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决定
“你就是之前那个？”
托尔看着梅林的脸，他感觉这张脸很熟悉。
稍稍回想了一下，他就想起了几个月前，刚刚搬到地狱厨房时，和黛茜出去喝酒的时候，在乔茜酒吧外遇到的那个大叔。
托尔的眼神变得古怪起来，他记得，梅林当时扶着一个醉醺醺的短发女人从酒吧里走出来。
总之那会的梅林看上去不像是什么正经的家伙。
“我感觉你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
梅林看着托尔那古怪的眼神，他似乎能猜到托尔在想什么。
他解释到：
“那是我同事...算了，给你解释这些也没用，总之，你认出我了就好。”
“所以这一切都是你们安排好的？”
托尔狐疑的看着梅林，他甩了甩战锤，用一种不客气的口吻问到：
“那封录取通知书，我的身份证明，还有那一次相遇，你们一直在监控我？”
“把‘监控’这个词，换成‘保护’也许更好一点。”
梅林对托尔做了个“请”的姿势，两人一前一后，在黎明的光芒中，走向圣凡冈萨的小镇废墟。
梅林没有隐瞒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他很坦然的对托尔说：
“在你从阿斯加德意外失踪后，希芙和沃斯塔格就第一时间联系了我，他们拜托我照顾你。我们先发现了你手里的战锤，这几个月它一直被你的忠诚侍从斯科尔奇看守着。”
“我们还试图寻找你，但我收到了来自你父亲的警告，他不允许我们介入你在地球上的人生。”
梅林说：
“至于那封录取通知书和身份证明，那是你那位爱子心切的母亲委托我提供给你的。她担忧儿子在陌生世界里的遭遇，想给你一些帮助。”
“然后是黛茜小丫头把房子租给你的事情...这可不是我安排的，完全是意外事件。”
“不过这是个好的意外，你要理解，托尔，你的身份毕竟与众不同，我作为地球上的公职人员，在不暴露你的情况下，要尽力保护好你的安全。”
梅林回头看了一眼不发一言的托尔，他说：
“你可以去向希芙和沃斯塔格，还有斯科尔奇求证，或者干脆去找你父亲的宠物穆宁，它奉你父亲的命令，一直在地球上暗中保护你。”
“如果我没猜错，这台来自阿斯加德的武装机器人，应该也是穆宁找来的。”
“不用了，如果希芙和沃斯塔格能信任你，那么我也愿意相信你。”
听到梅林的解释之后，重拾力量的托尔咧开嘴笑了笑，在阳光下，这笑容...
怎么说呢，真的有点憨憨的感觉，难怪丽亚娜一直把托尔叫“奥丁家的傻儿子”。
明明是个帅气英俊的家伙，但这咧嘴一笑是真的毁形象。
托尔倒是不在乎自己的形象，他是个战士，大大咧咧是他的本色。
他心疼的看着身上的衣服，这套衣服在刚才和恶灵骑士的交战中已经被毁的差不多了，到处都是烧穿的洞。
它毕竟不是阿斯加德的工匠大师锻造出的，只是托尔花了几美金从地狱厨房的成衣店买来的，别指望它的质量有多好。
“给，换上吧。”
梅林从口袋里取出一套自己穿的休闲装，同样是从对角巷的摩金夫人那里订做。
这么多年了，梅林已经是著名的巫师裁缝，胖胖的摩金夫人那边的尊贵客户了。
他不仅在那家店里为自己准备衣服，还会为自己的妹妹，侄子，姐姐，姐夫，甚至是同事，上司订做服装。
就拿卤蛋头局长弗瑞来说，那家伙的衣柜里的好些衣服都是梅林为他带回来的、
但是那家伙几乎从没付过钱。
托尔也不客气，他接过衣服，对梅林再次露出了那标志性的笑容，然后转过身，也不在乎身边有个男人，就那么在阳光下窸窸窣窣的换好了衣服。
这家伙的身形是真的完美。
梅林注意到，就连伊卡洛斯都偷偷的打开了眼镜框的录像功能，也不知道这人工智能小姐姐此时脑海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古怪的东西。
“其实我也有个疑问，托尔。”
梅林看着托尔手边雷光四溅的战锤，在伊卡洛斯的镜片上，这战锤表面的能量指数在一个相当惊人的数值上活跃着。
他说：
“你刚才死过一次，对吧？我是个巫师，我能觉察到生命的流逝，我能确定你刚才是真的死了，灵魂都离开了躯体，但现在你又活过来了...”
“这是因为姆乔尔尼尔的缘故吗？这把战锤感知到了你在危险中，所以赶来救你？”
“你要听真话吗？”
托尔整了整被肌肉崩的紧紧的衬衫，他回头看着梅林，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脑子，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他说：
“我也不知道。”
“关于我死后那一小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我完全没有记忆。也许是我父亲帮了忙，但我也不能确定。”
他从地面上提起战锤，在阳光的照耀中，那把银光闪闪的战锤在托尔手里飞速变幻着外形，很快变成了一把朴实无华的黑色雨伞，被托尔拄在手里。
他挥了挥雨伞，然后对梅林说：
“至于姆乔尔尼尔，它是阿斯加德的传奇武器，它有种种神奇的效果，开人脑壳的时候非常顺手，但死而复生...”
“这不属于战锤能做到的范畴，我更愿意相信是史蒂芬不断的对我进行急救，让我没有立刻断气。”
“濒死！”
托尔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他说：
“在濒死中，借由姆乔尔尼尔所承载的雷神之力的回归，让我又活了过来。”
梅林的表情变得古怪了一些，他不觉得真相是托尔说的这个，这家伙之前的死亡绝对是实实在在的，连灵魂都飞出体外了。
这可做不得假。
但他没有再继续深究，他看着穿着休闲装，提着战锤的托尔，这俊美的男子的金色长发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
如坠入人间的神祇一样。
“所以你现在又是雷神了？”
梅林问到：
“雷神之锤重新回到你手里，是不是代表着你的父亲原谅了你，而你在地球的流放结束了？”
“不。”
托尔将手中的雨伞抬起，他看着那闪耀着电弧的雨伞，在雨伞完全离开他手指的那一刻，托尔的气息立刻就变得虚弱。
他摊开双手，对梅林说：
“你看，我还是个普通人，梅林先生，雷神的神格还在姆乔尔尼尔中，它并没有回到我体内...”
“这也许代表着我父亲的态度，我依然还需要待在地球上，我的流放还尚未结束。”
王子殿下任由黑色的雨伞悬浮在空中，他很自来熟的拍了拍梅林的肩膀，就像是打完仗正在聊天的两个战士一样，他说：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谁持有这战锤，谁就是雷神。”
托尔眨了眨眼睛，他看着梅林：
“你也可以试一试，梅林阁下，没准作为地球保护者的你，也能被姆乔尔尼尔认可呢。”
“我就算了吧。”
梅林没有伸手去拿，他回头看着在七彩光芒中消失的毁灭者。
那来自阿斯加德的武器被收回了神域，他看着彩虹桥的光芒云层中消失，他说：
“我之前已经试过了，我不是它的菜...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托尔，看你的样子，你是打算在地球长住了，真的没考虑过向你的老父亲道个歉，然后回家吗？”
“我的意思是，父子之间哪有隔夜仇啊，没准你对天空说两句好听的话，你家老头子就原谅你了呢。”
“不。”
托尔抓起浮在空中的雨伞，他走到梅林身边，和他一起看着天空中闪耀的光芒。
这个大大咧咧的战士在这一刻变得有些沉默，也有些忧郁，他说：
“事情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梅林先生，我想你这样的人应该能理解，每个人活着都有自己的执念...”
“我父亲认为我做错了一些事情，但我认为我没做错，直到现在，直到经历了这么多，我依然认为我没做错。”
“也许这在你看来很傻，但如果回家的代价是让我放弃自己人生一千多年里的坚持，那么我宁愿永远待在这里。”
托尔看着一片湛蓝的天空，他握紧了手里的雨伞，说：
“我也不能放弃自己的坚持，我正是因为这守护的坚持才得到了姆乔尔尼尔的认可，一旦我放弃它，一旦我改变自己的想法...就会发生很糟糕的事情。”
“哦，我明白了，理念之争啊。”
梅林点了点头，他有些理解托尔的做法了。
阿斯加德人的文明很奇特，他们的力量体系也很奇特。
一名有天赋的战士要有强烈的执念，而伴随着他们力量的提升，这种心灵层次的执念也会演化成更高级的力量形式。
那是阿斯加德人特有的力量概念...
神格。
就如大蛇的恐惧神格一样，托尔想要拥有真正的雷神神格，他就必须坚持自己的理念，一旦半途而废，托尔还尚未成型的神格就完了...
这看上去只是父子之间在别苗头，钻牛角尖。
但实际上，这件事对于托尔而言，远远不只是向父亲低头那么简单。
“难怪你在这事情上固执的和石头一样。”
梅林点了点头，他不再纠结这件事，他对托尔说：
“现在大家把事情说明白了，有些话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托尔，你拿回了雷神之锤，成为了一个强大的人间之神，但这也意味着我们对你的‘保护’必须升级，你在地球待了这么久，我相信你对地球上目前的形式已经有了一些了解。”
他对托尔说：
“我们不可能任由一个能随手唤来雷电，摧毁小半个城市的人在地球上自由活动。”
“我理解。”
托尔很淡定的说：
“我当初拿到姆乔尔尼尔的时候，我父亲也不允许我在神域中随意释放闪电，我知道我能在这个世界上造成多大的破坏。”
“虽然我肯定不会那么做，但既然你这么坦承，我也就坦承一些。”
“你不用向我解释这些，梅林，我也不在乎，你只要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就行了。”
“你可以继续过你的生活，继续和简小姐玩暧昧谈恋爱，继续朝着成为医生的目标努力，这些都没问题。”
梅林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他对托尔说：
“我们不会干扰你的人生规划，也不会限制你的人身自由，我们只有一个要求，在地球上生活的时候，你不能随便使用你的力量。”
“介于你的情况特殊，所以我会负责你的监管行动...”
“又或者，如果你愿意的话，我的意思是，我听说你是个喜欢战争，很难安静下来的人，所以，你也许可以加入地球官方的超英雄团体里。”
梅林推了推眼镜，他说：
“我不能保证你在那里过的很愉快，但如果你想找些难缠的家伙练练手，那么我肯定能满足你这个愿望。”
“emmmm”
托尔摩挲着下巴，他在思考，片刻之后，他很爽快的对梅林说：
“好嘛，和米德加尔特的勇士一起作战，听上去很有意思的样子。”
“但我只能在闲暇时候加入你们，不能耽搁我的学习，我答应了简，我要以最快的速度毕业，然后有自己的诊所呢。”
“好吧，那就把你算成预备役吧，说起来，你和简女士的关系还真是好，而且虽然现在谈起这件事很煞风景..”
梅林看着托尔，他压低声音说：
“但托尔，希芙也是我的朋友，你应该知道，阿斯加德还有个女人在等你回去吧？”
托尔的表情变化了一下，那张帅气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纠结。
梅林摇了摇头，他有些怜悯的看着托尔，嗯，又是一个惹下了情债的热血男儿啊...
