，他摇了摇头：
“藏头露尾的善意吗？”
7.一直在身边
秘密是很可恶的东西。
正在地下室里翻找着线索的梅林再一次深刻的理解了这个道理。
在他和卡特女士刚刚相遇的时候，在他眼里，卡特女士只是个慈祥一些的老太太。
然后他进入神盾局工作，卡特女士的形象又变成了一个厉害的特工大师，再然后卡特女士和老史蒂夫“私奔”，卡特女士的形象就变成了一个藏着掖着秘密的老巫婆。
你看，秘密这种东西，总能让人显得面目狰狞。
当然，吐槽归吐槽，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梅林在卡特女士居住了几年的屋子下方的地下室里，找到了很多按照时间排列拜访的文件，其中有关于从二战之后，到20世纪90年代，整个世界上发生的绝大部分大事件的内容汇总。
梅林在其中找到了很多很有意思的东西。
比如变种人的领袖，能够操纵磁力的万磁王埃里克.兰榭尔之所以被政府机构厌恶并且不断的追捕，不仅仅是因为他危险的思想，还因为万磁王曾参与过对总统肯尼迪的刺杀行动。
比如卡特女士在70年代的时候，曾经和海底人接触过，而且她还帮助过一位逃亡的亚特兰蒂斯的公主，据说那位公主殿下与一名凡人相爱，被海底人追杀，然后在卡特女士的帮助下假死脱身。
等等，这个故事怎么和缅因州的小亚瑟父母的故事那么像？
难道海底人的公主喜欢陆地人以及私奔这种事情，已经是亚特兰蒂斯皇室的传统了吗？
再比如，北美政府那么厌恶万磁王，却始终没有对他身后的变种人兄弟会赶尽杀绝，并不是单纯的因为变种人兄弟会实力强大，还是因为在更早些的时候，万磁王和x教授曾联手阻止了只差一点点就会擦枪走火的古巴导弹危机。
也就是说，变种人的首领拯救过差点陷入毁灭战争的人类文明。
亲眼看到这些秘密事件的记录，就像是亲自行走在真实的历史回廊中，那种摄取秘密的感觉冲散了梅林内心的一抹质疑。
但他并没有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他将那些文件都收入自己的口袋中，一边回收着其他资料，一边在这地下室里继续搜索，在这黑暗的地下室中，他自言自语的说：
“也许闲来没事的时候，可以把这些秘密档案当城花边小报，用来解闷也不错。”
片刻之后，梅林有了收获，他从一个盒子里取出了一些卡特女士的日记。
嗯，作为一名特工，记日记这个习惯真的不好。
梅林现在还记得，当初托尼.斯塔克满世界寻找自己的踪迹，最后就是从卡特女士的日历找到的线索。
但怎么说呢？
考虑到卡特女士年事已高，记忆力下降，为了让自己不至于遗忘一些重要的事情，将它们用日记的形式记载下来，这个也是说得通的。
并非所有人都希望将秘密带入坟墓。
更何况，以梅林的视角来看，卡特女士的日记似乎也并非这么简单，她似乎在刻意的留下线索，也许是她预见到了一些不怎么好的事情。
梅林靠在黑暗中，他翻开手中的日记。
“：”
“米修尔.卡森这个人有问题，他在数月前主持了一项未经允许的行动，试图窃取皮姆视若珍宝的皮姆粒子，结果被发现，直接导致了皮姆和霍华德的冲突。我现在越来越觉得，这也许是个设计好的阴谋，目的就是为了让战略科学军团的两位智囊分裂。”
“我真是越来越迟钝了，sss血清的效果毫无疑问在下降，我本该更早发现这个事实的，但现在已经晚了。皮姆听不进去任何解释，珍妮特的悲剧冲晕了他的头脑，让他变得更加愤世嫉俗，行为也越来越极端。也许，皮尔斯的建议是正确的，放皮姆离开是件好事。”
“但米修尔，他在一个月前离职，现在却又堂而皇之的成为了一家科技公司的法务部经理...也许他是被金钱腐蚀了，真是遗憾。”
这一篇日记似乎是在讲述皮姆.汉克与战略科学军团决裂的事情，梅林知道这件事情的始末。
但是在卡特女士的日记里，却出现了一个梅林闻所未闻的sss血清药剂，这让他有些疑惑，又有些好奇。
他向后翻动，在后方的一篇日记里，他又找到了和sss血清有关的信息。
“：”
“sss血清果然还是出了问题，尽管贝特霍尔德.斯腾伯格教授当初制作出血清的时候就曾警告过我们，这种不稳定的血清随时可能会失效。但现在看来，sss药剂的后续研究计划必须要被取消了，斯滕伯格博士已经失踪好几年了，也没人能补全他留下的那个不完整的，甚至都看不懂的公式。”
“我认识的最聪明的人，我的好朋友霍华德让我好好休息，他会想办法治疗我，但从霍华德眼中，我看到了一抹悲伤，我知道，我大概时日无多了。”
“史蒂夫在午夜时分来看我，我不想让他看到突然衰老如快要死去的我，但史蒂夫不在乎这些，我能感觉到他眼中的眷恋与爱意，这让我感觉到了幸福。”
“我曾以为我终会带着对他的思念孤独终老，但仁慈的上帝却还是让他回到了我身边。在我床边，我的史蒂夫对我说，他一定会救我的。”
“史蒂夫坚决的表情让我有些担心，我猜不到他要用什么方法来救我，但也许，他会为此冒险，但他已经老了，已经不再是年轻时的战士了...我不希望他因此受到伤害。”
“我说出了我的担忧，但史蒂夫告诉我，霍华德会和他一起去？难道，霍华德已经知道了史蒂夫存在的秘密吗？还是史蒂夫注定告诉他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篇日记最后留下的几个疑问，让梅林停下了阅读。
如果霍华德.斯塔克在生前就知道老史蒂夫的存在，那么为什么在霍华德遭遇危机的时候，史蒂夫没有出面拯救自己的朋友？
曾经的美国队长应该不会坐视朋友遭遇危险。
又或者...这一切都是霍华德.斯塔克计划好的？他策划了他的死亡？
“不，不是这样！”
梅林摇了摇头，他分析道：
“如果从这个角度出发，一个更合理的解释应该是，霍华德.斯塔克，其实根本没有死？我亲眼看到的那一幕，只是一场预感到了危机，从而假死脱身的戏？”
“这倒是有意思了。”
“可惜这个问题注定现在是得不到答案的。不管是老史蒂夫，还是霍华德.斯塔克，都是思维缜密的人，如果他们之间真的保存着某种秘密，那么除非我真正找到他们，否则我就很难推测出事情的真相。”
梅林有些遗憾的将这个想法放在一边。
他继续翻开日记，看向更后面的内容。
“：”
“他回来了！”
“就如幽灵一样在夜半时分返回，已经1年多的史蒂夫看上去都风尘仆仆，他比我记忆里变得更老迈了，就像是个真正的老头子，而不是一个超级英雄。”
“史蒂夫告诉我，他找到了能挽救我的方法。但我需要和他去一趟东方古国，据说在某座山中，记载了一个传承上千米的秘密。”
“据说sss血清最初的起源就在那里，而如果我们能找到那起源的知识，也许我们就能制作出真正的sss血清，而非现在危险性极大的残缺品。”
“但这不能让我感觉到安心！”
“作为和秘密打交道的人，我深知探索任何的秘密都有代价。史蒂夫肯定瞒着我一些重要的信息，比如，他是怎么知道sss血清的起源地的？是谁把这个秘密分享给他的？”
“我知道，如果我直接质问史蒂夫，他肯定不会告诉我，他有时候单纯又固执的就像是个孩子一样。”
“我们会在一个周后出发，但愿这一趟旅行中，我能找到史蒂夫隐藏起来的信息，我不希望我的爱人再为我冒险了。”
“如果我活下去需要史蒂夫承担可怕的代价，那么...我宁愿去死。”
“但愿一切顺利吧。”
“他们应该就是在这场旅行里找到黛茜的，这个sss血清，难道和异人有关？”
梅林压制住内心的猜测，他继续将日记向后翻，在略过了几篇卡特女士和老史蒂夫的旅行游记之后，有几页日记被撕掉了，这让梅林皱起了眉头。
被撕掉的几页，应该是他们在东方古国探索的具体经过，但看上去似乎有什么不能被梅林知道的秘密。
在下一页里，梅林看到了卡特女士对那场探索的总结。
“：”
“长途跋涉之后，我们回到了纽约...这一趟旅行太累了，而且危机重重。”
“九头蛇，那个我以为早已经消失的组织，居然又一次出现了。虽然失去了首领红骷髅，但他们的势力看上去并没有被完全消灭，而是和战略科学军团一样，挺过了这几十年的时光。”
“这是个不折不扣的坏消息。”
“我和史蒂夫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如果九头蛇的意志一直存在，那么就代表着，当年由我主持的‘回形针’行动里，肯定有善于伪装的九头蛇分子被吸收到了战略科学军团中。”
“在我们没有发现的时候，黑暗的种子已经种入了蓬勃生长的大树中，它汲取着大树的养分在成长，最终会从内部彻底击溃我们。”
“如果不是这场意外的旅行，躲在黑暗中的毒蛇们最终会堂而皇之的替代我们，逍遥的活在阳光之下，并且用经济和权力，肆意的改造新世纪的世界。”
“不妙，太不妙了。”
“史蒂夫马不停蹄的赶往存放着‘回形针’行动资料的基地，但我认为，现在要弥补当年的错误已经来不及了。”
“也许在这个时刻，让战略科学军团就此解体也是最好的选择，但这件事得慢慢来，要寻找到一个完美的机会，让这个我为之服务了一辈子的组织被一把由我亲手点燃的火彻底焚烧干净。”
“在史蒂夫的离开后，我独自将被我们带回纽约的小黛西放在了圣艾格尼丝孤儿院的门口，这是个可怜的孩子。尽管我并不知道那些烧毁了山中庄园的九头蛇们到底为什么要抓这个孩子，但如果是九头蛇需要的东西，那么我最好别让他们得到。”
“我会给这孩子编制一个假的身份，我会尽我所能的保护她，她的身世必须被保密，圣艾格尼丝孤儿院里善良的修女和神父们会将她抚养成人的。”
“1991年3月，圣艾格尼丝孤儿院，夜晚被放在门口的婴儿，是个女孩。”
梅林眯起了眼睛，符合这三个条件的孩子并不多，而一个和他曾经有过交集，他还亲眼见过的小孩的样子，也浮现在他眼前。
“是艾达。”
“那个厄运缠身的小艾达！”
“嘉莹的女儿，一个在未来可能会毁灭世界的异人...居然一直就在我身边？”
这一刻，梅林没有感觉到命运的无常，相反，他感觉到了一股难以形容的惊悚。
那种过去出现了数次的感觉，又一次浮现在他心头。
“被安排好的...这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
梅林闭上了眼睛，他说：
“环环相扣，你们到底在我身边，埋了多少秘密？”
“最重要的是，你们到底想要让我干什么？”
他的手指下意识的拨动手中的日记，让它来到了最后一页，这一次的时间跨度挺大，而且记载了另一件让梅林惊诧不已的事情。
“：”
“我失败了...”
