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坍塌之地
“唔...”
在世界之树的最下方的枝桠上,这神秘而宏伟的群星造物延伸出了三个国度。
分别是雾之国尼福尔海姆以及和它相连的冥府,充斥着烈焰和火焰巨人的火焰之国穆斯贝尔海姆。
以及神秘的黑暗国度瓦特阿尔海姆,据说那里曾是侏儒的国度,但不知为何被废弃了,那里黑暗的连一丝光芒都看不到。
这三个国度是九大王国中最危险的三个世界,它们由位于世界之树中央的中庭世界米德加尔特与其他国度相连,但任何有理智的神域人都不会主动来这三个地方探险。
这里遍布着危险,更何况,在任何文明体系中,主动前往死人去的世界都不是一件正常人会做的事。
但现在,裹着黑色斗篷的托尔和洛基,正站在咬牙者和磨牙者两头凶狠山羊拉动的战车上,在一片冰冷渗人的迷雾之中,顶着足以冻僵任何生物的寒气前进着。
“我现在感觉这趟旅行有些冒险了,托尔。”
洛基从斗篷里取出一壶用体温暖热的蜂蜜酒,给自己灌了一口,又把酒瓶递给沉默的托尔,后者接在手中,灌下一大口,然后将那精致的酒壶放在耳边摇了摇。
“还有一些。”
托尔的头发和胡须上已经满了冰霜,但他却混不在意,他将酒壶丢给洛基,他看着眼前的迷雾,他说:
“但剩下的量已经不足以支撑我们走完这段只有亡者才才来的路了。”
“没有酒,确实挺艰难。”
洛基将酒壶系在腰带上,他左右打量着四周的迷雾,在那若隐若现的寒冷迷雾中,他依稀可见一些各种生物的雕塑,都是极其逼真的冰雕,那是因为各种原因误入这片迷雾的死者留下的最后警示。
在那些栩栩如生的冰雕的脸上保留的惊恐,几乎完美的诉说着这片地区的危险。
“但好在这是个魔法酒壶,我的哥哥,只要我们坚持的够久,我们就能再次喝上美味的蜂蜜酒。”
洛基伸手拂了拂自己那结冰的,骚包的金色战盔顶端,那两根如羊角一样向后弯曲的装饰,他对托尔说:
“我从尼达维勒的矮人那里赢来的,他们经常在秘银堡聚众赌博,他们的嗓门很大,但打牌的技术却很菜。”
“所以你出了千?”
托尔对自己这个弟弟的本事再了解不过了,他一边拉动缰绳,让脾气执拗的咬牙者重回战车的轨道,一边说:
“你总是喜欢出千。”
“嗨,别在意,哥哥,那就是为了赢的游戏,大家只是各用手段而已。”
洛基耸了耸肩,在寒冷的足以让阿斯加德的神灵都瑟瑟发抖的迷雾中,他说:
“我赢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轰”
在偷跑的兄弟两人进入迷雾足够深的地带时,负责牵引着他们的两头神域野兽无法再向前了。
咬牙者和磨牙者,这是勇敢的托尔在年少时降服的两头神话野兽,它们是神域所有山羊的首领,是一对执拗的双胞胎。
呃,别理解错了,咬牙者和磨牙者只是看上去像是山羊,它们要比山羊危险的多。
它们吃肉,喝酒,偶尔嚼嚼草料,会拉出与它们恐怖食量相当的巨大粪便。
它们可以飞行,可以喷火,可以轻松的咬断粗壮的锁链。
当初托尔只是羡慕亚尔夫海姆的精灵骑兵们神骏的坐骑,他当时很年轻,渴望着出风头,因此比他更小的洛基就出了个坏主意。
他告诉托尔,勇气十足的人应该有和他勇气相配的坐骑,骏马什么的毫无意义,对于托尔来说,只有降服神域最可怕的野兽才能证明他的勇武。
年轻时的托尔...是个很鲁莽的家伙,当然他现在的鲁莽程度与年轻时有增无减。
总之,他听从了洛基的建议,而他几乎花了5年的时间,才勉强驯服了咬牙者和磨牙者这两头恐怖的生物,这其中还得到了尼达维勒最好的矮人铁匠的帮忙。
呃,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总之,在现在的尼福尔海姆的冰霜大地上,两头带着漂亮的嚼头的山羊朝着眼前的迷雾嘶吼着,它们并不畏惧寒冷,但不管它们怎么喷火,都无法再让眼前浓密的迷雾分散哪怕一丝。
“走吧,洛基。”
托尔从手边抓起自己的战锤,在蓝色闪电的跳动中,他动作矫健的跃入地面,他踩在厚重的积雪上,对身后很有风度的走下山羊战车的洛基说:
“再往前的路,只能我们自己走了。”
“再往前的路,只能死者去走。”
洛基摇了摇头,他对自己勇武有余,但智谋不足的哥哥说:
“那个打赌输了的精灵告诉我,在尼福尔海姆的尽头,在冰雪世界的冥府之下,一些很可怕的事情已经落幕。”
“现在的冥府不是个友善之处,最重要的是,如果我们以生者的姿态强行进入冥府,那么我们就会被传说中冥府的迷宫俘获。”
阿斯加德最好的欺骗者和戏剧家摩挲着下巴,他对正在给山羊喂肉和草料的托尔说:
“我们也许会落在冥府迷宫的不同地带,运气好就能看到通往地狱边境的路,但运气不好就会被困在那里。”
“无所谓。”
托尔拍了拍自己心爱的山羊,任由两头山羊牵着空车返回阿斯加德,他目送着咬牙者和磨牙者腾空而起,消失在尼福尔海姆的迷雾中,他对自己的弟弟说:
“迷宫总有墙壁,而姆乔尔尼尔会帮我摧毁一切墙壁,开出一条路...”
“弟弟,你不用跟我下去,你不需要跟我前往危险之地冒险,你已经为我做的够多了,现在,你只需要告诉我,地狱边境在冥府的哪个方向就可以了。”
“我不担心迷宫,托尔。”
洛基在眼前展开一幅地图,他对托尔说:
“我担心的是那个不能说出名字的死神,你知道的,我熟知阿斯加德的每一个神,但惟独对死神一无所知。很多人传说他失踪了,但我觉得谜底可能没那么简单。”
洛基捏起手指,一团绿色的光点缠绕在了托尔身上。
和勇武有力的托尔不同,洛基从小就对打打杀杀不怎么感兴趣,但他却在魔法方面有极高的天赋,洛基从小就和自己的母后一起学习魔法,他是阿斯加德的魔法大师。
他对于幻术的理解和使用,甚至已经超过了自己的母亲,超过了阿斯加德最强大的符文女巫。
“如果你迷路了,就跟着这光点走。”
洛基收起地图,对托尔说:
“它会带着你去冥府通往地狱边境的通道,我会在那里和你会合。”
“以及,不要蛮干,托尔,我听说地狱边境是所有地狱生物的地狱,那里的能量对于外来者有超强的克制,那里还有个敌友难辨的女王...我的意思是,你最好和我汇合,然后再...”
“我知道。”
洛基的话还没说完,托尔就活动着肩膀,提着战锤走入了眼前的迷雾里,他的声音在下一刻变得飘忽不定:
“跟紧我,弟弟,我会帮你清出一条路的!”
“啊。”
洛基绝望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他说:
“奥丁的胡子在上啊,托尔,你什么时候能在行动前动动脑子...我刚才的话都白说了。”
虽然抱怨着鲁莽的哥哥,但洛基还是快走几步,也冲入了迷雾中。
最少在现在,洛基和托尔之间的兄弟情还是很厚重的,尽管他总喜欢恶作剧,但那只是性格使然,混杂着弟弟对于哥哥的嫉妒和羡慕。
但洛基知道,自己永远都不可能成为托尔。
他们兄弟两就像是智慧和力量的代名词,硬币的两面一样。
“嗡”
在踏入尼福尔海姆和冥府接连处的那一刻,洛基感觉自己的魔力飞快的被束缚住,他开始进行自由落体,并且在几分钟之后落在了地面上。
“咔”
他踩碎了地面上的一堆腐朽的骸骨,而在他眼前,是一栋已经彻底坍塌的神殿。
“这是...”
洛基面色诡异的打量着身边空旷的大地,他拿出那副赢来的魔法地图,左看看,右看看,最终确定了自己的位置。
“冥府中央啊,不在左翼,不在右翼,不在南翼,也不在北翼,呃,运气很差,但还不算最差。”
洛基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他收起地图,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眼前坍塌的神殿,他基本上可以确定,这里就是那神秘的死神的殿堂了。
虽然他已经从那个疯疯癫癫的精灵那里知道了关于冥府发生大变的信息,但看着眼前这早已经变成废墟的神殿,洛基这才意识到,阿斯加德的冥府应该确实是出了问题。
而且是大问题。
如果那个神秘的,不可直呼名讳的死神脑子没搭错线的话,他绝对不可能任由自己的宫殿破败成这个样子。
“而且,这是什么?”
洛基向前走出几步,他蹲在一个诡异的骷髅身边,他伸出手,将插在骷髅身边的腐朽长剑抽了出来。
那长剑的造型依稀能看出,这曾经是一柄神兵利器,但现在它已经在漫长的时光中腐朽不堪了。
“这个造型...等等。”
洛基飞快的从自己的龙皮包里取出一本阿斯加德的历史书,翻看了几页之后,将图画上的武器和眼前腐朽的断剑比较了一下。
他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这是龙牙剑啊,传说中的女武神们才有资格使用的武器,但女武神们早在一千多年前就全军覆没了...”
洛基揉了揉额角,这个聪明的王子很快从自己的发现中察觉到了让人诧异的事情。
“不对啊,女武神军团不是死在对抗霜巨人的战场上吗?她们的尸骨早已收敛,而且在米德加尔特的群山中还有她们的墓碑...她们的武器怎么会出现在冥府里?”
“是记载错误?还是另有隐情?”
洛基站起身,他看向坍塌的死神宫殿的眼神,变得慎重起来。
“我越来越好奇了,死神...去了哪?他还活着吗?”
“轰”
震动声从洛基身后遥遥传来,王子转过身,眺望着后方的迷宫,在数千公里之外,一场大“拆迁”正在进行着,在这死寂的阴霾之地中,还有一道道耀眼的雷光在升腾。
不用说,洛基也知道那是谁。
看来托尔已经没有耐心再走这迷宫了,他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
“我应该去和托尔汇合。”
一个念头在洛基脑海里响起:
“没有我的帮助,托尔肯定会搞砸事情。”
洛基转过身,打算按照计划行事,但是在走出几步之后,他又回过头看着身后坍塌的神殿,他站在原地,摩挲着下巴,片刻之后,他做出了决定。
“嗯,先让托尔等一等吧,我果然还是对这里发生的事情更在意。而且,让我那鲁莽的哥哥吃个亏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如果他想当国王,那么他就得向我学习!”
洛基嘿嘿一笑,他轻声说:
“我虽有缺点,但我也有优点,哥哥,在我去救你之前,但愿你撑得久一点。”
十几分钟之后,托尔一路用神力无穷的姆乔尔尼尔,也就是北欧传说中的雷神之锤,奥丁的武器库中最桀骜不驯的神器,打穿了数十道厚重的墙壁,来到了冥府边缘的深渊前方。
在他眼前的山壁中,有一道如星光一样若隐若现的苍白色通道,那是冥府与地狱边境之间的通道,阿斯加德的亡魂们会从那里进入冥府,而在那之前,它们必须穿越地狱边境。
和其他世界的亡灵一样,地狱边境,那是它们在死后的必经之路。
“洛基怎么不在这里?”
提着雷霆闪动的战锤的托尔疑惑的看着周围,他那足智多谋的弟弟并不在这里。
“也许我该等等他。”
托尔如是想到,他找到了一根石柱,靠在上面。
但几分钟之后,托尔就失去了等待的耐心。
他并不擅长等待这件事,他总是如雷电一样,是最优秀的执行者,而非等待者。
“算了,我先过去吧。”
年轻的雷神提着战锤,他说:
“我的子民们在受苦呢,我必须解救它们。”
“我会荣耀你,我的父亲,我会向你证明,我也能成为优秀的国王!就如你一样。”
9.诱饵--为物部布度兄弟加更【1/8】
“你说什么?”
在边境女王丽亚娜的宫殿中,正窝在王座里舒舒服服的看着这个周更新的电视剧的丽亚娜女王得到了一个坏消息。
一个坏到不能再坏的消息。
她最忠诚的,脑子搭错线的机械侍从官黑爵士正跪在她眼前,就如一座移动的黑色金属之山一样。
面对女王惊讶的质问,黑爵士耸了耸脑袋,在它头顶那燃烧的翎羽的晃动中,它对自己的女王汇报到:
“您没听错,我极恶的主人,一名阿斯加德人正在您的土地上肆虐,他能唤来雷霆轰击大地,他挥舞着恐怖的武器,您麾下最强大的战士也无法抵御。”
说着话,黑爵士还抬起手,将自己机械手臂上融化的金属和凹凸不平的伤口给自己的女王看。
显然,这个不要脸的牛皮大王嘴里所说的“强大战士”,就是它自己。
“给我看看!”
丽亚娜猛地站起身,在双手虚握之中,萦绕着幽蓝色与暗红色光芒的灵魂大剑出现在她手中,她眼中满是怒火。
住在地狱边境这个无聊的鬼地方已经足够让人窝火了,现在还有生者胆敢闯入她的领土里大打出手,这简直是不把她这女王放在眼里!
真是大胆!
“唰”
在女王的命令下,黑爵士伸出手,将之前战斗的画面投影在丽亚娜眼前。
那场面,惊人极了。
漫天飞舞的雷霆就像是明灯一样照亮了总是阴霾不堪的地狱边境,而那些恐怖的雷霆就像是有人指挥一样,它们在阴霾的天空中肆虐着,每一击雷电落下,都会击中一头嚎叫的恶魔。
而在那耀眼的雷电中,一个手持战锤的金发男人在吼叫着,他将手中缠绕着雷电的战锤抛出,那战锤就像是有自己的生命一样,绕着这男人飞舞着。
任何接触到战锤的恶魔,不算种类如何,不管力量如何,都会被轻易的砸成一团恶心的肉糜。
而那男人似乎很享受战斗,他一边赤手空拳的在丽亚娜麾下的恶魔军团中来回开无双,一边举起手,握住返回的战锤,抓着战锤后方的皮扣子,将战锤轮成一团风暴。
然后借助战锤的力量冲入空中,再带着漫天飞舞的雷霆从天而降。
那一击恐怖极了。
那一击轻易的摧毁了地狱边境的一座山,将那光秃秃的山砸断了三分之一。
吓得丽亚娜麾下那些提不上串的劣等恶魔们四散奔跑。
“见鬼!”
刚才还怒气冲冲的边境女王的眼角抽搐着。
这是什么地方冒出来的狠角色?
在地狱边境魔力的极强压制下,还能爆发出这样的战斗力?
这妥妥不是凡人啊,难道自己截留阿斯加德亡灵的行动被发现了?难道神王奥丁亲自降临地狱边境,打算教训一下自己这个小字辈?
不!
不对!
丽亚娜在短暂的震惊之后,很快恢复了理智,她摩挲着下巴,扛着自己的重剑,她分析道:
“来的肯定不是奥丁,奥丁不用锤子,奥丁用的是永恒之枪,无数维度都知道这个...而上次听戴蒙吹牛的时候,那狡猾的家伙说过,阿斯加德的王子用一把可以唤引雷霆的战锤,所以...来的是托尔?”
“emmmm”
丽亚娜很快有了主意。
她打算战略怂一波,倒不是说她害怕托尔,在地狱边境的战场上,她会被整个世界的力量加强,而托尔则会被地狱边境的力量压制。
此消彼长之下,也许她打不过托尔,但绝对不会输。
但问题是...
托尔背后的神王可不好惹。
阿斯加德威震诸界的威名,可不是靠着嘴皮子得来的,尽管丽亚娜在国王这一行里是个真正的菜鸟,但她也听说过奥丁年轻时征服诸界的事迹。
哪怕是在地狱边境中,10个她捆在一块也不是奥丁的对手。
那可是一位天父啊...
已经足以被称之为真正的神。
那是超越常规体系之外的力量,就连地狱大君也要避免和奥丁正面冲突。
所以,不能硬拼。
当然,在下属面前,作为女王,丽亚娜也要维持应有的威严,她佯做愤怒的说:
“你去集结军团!黑爵士,纵使是天父之子,也不能在我的国土上撒野。但在战前我需要冥想片刻...去吧,等待我的命令。”
“遵命,我极恶的主人。”
黑爵士很快站起身,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丽亚娜的宫殿,却又不小心踩死了一个慌张的恶魔,不过这时候也没人在乎这件事了。
在机械侍从官离开之后,丽亚娜立刻举起右手,对手指上的戒指说:
“你们出的好主意,混蛋!戴蒙,梅林,听着,我们的事发了,阿斯加德的王子打上门了,快用你们邪恶的脑子想想办法啊。”
“我们现在可惹不起阿斯加德,打了小的惹来老的,我这地狱边境也就不用要了。”
几分钟之后,梅林稳健的声音响起:
“别慌,来的只有托尔一个人?”
“对,只有他一个也够难缠了,你是没见到他挥着锤子的样子。”
丽亚娜有些烦躁的说:
“要是在地球上,你估计都干不过他。”
“我当然干不过。”
梅林很谦逊的说:
“人家可是生而为神,而我只是个可怜的地球巫师...但如果只有托尔一个的话,你完全可以避免战斗,我对那位王子了解不多,但传闻中,他并不是一个同时拥有力量和智慧的人。”
“把他引到撒旦地狱入口!”
戴蒙阴霾的声音也在这一刻响起,他说:
“撒旦地狱的领主也在掠夺阿斯加德亡魂,那个贪婪的混蛋会替我们顶缸的,我妹妹会配合你们。女王陛下,你知道该怎么对托尔说吧?撒谎这件事我就不需要教你了吧?”
“不需要。”
丽亚娜气鼓鼓的说:
“但你最好祈祷萨塔娜这一次靠谱点,如果出了差错,事情就会很麻烦的。”
“放手去做吧。”
梅林在另一侧回答说:
“我这里还有后备方案,但你们最好一次成功,这个后备方案...后患无穷。”
“行,我试试吧。”
丽亚娜关掉了通讯,她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友好一些,然后又伸手拉起自己那如王冠一样的黑色战盔,抓起自己手边的灵魂大剑,一闪身消失在了自己的城堡中。
另一边,在通往冥府的道路上,丽亚娜麾下的恶魔们对山区的封锁已经被托尔一个人轻松击破。
这位金发的英俊王子正站在一群跪倒在地的阿斯加德亡魂身前,他高举着雷光四溅的雷神之锤,他高声喊到:
“阿斯加德的人民们啊,阻碍你们回归世界树的恶魔已经被清理掉了,我以奥丁的名义在此宣布,再没有什么能阻挡你们返回你们该去的世界...”
在一众恶魔的尸体堆积上的小山上,在雷霆光辉的衬托下,此时的托尔真的像是一名代表正义的雷霆之神。
“感谢您,仁慈的托尔王子。”
一名垂垂老矣的阿斯加德亡魂拄着手杖,他对托尔说:
“您和您的父亲一样强大,您和您的父亲一样仁慈,我们发自心底的感谢您,我们...”
这老头的话还没说完,扛着灵魂大剑的丽亚娜就在暗红色的光芒中出现在了这山区的天空中,丽亚娜身后缠绕着雄厚的魔力化作黑色披风,那些恶魔之力化作嘈杂的小恶魔,在丽亚娜身边张牙舞爪。
而她那一身冷酷的,点缀着骷髅,又很性感而大胆,露着腰和大腿,还踩着高跟鞋战靴的战甲,也给她增添了一副又邪恶又性感的气质。
“阿斯加德的王子,你为什么要入侵我的世界?杀死我的士兵?”
丽亚娜冷漠的质问到:
“你这是打算代表阿斯加德,和地狱边境开战吗?”
“呵呵,我会很乐意在战场上称量一下阿斯加德诸神的分量!我也很乐意在这里敲下你的头盖骨当酒杯使!”
嗯,狠话还是得说的,否则就显得太怂了。
“恶魔!”
托尔毫不畏惧,尽管眼前出现的是一位身材纤细的少女,但丽亚娜周身缠绕的力量,依然让托尔严肃了起来。
这是个劲敌。
尤其是在自己被地狱边境的魔力压制的情况下,他必须经过一场恶战,才有可能击败这位女王。
在雷霆闪耀中,托尔护在那些惊恐的阿斯加德亡灵身前,他呵斥道:
“就是你在阻碍我的人民返回冥府?”
“阻碍?”
丽亚娜戏精附体,她用一种混杂着不屑与愤怒的语气说道:
“你眼睛瞎了吗?托尔,我是在保护它们!”
“保护?”
托尔被丽亚娜的这个回答弄得愣在原地,他如风暴一样挥起的战锤也被重新握紧,他用一种狐疑的目光打量着丽亚娜,他说:
“我只看到了你的恶魔们在阻碍我的人民返回冥府...你让我的人民在死后也不得安静。”
“呵呵,真可惜啊。”
丽亚娜讥讽道:
“你虽然比你的父亲多一只眼睛,但你依然不能看到事情的真相,还把武器对准了对你的人民抱有善意的国王...愚蠢!”
“但看在奥丁的面子上,我愿意向你解释这一切,不过前提是,你得为无辜屠杀我的下属道歉,并且给出足够的赔偿!”
丽亚娜收起压迫力极重的灵魂大剑,她落在托尔身边,一脸冷漠的对托尔说:
“跟我来,你这鲁莽的家伙,我会让你看到摆在你的人民面前的是什么样的麻烦...”
托尔被丽亚娜讥讽的语气弄得很不爽,但对手已经主动放下了武器,尤其是她还是一位女士的情况下,作为一名阿斯加德的勇士,托尔实在是没办法主动将战锤砸在她身上。
托尔也是要脸的,主动偷袭一位女士这种事一旦传出去,他的名声也就毁了。
“你最好让我看到真相。”
托尔提着战锤,他示意身后的阿斯加德亡魂们稍安勿躁,然后跟着丽亚娜快速穿越这段前往冥府的必经之路。
几分钟之后,在山区的另一边,在一片布满了尸骨和残骸的焦灼平原边缘,丽亚娜指着眼前平原上正在发生的大混战,对托尔说:
“看到了吗?”
托尔看着丽亚娜手指的方向,在那平原上,一支很精锐的恶魔大军,正在围攻丽亚娜麾下的恶魔军团。
丽亚娜的恶魔们的表现相当拙劣,拙劣到让托尔都有些不忍直视。
但问题不是这个,问题是,丽亚娜的恶魔们正在护着一群惊慌失措的亡魂们撤离平原,那些亡魂中不但有阿斯加德人,还有米德加尔特人,亚尔夫海姆的精灵,以及尼达维勒的矮人亡魂,还有一些托尔不认识的种族的亡灵。
而在一名女恶魔领主的带领下,凶狠的进攻着丽亚娜恶魔的那支恶魔军团,打着地狱大君撒旦的旗号,正在疯狂的试图掠夺那些被护送着离开平原的亡魂。
“我是地狱边境的领主,我是一位国王,维护地狱边境的规则是我的使命...”
丽亚娜拄着灵魂大剑,她站在托尔身边,戏精附体一样的,用低沉而稍带忧伤的语气说:
“然而,地狱边境是一片贫瘠的大地,此地诞生的恶魔们远逊于真正地狱中的残暴生物。”
“地狱边境的维度之门在数年前开启,来自各个地狱的残暴者们,都在它们的地狱大君的命令下,在维度之门外掠夺途经此地的亡灵...它们会把那些本该安息的亡灵作为新生恶魔的食量。”
“地狱维度正在变得混乱,托尔王子,你们这些生活在光明之下的生物是无法理解这片大地的残酷的,那些地狱大君们为地狱之王的宝座争斗不休,它们需要无穷无尽的士兵...”