不过梅林没有打扰托尔的纠结，那是需要托尔自己下定决心的事情，其他人可帮不了忙。
他快步向前走了几步，站在手足无措的史蒂芬.斯特兰奇医生眼前。
他看着这位狼狈不堪的医生，过去的一夜里发生的事情，让这位医生已经有些不堪重负了。
他眼中透露着疲惫和茫然，他看着托尔，似乎是在重新审视自己的这位朋友。
梅林挥手将一个清洁咒丢在他身上，帮他把衣服上的血渍和烂泥都洗刷干净，魔法在身上流动的感觉也惊醒了斯特兰奇医生。
他好奇的看着自己身上跃动的光芒，他对梅林说：
“你...你也和他们一样吗？”
“不，我和他们不一样。”
梅林摆了摆手，他解释到：
“我就是个普通人，只是掌握了一点魔法而已。当然，比我关心我的问题，我觉得你更应该关心一下自己...”
梅林看着斯特兰奇的脸，伊卡洛斯飞快的将眼前这医生的身份信息投射在梅林镜片上，梅林推了推眼镜，他对眼前的医生说：
“史蒂芬.斯特兰奇，很抱歉把你卷入了这场糟糕的事情里，我很高兴看到你并没有被伤害到，这说明你运气真的不错，但现在是时候说再见了，医生。”
梅林从腰间抽出魔杖，他对史蒂芬说：
“贸然介入超自然事件确实会让人感觉到崩溃，但别担心，处理这种事情我们经验丰富。”
“史蒂芬医生，在经历了让人快要发疯的一晚之后，你做好准备返回普通人的世界了吗？”
39.地狱之子+1
“嗨，别睡了，斯特兰奇，快醒醒。”
突然响起的声音将趴在桌子上，睡得香甜的史蒂芬.斯特兰奇医生惊醒了。
他猛的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正站在他眼前，一脸焦急的医科学生，也是这场全国巡诊的临时助理唐纳德.布莱克。
“怎么了？唐纳德，就像是火烧了尾巴一样。”
史蒂芬医生有些起床气，他揉了揉眼睛，不满的说：
“有什么事吗？”
“一个危重病人刚被送进急救室，医生，他遭遇了车祸，脊椎神经受损，他需要接受脊椎融合手术，但这手术只有你能做。”
托尔指着手术室的方向，他跃跃欲试的搓了搓手，对眼前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的医生说：
“需要我担任你的手术助理吗？”
“你？”
史蒂芬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肩膀，他对托尔说：
“你不行，你只是个医科学生，经验和知识都差得太多，通知帕尔默，我需要她...”
“唉，她走了，对吧？”
“嗯。”
托尔点了点头，他说：
“克里斯汀医生今早坐飞机离开了奥斯汀，回去了纽约，说起来，你们昨晚吵得可真凶啊。”
“我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执着于留在急诊室，她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史蒂芬在托尔的帮助下换上了手术服，他对托尔说：
“唐纳德，你这么帅，女人缘一定很好，你说...”
“我不知道，医生，我的感情生活也是一团糟，我刚刚才想起了我似乎辜负了一个女人...”
托尔打断了史蒂芬医生的抱怨，他说：
“总之，你需要这医院重新为你找一位助手吗？”
“其他人？”
斯特兰奇医生脸上露出了标志性的自负表情，他摇了摇头：
“其他人还不如你呢，唐纳德，你最少有天赋，他们有的只是碌碌无为的人生...”
“算了，你跟我来吧，我主刀，你担任二号助手，让这医院里最好的神经外科医生做我的第一助手。咦，你拿着雨伞干什么？手术室可没有它的位置，放下它！”
“但是，医生...”
“没有什么但是！我说了，放下它，本科高材生，快跟我来，一个生命在等着我拯救呢。”
———————————
另一边，奥斯汀的一栋高楼的天台上。
强尼.布雷泽晕晕乎乎的从沉睡中清醒了过来。
他茫然的揉着脑袋，从地面上坐起，他的头很疼，大脑里乱糟糟的，身上也是腰酸背痛，就好像是昨晚骑着车在黑夜里兜了一夜的风。
又像是做了个恐怖的梦，而那梦到现在还没醒一样。
“你醒啦？”
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强尼身边响起，他扭过头，就看到一个穿着造型大胆的红色连体衣，踩着高跟鞋，披着披风，有一头漂亮的白色长发的女人正坐在这天台的边缘。
她靠在墙边，似乎是在晒着太阳，纤细的手指里还夹着一根女士香烟。
这女人很漂亮，身材也极其完美，胸口白花花很诱惑，让男人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口干舌燥，然后就能联想起床...
但问题是，她的额头上，有两个诡异的装饰品，那是扭曲成某种古怪弧度的恶魔角。
上面有一圈圈的纹路，而且就像是打了蜡一样，在太阳的照射下在闪闪发光。
“你是...”
强尼警惕的从地上爬起来，因为过去的遭遇，他对于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都保有强烈的警惕。
他并没有被萨塔娜的美色迷花眼，他看着周围的环境，他意识到，自己脑海里那些零零散散的混乱回忆，那燃烧的骷髅，癫狂的笑声，与雷霆搏斗，很可能...
并不是梦。
“我叫萨塔娜.地狱风暴，小可爱。”
萨塔娜从嘴里喷出一缕烟气，她拨动自己的长发，黑色的眼睛盯着强尼，她在打量着这位恶灵骑士。
嗯，这张脸初看上去有些粗犷，但搭配那很有味道的胡须和稍有些散乱的头发，却显得很有浪子的气质。
而且那双蓝色的眼睛中有如情人一样的柔光，又足够忧郁，绝对能让很多女人沦陷在其中。
“别怕，强尼，我来接你回家。”
女半魔扔掉香烟，她站起身，迈开两条大长腿，朝着不断后退的强尼走过来。
萨塔娜的身影变得虚幻，在阳光下拉出了舞动的残影，在一瞬间就来到了强尼身前，她伸出双手，如情人一样抱住强尼的脸颊。
下一刻，那双丰满诱惑的嘴唇就吻在强尼嘴边。
这是魔女之吻。
看上去香艳，但实际上可没有那么舒服。
在这热情的亲吻中，强尼的生命力如流水一样进入萨塔娜的躯体里，在十几秒钟之后，萨塔娜放开强尼，发出了诱人的舒适呻吟。
在她眼前，强尼就像是苍老了几十岁一样。
但一股力量在强尼体内涌动着，短短几秒之间，强尼的脸又变得年轻起来。
这让萨塔娜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喜，她俯下身，打算再来一次热吻。
但一只带着手套的手，却摁在了萨塔娜的手臂上，把她强行从茫然的强尼.布雷泽身边拉开。
“别玩这种危险的游戏，妹妹。”
人形态的戴蒙从强尼的影子中跨步走出，他不满的看着自己胡作非为的妹妹，他说：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身体里的那个家伙有多么暴躁，多么不好惹...梅林可不在这里，闹出了事情，我们就很难收场了。”
“好吧。”
萨塔娜将手指放在嘴唇上，似乎是在回忆之前那个吻，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对强尼说：
“真遗憾，小可爱，那我们就只能下次再玩了。”
“请别在意我妹妹做出的那些不友善的事情，强尼，我的朋友。”
戴蒙伸出手，帮强尼整了整衣领，这阴霾的半魔对眼前还搞不清楚情况的强尼说：
“我们不带恶意而来，我们只是向你发出邀请。”
强尼后退了一步，也许萨塔娜的那个吻很危险，但女半魔最少看起来赏心悦目。
和戴蒙靠近的感觉更糟，就好像是站在一头被阴影笼罩的毒蛇眼前一样。
那摇晃不休的毒蛇还在吐着信子，试图用友善来伪装自己。
“什么邀请？”
强尼警惕的看着戴蒙，他问到：
“我不记得我之前和你们有过接触。”
“关于邀请的事情不急说。”
戴蒙并没有在意强尼的警惕，他站在原地，背着手，说到：
“你还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昨晚...”
强尼的眼前浮现出昨晚他残留的记忆，他说：
“昨晚那个魔鬼出现了，在午夜之时，它告诉我，契约...那个契约启用了，葛瑞丝被它用火焰焚烧，也许是幻觉，但我能听到我的机车发出了咆哮，就好像是，有了自己的生命一样...”
“然后，是火焰。”
强尼似乎回到了昨晚的情境中，他似乎回忆起了那种痛苦，他伸出手，捂住了额头，他说：
“火焰从我的皮肤下窜出来，它在焚烧我的血肉，疼...”
“那种痛苦，有个声音在咆哮，就像是我灵魂里的另一个自己，它在咆哮着撕裂了我的意志，无穷无尽的火焰，就好像是被扔进了燃烧的火炉里...”
他抬起头，面色惨白的看着戴蒙，他说：
“它在咆哮着让我奔驰在黑夜里，让我去寻找那些罪人，它在尖叫着渴望审判的降临，而那审判，将借由我的手实现。”
“它在黑夜里狂笑着疾驰，留下一片燃烧的废墟，它在面对一头散发着黑烟的魔鬼，它遇到了一个老头...然后是，它和一个机器人打架，又被扔进地狱里...”
“对了！你们，你们当时就在那里！在那荒芜的暗红地狱中，我看到了！不只是你们，还有一头牛蹄的恶魔，一个黑甲剑士...”
“还有一个挥舞着雷霆的金发男人...”
强尼满脸绝望，他看着自己的双手，那双手在阳光下显得如此的普通，但似有烈火铸造，强尼能感觉到，他越是回忆昨晚的场景，他灵魂中那个沉睡的意志就越发躁动。
他被改变了，被永久的，彻底的改变了。
他看着戴蒙，又看了看戴蒙身后的萨塔娜，他说：
“我变成了怪物，我回忆里那头燃烧的怪物就是我，对吧？”
“是啊。”
萨塔娜抱着双臂，左手轻弹着血红色的指甲，她对强尼说：
“那个形态下的你一点都不帅，一点都不美型，很凶恶，也很厉害，很灼热，而且很坚挺，最重要的是持久力...相当强。”
“妹妹...”
戴蒙有些无奈的说：
“注意点形象，你好歹是个姑娘。”
“又怎么啦？”
萨塔娜不满的吐槽到：
“这个世界现在是怎么回事？难道我连比喻修辞的权力都没有了吗？”
“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想歪了是你们这些下流的臭男人自己的事情！”
“你们这些混蛋肆意的打压我们这些女人自由生活的权力，哎呀，这可恶的想法！大热天气的我全身发冷，这该死的世界还能不能让女人好好活了？”
戴蒙不想在强尼面前和自己的妹妹吵架，那样很不体面。
于是他不再理会傲娇的萨塔娜，而是回头看着强尼，他说：
“那个燃烧的灵魂确实是你，但至于它是不是怪物，这个就要看你怎么看了。”
“在普通人眼中，它必然是个凶狠无情的怪兽，但在我们这些人眼里，它的存在则代表着一种力量！”
戴蒙伸出手指，做了个虚握的姿势，他对强尼说：
“一种能让你不至于逆来顺受，一种让你可以反抗命运的力量。就我个人而言，我并不觉得力量有对错之分...而这，也是我们向你发出邀请的原因。”
“强尼.布雷泽！”
戴蒙伸出手，放在强尼肩膀上，他眯起眼睛，说：
“你难道想要被梅菲斯特操纵一辈子吗？难道在你内心里，就没有一丝反抗那糟老头子的勇气吗？”
“啪”
戴蒙的手被强尼一把打开。
恶灵骑士的载体后退了一步，他看着戴蒙，他厌恶的说：
“我当然有！”
“从十几年前我被欺骗着签下那该死的契约的时候，我就一直在试图反抗，我一直在努力的寻找着那个能帮我的人...但很遗憾，那不是你们！”
“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掺和这件事，但我不信任你们，我不信任任何一个从地狱里走出来的生物。”
强尼咬着牙说：
“我已经因为盲信他人犯过最可怕的错误了，我不会再上一次当，有人能帮我，我知道，我会继续寻找他，虽然希望渺茫，但我会...”