“我低估了九头蛇隐藏起来的力量，我也低估了弗瑞对维持秩序的执念，哪怕已经提前告知过他关于战略科学军团要被拆分的消息，但他依然不愿意就此接受这个结果，还反向挫败了我所有暗中的布置。”
“但这不怪他，处于保密起见，我并没有把九头蛇重现的消息告诉给弗瑞。也许我犯了个错误，但仔细想想，让弗瑞在群敌环绕中坚持下去，不断的吸引九头蛇的注意力，也许是个更好的选择。”
“在任何时候，特工都需要有底牌，弗瑞在明，我在暗，在经历了这一次的事件之后，那些九头蛇们肯定在弹冠相庆，弗瑞新建的神盾局必然会成为九头蛇的下一个藏身处。”
“这其实是件好事，要一个一个把他们从黑暗里揪出来太难了，而如果他们聚集在一起，也许就能通过一次精准的抓捕行动，将所有九头蛇一网打尽！就像是放下一个香饵，等待贪婪鱼儿的聚集。”
“而且执拗而不愿意认输的弗瑞，也许能给我一个惊喜。这个被我亲手招募的特工，确实有性格上的缺陷，但如果他足够敏锐，并且收集到了足够的信息，也许他就能提前阻止事态的恶化。”
“说实话，被自己一手教导起来的‘学生’打败，不是一件能让人感觉到高兴的事情，但事已至此，我也无能为力了。”
“我要‘消失‘了。”
“只有跳出深陷泥潭的困境，才能更好的纵览全局。但在离开之前，我该给弗瑞选择一个帮手...”
“老史蒂夫向我建议说，也许那被我亲手招募，又背负着未知命运的梅林.莱利，就是个很不错的人选。”
8.小贼偷-感谢新手村村长泰帕尔兄弟的白银盟【1/10】
十几分钟之后，梅林走出了这位于威尔士南部的小镇。
在午夜之时，梅林的表情显得有些复杂，他此时的心情也非常复杂。
他在自我怀疑。
这很正常，任何人在意识到自己的人生有可能是被提前安排好的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怀疑。
在那些看似真实的记忆里，那些触手可及的欢笑，悲伤，快乐，忧愁，也许只是其他人想让你看到的，想让你想到的场景。
在这样的人生里，到底有多少体悟是真的？
这个问题的答案，也许并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
就像是谁又能想到，被视为上个时代的“特工之王”的佩吉.卡特女士，在退休之后，居然会策划着亲手毁掉自己一手建立的组织。
谁又能知道，奸诈似鬼的弗瑞，居然也是佩吉.卡特女士用来吸引九头蛇注意的一枚棋子。
这个消息，到底该不该告诉弗瑞？
“真让人头疼。”
梅林舒了口气，他伸手取出魔杖，他说：
“还是先专注于眼前吧，先找到黛茜再说。”
在第二天一早，从光怪陆离的噩梦中苏醒的梅林洗漱完毕，换了身衣服，然后推开门。朝着几个街区之外的圣艾格尼丝修道院走去。
虽然埃里克在几年前，就已经从这座修道院附带的学校里毕业，并且去了mit上大学，但在埃里克离开之后，梅林还是维持着一周一次的频率，前往圣马修教堂。
并不是为了告解，他也没有皈依信仰，这只是在那一段时间养病的时候养成的习惯，他会独自一人坐在教堂后方，思考一些他难以得到答案的问题。
还有个原因是，在知道圣马修教堂背后的神圣恩典姐妹会是刺客联盟麾下的产业之后，梅林就和塔利亚做好了约定，塔利亚查到任何关于九头蛇的消息，都会通过圣马修教堂里的一些刺客联盟的成员，来和梅林联系。
这座教堂和附属的修道院里，确实有刺客联盟隐藏的成员，但梅林没有刻意去寻找。
这是一件没有必要的事情。
只要塔利亚脑子还清醒，她就不会在神盾局的地盘上搞出一些是非，现在的刺客联盟处于一种断尾求生的姿态里，塔利亚需要梅林的帮助，才能在北美重新布置‘耳目’。
在这种情况下，她不会蠢到用假消息糊弄梅林的。
“哟，梅林。”
在梅林走入教堂的时候，正在准备这个周的弥撒活动的保罗神父就朝着他挥了挥手，这位神父的精神状态看上去很不错，脸上维持着一如既往的温和表情。
梅林走到他身边，没有寒暄，没有问好，而是直截了当的开口说：
“神父，我需要你帮我找一个孩子，她曾经在圣艾格尼丝孤儿院里生活。”
“哦？是谁？”
神父没有拒绝这个请求，他虽然不知道梅林的职业，但他知道梅林是个善良的人，这一点从他收养了埃里克和小马特就能看得出来。即便是在埃里克上大学之后，梅林也会时不时去孤儿院看那些孩子，给他们带一些水果和食物。
“艾达。”
梅林说：
“1991年3月，被放在孤儿院门口的小女孩，我记得有一段时间，大家都说她厄运缠身。”
“哦，那个孩子，我有印象。”
神父在胸口划了个十字，他对梅林说：
“那孩子被不同的家庭领养，但每一个领养她的家庭都会遭遇一些不幸的事情，久而久之，就没有人愿意领养她了，直到去年的时候，有一对老夫妇领养了小艾达，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们应该就生活在纽约，在长岛那边。”
“哦？”
梅林的眼睛眨了眨，他问到：
“那对夫妇，没有遭遇厄运吗？”
“这个倒是没听说。”
神父疑惑的回答说：
“从艾达被领养之后到现在，我并没有收到过她的消息，不过那孩子寄回来过几张照片。你可以等一等，我去取来给你。”
“嗯，我就在这里等吧。”
梅林揉了揉有些发胀的额角，他坐在教堂最后方的椅子上，很快就陷入了思索中。
昨天他接收到的信息太多，他迫切的需要抽丝剥茧的好好分析一下。
从92年持续到94年，来自国防部，国家安全局和cia等其他组织对于战略科学军团进行打压拆分的计划，是由卡特女士在幕后一开始推动的。
但顽强的弗瑞带着梅林一伙人，咬着牙顶过了最艰难的时期，成功的扭转了局势，让神盾局的事业走上正轨。
也让本该失去藏身地的九头蛇分子们又找到了新的大树，继续聚集在这颗越发繁盛的树木之中。
卡特女士的冒险失败了，或者说，无法预料的事情走势，迫使卡特女士修改了计划。
这件事说起来确实让人感觉到啼笑皆非。
但这件事背后透露出的信息，却让人怎么也笑不出来。
梅林眯着眼睛，脑海中的思维在快速运转着。
“当时的情况是我亲身经历的，那时候单单依靠弗瑞是没办法抵抗那些部门联合在一起的力量，我们的胜利有很多侥幸的因素，或者说，是那些不甘心失败的九头蛇分子们预感到了威胁，他们在暗中帮了我们一把。”
他揉着额头，眼中闪过了一丝光芒：
“所以，当时帮助过弗瑞和我们的人里，肯定有九头蛇分子的存在...嗯，这是个新的方向，值得继续查下去。”
“那从谁查起呢？”
梅林活动着手指，一个又一个的人影在他脑海中闪过，片刻之后，他确定了目标。
“当时时任世界安全理事会里，那些绝对支持神盾局重建的议员们。甚至包括亚历山大.皮尔斯长官，还有当时追随弗瑞不离不弃的特工们，欧洲分部那边的特工们...还有弗瑞在其他部门里的那些‘朋友”，他们都有嫌疑。”
想到这里，梅林脸上闪过了一丝无奈的笑容，他抬起头，看着教堂穹顶上那些天使与神话的浮雕，他低声说：
“我这算不算是，恩将仇报？”
“你在说什么？梅林。”
保罗神父的声音在梅林身后响起，他手里握着一个相框，在梅林抬起头的时候，神父就将那相框递给梅林。
梅林接过相框，他随口对神父说：
“没什么，神父。还有，我要谢谢你的帮助。”
“我能问问，你找到这个孩子有什么事情吗？”
神父有些担忧的问到：
“我知道你是一位公职人员，难道是小艾达犯了什么错？”
“不，别多想，神父。”
梅林用温和的声音，对神父说：
“我只是意外遇到了很可能是小艾达母亲的女人，她请求我帮她找女儿...”