“这些灵魂,包括你的人民们都是它们觊觎的‘战略物资’。”
丽亚娜叹了口气,她说:
“我是在保护它们,依靠它们自己,它们根本不可能在撒旦恶魔的肆虐下回到你们的冥府中...我的下属们封锁了那座山,是为了阻止它们自寻死路...”
“我来问你,托尔,灵魂在地狱边境里待着受苦更痛苦,还是被恶魔吃掉,彻底烟消云散更痛苦?”
丽亚娜的质问,外加眼前亲眼看到的一切,让托尔有些无法回答。
他不怎么相信眼前这个边境女王的说法,但问题是,他无法反驳,片刻之后,托尔说:
“但我的人民告诉我,你在用烈酒和一些享用品诱惑一些不坚定的灵魂加入你的军团...”
“我也需要自保啊,天才!”
丽亚娜哼了一声,她坦然的说:
“你也看到我麾下恶魔的素质了,依靠它们,我还不如亲自上阵去砍死那些混蛋,但问题是,地狱边境很大,依靠我自己根本不行。”
“我是个国王,你未来也会成为国王,你应该能理解,我要履行国王的使命,就需要一支强悍的军队,而且不仅是你们阿斯加德人,地球人,矮人和精灵,还有其他种族的亡魂们我都在招募。”
“更何况,你们的死神都失踪那么久了,就算这些灵魂去了冥府又能怎么样?没人指引它们,它们只能在无尽的等待中变得腐朽不堪...”
“看你的表情,你可能还不知道你们阿斯加德人的地狱里发生了什么事吧?”
“呵呵,那我就不多嘴了。”
10.栽赃嫁祸--为物部布度兄弟加更【2/8】
地狱边境的小山丘上,丽亚娜女王觉得自己撒了一个完美的谎。
虽说是临场发挥,虽说是避重就轻,但从托尔的表情来看,女王陛下觉得自己已经骗过了这位满脑子都是正义与守护的阿斯加德王子殿下。
更何况,她其实也并不是完全在胡说。
撒旦地狱的恶魔们对各路亡魂的掠夺从没有停下过,丽亚娜限于自身实力,无法太过干涉这件事,只能听之任之。
其他地狱的恶魔们最近也有些蠢蠢欲动,似乎是打算效仿撒旦地狱的领主,从地狱边境的各条路线上掠夺重归此地的亡魂。
这毫无疑问是个糟糕的事态,但现在,女王陛下似乎找到了破局之策。
“他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也许我可以把他骗过去当打手。”
丽亚娜瞥着身边的托尔,后者眼看着撒旦地狱的恶魔们在下方的焦灼平原上围堵着四散逃离的阿斯加德亡魂。
他的愤怒已经充斥了双眼,一抹抹蓝色的电弧在他的武器和手臂上跳动着,让这位带着银色的飞翼头盔的王子殿下看上去气势惊人。
丽亚娜的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转,她轻咳了一声,摊开双手,对身边的托尔说:
“你瞧,托尔阁下,我已经给你看了真相,做错事情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不食人间烟火的王子殿下啊,你可以去营地看看,我可没有强迫它们,那都是它们自己的选择。”
“我呢,我不知道你们阿斯加德人的世界是怎么样的,但在地狱这鬼地方,签了契约可就一定得做到...否则,后果很严重的。”
“但就如我说的,考虑到你会成为未来的阿斯加德国王,所以我能理解你的行为,保护人民嘛,很高尚,很值得赞扬,但理解归理解,你杀散了我的军团,拆掉了我的防线,该有的赔偿是不能少的。”
丽亚娜弹了弹手指,她警告道:
“所以,我劝你别插手这件事,实际上,如果你还有闲工夫和我扯皮,不如去帮帮你那些正在被掠夺的人民...它们落入撒旦手里会是个什么下场。”
“我觉得,你不会想知道的。现在呢,我要去履行我的职责了。”
丽亚娜,便扛着大剑,她对托尔说:
“你如果感觉到害怕就待在这里,顺便给你的那些脑子不清楚的人民说一说前方道路的凶险,如果他们不愿意接受我的保护也没关系...我其实不怎么在意。”
说完,女王陛下闪身消失在当场,再次出现时就来到了焦灼平原的战场中心,她释放了自己的魔力,化身成庞大狰狞的恶魔之躯,然后将手中的灵魂大剑挥起,就如一道鲜血的风暴一样,在那些桀骜不驯的撒旦恶魔之中掀起了一场屠杀。
女王的到来让那些拙劣的边境恶魔们气势大振,而在战场的另一侧,正统帅着撒旦恶魔的萨塔娜看到丽亚娜加入战场,这撒旦之女立刻就知道轮到自己表演了。
她并不是这支撒旦恶魔军团的指挥官,原本的指挥官已经被趁乱干掉了,萨塔娜用幻术李代桃僵,这正在发生的掠夺只是一场地狱之子精心编制的舞台剧,就是为了演给托尔看的。
当然,这些恶魔们是真的很享受掠夺带来的乐趣,这些骨子里都涌动着混乱之血的家伙们正在肆意的享受着战争。
它们并不是这场舞台剧的演员,但它们却表现的非常“专业”,那凶狠的姿态,癫狂的形象,让它们把自己的角色演绎的非常非常真实。
“哇哦,地狱边境的女王陛下来了。”
萨塔娜伪装的恶魔指挥官在火焰四溅中出现在焦灼平原的天空,在出现伊始就挥舞双手,将恐怖的如陨石坠落一样的熔岩火球砸在丽亚娜的阵营中。
好巧不巧的将一群惊慌失措的阿斯加德亡魂湮灭当场。
“哈哈哈哈”
萨塔娜也入戏很深,她叉着腰,就像是一头真正疯狂的高阶恶魔一样,在空中发生大笑,她用沙哑残酷的声音尖叫着:
“你这小小的女王,你也敢干涉撒旦大君的事务?快滚回你的城堡里瑟瑟发抖吧,祈祷撒旦大君会仁慈的饶你一条狗命!”
“滚开!”
丽亚娜似乎被挑衅到了,她闪身冲入天空,挥舞着大剑和萨塔娜战在一起,焦灼的地狱之火在两人身边涌动着,将小半片天空都染成了如火烧云一样的形态。
而在地面上,在丽亚娜被限制住之后,撒旦恶魔们再次开始冲击边境恶魔的阵地,那些会飞的恶魔们则在天空窜来窜去。
它们用一种残忍的姿态,在那些正在撤退的各路亡魂中肆意的抓起目标,将它们拖回己方的阵营里,还有些贪嘴的家伙干脆就在空中把那些亡魂当成零嘴吃掉。
反正这里的亡魂这么多,吃掉几个也不会被发现的。
“从我的领地上滚出去!”
丽亚娜的声音在焦灼平原上回荡着:
“你们肆意妄为的日子到头了!”
“你太入戏了。”
与她近身缠斗的萨塔娜在两人的身影交错之时,她压低声音问到:
“这还要打到什么时候?那个托尔在哪?他为什么不来解救那些亡魂?再拖下去,你的恶魔们就顶不住了。”
“这不是我能控制的。”
丽亚娜挥起灵魂大剑,朝着萨塔娜当头砍下,在身影跳动之间,边境女王分出三个幻象,将萨塔娜困在空中,但又被狡猾的恶魔抓住机会躲开了四把劈砍的剑刃。
“这样,你去给他点压力。”
丽亚娜用心灵传讯对萨塔娜说:
“那些阿斯加德亡魂,去干掉它们!越多越好,那个托尔满脑子都是保护人民的想法,他肯定会上钩的。”
“好嘛。”
萨塔娜应了一声,下一刻,她就在一个失误中,被女王的重剑狠狠拍中,整个人都如流星一样被砸向边境恶魔的阵地。
“轰”
撒旦之女砸在焦灼平原的地面上,在地上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凹陷,她活动着身体从凹陷中爬起来,她咬着牙说:
“我怀疑你在公报私仇,丽亚娜,这一下可真疼!”
“被废话了,快做你该做的。”
丽亚娜气势汹汹的从天空冲下来,装作追击的样子,她高喊道:
“愚蠢的恶魔,今日,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快来帮我,蠢货们!”
萨塔娜一边狼狈的逃跑,一边呼唤着麾下的撒旦恶魔来帮忙,在她的呼唤下,那些恶魔们飞快的冲开边境恶魔的封锁,冲入了亡魂的人群中。
而萨塔娜自己则一把抓起一个阿斯加德女人的灵魂,就像是在补充能量一样,残忍的将那女人的灵魂撕开,然后如吃东西一样,将那灵魂吞入口中。
“把这些亡魂带回去!撒旦大君会因此奖励你们的!”
萨塔娜唤起地狱之火,在眼前组成一道熊熊燃烧的火墙,挡住了边境女王的追击,在火墙燃起之时,那些躲闪不及的阿斯加德亡魂也别卷入其中,在顷刻间就被烧的干干净净。
她似乎感觉到了自己不是丽亚娜的对手,于是就释放了一个大规模的束缚法术,如蛛网一样密密麻麻的锁链将她身边那些亡魂困住,而她身边的恶魔们则嚎叫着冲过去,把那些被困住的灵魂砍倒在地。
又用灵魂石将它们抓起,准备带回撒旦地狱。
这一幕完整的落在了旁观战场的托尔眼中,那些陷入恶魔包围的亡魂的困境,让阿斯加德王子将武器握的更紧。
他之前在占星塔那边听到了天后的话,他知道自己作为使者,不能随便介入两名地狱领主的战争中,这很可能会把阿斯加德也拖入地狱的混乱场面里。
他一直在克制着自己加入战场的冲动。
但眼看着那些该死的撒旦恶魔在无情的掠夺自己的人民死后的灵魂,让他们不得安宁,托尔心中的怒火很快就变得无法控制。
他手中的雷神之锤也在唤引着一抹抹雷光,似乎在催促托尔加入战争。
这把阿斯加德的传奇武器是非常桀骜的,据说当年奥丁在年轻时,也花了很多时间才让它驯服。
至于托尔,托尔在小时候进入父亲的武器库时,就一眼看中了雷神之锤,他的前半生花了很多很多时间,才让自己具备了举起雷神之锤的资格。
这把战锤有自己的意志,它在挑选主人的时候是很苛刻的,不具勇气与守护意志的人是无法被它认同的。
而一旦手持战锤者的意志更改或者变得懦弱,这把武器就会立刻抛弃使用者。
这就像是一个强制的咒语,一个束缚,一种时刻生效的誓言。
据说托尔每日苏醒时的第一件事,就是握住战锤,来查看自己是否还有挥动雷霆的资格。
“我不能...”
托尔看着手中嗡鸣不休的战锤,他又看向眼前正在乱战的战场,他深吸了一口气,手腕开始转动,姆乔尔尼尔发出了一声喜悦的嗡鸣,它开始快速旋转,就如一团正在跳动的风暴。
“我的良心不允许我袖手旁观,我的勇气在嘶鸣,它们呼唤着我履行使命...”
“嗡”
在蓝色的闪电贯穿天地之间,托尔的身体被雷神之锤带着冲天而起,耀眼的雷光缠绕在他躯体上,就像是为他加持了一件雷霆战衣。
在嘹亮的战吼中,托尔就像是从天而降的陨石一样轰入战场之中,在落地之时,恐怖的雷光在荒芜的大地上爆发开。
那跳动的雷电如分开的枝桠,从托尔的落点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将那些正在肆意掠夺灵魂的恶魔们被雷光击中,在那极具正面能量的雷击中,数以百计的恶魔被轰成齑粉。
在雷光肆意的舞动中,在雷声嗡鸣之间,托尔站起身体,他看向眼前的萨塔娜和她背后那些凶狠的从烈焰中走出的恶魔们,他举起手中的战锤,在周身缠绕的雷霆中,他明亮的就如黑暗中的灯塔一般。
“正义不存之处,邪恶便放声大笑,但阿斯加德的勇气在庇护它的人民...”
托尔伸手抚了抚自己的闪电飞翼战盔,他沉声说:
“来吧,恶魔们!”
“以奥丁之名,面对雷霆吧!”
托尔登场的气势如石破天惊,那些孤立无援的亡魂们本来已经无法摆脱恐怖的厄运,但现在,它们又有了希望。
那些阿斯加德亡灵们认出了托尔,他们高声呼唤着托尔的名字,其他世界的亡魂们不认识托尔,但这不妨碍它们看清眼前的形势。
于是它们也开始高喊着雷神之名。
这种呼唤让托尔再次感觉到了正义与勇气的呼唤,他挥动手中的雷神之锤,抵御着地狱边境对他的压制。
在他走出三步之后,丽亚娜闪身出现在他身前,女王手中的灵魂大剑飞快缩小,变成了单手剑的样式,她将长剑点在托尔两肩。
就像是授勋仪式一样,她严肃的说:
“以地狱边境女王的名义,充满勇气的奥丁之子,我宣布你在地狱边境不受束缚!”
“唰”
来自这个维度的压迫在顷刻间消失不见,托尔周身萦绕的雷霆就如爆开的烈焰一样,在顷刻间膨胀数倍,他的力量回归了,这让托尔的破坏力和战斗力顷刻间翻了几倍。
丽亚娜对托尔露出了一个还算友善的笑容,她说:
“你是个好战士,你做了正确的选择,之前的事情就算过去了,我也不用你赔偿了...帮我把这群恶魔赶回它们的地狱去,托尔,从今日之后,整个地狱边境都会传颂你的名字。”
“当然。”
托尔活动着肩膀,他对丽亚娜说:
“女王陛下,以那些被掠夺的阿斯加德亡魂的名义,我将以雷霆驱逐这些邪恶之魂...让你的恶魔们后退,别让它们来碍事!”
说完,托尔就如流星一样冲起,在雷鸣与怒吼中,恐怖的雷电风暴就在撒旦恶魔的军团中爆开,完全状态下的托尔和他的战锤,在这地狱中拉开了纵横无双的战姿。
在那些恶魔们哭爹喊娘的尖叫中,丽亚娜收起手中的灵魂之剑,她在心灵通讯中对自己的同伴轻声说:
“真是完美...他已经被勇气和荣耀冲晕头脑了。”
“萨塔娜,接下来看你的了。”
11.惹祸--为物部布度兄弟加更【3/8】
“跑!快跑!蠢货们!”
在地狱边境通往撒旦地狱的平原上,撒旦之女萨塔娜正骑在一头威武的梦魇兽背后,正在一路狂奔。
这种如战马一样,但身上却长着骨刺,四蹄与脑袋缠绕着地狱之火的猛兽是地狱里最漂亮的坐骑,也是高阶恶魔们用以彰显身份的玩意。
这头梦魇兽还有用颅骨和金属点缀的漂亮马缰,一看就是被主人精心照料的。
但现在,它的主人却稍显狼狈。
萨塔娜白色的长发在空中晃动,她的手臂上还有被雷光灼伤的伤口,但在半魔的力量作用下,那伤口正在快速复原。
在她身后,一群撒旦军团的残兵败将们也在疯狂的逃亡,在更后方的战场,耀眼的雷光彻底充盈了那片焦灼的大地。
萨塔娜之前就听说过阿斯加德的托尔很能打,今日一见,关于这家伙好战的传言果然是真的。
那个挥舞雷电的阿斯加德疯子在10分钟之内就击溃了一支恶魔军团。
虽说这支军团本来是为了掠夺而来的,并没有做好面对强敌的准备,但饶是如此,托尔在之前的战斗中表现出的几乎不可能被阻挡的破坏力,依然很快击溃了恶魔们的心防。
再加上丽亚娜的侍从官黑爵士也带来了更多的支援,于是这群残暴的家伙就不得不在地狱边境的大地上落荒而逃。
“有传言说,托尔是继奥丁之后,阿斯加德神域里最有希望获得神格的战士,现在看来,这传言似乎并不夸张。”
萨塔娜骑在奔驰于天空的梦魇兽上,她回头向后眺望,托尔还在追杀那些崩溃的恶魔们,夺取它们身上携带的灵魂石,以此来释放被抓走的阿斯加德和其他世界的亡魂。
“赶紧追过来吧。”
撒旦之女眯起眼睛,她内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戏该怎么演。
虽然之前在边境女王和她的配合下,托尔已经加入了地狱边境的战斗,但这背景也只是诱骗的前半部分。
既然已经决定要栽赃嫁祸,那么就得做的更完美一些。
毕竟边境女王的说法初听似乎上去没什么问题,但只要托尔回去之后,找几个阿斯加德的聪明人一商量,丽亚娜隐藏的那些没说出来的东西,就会很快被堪破。
到那个时候,地狱边境截留阿斯加德亡魂的行为依然会被揭穿,想要让阿斯加德人完全忽略地狱边境里发生的一切,就得为他们找个更显眼,更具威胁性的目标。
“所以还得继续啊。”
撒旦之女眺望着后方闪耀的雷霆,她冷笑一声,将腰间携带的巨量灵魂石抛给身后的恶魔们,她高声喊到:
“分散走!把这些亡魂带回去,虽然你们遭遇了可耻的失败,但若有丰富的战利品,撒旦大君就依然会因你们为地狱做的贡献而奖赏你们的。”
“嗷嗷”
恶魔们混乱的嚎叫着,它们这样的炮灰级恶魔是很难分辨出撒旦之女的幻术伪装的,但说实话它们也并不在意这个。
地狱是个混乱的地方,在这里强者为王,而且萨塔娜身上的恶魔气息来自于地狱大君撒旦本人,这让这些诞生在撒旦地狱里的低级恶魔本能的愿意服从她。
在萨塔娜的命令下,剩下的恶魔立刻分散开,在焦灼平原上如天女散花一样散开,它们朝着地狱边境和撒旦地狱连接的通道奔跑着。
只要跑回那里,就等于回到了撒旦大君的国土上,那里驻扎着一支完整而强大的地狱军团,身后那个挥舞雷霆的阿斯加德人再怎么凶狠,也绝对不敢在那里撒野。
“托尔,那些恶魔带着你族人的灵魂跑了!”
在后方的战场上,丽亚娜一边指挥着自己的军团围堵那些四散奔逃的撒旦恶魔,一边还不忘对正在痛殴恶魔的阿斯加德人提醒到:
“它们要逃回撒旦的地狱去,如果你再不阻拦就来不及了。”
“砰”
托尔用战锤轻易的锤爆了一头丑陋恶魔的脑袋,他抬起头,看向战场边缘,果然有一群恶魔已经脱离了战场,正朝着远方矗立的巨石之门撤退,巨石垒砌的石门上印刻着撒旦的五芒星标志,在巨石柱中还有白色的光芒在闪耀着。
“轰”
托尔抓着雷神之锤锤柄上的扣环,在手中不断的旋转着,然后借助神锤的力量冲天而起,如一道舞动的闪电一样冲向那群撤退的恶魔。
丽亚娜还“好心”的提醒到:
“离那通道远一点,奥丁之子,撒旦的力量能从那通道中延伸出来,你很能打,但总有些力量是你对抗不了的。”
托尔没有回答,他在挥动雷霆时的力量并不如他的父亲那般强大,可以化身雷电在天域纵横,但他的速度绝对不能算慢。
雷声轰鸣之间,托尔就追上了一支逃亡的恶魔,他扔出手中的姆乔尔尼尔,那战锤呼啸着砸穿了三只恶魔的身体,又沿着另一条弧线回转,将尖叫着逃开的几名恶魔打翻在地。
赤手空拳的托尔砸翻了一头狂战魔,他挥起手的那一刻,与他心意相通的战锤回到他手中,然后猛然砸落。
“砰”
又一头恶魔化为了齑粉。
在手持神兵利器的状态下,这些凶狠的恶魔并不比蛮横的霜巨人更难对付,毕竟雷神之锤是尼达维勒的矮人们用一颗垂死的恒星之核铸造的,它的重量和它内部流淌的能量让这把战锤就像是一个“强者鉴定器”。
任何达不到强者标准的敌人都只能被一击斩杀。
尤其在战锤被扔出去的时候,几乎没什么能阻挡它回到托尔手中。
“阿斯加德的钢铁战无不胜,阿斯加德的勇气永世流传!”
托尔就如其他阿斯加德人一样,在挥锤之间呼喊着嘹亮的战吼,他将那些恶魔身上携带的灵魂石捏碎,将其中的亡魂释放出来,然后又抓着战锤追向另一群恶魔,就像是一道雷光在靠近撒旦之门的焦土上来回跳动。
但这些恶魔们分散的太多了,而托尔再怎么强大,他也需要时间去处理这些狡诈的混蛋。
在释放了数以百计的亡魂之后,托尔抬起头,就看到一些幸运的恶魔已经窜回了那闪耀着白光的通道中,它们逃回了撒旦的地狱。
它们安全了。
“哐”
手持战锤的托尔落在了撒旦之门前方数百米的地面上,一只躲闪不及的恶魔被他一脚踩碎了脑袋,无头的尸体在灼热雷电的轰击中很快化为齑粉,就如尘埃一样在这大地上飞舞着。
“呵呵,奥丁之子。”
萨塔娜骑在自己的梦魇兽上,她就站在撒旦之门的边缘,被托尔追杀的恶魔们惊慌失措的逃入地狱之门中,但这撒旦之女面对申请冷酷的托尔,却并不慌张。
她用幻术化身的女恶魔狰狞而又丑陋,身上还有地狱之火在燃烧,就像是托尔随身萦绕的闪电一样,而在那让人倒胃口的脸上却还挂着讥讽的笑容。
她一手抓着梦魇兽的缰绳,伸出另一只爪子,在她手中,几大块灵魂石上下浮动着,其中困着几十名被捕捉到的亡魂,痛苦的嘶鸣与哀嚎的声音在这焦灼荒芜的大地上回荡着。
“你赢了,奥丁之子。”
萨塔娜用沙哑低沉的声音说:
“你很强,丽亚娜那个臭婊子给自己找了个好帮手,哦,看你还挺英俊的,没准你努力一把,就能成为那女王的裙下之臣,呵呵,她肯定会喜欢你的,也不知道你的另一把‘武器’,是不是如雷神之锤一样勇猛。”
“住嘴!下流的恶魔。”
托尔抬起手里的战锤,他对眼前的女恶魔厉声喊到:
“把你偷走的灵魂还回来!”
“偷?”
萨塔娜如真正的大反派一样哈哈大笑:
“我们可不是偷,王子殿下。”
“大君需要这些灵魂来供养它越来越庞大的军团,我们并不需要这些灵魂为我们服务,实际上,它们的唯一作用就是成为食物。”
“低级恶魔们很喜欢在灵魂被咀嚼时发出的那种哀嚎,那被它们视为最美好的佐餐音乐。”
“而你们阿斯加德人的灵魂,要比那些弱小的人类和其他种族味道更醇厚,更受恶魔们的欢迎,你们在地狱里可是顶级食材...”
“这可不是在讽刺,呵呵,相信我,这是一种荣幸,一种赞赏。”
女恶魔拉起马缰,在梦魇兽的嘶鸣中,她靠近了那洞开的地狱之门,她对身后的托尔挥了挥手,她说:
“和你的姘头一起享受你的胜利吧,托尔,大口饮酒,然后任由你的事迹在这片地域里被人传颂,这可以满足你那可悲的自尊心,你会带着心满意足返回你的家乡,但这可改不了什么。”
“大君的军团无穷无尽,地狱边境的女王却又软弱不堪,这片大地是我们最好的狩猎场,等你离开之后,一切又会恢复原样,我们会继续狩猎...”