“唰”
就在强尼的话还没说完的时候，移形咒的光芒在这布满阳光的天台上出现。
下一刻，穿着修身风衣的梅林拄着血骨手杖从扭曲的光线中走出。
他手中的手杖刚刚被改造完成。
在原本的手杖顶端，被以非常艺术性的方式，加了一个黑色的魔鬼颅骨，在梅林的手指碰触那颅骨时，一抹抹暗红色的弧光，就在他之间跳动着。
玄兰的手艺一如既往的靠谱，而那个见多识广的灵体的效率也极高，只是几个小时的时间，她就帮梅林将圣凡冈萨的地狱结界固定在了这手杖上。
不但没有破坏这手杖本就具有的艺术性，还给它额外增加了更浓重的邪恶意味。
“德古拉的坟墓”已经是过去式了。
因为永固地狱结界的缘故，这手杖现在被更名成“圣凡冈萨之力”了。
嗯，感谢黑心王子慷慨的馈赠。
如果它知道自己在死后留下的力量也将被用于对抗它那坏透了的老爹，那么想必天国的黑心王子也会很欣慰的吧。
哦，忘了它是个魔鬼，它可去不了什么天国。
“抱歉，我来晚了，玄兰需要调试一下结界的范围和启动方式...”
梅林对自己的同伴道了个歉，然后回头看着呆滞在原地的强尼.布雷泽。
他看着这个十几年前差一点点就被自己救下来的家伙，他推了推眼镜，露出了一个重逢时该有的温和表情，他说：
“以及，好久不见了，强尼。”
“你！”
强尼伸出颤抖的手，他指着梅林，他不可置信的朝着梅林走了几步。
虽然已经十几年没见过面了，但他依然一眼认出了，眼前这个消瘦的，带着一丝阴霾的男人，赫然就是当年在那一夜里，试图阻止他和梅菲斯特签约的那个“热心人”。
“是你！真的是你！”
强尼快步冲到梅林身边，他用一种混杂着惊喜和失落的眼神看着梅林，片刻之后，他朝着梅林伸出手，他说：
“你大概是真的猜不到...这些年，我找你找的多苦...”
“但你最终还是找到了我，不是吗？”
梅林伸手和强尼握在一起，两人对视着，那种视线中充满了男儿的刚毅与友情的温柔，还有一抹久别重逢的欣慰与对未来的期待。
这让一边的萨塔娜都有些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呃，她的眼神怪怪的。
“很抱歉，十几年前，我没能阻止你的命运坠落，强尼。”
梅林说：
“但这一次...”
“别说了。”
强尼紧握着梅林的手，他舒了口气，他说：
“我信你，虽然你的同伴们看上去不怎么靠谱，如果这是来自你的邀请，那么...我加入！”
“哦，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40.梅林的馊鸡汤
“梅林，我叫梅林。”
梅林拍了拍强尼的肩膀，他说：
“我不知道你这些年一直在找我...”
“其实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在找。”
在充满阳光的天台上，强尼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对梅林说：
“当我目睹了我父亲的死之后，我就意识到我陷入了一个糟糕的处境里，我不知道谁能帮我，我不敢和其他人说这件事，这会被他们当成是无稽的笑话。”
“我找你找了几年，一直没结果，后面我也有些放弃了。”
“大概是那魔鬼一直没出现，我慢慢的就对这件事掉以轻心，直到我第一次表演特技发生意外，我当时该死掉的，但我没有...有股力量在保护我。”
强尼面色复杂的对梅林说：
“那时候我就知道，那魔鬼一直都没有远离我，于是我继续开始发了疯寻找你，但你却像是人间消失了一样。”
“你要找到他可是相当困难，小可爱，你完全不知道你的‘老朋友’是什么人。”
萨塔娜摇曳着婀娜的身姿，走到梅林身边，她好奇的盯着梅林手里的手杖。
片刻之后，她又叉着腰，以一个风情万种的姿势，将手搭在强尼肩膀上，对强尼说：
“尤其是你只有一个人...你根本不可能找到梅林。”
“一定很辛苦吧？”
戴蒙这狡猾的家伙，也在一边帮腔说：
“一个人隐藏着不能被其他人知晓的秘密，一边担忧着魔鬼的到来，一边不断的尝试各种没用的方法，试图自救，唯一的希望还渺无音讯...”
“啧啧，只是想一想，我都会觉得绝望呢。”
“是很绝望。”
强尼低着头，他说：
“没有生活，没有朋友，只有恐惧，等待的时光是最难熬的...我每一天入睡时都会祈祷，但我猜，没有哪个天堂回应我这么一个和魔鬼签下契约的灵魂。”
“所以我们来帮你了。”
戴蒙用很虚伪的关切语气说：
“我们听到了你的绝望，我们花了很多时间，很多精力，冒着风险来到了你身边...”
“梅菲斯特启用了契约，你也得到了力量，最妙的是，因为复仇之灵与你融为一体，强尼，现在就连梅菲斯特都没办法再控制你了...”
“恭喜你，兄弟。”
他拍了拍强尼的肩膀，他说：
“你自由了。”
“这可不是我想要的那种自由。”
强尼瞥了一眼表情温和，但怎么看怎么奇怪的戴蒙，他说：
“我想要的是彻彻底底结束这件事，我不想再和这些事情扯上关系...一个女孩在等着我，我知道她在等着我，我想站在她面前和她说说话，哪怕一句话都好。”
“你的要求可真多。”
戴蒙撇了撇嘴，半魔说：
“想法也很幼稚，你让我想起了那些出生在和平时代的人...呃，我不是在嘲讽你，真的。”
“好了，戴蒙。”
梅林对自己的同伴摇了摇头，他对戴蒙和萨塔娜说：
“你们为什么不去帮帮丽亚娜呢？我听说她那边又和某个地狱领主在打仗了...去杀几个恶魔放松一下吧，这里交给我了。”
“我对打仗没兴趣。”
萨塔娜抱着双臂转过身，在披风挥洒之间，她对自己的哥哥说：
“听说硫磺港又开了家新的夜店，反基督风格的，挺有意思，我要去那里玩玩。”
“玩玩玩！一天到晚就知道玩！”
戴蒙蜷起手指，在自己妹妹的脑袋上狠狠敲了一下，他恨铁不成钢的说：
“你有那时间能不能多学一些魔法？”
“地狱之子多了新成员，除了天赋有限的阿萨佐之外，就属你实力最差了，我的妹妹啊，有点上进心好不好？”
“如果我们失败了就不说了，万一我们的造反事业成功了呢？”
戴蒙用一种苦心孤诣的语气，对自己的妹妹萨塔娜说：
“如果我们未来掌控了一个地狱，就像是丽亚娜一样，我们没有足够的力量，怎么坐得稳那个位置？”
“练习多累啊。”
萨塔娜抱着脑袋，不服气的反驳说：
“而且我们是魔鬼之子，我们使用魔法是要靠天赋的，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吗？我的哥哥，大不了以后你当地狱大君，封我做闲散亲王...”
“我其实不在意这些事情的，在妈妈死后，我们的日子已经过的够糟心了。”
“我们的父亲总有一天会对我们动手的，你也很清楚它会做些什么，它也有足够的能力做到。依靠梅林，依靠丽亚娜，依靠你我，我们真的很难做出反抗。”
总是色气满满的萨塔娜的表情在这一刻变得阴郁与压抑，她轻声说：
“如果生活非要逼迫你，那么...还是及时行乐吧，哥哥。”
“别这么悲观，妹妹。”
戴蒙在这一刻褪去了所有的虚伪，他如真正的好哥哥一样伸手挽住妹妹的肩膀，他轻声说：
“我们不是在努力吗？梅林和我都不会让那个未来发生的...我不允许我再失去亲人了。”
“嗯。”
萨塔娜无声的点了点头。
她回头看着和强尼一起坐在天台边，低声说着话的梅林，她那魅惑漂亮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笑容，她对戴蒙说：
“梅林又在编那些鸡汤了，他就喜欢熬那些心灵鸡汤...关于英雄啊，关于责任啊，使命啊之类的东西。”
“我真的很佩服他，哥哥。”
萨塔娜说：
“他明明做的是和我们一样的事情，想要让强尼死心塌地的跟我们干，但他每一次都能给自己的行动披上那么华丽，那么正义的外衣...他可真虚伪！”
“不，妹妹。”
戴蒙的身影在阴影中变得虚幻，他看着梅林的背影，他说：
“他那一套很有用，他需要把一个个稚嫩的人培养成真正的战士...天命之子和正义使命的那一套说法对幼稚的人是最有用的，尤其是想要成为英雄的那些...”
“最重要的是，梅林并不虚伪...”
“他自己也相信自己说的那一套。口口声声说着不喜欢英雄，但你看看这个世界，现在这世界里最强大的一堆英雄，要么是他找到的，要么是他塑造的...”
“我们的这位梅林啊...在冰冷的外表之下，也有一颗燃烧的英雄心呢。”
“他只是娇傲不愿意承认而已。”
————————
“强尼，你的心很乱，我能感觉到...即便是加入了我们，但你依然很茫然。”
在奥斯汀的无名高楼的天台上，梅林坐在天台边缘，他脚下是几十米的高空，他的双腿垂在那里，闪耀着红色光芒的手杖被他放在手边。
而在他身边，穿着机车手制服的强尼.布雷泽也坐在那。
但相比梅林的淡定，强尼总是时不时看向脚下。
他还没有脱离正常人的思维，对于普通人而言，这天台是危险的地方，只需要一点点意外，就足以致人死亡。
“我只是觉得，我们也许可以换个地方交谈，梅林。”
强尼努力的让自己抬起头，他是个孤独的人，正因如此，他不想在新朋友面前暴露自己的恐惧。
他努力的试图调节气氛。
“不，不只是恐惧。”
梅林伸出手，在贝奥武夫的蠕动中，一个兜帽被披在梅林头上，遮挡了阳光的直射。
“你的心里有些其他的东西，俗话说得好，强尼，当你有了个目标之后，你就不会再迷茫了，但这只是一些发馊的鸡汤，对你来说毫无意义。”
“影响我们前进的因素太多了，在这个现实世界里，有很多事情都是你想做而做不到的。”
“你在厌恶自己，强尼，不仅仅是因为你灵魂中的那些东西，实际上，也许在梅菲斯特启动契约之前，你就已经开始厌恶自己。”
“你看，你一直在从事这世界上最危险的工作，我觉得你绝对不是喜欢这份工作，你也不是享受刺激，你只是单纯的在找死...”
梅林扭头看着身边的新同伴。
虽然他们真正成为朋友的时间很短，甚至不到2个小时，但因为过去的那些事情，他和强尼之间的相处很自然，并没有面对陌生人时的生涩感。
嗯，这可能也是因为伊卡洛斯提前就将强尼.布雷泽的所有信息都告知了梅林的缘故。
强尼对梅林一无所知。
但梅林却知道强尼这些年里做过的绝大部分事情。
“如果你一直讨厌自己，你就永远没办法真正得到你想要的自由...”