“哦，原来是这样。”
神父顿时松了口气，他将梅林送到教堂口，对梅林说：
“如果你需要帮忙的话，梅林，我可以发动教友们帮你寻找小艾达。”
“不用了，神父。”
梅林笑着说：
“我有自己的办法，你去忙吧，关于小艾达与她母亲的事情上，我会尊重那孩子的意见的。”
“那就好。”
神父对梅林挥了挥手，然后走回了教堂中。
梅林拿起手中的相框，里面是个穿着白裙子的黑发小女孩，正站在一处喷泉前方，被一个慈祥的老太太抱着，朝着镜头挥着手，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那孩子小小年纪，就有了一副美人胚子，她那双眼睛和嘉莹像极了。
这应该确实就是嘉莹丢失了10年的孩子。
嗯，她今年应该11岁。而且看上去，她和这领养她的老夫妇相处的非常融洽，也许，她现在的生活也挺美好的。
孩子的笑容总是能感染人的心情，梅林伸手将那照片从相框里取了出来，他脸上也有了一丝温和的笑容。
但十几分钟之后，梅林站在长岛的一处稍有些陈旧的房子前方，他的表情很难看。
他眼前的这间房子已经人去楼空了，而且从房子两侧的邻居那里，梅林听说了那对领养了艾达的老夫妇，已经死在了去年爆发的吸血鬼战争中。
至于小艾达...
这附近的人，已经有好几个月没见到她了。
“这么巧合的吗？”
梅林察觉到了这件事背后的诡异。
像是艾达这样被领养的孩子，一旦寄养家庭出现问题，她一般都会被送回孤儿院，也就是圣艾格尼丝那边。但问题是，保罗神父也说，自从艾达被领养走之后，他就再没有听说过艾达的消息。
这证明，在老夫妇遭受了厄运之后，小艾达并没有被送回去。
她可能是遭遇了什么事情，又或者...被掳走了。
梅林没忘记，嘉莹告诉过他，有一个有严重暴力倾向的人，一直在寻找小艾达。
几分钟之后，梅林转过身，他看着手里照片上，那小女孩快乐阳光的笑容，他的表情不怎么好看。他取出手机，按下号码，准备打给希尔，来调动神盾局的部分资源搜索艾达的行踪。
但下一刻，梅林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目前神盾局和异人的合作还是保密在一个小范围里的，但他这个电话打出去，就会闹得人尽皆知。
在目前的情况下，这显然是不合适的。
梅林想了想，便给另一个人打了电话，找人这种事，并不只有动用官方力量这一条路。
“塔克吗？我想请你帮个忙，让你在纽约的‘朋友’们都动起来，帮我找一个女孩...她叫艾达，今年11岁，她的照片我一会发给你。”
“放心，我知道你们的规矩，我不会让你们白做的。”
第二天下午时分，在地狱厨房的边缘地带，已经有了自己势力的黑人塔克，匆忙的开着自己的皮卡，来到了属于自己的仓库里。
他的几个下属正在那里等他。
“你们说你们找到她了？那个女孩现在在哪？”
塔克摆出一副老大的姿态问到。
“她在这，老大。”
一个瘦弱的像是麻杆一样的家伙讨好的对塔克说：
“我们把她关在仓库里了，这小丫头胆子很大，她这一段时间都正在俄罗斯黑帮的地盘偷东西，结果失了手，被几个人追着跑到了我们的地盘。我们一得手就把她藏在这里了，那群斯拉夫佬不敢来这里。”
“做的好！”
塔克很满意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爽快的丢给自己的下属们。
“去玩吧，这事我接手了。”
那沓钱足有5千多块，这让几个马仔挺高兴，他们小小的发了一笔横财。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梅林为了用最快的时间找到艾达，他让塔克发出的悬赏，足有3万美金。
也就是说，塔克这个黑心仔，一甩手就坑了下属80%的利润。
“这钱来的真容易。”
塔克哼着歌，走到仓库边，小心翼翼的将仓库的锁打开，结果就看到一个穿着破旧衣服，看上去脏兮兮的小丫头，正趴在仓库另一边，握着一把小刀，正在试图切开这集装箱的外壳。
“嗨，你应该就是艾达？”
塔克拿出手机，仔细的分辨着眼前这女孩和梅林给他的照片，嗯，除了瘦了一些之外，几乎一模一样。
他一边给梅林打电话，一边装出一副很和善的样子，对艾达说：
“别怕，我们都不是什么坏人。我们是好人，没错，我们都是为了帮你。你应该去吃顿饭，跟我来，我带你去吃饭，一会就有人来接你了。”
塔克满脸堆笑，努力的让自己看上去和善一些。
但艾达却一脸惊恐的蜷缩在集装箱的角落中，她看着塔克，她尖叫到：
“快让我离开！”
“他要来了！他会杀了你们！有个怪物在追我！”
“求求你，让我离开，这对我们都好。”
“怪物？”
塔克也不是什么没见识的人，当年那火龙大闹纽约的时候，还是他发现了食死徒们的踪迹，他是知道这世界上确实有怪物的。
但他也惹不起梅林，于是他只能安抚道：
“我有很厉害的朋友，他会来保护你的。现在跟我来，小丫头，你看上去需要休息，你看上去很饿，对不对？”
“先跟塔克叔叔去吃饭吧。”
ps：
感谢泰帕尔大佬的白银，幸福来得太突然，让我有些猝不及防。主要是刚加完更，手头存稿实在是太少，只能保底10更作为感谢，今天努力写，能写多少就发多少。再次感谢大佬...另外，其他的兄弟的加更到下个月10号，我不知道能存多少，到时候如果不够加更的话，就攒到下下个月10号一起发出来。
真的非常谢谢大家！我爱你们，谢谢！
9.“怪医”约翰逊-感谢新手村村长泰帕尔兄弟的白银盟【2/10】
梅林收到消息5分钟之后，他就来到了塔克的“秘密据点”，那地方实际上就是地狱厨房下方的一个清理过的下水道。
作为一名从事不那么“合法”生意的地头蛇，塔克有很多藏匿货物的据点，在从艾达那里知道有人在追逐她之后，塔克就将这孩子带到了自己最隐蔽的藏身处。
在梅林到来的时候，艾达正盘坐在塔克的床铺上吃东西，看她狼吞虎咽的样子，还有那脏兮兮的，消瘦的脸蛋，这孩子这一段时间的独自生活，应该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做的不错，塔克。”
梅林从口袋里取出一沓钱，递给了眼前的黑人小哥，这是之前说好的报酬。
“你真的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这没什么，互帮互助嘛。”
塔克一边哈哈笑着，一边接过钱，他看了一眼身后的女孩，对梅林说：
“那我就不打扰你和这孩子的交流了，我先上去，给你们望风。”
“不，你直接回家。”
梅林叮嘱到：
“这个孩子的背景不是那么简单的，你作为普通人还是不要参与进来，把这件事彻彻底底的忘掉...算了，来，塔克，看这里，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在梅林的引导下，塔克下意识的抬起头，结果就看到梅林手中红色的‘木棍’发出了一阵白色的光芒，然后他就像是被一把重锤狠狠敲了脑袋，所有的思维都陷入了极端的停滞中。
用一个遗忘咒洗掉了塔克关于艾达的所有记忆，梅林收起魔杖，对眼前面对呆滞的黑人小伙说：
“今晚好好休息，别和你那些‘女朋友’们厮混，还有，别忘了这个月给教堂捐款的事情。”
“回去吧，”
梅林又朝着塔克扔了一个精神引导的亚克西之印，让塔克在茫然中，如猴子一样手脚灵活的爬上了地面，很快就消失在了黑夜中。
在塔克离开之后，梅林整了整衣服，走入了那个下水道里开辟的小房子中。
房子头顶的吊灯散发着米黄色的光芒，照亮了这个藏身地里的隐匿的东西，垒起来的箱子里装满了子弹，在墙角还放着几把7成新的枪，另一边存放着足量的食物和饮水，在墙壁上还挂着一个电视机。
显然，这里是塔克为自己制作的临时避难所。看上去还挺温馨的。
“他还挺有危机意识。”
梅林撇了撇嘴，他知道塔克并不算是个好人，但这家伙在必要的时候还是挺靠的住的。
他扭头看向坐在床铺上的艾达，那女孩洗了脸，不再是脏兮兮的，她有明显的混血特征，有黑色的短发和棕色的大眼睛，她双手里抓着一把和她身高差不多的步枪，有些艰难的将枪口对着梅林。
这孩子很敏锐，她应该刚才就发现了和塔克说话的梅林。于是她就地取材，试图用塔克留下的武器保护自己。
不过，当她看到梅林在灯光下被照亮的那张脸的时候，艾达就瞪大了眼睛，然后放下了手里沉重的枪。
“梅林先生？”
艾达，或者说黛茜，她是认识梅林的。
在圣艾格尼丝孤儿院的时候，她基本上每个周都能看到梅林带着食物去看那些孩子。