“那些亡魂,你们的亡魂,将成为大君纵横地狱的最好补给品,”
“你们这些英雄啊,总以为自己能改变一切,但实际上,你们改变不了地狱的规则。你以为你能救得了所有人,但实际上你谁都救不了...下一次,下一次在我捕捉到更美味的灵魂的时候,我会听它哀嚎。”
萨塔娜将手中的灵魂石放在耳边,她说:
“就像是它们现在这样。托尔,托尔~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哈哈哈哈,托尔,多讽刺啊,你离我只不过百米远,但你却只能眼看着我带着它们离开...”
“我知道,当年轻人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不是一切问题的答案时,那感觉会很难受,但很遗憾,你现在除了转身离开之外,你可什么都做不了了。”
“不!”
在萨塔娜即将进入撒旦地狱的通道的时刻,在她身后,托尔如之前一样挥舞着战锤,在雷光电闪之间,他那张英俊的脸上满是执拗,他说:
“阿斯加德的雷神能做到的事情,远超你的想象,愚蠢而恶毒的恶魔...”
“是吗?”
萨塔娜脸上闪过一丝奸诈的笑意,她扭过头,傲慢的看着托尔,她说:
“那就让我看看吧...你这只会说大话的臭虫!”
就在这一刻,从冥府里急匆匆赶来的洛基在那些被救下来的阿斯加德亡魂的指引下,冲到边境之地的边缘。
他一眼就看到了在雷霆的衬托下,怒吼着追着一个骑着梦魇兽的女恶魔冲入撒旦地狱的托尔。
那漫天飞舞的雷电在撒旦地狱和地狱边境的石柱大门中爆发开,就像是一颗在地狱边境上炸开的大号原子弹一样。
那恐怖的能量爆发之间,将整个焦灼平原的战场都撕裂开,就像是惶惶末日到来一样。
“不!托尔!”
洛基茫然的站在原地,他伸出手,想要阻止这一切,但很遗憾,他晚了一步。
托尔最终还是上了当。
当然这是因为托尔内心永不向邪恶妥协的勇气,和他保护人民的意志,他作为了他认为必须去做的事情,虽然稍显鲁莽,但这确实是正义之举。
“哇哦”
在自己的城堡顶部,边境女王丽亚娜眺望着那一道被雷霆充盈的蘑菇云冲天而起的景象,这边境女王惊讶的对身边的半魔戴蒙说:
“那个阿斯加德的王子还真厉害啊,他只身一人毁掉了撒旦地狱通往边境的通道,虽然只是暂时塌陷了那里,但这种可以影响到维度的力量...这还真是恐怖啊。”
“对,远超我们的想象。”
戴蒙也在眺望着那爆炸的方向,他整了整自己的衣领,说:
“但这也意味着托尔惹上了我那狠毒,阴霾而又记仇小心眼的老父亲。”
“呵呵,虽说损失一个通往地狱边境的通道,对于撒旦而言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托尔的这种行为,就像是一记耳光抽在了它脸上,撒旦要是就这么忍气吞声,它就会被其他的地狱大君笑死的。”
“哈,这下有好戏看了。”
戴蒙脸上闪过一丝笑容,他说:
“在这件事结束之前,你不用担心我们的秘密会被发现了。”
“但它总会结束的。”
丽亚娜还是有些担忧,她对身边的戴蒙说:
“如果撒旦和阿斯加德达成和解,那我们就没有理由扣住那些亡魂了。”
“所以要抓紧时间。”
戴蒙活动了一下手指,他说:
“我和我妹妹会潜伏在撒旦地狱,我们会时刻关注撒旦地狱和阿斯加德的事态发展,在我们传回消息之前,你要以最快的速度截留转化那些阿斯加德亡魂,能转化多少,就转化多少。”
“原来的细水长流,现在变成一锤子买卖了,还真是遗憾啊。”
丽亚娜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知道了,她看向焦灼平原上坍塌的地狱之门,边境女王突然问道:
“你说,我们这么坑托尔是不是不太好?他看上去像是个不错的人呢。”
“说什么傻话呢。”
戴蒙哼了一声,他看着丽亚娜,他说:
“这可是托尔殿下自己的选择,我们什么都没做。他选择做好事,他选择成为英雄,如果不是我被托尔的雷霆吓得魂不守舍,我一定会为他喝彩的。”
“再说了,人家的来头可是很大的,他的结局如何,还轮不到我们关心,总之,做好自己的事情吧。”
12.神与恶魔--为zsefv1995兄弟加更【4/8】
“地狱是个鬼地方,对吧?”
还算温和的声音在托尔耳中响起,也让昏迷的王子在几秒钟之后睁开了眼睛。
他有些茫然的抬起头,就看到眼前熊熊燃烧的烈焰中,在白骨垒砌的王座上,一个样貌古怪的家伙正在盯着他。
那家伙是个魔鬼。
这一点从它脑袋两侧那螺旋状的,向两侧分开的黑色长角,和它火红色的皮肤就能看出来。
虽说恶魔和魔鬼都有角,但两者还是稍有区别的,对于托尔这样见多识广的阿斯加德人来说,他很轻易的就能分辨出恶魔和魔鬼的区分。
但他眼前这个...
不太一样。
它的身体并不庞大,还有白色的头发,脸部轮廓看上去就和人类与精灵的混合差不多。
也没有什么尖牙利齿之间的装饰,不过手指和爪子依然不可免俗的像是锐利的爪刃一样,毕竟是地狱生物,这些特点总是少不了的。
它披着黑色的披风,那材质不明的披风包裹着它的双臂,又以一种洒落的姿态铺在这魔鬼的王座上。
但仔细去看,那披风又像是两道巨大的黑色羽翼,有蝙蝠一样的肢节和倒刺,看上去相当相当的诡异和邪恶。
魔鬼精赤着身体,只有在腰间围着白色的袍子,看上去就和裙子差不多,它的躯体上布满了精悍的肌肉,并没有反曲型的腿,这大概是恶魔和魔鬼最大的区别之一了。
在托尔看着这魔鬼的时候,这魔鬼也以一种慵懒的姿态看着他。
而在魔鬼眼前的桌子上,托尔的雷神之锤正被放在那里,在这魔鬼宫殿昏暗的灯光照耀下,那玩意就像是一件漂亮的工艺品一样。
“地狱真的是个很无聊的地方,你知道吧,我的那些同胞们,它们每天都在计划着这样那样的阴谋,还有那些暴躁不安的恶魔,每天都想着打仗啊,征服啊或者毁灭啊之类的事情...”
“呵,毫无意义。”
这魔鬼手里抓着一个颅骨制作的酒杯,里面盛满了可疑的液体,它一边将那液体放在嘴边,一边对托尔说:
“凡人总是喜欢把地狱描述成一个混乱之地,实际上这鬼地方也确实如此,但即便是地狱里,也是有规则的...奥丁之子,地狱的规则很简单。”
这魔鬼喝了口酒,呃,大概是酒吧。
总之,它将杯子随手扔在脚下,然后站起身,那黑色的羽翼,或者说是披风垂在地面,将它的阴影投射在托尔眼前。
“谁拳头大,谁就是头!”
魔鬼伸出手指,那锋利如爪子一样的指甲碰触在雷神之锤的表面,很快就有跳动的雷电做出反击,但却完全没办法伤害到这魔鬼。
“唔,真是暴躁的武器...就和你们这些愚蠢顽固的阿斯加德人一样。”
魔鬼抬起头,看着托尔,它稍显疑惑的问到:
“你怎么不说话?...哦,对不起,我忘记了,你说不了话。”
这恶魔挥了挥爪子,禁锢在托尔身上的魔力消散了一丝,被用锁链困在白骨制作的十字架上的托尔便喊叫到:
“把你的爪子,从我的战锤上拿开!”
“哈!”
魔鬼笑眯眯的看着托尔,它说:
“真是个暴躁的小家伙,就和你父亲年轻时,一模一样啊...”
它漫步走到托尔眼前,它看着托尔,下一刻,它挥起爪子,一巴掌抽在托尔脸上,英俊的王子的左脸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了起来。
它抓起托尔金色的头发,将托尔的头抬起,它看着托尔的眼睛,它说:
“愚蠢的小崽子!你爸爸,就没教过你什么叫礼貌吗?”
“你冲入我的地盘,毁掉了我的大门,打伤了我的下属,释放了我的囚犯...”
“这一切就只是因为你内心那么点英雄欲在作祟,你认为你在做好事?呵呵,真是惹人发笑,来,让我问一个问题,托尔.奥丁森!”
魔鬼后退一步,它双手背在身后,对托尔说:
“你是打算代表阿斯加德,和撒旦开战吗?”
“我不是!我没有...我只是...只是为了保护我的人民。”
托尔还不算蠢到无可救药,他立刻反驳了这个说法,他咬着牙说:
“阿斯加德的亡魂该在死后回返冥府,而不是被你们抓住当做食粮!这是对阿斯加德的挑衅,魔鬼,告诉我,撒旦在哪?我倒要问问它,它是不是打算要和阿斯加德开战?”
“哦?”
托尔眼前的魔鬼面色古怪的看着王子,几秒钟之后,它轻咳了几声,然后对托尔说:
“你要问我什么来着?”
“?”
托尔也诧异的瞪大了眼睛,他看着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魔鬼,他反问到:
“你就是撒旦?”
“怎么?我不像吗?”
这魔鬼似乎并没有因为托尔的问题而很不爽,相反,它面色平静的问到:
“在你们阿斯加德人的传说中,撒旦又该是个什么样子呢?”
“呃,应该更邪恶一些,更扭曲一些,个头更大一些,身体上缠绕着永世不灭的地狱烈焰。”
托尔说:
“你不像,你太温和了。”
“呵呵。”
撒旦又后退了一步,在托尔的注视中,这魔鬼的躯体飞速膨胀,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和宫殿相当的恐怖身影,灼热的地狱之火如海潮一样在它体表燃烧着。
“对,对,就是这样!”
托尔点了点头,他咧开嘴说:
“这就很像是撒旦的样子了。”
“唰”
撒旦又很快恢复到之前那温和而貌不惊人的样子,它重新回到自己的王座上,它随口说:
“我年轻的时候,很喜欢维持那样的姿态,那会让我感觉到来自其他生命的敬畏,我曾沉溺于那种敬畏,但现在嘛,我老了,老头子总是不在意那些毫无意义的装饰...”
“在漫长的一生里,我认识到了一个道理,你自己怎么称呼自己其实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别人怎么称呼你...”
“也许当我被其他的混蛋们联手从撒旦王座上赶下来的时候,我就不该叫撒旦了,但我依然喜欢我这个曾经的头衔...”
魔鬼用锋利的爪子抓着下巴,它又将注意力放在了托尔身上,它说:
“你胆子挺大的,托尔,奥丁之子,没有几个人敢在面对我的时候还表现和你一样,我猜,这大概是因为你觉得自己做的是正确的事情,所以你无所畏惧。”
“但让我告诉你吧,托尔,你只是在做最愚蠢的事情,你只是在试图挽回你们那早就被你的父亲亲手打破的传统,我猜,他还没告诉你吧?”
魔鬼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他轻声说:
“关于阿斯加德的死神,关于你的...”
“呜嗷!”
就在撒旦即将说出一个秘密的时候,一声古怪的叫声突然在撒旦的宫殿中响起。
撒旦扭过头,就看到一只有蓝黑色翅膀的漂亮渡鸦,正拍打着翅膀,落在它眼前的桌子上,就正好落在雷神之锤的顶端,那暴躁的武器这一刻表现的很平静,并没有去攻击这只渡鸦。
“穆宁!”
托尔在看到那只渡鸦的时候,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这是他父亲奥丁随身的两只渡鸦之一,代表着神王的威仪,它们也代表着奥丁的注视,它们会飞过九大王国的天空,将世界之树疆域中发生的一切都告知奥丁。
渡鸦穆宁回头看了一眼托尔,然后又回头盯着坐在王座上的撒旦,在它和魔鬼对视了几秒钟之后,撒旦发出了一声低沉的笑声,它挥了挥爪子,被捆在白骨十字架上的托尔就被不断变化的光晕暂时送入了另一个维度中。
他还在原地,但他已经无法再感知到宫殿中发生的一切了。
很显然,魔鬼不希望自己和奥丁的交谈,被托尔听到,或者说,奥丁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听到接下来它和魔鬼的交谈。
“哟,奥丁,阿斯加德的天父神,我们真的是好久不见了。”
撒旦靠在自己的王座上,它装模作样的对奥丁的渡鸦做了个俯身礼,它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容,它说:
“你为什么要打断我对托尔讲述关于他那可怜的姐姐的故事呢?你难道不知道,身为无聊的地狱之王,我是很喜欢对年轻人们吹牛的吗?”
“你打断了我的爱好,奥丁...”
“马尔杜克...”
渡鸦穆宁张开嘴,发出了神王奥丁那低沉威严的声音,不过就在渡鸦说出一个陌生的名字的时候,坐在王座上的撒旦突然怒吼道:
“叫我撒旦!”
“你不是撒旦了。”
面对眼前魔鬼那如千万人齐齐怒吼的古怪声音,承载着奥丁意志的渡鸦不为所动,它说:
“从你被赶下地狱之王王座的那一天起,你就不是撒旦了,马尔杜克,你可以随意向任何人宣称你是撒旦,但实际上,你我都知道,现在你只是地狱大君之一,你只是马尔杜克!”
“呵。”
被奥丁戳穿了牛皮的魔鬼靠在王座上,它用一种厌恶的目光盯着眼前的渡鸦,它说:
“所以,你今天其实不是为你的宝贝儿子的小命来的?你是来和我吵架的,你是故意来挑衅我的,对吧?奥丁,伟大的神王啊,你以为你派出你的乌鸦来这里,向我随便说几句话,我就要释放你的儿子吗?”
“你以为你是谁?你又以为我是谁?”
魔鬼冷笑着,它说:
“你的儿子打破了我的大门,你的儿子破坏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可怜的年轻人根本不知道你们阿斯加德的地狱里发生了什么样可怕的事情...”
“一个父亲,一个冷血的,残忍的父亲,亲手把自己忠心耿耿的女儿打落尘埃,还把那可怜的女人封印了这么多年,天呐,你的所作所为让我这样的魔鬼都觉得冷血!奥丁!”
“哦,对了,还有你的第一个女儿,她也死了,对吧?”
“死在了你发起的战争里,瞧瞧你,奥丁,当你的儿女可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我真为可怜的托尔担心,说不好哪一天他就会步自己两位姐姐的后尘,被自己的父亲亲手送入绝境里...啧啧啧,还不如让他现在就死在我手里呢!”
“够了!魔鬼!”
站立在雷神之锤上的渡鸦发出了咆哮的声音,在神王的愤怒中,姆乔尔尼尔真正的力量被唤引出来,那舞动的雷霆在顷刻间覆盖了地狱领主马尔杜克的宫殿,就好像是要将这里彻底摧毁一样。
“你生气了吗?呵呵。”
魔鬼毫不畏惧眼前爆发的力量,它站起身,活动着双臂和背后的羽翼,它说:
“那你知不知道,我也一样生气!你愚蠢的儿子让我在其他领主面前大大丢脸,因为他的愚行,让我争夺地狱之王的努力险些付之东流...”
“奥丁,你过去做的那些事情我一清二楚,在可怜的海拉被你封印之后,可是我在帮你们阿斯加德人安置那些亡魂!我们做过约定的!”
“但现在,你的儿子却打破了这约定,你要赔偿我,要么,你就可以回去了。”
魔鬼语气冷冽的说:
“回去为由你儿子挑起的战争做准备吧。”
“你已经不是地狱之王了,马尔杜克,你毫无胜算。”
渡鸦穆宁发出了奥丁的声音,神王似乎显得很疲惫,他说:
“当初我们定下约定,由你负责阿斯加德的亡魂往生,我帮你镇压苏尔特尔对地狱之王宝座的觊觎,我完成了承诺...”
“而在你被推翻之后,那个约定你就再没有履行过,冥府已经混乱不堪,而这都是因为你的不作为!你根本没有履行我们的约定。”
“但,我无意与你和你的地狱开战,马尔杜克,最少在这个时候不行。我会惩罚托尔的鲁莽,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那我是不是该感谢神王大人的公正呢?”
魔鬼背着手,讥讽的说:
“你儿子冲入我家里,打破了我的大门,在我家里打砸抢烧,毁掉了我的军团,毁掉了我为地狱之王争霸战准备的补给...我受到了损失,奥丁!”
“这可不是你说两句漂亮话就能弥补的,我要补偿,我指的是那种真正的补偿!”
渡鸦抬起头,在无数空间之外,正在指挥阿斯加德军团镇压暴动的霜巨人的神王奥丁轻声说:
“别打哑谜了,马尔杜克,告诉我吧,你到底需要什么?”
“我需要什么?呵呵,你不知道吗?你老糊涂了吗?”
魔鬼伸出手,做了个拿取的动作,它说:
“当然是撒旦王座啊!我并不是为了证明我比其他领主更强,但我失去的那些,我一定要亲手拿回来!”
“奥丁,你得帮我,在争霸战开始,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我希望你能出现在我身边...如果有一位天父的协助,我觉得自己优势很大呢。”
“地狱里啊,规则很少,谁拳头更大,谁就是头!”
“我的拳头也许不够大,我毕竟只是个无人理会的虚弱老头子,但如果加上你的,那可就足够了!”
(关于戴蒙兄妹的背景设定之前出了点问题,我记忆中他们两就是撒旦的儿女,但后来去看漫画的时候,才发现他们是马尔杜克的后代,应该是我记错了,总之,现在只能尽量圆回来。至于马尔杜克,在设定中,它是一个强大的地狱领主,是地狱里最喜欢自称为撒旦的家伙。
而在复仇之灵的漫画设定里,马尔杜克好像还是个追随路西法的堕天使,呃,官方的各种设定有些混乱,所以这里就按照我们自己的设定走了,嗯,在官方背景里,马尔杜克其实并没有当过地狱之王,总之,考据党勿喷。)
13.顶撞与惩戒--为二鹅兄弟加更【5/8】
撒旦,或者说马尔杜克。
一个强大的地狱领主,一位地狱大君,它掌控着属于自己的撒旦地狱,实力惊人。当相比当初身为地狱之王时的力量,如今的马尔杜克掌握的这么点实力可不值一提。
当初的它是非常强大的,当初的它不需要宣称自己是撒旦,人人都恭敬称呼它为撒旦。
那时候的它,甚至让巅峰时期的神王奥丁都不得不以礼相待,那时候,阿斯加德内部出现了一些事情,奥丁为了让失去死神冥府继续运作,让自己的人民在死后不至于无处可去,所以就和马尔杜克达成了一些协定。
毕竟任何的地狱里都需要一位死神。
可惜,马尔杜克倒台的事件来的太过突然,被赶下撒旦王座之后,马尔杜克的实力大大减弱,已经无力再维持除了自己的地狱之外的事务,
这就直接导致了没有死神管理的阿斯加德冥府变得残破不堪,这些年里,奥丁一直在用自己的力量维持着古老的传统,这件事天后弗莉嘉是知道的。
天后不愿意让托尔成为阿斯加德的使者,也有这方面的原因,阿斯加德的冥府曾发生的事情,是不能被托尔和洛基知晓的,那是永远该被埋葬的秘密。
但可惜,托尔和洛基的独走行为让这件事越闹越大...
直到现在,已经有些无法收场。
儿子惹出了事情,却又无力收拾残局,就只能让老父亲出面,让老父亲为他的行为承担一切后果。
“唰”
茫然的托尔被马尔杜克扔出了撒旦地狱之外,他狼狈的摔在尼福尔海姆那冰冷的雪地上。
“鲁莽的家伙,下次别让我在我的地狱看到你。”
马尔杜克的声音在狼狈的托尔耳中回荡着:
“庆幸你自己有个好爸爸吧,但他可没办法救你第二次!”
“砰”
托尔的战锤姆乔尔尼尔,也被扔了出来,就正好砸在托尔眼前的雪地上,雷光在这把黑色的战锤上跳动着,代表着桀骜不驯的姆乔尔尼尔,也对于这种待遇很不满意。
但力不如人,就只能默默承受了。
托尔很强,但他还不够强,尤其是面对马尔杜克这样的存在的时候,托尔引以为傲的力量...还差了那么一点。
嗯,其实差的很多,但要照顾到托尔的自尊心嘛。
“勇气总能让战士充满力量...”
渡鸦穆宁拍打着翅膀,落在满是积雪的寒冷山谷中,它站在一根已经结冰的,光秃秃的树枝上。
它歪着脑袋,盯着托尔,在回到九大王国的领地之后,奥丁的力量投影终于不需要再忍耐来自地狱的压制。
下一刻,伴随着奥丁低沉的声音,神王的投影出现在了自己的儿子身边。
奥丁穿着神王的盔甲,非常的威武,金色的盔甲连带战裙,上面刻满了卢恩符文,一顶金色的牛角战盔掩盖住了奥丁满头的白发,那盖在眼睛上的眼罩,则给神王增添了一丝凶悍之气。
他左手拄着永恒之枪冈格尼尔,就那么坐在托尔身边的岩石上,显得平静而又温和,他看着自己从地面上爬起来的儿子,他说:
“但要成为一名国王,光有勇气是不够的,这一趟,让你学会教训了吗?”
“是的,我学会了,父王。”
托尔羞愧的半跪在奥丁身前,他将雷神之锤放在手边的雪地中,他说:
“下一次我在行动前,会更慎重的对比敌人和我的力量,我不会再鲁莽行事。”
“唉,失败中也有力量,即使是失败,也会教会你很多东西。”
奥丁的投影握着永恒之枪,他在地面上拨来拨去,他说:
“它会让你成长,你的祖父,我的父亲波尔大帝曾教过我,错误与失败,与胜利更值得铭记,它们会让你成为更优秀的人。你说你知道错了,托尔,那么告诉我,你错在哪里?”
托尔深吸了一口气,他说:
“我不该被那恶魔挑衅,不该被愤怒蒙蔽了心神,不该那么鲁莽的冲入撒旦地狱中。”
“我没有控制好自己的力量,让您不得不暂时放下军务赶去地狱拯救我,让您不得不向那邪恶的魔鬼妥协,我的失败让您蒙羞了,父王。”
“嗯?”
奥丁的独眼眯了起来,几秒钟之后,他又问到:
“还有呢?”
“还有...”
托尔皱着眉头冥思苦想,他说:
“我在出发时没有做更多的准备,我太过大意,如果我能带上更多的勇士与我同行,那么那些被恶魔掠夺的亡魂就能被释放出来,而我也不会落入尴尬的失败中。”
“我太过高看自己,而忽略了战士之间的团体合作。”
奥丁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满,但他压抑着,他继续问道:
“还有呢?”
“还有...哦,对了。”
托尔在脑海里不断的复盘自己的战术,他又想到一个错误,他说:
“在我前去追击撒旦的恶魔之前,地狱边境好心的女王给过我警告,让我不要太靠近撒旦地狱的入口,但我却把那女王的警告当成是耳旁风,如果我听从了她的警告,我也许就也不会...”
“不是这些!托尔。”
奥丁听不下去了,他的投影站起身,站在自己的儿子眼前,他加重了语气:
“我想听的不是这些,托尔,你显然还没有明白自己最大的错误!”