“说说吧，强尼，距离下一次黑夜到来还有很多时间，也许我们能解决你的心结，然后再想办法解决你和你身体里的那个灵魂之间的问题。”
强尼.布雷泽沉默了几秒钟，他深吸了一口气，他说：
“好吧，你说得对，梅林，你洞彻人心。”
“没错，所有人都叫我最疯狂的赛车手，我一次一次的去挑战其他人不可能完成的特技，飞跃卡车，飞跃直升机等等，我是在找死，梅林。”
“每一次赛车腾空而起的时候...我都会闭上眼睛。”
强尼伸出手，做了个抓油门的动作，他说：
“我一直很矛盾，我灵魂里的一部分在渴望自我毁灭，也许死了就能摆脱这一切。但另一部分却在本能的挣扎求生。”
“我不敢去交朋友，自从7年前，我的第一个朋友因为车祸死在我面前之后，我就不敢再去交朋友了。我很清楚，是我害死了他。”
强尼叹了口气，他双手放在膝盖上，他说：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幸福是留给我的，是我不配得到那些幸福，魔鬼在看着我，我灾厄缠身。”
“还是很难释怀，对吧？”
梅林拿出两根雪茄，递给强尼一根，他打了个响指，两团火焰在两人眼前出现，在烟气升腾中，梅林说：
“关于你父亲的事情，你根本没有想过忘记它，那是你心中的一根刺，阻止你融入这个世界，让你成为孤独的怪胎。”
“嗯。”
强尼点了点头，大概是被烟气熏到，他揉了揉眼睛，他说：
“他可以活的更久的，我以为我在救他，但我害死了他，就在第二天...”
“在他最喜欢，最拿手的舞台上，我害死了他，我害死了自己的父亲，我怎么能释怀？”
“我本想告诉你那不是你的错，强尼。”
梅林拍了拍强尼的肩膀，他对这孤独的人说：
“但让我略过那无聊的环节吧，在你当初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我的情况和你很相似，我也是灾厄缠身...”
“我的情况比你更严重，我也害死了很多人，很多无辜者，你知道我是怎么撑过来的吗？”
“我做好事，强尼。”
梅林在强尼耳边说：
“不停的做好事，不停的帮助其他人，不停的努力的，竭尽全力的维持秩序，我没有家了，所以我保护那些还有家的。”
“我赎罪，我发誓不让同样的情况再发生在其他人身上...逃避是最坏的选择，强尼。”
“而现在的情况更糟，你已经坠入地狱了，在那里，弱者活不下去，所以你必须做个强大的人。”
他站起身，对强尼说：
“所以过来，让我们做点好事吧。”
强尼跟着梅林走到天台中央，后者将手中的血红手杖抵在地面上，伴随着梅林的手指跳动，一方暗红色的地狱结界在这天台上被打开。
维度的错乱让强尼身体里的复仇之灵蠢蠢欲动，梅林示意他不要慌张。
在这地狱结界里，很多个黑色的怨灵在来回飞行，它们嚎叫着，让阳光下的温度也变得极低。
“这些是被圣凡冈萨契约束缚的怨灵，它们在200多年的苦囚中已经被磨掉了所有意志，它们现在渴望自由，不管是什么样的自由，就和你一样。”
梅林摊开双手，对他眼前的强尼说：
“你能给这些可怜人自由，强尼，用你那双眼睛，审判它们的罪恶，这会让它们魂飞魄散，但它们也会得到渴求了200多年的东西，它们会从梅菲斯特的恶劣玩笑里解脱。”
“来做好事吧，强尼，了却心结，然后加入我们，在未来的某个时刻，狠狠的给梅菲斯特一记耳光。”
“把它当成是救赎，当成是复仇...”
“你的力量来自地狱，但没人规定你不能用它做善事。”
强尼站在地狱结界里，他不需要去看，来自恶灵骑士的能力就能让他嗅到这些怨灵身上的罪恶，以及它们哀嚎的渴求，复仇之灵已经开始嚎叫了。
“但，但我还不会...”
强尼求助似的看着梅林，他说：
“我还不会使用它，我不敢回应它，昨晚，它做了可怕的事情...”
“没关系。”
梅林走到强尼身边，他伸手放在强尼肩膀上，他说：
“你不再是孤身一人了，你可以求助，而我会教你。”
“这一点都不难...”
“做好事，一点都不难。”
41.博弈
世界另一边，在涌流不息的大海之下，在最深邃的海沟中，诞生于黑暗的生物们在悄无声息的活动着。
那些有阴郁鳞片，长着丑陋面孔的海沟鱼人们在暗淡无光的水流中游来游去。
它们有和鮟鱇鱼一样发光的触须，那是这方无光之海里唯一的光源。
苍白的，就如黑暗中浮动的诡异气泡，那光源之下交错的利齿和扭曲的脸，让这片无人知晓的海域更显危险与狰狞。
这片海沟曾经是亚特兰蒂斯的王国之一。
但是在史前大陷落的灾难中，这个王国以及其中的居民都被诡异的能量扭曲成了现在这样的无脑恶徒。
在维科通过亚瑟，寄给梅林的几本亚特兰蒂斯史学家撰写的历史书里，有一种说法是，在大陷落的灾难发生之时，这片海沟的维度被撕开，不幸连接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方...
无光海，真正的无光海。
那片孕育了无尽混沌的世界里癫狂的能量与那些灵的思维如倒灌的海水一般涌入现世。
将可怜的亚特兰蒂斯人扭曲成了这副堕落的样子。
混沌的思维充斥着它们的脑海，让它们抛弃了曾经高贵的信念，变成了无恶不作的混沌仆从。
现在，这片海沟里的黑色鱼人们被称之为“海沟族”。
而这片充斥着无尽黑暗和扭曲能量的海沟，也被亚特兰蒂斯的其他几个王国，当成了代替死刑的流放之地。
嗯，小亚瑟的妈妈亚特兰娜王后，就是被残暴不堪的奥瓦克斯国王丢入了这里。
亚特兰蒂斯人人都说亚特兰娜王后已经死了，但梅林知道，那王后还没死，但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不过今天的主角可不是亚特兰蒂斯人。
准确的说，它甚至不能算是人。
大魔鬼梅菲斯特以魔鬼的形态在这无光之海里溜达着。
它有赤红色的皮肤，黑色的头发，脑袋上顶着两根精致的魔鬼角，穿着红色的立领风衣，精赤着上身，下半身则穿着和马尔杜克同样款式的袍子。
它就那么悠悠闲闲的走在海底，完全无视了恐怖的水压。
甚至还有心情随手抓住一条深海鱼研究一番。
这是大魔鬼在散步啊。
从各个方面来讲，大魔鬼梅菲斯特都是个很奇特的地狱大君。
它喜欢讲冷笑话，喜欢用契约而非暴力诱惑灵魂，喜欢没事到处窜来窜去，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都想要掺和一下。
在各个维度煽风点火，一心渴望着让世界更有趣一些，但偏偏在某些意义重大的事情上又非常遵循原则。
一个标准的魔鬼，一个地狱生物中的谦谦君子。
当然，这是它自封的。
实际上呢，在整个地狱里，可没人会喜欢它。
哦，对了，不能忘记最重要的一点...
梅菲斯特有着整个地狱维度最华丽的络腮胡，这一点非常重要。
如果少说了，那么大魔鬼就会很生气。
后果，就会很严重了。
“嗯，算算时间，可怕的克拉肯这会应该在打盹吧，一个拜访客人的好时间啊。”
梅菲斯特溜溜达达的走到海沟深处，大魔鬼用锋利的爪子抓着下巴，它躲在珊瑚后面，鬼鬼祟祟的左右看了看。
在确认那让神魔都恐惧的上古神孽并不在这里巡逻之后，它才装模作样的咳嗽了几声，然后从藏身地走了出来。
它沿着上一次希芙将军走过的路，朝着海沟最深处的山洞走去。
上一次希芙在这里被神孽克拉肯堵住，暴揍一顿之后留下的痕迹还在。
那恐怖的凹陷，如面包一样被击碎的石渣，还有那被砸断的石柱等等，甚至还有希芙的盔甲碎片插在地面的石块上。
嗯，看来从上一次希芙到达这里之后，到现在为止，这么长的时间里，这里很少有访客。
“砰、砰”
梅菲斯特走到石洞尽头，它伸出爪子，在阿斯加德的封印石门上敲了敲，就像是在敲门一样。
低沉的声音顺着水流传出好远，但那些凶狠的海沟族们，却完全当梅菲斯特不存在。
没有哪个脑子不好用的鱼人会靠近大魔鬼...
就连这些混蛋的仆从们，也会对力量敬畏不已，哪怕只是地狱大君的一个分身投影，那也一样。
力量，总是需要被敬畏的。
“嗨喽？有人吗？”
梅菲斯特一边敲门，一边扯着嗓子问到：
“奥丁？你在看着这里吗？”
几秒钟之后，没有回声传来，梅菲斯特咧开一个古怪的笑容，它做了个推门的动作，它说：
“那我就进来咯。”
“唰”
大魔鬼的身影轻松的穿越了这道封印，在光芒闪耀中，它出现在了封印大蛇的神殿里。
在这朴素阴冷的神殿中，梅菲斯特绕着大厅中央，点缀着双翼飞蛇的石棺走了两圈，它没有去碰触它。
在大魔鬼眼中，那石棺上闪耀的卢恩符文的光芒几乎耀瞎它的眼睛。
虽然梅菲斯特在纯粹力量上并不如神王奥丁那么强，但那只是对于它们这个层次而言的。
作为一名地狱大君，谁要是觉得梅菲斯特好对付，那才是真正晕了头了。
它不喜欢用暴力，不代表着梅菲斯特不会使用暴力。
“喂，我来都来了，你还闷着声不说话！你这主人当的也太失败了吧？”
大魔鬼站在石棺前，在不会触动奥丁封印的安全距离上，对石棺说：
“你看，你拜托我做的事情呢，我已经做到了，你是不知道，为了完成你的要求，我费了多少苦心，又演了多久的戏...”
说到这里，大魔鬼似乎很得意，它一边抚摸着自己完美的络腮胡，一边说：
“啧啧，现在的年轻人可真不得了，尤其是你那个契约者。”
“他还不知道怎么和我的一个旧相识勾搭在一起了，陪他们演戏是真的累，不过也算是本色出演，你是没看到他们当时脸上的表情，我给你说，简直绝了！”
“看在我付出了这么多的份上，你都不说声谢谢吗？”
梅菲斯特喋喋不休的在大蛇的墓地前说着自己的功绩。
在好几分钟之后，大蛇似乎无法忍受了，他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这神殿中响起，就如虚幻的幽灵一样。
“我拜托你的事情很简单，只是让我‘亲爱’的侄子回到他的命运中...这对你来说真的是困难的事情吗？真的值得你如此的夸耀功劳吗？”
“它一点都不难。”
梅菲斯特呵呵笑了一声，大魔鬼眼中闪过一丝利芒，它说：
“对我而言，真正困难的是猜透你这么做的心思。”
“你为什么非要让奥丁家的傻儿子摆脱凡人之躯？为什么一定要让托尔重新成为雷神？难道你和奥丁的关系不如传言中那么恶劣？”
“不会吧...当年你们兄弟相残的时候，我可是亲眼看到的。”
大魔鬼摩挲着下巴，它似乎在回忆着当年发生在金宫大殿里的那一幕，它说：
“我看到奥丁用永恒之枪刺穿了你的胸膛，在雷霆闪耀下的那种狠劲，啧啧，真的是让人毛骨悚然啊。”
“你真的想知道吗？”
大蛇的声音越发低沉，越发悲凉，像极了一个孑然一身，已经什么都不在乎的老头子，它说：
“那我就告诉你吧。”
“不！别告诉我。”
大魔鬼挥了挥爪子，它眨了眨眼睛，说：
“我突然又不想知道了，为什么要破坏这种惊喜呢？凡人说得好啊，生活就像是巧克力一样，你不打开它，就永远不知道下一颗什么味道...”