而且她和埃里克的关系不错，埃里克待在孤儿院的时候，总是会带着当时年纪还小的艾达一起玩。
“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到了值得信赖的熟人，艾达放下了心，她拿起手边的饼干，一边吃，一边问到：
“是你让塔克救我的吗？”
“嗯，是的。”
梅林蹲下身，看着眼前盘坐在床铺上的小女孩，他看着艾达那消瘦的，带着一些伤疤的脸，他问到：
“我去长岛那边看过，这几个月，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梅林提起长岛，艾达的表情就变得悲伤起来，在这孩子眼睛里还残留着一抹恐惧。
她结结巴巴的对梅林说：
“是怪物！”
“怪物杀了爷爷奶奶，我趁乱跑出来，它们追我，然后另一个人救了我，但他一直跟着我，我很害怕，就跑回了地狱厨房，然后偷...我的意思是，我一个人生活。”
“为什么不回去孤儿院？”
梅林问到：
“你不相信保罗神父和修女们吗？”
“我本来想回去的。”
艾达挥起手，她叫到：
“但我不能回去。那个人一直在追我，他伤害了很多人，他，他就像是个疯子！”
“那个人，他长什么样子？”
梅林伸出手，抚摸着艾达的头发，让这有些焦躁的孩子冷静下来，他轻声问到：
“他又为什么要跟着你？”
“他穿着很旧的衣服。”
艾达眨着眼睛，对梅林说：
“头发乱糟糟的，总是提着一个手提箱，天太黑了，我没看清楚他的脸，但我记得他说话的时候，稍微有些结巴，哦，对了，他的眼睛是黄色的，反正很古怪。在他杀掉怪物之后，他对我喊着说，纽约不安全，说是有些坏人会伤害我，他说他是我爸爸的朋友，要带我去见我爸爸。”
说到这里，黛茜抬起头，眼巴巴的看着梅林。
她是个孩子，在这种情况下，会很自然的依赖身边的成年人，她问到：
“梅林先生，他说的是真的吗？我爸爸真的在找我吗？那他们当初又为什么要把我扔在孤儿院里？”
“这个问题很复杂，艾达，呃，我的意思是，黛茜。”
梅林对眼前的女孩说：
“黛茜是你真正的名字，我从你妈妈那里知道的，我见过她，她拜托我找到你，把你带回她身边。”
“我妈妈？”
黛茜有些茫然的看着梅林，她从小就是在圣艾格尼丝孤儿院长大的，爸爸妈妈这两个词对于这孩子而言，稍有些陌生。
她看着梅林，就像是确认一样，又问到：
“我真正的妈妈？”
“对。”
梅林从口袋里取出嘉莹交给他的黑白照片，将那照片递给了黛茜：
“这就是她。”
黛茜将照片接在手中，她看着那黑白照片里那个穿着长裙的东方女人，片刻之后，她抬起头，对梅林说：
“她好漂亮。”
“是啊，可惜她现在不漂亮了，你看到她的脸估计会吓哭。”
梅林叹了口气，他站起身，对黛茜伸出手：
“走吧，先跟我回家，我会安排你和你妈妈见面的。她也许会带你离开这个国家，但如果你不想走的话，我也可以想办法让你留下来，最少在这件事上，你有自己决定的权力。”
小女孩抓着手里的照片，她跳下床铺，握住了梅林的手，跟着他走出了塔克的藏身地。
虽然有黑暗神书的“揭秘”，但梅林实在是无法将“灭世者”的形象，和他身边这个小皮猴一样的丫头联系在一起。
她是异人嘉莹的女儿，嘉莹背后很可能有一个传承了很久的异人家族，也就是说，黛茜天生就有极其优良的异人基因，如果关于她的灭世预言是真的，那就代表着，黛茜在转化成异人之后，必然会拥有极其可怕的破坏力。
从梅林的职业角度来看，他更希望这个孩子以普通人的身份度过一生，异人的转化是可控的，尤其是对于黛茜这样的优良血脉的异人而言，她完全可以不接受转化。
从这个角度来看，如果放手让嘉莹带走她，也许并不是一件好事。嘉莹作为‘来世’的首领，肯定会转化自己的女儿，而这会让黛茜成为一个不稳定因素。
虽然当年卡特女士并不知道黛茜的背景，而是因为内心的善良和阻止九头蛇的想法，才将黛茜放在圣艾格尼丝孤儿院，并且动用手头的资源掩盖她的存在。但毫无疑问，卡特女士的做法，是正确的。
“你今晚可以睡在二楼随便的一个房子里。”
梅林将黛茜带回家，他对小丫头说：
“我记得这里应该还有埃里克留下的一些衣服，就在他柜子里，你去选一下，然后去梳洗，如果饿了我就带你出去吃饭。”
“我在塔克那里吃了东西，我不饿。”
黛茜站在梅林身边，数个月的独自生活，让这丫头有了种很干练的形象，她抬起头，眼中有一抹期待。
“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见妈妈呀？梅林先生。”
梅林犹豫了一下，他说：
“我会尽快安排的，你先去睡，在明天早上，我要和你说一些和你有关的，比较重要的事情。”
“嗯。”
黛茜点了点头，抓着她妈妈的照片，哼着一首古怪的歌，走上了二楼，片刻之后，她拿着一件稍显宽大的睡衣跑了下来，准备去洗澡，然后休息。
这敢一个人在凶狠的俄罗斯黑帮地盘上偷东西的孩子，真的一点都不怕生。
梅林则坐在沙发上，他在思考关于黛茜的事情，试图找到一个比较好的解决办法。
几分钟之后，梅林突然抬起头。
在这街区附近的天空中飞行的渡鸦维克特和他共享了一个画面，在傍晚的昏暗光芒中，有个提着手提箱的男人，正朝着梅林的房子走来。
就如黛茜所说，这个男人穿着一件挺旧的西装，那西装看上去不太合身，有些宽大，而这男人的头发乱糟糟的，就像是一个落魄的失业者。
他似乎有些紧张，一边走，一边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在维克特的视界中，梅林能清晰的看到，这个男人也确实有一双黄色的眼睛。
而且，他身上散发着一种...不太好形容的味道。
就像是某种野兽的气息，暴躁而不安，充满了攻击性，但那攻击性又被很好的隐藏在落魄的外表之下。最少对于普通人而言，第一眼看去，这个落魄的男人没有太多的威胁。
“小黛茜，我出去买点东西。”
梅林朝着浴室的方向喊了一声：
“你乖乖睡觉，我很快就会回来。”
“哦。”
黛茜应了一声。
梅林从口袋里取出一双黑色的手套，戴在手上，他打开门，走出了自己的屋子。
正好和那沿着街道走过来的男人打了个照面。
梅林左手插在口袋里，站在自家房子前方，他看着眼前那个总是带着一抹讨好笑容的落魄男人，他说：
“这里是私人土地，先生，我不怎么欢迎陌生人。”
“我不是陌生人。”
那男人放下手里的手提箱，他脸上带着那古怪的笑容，有些土里土气的搓了搓手，语气气促的对梅林说：
“我只是要带走那个女孩，她继续待在这座城市里不安全。我不想伤害任何人，实际上，我是个医生，我救过很多人。”
“医生？”
梅林怀疑的看着眼前这个仿佛是从上个时代的画面里走出来的男人，后者感觉到了梅林的怀疑，他呵呵一笑，蹲下身，打开了自己的手提箱，他指着那箱子里摆放的很整齐的各种药瓶和注射器，各种医疗器材，似乎是在证明自己的身份。
“我真的是个医生，我叫扎尔文.约翰逊，我在布鲁克林还有自己的诊所，我也有行医执照，我愿意帮助其他人，我只是...我只是...”
这个男人说着话，他的语气变得结结巴巴，他似乎想说些什么来让梅林相信他，但似乎又有某种力量在阻止他用这种低声下气的口吻祈求。
片刻之后，他抬起头，那双诡异的黄色眼睛里已经闪耀起了一抹凶光。
“我只是想要带走我最重要的珍宝，你...让开！”
“人格分裂吗？”
梅林也有丰富的医学知识，此时眼前这个男人的表情，和那稍显狰狞的脸，代表着他的精神正处于一种很不稳定的状态里，很像是人格分裂的情况。
一个凶狠暴躁的人格，正从他的意识中浮现出来，要取代之前那个落魄而温和的人格。
“我不能把黛茜交给你。”
梅林伸出右手，跳动的黑色雾气在他手中形成了一把锐利的匕首，他看着眼前那个越来越暴躁的中年人，他说：
“不管你是为什么而来的，你的情况显然都不适合照顾一个孩子。”
“那不是你说了算的！你没有权力夺走她！”
暴躁的扎尔文医生就像是一头真正的野兽一样，他喘着粗气，一把抓起手提箱里的注射器，就要将那针头刺入自己手臂中。
梅林挥起手，呼啸而来的暗影飞刀精准的击碎了扎尔文手中的针管，那带着刺激性气味的古怪药物在塑料的破碎声中，洒的到处都是。
“梅林先生，外面怎么了？”
这时候，小黛西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听到这声音，本来已经做好了进攻准备的暴躁医生扎尔文身体猛地停在原地，他似乎有些惶恐，似乎不想让黛茜看到他现在的样子。
他狠狠的瞪了一眼梅林，抓起手里的手提箱，转身就窜了出去。
速度快极了...