说到这里,奥丁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
“我的儿子,我曾骄傲的看着你一天天长大,看着你驯服姆乔尔尼尔,看着你统帅阿斯加德的勇士,为我们的世界赢得一场又一场的胜利。”
“我曾认为,你会是国王最好的继承者,我和你的母后一直试图为你的勇猛中增添更多的智慧,但现在看来,你依然还有所欠缺。”
神王将冈格尼尔的投影拄在手边,在这孤寂无人之地,他褪去了国王的威严,而以一位真正的老父亲的语气,对自己的儿子说:
“你太过高傲,以至于失去了对危险的判断;”
“你太过自负,让你听不进去有用的建议;”
“你太过执着,让你不惜忤逆你的亲人。”
“这些都是你的错误,但它们都不是最重要的,尤其是对于一位未来会继承王位的王子而言,这些错误都有时间去改正。”
“托尔,看着我。”
奥丁呵斥道,金发的王子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父亲,他听到父亲语重心长的对他说:
“你最大的错误是,不该将国王的守护与战士的执拗混为一谈。”
“作为一名战士,你表现的可圈可点,但作为一名国王,你却很失败,在你闯入撒旦地狱的那一刻,难道你没有想过,你的身份,你的血脉决定了你所代表的不只是你自己!”
“驾驭战斗是一种能力,享受战斗是一种特质,喜欢战斗可以被理解为一种狂热,但孩子,听我说,战斗和战争不是一回事...”
奥丁伸手放在托尔额头前,他说:
“你在没有允许的情况下,悍然入侵了另一个势力的领地,你是在挑起一场战争,我的孩子,那是只有疯子才会做的事情,而你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你没有意识到,因为你个人的想法和意志,你在将你的国家,将你的人民,将你的朋友和亲人们扯入一场将由你亲手开启的战争中。”
“你口口声声的说这都是为了捍卫人民的生活,但这就是你保护他们的方式吗?”
奥丁质问说:
“用你的锤子去保护他们?还是该用你具备的国王的智慧去保护他们?”
“神域里不会有任何一把锤子能让你挥起它就成为最完美的国王,托尔,姆乔尔尼尔也做不到!你不能再以战士的身份去看待一切了...”
“难道我不该那么做吗?”
托尔却没有接受父亲的呵斥,相反,他反驳到:
“难道在看到我们的人民在死后也不得安宁的时候,您要我袖手旁观吗?难道您要我亲眼看着自己的人民的灵魂被那些恶魔们拖入地狱里,成为恶魔们争抢的食粮?”
“父亲,您不是这么教我的!”
托尔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他说:
“我们要像保护所有人一样去保护每一个人...我还记得您说过这句话,但现在,您却因此指责我?”
“你完全可以以更好的方式结束这件事!”
奥丁是个传统式的家长,眼看着儿子和自己顶嘴,他之前被魔鬼胁迫的怒火在这一刻也轰然上升,他呵斥道:
“你完全可以选择返回阿斯加德,和你的母后,和大臣们商议这件事,我们完全可以以外交的方式解决你所发现的一切!”
“你是个王子,你未来会成为国王,你所拥有的绝对不只是一把用来砸人的锤子!托尔!你犯了错!你把个人的荣耀置于神域的安危之上!”
“我不觉得我有错,父亲。”
托尔也是个暴脾气,他抓起战锤,站起身。
在寒冷的风雪之中,他对自己的父亲高喊道:
“我看到了我的人民在受苦!如果我不去帮他们,在地狱里就没有人会去帮他们!我无法对此视而不见,你可以说我鲁莽,你可以说我蠢笨,但最少在这件事上,我问心无愧!”
“反倒是你,父亲,你用国王的目光去看待一切事情!你的王座太高了,你不屑于对自己的人民遇到的麻烦加以关注...”
“外交手段?哈,等到我们的外交官和魔鬼来回扯皮好几年之后,我们又有多少人民会落入魔鬼的腹中?你坐在王座上可以耐心等待,你向下看去看到的都是笑脸...但人民呢?他们又能等多久?”
托尔挥舞着战锤,他高声喊到:
“如果我要坐视人民受苦,才能坐在你的王座上,那么那个王座!我不稀罕!父亲,听到了吗?我不稀罕那样得来的王座!我宁可不要它!”
“逆子!”
奥丁被托尔的说法气的愤怒不堪,但偏偏他又不能将事实的真相告诉给托尔,那会让父子的关系,乃至整个王室的团结在顷刻间崩溃的。
“跪下!”
奥丁咆哮到。
但托尔坚持认为自己没做错,在父亲的不断呵斥下,托尔干脆也豁出去了,他指着奥丁的投影高喊道:
“父亲,你已经习惯了当国王而不是一个战士,但你忽略了,我们既可以在成为国王的同时成为一名战士,你如果再继续这么冷酷下去,你很快就没有人民可以统治了!”
“你这老糊涂!”
“砰”
一道雷光从天而降,正轰在托尔身上,来自无数空间之间的永恒之枪射出一道闪电,在贯穿了数个时间的疆域后,精准的将王子打翻在地。
这是来自天父神王的愤怒一击,是现在的托尔根本无法抵御的。
他狼狈的翻倒在地,奥丁的投影伸手一抓,托尔手中的姆乔尔尼尔也落入他手中。这把战锤虽然现在臣服于托尔,但托尔可不是它的第一任主人。
当年奥丁还没有成为神王的时候,他可是也是挥舞过姆乔尔尼尔的,而雷神之锤虽然强大无比,但面对一位天父神,这样的武器...
也不过是随手就能控制的玩具罢了。
奥丁的投影看着自己的儿子,恍惚之间,他似乎又回到了千年之前,他那野心勃勃的女儿,似乎也是这么反抗他的。
他女儿的下场如何?
呵呵,在阿斯加德已经无人知晓那个名字,这就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了,而现在,他的儿子托尔似乎也要步这个后尘了。
奥丁向前迈出一步,他看着自己被打翻在地,正狼狈的试图爬起的托尔,他冷声问道:
“你,托尔,你刚才叫我什么?”
“你再说一次!”
14.古怪的来信--为凨吟兄弟加更【6/8】
在尼福尔海姆的冰天雪地里,阿斯加德神域的大王子,强大的,能征善战的雷神托尔,正以一种狼狈的姿态试图从雪地中站起,但他做不到。
被自己远在另一方世界的父亲用神力恢弘的永恒之枪毫不留情的打了一发,他还能活着,还能呼吸,这已经是奥丁手下留情了。
托尔的盔甲被融化了大半,腹部的护甲被撕裂开,鲜血迸溅,染红了他身边的寒冷积雪。
但他被能量擦伤的脸颊上依然有一抹倔强,让他不愿意就这么低头。
当你足够坚定,并且固执的认为自己手中持有真理之时,让你低头,那是很难做到的事情,这就是信仰的威力。
在精神的力量到达某个高度之后,来自外部的压力就很难再通过躯体影响到你。
托尔的手捂住腹部,他咬着牙,忍受着痛苦,他看着自己眼前的奥丁手中驯服的姆乔尔尼尔战锤,他看着投影中奥丁那闪耀着愤怒与失望的独眼,他内心中升起一股悲痛。
也许他应该求饶,也许他不该顶撞自己的国王和父亲。
但联想到地狱边境战场上那些无助的亡魂,那些被他救下之后,高呼他名字的无助者们,那些已经死去却不得安息的人民,托尔内心中又有一股强烈的执着。
他急促的呼吸着,他对自己的父亲说:
“你就是个老糊涂!”
“我们的国家以古老的传统作为我们文明延续的基石,这是母后亲口告诉我的,但你,你身为国王,却任由我们的传承中最重要的一环就此失落...”
“地狱里的亡者们孤立无援,而它们的逝去也会让生者失去勇气。”
“我没有做错!父亲,我没有!”
托尔摇摇晃晃的站起身,鲜血从他的腰腹处流淌,滴落在雪地上,他咬着牙,对奥丁说:
“惩罚我吧!”
“以国王的名义,以阿斯加德的名义,但我没有做错!是你从小教我成为保护者,我如你所愿的做了正确的事情...也许比起国王,我更适合成为一名战士...”
“你只是在逃避你的责任,托尔。”
托尔的执拗让奥丁异常愤怒,不仅仅来自于臣下对国王的忤逆,还有来自儿子对父亲的反抗,这让奥丁回忆起了一些极其糟糕的事情。
他的投影举起手中的姆乔尔尼尔,他语气冷漠的说:
“相比战士,国王之位对你而言是还无法承担起的重担,你只是在逃避...你真的让我和你的母亲很失望。”
“以奥丁之名,托尔.奥丁森,因你好战而无法驾驭的愤怒,鲁莽而又自负的天性,你将被剥离神力,你将以脆弱之躯完成你的流放之路。”
天父神的威严在这一刻彰显无疑,在这九大王国的国土上,伴随着奥丁的话语,一道道舞动的雷霆缠绕在托尔躯体之上,他那源自大师匠制作的盔甲被尽数剥离。
而被一起剥离的,还有托尔身为奥丁血裔所具备的神力,也许叫做抽取更合适。
托尔快速的变得虚弱,很快就比普通的阿斯加德人更虚弱。
腰腹间的伤口传来的痛苦变得更真实,让托尔再也无力支撑,虚弱的倒在地上。
但奥丁的惩罚并未结束。
他再次举起姆乔尔尼尔,他说:
“以奥丁之名,托尔.奥丁森,力量会诱人堕落,所以你必须保持弱小,你将以凡人之身历经磨难,直到你真正具备成为一名国王的能力为止!”
“流放...”
“立刻执行!”
奥丁手中的永恒之枪点在托尔的躯体上,本该经由守门人海姆达尔的胜利之剑才能激活的彩虹桥,在这一刻被奥丁以天父之力激活。
在跳动的七彩光晕之中,托尔的身影在顷刻间消失不见。
那一道光芒洞穿九界,载着被剥离神力的托尔,落入了世界之树的中庭,他将在那里开启自己的流放生涯。
而在托尔消失之后,奥丁投影的躯体摇晃了一下。
他虚弱的坐倒在石块之上,渡鸦穆宁拍打着翅膀落在奥丁肩膀上,这渡鸦用脑袋蹭了蹭主人的脸颊,似乎在关心主人的身体。
“没关系,穆宁,没关系。”
奥丁伸手抚摸着宠物的脑袋,他低声说:
“我还没老到那个地步,只是忤逆之子,还不足以击溃我...但我要拜托你帮我个忙。”
奥丁对肩膀上的渡鸦说:
“去帮着我看着他,托尔将是未来的国王,他只是缺少历练,还有大蛇...大蛇与托尔的预言让我非常担心,将他贬为凡人,也许就会让他安然度过即将到来的混乱时代...”
“而阿斯加德的每一位国王在加冕之前,都要徒步走完世界之树延伸出的所有国度,也许这对于托尔来说还有些早,但他有足够的时间完成这历练。”
“去吧,帮我看着他。”
奥丁挥起手,渡鸦穆宁发出了一声难听的叫声,绕着奥丁飞行了几圈,然后拍打着翅膀如离弦的箭一样冲出尼福尔海姆的迷雾,直奔中庭世界而去。
穆宁和胡金,奥丁的两只渡鸦,是奥丁的信使,它们并非普通的野兽,它们也是传奇生物,在奥丁记忆中的地球上,还没有什么生物能发现,并且伤害到它们。
而在穆宁也消失之间,在这片冰冷的雪域之中,就只剩下了奥丁的投影一人。
他坐在石头上,看着手中的雷神之锤。
姆乔尔尼尔的外观并不出彩,它没有其他传奇武器那酷炫的外表,它就如一把普通的银灰战锤一样敦实。
奥丁年轻时曾使用过它,奥丁的长女也曾使用过它,现在是托尔在用它。
这把桀骜不驯的传奇武器见证了奥丁家族的传承,内乱与流血的冲突,它就像是一位沉默的记载者,将那些不能被公诸于世的秘密记载在它冰冷的外壳之中。
“海拉...”
奥丁抚摸着冰冷的战锤,他轻声说:
“你还在恨我吗?就如托尔一样憎恨我吗?”
“呵呵,也许我真的是个老糊涂了...”
奥丁又想起了刚才和他争吵的托尔,他的独眼中依然有怒火在闪耀,但在几分钟之后,奥丁站起身,他摇了摇头。
“臭小子,和我年轻时...一模一样,可惜啊,你最终还是会变成如我这样的老糊涂...国王这工作,可不好干啊。”
天父神的投影将银灰色的雷神之锤放在嘴边,他将从托尔身上剥离的那一丝雷神神格灌注到姆乔尔尼尔的锤身中,然后最古老的阿斯加德符文语低声说:
“凡举起神锤者,皆具雷神之力!”
这同样是天父的神言,在这句咒语念完后,姆乔尔尼尔发出了阵阵嗡鸣,在它的锤身上,还多出了一个卢恩符文组成的三重标志,然后很快消失不见。
而承载奥丁意志的投影就像是灰烬一样在雾之国的冰冷迷雾中消散开,这代表着这投影中的力量已经所剩无几。
“去吧!”
濒临溃散的奥丁投影将雷神之锤丢向尼福尔海姆之外,在雷霆的缠绕中,那战锤很快打破了维度的限制,在各个世界的天空中划过,最终化为一道流星,落于中庭世界。
奥丁很忙,他的本体还在约顿海姆的冰天雪地中指挥着阿斯加德的数个军团对抗暴动的霜巨人呢。
虽说那些桀骜不驯的混蛋霜巨人自从诞生之日起就几乎从未安定过,但这一次,他们掀起的暴动却让奥丁都感觉到棘手,对于寒冬女神斯卡蒂的信仰似乎在霜巨人国度中重新扩散开了。
没人知道那些霜巨人为什么会重拾这种缥缈无源的信仰,但毫无疑问,有信仰加持的巨人们,可比以前那群游兵散勇,可难对付多了。
“沃斯塔格,你打听到消息了吗?”
在神域阿斯加德的宫殿中,平日里和托尔玩的最好的几个将军都聚集在这里,包括托尔未来的妻子希芙,来自亚尔夫海姆的霍根,以及英俊帅气的阿斯加德人范达尔。
他们失去托尔的联络已经好几个小时了,而且刚刚彩虹桥意外开启的情况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
还有小道消息说和托尔一起出去的洛基,被符文守卫押回了占星塔,现在已经被禁足了,所有的消息似乎都宣告了一件糟糕的事情发生了。
眼看着有矮人血统的沃斯塔格走入房间,希芙焦急的问到:
“你有没有打听到,托尔去了哪?”
“嘘!”
沃斯塔格左右看了看,对其他人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然后他关起门,拉好窗户,又让希芙释放了一个隔音魔法,在确认没人偷听之后,他这才将手里拿着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什么?”
武器大师霍根阁下好奇的看着桌子上拜访的,类似于金属和玻璃糅合在一起的古怪机械,那玩意上还闪耀着光芒,以及一副米德加尔特性感美女的**照。
“这是手机...米德加尔特人的联络工具。”
“那些米德加尔特人喜欢发情,而且喜欢用图片和影像的方式把那个过程记录下来,这手机挺好玩的,可惜我的那个被我家的几个小崽子弄坏了,也没地方去修。”
沃斯塔格去过地球,他认得这玩意,于是就给其他兄弟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但问题是,眼下的情况,有一部手机似乎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这是哪来的?”
希芙看向沃斯塔格,这个半矮人虽然平日里嗜酒如命,但他在关键时刻还是很可靠的。
“洛基给我的。”
沃斯塔格压低声音,对其他人说:
“我在知道托尔可能出事之后,就差遣斯科尔奇在占星塔那边守着,在洛基被压回来的时候,那小子趁机把自己的手机丢给了斯科尔奇,然后斯科尔奇就把这东西交给了我。”
“这玩意有什么用?”
美男子范达尔一边捻着自己的胡须,一边说:
“难道洛基指望我们用手机联系托尔吗?这太愚蠢了。”
“不,愚蠢的是你,范达尔。”
沃斯塔格用自己胖胖的手指在洛基的手机屏幕上滑动了几次,洛基用魔法改造了这玩意,但他把解锁方式告诉了托尔的护卫斯科尔奇,因此沃斯塔格也知道解锁密码了。
“瞧,这里有托尔的联系方式。”
矮人在通话记录里点了一下,但很快,就有无法接通的忙音传来。
不过幸运的是,洛基在改造手机的时候,给通讯器加了额外的通讯定位功能,在那屏幕上,代表托尔的手机讯号的红点,被标在了米德加尔特,也就是地球的方位上。
“托尔在地球?”
希芙和沃斯塔格对视了一眼,同一个人的形象,很快浮现在了两个人心中。
“梅林!”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出了这个名字,惹得霍根和范达尔很诧异,范达尔问到:
“梅林是谁?”
“一个神通广大的人。”
希芙抓起洛基的手机,然后在自己的龙皮包里翻来翻去,最终找到了当初离开时,梅林给她的黑色名片,她快速的在手机里输入了梅林的号码,她对霍根和范达尔说:
“如果托尔真的在地球上,那么找梅林帮忙就肯定没错了,他在地球上的势力,非常厉害。”
“嗯嗯,确实如此。”
沃斯塔格在一边帮腔说了几句,然后就转身离开了房间,他还要安排斯科尔奇前往地球的事务呢。
现在情况不明,他们这些将军没有天后的命令也不能擅离职守,反而是职位低一些的斯科尔奇可以自由行动,当然前提是得征得守门人海姆达尔的许可。
而最妙的是,因为斯科尔奇的父亲,阿斯加德老兵兰道夫的缘故,斯科尔奇很早之前就已经得到了每月三次自由出入彩虹桥的特权。
那算是海姆达尔对于一位为阿斯加德奉献了很多的老兵的额外嘉奖。
几分钟之后,远在地球上,正在和家人外出吃饭的梅林眼前的伊卡洛斯的镜片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古怪的通讯请求,首先是通讯号码多达18位数字,其次,这个通讯的定位点,是未知。
这就很奇特了,以伊卡洛斯强大的计算能力,地球上任何一个点传回的通讯信号,都不该是未知才对。
“喂,请问你是...嗯?”
“希芙?”
15.姆乔尔尼尔--为千人斩王瑠美兄弟加更【7/8】
“等等,你再说一次。”
在纽约的黄昏中,梅林站在米克小馆门外,一边抽着烟,一边通过伊卡洛斯向通讯另一侧的阿斯加德人问到:
“什么叫他被流放了?托尔被流放了?被谁?以及为什么?”
“具体情况我们也不清楚。”
希芙的声音在梅林耳中响起,稍有些模糊的杂音,还显得有些飘忽,这是正常的,毕竟这一次通话远隔了数个世界。
根据梅林了解到的,关于世界之树的疆域范围,阿斯加德神域位于世界之树的上部枝桠,而米德加尔特,也就是地球,位于世界之树的中部。
这是跨越数十个星系的距离,是普通人很难以想象的。
希芙对梅林说:
“我们只是知道托尔失踪了,他的弟弟洛基被禁足,看样子事态很严重,但目前天后还没有宣布这个事实,所以我们也只是猜测。”
“我们怀疑托尔做了些错事,激怒了他的父王奥丁,他随身的战锤姆乔尔尼尔的能量反应也失踪了。”
“我们现在能确定的事情是,托尔应该被流放到了地球,应该在你们世界的北美大陆的某个位置,距离你应该并不远,所以我们希望,在正式的事态被宣告之前,你能找到托尔,替我们查看他的情况,如果他的情况糟糕,就替我们将他保护起来。”
“听上去有些不可思议。”
梅林推了推眼镜,他看着屏幕上的希芙影像,那位英姿飒爽的女将军和几年前相比并没有什么区别,不过她背后的宫殿景象倒是很符合阿斯加德人的风格。
金碧辉煌,而且充满了一种神话故事的气概。
他将手里的香烟在垃圾箱上按灭,他说:
“但既然是朋友的要求,那么我会帮忙的。但问题是,我根本没见过托尔...”
“洛基修改了这个通讯器,让它可以传输图像,我们一会把托尔的画像发给你,他很好找,他喜欢热闹,喜欢喝酒,一头金发...”
希芙说:
“我知道这个请求比较失礼,但我们在地球上也没有太多值得信赖的人。”
“另外,托尔最忠诚的侍卫斯科尔奇已经出发了,他会在地球和你汇合,在找到托尔之后,会由他负责接下来的保护工作。”
“哦,兰道夫的儿子啊。”
梅林点了点头,他说:
“行,你们把图像发给我,我会帮忙的,有消息的话,我就通过这号码联系你们,嗯,手机和阿斯加德人,这个组合相当棒。”
“那就麻烦你了,梅林,我们不会让你白干的。”
希芙认真的说:
“不管是金子,还是宝石,或者其他报酬,只要你需要,我们都会为你在事后补齐的。”
“不不不,不用这么客气。”
梅林笑呵呵的说:
“托尔的身份尊贵,而一位外星王子流落地球,找到他并且保护他,这是我们这些官方人员应该做的。再说了,我们都是朋友,朋友之间不用这么客气。”
“我会等待斯科尔奇的到来,有消息我会通知你们。”
“好的,那么我们会等待你的消息。”
希芙挂掉了通讯,片刻之后,一副很类似于油画一样的图片被发到了梅林这边,梅林盯着伊卡洛斯的镜片,看着上面惟妙惟肖的托尔画像,他说:
“又是一个美男子,一个型男,仅仅从画像来看,就兼具着英俊与勇武...这些神灵,在这一方面倒是真的厉害。”
“需要我进行面部对比吗?梅林。”
伊卡洛斯说到:
“虽然耗时比较长,但如果这副画像没有艺术性的夸张的话,那么我觉得我们应该能通过北美这边的监控体系找到他。”
“可以,开始吧。”
梅林说:
“最好能在这件事发酵前找到他,托尔,被流放...我怎么觉得这件事和地狱边境几天前发生的事情有解不开的关系。”
“滴滴,滴滴”
就在梅林打算返回餐馆里,继续陪自己的家人吃饭的时候,又有个通讯请求被投射到伊卡洛斯的镜片上,那个号码是梅林认识的。
梅林盯着那个通讯信息,他皱起了眉头:
“m.i.b?他们又有什么事情?”
“难道他们这么快就发现流落地球的外星王子了?虽说这件事理论上也归他们管,但他们的工作效率什么时候高到这个程度了?”
他一边思考着,一边接通通讯,z特工那张胖乎乎的,很喜感的脸出现在了梅林的镜片上。
这么多年的时间过去了,z特工也陷入了自己的中年危机里。
虽然竭力掩饰,但z特工光秃秃的脑门,以及严重发福的身材,还是代表着这位m.i.b的高层指挥官,也被时间无情的推到了一个尴尬的年纪里。
在投影中,梅林甚至能看到z特工手边放着的保温杯...
唉,已经开始养生了呀。
“z,好久不见,有什么事情吗?”
梅林和z特工打着招呼,这些年他们两个部门也偶尔有合作。
m.i.b是个偏向于行政和管理的部门,虽说也有自己的特工组织,但大都是用来监控生活在地球上的外星人的,诸如一些突发的危机事件,比如凶狠又不服管教的外星人闹事,比如异度入侵等等,这些事件在即将失去控制的时候,m.i.b这边都会邀请强力部门s.d.o.l.d.介入事态。
总的来说,两个部门如今的关系挺密切的,科尔森偶尔还会帮兄弟部门承担起一部分例行安检的任务。
“有事情,而且是比较棘手的事情。”
z特工对梅林说:
“就在1个小时前,我们的a网防御系统检测到了一件散发着巨大能量的外星物品坠落到了地球上,它的落点在新墨西哥州的一片沙漠里,因为那东西的能量辐射极高,所以我派了j和k去查看情况。”
“5分钟之前,他们发回了消息,他们说那是一件疑似外星武器的玩意,而且并非是我们熟知的科技产物。他们检测了那玩意的能量,据说是疑似魔法力量的造物。”
z耸了耸肩,揭开保温杯,喝了口水,然后对梅林说:
“所以这就是你们的工作范围了,请尽快派遣特工去收容它,梅林。”
“那东西坠落时在沙漠里引发了一场小型地震,并且改变了周围的环境,我觉得这事可瞒不了多久。”
“而且以我的工作经验来看,如果它被普通人发现了,那么势必会引发很多不该出现的情况。”
“一把外星武器?”