“这世界已经够无聊了，就让我们保留一些对未来的期待吧。”
“......”
大蛇沉默了。
片刻之后，一道紫色的光芒从神殿顶端砸下来，正砸在梅菲斯特身上，把猝不及防的大魔鬼吓了一跳。
嗯，大蛇太虚弱了。
它几乎把所有的力量都借给了梅林，导致它完全伤害不到梅菲斯特的投影。
“我怀疑你是来浪费我的时间，或者干脆是来嘲笑我的，梅菲斯特！”
大蛇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厌恶，它好歹也曾是九大王国的君主，它厌恶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行为。
“快滚吧！”
“呵呵，都说你们阿斯加德人无情善变，现在看来果然是这样的。”
大魔鬼摊开双臂，极其不满的说：
“是你主动找上了我，是你请求我帮你做件事，现在事情做完了，你就要把我一脚踹开...啧啧，大蛇啊大蛇，你还真是无情啊。”
“我请求你也无非是你早有计划，你答应我的请求也不过只是顺手为之。”
大蛇冷声说：
“被一群小辈坑了一把让你怒火中烧，就算没有我的干预，你也会对他们实施诡计，你从来都不是一个愿意忍气吞声的魔鬼...”
“当年你还不是地狱大君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现在你还是依然如此。”
“虽然我不知道你在策划些什么，但我不会愚蠢到认为梅林和他的朋友们真的赢了...他们确实是不错，但相比你，他们差的太远了。”
“他们让你损失巨大，我相信，你的报复来的也只会更猛烈。”
“说吧，你需要我为你的帮忙付出什么代价...”
“说吧，赶紧说完！”
大蛇的语气中充斥着不耐烦，看来它是真的不喜欢梅菲斯特，两个邪恶的家伙在虚与委蛇，不过从它们交谈的内容来看，它们两似乎联手策划了一些事情。
“哈哈哈，啊，还是老一辈人了解我啊，你可真是我的知己呢，大蛇。”
大魔鬼梅菲斯特弹了弹锋利的指甲，它脸上的表情变得阴狠起来，它对大蛇说：
“我打算给梅林小子一个一生难忘的教训，但不是现在...”
“总之，等待我的消息吧，我会有需要你配合的时候的。不过在这之前，我需要确认一件事情。”
它看着大蛇的石棺，它说：
“梅林对你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你渴望向奥丁复仇，但那需要你先逃离这个鬼地方...”
“梅林小子一看就不是那种喜欢搞风搞雨的人，他很无聊，所以我不喜欢他，但也许，他对你来说很重要呢？”
“不。”
大蛇的回应相当简洁：
“只是迫于无奈的合作，斯卡蒂之锤可以有无数个主人，而梅林也只是无数个之一。”
“很好，我知道了，这样我就能掌握住报复的度了。”
大魔鬼打了个响指，它抬起手腕，装模作样的看了看时间，哪怕它手腕上根本没有一个手表。
它对大蛇说：
“等我的消息吧，我现在要走了，我还要忙着去参加一场告别宴会呢。”
“对了，大蛇，有一件事情你没说错...那帮年轻人们以为自己赢了，但实际上...他们并没有！”
“他们输了...”
大魔鬼张开双臂，它的投影快速消散在这深海之下的封印中，它以一种极其神棍的口吻说：
“从他们撺掇着黑心越狱的那一刻，不，从他们开始实施这对准我的阴谋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输了。”
“凡为攻击我而造的武器都将被摧毁！凡为诋毁我而产生的流言都将会破灭！凡针对我的阴谋都将败亡！”
“哈哈哈”
在狂笑声中，大魔鬼消失在这神殿里，而在阴郁的神殿中，大蛇低沉的声音也在回荡着：
“一个引用圣经的地狱大君...梅菲斯特，你真的是病的不轻啊！”
“但托尔，我亲爱的侄子啊，能看到你回到自己的命运中，哪怕是与这样的疯子为伍我也愿意...”
“让预言实现吧，让它实现吧。”
“让阿斯加德最高贵的血脉在自相残杀中灭绝吧...金宫的血腥将重演，王国会失去国王，妻子将失去丈夫，而父亲将失去儿子。”
“奥丁啊，奥丁...”
“我亲爱的弟弟，不会太久了...”
42.地狱之子-1
梅菲斯特在离开时说要给某个人开场离别宴会，这大魔鬼虽然脾气恶劣，但它很少有说谎的情况。
它差不多算是整个地狱里最诚实的魔鬼了。
有那么一段时间，梅菲斯特还让麾下的魔鬼仆从们把它称作“诚实者”。
当然，魔鬼们理解的诚实，和绝大部分人理解的诚实都不能算是一回事。
它们会说实话，虽然会在一些关键点上避而不谈，或者通过转述实话的顺序，来把它完成变成另一个意思。
但归根究底，它们说的确实是实话。
因此，如果梅菲斯特不开玩笑的话，那么今晚，就要有一个倒霉蛋要和他的朋友们告别了。
那么问题就来了...
到底是谁，会这么幸运呢？
———————————
在奥斯汀城中的无名天台之上，此时已经是几近黄昏时分。
在不断转动的暗红色地狱结界中，强尼.布雷泽周身缠绕的地狱之火在他还稍显生涩的控制下慢慢收拢。
在他眼前，最后一个属于圣凡冈萨小镇的黑色怨灵正在燃烧着。
就像是一团悬浮在空气，不断被风吹拂的黑色纱布，一缕火焰正从那纱布中央点燃，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四面八方扩散开。
短短几秒钟，那团飘荡不休的怨灵就在一声极其类似老人长叹的声音中被焚烧殆尽，一团飘荡的灰烬洒落在空中。
这些弱小灵体的逝去是不会留下任何痕迹的。
在梅林的注视中，那些灰烬似被风吹动，绕着强尼转了两圈，就在地狱结界的运转中消散不见。
“搞定。”
梅林将地面上颤栗不休的手杖拿起。
暗红色的，就像是覆盖在地面上的轻纱一样的地狱结界在这一刻快速收敛，这方大地重回现实维度，更温暖的夕阳也照在了两个人身上。
“呋...”
梅林拿出一根香烟点燃，在烟气升腾中，他对眼前的强尼说：
“一天之内净化了1397个怨灵，一天之内做完了90%的猎魔人一辈子都做不完的事情，强尼，告诉我，感觉如何？”
“累...”
强尼站在原地的双脚都有些发飘，眼睛更是酸涩不堪。
尽管是在白昼时分，但在梅林的帮助下，他唤引懒洋洋的复仇之灵附体，并没有惊动扎坦诺斯那癫狂的意志。
在一整天净化了这么多罪恶，让强尼体内的复仇之灵已经彻底满足。
它温顺的退回强尼的灵魂中，只留下了一具快要被榨干的躯体。
强尼毕竟只是个新骑士，他和复仇之灵的融合还远没有达到完美的地步。
更别提一天之内使用千次审判之眼，这对于卡特.史雷那样的老骑士而言都是根本无法做到的事情。
但这也说明了强尼的潜力。
超强的潜力。
“不，我是问你，给这些被囚禁的怨灵们自由，结束它们长久的磨难，将它们从梅菲斯特的禁锢中解脱的感觉如何？”
梅林摘下嘴角的香烟，他说：
“我的意思是，做好事，感觉如何？”
“哦，你问这个吗？”
强尼活动着酸涩的手臂，他回头看着天边的夕阳，那笼罩天际的霞光让整个黄昏下的城市都蒙上了一层暗淡的光。
强尼就站在这光中，他深深的呼气，然后又吸气。
那晚间的风吹打在他的身体上，仿佛要带走这孤独的人身上的那一丝如影随行般的阴郁。
他走到天台边，就站在那几十米高的楼层边，然后张开双臂，就想要拥抱这座城市。
“我听到了它们对我说谢谢。”
强尼低声说：
“但也有可能是因为我累到恍惚了，出现了幻觉，但是...就当它们在说谢谢吧。”
“那感觉还不错，梅林。”
新生的恶灵骑士回过头，他对梅林说：
“虽说它并没有让我释怀内心中的那些痛苦，并没有让我有赎罪的感觉，但...我不讨厌做这些事情。”
“没人让你忘记过去。”
梅林在夕阳中拄着手杖，就像是一个40岁的中年人一样，悠闲的抽着烟，他背对着太阳，背对着强尼，他说：
“就像是我也从来没有忘记我的过去...”
“那些过去从未消失过，那些过去就活在我们体内，过去就是支撑我们前进的力量。”
“我们所经历的那些，它们塑造了现在的我们，不管那是好是坏，它们都已经融合在我们的血与骨中，它们已经成为了我们的一部分。”
“呼...”