那绝对不是正常人该有的速度。
“怎么了？梅林先生，我听到外面有喊叫的声音。”
带着宽大睡衣的黛茜推开门，她伸出脑袋，看着正蹲在地上，查看着什么的梅林，她有些担忧的问到：
“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
“不，没什么。”
梅林用一根试管，将地面上残存的古怪药物汲取了一些，他扭头对黛茜笑了笑，他说：
“我突然想起我还有工作，这样，我找一个姐姐来照顾你。”
“你要听话，今晚好好休息，知道吗？”
10.化身博士-感谢新手村村长泰帕尔兄弟的白银盟【3/10】
“我先是你的助手，跟着你出生入死，然后又变成你的下属，被你指拨着做这做那。现在我又成了你的保姆，还要帮你照顾女儿。”
“下一步是不是还要我给你暖床？你这混蛋。”
在梅林手中的电话里，血石小姐的抱怨声是如此的清晰。
她本来舒舒服服的在自己的小店里看着肥皂剧，结果就被叫来看孩子，这让艾尔莎非常不满。她一边在梅林房子里抱着小黛茜看电视，帮小黛西梳头发，一边对电话吐槽道：
“你不能看我好欺负，就一直欺负我啊，梅林。”
“首先，黛茜不是我的女儿。”
梅林平静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
“其次，黛茜牵扯到一件对神盾局很重要的事情，因此照顾这孩子理论上算是你现在的工作。”
“最后，如果你不想照顾黛茜，那么你可以选择去费城帮助科尔森处理那里的狼人伤人案。我觉得你也挺适合对付那些发了疯的狼人的，你说呢？”
“呵呵，我突然觉得我今天状态不好，不适合出去打架。”
艾尔莎迅速转变了话锋，她说：
“而且我和小黛西相处挺愉快，就这样吧，我不打扰你了，再见，梅林长官。”
说完，艾尔莎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挂掉了电话。
而在另一头，在s.d.o.l.d.基地的实验室里，梅林摇了摇头，将手机放在一边，转而开始继续分析手头的药物样本。
刚刚完成了今日战斗训练的新人，同时也是一名医生的新人林肯在协助他。
“这药水的成分很奇怪啊。”
林肯从离心机里取下被分层的试管，他将那试管放在鼻子下嗅了嗅，扭头对梅林说：
“很刺鼻，闻起来像是某种动物的腺体，而且还像是混合在一起的。”
“先做成分分析，我要看看这东西有什么效果，又会造成什么样的麻烦。”
梅林抬起手，看了看手表的时间，他说：
“这工作交给你，没问题吧？”
“没有。”
林肯笑了笑，这个很阳光的帅哥说：
“这里的实验器材很先进，所以几分钟之后，分析结果就会出来的。”
“嗯。”
梅林点了点头，他看着忙碌的林肯，他突然问道：
“说起来，你在‘来世’待了2年，你对那里肯定很熟悉。我有个问题，你觉得你们那个首领，嘉莹，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嘉莹女士啊。”
林肯随口回答说：
“她是个很好心的人，来世里任何成员受伤或者有什么心理问题，都会去找她诉说。她就像是一位母亲一样，包容并且关怀每一个异人，大家都很尊重她。”
“听起来，像是个真正的善心人。”
梅林靠在一边，他摩挲着下巴，几秒钟之后，他又问到：
“她有向你们传播过什么想法吗？我的意思是，关于异人和人类文明之间的关系，她是怎么看待普通人的？她作为首领，肯定要考虑这方面的事情。我的意思是，如果双方遭遇冲突，在你的见识里，你觉得嘉莹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嘉莹女士倒是很少谈论这方面的事情。”
林肯手指上弹出一溜蓝色的电火花，让手中试管里的液体变得稍稍沸腾，然后将那液体倒入了分析仪里。他一边操作电脑，一边回答着上司的问题。
“‘来世’组织里是没有普通人的，大家都是异人，转化比较成功的还维持着人类的形态，但也有失败的，它们在得到能力的同时，会出现身体器官的异化，就像是怪物一样，我还见过长着牛角的男孩。但不管那些异人的外形有多么古怪，嘉莹女士都不会嫌弃他们。”
“用我个人的感觉来说，嘉莹女士似乎并不希望我们和普通人有太多的接触。戈登教官也是这个看法，他说，异人有异人的生活方式，能保持独立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如果双方真的发生了冲突，嘉莹女士应该会带着‘来世’的异人们悄悄离开，以此来避免矛盾激化。”
这个年轻人耸了耸肩，他颇有些微词的说：
“但我倒是觉得，像我们这样的异人，想要完全保持独立是不可能的。”
“怎么说？”
梅林问到。
“因为异人就是从普通人中诞生的。”
林肯坦然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们中的每一个人，不管是强大也好，弱小也罢，在转化之前，都是真正的普通人，除了那些在儿童时期就被转化的异人之外，我们每个人在经历了能力觉醒之后，其实都还保留着人类的生活习惯。”
“在去年的时候，‘来世’里也有了网络，长老们认为这种东西不该出现在异人的世界里，虽然大家口头没反对长老的训斥，但在投票的时候，结果却还是一边倒...这说明，异人，最少我们这个时代复苏的异人，是没办法和人类文明彻底剥离的。”
“你和嘉莹谈过这些事情吗？”
梅林摘下眼镜，轻轻的揉着自己的鼻梁，他轻声问到：
“你觉得，嘉莹会不会隐藏着一些你们不知道的秘密？”
“谈过。”
林肯看着眼前屏幕上跳动的数据，他回答说：
“在刚到‘来世’的那一段时间，我挺不适应的，经常会去找嘉莹女士聊内心的纠结和那些纷乱的想法。她倒是没有呵斥我的想法是错误的，但我能感觉到，嘉莹女士对普通人其实是抱有一丝排斥的。”
年轻人回头看，看着上司，他说：
“我也隐约听说过嘉莹女士的遭遇，如果是我遭遇了那样惨无人道的折磨，我也会有同样的排斥，甚至会更激烈。”
“你要知道，梅林长官，嘉莹女士并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人畜无害，她的能力挺可怕的，但据我所知，哪怕在被普通人用可怕的方式伤害之后，她也没有去报复。”
“至于秘密...用科尔森长官的话说，这个世界上，谁没有秘密呢？”
“也许嘉莹女士内心里确实有些不为人知的想法，但我觉得，她那样的人，应该不会对任何人造成威胁的。”
“嗯。”
梅林点了点头，林肯这边给出的答案，并没有超出他的预期。
看来嘉莹在这些异人心目中的形象真的很高大，也真正趋向于完美。
“所以，嘉莹，要么是个真正的，以德报怨的大善人，要么就是个隐藏极深的阴谋家，还是最危险的，懂得蛊惑人心的那种。”
梅林轻声说：
“看来和她打交道，要更小心一些了。”
“长官，你没证据证明这一点。”
林肯对梅林说：
“而且你的思想也太阴暗了吧。”
“是我阴暗？还是你幼稚？”
梅林语气严肃的说：
“我们是特工，林肯。在入职的第一天，梅琳达应该就告诉过你们，在其他人被美好的事物蒙住眼睛的时候，我们总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用恶意去揣摩其他人是挺让人厌烦的，但这总比被突如其来的阴谋打个措手不及要好得多。时间到了，成分分析完成了吗？”
“嗯，差不多了。”
林肯指着眼前屏幕上跳动的数据，对身后的梅林说：
“目前发现的成分都是些动物体内的生物激素，有大猩猩、猎豹、熊，还有猫头鹰和蛇，但这不是全部，在这些激素之外，还有些承担‘溶剂’的药物成分没有被分析出来。”
“按照我的理解，这药物应该是一种合成度很高的药水，它像是...怎么说呢？它能短时间刺激人体的各个器官，降低痛觉神经的敏感度，提高神经反射强度，还有力量和速度，以及视觉的强化。”
新人特工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数据，他说：
“但这种药物对人体神经的摧残也是很可怕的，它就像是一种后遗症极强的兴奋剂，每一次注射，都会对人体器官和精神造成极大的压迫，长期接触这种动物激素，会弄疯一个人的...长官，你是在什么地方找到这东西的？”
“长官？”
林肯没有得到答复，他回过头，在他身后已经空无一物。
在不知何时，梅林已经悄然离开了实验室，显然，他已经得到了自己需要的信息。
夜色之下，渡鸦维克特拍打着双翼，在黑暗中掠过城市的上空，它不断的在地面搜索着目标，而在地面上，梅林也启动了黑暗感知，在越发敏锐的嗅觉的引导中，那一丝若有如无，属于那种特殊药水的气息，指引着梅林来到了海岸边。
疯狂医生扎尔文.约翰逊正躲在一艘停泊于海岸的货船上。
在甲板上的那些如迷宫一样摆放集装箱之间的空地上，他正蹲在那里，裹着一件破旧的大衣，用酒精灯煮着一锅泡面，手边放着一个杯子，里面是清水。
黑暗中他那显得有些老迈，有些呆滞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落魄的流浪汉一样。
说真的，他绝对是梅林见过的，混得最惨的一位反派了。
如果他真的是反派的话。
“对于一个病人来说，大晚上就吃这个，合适吗？”
梅林悄无声息的从黑暗中现身，他没有携带武器，就那么走向扎尔文。后者跳起来，摆出了一幅战斗的姿态，他警惕的看着突然出现的梅林，在他眼中，有一抹跳动的憎恨。
“我不是来和你打架的，约翰逊医生。”