梅林摩挲着下巴,他眯着眼睛问到:
“我猜,一把战锤?单手战锤?如果碰触,还有细微的电弧?”
“嗯?”
z诧异的眨了眨眼睛,他说:
“你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吗?”
“不,我不知道。”
梅林说:
“但我大概能猜出那是什么东西...普通特工可处理不了这个。算了,我亲自跑一趟吧,让j和k在那等我,我可能在20分钟之后过去。”
“好的。”
z应了一声,然后挂断通讯。
梅林抬起头,看着天空中即将消散的晚霞,他揉了揉自己的脸,他说:
“姆乔尔尼尔,雷神之锤...”
“你们这些阿斯加德人,还真是乱来啊...就这么把一把威力巨大的神器随手乱扔,砸到小朋友可怎么办?”
梅林推了推眼镜,他说:
“伊卡洛斯,给老兰道夫发消息,如果他儿子到了地球,就让他直接前往新墨西哥州和我汇合。”
说完,梅林走回餐厅里,将孩子们托付给自己的姐姐,然后自己回到了神秘屋,准备好了大型封印需要的魔法材料,又和丽亚娜确认了一下目前地狱边境的情况。
在得知阿斯加德人似乎并没有对边境宣战的意思之后,梅林才稍稍放下了心。
目前来看,托尔被流放这件事,应该和他在地狱边境的战争最后,冲入撒旦地狱有关,也不知道托尔在撒旦地狱干了什么事情,能让他的父亲那么愤怒选择流放一位王子。
而唯一知晓撒旦地狱事态的萨塔娜,目前还处于隐匿状态,她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一时半会也联系不上,这就让梅林越发好奇了。
当然也有一些小小的愧疚,怎么说呢,这件事就是倒霉的托尔帮地狱之子们背了锅。
但说真的,梅林也没想到,托尔会那么莽,会被萨塔娜几句话挑衅的就直接冲入一名地狱大君的地盘里大闹一番。
这应该说是托尔莽撞不堪?
还是应该赞叹萨塔娜嘴炮无双呢?
15分钟之后,梅林通过移形咒来到了新墨西哥州,来自阿斯加德的王子侍卫斯科尔奇正在往这边赶。
他是骑着天马过来的,速度比飞机应该快一些,但要从西班牙那边到达这里,估计还得几个小时。
“k,怎么只有你一个人?j在哪?”
梅林走上前,和m.i.b的老特工打了个招呼,k相比梅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已经苍老了很多,但面容依然是之前的冷面煞星的形象。
据说这位特工在前些年退休了一次,但后来又因为一次严重事件回到了岗位上。
傻狗弗兰克还和梅林聊过这件事,那条狗很喜欢j,但对k非常畏惧。
“他在那。”
k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指了指眼前的大陷坑中心,他有些无奈的说:
“我以为这些年j会长进一些,但他依然还是老样子。”
“哦?”
梅林扭头看向眼前的大陷坑。
在沙漠里弄出一个方位数百米的大坑可不容易,流沙会很快掩盖被力量弄出的大坑。
但梅林眼前这个坑不太一样,似乎有高能量反应在这里发生过,在陷坑周围的流沙已经有了琉璃化的情况,显然是被极度的高温烘烤过。
最夸张的是,在陷坑底部,还有疑似正在冷却的岩浆的玩意在流淌着,而在那些高温的液体中心,有一座被轰的支离破碎的大石头,一把银灰色的战锤就镶嵌在那石头上。
而此时,j特工正双手握着那战锤的锤柄,左脚踩在岩石上,似乎在拼尽全力,试图把那战锤从石头上拔下来。
“......”
梅林无语的看着累的气喘吁吁的j,他扭头对身边的k说:
“你真的得带他去看看脑子了...这种东西哪是那么容易拔出来的。”
“我劝过他了。”
k似乎也感觉自己的搭档有些丢人,这老头扭头看向身后的沙漠,他说:
“但他不听,我也没办法,另外,我们刚才调查了周围几公里的环境,有人过来过,但他们很快就离开了。”
“嗯?”
梅林眯起了眼睛,他说:
“还有什么信息吗?”
“没有了。”
k说:
“我们只是能确定有一辆车在这里停留过,但想要追踪已经不可能了。战锤坠落时掀起了大沙尘风暴,将那些逗留者留下的痕迹都抹掉了。”
“好吧,那还真是遗憾。”
梅林耸了耸肩,用眼神示意伊卡洛斯查阅附近最近的监控体系,然后他跳下了眼前还残留着焦灼气息的大陷坑,在这坑底,有一些不能被忽视的魔法力量残留着。
应该是雷神之锤自带的能量在波动。
“逗货,让开!”
梅林伸手拍了拍还在用劲试图拔起雷神之锤的j,他说:
“这玩意和大陆架连在一起的,除非你能一拳轰开大陆架,否则你使出吃奶的劲也别想提起它。”
“谁说的?”
j不服气的整了整自己的衣领,他对梅林说:
“我刚才明明感觉得它晃动了一下,肯定不是错觉,我肯定只是没找到正确的姿势...你让我再试试。”
“别试了。”
梅林摇了摇头,他看着眼前镶嵌在石头上的战锤,说真的,那把斜放的战锤就那么嵌在岩石上,似乎一伸手就能把它抓起来,真的让人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梅林的手指活动了一下,几秒钟之后,在j的注视中,他也举起手,似乎想要碰触雷神之锤。
但就在梅林的手指即将碰触到战锤锤柄的时候,一道耀眼的闪电从雷神之锤表面窜出来,狠狠的打在梅林的指尖。
“唔,真有性格。”
梅林甩了甩有些酥麻的手指,他绕着战锤走了两圈,然后很快发现了战锤锤面上那个若隐若现的标志,以及标志上的卢恩符文。
“这是什么?”
j也发现了那似乎被梅林激活的符文,他好奇的问到:
“为什么我接触它的时候,它没有这种反应?它似乎不喜欢你?”
“因为你还是个普通人,j。”
梅林蹲在岩石边,他随口回答了一句,然后推了推眼镜:
“伊卡洛斯,翻译一下。”
伊卡洛斯的镜框上射出一道扫描的光束,在镜片上,从兰道夫那里收录的卢恩符文的样本不断对比,片刻之后,一句完整的话被投射在梅林眼前。
“凡举起神锤者,皆具雷神之力!”
“这像是一句神言。”
梅林眯起眼睛,他低声说:
“来自奥丁的神言,只有拿起姆乔尔尼尔,才能称为雷神。”
“嗯,看来托尔果然有麻烦了...”
16.寻找托尔--为所有的兄弟们加更,爱你们【8/8】
数个小时之后,时近午夜,姗姗来迟的斯科尔奇终于和梅林汇合了。
这忠勇的阿斯加德护卫骑着白色的天马从天而降,连续飞行了数个小时,让他有些疲惫。
但这家伙好歹还知道地球的情况,他并没有穿那件金色的酷炫盔甲,而是换了一件黑色飞行夹克,穿着牛仔裤配着作战靴,看上去非常新潮。
嗯,看来上次分别之后,他还是听从了梅林的建议嘛,那个古怪而丑陋的发型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清爽的大光头,再搭配他脖子上的阿斯加德战纹,看上去威慑力十足。
不过他背后背着那把造型蛮横的双刃劈头大斧,就让这身搭配看上去有些古怪了。
“梅林先生,你们发现了姆乔尔尼尔?”
斯科尔奇从天马上跳下来,他抓起马缰,念了句咒语,那外形俊美的白色天马就化为一道光芒消散,王子的护卫将马缰卷起,挂在腰带上。他神态焦急的对梅林说:
“你们有没有发现王子殿下的踪迹?”
“没有。”
梅林指了指身后,他说:
“只有雷神之锤在这里,托尔渺无音信,实际上,我觉得你应该过来看看这东西。”
他带着斯科尔奇走入身后被幻术还原成一片平白无奇的沙漠沙丘的陷坑中,带着他来到雷神之锤身边,他对斯科尔奇说:
“把手放上去。”
斯科尔奇看了梅林一眼,然后伸出手,握在雷神之锤锤柄上,微弱的电弧在战锤表面跳跃着,但没有出现之前那种极具进攻型的雷电。
“看!”
梅林指着锤面上再次被激活的神言,他对斯科尔奇说:
“我不知道你们阿斯加德人的力量体系是怎么样的,但从这句神言来判断,托尔的雷神身份应该已经被剥夺了。”
“它被转移到了这把战锤上,只有托尔重新举起它,才能重新成为雷神...换句话说,他可能已经被他的父亲贬为了普通人,这就很糟糕了。”
“这...”
斯科尔奇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按照他来之前,几位和托尔交好的将军的猜测,就算托尔被流放了,王子殿下应该还具备保护自己的能力,但现在的事实要比他们猜测的更糟糕。
如果托尔被剥夺了雷神之力,那么他必然会陷入他从出生以来最虚弱的情况里。斯科尔奇在过去数年中经常往返于地球和阿斯加德之间,他比其他的阿斯加德人更明白地球的情况。
这里看上去是一个充满普通人的世界,但这个世界可并不普通,万一王子殿下运气不好,遇到一些具备超能的凶徒,那么他...
“我们必须赶紧找到他!”
斯科尔奇站起身,他对梅林说:
“梅林先生,你是个巫师,你不能通过预言魔法寻找到托尔殿下吗?”
“很遗憾,但不能。”
梅林耸了耸肩,他说:
“我本人不擅长预言魔法,但我刚才找过一些朋友,他们替我做了预言,但不管是什么样的预言方式都没有效果。”
“很显然,你们的王子正处于一种特殊的,无法被预测的状态里,我严重怀疑,是奥丁为他施加了一些特殊的魔法。”
梅林说:
“神王陛下似乎不希望托尔被找到,而如果他真的那么做了,那么地球上就很少有人能预测出托尔的位置。”
梅林并没有说谎,在斯科尔奇到来之前,他询问过羊皮纸,可惜在经历过上次的至尊法师事件后,羊皮纸就变得“谨言慎行”了很多,它只是告诉梅林托尔在地球上,除此之外,它不愿意再透露更多的消息。
奥丁啊,一位天父神,尽管不如至尊法师那么强悍,但万一事情出了差错,结果依然还是很可怕的。
“我已经把这个消息通知给了希芙,她承诺说会尽快弄清楚托尔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
梅林将一个黑色手环递给面露担忧的斯科尔奇,他说:
“我不能长时间待在这里,所以在找到托尔之前,就由你来看守姆乔尔尼尔,我为这个封印施加了麻瓜驱逐咒,普通人会本能的远离这个地方。”
“但如果有意外情况,就由你来驱逐那些对雷神之锤有觊觎的家伙。如果你对付不了,就联系我。”
“好的。”
斯科尔奇接过手环,戴在手上,这凶狠的光头大汉取下背后的黑色大斧,他如雕像一样护在雷神之锤旁边,他看着梅林,他说:
“那你打算用什么方法来寻找托尔殿下?用最传统的方法吗?”
“不,魔法的方法用不了,但我还可以依靠科技。”
梅林挥了挥手,他对斯科尔奇说:
“这可能会花一些时间,但我相信最终会有结果的,在这期间,你们得耐心一些。”
“好吧。”
斯科尔奇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他只是点了点头。
梅林转身离开,在走出封印之后,伊卡洛斯便为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根据时间和路程,以及最近的监控摄像的画面,我找到j和k说的逗留者了,那是一个天文小组,他们现在就在沙漠北方的小镇中停留。”
伊卡洛斯将具体的位置标记在地图上,还为梅林做出了指向,后者站在沙漠中稍稍分辨了一下方位,下一刻,他就消失在了随风漫卷的沙丘上。
新墨西哥州沙漠边缘,有很多颇具西部风格的小镇子,每一个镇子并不大,也就几条街道,除了还算不错的沙漠风光之外,就再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东西了。
但这里对于天文学家而言却是个好地方,在这里经常可以观测到一些有趣的天文现象,因此一年里往往会有一些天文方面的研究者或者爱好者组团过来,他们三三两两,或者四五人一群,开着房车,在这里短租一间房子,就可以开始工作了。
在午夜时分,梅林的身影出现在镇子边缘,他沿着街道昏暗的路灯一路向前,来到了一个还亮着灯的车库边。
在这车库之外停着一辆房车,还有一辆装满了各种研究仪器的,方头方脑的越野车,几个人在车库里忙碌着,时不时发出争吵,看样子这个三个人的小团体似乎刚刚遭遇了一些事情,让他们有了些内讧的征兆。
但在梅林的灵视中,他能看到,眼前的车库里除了三个普通人之外,还有另一个家伙。
一个被放置在简易床铺上的昏迷者。
“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梅林低声说了一句,他的身影在黑暗中消散成黑烟,悄无声息的渗入了眼前的车库中,他听到了那一男两女在争执。
呃,他们并不是那种年轻人之间很混乱的关系,并不是的,那是一个老头子和两个年轻的女孩,看样子像是一位导师带着两个学生。
而他们争吵的原因,正是因为这个数小时前被捡到的昏迷者。
“简,我们应该把他送到警察局去,你也看到他刚才朝我们咆哮了,还说着一些我们听不懂的语言,身上还有血,又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沙漠深处。”
“他也许是个瘾君子,或者更糟,是个危险人物。”
那老头耐心的劝着两个姑娘,在他身边那个更年轻的,带着鸭舌帽的丫头也帮腔说:
“对,就像是那些黑帮电影里的情节,他得罪了老大,结果被捆起来埋在沙漠里,又被我们这样的好心人救了,他会把我们也扯进麻烦里,啧啧,想想还挺带感的。”
“黛茜!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那老头子瞪了一眼满口胡柴的年轻丫头,他对另一个沉默的,文静的姑娘说:
“我们只是来做研究的,简,带着这样一个危险人物到处乱走可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我们撞到了他。”
那个姑娘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铺上的昏迷者,她说:
“他身上的伤没准就是我们造成的,而且你们也看到了,那一道光闪过去之后,在那场风暴里,他就莫名其妙的出现了...是的,我知道这样有风险,但我们最少得确认...”
梅林静悄悄的悬浮在车库里,那三个人的讨论并没有影响到他的观察,实际上,从他们三个说的只言片语里,梅林就能大概猜到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将注意力放在车库另一边的简易床铺上,看着躺在那里的昏迷者。
这是个男人,身强体壮,穿着一件古怪的衣服,就像是皮革,又像是某种特殊材质,他灰头土脸,身上沾满了血迹和尘土,但依稀能看到那熟悉的脸部轮廓。
伊卡洛斯启动了对比功能,在梅林眼前的镜片上,这个昏迷者的脸被和希芙发过来的托尔的油画进行快速对比,很快,伊卡洛斯就有了结论。
“相似度87%,基本可以确定他就是托尔,以及,看来阿斯加德人的绘画中也有些夸张的成分。但以人类标准的审美观来看,托尔确实堪称一个美男子。”
“哦,看来你喜欢他?”
梅林在烟雾中轻声说:
“这可真让我嫉妒,就好像是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喜欢上了一个混蛋一样。”
“......”
伊卡洛斯沉默了片刻,她回答说:
“你这个比喻太奇怪了,梅林,看来我欣赏不了你的幽默...但接下来该怎么办?把托尔直接带走?这三个目击者该怎么处理?”
“遗忘咒就是为这种情况准备的。”
梅林在车库中显出形体,他摸出魔杖,轻轻甩动之间,三个昏迷咒被丢在了那三个普通人身上,他们立刻就变得昏昏欲睡,倒向地面。
但梅林还算有绅士风度,他轻轻一拍,两个枕头被放在了倒下的两个姑娘身后,而那个大叔就没有这待遇了。
“砰”
一声闷响,那中年大叔砸在了地板上,啧啧,听起来都疼。
“先把王子殿下送出去吧。”
梅林伸出手,将一个清洁咒丢在托尔身上,然后伸手想要把托尔抬起来,但就在他的手指触摸到托尔躯体的那一刻,一声古怪的嘶鸣在他背后响起。
“呜嗷!”
很熟悉的叫声。
就像是维克特经常发出的那种...
梅林回过头,就看到一只小巧的,有漂亮的蓝灰色羽毛的黑色渡鸦,正静悄悄的站在车库外的树枝上,那渡鸦的两只黑色的眼睛紧盯着梅林。
在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梅林猛地将另一只手中的魔杖对准了那渡鸦,索命咒的绿色光芒在魔杖顶端闪耀着,他说:
“那么,你又是谁?”
“你用小木棍是想威胁谁?米德加尔特的巫师。”
那渡鸦歪着脑袋,嘴巴一张一合,发出了尖锐的声音,它腔正字圆的说:
“咱可不是什么没见识的鸟,咱只需要尖叫一声,咱的好兄弟奥丁就会跑来狠狠揍你。”
“奥丁?好兄弟?”
梅林眯着眼睛,看着这只互吹大气的小个头渡鸦,他迟疑了几秒钟,然后收起了魔杖。
这个动作让那渡鸦很满意,它拍打着翅膀,嘎嘎的尖叫到:
“你是个识时务的家伙,巫师,快走吧,咱就当你没来过。”
“但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呢。”
梅林看着这诡异的渡鸦,在灵视的感知中,一圈若有若无的光芒围绕在这渡鸦躯体之外,代表着它并非凡物。
实际上,一只会说话的鸟在地球上也算是稀有生物呢,呃,当然,鹦鹉除外。
“你想知道咱的名字?”
渡鸦看着梅林,它使劲的摇着头,它说:
“咱的名字可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知道的,除非你给咱找些新鲜的杜松子吃,咱飞了好久才飞到这里,已经饿了一天啦。”
“杜松子...没有。”
梅林在口袋里掏了掏,最后掏出一袋瓜子,他将那瓜子丢给渡鸦:
“你用这个凑合一下吧。”
黑色的渡鸦拍着翅膀飞起来,用爪子抓住了那袋瓜子,灵活的撕开,然后用尖喙破开一个又一个,吃的津津有味,看来它真的是饿了。
好几分钟之后,渡鸦抬起头,它摇晃着脑袋对梅林说:
“你这人还不错,咱就告诉你吧,咱叫穆宁,是奥丁的好兄弟之一。奥丁派咱来米德加尔特看着托尔,巫师,好兄弟奥丁不希望托尔的流放生涯被其他人干扰,所以你赶紧走吧。”
“对了,你记得要保守秘密哦。”
渡鸦继续啄脚边的瓜子,它提醒到:
“好兄弟奥丁的脾气可不如咱这么好,你要是敢泄密,锋利的冈格尼尔下一刻就会洞穿你的脑袋~”
“别怪咱没提醒你,好兄弟奥丁可正看着呢!”
ps:
本次加更到此结束~元旦那一天应该也有,但可能不会太多,毕竟已经木有存稿了,谢谢大家的支持~爱你们~
17.跛足唐纳德(上)
在新墨西哥州的边境小镇,梅林站在车库之外,一边帮渡鸦穆宁剥瓜子,一边和它聊着天。
在车库里,四个人都在昏迷着,一时半会似乎也醒不过来,伊卡洛斯关闭了这个街区的监控器,也没人会跑来打扰梅林和穆宁的交谈。
“你看,聪明的鸟,我是地球上的官方人员,就相当于你们阿斯加德的卫兵队长,我也有我的职责。”
梅林将一把剥好的瓜子放在手心,任由穆宁啄来啄去,他说:
“所以你不妨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让我有个准备。”
“托尔是个蠢蛋,咱亲眼看到他顶撞好兄弟奥丁。”
穆宁这渡鸦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它被梅林手中那瓜子散发出的香味吸引,就好像没头没脑一样将自己看到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好兄弟奥丁最近很烦,他一直在打仗,那些霜巨人比以往都要厉害,他又被自己的儿子气得发疯,就揍了他一顿,然后把他赶到了这穷乡僻壤,鸟不拉屎的地方。”
穆宁吃着瓜子,它说:
“但好兄弟又放心不下自己的儿子,就派咱来看着他。”
“好兄弟一直都是个很矛盾的人,咱干这苦差事也不是第一次了,不过你们这个世界比起咱上一次过来,倒是繁华了很多,有那么点阿斯加德刚建立时候的意思了。”
“哦,你之前来过地球吗?”
梅林伸手试图触摸一下穆宁的羽毛,结果被反应神速的鸟一口啄中手指,穆宁盯着他,不满的说:
“你以为咱是谁?咱的羽毛是能被随便谁摸的吗?再敢这么毛手毛脚,咱下一次就抓瞎你的眼睛。”
“还有,咱确实来过米德加尔特很多次,但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咱是跟着好兄弟奥丁一起来的,当时他也是在打霜巨人。”
“嗯,霜巨人也是挺可怜的,被反复的打来打去。”
“好吧,你这凶狠的鸟。”
梅林甩了甩手指,被穆宁啄中的皮肤有点疼,而且刚才那一刻雾化失效了。
所以这只看上去笨笨的渡鸦并不如它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毕竟是奥丁的宠物,神王的宠物肯定不一般了。
“奥丁到底是什么意思?”
梅林问到:
“他是让自己的儿子在地球生活,但又不允许我们插手,这算什么?”
“穆宁,我相信你这么聪明的鸟肯定能理解,一位王子在别国领土上出了事,那么事后不管我们怎么推卸责任,都会有一大堆麻烦上门的吧?”
“是的,咱能理解。”
穆宁吃光了最后的瓜子,它拍打着翅膀,飞到梅林头顶的树枝上,它对梅林说:
“但阿斯加德的每一任国王在继位之前,都要完成对九大王国的游历,托尔的情况特殊,但也算是属于他的游历正式开始,”
“若托尔遇到危险,他就必须依靠自己的智慧来化解危机,若他想要返回故乡,那么他就得完成这属于国王的旅程。”
“你们不能插手,若你们把托尔保护起来,这趟旅程就失去了意义。咱的好兄弟奥丁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梅林站起身,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抬起头看着穆宁,他说:
“但若托尔在危机中不幸丧生了呢?还有雷神之锤,那种东西难道就那么随便丢在地球上吗?”
“这是两个问题,你这蠢蛋。”
穆宁歪着脑袋,批判着梅林的凡人智慧,这说话稍显粗鲁的鸟沉默了几秒钟,似乎在和某个神秘的人交流,在几秒钟之后,它对梅林说:
“如果托尔真的死了,那就说明他的命运本该如此,这是阿斯加德的传统!”
“传统,你知道吗?必须被遵守的东西,就像是好兄弟不允许咱和胡金在金宫大殿里随便排泄一样,这是规矩!”
“至于姆乔尔尼尔,就把它丢在那里吧。”
穆宁拍打着翅膀飞起来,它绕着梅林飞了两圈,它说:
“只要你们这些米德加尔特人不去乱动它,就不会出事的。总而言之一句话,别手欠,就这样。”
说完,穆宁嘎嘎叫了两声,就拍打着翅膀飞走了,不过在它飞走之前,还非常恶作剧的给梅林留下了一样“礼物”。
“梅林...”
“嗯?”
“你肩膀上有鸟屎...”
“我知道...那该死的鸟!”