梅林喷出最后一缕烟气，他将烟头在腾起的黑雾中焚灭，他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他说：
“这世界上，很多人都把命运挂在嘴边，但实际上就算有真的命运那种东西，命运不会决定我们的未来，当下的行为才会。”
梅林拄起手杖，将一枚银色的戒指丢向身后。
强尼伸手抓住那枚戒指，在最瑰丽的夕阳中，他看着梅林，后者对他说：
“学着和你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对话吧，强尼。”
“那是你的一部分，不管是好是坏，你都要学着接受它。你也看到了，它能被用来破坏，也能被用来守护，一切都取决于你的选择。”
“好了，我要走了，强尼，我的妹妹们还在等着我回家吃饭呢，不能让她们担心。”
“梅林！”
强尼将那戒指放在眼前看了看，这是他人生里第一次收到戒指。
但很遗憾，并不是来自一位漂亮的姑娘。
他学着梅林，将那戒指戴在小拇指上，他看着走入扭曲光芒中的梅林，他说到：
“谢谢。”
“谢什么？”
梅林笑了一声：
“回去休息吧。哦，对了，你的那辆车就放在楼下，它很帅。”
强尼裂开嘴笑了笑，他目送着梅林消失在天台。
他回头看了一眼夕阳下的城市，他忍不住揉了揉肚子，从昨晚到现在为止，他几乎都没有怎么吃过东西。
片刻之后，强尼走下楼，骑在了自己的摩托车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恶灵骑士出现过的缘故，他总觉自己这辆摩托车似乎有了自己的生命一样。
他伸手拍了拍摩托车的引擎盖，他扭动油门，在低沉的引擎声中，他说：
“跑吧，葛瑞丝...跑起来吧。”
“嗡”
蓝红色涂装的老式摩托车似乎在回应他。
在强尼放开车闸的那一刻，摩托车的喷气口中有一团火焰迸发，在强尼的欢呼声中，这辆充满了能量的机车就像是奔驰的野兽一样冲入了公路中。
载着自己的骑士在城市中奔驰起来。
2个小时后，吃饱喝足的强尼开着车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他住在一间公寓楼顶层，这里被他改造成了仓库。
空旷的大房子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机车，大部分都是强尼用于表演的轻型越野摩托，当然也有几辆强尼的私人收藏，都是非常酷炫的大玩具。
强尼是个特技赛车手，干这一行的报酬丰厚。
他又是这一行里的佼佼者，在世界各地都拥有超级多的粉丝。
别看强尼是个颓废孤独的家伙，但他也是个隐藏的富豪，又没有女朋友，没有花钱的地方，因此他所有的钱都被用来购买这些大玩具了。
“哟，强尼！”
就在强尼推着葛瑞丝走入仓库的那一刻，他房间中的灯在同一时刻亮起。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二楼的阶梯边响起，让强尼脸色剧变。
他抬起头，就看到魔鬼打扮的梅菲斯特正坐在他的沙发上，这赤红色的家伙双脚搭在茶几边，手边放着一瓶打开的可乐，手里还抓着一包零食。
在沙发前的电视机里，正播放着新闻节目，那是大魔鬼梅菲斯特在地狱里最喜欢收看的节目了。
它总能从那些政客们的卖力表演里，汲取到足够多的，关于冷笑话的灵感。
这魔鬼看样子把强尼的房子当成了自己的家，它一边将炸薯片扔进嘴里，嚼得咔咔作响，一边很自来熟的对强尼挥着手，打着招呼。
“砰”
强尼最珍爱的摩托车倒在地面上。
他上前一步，在愤怒的呼吸中，灼热的地狱之火缠绕在了他双臂的夹克上，经过一天的高强度练习，强尼已经初步掌握了控制这种地狱火焰的技巧。
“你在这里干什么？”
他大声质问到。
“我来参加告别晚会，强尼。”
梅菲斯特将手里的零食袋扔在一边，它拍了拍手，站起身，走到栏杆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强尼.布雷泽。
它看着强尼双臂上燃烧的地狱火。
它暗红色的眼中闪过一丝掩饰不住的愤恨。
“啊，多么强大的天赋啊，多么出色的控制力啊，你本该成为我麾下有史以来最强大的骑士，强尼。”
梅菲斯特的爪子放在黑色的栏杆上，那焦灼的温度在顷刻间就将栏杆融化，大魔鬼对眼前的骑士说：
“我看着你，强尼，从你签下契约到现在，每一天我都在看着你，我可是你最大的粉丝。”
“你的每一次表演，每一次冒险我都会到场旁观...”
“就像是一笔最棒的投资，在我的预测中，在即将到来的地狱之王争霸战里，你会为我出战，帮我赚的盆满钵满。”
“真可惜啊...一群自以为是的家伙迫使我提前启用了你。”
大魔鬼用锋利爪子摩挲着自己黑色的络腮胡，它说：
“当一枚棋子放错了位置，它的效果再好也会失去作用。”
“我不怕你！”
强尼上前一步，他伸出手，在地狱之火的焚烧中，他拳头上的血肉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阴森的燃烧骨指，他指着梅菲斯特，他说：
“你这魔鬼！在人间，你伤害不了我！”
“啊，是啊。”
梅菲斯特没有否认这一点，它对强尼耸了耸肩，它说：
“卡特.史雷那个叛徒肯定已经把恶灵骑士的秘密告诉了你...没错，每一个恶灵骑士一旦和复仇之灵融合，除了契约规定的内容之外，我就没办法再强行命令你们。”
“毕竟，那些疯掉的复仇之灵本质上也不归我管，我只是‘借用’一下。所以你们这些混蛋就有恃无恐。”
“唉，这可是很少有人知道的秘密啊...结果现在却穿的人尽皆知，当年我就该下狠手把卡特.史雷彻底摁死在西部的大地上，免得它现在又跳出来搞风搞雨。”
说到这里，大魔鬼又注意到了强尼小拇指上的戒指，它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它说：
“戒指真不错啊，是你的那些新朋友们送给你吗？”
强尼没有回答，他握紧手骨，在挥舞之间，一团灼热的地狱之火就砸向了梅菲斯特。
后者不闪不避，任由那火焰砸中它的躯体，它就像是一道玻璃一样，在被砸中的瞬间就化为暗红色的火光消散。
但下一刻，梅菲斯特的投影又出现在了强尼眼前。
它伸出手，一把扼住了强尼的脖子，恶灵骑士反应极快，熊熊燃烧的地狱之火被引燃。
在复仇之灵的咆哮中，在下一刻，他就会化身为真正的恶灵骑士。
在人间界，梅菲斯特能动用的力量，是绝对敌不过这个燃烧的疯癫骷髅的。
然而，就在这一刻，梅菲斯特突然对强尼眨了眨眼睛，那魔鬼狡诈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标志性的恶意笑容。
它轻声说：
“强尼.布雷泽，你完成了任务...契约结束了。”
“唰”
就像是一道神言一般，在梅菲斯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强尼身上燃烧的火焰在瞬间消散，就好像是那些火焰从未出现过。
而在他躯体中咆哮着准备冲出来的复仇之灵也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尖叫，在强尼的感知中，那灼热的灵魂在这一刻被彻底剥离。
他再也感觉不到那燃烧的火焰了，他再也感觉不到那些涌动的罪恶了。
他的耳中只剩下了一个安静的世界。
就连墙壁上的挂钟走动的声音在这一刻都变得如此清晰。
“你...”
强尼看着眼前的大魔鬼，他问到：
“你做了什么？”
“我刚刚解除了你的诅咒，朋友。”
梅菲斯特充满恶意的对强尼说：
“我结束了你的契约...我想你的新朋友大概没告诉你这一点吧，你是特殊的，强尼，你体内的复仇之灵也是特殊的。”
“扎坦诺斯也不是一般的复仇之灵，它根本就不是个纯粹的复仇之灵，大天使然德基尔可管不住我怎么使用它。”
“为...为什么？”
强尼不可置信的看着大魔鬼，他说：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
梅菲斯特似乎准备回答强尼这个问题。
但下一刻，它猛地挥起手，就将已经彻底变成了普通人的强尼从这顶楼扔了出去。
在玻璃的破碎声中，强尼.布雷泽在空中不断的挥着手，但来自大地的引力却在呼唤着他坠入地面。
他在空中坠落，他看到了从窗户中探出头的大魔鬼梅菲斯特。
后者正带着离别的笑容，对他挥着手，而大魔鬼那冷冽的声音，也在这一刻传入自由落体的强尼耳中。
“因为我乐意！强尼。”
“你的朋友们以为他们赢了...但很遗憾，大家都输了，这一场阴谋里，没有胜利者...”
“恭喜你，强尼，你自由了...”
“砰”
在大魔鬼的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强尼砸在了冰冷的大地上。
从20多米坠落，对于恶灵骑士而言完全不算什么，但被抽离了复仇之灵后，强尼只是一个普通人。
这已经是足以致命的高度了。
强尼眼中的世界变得模糊起来，鲜血充盈了他的眼睛，但他依然还能看到大魔鬼梅菲斯特脸上的笑。
那魔鬼笑着杀了他。
它笑...
是因为它知道这有多么痛苦。
但强尼并不疼，高空坠落带来的死亡是瞬间的，他眼前的一切都在变得暗淡，在光芒消失的最后一刻，他看到了手指上的戒指...
真遗憾啊，他才刚刚交到一群朋友。
真遗憾啊...
直到最后一刻，他还是孤身一人...
强尼.布雷泽，他死了。
在梅菲斯特的狂笑声中，在这个黑夜里，他死了。
他...
终于自由了。
43.洛基.奇幻之旅
午夜之时，在强尼.布雷泽的公寓下方，几辆警车停在那里。
周围已经拉起了警戒带，还有一辆救护车的灯光在这小巷中闪耀着。
强尼算是个公众人物，他的意外坠亡很快就吸引了本地媒体的注意，但因为现场勘查认为强尼的坠亡可能不排除他杀的因素，所以记者们并没有被允许踏入现场。
几家小报的记者已经开始在摄像机前方添油加醋的说出各种天马行空的猜想，试图用世界上最伟大的特技车手的离奇死亡做新闻噱头。
但奥斯汀本地的新闻台的采访记者罗珊.辛普森却失魂落魄的站在警戒线之外。
这位漂亮的，有点拉美人特征的女记者现在完全无法进入工作状态。
她站在那里，茫然的看着强尼的尸体被送入裹尸袋，又被抬上救护车，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感包围了她。
罗珊，她是强尼的老相识。
尽管两人已经十几年没有联系过了，但强尼在她心中依然占据着一个非常重要的位置。
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对于自己的初恋总是铭记于心，不管那初恋是美好，还是酸涩，想要彻底遗忘都是完全不可能的。
那毕竟是人生第一次，将一个亲人之外的陌生人刻入心间。
哪怕时间再怎么流转，都总会有痕迹留下。
在1991年的那个夜晚，强尼和梅菲斯特签下契约的那一天。
在那夜晚到来之前，罗珊和强尼刚刚约好要为了美好的爱情私奔，一起去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生活。
那时的少男少女显得那么的冲动，那么的无知，那么的青涩，但又那么的美好。
可惜强尼最终没来，罗珊在约定的地方等待着爱人，而强尼却骑在机车上，在雨中一路驶离了那个小镇，开始浪迹天涯。
她应该恨他，她有足够的理由恨他。
但十几年之后，当那段往事已经成为回忆的一部分，当罗珊今晚站在这充斥着死亡的小巷里，看着那个曾经的负心人被宣布死亡。
她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就如强尼每天都准时收看罗珊主持的新闻节目，强尼的每一场表演，罗珊都会不经意间注意到。
两人生活在同一座城市里，却仿佛远隔千山万水，而每当强尼在聚光灯之下，罗珊都会注意到这男人身上的孤独与疏离，就好像是生活在另一个世界里。
他应该是有苦衷的...
他应该是有的...
“你是...罗珊.辛普森？”
一个声音在罗珊身后响起，将茫然而伤心的罗珊惊醒。
她回过头，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拄着古怪手杖的男人正站在她背后。
那高瘦的男人带着眼镜，看上去文文气气，但在黑夜的映衬下，他身上又有一种难以掩饰的阴霾。
“你是？”
罗珊本能的后退了一步，她有些慌乱的抹了抹湿润的眼睛，作为一个专业记者，她不该露出这种不专业的表情。
“我是强尼的朋友。”
梅林的目光越过罗珊，落在了前方正在被送入救护车的强尼的尸体上。
他在强尼身上落下了魔法道标，在强尼失去生命讯号的那一刻，梅林就来到了他的坠落地。
他亲眼看到了大魔鬼梅菲斯特的离开。
他知道这是大魔鬼的最终报复。
他们手中的情报出现了错误，老骑士卡特.史雷明明告诉他们，梅菲斯特在现世威胁不到一名完整状态下的骑士，卡特.史雷能在现世躲藏200多年，也说明了这个准则。
梅菲斯特没办法强迫，威胁已经完成融合的恶灵骑士。
但现在，强尼死了。
这就代表着，要么是那个卡特.史雷在说谎，要么就是，大魔鬼从启用强尼的契约的时候，就已经留下了地狱之子们没有发现的后手。
在梅林看来，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他直面过强尼体内的复仇之灵，那个疯癫的灵魂确实有些不怎么正常...