梅林伸出双手，代表着自己没有恶意，他看着眼前的扎尔文.约翰逊，他说：
“我只想弄清楚一件事情...你和黛茜，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偷偷保护那丫头？”
“你是怎么知道的？”
约翰逊没有放下警惕，他盯着梅林，梅林耸了耸肩，他说：
“一开始，我也认为你想要伤害那女孩，因为有人告诉过我，有个有暴力倾向的家伙在追捕黛茜。我先入为主，结果差一点就被误导了。但后来我发现，在最近几个月里，但凡黛茜所在的地方，那里的黑帮都会遭到毫无理由的袭击。”
“那是你做的，对吧？我还以为那是哪个路过的义务警察...我也知道，是你从吸血鬼手里救了黛茜，但我很好奇的是，你明明有能力救下收养了黛茜的老夫妇的，你为什么没有那么做？”
“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约翰逊脸上扯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他说：
“黛茜并不属于他们，不是吗？他们不是她的父母，他们也没资格成为她的父母。黛茜不属于普通人的世界，我只是...我只是想把她送回她真正的家里，让黛茜待在她真正的亲人身边，我只是...想要补偿她。”
“看来你的身份很不一般嘛。”
梅林看着眼前的疯狂医生，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照片，丢给了扎尔文。
后者接在手中，在看到照片上年轻时的嘉莹的时候，约翰逊那稍显癫狂的表情变得平和了一些，有一抹温柔和痛苦在他眼中浮现着。
这种表情的变化是瞒不过梅林的。
“你是她父亲，对吧？”
这个问题让约翰逊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他当场就想要否认。
但面对梅林的注视，他最终还是没有回答，他的肩膀拉耸着，腰也弯了下来，就像是一下子被打断了脊梁骨一样。
看到这一幕，梅林叹了口气，他说：
“为什么不和她相认？为什么嘉莹要隐瞒你存在的消息？”
他看了一眼约翰逊脚边的破旧的手提箱，他说：
“你又是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你不是个异人，你只是个普通人，你用那些危险的药是在谋杀自己，我猜，你这么做是为了保护女儿？”
“我不能...”
面对梅林的逼问，之前还像是一头野兽一样的约翰逊，这一刻在越发不稳定的精神状态下，就像是个脆弱者一样，他捂着脸，咬着牙，对梅林说：
“我不能让黛茜看到，不能让她知道，她父亲，是个...是个怪物。”
“我只能保护她，杀死那些想要伤害她的人...杀死他们！他们伤害了嘉莹，又要伤害我的女儿，他们都该死！该死！”
约翰逊的声音时而悲伤，时而愤怒。
就像是两种人格在不断的争夺身体的控制权，看到这一幕，梅林有些明白为什么这个父亲要躲着女儿，在暗中跟随她了。
他很清楚自己的情况，他害怕自己伤害到女儿，准确的说，他害怕自己的女儿看到他现在的样子，他害怕破坏自己在女儿心中并不存在的美好形象。
“嗡”
梅林悄悄伸出手，用出亚克西法印，让约翰逊的情绪变得稍稍稳定了一些。
他站在距离疯狂医生数米远的地方，他说：
“嘉莹拜托我将黛茜带回去交给她，但我并不熟悉她这个人，而且我也听说了一些和你女儿有关的事情，这给我带来了很大的疑虑，我想，你也许可以解答我的疑虑。”
“约翰逊先生，看上去你和你妻子有些感情纠纷，但在事关你女儿的事情上，我觉得，你也应该有些发言权。”
“愿意对我说一说，你和嘉莹，还有黛茜身上发生的那些事情吗？”
11.九头蛇之罪-感谢新手村村长泰帕尔的白银盟【4/10】
可以迷惑精神的亚克西之印真的是神技。
这玩意配合一瓶酒，在对一个精神本就不稳定的人使用的时候，效果更是翻倍。
在亚克西之印的作用下，疯狂医生约翰逊很快就平静了下来，长期服用自己制作的药水，让他已经出现了人格分裂的征兆，他的精神长期紧绷之下迫切的需要休息，而梅林的到来，给了他强制休息的机会。
此时，他盘坐在这夜色中的货船上，一脸平和的端着一碗刚刚煮好的泡面，手边的杯子里也被梅林添上了烈酒，他黄色的眼眸中满是回忆的神色。
“说吧，说吧。”
梅林坐在他对面，对他举了举酒瓶：
“我在听呢。”
约翰逊医生的反应有些迟钝，他愣了一下，也端起酒杯，然后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梅林很快给他添满了一杯。
“咳咳”
这个落魄的男人剧烈的咳嗽着，咳得眼眶通红。
他放下手里的泡面，一边捶着心口，一边对梅林说：
“黛茜是我女儿，我不会伤害她，永远不会。”
“嗯，还有呢？”
梅林悄悄将亚克西之印的力度再次提高，约翰逊眼中的茫然又多了一些。
他的意识本能的在挣扎，但这点挣扎的力度，对梅林而言没有什么意义。在亚克西之印的引导下，几秒钟之后，约翰逊语气低沉的说：
“黛茜是嘉莹家族的最后传承者，她出生的时候，嘉莹带她去见过她家族的长老，那长老说我的黛茜会成为最完美的‘皇家公主’，甚至有能力成为‘女皇’，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嘉莹很高兴，她说这是一种无上的荣耀。”
“嘉莹的家族，在东方古国吗？”
梅林问到。
“嗯。”
约翰逊点了点头，他时候：
“在一座深山中，他们有漂亮的庄园，清晨起雾如仙境一般。嘉莹的家族中的每个人都异常长寿，那是那个家族的特征，那些老人脾气都很好，待人和善，也并不排斥我这个外乡人。”
“山里的庄园？”
听到约翰逊的回答，梅林立刻就联想到了在1991年，卡特和史蒂夫在东方古国的探索行动。
也许...他们说的是同一个地方？
“那个家族，还有那个庄园，现在还在吗？你在那里生活过吗？”
梅林又问到。
约翰逊摇了摇头，他痛苦的说：
“毁了，都毁了。那个魔鬼为了让自己恢复青春，他毁掉了那里，抓走了嘉莹，他彻底毁掉了她。他也毁了我的家庭，他毁了我的一切...我要杀了他，我要亲手报复这一切！”
“冷静！”
梅林手指尖闪耀着亚克西之印的光芒，他轻声：
“报仇的事情随时都可以完成，但你还有女儿，你的女儿就在这里，在你告诉我一切之后，我会带你去见她。告诉我，毁了你人生的魔鬼是谁？他又是怎么毁了嘉莹？”
“怀特霍尔...他是个该死一万次的***！”
约翰逊端起杯子，将其中的酒喝光，他抹了抹嘴，双眼赤红的对梅林说：
“他在二战的时候，去到东方古国，结果发现了嘉莹家族的秘密，他迫切的渴望得到那个秘密。”
“在那个战争年代，他很轻松的就将嘉莹带到了奥地利的难民营，准备拿她和她家族的人做实验。但那场实验被德国的战败阻止了，嘉莹和她的家人躲过一劫，在战后回到了她们的家乡。”
“我是在1984年以医学志愿者的身份去到那个山村的，我在那里开诊所，行医，我喜欢那里的平静祥和，喜欢那里的人们的淳朴，我也是在那里遇到了嘉莹。”
说到这里，这疯狂医生眼中的温柔和怀念几乎不加掩饰。
“她对我的医术很好奇，自愿成为护士。她是很善良的人，在那几年里，我们一起救了很多人，在我们结婚的时候，整个镇子的人都来祝福我们...那是我这一生最幸福的一天，我拥有了整个世界的祝福。”
“在1991年，我女儿黛茜出生的时候，我发疯似得冲上山，向她的家族报喜，那一日，我知道自己成为了一名父亲，我知晓自己又有了新的责任。我并不后悔放弃布鲁克林的家业，放弃家族的财产，只有我女儿和妻子在的地方，才是我真正的家。”
“但这一切，都被怀特霍尔毁了。”
约翰逊的身体因为恨意而不住的颤抖，在梅林的引导下，他说出了深藏心中最痛苦的一段往事。
“那是我女儿出生之后的第三个月，我的诊所里突然来了几个外国人，他们带来了一个伤者，他么说他们是旅行者，在附近的山里被蛇咬伤，那病人的伤势很严重，我的诊所里缺乏必要的药物，我便开车带着他们去最近的医院。”
“等我回家的时候...在我回家的时候，她就不见了。”
“我的妻子，我的女儿，都不见了，那个我生活了好几年的村子也惨遭屠戮。”
“我发了疯，我冲上山，结果那美丽的庄园已经被火焰焚烧，我知道，出事了。我在山间找到了我的邻居，他是个小商人，他被子弹打伤了，他告诉我，我的妻子被一群黑衣人抓走，两个和我一样的外国人救了他们。”
“是一男一女，他们帮助村民逃跑，还想要救回嘉莹家族被点燃的庄园，但他们人数太少了。”
“我妻子在被抓走前，和我的女儿待在家族的庄园里，但面对那些穷凶极恶的暴徒，她无力保护黛茜，而我发疯的冲入火海，却只找到了一些尸体，和一堆灰烬。”
“那一天，我失去了她们。”
约翰逊低下了头，他像是在抽泣。
梅林已经见过太多这样的事情了，面对生命中突然出现的恶事，普通人们是很难抵御的，他们只能被动的承受那种失去的痛苦。
发生在约翰逊身上的事情是个悲剧，毫无疑问。
“我花了几个月的时间，追踪我妻子的去向，最终在东南亚的某个城市之外的荒野里，我找到我的嘉莹。”
“她被那些混蛋切碎了皮肤，抽取了骨髓和血液，我知道，他们肯定是觊觎嘉莹的长生，想要用这种方式夺走她的力量，但他们对异人的了解还是太少。”
约翰逊带着一种庆幸的口气说：
“嘉莹对我说过她家族的秘密，我知道，即便是遭受了那样的痛苦折磨，我的嘉莹还有生还的希望。我亲手缝合了她的伤口，然后把她放在...”