在梅林返回纽约之后,他和远在阿斯加德的希芙等人联系了几次,大概是阿斯加德那边对于托尔的行踪也有了解释,总之,寻找托尔的行动就此宣告结束。
梅林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奥丁希望自己的儿子在地球开启一场国王的历练,那是阿斯加德的传统,也是他的家事,梅林管不着,也不需要去管。
他能做的就是保守这个秘密,尽量别让太多的外部因素干扰到托尔在地球的生活。
毕竟他已经从粗鲁的穆宁那里,得到了天父神奥丁的警告,梅林如果再不识时务的话,那么他的下场就很难说了。
梅林身上本就有和奥丁相关的秘密,尽可能的远离这件事,才是真正正确的选择。
因此,在那天之后,除了地球上多了一个“普通人”之外,除了s.d.o.l.d.多了一个神秘收容物之外,就好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但被流放者托尔的故事还在继续着。
“托尔!”
在沙漠小镇的边缘地带,在黄昏时分,艾瑞克.沙维格博士站在自己的房车前,呼唤着新加入自己这个小团队的家伙的名字。
“托尔,该吃饭了!”
沙维格博士是著名的天文学和能量学家,他有一份体面的工作,这一次来到新墨西哥州,也视为了帮助自己的学生简.福斯特完成硕士论文。
而简除了是沙维格博士的学生之外,还是博士老朋友的女儿。
在他的老朋友去世之后,一生未婚的沙维格博士就将简视为自己的女儿,他很关心简,而最近这几天,他非常心烦,因为简似乎和那个来历不明的家伙走的太近了。
“托尔?”
博士在房车周围搜寻着,最终在沙漠边缘找到了呆立在那里的托尔。
嗯,这家伙前几天一直发疯的说自己叫托尔,是阿斯加德的雷神和王子,就像是患上了妄想症一样,但这两天却好像是终于冷静了下来,变得安静而又忧郁。
不过他还不算是毫无用处,这家伙身强体壮,除了走路时有点跛脚之外,几乎就像是个大力士一样。
不但能帮博士的研究小组扛扛东西,做做力气活,还能在关键时刻起到别样的作用。
就比如前天晚上,有酒鬼骚扰黛茜,结果被手持一把木棍的托尔打的抱头鼠窜,从那件事之间,托尔就真正融入了这个临时的团队里,还接受了沙维格博士付给他的薪水。
他似乎很满意这种生活,而且他似乎也无处可去。
“你在这里干什么?”
沙维克博士走到托尔身边,他问到。
托尔没有回答,他拄着一根手杖,穿着一套地球人的衣服,右手插在口袋里,他把自己金色的头发在脑后绑了个小马尾,散乱的胡须也收拾的挺整洁。
他看着沙漠尽头的夕阳,似乎看的入迷了。
老博士承认这幅景象很漂亮,但他已经在这里待了一个多月,再漂亮的景象他也已经看腻了。
但他并没有去打扰托尔,作为一个50多岁的老头子,沙维克博士经历了大半的人生,他懂得很多。
就像是此时沐浴在夕阳中的托尔,这个高大的年轻人身上,正散发着一股不需要眼睛也能看到的忧伤。
就像是离开家门,远行天涯的游子,在孤独一人时回望故乡的忧郁。
他眼中虽无滴落的泪水,但沉默的脸上的那种感情是做不得假的。
这年轻人现在肯定很伤心。
“该回去吃饭了,托尔,今晚还要去沙漠里做星象记录呢。”
沙维克博士等了好几分钟,他伸手拍了拍托尔的肩膀,他低声说:
“你要是实在难过的话,也许我们两一会可以去喝点酒,之前你不想谈那些,也许现在你可以对我这老头子说说。”
“谢了,艾瑞克。”
托尔低下头,他侧过脸,努力的露出了笑容,他说:
“其实没什么好说的,我是个叛逆的儿子,我骂我父亲是个老糊涂,我当时认为他肯定疯了,而我肯定没错,但这才过了几天,我就开始想家了。”
“我曾以为我已经足够坚定,但我现在发现我没有那么坚定。”
托尔看着眼前的夕阳,他轻声说:
“我以为那只是个玩笑,但那并不是,这不是一场梦,它是现实,它已经发生了,一切都已经无可挽回了。”
“我这几天一直在思考我之前的所作所为,我努力的去审视自己,我想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我想找到我犯下的错误,然后试图去弥补。”
他扭头看着身边的艾瑞克博士,他说:
“我想要告诉我父亲,我知道错了,然后让他把我接回家,我们就像是以前那样,就当是一切都没发生过。”
“那你找到了吗?”
艾瑞克博士愣了一下,他看着托尔,他说:
“你犯的错误,你找到了吗?”
在夕阳的光芒中,托尔摇了摇头,他低声说:
“不,没有,我没有找到。”
“实际上,时至今日,当我站在这里的时候,我依然不可救药的认为自己完全没做错...”
“所以呢?”
博士对托尔说:
“那你决定以后该怎么办呢?我听你的意思,你似乎不打算对你的父亲认错,你不想回家了吗?”
“我想回家,但...”
托尔抬起头,他长出了一口气,他看着头顶的天空,他说:
“但要让我在自己的信念和我的家中选一样,我宁愿就这么活下去,就像是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人一样,像你一样,像简一样,像黛茜一样,就这么活下去。”
他眼中闪过一丝执拗,他说:
“这选择很艰难,但我毕竟已经做了。”
“人生很艰难,英雄的生活很艰难,但普通人的人生更艰难,普通人都能支撑下去,那我也应该坚持下去...”
“人生总要有点信念...这是简教我的,她真的是个好女孩。”
“嗨,托尔。”
艾瑞克博士的眼睛眨了眨,他伸出手,有些艰难的挽住托尔的肩膀,他低声说:
“简当然是个好女孩,我是看着她长大的,她总对那些神秘的东西感兴趣,就比如你昨晚喝醉的时候,告诉我们的那些故事...”
“什么彩虹桥啊,什么世界树啊,九大王国之类的,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但它听上去还挺有意思。”
“呃,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小子,如果你想和简继续发展的话,那么你最少应该有份正式工作吧?”
艾瑞克博士和托尔转身走向车库那边,托尔拄着手杖,他行走起来稍有些跛脚。
这是被永恒之枪击中的后遗症,他之前可是真的惹恼了自己那可怕的老爸,而他那暴脾气的老爸动起手也毫不留情。
在夕阳的照耀下,一老一少两个人走在一起,艾瑞克博士喋喋不休的对托尔说到:
“你也是个挺不错的年轻人,很善心,也有副好身板,但问题是,简未来肯定是要在大城市生活的,我倒不是说嫌贫爱富之类的,但我是个老头子了,老头子考虑的总是比较多,听我说,托尔,你得找份体面的工作。”
“否则我不可能允许你和简继续交往的。”
“艾瑞克,艾瑞克...我只是很欣赏简,我并没有打算再更进一步...”
“哦,这样吗?咳咳,这样也挺好,但还是我说的那句话,托尔,这个时代年轻人养活自己不容易,你总的有个长远的计划,总不能一直打零工吧。”
“嗯,你说的有道理,我再考虑一下吧。”
ps:
这里用古早漫的设定,让托尔成为跛脚医生还挺有意思,而且可以和一位一直没有出场的人物搭上线。
嗯,我想聪明如你们,肯定已经猜到他是谁了。
18.跛足唐纳德(下)
两个月之后,新墨西哥州。
天文学家简.福斯特终于完成了自己的硕士论文,她该离开这个已经居住了三个多月的地方了。
她的同行者艾瑞克.沙维格博士与她请来的助手,大三学生黛茜.露易丝都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虽然这个小镇的风景不错,虽然这里待着很自由,但这里终究不如大城市的生活那么舒适。
“来,秘制烤肉!”
围着围裙的托尔将一大盘烤肉放在了车库的桌子上,年轻人黛茜挥舞着刀子就要切下一块来品尝,而艾瑞克博士还在整理那些资料,文静的简则在一旁打包着自己的衣物。
他们是明天早上的飞机,要回到纽约去,简和艾瑞克博士还得去一趟欧洲,大概有很长时间都不能再回到这个地方了。
所以这一顿饭,就相当于是这个小团队的散伙饭了。
“哇,这肉真棒啊。”
黛茜是个活泼的丫头,她一边切着肉,一边对身边正在喝啤酒的托尔说:
“你是怎么制作它的?”
“秘密。”
托尔眨了眨眼睛,他说:
“以后要是我找不到工作了,我可要靠着这一手赚钱养活自己呢,这可不能随便透露的。”
“托尔,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去纽约吗?”
艾瑞克博士闻到了烤肉的香气,他肚子里的馋虫咕咕叫,让他无法专心工作。
在权衡了几秒钟之后,他便果断的从心离开椅子,坐在了餐桌边,一边吃东西,一边对托尔说:
“我在纽约有些朋友,也许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份工作。”
“不了,艾瑞克,感谢你的好意。”
托尔倒是很看得开。
就如他所说,困难的是做决定的过程,一旦做出了决定,后面的事情就没有那么困难了。
他靠在椅子上,将手杖放在一边,慵懒的喝着啤酒,他说:
“我之前都很忙碌,现在刚好闲下来了,就打算放松一段时间,别担心我,如果我决定要去那个什么纽约的话,我会主动联系你们的。”
说着话,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晃了晃,他说:
“我有你们的电话号码的。”
“好吧。”
艾瑞克博士也不再劝说托尔,活到他这个年纪,就很懂得一个道理,这世界上是没有不散的宴席的,他们一起待了2个多月,也许也是时候说再见了。
“托尔,你告诉我的那些东西很有意思。”
片刻之后,简走到桌子边,她手里拿着一本笔记,这漂亮的,有栗色长发和棕色眼仁的知性姑娘对托尔说:
“我最近一段时间在研究它,我发现你的理论是内部逻辑自洽的,它虽然听上去有些不可思议,完全和现有的天文学理论基础背道而驰,但也许,也许你的这种理论才是对的。”
她看着托尔,她说:
“我会继续研究的,如果以后有了成果,我会和你分享这荣誉的。”
“不需要,简,不需要的。”
托尔挥了挥手,就好像是什么都不在意一样,他喝了口啤酒,他说:
“我知道的也不多,在我们那地方,按照你们的说法,我是个妥妥的学渣,我只是告诉了你最基础的东西,剩下的都是你自己研究出来的。”
“就好像是我只是一名哨卫,将你带入战场,而你亲手斩杀了敌方大将,那荣誉也是你应得的,你不需要和任何人分享它。”
说到这里,托尔扭头对简眨了眨眼睛,他说:
“更何况,我还需要保持低调,我没有身份证明,没有驾照,没有护照,我现在可是个‘黑户’呢,太出名了可不好。”
简还想说些什么,但她身边的艾瑞克博士却突然举起酒瓶,他高声说道:
“来,庆祝简的论文完成,也庆祝我们这一次的科考行动顺利结束,今晚大家可以放开喝,明天一早,我们回家。”
“干杯!”
吃烤肉吃的满嘴是油的年轻女孩黛茜也举起酒瓶欢呼了一声,托尔更是不会拒绝来自朋友的畅饮邀请。
总之,这一顿饭吃的很愉快,很舒服。
1个多小时之后,托尔一瘸一拐的将喝得醉醺醺的艾瑞克博士送回自己的房车里,简也将喝得五迷六道的黛茜送回房间,她开始收拾餐桌,托尔也拄着手杖来帮忙。
“托尔。”
在托尔将桌子搬到车库另一边的时候,他身后的简突然说道:
“你真的是一位王子吗?”
“为什么这么问?”
托尔回过头,笑着靠在墙边,看着脸颊红扑扑的简。
这位总是很克制的天文学家今晚也喝了不少,托尔看着她,他指着自己的脑袋,开玩笑的说: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那几天我是在胡言乱语,嗯,被黛茜开车撞了一下,又被那疯丫头用泰瑟枪击中,让我的脑子有些短路。”
“一个脑子短路的人会突然变成天才吗?”
简拿起自己的笔记本,她走向托尔,她说:
“我不相信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会知道这些...这些基于神话传说的名词,却又用非常科学,甚至是极其超前的方式在我眼前组合出了这片群星的某些真理。”
“我是个科学家,托尔。”
简站在托尔身前,她的眼神有些迷离,她对托尔说:
“我不相信无稽的神话,但我相信数据和我亲手研究出的东西...你知道的这些,绝对不是你凭空想象的,你来自另一个世界,对吧?”
“一个比地球更先进的世界,一个已经堪破群星奥秘的世界,我猜...你当时不是在胡言乱语,你就是托尔!传说中的雷神托尔!”
“不,简。”
托尔别过头,他不去看简的眼睛,他轻声说:
“我不是,我只是个被驱逐的人,我是个普通人,和你们一样。”
“你曾经是!”
简却不依不饶,她有些放纵的抓着托尔的衣领,在酒精的作用下,她对眼前这个有些跛足的,神秘的,英俊而又充满了男人味的年轻男人说:
“你骗不了我,托尔,你曾经是传说中的雷神。我们遇到你的那一晚,艾瑞克和黛茜都没看到,但我看到了,那道突然出现的七彩光晕,它就像是个通道...”
“那是彩虹桥,对吧?你是从那道彩虹桥里出现的,然后在风沙里,黛茜不小心撞到了你。”
简看着托尔的眼睛,她说:
“你这个骗子!你骗了我们,你骗了所有人。”
“你喝醉了,简。”
托尔伸出手,温柔的放在简的肩膀上,将散发着酒气的简向后推开,他轻声说:
“该去休息了,你明天还要坐飞机呢。”
“我想让你和我一起走,托尔。”
简握住托尔的手,这位总是文文气气的天文学家在这一刻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她说:
“我可以帮助你,托尔,你可以告诉我更多,我可以继续研究彩虹桥的理论,也许有一天,我可以送你回家。”
“我回不了家了。”
托尔看着简的眼睛,他略带悲伤的说:
“我被放逐了,因为我愚蠢的坚持我的原则,我会在地球度过一生。”
“那你的原则里,有没有一条是一位女士在邀请你的时候,你会无礼的拒绝她?”
简哼了一声,在车库的灯光下,她看着托尔,她说:
“艾瑞克总把我当孩子,但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我知道该怎么安排自己的生活...而你...”
简伸出手指,抚摸着托尔的胡须,她轻佻的说:
“像你这么有男人味的男人已经很少了,就当是...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好吗?”
“你喝醉了,简。”
托尔有些抗拒,但下一刻,简的手沿着托尔的腰一路向下,她朝着托尔眨了眨眼睛,她说:
“嘴上说着不要,但身体却很老实嘛。”
“好吧,你这聪明的过分的女人!”
托尔叹了口气,他将简拦腰抱起,在简的惊呼声中,他说:
“这就是你挑衅雷神的下场。”
而在车库之外,在黑暗中的树枝上,梅林悄无声息的站在那里,他对身边同样沉默的渡鸦穆宁说:
“我记得,托尔有未婚妻的吧?是希芙,对吧?”
“希芙是好兄弟奥丁和他老婆弗莉嘉为托尔选定的王妃,但阿斯加德是没有未婚妻这一说的。”
“而且根据咱的观察,托尔和希芙一起从小玩到大,他更多的是把希芙当成是兄弟...咱有一次还看到,希芙在花园里等了托尔一整晚,但托尔却更愿意和他的兄弟喝酒到深夜。”
渡鸦穆宁发出了嘎嘎的叫声,它说:
“托尔也许从未爱上过一个女人...这个米德加尔特的女人毫无疑问吸引了他的兴趣,这也许是好事。”
“但在我看来,这更多的是**作祟。”
梅林推了推眼镜,他以非常专业的口吻解释到:
“托尔做了决定,他不想对奥丁低头,他认为自己是对的,为此,他宁愿放弃返回阿斯加德的可能。”
“但这个决定是沉重的,它让托尔这一段时间郁郁寡欢,而简每天和他一起工作,一起生活,她本身也是个非常优秀的女性,两个人在压抑的**作祟下完成结合这并不意外。”
“但他和简之间真的有爱情吗?我很怀疑...”
梅林摇了摇头,他叹了口气,眼前这景象让他想起了自己和卡罗尔,他说:
“可惜我见过希芙,那位将军对于托尔似乎真的存有感情,这就意味着,托尔管不住下半身,他给自己惹了个麻烦,就在今晚...”
“他背负了一笔情债,真可惜。”
“你说的这些咱都不懂。”
穆宁仰起头,对梅林说:
“咱毕竟只是只鸟,咱又不需要谈恋爱,只要咱有需要,整个神域的雌性渡鸦都是咱的情人!还有,你要等到什么才把那东西给托尔送过去?”
“不急。”
梅林站在树枝上,看着窗户中倒映出的,在**中翻腾的两个人,他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他说:
“托尔和简估计还得等一会。我倒是更好奇,为什么奥丁会突然做出这个决定?他不是不希望托尔的历练被外力介入吗?”
“好兄弟是不希望。”
穆宁摇晃着脑袋,它说:
“但好兄弟也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儿子在地球上沦落到打零工和捡垃圾为生的地步。”
“托尔的前半生是以战士的身份活跃的,除了打仗之外,他几乎什么都不会,而现在的地球变化太快了,好兄弟意识到了自己做出决定时多少有些莽撞,所以他做出了补救...”
“总不能让托尔在地球上也以打仗为生吧。”
“所以呢?”
梅林木着脸,他对渡鸦说:
“还要我再给他找份体面的工作吗?要不要再让我给他找间公寓?再帮他把房费付了?拜托,我可不是托尔的保姆。”
“又不是让你白做的!”
穆宁尖叫着:
“好兄弟给了你报酬!”
“要不你现在就把那本符文魔法的魔典还回来!咱去找其他人做,地球上又不只是一个人和阿斯加德有联系。”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
梅林眯着眼睛,他看向穆宁,他说:
“这补救措施不像是奥丁做出来的,我也不觉得一位真正的国王会这么出尔反尔...”
“你老实告诉我,这件事是谁授意的?”
在梅林的注视下,渡鸦穆宁显得有些心虚,它别过头,还用翅膀挡住脸,好几秒钟之后,穆宁才有些不甘心的说:
“好吧,你这聪明的米德加尔特人...”
“这确实不是好兄弟奥丁的要求,好兄弟还在打仗呢,他没有精力管这些。”
“是天后弗莉嘉的要求,她不能忤逆奥丁的决定,但她还是想让自己的儿子在米德加尔特过的舒服一些,反正这也不影响托尔的试炼。”
“果然。”
梅林点了点头,他严肃的问到:
“你确认我出手帮了忙,以后不会被奥丁清算吧?”
“不会!天后会帮你隐瞒这个秘密的。”
穆宁滑稽的伸出翅膀,做了个发誓的动作,它说:
“咱也不会把这事告诉好兄弟,咱也害怕天后发怒,女人发起狠来,可是很可怕的,尤其是天后那样强大的巫师,她分分钟就能咱变成烤鹌鹑,然后被沃斯塔格那个吃货一口吞掉。”
“好吧。”
梅林点了点头,他不再有问题了,在十几分钟之后,托尔和简终于完事的时候,梅林整了整衣服,落入了车库前方。
他身上的风衣快速的变幻,变成了ems送货员经常会穿的制服,在脑袋上还多了一顶帽子。
梅林揉了揉自己的脸,改变了自己的外貌,他在车库前伸手敲了敲门,他说:
“唐纳德先生在吗?唐纳德.布莱克先生?请问你在吗?”
“这里有你的包裹,请查收一下,谢谢。”
很快,听到声音的托尔就穿着一条短裤,一瘸一拐的走下车库,他疑惑的看着门口站着的那个送货员,他说:
“这里没有一个叫唐纳德的人,你送错了。”
“没有吗?”
梅林佯装疑惑的从口袋里取出一样东西,他将那东西翻转过来,他说:
“但你长得和他一模一样啊...”
“瞧,这是你遗失的护照,驾照和身份证明,唐纳德先生,还有你被哥伦比亚大学医学系录取的通知书,这些重要的东西一定要随身携带哦。”
“还有,恭喜你,唐纳德先生,你大概再过几年就要成为一名医生啦,这可是时下最高薪,最受人尊重的行业呢。”
托尔皱着眉头走上前,他从梅林手里接过那包裹。
他看着那印着自己头像的护照,以及护照上的说明,片刻之后,他看向改变了外形的梅林,他说:
“这些东西,是谁送来的?”
“哦,这个啊。”
梅林拿出一支笔,让托尔在包裹上签字,他随口说:
“是一位叫弗莉嘉的好心人呢,她捡到了这些你丢失的东西,然后委托我们送过来的。”
“真是一位好心的夫人呢。”
19.新环境
第二天一早,当天文小组的三个人坐上车,准备离开这个小镇,前往机场的时候,黛茜就看到换了身衣服,背着一个包裹的托尔,正从车库里走出来。
“咦?托尔,你怎么也...你要去哪?”
黛茜好奇的问到:
“你不是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呃,事情发生了一些变化,我很难向你解释清楚,黛茜。”
托尔挠了挠头,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份录取通知书,递给黛茜,他说:
“但昨晚我收到了这个。”
“让我看看。”
黛茜将那份信打开,看了几秒,然后发出了一声尖叫:
“简!简!快来看!托尔被哥伦比亚大学录取了,他要去纽约上学了!”
“什么?”
坐在车上,正在发动汽车的简愣了一下,她回过头,面色尴尬的和托尔打了个招呼。
昨晚两人酒后乱性,发生的那些事情确实是很难忘的,但那是属于两个人的秘密。
是的,梅林说的对。
这两人之间更多的是**作祟,要说起真正的爱情,真的还没到那一步。
她从黛茜手里接过那录取通知书,她看完之后,满是疑惑,她瞅着托尔,她问到:
“唐纳德.布莱克?”
“我不知道。”
托尔知道简的问题是什么,但他无法回答,他郁闷的坐上汽车,对简低声说:
“可能是我母亲安排的,昨晚那个有些奇怪的送货员是这么说的,他说有一位叫弗莉嘉的好心女士捡到了我丢失的东西,包括护照,驾照等等。”
“弗莉嘉就是我母亲的名字。”
“是吗?”
简看着托尔,她从托尔眼中也看到了不加掩饰的茫然与无措。
显然,这个家伙已经做好了浪迹天涯的准备,但现在突然有一份正常人的生活摆在他面前,这让他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这突如其来的事件也让托尔和简之间的气氛变得古怪而尴尬。
明明说好的是因为要离别所以才来个分手啪,但是...
这转眼间,两人又要坐一趟飞机前去纽约,而且也不知道是命运弄人,简未来还要在哥伦比亚大学完成自己的博士生涯,这也就意味着,这两个大概率只是想玩一场一夜情的朋友,以后就要成为长期相伴的校友了。
这种发展可真的是...
简有些心乱如麻,她身边的黛茜倒是和往常一样元气满满,这疯丫头已经在和托尔商量合租的问题了,她也是哥大的学生,不过她的专业的是哲学和政治学。
她之所以会出现在简的研究小组里,也是因为要趁着暑假的原因得到足够的学分,仅此而已。
“你可以先住在我那里,托尔。”
元气满满的黛茜拍着丰满的过分的胸口,对心事重重的托尔说:
“今天坐飞机回纽约,3天之后就是新学期开学,你现在找房子也来不及了。我刚好也需要人帮我分担一下房租,你还会做饭,对吧?”
“正好,我们一起搭伙,又能省下一笔生活费了。”
这个性格大大咧咧的姑娘伸手拍了拍托尔的肩膀,又顺手在托尔健美的腰身上揩了下油,她说: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我的新舍友,呃,我们回去第一件事可能要先打扫一下卫生,给你收拾个房子,我那里...有点乱。”
数个小时之后,一辆很干净,外形很新潮的出租车在喜庆的音乐声中,停在了地狱厨房街区外围的街道上。
趁着周末放假出来跑跑业务,怀念一下生活的前出租车司机杜朋德看了一眼计价器,然后对身后的一男一女说:
“61.7美元,收你们61。”
“嗨,杜朋德,太贵了吧?”