那个自称是扎坦诺斯的复仇之灵，比起天堂的造物，那家伙更像是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
可惜，现在知道这一点已经晚了。
失误已经铸成。
他们失去了强尼，他们失去了最有潜力的地狱之子。
梅菲斯特输了，他们也输了...
“我知道你和强尼过去的故事。”
梅林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他对眼前的罗莎.辛普森说：
“强尼有些秘密，他必须保守那些秘密，他离开你并不是因为他薄情寡义，只是因为他单纯的想要保护你。”
梅林看着眼前有些惊愕的女记者，他说：
“你可能不相信，但没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替强尼说出他没有说出的那些话。”
“那个男人是爱你的，十几年的时间没有浇灭他对你的爱，但很遗憾，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
“我无意让你的心情变糟，罗珊小姐，我只是...”
梅林的手指在手杖上活动了一下，他说：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朋友强尼并不是一个混蛋。”
“保重。”
梅林将一张黑色的名片递给了罗珊，他说：
“如果需要帮助，就联系我。”
说完，梅林转身离开。
几秒钟之后，愣在原地的罗珊猛地惊醒，她茫然的回头看去。
她依然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依然站在原地，手持摄像机的助手还在呼唤着她，就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个幻觉。
包括那个和她说话的黑衣男人也好像从未出现过。
但罗珊低下头，一张黑色的名片正留在她手中。
那名片很简洁，只有一个名字，一个电话。
“梅林.莱利？”
罗珊看着手中的名片，她咬了咬嘴唇，并没有向其他人声张这件事，而是将那名片收起。
她深吸了一口气，揉了揉眼睛，努力的挂起记者标志性的笑。
她看向摄像机，将麦克风放在嘴边。
在更远处的楼层边缘，梅林站在那里，任由风吹起他的黑色风衣和碎发，他看着强尼坠亡的地方，他眼中满是冷漠。
片刻之后，梅林左手小拇指上的指环震动了一下，他将指环举起，就听到边境女王丽亚娜的声音。
“梅林，我找遍了地狱边境...没有强尼的灵魂。”
“没有吗？”
梅林眯起了眼睛，他说：
“他是以普通人的状态死去的，他与魔鬼签过契约，他不可能上天堂，但现在，他也没有下地狱...”
“强尼的灵魂可能被梅菲斯特带走了。”
丽亚娜说：
“一位地狱大君有的是办法将一个凡人的灵魂掳走，更何况他们还签了契约。”
“不，没有。”
梅林说：
“我亲眼看到梅菲斯特离开的...它没有带走强尼的灵魂，所以，他去了哪？”
“我们的兄弟在死后去了哪？”
地狱之子的首领在黑夜中目送着载着强尼尸体的救护车消失在城市的道路中，他看着自己手心里那沾着血的指环。
他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
“强尼.布雷泽，你真的死了吗？”
—————————
地球上的事情落幕了，以一种很糟糕的，很尴尬的结局落幕了。
地狱之子们的小试牛刀在前半段很成功，但在胜利之后却被意外翻盘。
目前来看，在这场围绕着梅菲斯特的骑士展开的行动里，除了意外被卷入其中的托尔的事件完美落幕之外，其他的事件都是一地鸡毛。
但在另一个世界里，由这件事的前兆所引发的事情还没结束呢。
或者说，幕后的一些事情，才只是刚刚开始。
在阿斯加德神域的金宫边缘，这座神王奥丁的宫殿周围，有很多高耸的塔，大部分都是守卫们用于拱卫金宫的瞭望塔。
但还有一小部分，是用来对一些重要人物实施监禁的。
这种监禁之刑适用于那些犯了错，但罪不至死，又身份敏感的人。
比如一位王子...
洛基，托尔的弟弟，神王奥丁与天后弗莉嘉的小儿子，第二个儿子，嗯...或者说，第四个。
总之，这位年轻的，脑子好用的，在捉弄人方面尤其有天赋，所以不被人喜欢的王子，现在就被囚禁在金宫之外的塔楼上。
在惹下了麻烦的托尔被愤怒的神王流放之后，洛基作为协助托尔前往地狱边境的从犯，也被天后弗莉嘉的符文守卫们押送到了这塔楼里，一直被监禁到现在。
聪明的洛基知道，这是爱他的母亲在试图保护他...
避免他遭遇和哥哥托尔一样的下场。
而在神王结束对外战争，回到阿斯加德之前，洛基必须待在这里，被免去一切王子应有的待遇。
穿着粗布衣服，吃粗劣的食物，每日忏悔自己的罪过。
洛基变现的很顺从，但实际上，他并不安分。
“你的父亲就要回来了，洛基。”
在监禁高塔之上，洛基眼前摆放着一只碗，碗中盛满了水，而在水面上，天后弗莉嘉的倒影正在对自己的小儿子说着话。
“你不能像你的哥哥一样顶撞你的父亲，你必须向他认错，然后接受他的责罚。”
弗莉嘉真的很爱自己的两个儿子，她心疼的看着最近日渐消瘦的洛基，她说：
“我会劝说他，但洛基，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知道的，母后。”
洛基跪坐在水碗前方，这位年轻的王子带着一丝担忧，对自己的母亲说：
“我愿意承担错误的代价，但托尔...”
“母亲，我的哥哥，他现在怎么样了？我听那些守卫聊天说，毁灭者在前几日被启动了，是不是他遭遇了危险？”
“你不需要担心这个，洛基。”
天后长叹了一口气，她说：
“托尔在米德加尔特的流放出了些问题，但现在问题已经解决了。”
“你的哥哥如往日一般执拗，他和你父亲的对峙让我伤透了心，他会在米德加尔特停留很长一段时间...”
“我已经失去了他，我不能在失去你了，洛基，你一定要听话。”
“我知道的，母亲。”
洛基很乖巧的对伤心的母亲保证了很多，还说了些笑话逗母亲开心。
相比威严而稍有些不近人情的奥丁，洛基显然和天后弗莉嘉更亲近，他的魔法都是天后亲自传授的。
在奥丁的家庭中，洛基扮演的往往是不断惹祸，但总会被原谅的幼子的角色。
不得不说，这个恶作剧之神的扮演相当成功。
十几分钟之后，洛基结束了和天后的对话，他对着那水碗整了整自己黑色的长发，这位王子叹了口气，拿起手边的七弦琴，靠在了塔楼的边缘。
他就如忧郁的诗人一样，拨动琴弦，一首忧伤的阿斯加德民谣就从囚室中传出。
在囚室之外，奥丁的金宫侍卫们撇了撇嘴，那位娘娘腔的王子又开始卖弄他无处安放的忧思了。
但这歌还挺好听的...
侍卫们站在自己的岗位上，听着洛基那优雅动人的歌声，很快，他们就不知不觉放松了警惕。
美好的事物总是会让人放松警惕，这些沉浸在歌声中的侍卫们并没有发现，幽绿色的光芒正在囚室中闪耀着。
它一闪而逝，但那歌声还在继续。
在遥远的尼福尔海姆的迷雾之地，穿着囚服的洛基出现在他和托尔进入冥府的冰崖边，他手指挥舞之间，一个魔法组成的怀表浮现在他手边。
那指针在不断的跳动着。
“唔，120分钟...”
洛基看了一眼跳动的指针，他忍不住搓了搓手，那俊美邪异的脸上闪过一丝好奇与激动：
“今天大概就能解开死神消失的秘密了，冥府为什么会塌陷？死神去了哪？女武神的骸骨为什么会出现在坍塌的神殿里...啊，我总是对这些秘密毫无抵抗力。”
“那么，让探险开始吧！”
洛基张开双臂，从这寒冷的冰崖上一跃而下，在迷雾的翻滚中，洛基就如注入了水上乐园的滑梯一样，他欢呼着向下坠落。
在片刻之后，他以一个体操运动员的姿势，稳稳的双脚着地。
嗯，落地姿势10分，落地音效10分，因为英俊的外表，再加10分！
洛基打量着四周，在他眼前就是阿斯加德那坍塌的冥府神殿，最近这一段时间，他一直在这里探险，他对这里的道路已经非常捻熟了。
当然，他还是得小心一些，冥府虽然没有了死神，但这里依然有一些危险的生物在活动着。
洛基曾见过那些东西，它们就像是被折断了翅膀的天使，但凶狠而又残暴，会疯狂的进攻一切靠近它们领地的生物。
就形同凶悍的野兽，毫无优雅可言。
也不知道那些家伙为什么会出现在阿斯加德的冥府里。
“咦？”
洛基很快走入了神殿最深处，在那里有坍塌的王座和一些散落的石碑，上面记载着一些阿斯加德人不知道的，关于冥府和死神的故事。
那应该是个女性，而且还和奥丁关系匪浅。
洛基一度怀疑，失踪的死神，很可能是他老爸的老情人。
不过今天，就在洛基走入这废墟深处的时候，他却意外看到了一个被掩埋在废墟中的小木盒，那玩意已经几近腐朽了。
“这是？”
洛基小心翼翼的将那盒子打开，发现里面是一张地图，他将那地图摊开，上面有些古老的标注。
就像是藏宝图一样。
“这是米德加尔特的地图啊...”
洛基眨了眨眼睛：
“失踪的死神最后出现的地方在米德加尔特？要不要过去一趟呢？顺便去看看托尔...”
他思考了几分钟，然后打了个响指。
“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44.被遗忘者
“我知道你们的秘密，你们之前一段时间在截留阿斯加德亡魂，还欺骗了托尔，欺骗了我的哥哥。”
在地狱边境的城堡里，换上了自己那酷炫的王子装束的洛基，就站在丽亚娜的王座下方，他对坐在王座上的丽亚娜说：
“那一天我看到了托尔被你骗着冲入撒旦地狱。”
洛基说：
“托尔也许看不穿这些阴谋，但你们可瞒不过我。”
“所以呢？”
边境女王的王座下方，两只凶狠庞大的地狱恶犬朝着洛基不断的呲着牙，而蜷缩在王座里的女王丽亚娜则慵懒的看着眼前的王子。
她说：
“恕我直言，小王子，这件事已经结束了，早在数个月之前就结束了，一切都盖棺定论。”
“而且你说错了一点，我并没有欺骗悍勇的托尔...冲入撒旦地狱这件事是他自己的决定，他被一头狡猾的恶魔领主挑衅了，他无法忍受那种挑衅。”
“虽然我对此也深感遗憾，但说到底，这不是我的错。”
丽亚娜伸手抚摸着手边的宠物，她看着洛基，看着这突然拜访的阿斯加德二王子。
片刻之后，她又说：
“但你本可以直接把这件事告诉给你的父亲，领着阿斯加德人来兴师问罪...你却没有这么做。”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其实对于这件事并不怎么愤怒，你只是把它当成筹码...”
“所以，洛基殿下，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谁说我不生气？”
洛基叉着腰，站在恶魔的城堡中，他佯装愤怒的说：
“你们欺骗了我可怜的哥哥，让他遭受流放之刑，身为弟弟的我要替他讨个公道...但就如你所说，这件事已经拖得太久了，而且现在也没什么人去关注它了。”
“所以我愿意放弃追诉的权力，转而要求赔偿！”
他伸手抚了抚自己那夸张的金色角盔，他说：
“我那严厉的父亲不允许我们使用彩虹桥去看望托尔，而我可怜的母亲因为思念儿子每日以泪洗面，我必须去看看他。”
“带回他安全的消息会让我的母亲感觉到些许安慰...”