说到这里，约翰逊猛地停住了，他就像是在这一刻突然恢复了理智，他抬起头，看着梅林，他疑惑的喊到：
“我都不认识你，我为什么要对你说这些？”
“因为我们是朋友啊。”
梅林随口回答了一句，手指在空中微动，又一个加强的亚克西之印施加在了约翰逊的身上。
刚才约翰逊要说的事情，肯定是他内心里隐藏最深的秘密，在梅林问到那件事的时候，触发了约翰逊精神里本能的警戒，让他暂时摆脱了精神引诱的影响。
看着重新被操纵心神的约翰逊，梅林不想再刺激他，便重新换了个话题，他问到：
“说说那个怀特霍尔吧，你亲眼见过他吗？你对他知道多少？你之前说他是***？”
“他是个魔鬼！”
约翰逊咬牙切齿的说：
“他夺走了我妻子的力量，险些害死了她。他用那力量恢复了青春，然后继续干着邪恶的勾当。这些年，这些年除了在寻找我的女儿之外，我还在寻找他...我有数次都发现了他的踪迹，但他是个很怕死的混蛋，每一次出行，都带着数目庞大的保镖。”
“我试了几次，但都失败了。”
约翰逊握紧了拳头：
“我深知自己的力量太弱小，便去找了嘉莹，我想要经历那转化，得到报仇的力量。但我并不是一个幸运者，我体内没有异人基因，我只能退而求其次...”
“我在她家族的藏书中，找到了一些古老的药剂配方，我改进了它，我每一次饮下它，就像是饮下了复仇，它给我力量！”
“那也毁了你。”
梅林看着约翰逊的脸，按照他描述的这些事情的时间来看，他今年也才35岁左右，但他现在的外表看上去就像是50多岁的老人，面容枯槁，意识混乱。
最糟糕的是，梅林能看到他体内的生命力，虽然看上去雄厚狂暴，但在那躁动的外表之下，他的器官已经出现了衰弱的征兆。
如果他再这么嗑药磕下去，他很可能活不过几年了。
而且梅林很怀疑，扎尔文.约翰逊找到的“古老药剂”，极有可能是猎魔人们的某种魔药配方...
即便是再弱的魔药，对于普通人而言都是致命的，约翰逊能改进那配方，让自己能服用药水来变强，这充分说明了他确实有药剂师的天赋，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运气很好。
只要一味材料用错，约翰逊在第一次服下药水的时候，就会顷刻间暴毙身亡。
“我这条命早就不看重了。”
疯狂医生平静的说：
“我亏欠了我的妻子和女儿，在他最需要我的时候，我没能陪在她们身边，让我的妻子遭受灾难，让我的女儿流离失所，我在10年前早就该死了，我真的不畏惧死亡。”
“现在，女儿已经找到了，她会回到她妈妈身边，真好。我的救赎已经完成了一半。”
约翰逊那扭曲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纯粹的笑容，他说：
“就只剩下最后一件事，需要我去做了。”
“嗯？”
梅林从约翰逊的话里听到了一丝不详的意味，他问到：
“你知道怀特霍尔在哪？”
“是的，我知道。”
疯狂医生扭头看向布鲁克林的方向，他说：
“就在那里，我已经观察了他很久了，我已经摸清楚了他的行动规律，只要一次精准的袭击，我就能拗断他的脖子，拖着他一起下地狱。”
“把他的信息告诉我。”
梅林看着又变得疯疯癫癫的约翰逊，他摇了摇头，说：
“算了...我自己找吧。”
“legilimens！（摄魂咒）”
在咒语声响起的瞬间，梅林的精神轻松的浸入了还在被亚克西法印控制心神的约翰逊脑海里。这并非出自恶意，眼前这个男人确实做了些错事，但他本质上是为了保护女儿，他还没有堕落到不可救药的程度。
因此梅林探索记忆的动作很“温柔”。
他只是要找到那个怀特霍尔的藏身地，结合约翰逊的话，和他在女男爵的记忆搜索到的信息，他基本上可以肯定，怀特霍尔应该就是九头蛇的派系大佬“门徒”。
他是红骷髅的弟子，是个疯狂的研究者，还追求方尖碑。
他的情况很符合梅林打探到的特点。
九头蛇非死不可，帮助小黛茜和可怜人约翰逊报个仇，只是顺手为之。
但梅林在约翰逊的记忆里，却意外看到了另一件事。
那就是刚才约翰逊死都不愿意透露的，关于嘉莹“复活”的秘密。
在那记忆中，梅林看到了在一个暴雨的夜里，狼狈的约翰逊抱着嘉莹的尸体，来到了一个村庄中，他将嘉莹已经失去生命的尸体放在村子中央，然后势若疯狂的挥舞着手枪，将村子里所有的人都驱赶到了那尸体旁边。
在那记忆中，约翰逊的脸上满是自责和痛苦，他有些不忍心的，呵斥着村子里的孩子，让他们离开自己的家，而那些成年人，则被迫一个一个的接触嘉莹的尸体。
梅林看到，那记忆中的每一个人在接触嘉莹尸体的时候，都会被快速的汲取生命力，那些年轻人，更是在顷刻间就从健康的状态，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人。
那具尸体在本能的汲取生命力...
直到村子里的最后一个人倒下之后，已经死去的嘉莹便踉踉跄跄的从地面上爬了起来。
就像是一场邪恶的仪式之后，她复活了。
梅林看的清清楚楚，嘉莹的脸上还有被约翰逊缝合的伤口，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科学怪人一样，在那暴雨中，嘉莹和约翰逊发生了争吵，最后她抛下约翰逊，一个人消失在了黑夜中。
梅林收回了意识，他看着眼前捂着脑袋，满脸痛苦的悲剧之人约翰逊，然后取出魔杖，轻声说：
“比起你，你那死而复生的妻子，才更像是怪物。但你们却都没错...真是悲剧。”
“约翰逊，好好去陪陪你的女儿吧。”
“向九头蛇复仇的事...”