黛茜一脸不满的拍着杜朋德的作为,她尖叫到:
“以前都是50美元搞定的!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你居然宰我?”
“以前的我的车还烧油呢,现在它吃的可金贵了。”
杜朋德无奈的对黛茜耸了耸肩,他那总是笑眯眯的脸上摆出了一个夸张的笑容,他手放在方向盘上,对黛茜说:
“开玩笑的啦,难得你还记得我,这一次就算我免费接朋友回家...”
“说起来,这个金发帅哥是你男朋友吗?可比以前那个衰人好多啦。”
“他叫托尔,是我朋友,你可别乱说啊,杜朋德。”
黛茜一听说不要钱,顿时喜笑颜开。
她打开车门,和托尔走下车,托尔从后备箱里取下行礼,黛茜便站在路边和杜朋德聊着天。
“说起来,最近一段时间好像都没在曼哈顿见到你啊,杜朋德,你是不是不开出租车了?”
元气满满的黛茜问到:
“而且吉塔也不见了,你们回印度结婚了吗?”
“还没结婚啦,不过也快了。”
杜朋德趴在车窗上,对黛茜说:
“我呢,我换了份工作,不过周末偶尔还会跑跑出租车,我总是怀念这种到处跑的感觉,还喜欢和人聊天,讨论音乐...”
“滴滴”
杜朋德的出租车仪表盘上突然响起了一声嘶鸣,让印度裔小哥的表情变化了一下,他飞快的伸出手,对黛茜说:
“击下掌吧!祝我今天好运。”
“啪”
黛茜挥手和杜朋德击了次掌,然后目送着杜朋德的出租车以跑车的姿态启动,很快消失在眼前的街角。
“那是你朋友吗?”
托尔拄着手杖,提着箱子,他疑惑的对黛茜说:
“还有,纽约的出租车都这么高档的吗?”
“我也不知道唉...也许是杜朋德发财了吧,不想这些啦,先去收拾房子。”
黛茜转身走向自己的公寓,托尔跟在她身后,刚走出几步,托尔突然感觉身后有一阵恶寒传来。
他警惕的回过头,就看到在公寓边的小巷子里,一条穿着黑衬衫的狗正蹲在那里吐着舌头,而在那狗旁边的椅子上,一只大橘猫正盯着他,还在舔着爪子。
托尔和那大橘猫的目光对视着,他心中有难以言喻的威胁感,让他停在原地,就好像是被怪兽盯上,动也不敢动。
“托尔?”
已经走入公寓的黛茜呼唤了一声,没见托尔回应,她便又走了出来,就看到托尔愣在原地,和一只猫玩瞪眼游戏。
“哟,咕咕,还有弗兰克,好久不见啦。”
黛茜看到那只猫和狗,她立刻跑过去,蹲下身,帮弗兰克顺了顺毛,又帮咕咕整了整脖子上挂着的铃铛。
她和这猫狗似乎很熟的样子。
几分钟之后,托尔跟着黛茜走入电梯,他问到:
“那只狗和那只猫...”
“哦,那是后街一家人的宠物,经常会到这条街上玩。”
黛茜对托尔说:
“咕咕挺凶的,我连喂了它好几个星期,它才允许我摸它,弗兰克倒是很乖,就是胃口很大,每次要吃很多东西。”
“说起来,我好想也好久没见那家人家里的几个小丫头了,她们都挺可爱的,也很有礼貌,周围的邻居都喜欢她们。”
“不过她们的哥哥倒是挺神秘的,听说他们已经在这里住了十几年,我从小也在这里长,但我也没见过他几次呢。”
“叮”
电梯门在下一刻打开,黛茜带着托尔来到自己的公寓中,她推开门,然后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夸张的对托尔说:
“王子殿下,这里以后就是您的寝宫了。”
“呃...”
托尔站在门口,看着里面乱的几乎无处下脚的房间,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对黛茜说:
“这已经不是‘一点’乱了吧?就连金宫里的厕所都比这房子干净啊!”
“所以才需要2个人收拾啊。”
黛茜耸了耸肩,她对托尔说:
“我可是免了你第一个月房租呢!别废话了,快来帮忙!快拿出你在沙漠里吹牛时的那种干劲和气概来啊。”
托尔被逼着拿起了扫帚,开始帮黛茜整理乱糟糟的房间。
说真的,如果是以前的托尔,他根本不会在这里多待一秒钟,但2个多月的时间,那种失去力量的虚弱,在迫使着托尔以一种新的方式生活,让他变得耐心。
他并没有太多怨言,实际上,在离开了无休止的战争生涯,不需要日日准备着战斗,反而让他的内心变得平静。
凡人的日子很无聊,对于一名曾遨游群星的王子殿下来说,这种生活就像是在浪费时间。
但其实并不是,托尔在观察着凡人的生活,观察着地球人的文明,他在认真的学习着如何做一个凡人。
并不是因为他已经对自己的流放绝望,相反,他还和以前一样坚定,他依然认为自己之前做的那些事情都是对的。
但现在,托尔又有了新的体悟,他曾发誓要保护九大王国的秩序,保护自己的人民,但要保护,就得先了解。
要成为一名真正的保护者,就得先融入其中。
这趟艰难的大扫除一直持续到了晚上,托尔累的气喘吁吁,简直要比在战场上杀死一百个霜巨人还要累的多。
而为了犒劳托尔,黛茜自掏腰包,请他去地狱厨房最棒的乔茜酒吧喝酒。
结果两人刚到酒吧,就看到一个穿着风衣的,有些消瘦的男人正陪着一位喝得有些微醺的女士,从乔茜酒吧里走出来。
“啊,梅林先生!晚上好。”
黛茜立刻停下脚步,对梅林打着招呼,梅林一边扶着走路有些摇晃的希尔特工,一边表情温和的对黛茜点了点头。
他认得这姑娘呢。
她叫黛茜,就生活在他家前面的一条街上,从小就是在地狱厨房长大的,但很快,梅林的目光就落在了黛茜身边的那个拄着手杖,有些跛脚的金发帅哥身上。
“这位是?”
梅林轻声问到,黛茜急忙介绍道:
“这位是托...呃,唐纳德,我的室友,也是哥伦比亚大学的医科学生。”
“嗯,真是年少有为啊。”
梅林一边说着话,一边很友善的对托尔伸出手,托尔犹豫了一下,也伸手和梅林握在一起。
“年轻人少喝点酒,早点回家,免得让父母担心。”
梅林挽着希尔的纤腰,他们两人几乎每半个月就会在乔茜酒吧喝点酒,聊聊天,放松一下压力,希尔很少喝醉。
不过今晚她倒是喝的有点多,梅林还得把她送回去。
他一边用老大爷的语气对黛茜和托尔叮嘱了两句,一边向他们挥手告别,然后在街边伸出手,很快,杜朋德的出租车就停在了路边。
梅林将希尔搀扶着坐在车里,自己坐在车的另一边,他隔着车窗,看着走入酒吧的托尔,他眯起眼睛,轻声说:
“你好啊,邻居托尔,我们又见面了。”
在杜朋德的出租车启动的那一刻,梅林的目光又落在了乔茜酒吧的顶棚上。
在那里,一只有漂亮的蓝色羽毛的黑色渡鸦,正停在酒吧的招牌上,跟随着酒吧里传来的音乐声摇头晃脑的乱嗨。
梅林对它挥了挥手,在渡鸦尖锐的叫声中,出租车很快驶离了这街区。
渡鸦穆宁用很粗鲁的俚语问候着离开的梅林,在目送着梅林消失之后,这渡鸦才对远在约顿海姆指挥着战争的奥丁汇报说:
“一切正常,老大,托尔已经开始适应这个世界了。他还交到了一帮‘朋友’。”
“咱会帮你看着他的,有任何情况,咱都会第一时间汇报。”
“万事有咱,老大你就不需要担心啦。”
而在穆宁更后方的夜空中,暗红色的灵体渡鸦维克特也在夜色中悄无声息的展翅翱翔...
梅林不想介入托尔的地球人生,但托尔的身份决定了他一旦出事,那绝对会引发超级大事件。
虽说奥丁放了话,托尔如果死在地球上只能说托尔命运如此,但类似于这样的话,听听就行了。
如果梅林真的当真了,他就是最大的傻瓜了,国王奥丁也许会公正的看待这件事,但问题是,奥丁并非只是国王,他还是个父亲。
所以,职责所在,梅林也不得不多在托尔这边费点神,让他安安分分的待在纽约。
最好就在梅林眼皮底下,这样不管发生什么,都能让梅林多一分把握。
“杜朋德,你认识刚才那姑娘吗?”
梅林坐在神盾局高级作战单位“杂音”变化的出租车里,对“杂音”的人类联络员杜朋德说:
“你和她是朋友,对吧?”
“你是说黛茜.露易丝吗?长官。”
杜朋德一边在手动模式下开着车,一边回答说:
“我们确实认识,我曾经还是个出租车司机的时候,她就是常客啦,我还记得她小时候,我经常载着她在纽约大街小巷找好吃的,那是个脾气挺好的姑娘。”
“怎么了,长官,黛茜有什么问题吗?”
“不,她没有,但她身边的朋友是一个背景挺复杂的人。”
梅林靠在后座上,任由睡熟的希尔将头搭在自己肩膀上,他将风衣盖在希尔身上,对杜朋德说:
“从今天开始,你的工作任务多一项,杜朋德,替我多看着点黛茜和她的朋友,保护他们的安全,如果他们遇到了紧急情况,及时介入,但不要暴露身份。”
“这意味着我又可以开租车了吗?长官。”
杜朋德惊喜的问到。
“是的,你可以。”
梅林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说:
“但你最好换一辆普通的车,如果你非要开着‘杂音’当出租车的话,那就自负盈亏。”
“别可指望我会再给你补贴。”
20.纳新
医科学院开学已经半月,托尔也飞快的融入了新的环境里。
1.9米高,身体匀称,肌肉健美,外形俊朗而充满男人味的人在哪里都是受人瞩目的,托尔几乎不需要主动去交朋友,就不断有女同学主动和他搭讪。
短短几天的时间,他就再次成为了“风云人物”。
虽然已经失去了阿斯加德人的神力,但托尔依然还具备着阿斯加德人发达的大脑,虽然以前他不怎么用这玩意,但不可否认,托尔的智商绝对不能算低。
而且事关糊口的工作,托尔也表现的干劲十足。
他花了10天的时间自学完了第一学期的课程,现在已经开始在图书馆里找更多的医学书,看来他并不打算按部就班的在医学院里待够5年的时间。
不过这一天清晨,在托尔到底学校的时候,却被告知有场临时安排的测试。
据说是一个医疗机构在为下半年的全国巡诊招募随行的志愿者,很多人都参加了,托尔觉得试试也没问题,所以也报了名。
但测试的内容却出人意料,那是一场对于大一新生而言极其困难的挑战。
解刨...
虽说当医生这行,总要过这一关,适应了血肉模糊的伤口还不够,最少要达到见到再稀奇古怪的尸体和伤势也要面不改色心不跳才能出师。
但对于一群刚刚踏足这个行业的菜鸟而言,要独力完成解刨也绝对不是简单的事情。
实际上,绝大部分报名者在进入解剖室,看到躺在架子上的尸体的时候就已经打了退堂鼓。
少有的几个胆大的,在拿起刀,划开尸体皮肤之后,也被那喷涌而出的血吓得不知所措,就连几位高年级的学长学姐也没能完成这测试。
但...
“唔,只是尸体而已吗?”
带着口罩和医疗手套的托尔一瘸一拐的走入解剖室,眼前的尸体对他而言毫无感觉。
他在群星的战场上厮杀了近千年,什么样的场面他没见过?
托尔娴熟的拿起锋利的解剖刀,按照试验要求,在短短数分钟之内就完成了整个解刨的流程。
那手艺之娴熟,表情之淡定,眼神之稳重,让旁观试验的导师总忍不住用一种看杀人狂魔的眼光打量着托尔。
而在解刨实验室之外,一男一女也在旁观着这场测试。
男的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头发梳的非常整体,胡须也挂的非常得体,而且不夸张的说,这男的很帅,身上有股鹤立鸡群的气质。
他身边的女人穿着工作装,一头栗色的长发披散在肩膀上,五官非常温柔,看上去充满了一种治愈系的美。
“克里斯汀,我觉得这家伙很合适啊。”
男人站在解剖室之外,他对身边的女士轻声说:
“胆子很大,不怕血,手很稳,看看他的成果吧,几乎把解刨玩成了艺术。”
“最重要的是身材高大,一看就很能干力气活,虽然有点跛脚,但问题也不是很大,遇到一些突发场面也能hold的住。”
“斯特兰奇,我觉得你是在浪费时间。”
帕尔默.克里斯汀医生伸手看了看手表,她对身边的史蒂芬.斯特兰奇医生说:
“随便表面上是巡诊,但实际上更多的是为了宣传我们刚刚完成的那一例脊骨拼合手术,你完全不需要从医学院来招募志愿者,只要你开口,院长会把他麾下最好的医生随便让你挑。”
“不,克里斯汀。”
英俊的斯特兰奇医生对自己的助手摇了摇头,他执拗的说:
“我才不会让他把其他无关人等塞进我的团队里镀金,那是我和你研究开发出的新型治疗技术,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能完成那样高难度的手术。”
“这是我们两的荣誉,我不会允许其他人来分薄...我宁愿招募一些菜鸟。”
“史蒂芬!”
帕尔默医生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同伴,她劝解到:
“我知道你为人清高,不屑于和高层妥协,但你也要为自己的工作想一想...”
“我们完成了无人完成的手术,现在媒体怎么称呼我?‘上帝赐予医学界的礼物’,对吧?”
斯特兰奇医生哼了一声,他说:
“在我们的成果发表之后,多少医院对我们发出了邀请?”
“克里斯汀,我们不需要再看院长的脸色了,只是一份工作而已,他不愿意给我们应得的地位和待遇,我就去另一家医院,或者干脆去私人治疗机构,要么我们两就自己开设一家高端诊所。”
他有些轻佻的伸手摸了摸帕尔默医生的长发,他说:
“克里斯汀,我们现在自由了,我们的人生进入新阶段了,现在不是他们说了算,现在是我们说了算。”
他看着解剖室里的托尔,他满意的点了点头,他说:
“我决定了,就是他了,我们这个巡诊团队的第一个志愿者。”
“说真的,这些‘本科高材生’们在我看来都是一样的,大一也好,即将毕业也罢,他们脑海里装的知识和他们的经验完全不足以应付我们需要面对的大场面...”
“所以还不如挑一个自己看得顺眼的。”
“克里斯汀,你不觉得这个金发男孩很帅吗?”
面对斯特兰奇医生不着调的问题,他的助手仔细端详了一下实验室里托尔的脸和身材,片刻之后,帕尔默.克里斯汀医生也很赞同的点了点头。
“确实,很帅,而且身材很棒,就像是电影明星一样。”
“嗯,我有点吃醋了。”
史蒂芬.斯特兰奇医生转过身,他对助手说:
“你可从来没这么说过我...我有点后悔了。”
“别开玩笑了,斯特兰奇,一会还有个记者招待会需要你参加呢。”
克里斯汀医生伸手帮斯特兰奇整理好衬衣的领结,她说:
“外界很关心我们完成的那一例手术的细节,你可以去为他们介绍清楚,我就不参加了,急诊室那边还有工作。”
这两个人在急诊室外撒狗粮,让来来往往的学生们侧目不已,但也有关注时事的人认出了他们,便冲上去师徒合影或者要签名。
著名神经外科医生史蒂芬.斯特兰奇和他的手术助手帕尔默.克里斯汀,这是两位最近一个月在医学界名声鹊起的人物。
这两个人在25天前,完成了人类历史上第一例脊椎拼合手术,让一个不慎从高空坠落,导致脊椎破碎而沉底瘫痪的病人有了能重新下地行走的希望。
那场前无古人的手术很成功,这给史蒂芬.斯特兰奇医生带来了大量的名望,更重要的是,这一例手术的成功代表着一种新的治疗方式会被运用到以往被判定为无药可救的领域里。
对于那些渴望康复的绝望病人而言,史蒂芬医生就意味着天堂在人间的化身。
他最近的手术名单都排满了,都是一些上流社会的病人,只要史蒂芬医生不失手,那么财富和名望就是他唾手可得的东西。
几分钟之后,托尔从实验室里走出来,就看到史蒂芬.斯特兰奇医生正在门口等他,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
“唐纳德.布莱克?”
在周围的其他学生羡慕嫉妒恨的注视中,很有气质的史蒂芬医生将手里的文件递给托尔,他说:
“我是史蒂芬.斯特兰奇,神经外科医生,在下半年,我的团队要进行一场全国巡诊,我希望你能成为我团队的志愿者之一,这对于你这样的新生而言是很不错的机会,能长眼界,还能...”
“有薪水吗?”
托尔现在只关心这件事,他远在神域的老妈可没有给他准备地球人生的启动资金,他现在连房租都交不起,如果不是黛茜免了房租,他就要沦落到住在街头的处境了。
“呃,当然有,而且很丰厚。”
“那好吧,我干了。”
“梅林,如果不忙的话,来一趟地狱边境,有坏消息。”
在三叉戟大厦中,正在参加一场内部安全会议的梅林感觉到了左手小拇指戒指的震动,他将引力指环放在耳边,就听到了边境女王丽亚娜的呼唤。
他看了一眼其他与会者,然后对身边的弗瑞打了个手势,后者狠狠瞪了梅林一样,但随后就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梅林收起笔记本,很快退出了会议室。
片刻之后,梅林通过神秘屋来到了地狱边境,在女王的城堡中,带着红色兜帽,看上去在隐匿行踪的半魔戴蒙已经在那里等他了。
“怎么样?”
梅林没头没尾的问到,戴蒙耸了耸肩,一边把玩着手里的灵魂金币,一边略带遗憾的回答说:
“和玛门的接触失败了,路西法之子很谨慎,它有野心,但显然在这个局势还不明朗的时刻就贸然加入一个对抗地狱大君的组织,对于那个胆小鬼而言很有风险。”
“它果断的拒绝了我们的邀请,地狱之子的纳新工作再次失败,说实话,连续这么多次邀请都失败,这让我对我们这个小团体的未来感觉到很悲观。”
“在我们当初团结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知道这件事有多么难搞了,所有挫折都在意料之中。不是谁都和我们几个一样,有胆量反抗那些老头子的。”
梅林倒是完全不在意,他坐在椅子上,他思考了片刻,对戴蒙说:
“现在可选的纳新目标就只剩下了一个?梅菲斯特的骑士?”
“对。”
戴蒙手中的金币在指尖跳来跳去,这个阴霾的半魔说:
“有潜力的地狱之子就那么多,和我们有相同处境,相同目标的人更是少之又少,目前还能被拉拢的就只剩下了那个尚未被启用的骑士。”
“大概的计划已经做好了,步骤很简单,我们鼓动梅菲斯特那不成器,偏偏野心勃勃的儿子黑心反抗梅菲斯特,迫使梅菲斯特启用它在人间的骑士。”
“彻底打乱大魔鬼对地狱之王争霸战而隐藏的底牌,同时我们还要想办法把那个骑士拉入我们的小团体里,但现在有个很重要的问题。”
戴蒙看着梅林,他伸出一根手指,他说:
“我们缺少一些关键信息,梅菲斯特那个大魔鬼行事谨慎,要抓住它的把柄可不容易。”
“而它的儿子黑心虽然志大才疏,但它也不是个蠢货,如果我们拿不出有分量的消息,黑心肯定不会上当的。”
“啪”
一样东西被梅林拍在了桌子上。
“你要的消息都在这里,问吧。”
梅林将那东西推给了戴蒙,后者看了一眼桌子上摆放的羊皮纸。
他早就知道梅林手里有一张知晓万物的神奇物品,只需要付出一些代价,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任何消息。
这也不是戴蒙第一次见到它,不过和之前见到的羊皮纸相比,这神奇的东西现在表面布满了裂痕,看上去随时可能会彻底损毁一样。
“呵呵”
戴蒙发出了两声干笑,他又将那羊皮纸推了回来,他说:
“这是我们的计划,我和我妹妹已经付出了很多了,为了我们的小团体着想,我觉得应该由你来问这个问题。”
显然,这个狡诈的半魔不打算自己承担羊皮纸的代价。
“好吧。”
梅林瞥了戴蒙一眼,他拿出笔在羊皮纸上写下了一个问题。
“可以被我们利用的梅菲斯特的弱点是什么。”
羊皮纸那破碎的表面上露出了一个夸张的,带着恶意的简笔画笑容,它在表面浮现出一行字。
“有很多哦,那大魔鬼漫长一生的失败可有很多次,只要你完成一个微不足道的要求,我就告诉你你最需要的那个。”
梅林叹了口气,他正准备答应羊皮纸的要求,但就在这一刻,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等等。”
梅林的手指在羊皮纸上点了点,他说:
“也许,这个问题也不该由我来问...”
“梅菲斯特的敌人挺多的,而且我恰好知道一个对它恨之入骨,又完全有能力报复它的家伙...”
“嗯,是时候让我和他的合作更深入一些了。”
梅林站起身,对戴蒙挥手告别,他快步回到神秘屋,穿越过大厅,伸手握在任意门的把手上,他轻声说:
“送我去拉脱维尼亚。”
21.萨塔娜.巧舌如簧
在一名穿着燕尾服,带着白手套的管家的带领下,梅林安静的行走在黑色的山间古堡中。
这是一座很古老的城堡了,从爬满墙壁的绿色植物,和这古堡中萦绕的那种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疏离和孤独感就能看出来。
这城堡建在东欧小国拉脱维尼亚最高的山峰上,从这城堡的城墙上,几乎可以俯瞰这个微型国家的全貌。
大概中世纪的国王们会很喜欢这项运动,这会让他们更直观的看到被自己统治的大地。
尽管在梅林看来,统治这么一个微小的国家,也谈不上什么成就感就是了。
“陛下在餐厅等您,尊贵的客人。”
很有风度的老管家对梅林微微行礼,做了个“请”的姿势,梅林对他点了点头。
在四周那些穿着礼仪盔甲的卫兵沉默的注视下,梅林伸出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推开了眼前城堡餐厅的大门。
伴随着沉重木门咔咔作响的声音,映入他眼帘的,是一间古朴的大厅。
一张椭圆形的桌子摆在大厅中央,有华丽的桌布,在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美味的食物,还有顺从的女仆抱着葡萄酒,时刻准备为自己的陛下,为这个国家的统治者斟满酒杯。
这是一场国王的晚宴,而赴宴的人也只有一位。
此地的主人就坐在这大厅的主座上,穿着古怪铁甲,绿色兜帽和战袍的巫师国王维克多.冯.杜姆正在用优雅的动作,切割一块烹饪的恰到好处的牛排。
他头也不抬的对走入餐厅的梅林说:
“你在这个时候拜访我,是有重要的事情,对吧?朋友。”
“是的。”
梅林看着杜姆眼前那堪称奢靡的晚餐,他拄着手中的“德古拉的坟墓”,他没有直接说明自己的来意,而是轻声评价道:
“传闻中你是一位严明而伟大的君主,一位仁慈的统治者,但这顿豪华的过分的晚餐,却让我想起了历史上那些下场不怎么好的君王...”
“我爱我的子民,这一点毋庸置疑,但他们也是我的臣子。”
杜姆并不在意梅林话中那其他的意思,他一边将牛排送入自己铁面具开合的嘴中,一边语气平静的说:
“我让他们免受侵害,我给他们更好的生活。”
“于是每晚,无论个人信仰如何,他们在入睡前,都应向我致谢...同样因此,我总是先享用美食,并且吃的最好,这是国王的权力。”
拉脱维尼亚的巫师国王抬起头,对梅林做了个邀请的姿势,他说:
“更何况,今晚有贵客前来,我的国家虽小,但一餐足够体面的饭食还是可以提供的。入席吧,朋友,美食总让人心生愉悦,所以,让我们边吃边聊。”
梅林也不客气,一名女仆为他拉开椅子,另一位女仆为他送上餐具,同时为他斟上美酒。
梅林端起酒杯,杜姆也举起杯子,两人在沉默中饮下第一杯酒,梅林轻咳了一声,他说:
“智械中枢的修建已经进入了施工环节,奥尼卡集团的工程师对拉脱维尼亚的人民的感官非常不错,他很喜欢你的国家...”
“当然,这只是件小事,陛下,我是为更重要的事情来得,还记得我们上次分开时说的那件事吗?”
杜姆切割牛排的动作停了停,他举起手指,就恍若一个无声的命令,餐厅里的其他人立刻悄无声息的退下。
在所有人离开之后,杜姆看着梅林,铁面具之下的双眼盯着他,他说:
“你们有计划了?”
“是的,我们在准备一个针对大魔鬼的计划。”
梅林用餐叉将一块蛋糕送入嘴里,那美妙的甜味让他愉悦的眯起眼睛,他对杜姆说:
“在我们的计划实施之中,也许你也可以参上一手,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打算再为你母亲的灵魂放手一搏的话,那么我们就可以从现在开始准备了。”
“但在那之前...我们还缺少一些信息,我相信,在你的帮助下,我么可以得到那些信息,并且完善对我们都有利的计划。”
梅林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皱巴巴的羊皮纸,放在空中,轻轻一挥,那羊皮纸就被无形的手托动,送到了杜姆眼前。
“这是?”
杜姆看着手中的羊皮纸,他从其中感觉到了一股古怪的力量,这说明这张羊皮纸并非凡物。
“这是我的一位‘老朋友’。”
梅林说:
“向它提问吧,它会告知你你需要的一切,当然也会附带一个可能会有些古怪的请求...但想要得到,就得付出,我相信,你这样优秀的巫师不会不懂这个道理。”
“等等。”
杜姆的手指在桌子上轻敲了两下,他眼神古怪的看着梅林,他说:
“你想让我和这未知的存在进行交换,以此来换取你们需要的重要信息,而我却要背负代价...”
“是的,你这么理解没有错误。”
梅林似乎在专注于对付他眼前的那只大龙虾,他说:
“这听上去有些苛刻,但杜姆阁下,相信我,相比你要对付的家伙,在这个世界上,你绝对找不到比我们更合适的合作者了。”
“咔”
梅林掰断了龙虾的前鳌,他对杜姆眨了眨眼睛,他说:
“而且,这对我们都有好处,我们各取所取。”
“通过你手里的东西,你不但能知道梅菲斯特的弱点,你还能收获一群真正的‘朋友’,即便是我们的计划失败了,对藏在暗处的你也没有什么坏处...”
“这真的很划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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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之后,一处热闹之地。
乔装打扮的撒旦之女萨塔娜正在这古怪的建筑物中行走着,她穿着一身红色的兜帽,将自己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她正在这热闹的地方寻找着自己的目标。
这里是地狱的酒馆,它坐落在所有地狱维度交汇的地方,这里是由所有地狱大君共同认可的“中立区”。
从这酒馆的窗户向外看去,就能看到耸立在地狱中心的黄昏之塔,那里就是地狱大君们讨论事情的地方,最著名的撒旦王座也在那里。
萨塔娜年轻时,跟着自己的父亲去过一次那里,那时候她还是个纯真的小姑娘,她以为撒旦王座就是地狱里最华丽的宝座,毕竟它象征着所有地狱的权柄...
然而,并不是!
在地狱里很少有恶魔或者魔鬼知道撒旦王座的真容,那只是个残破不堪,歪歪扭扭,甚至左右都不对称的,用一堆烂木头堆起来的座位而已。
它坐落于最纯粹的地狱之火中,被来自各个维度的烈焰焚烧而依然能保持完整,这说明它确实很神奇。
但除此之外,当时还年幼的萨塔娜完全理解不了地狱之王的宝座居然会这么简陋。
而当时还让她记忆深刻的是,那些地狱大君们在王座的烈焰穹顶中讨论着事情。
每个地狱大君都各自站立的地方,根据她父亲的说法,一个地狱大君距离撒旦王座越近,就代表它在地狱中的地位越尊贵。
所以有资格参加会议的每一个恶魔或者魔鬼都试图让自己距离那残破的座位更近一些。
但即便是它们中最蛮横,最强大的那个,也不敢将爪子放在王座上,如果它那么做了,那么下一刻,它就会其他人一拥而上,当场撕碎。
不过萨塔娜的父亲马尔杜克是个例外,它毕竟是唯一一个被从那王座上赶下来,还能全身而退的家伙,它总会享有些特权。
就比如,其他大君们只有在必要的时候,大部分是用以欺诈的场合,才会自称为“撒旦”。
而马尔杜克则可以随时随地自称为“撒旦”,因为它当初确实享有那个名字。
呃,总之,因为前一段时间在地狱边境和撒旦地狱发生的那些让人不愉快的事情,萨塔娜现在就必须低调行事。
她的父亲一直在找她和她的哥哥,她一旦被父亲发现行踪,那么下场就很惨了。
不过今天萨塔娜很幸运,在她进入这地狱的酒馆的第三个大厅时,她很快就在那些各式各样的地狱生物中,发现了自己的目标。
“今天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吗?”
萨塔娜摇曳着身体,走到自己的目标身边,随手一爪子将眼前坐在椅子上发着癔症,大概是喝多了的蛇魔拍在地上,然后自己坐在了那座位上。
被拍倒的蛇魔醉醺醺的站起来,打算起身搞点事情。
但它爬起来,就看到萨塔娜伸出手指唤来一团浓度高到丧心病狂的地狱之火,将她身前桌子上焚烧了一遍,大概是在进行消毒。
这一幕让蛇魔果断的怂了,它悄无声息的转过身,离开了这里。
那个抢座位的人毫无疑问是它惹不起的,虽说就这么不放狠话的走了显得有点怂,但它又不是那些没脑子的狂战魔。
遇到这倒霉催的事情,不赶紧闪,难道还要留在这里等爱情吗?
“没什么有趣的事情。”
坐在萨塔娜身边的紫皮恶魔毫不在意这个莫名其妙的搭讪者,它有滋有味的喝着杯子里的恶魔酒,它说:
“就和炼狱里普通的一天没什么区别。你呢?陌生人,你今天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有啊。”
萨塔娜对恶魔酒保打了个手势,很快,就有一杯颅骨酒杯盛放的,七彩炫丽的鸡尾酒被送了上来,这一看就是酒吧常客才有的待遇。
撒旦之女将颅骨酒杯举起,在周围嘈杂的声音中,她说:
“我今天过的很愉快呢,过来的路上宰了好些个没脑子的恶魔刺客,和一个堕天使打了一架,等等,让我想想,哦,对了,还顺手抢了一个倒霉蛋的座位,现在又打算诱惑一位地狱王子,去推翻它老爹的王座...”
“怎么样?精彩的一天,对吧?黑心阁下。”
“嗯,确实挺精彩。”
黑心,大魔鬼墨菲斯托的儿子,根红苗正的地狱王子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它说:
“不过我今天心情很糟,所以不打算和你虚与委蛇,在我打算动手之前,快走吧,小丫头。”
“嗨,老兄,你是在因为我打算诱惑你而生气吗?”
萨塔娜用一个很轻佻的姿势,将手搭在黑心王子的肩膀上,她气吐如兰的说:
“别这么无趣嘛,你也知道,这里是地狱,你如果不打算和每一个想要利用你的家伙喝酒的话,那你就只能现在一样独自喝闷酒了。”
“再说了,黑心阁下的雄心壮志已经传遍了地狱,你年少轻狂时放了狠话说要篡夺你父亲的王位,但到现在还一事无成...”
“你确定你想利用我?而不是想要激怒我?”
黑心将手里的酒杯狠狠的砸在桌子上,这个全身长满鳞片,有一头酷炫的,直达脚跟的黑色乱发的魔鬼沉声说:
“谁派你做说客的?你真的很不称职。”
“我只是略去了那些毫无意义的客套而已,我这人说话就是比较坦承,直接。”
萨塔娜毫不在意的抿了口酒,她说:
“要是我说实话让你不舒服了,那我也没办法...”
“我只是有个机会要提供给你,如果你运作的够好,也许你就能抓住一丝机会...推翻你那拥有地狱维度里最华丽的络腮胡的父亲大人。”
“嘁。”
黑心王子不屑的笑了笑:
“不管你想找什么,你要找的都肯定不是我...离我远点,这是最后一次警告。”
“唉,我以为你还有些年轻时的雄心壮志呢,黑心阁下,有那么一段时间,地狱里的孩子们都把你当榜样。”
“因为你是唯一一个说出了大家都想做,但大家都不敢做的事情的家伙,那让大家把你视为英雄。”
萨塔娜哼了一声,她毫不在意来自黑心的警告,她啜饮了一口鸡尾酒,她说:
“但现在呢?啊,炼狱的生活,无休止的失败,一次又一次的反抗,让你对你的父亲心存畏惧,而恐惧削弱了你的能力,因为恐惧,你现在甘愿成为墨菲斯托的宠物...”
“咔”
黑心的拳头握紧了,锋利而带着剧毒的黑色骨刺从它手臂上弹了出来,这座位附近的低级恶魔和魔鬼们吓得转身就跑。
但萨塔娜并不畏惧。
她扭头看着黑心,她说:
“老头子们在用各自的方法争取地狱之王的宝座,每个大君都有它们的想法,在它们亲自上场之前,它们会唆使它们的代表们先上台热热身...”
“不管你愿不愿意,黑心,你最终都会被当成炮灰送入角斗场里,而我知道,你不可能赢得!”
撒旦之女伸出一根手指,她轻声说:
“因为我们这些地狱之子里最强的那个,和我站在一边!他能把你当成夹心面包一样吃掉...”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我给你最后10秒钟,你要是不愿意听我说完...”
萨塔娜举起酒杯,对黑心说:
“那我们就各走各的路吧,不过等到你在地狱大大君们的角斗场里遇到我家老大的时候,可别说我没提前提醒过你。”
黑心手臂上致命的骨刺距离萨塔娜的脖颈只剩下不到一寸的距离,但这位地狱王子却没有刺下去。
不仅是因为萨塔娜过人的胆识和她的巧舌如簧,更重要的是,作为最年长的地狱王子之一,黑心知道,萨塔娜说的都是对的...
那些该死的老头子们,简直坏透了。
“你是谁?你家老大,又是谁?”
黑心问到。
“这些问题不重要。”
萨塔娜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这地狱公主轻佻的伸手捏了捏黑心手臂上健壮的肌肉,她轻声说:
“重要的是,我们组成了一个小团体,要给那些老家伙一点颜色看看,实际上,我们打算狠狠的抽它们几耳光。”
“你要参一手吗?”
面对萨塔娜的问题,黑心并没有立刻回答,直到好几分钟之后,它转过身,收回骨刺,重新坐好,将酒杯举起,对酒保说:
“再给我一杯酒,啊,这沉闷的一天,终于有点意思了。”
22.野心与工具
“你的父亲啊,那是地狱里的大人物,虽说它的行事风格在地狱里比较‘独特’,但也不能因此否认它的影响力呢。”
地狱的酒馆中,萨塔娜似乎已经有些微醺,她将颅骨酒杯从鲜红的嘴唇边移开,对身边的黑心王子说:
“梅菲斯特行事总是天马行空,看上去由着性子来,但却很少有破绽。”
“在如今地狱各个维度都在磨刀霍霍的时候,只有它低调的似乎被遗忘了一样。你说,你的父亲是不是真的已经放弃了对撒旦王座的角逐?”
“它?放弃?”
黑心王子摇了摇头,这个有酷炫黑色长发的魔鬼之子瓮声瓮气的说:
“它渴望地狱之王的头衔就像是渴望诱惑每一个独特的灵魂一样,那是源自它邪恶内心的瘾头,在那瘾头满足之前,它是不会停下勾勒阴谋的。”
“而最可悲的是,我的父亲大人其实是一个三分钟热度的魔鬼...它的瘾头永远不会被满足的,所以它才表现的那么饥渴。”
这王子用一种包裹着恨意和畏惧的声音说:
“它把所有认识或者不认识的生命都视为棋子,它希望成为唯一的旗手。你其实是想问我梅菲斯特为地狱之王争霸战做了什么准备吧?”
“很遗憾,我不知道...因为它不信任任何人,而在它成为地狱之王的计划里,显然也没有我的位置。哦,不,有的,我有我的位置,我差点忘了。”
黑心将杯子里的恶魔酒一饮而尽,它发出了一声爽快的呻吟,它摇晃着满是倒刺的,如龙一样的尾巴,它说:
“就如你所说,炮灰。”
“在必要的时候,我会被当成炮灰来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好让我那万恶的父亲再布下一个阴谋。”
“真是可怜的遭遇呢。”
萨塔娜捂着嘴,轻笑了一声,这个精通天然魅惑的女魔头压低声音,她说:
“我们都一样,黑心,大家都一样,你,我,我的哥哥,玛门,还有我家老大...我们都一样。”
“那些老头子们当初生下我们,或者造出我们的目的可就不单纯,在它们眼里,我们也不过是更好用的工具而已。不过你比我们都惨,你家的老头子甚至没有把一个大子儿压在你身上。”
“你还不知道吧?你家老头子早在十几年前,就偷偷的在人间界安插了一个‘骑士’,那才是它为地狱之王争霸战安排的棋子。”
“啧啧,瞧瞧你,黑心,你好歹也是个地狱王子呢,可惜连当炮灰都不是第一线。”
萨塔娜将手里的颅骨杯子放在桌子上,示意恶魔酒保给自己添满酒,她抽了抽鼻子,她说:
“我觉得吧,你偶尔得向梅菲斯特表达一下不满,好让它更重视你。”
黑心并没有在意身边这个女魔头对它的讥讽,它毕竟是个魔鬼,要比好战鲁莽的恶魔们更冷静。
它源自梅菲斯特的血脉,也让它有种能力,能够在那些混杂着无用信息的对话中,精准的找到最有用的那些,然后加以利用。
它是魔鬼,闲聊就是它的武器。
“一个‘骑士’?”
黑心眯起了眼睛,这个魔鬼身上每一寸皮肤都布满了紫黑色的鳞片,这让它的表情变化很难被察觉,它一边把玩着手里的酒杯,在这嘈杂的酒馆中,它低声说:
“我是真的不知道...看来你们手里果然有点货,我只知道我家老头子在上一次的骑士契约失败之后,就似乎放弃了培养‘骑士’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没想到啊,它居然还在做这些无用功。”
“无用功?你怕是太小看你的老爸了。”
萨塔娜哼了一声,她说:
“那是一个新骑士,在你老爸诱惑他签下骑士契约的时候,我家老大就在旁边看着呢...”
“那骑士必然很有潜力,黑心王子,否则以你老爸的性格,不可能把它雪藏这么久,十几年啊,在我看来,一颗棋子被藏得越久,那么它被启用时能获得的好处就越多,它就越重要。”
“嗯,有道理。”
黑心王子弹了弹锋利如刀的爪子,它看了看左右,它说:
“但知道这些,有什么用呢?”
“以我家老头子的性格,对于这样重要的人物,它肯定会时刻关注的,我们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
“嗯,‘我们’这个词用得好。”
萨塔娜满意的点了点头,她说:
“这才是合作该有的态度,听我说,黑心,如果我告诉你,我们找到了下手的机会呢?”
“那和我也没关系!”
黑心哼了一声,用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语气说:
“你们找到了机会,这也许是真的,但你们自己不下手,却来找我,这就说明那有风险,而且风险很大,你们不愿意用自己人冒险,所以要找个替死鬼...你看,女士,我也不蠢啊。”
“我也很想让我家老头子狠狠吃个亏,但问题就在于,这种事情要考虑成本的。”
“用我的消亡来开个玩笑,对不起,这不符合我的价值观...它不符合所有魔鬼的价值观,我们很少愿意被人当枪使,所以,如果你想劝说我冒险,就得再拿出一些东西。”
“好吧,你们这些家伙还真是难缠!”
萨塔娜似乎有些气馁,她将自己身上裹着的红色兜帽向下拉了拉,她说:
“我们之前说了,你家老头子做事往往滴水不漏,这让其他人很难找到针对它的方法,但再精明的人都有犯错的时候。”
“更何况你老爸从事的是一份诱人下地狱的工作,而且它更专注于这项工作的‘艺术性’,我的意思是,它的怪癖传遍了地狱,很少用暴力,只喜欢用花言巧语来欺诈灵魂。”
“遇到蠢货还好说,但万一遇到一些精明人,一般的谎言可就不太好用了。”
撒旦之女弹了弹自己的酒杯,在那清脆的声音响动中,她说:
“你的父亲失败过,不止一次,它将失败视为最大的耻辱,并且将它隐瞒的很好,但问题是,秘密总会泄露的。”
“你也知道你父亲的上一任‘骑士’和它闹翻了,但你知道他们为什么闹翻吗?”
“愿闻其详。”
黑心抿了口酒,它说:
“但最好长话短说,我们两个的组合太引人注意了,如果我没看错,你身后那个魅魔小姐已经注意到你了,而且她看样子准备做一些危险的事情。”
“不用在意,小问题而已。”
萨塔娜并不慌乱,尽管她现在还是个逃亡者,但她显得非常放松。
她深谙欺诈之道,如果在诱人做事的时候自己都不淡定,那么谎言和诱惑的效果必然会大大降低,这位小姐身体里虽然有一半人类血统,但她的另一半血脉,可也是来自一位地狱大君呢。
她也是魔鬼呢。
“既然你害怕流言蜚语到处乱传,那就让我略去那些绵长复杂的前奏吧,让我们直入主题。”
萨塔娜舔了舔嘴唇,她说:
“你父亲亲手签署的一份契约遗失了,就是被它的上一任骑士带走的,那份契约的内容其实不需在意,无非只是几千个被诱惑着堕入罪恶的灵魂,真正值得关注是那份契约本身...”
“它上面有你父亲的真名,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对吧?”
黑心眼中闪过一丝摄人的光芒,作为地狱大君之子,它当然知道一份签署着自家老头子真名的契约代表着什么。
地狱大君与自己掌控的地狱维度紧密相连,它们本身就是地狱维度的象征,那种象征赋予了它们在更高层面的力量,一位地狱大君的真名也会引动地狱维度的变化。
如果那份契约能被黑心王子握在手中,那就意味着,和它父亲留着同样鲜血的它,能利用那契约从自己父亲手里分出一丝属于梅菲斯特地狱的力量。
虽然只有一丝,但已经足够了。
“撕开那契约。”
萨塔娜用一种暧昧混杂着轻佻的语气,在黑心耳边说:
“摄取那力量,再加上契约里封存的几千个罪人之魂,你就能拥有自己的小地狱了。”
“虽然它很小,虽然它很稚嫩,虽然它只需要轻轻一捶就能撕的稀巴烂,但那也是属于你的地盘啊...在地狱里,只有有你自己的地盘,随随便便就能招募到愿意冒险的杂碎。”
“更何况,这件事可是一箭三雕呢。”
撒旦之女轻笑着:
“让你有自己的地盘,还能逼着你父亲启用那隐藏很久的‘骑士’,彻底打乱它为地狱之王争霸战做的准备,逼着它不得不提前落子。”
“最后,最重要的是...如果你能让神流血,那么那些滴入水中的鲜血就会引来一群饥饿的鲨鱼,你只需要坐视旁观,那些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就会为你埋葬你家老头子的王朝...”
“是的,只要你能让它流血,只要你能敲碎它看似无敌的威严,它麾下那些野心勃勃的领主们,就会帮你完成你想做的一切...”
“如果我们运气够好的话,我的意思是,在最微弱的几率中,黑心王子,我们就能有幸旁观一位地狱大君的陨落呢。”
“你说,我们这冒险,哦,不,你的这场冒险,好不好啊?”
萨塔娜的声音在黑心王子耳中回荡着,就如真实的魔鬼低语,就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在不断的拨动它心中弦,诱使着它从不安分的心跳动的更加狂野。
没错,这件事风险很大...
但回报同样惊人。
没错,这个它很陌生的女魔鬼在诱惑它成为工具人,来为她自己的目的服务...
但在地狱里,只有废物才不会被利用。
如果自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哪怕只是一丝希望,那么被利用一下,又有何妨呢?
黑心眯起眼睛,它一时间难以做出决断,难以言喻的诱惑和内心里跳动的理智在艰难的厮杀着。
它很早就试图反抗自家的老头子,但没有一次成功过,梅菲斯特,最狡诈的地狱大君,它给自己的儿子带来的阴影太强大了,然黑心一时间甚至有些懦弱的想要转身就跑。
“呵呵”
萨塔娜似乎感觉到了黑心的挣扎,她并没有再去劝说。
这时候再去劝说只能让诱惑的效果变弱,这件事就和勾引男人上床一样,不能一开始就脱得光溜溜。
半遮半掩的风情才会让蠢男人们荷尔蒙飙升,让他们用膨胀的下半身去思考,让他们甘愿成为你的裙下走狗。
黑心内心已经有了挣扎,这就够了,它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
萨塔娜喝完了第三杯酒,她将一样东西放在桌子上,推给了黑心,她伸手拍了拍黑心的肩膀,她说:
“如果你做出了决定,就拿着这个去地狱边境...我们已经为你买好了前往现世的‘船票’,当然,你可以扔掉它,没关系的。”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做噩梦,不丢人。”
萨塔娜在黑心王子脸上吻了吻,然后裹起自己斗篷,如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混入人群之中,快步离开了地狱酒馆。
在她身后已经跟了好几个高阶恶魔,那些都是她家老头子的狗腿子,在渴望着拿住逃亡的地狱公主,送去给地狱大君马尔杜克领赏。
但萨塔娜并不慌张,也不畏惧,她早就不是孤身一人了,她有朋友了,而且她的朋友们都很强大,都不好惹。
嗯,有朋友的人,永远不会失败的。
而在酒馆中,黑心还维持着举起酒杯的姿势,它看着桌子上那黑色的,用不明材质制作的卡片,那玩意像是一张名片,但其中又混杂着其他的力量。
很复杂的力量,黑心能从其中嗅到最少3种来自不同地狱维度的气息。
这代表着那个神秘的女人背后,最少有来自三个地狱的支持者,这也说明了她们那个小团体的实力,很显然,这是一份邀请。
黑心就像是雕塑一样维持着那个动作,直到好几分钟之后,它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将酒杯砸在桌子上,然后伸出爪子,将那黑色的卡片握紧,又丢出几个用罪人灵魂加铸的金币,付了酒钱。
“埋单,两个人的。”
黑心王子站起身,摇晃着尾巴离开座位,但在走出几步之后,它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回过头,对身后瑟瑟发抖的恶魔酒保说:
“哦,我忘记了一件事。”
“不,不要,求你,不要...”
那恶魔酒保似乎意识到了自己可悲的结局,但它的求饶还没说完,致命的黑色骨刺就刺入了它的脖颈中。
“砰”
恶魔酒保面色灰败的倒在地上,它的灵魂都湮灭了,这场小小的事故让酒馆里有些嘈杂,但在守卫冲过来之前,黑心就已经改变了模样,混入了人群之中。
它轻声说:
“对不起,陌生人,但这不是私人恩怨。”
“你知道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