“我代劳了。”
“obliviate !（遗忘咒）”
12.阴影中的访客-感谢新手村村长泰帕尔兄弟的白银盟【5/10】
“我就这么去见她，会不会有些突兀啊。”
在地狱厨房的商场中，扎尔文.约翰逊提着一些礼物，他有些紧张的看着身边的梅林，他语气温和而又担忧的说：
“我已经10年没见过黛茜了，她会不会怪我？她会不会讨厌我，最重要的是，她还记得我吗？她会相信我吗？”
被约翰逊的一连串问题问的有些不耐烦的梅林甩了甩手，他说：
“这我怎么知道，你得先见了面才能知道黛茜对你的态度...她肯定希望自己有个善良的，体面的，温柔的父亲，我觉得你现在的形象就不错...当然，别在她面前提起你这些年做黑医的事情。”
“嗯嗯，你真是我的好朋友，梅林。”
约翰逊不断的点着头，他似乎对梅林言听计从。他对梅林说：
“那些不好的过去当然不会提了，既然已经找到了黛茜，我就会带她回布鲁克林去，我在那里有栋房子，还有个诊所，虽然已经关了十几年了，但那房子还不算太旧，我也还有些积蓄...嗯，不行，不能让我的女儿住那么旧的房子，我得把它翻新一下。”
约翰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他自言自语的说：
“我得给我的黛茜准备一个公主一样的房间，我得补偿她这10年的流离失所。还要买条小狗，嗯，她要是不喜欢狗的话，就养只猫，和小动物一样长大，对孩子是很有好处的。”
“还有她上学的事情，也不知道我当年的同学们还在不在...也许他们能帮上忙。”
这家伙现在的形象相比之前发生了堪称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换了套很得体的蓝色西装，灰色的衬衫搭配着黑色的领带，稍有些稀疏的头发被重新染成黑色，还做了个简单的造型，原本唏嘘的胡茬也被刮得干干净净，梅林还带着他去美容院做了下皮肤。
他鼻梁上放着一副和梅林一样款式的无框眼镜，那特殊的晶片遮住了他黄色的眼眸。
可惜，这一点是没办法改变的，那些被改进的魔药依然改变了他的身体，不过梅林告诉他，那是因为他年轻时的一次实验失误造成的。
梅林用遗忘咒清除了约翰逊脑海里所有的残忍回忆，还稍稍改变了一下他的记忆。
约翰逊的生平没有太多的变化，惟独有和嘉莹有关的记忆都被抹掉了，在现在的记忆里，约翰逊在东方古国邂逅了嘉莹，两人相爱，但却没能走到一起，最后约翰逊带着还是婴儿的黛茜回到北美，却又因为意外丢失了自己的女儿。
他这十年里以黑医的身份走遍了这片大陆，一直在寻找自己的黛茜。
而这个月，他终于在自己的“好朋友”梅林的帮助下，找回了黛茜。
他现在正准备跟着梅林去见自己的女儿。
这新记忆并不复杂，梅林只勾勒出了一个记忆的大纲，剩下的细节就交给约翰逊自己脑补。
人类脑补回忆的能力是很强大的，只要扎尔文.约翰逊认可现在的生活，没有想要改变的想法，那么那些脑海里的细节，就会在时间的流逝中，被他自己填补上。
两个人行走在地狱厨房的街道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约翰逊显然有些紧张，但恢复了曾经医生的性格，他擦汗的动作都变得得体起来。他很紧张的眺望着梅林的家，跟着梅林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怎么了？”
梅林回头看着约翰逊，他说：
“扎尔文，你找了她整整10年，她现在就在你眼前，你不想去看看她吗？”
“我只是...”
扎尔文.约翰逊推了推眼镜，他抿着嘴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在梅林眼神的鼓舞下，他深吸了一口气，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推开门，走入了房间里。
“你是谁呀？”
正穿着宽大的睡衣，坐在沙发上，抱着一瓶饮料看着动画片的黛茜听到动静，她像是小猴子一样爬起来，看着推门进来的约翰逊，她警惕的问到：
“梅林在哪？”
“黛茜...”
虽然之前也和黛茜接触过，但那时候约翰逊一直在暗中保护她，像这样真正的见面，这还是第一次。
在看到自己白白净净的，还被艾尔莎扎了两个麻花辫的女儿的时候，约翰逊一路上打好的所有腹稿都在这一刻消失不见。
他就像是被迎面打了一拳一样，就那么茫然的，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黛茜，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梅林捂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从门口走进来，站在约翰逊身边，狠狠的在背后捶了约翰逊一拳。
梅林对黛茜说：
“这位是我的朋友，扎尔文.约翰逊，黛茜，他是...”
“我是你...我是你爸爸，黛茜。”
约翰逊就像是回魂了一样，他努力的在脸上露出一副温和的笑容，他的眼眶红红的，慢慢的蹲下身，将手里的礼物都放在一边，他看着眼前同样茫然的小女孩，他说：
“我的宝贝，我找了你10年，我终于...终于找到你了。”
“爸爸？”
黛茜只是个10岁的孩子，也许未来她会成为恐怖的灭世者，但这一刻，她的小脑瓜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她看着眼前的约翰逊，得益于梅林对这疯狂医生的一番打扮，让现在的约翰逊一改之前癫狂发疯的形象，就像是一个稍稍有些古板，稍稍脱离了时代，但还算是体面的人。
孩子们的思想是很单纯的，他们很容易按照外表来决定自己对一个陌生人的第一印象。
有很丰富的和孩子打交道经验的梅林很清楚这一点，想要让孩子接受一个人，外貌上不讨人厌是最基础的一点。
黛茜扭头看向梅林，她眼中有一抹求助的光芒。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前这件事。
梅林对小女孩点了点头，他说：
“扎尔文确实是你的父亲，黛茜，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得到了梅林的保证，黛茜回头看着约翰逊，她皱着眉头，朝着约翰逊走了几步，却又停下了脚步，她抽了抽鼻子，很委屈的说：
“如果你是我爸爸，那你当年为什么要把我扔在孤儿院里？你当时不想要我了吗？”
黛茜的问题就像是一把把尖刀，插入约翰逊的心头，让这医生面色煞白，他手忙脚乱的解释到：
“不，不是这样的，黛茜，我永远不会抛弃你。那是个意外，有坏人从我身边把你偷走了。我很自责，我一直在寻找你，你别哭，我听我说，事情是这样的...”
在门口，梅林抱着双臂，看着眼前的父女用别扭的方式交流着，而旁观着这一幕的艾尔莎有些狐疑的看着约翰逊，片刻之后，血石小姐压低声音，对梅林说：
“你的这个“朋友”，有点问题，他身上的血腥味很浓，我指的是那种隐藏的气质，他是个危险的人。”
“他是个黑医，艾尔莎。”
梅林随口说：
“死在他手上的病人和他治好的几乎一样多，更何况，谁没有秘密呢？约翰逊生了重病，他没几年好活了，他前半生过的太惨，就让他在死之前，好好享受一下陪伴女儿的平静生活吧。”
梅林这并不是在诅咒约翰逊。
他说的是事实，长期服用后遗症可怕的药水，这让约翰逊的身体看似健康，但实际上已经隐患丛生，就像是内部已经腐朽的建筑物，只需要一阵风轻轻一吹，他便会轰然倒下。
以他目前的身体状况，哪怕好好调养，最多也不过5-7年的时间，他就会撒手人寰。
“黛茜有选择的权力。”
梅林突然轻声对艾尔莎说：
“她有母亲，也有父亲，我个人觉得，让她和她的父亲就这么做个普通人过一辈子就挺好的。你说呢？”
“我又不认识她父母。”
血石小姐哼了一声，她看向正在小声说着话的黛茜和约翰逊，她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她说：
“但只要这孩子能平安长大，选择谁，和谁在一起，其实都不重要。”
“对，重要的是她平平安安。”
梅林微微颔首，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现在正是午夜时分，他活动了一下手腕，对艾尔莎说：
“你在这里帮忙看着，我出去办点事。”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艾尔莎看着往门外走的梅林，她追问道：
“你现在变成夜行生物了吗？总是在大晚上出去办事。”
“我喜欢夜晚，它总能慷慨的包容一切。”
在渡鸦维克特若有若无的嘶鸣中，梅林头也不回的说：
“而且总有些事情，不适合在阳光下做。保护好他们两，我一会就回来。”
梅林站在布鲁克林大桥的边缘，就像是午夜时分游荡于此的流浪者一样，在安静的黑暗中，他眺望着不远处一栋靠海的办公楼。
那座建筑物和周围的其他几栋全玻璃的写字楼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只是有个稍显低调的标志，代表着这整栋楼，都属于同一家公司的财产。
那里是丹尼尔大厦，是九头蛇派系领导之一的丹尼尔.怀特霍尔的藏身地。
这是梅林从约翰逊的记忆里深挖出的秘密，也是他今晚的“工作”。
梅林纵身跳下布鲁克林大桥，在飘荡不休的雾气飘荡之间，悄无声息的朝着那栋大楼飞了过去。几分钟之后，他就落在了那大楼的正前方。
在路灯的光芒下，梅林伸手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带上手套，取出手杖，就那么一步一步的走向那栋大楼的正门。
“先生，你有预约吗？”
两名表情严肃，身体健壮的保安守在大楼的大厅，看到梅林走入大厅，其中一个人迎上去问到：
“如果没有预约的话，你可以明早再来。”
“我当然有预约。”
梅林的手指在空中轻轻一捏，亚克西法印悄无声息的散出，他温和的说：
“我和怀特霍尔先生已经约好了，就在今晚，我要送他去一个他一直想要去的地方。”
他向前行走，越过了那两个被操纵了心神的保安，他走入电梯，按下了最高层的按钮，这一刻，梅林手中的手杖在地面上轻轻一点。
“开始吧。”
他说。
下一刻，那两个保安就像是被操纵的提线木偶一样，在梅林的意志操纵下，他们满脸恐惧的抽出腰间的匕首，嘶吼着冲向彼此，就像是看到了有深仇大恨的仇人一样。
他们的灵魂还很清醒，但身体却不被自己控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的利刃，精准，狠辣的刺入彼此的心口。
就像是同归于尽一样。
“噗，噗”
两声闷响，那是刀刃入体的声音，鲜血从几乎同时倒下的人伤口里流淌出来，在电梯合拢的声音中，梅林看着那还在抽搐的九头蛇外围成员，他语气低沉的说：
“我曾经也畏惧过你们，但我现在却发现...”
“你们啊，就是影子。”
“看似无处不在，看似势不可挡。”
“但只要射入一丝光明...”
“你们就会哀嚎着烟消云散。”
“叮”
电梯合拢起来，以极快的速度上升。
梅林拄着手杖，站在电梯之中，他看着眼前不断跳动的数字，他说：
“我其实也生活在阴影中呢...”
他的嘴角微微上翘，仿佛是在期待和怀特霍尔的见面。
“亲爱的怀特霍尔先生，今晚，就让我们看一看...”
“阴影...”
“更钟爱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