“和你说话真费劲！”
坐在王座上的丽亚娜直起身体，她不满的看着洛基，她说：
“你有话直说...不要再拐外抹角了！”
“唔，暴躁的女王。”
洛基撇了撇嘴，他说：
“你和我的哥哥还真像，尤其是脾气方面，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那我就直说了吧。”
“我要地狱边境的通行权！”
阿斯加德的王子伸出手，对边境女王说：
“一条能让我通往米德加尔特现世，又不会被海姆达尔阁下看到的道路，作为交换，我会把这件事彻底忘掉，永远不会再有人提起它。”
“拿去吧！”
丽亚娜没有再和洛基讨价还价。
她不喜欢和这些说个话都要绕好几圈的家伙打交道，她也希望关于托尔的那件事赶紧结束。
她扔出一块黑色的，盖着她标志的徽记。
洛基接在手中，这王子也挺干脆，在达到目的之后，他很优雅的对丽亚娜做了个阿斯加德的礼节，然后转身离开。
丽亚娜打量着洛基那在脑袋上呲出两根细长弯角的金色角盔，在洛基即将走出宫殿的那一刻，丽亚娜突然问道：
“我差点忘了，也许我们该签个契约，据我所知，最少在守信这一方面，你在阿斯加德的名声可不太好。”
洛基的表情变化了一下。
见鬼，那些地狱生物的传言真不靠谱，谁说这个女王没脑子的？
这不是挺精明的吗？
十几分钟之后，在几名明显具有阿斯加德人特征，却穿着绘刻着地狱边境标志的骷髅战甲的亡魂武士的“护送”下，洛基通过了地狱边境和人间界的通道。
以一种不惊动守门人的方式，站在了米德加尔特的大地上。
他唤出那魔法组成的怀表，看了看时间，距离负责看守他的高塔士兵换班的时间，还有1个小时30分钟。
这应该足够他完成这场探险了。
洛基是阿斯加德人里罕见的，博学多才的家伙，他对于一切未知之事都有强烈的好奇心。
他从口袋里取出那张在坍塌的冥府废墟里找到的地图，仔细的分辨了一下方位，然后又拿出自己那台被改造过的水果手机，娴熟的在搜索引擎里搜到了米德加尔特现在的世界地图。
几分钟之后，他确认了自己的目的地。
“挪威...”
洛基摩挲着下巴，他说：
“这好像是先民们第一次到达米德加尔特时的聚集点，这个世界流传的北欧神话的神明之所，似乎也在那里。这是个巧合吗？感觉不太像啊。”
洛基从腰间取出一把篆刻着符文的手杖，他感受了一下地球的魔力，然后不屑的撇了撇嘴。
果然是个穷乡僻壤，这里的魔力浓度连阿斯加德的三分之一都没有。
难怪这里生活的生命这么羸弱。
但作为阿斯加德的魔法大师，作为天后弗莉嘉最出色的学生，洛基很快就在地球异于阿斯加德的魔法环境里，精准的找到了释放魔法的频率。
他的手指在手中短杖的顶端摇晃了一下，在闪耀的卢恩符文跳跃中，一道七彩闪耀的光幕出现在洛基眼前。
阿斯加德人使用的符文魔法和地球巫师们的魔法在施法方式和力量体系方面皆有不同。
但对于除巫师之外的人而言，符文魔法在释放时产生的光影显然比巫师们的小魔杖丢出的光芒更酷炫一些。
光影和神棍效果简直满分。
总之，在那不断跳动的卢恩文字的闪耀中，洛基稍稍改变了一下自己的外形。
他给自己换上了一套浅色的西装，搭配深色外衣和灰色长围巾，看上去就像是一位英俊而又事业有成的年轻人。
不得不说，洛基和托尔这对兄弟虽然性格截然不同，但都具有极其完美的外形。
托尔走的是硬朗男神风格，而洛基，这家伙走的是阴柔中性的风格。
但都是那种足以让地球的姑娘们放声尖叫的美男子。
“嗡”
魔力震荡之间，洛基从北美的沙漠来到了南欧的冰天雪地里，他对于传送落点的掌握极其精准，几乎完美的落在了那副地图标注的位置上。
这里是一片荒无人烟的海峡，洛基就站在海崖的绿色草地上。
远方的海面上有阵阵波涛，碧海蓝天之上，还有白云与阳光交错，这片无人打扰的海岸虽然荒凉，但风景真的很好，甚至可以比拟阿斯加德的风光了。
“真漂亮...”
洛基是阿斯加德最好的戏剧家，他是个内心感情很丰富的人，他站在这海崖的边缘，眺望着在海面上飞行的海鸥。
他的嘴角泛起一丝笑容，但转瞬即逝。
他没忘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而且时间紧迫，不能再浪费了。
“那就让我看一看。”
洛基给自己的双眼释放了一个魔法，他向眼前的海面看去，在那美丽的风光之下，一片无法忽视的阴影正在海下矗立。
在洛基的注视中，在那水下的阴影之上，密密麻麻的交错符文在水光中折射出阴暗的光芒。
这里果然有东西！
而且看上去还是不得了的东西。
洛基的表情变得慎重而严肃，如此大规模的符文封印，他只在父亲的宝库中见到过...
这种超大规模的封印往往是用来保护贵重物品，或者是驱逐危险敌人时才会使用的。
而在那些跳动的符文中，还有一些如闪电一样晃动的金色流光，那是神言的力量。
“这是父亲亲手留下的封印...这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洛基感觉到自己似乎发现了不得了的玩意，他可以肯定，只要自己敢触动眼前这封印，下一刻，守门人海姆达尔就会出现在他身边，把他抓回阿斯加德去。
但这也让洛基越发好奇了...
就如他本人所说，他很难抵御这种秘密带来的诱惑。
在片刻的踟蹰之后，洛基左右看了看，然后闭着眼睛，释放了一个古怪的魔法。
在海峡之下冰冷的海水中，一条正在摇晃着尾巴的鱼突然呆滞了一下。
下一刻，那鱼的眼睛里浮现出了一抹智慧的光芒，它摇晃着尾巴，灵巧的朝着更深处的海水潜了下去。
很快，这条鱼停在了那不可见的庞大封印之外。
洛基的意识寄居在这不引人注意的生物体内，他将自己的意识向外渗透，顺着海水波动的频率，一点一点的试图渗透到眼前的封印里。
洛基很小心，就像是一个拆弹专家一样专注。
而就在他的意识刚刚渗入封印的那一刻，一股古怪的力量就像是眼疾手快的猎人，一把就将洛基的那一丝神智扣紧。
“你是谁？”
一个女人的声音在洛基心中响起，让洛基有些慌乱，但他很快就稳定了心神。
这女人的声音很沙哑，听上去很虚弱，很疲惫，但又有种特殊的韵味。
在那声音响起之时，洛基的脑海里就主动浮现出了一位待在黑暗中的女性形象。
唔，似乎是一位成熟而孤独的大姐姐呢。
“我...我是一名探险家。”
洛基小心翼翼的回应到：
“我来自阿斯加德，女士，我在坍塌的冥府中找到了前往此地的地图，请问...您就是阿斯加德人的死神吗？”
“死神？”
那大姐姐在黑暗中发出了一声稍显悲凉的轻笑，她说：
“是的，曾经有人那么叫我。”
“那...那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洛基内心一喜，他的猜测被证实了，死神没有陨落，她还在。
于是他又问到：
“为何冥府崩塌？为何死神会失踪？还有，你和奥丁之间是什么关系？情人？还是...”
“奥丁...”
那位大姐姐念着这个名字，她似乎很伤感，片刻之后，她回答说：
“别乱猜了，探险者，我是奥丁的女儿，我叫海拉...”
“！！！”
洛基的心神大震，就好像是被一根棍子狠狠的打在脸上一样，这英俊的王子整个人都傻了。
奥丁，他的父亲，还有另一个女儿？
而且奥丁还亲手把自己的女儿封印在米德加尔特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这是什么神展开啊！
为什么他根本没有听说过这件事？
“你似乎很震惊。”
大姐姐海拉感知到了洛基的情绪变化，她的声音变化了一下，她说：
“怎么？你在阿斯加德没有听说过我的传说吗？难道现在的游吟诗人们，不再传颂海拉征服九界的史诗了吗？”
“没有，完全没听说过。”
洛基老老实实的回答到：
“整个阿斯加德没有人听说过一个叫海拉的人，我们就连死神的名讳都不知晓，传闻中那会带来可怕的灾厄。”
“没人听说过我？”
海拉的意志变得呆滞，她语气急促的问到：
“没人记得我？你确定？金宫主厅的壁画上明明还有我的史诗，我是亲眼看着它完成的...那是我最喜欢的壁画，你却告诉我没有？”
“探险者...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海拉的声音不再温柔，就如万千利剑刺穿洛基的神智，让二王子感觉到了痛苦。
他咬着牙说：
“我没有欺骗你，海拉陛下，我没有...”
“在我降生之前，阿斯加德就已经没有了关于你的传说，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这是谁做的手脚，但没有就是没有，我也不用在这件事上欺瞒你。”
“不，不！”
大姐姐的语气变的痛苦，她在黑暗的海渊中喃喃自语：
“他不但驱逐了我，他不但封印了我，他还令人遗忘我，他把我的一切都抹去...就如可怜的安吉拉一样。”
“奥丁！你这恶毒而又狠心的父亲，你这可耻的禽兽！”
洛基听这位自称是奥丁之女的死神痛骂自己的父亲，他心里有些不爽，他低声说：
“也许那不是奥丁做的，他虽冷酷了一些，但是个合格的君主，也许是你记错了，我每天都会路过金宫的宫殿，但那宫殿里根本没有...”
“你每天都会路过金宫大殿？”
海拉打断了洛基的话，她扣着洛基神智的手指在这一刻收紧。
一股极具腐蚀性，又极其锐利的力量缠绕在洛基的意志上，就像是引而不发的利刃，那力量压得洛基甚至无法抽回自己的那一丝神智。
这...
这是神格的力量！
这里封印着一个具有神格的阿斯加德神灵...见鬼！
海拉还在沉声质问到：
“那你肯定就不是一个探险者，说！你是谁！”
“你是不是被奥丁派来的狗腿子？就如该死的背叛者海姆达尔一样！”
“好吧，放松点，姐姐！姐姐！”
洛基高声喊到：
“我是洛基，奥丁与弗莉嘉的第二子，嗯，第三子，是你血脉相连的弟弟，我们是一家人。”
“你？弟弟？”
海拉似乎也愣了一下，但她很快回应道：
“不。”
“你不是...”
45.酒馆之谈
在挪威海峡之下的海水中，来此探秘的恶作剧之神洛基，正通过一条承载着他意志的鱼，和被困在海底之下的大封印中的死神海拉交谈着。
海拉告诉了洛基一个惊人的真相。
而现在...
她还将告诉洛基第二个恐怖的真相。
“不，你不是！”
海拉的声音落入洛基的脑海中，让二王子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反问到：
“我不是什么？”
“你不是奥丁的孩子。”
海拉这位大姐姐大概是心情糟糕的原因，她说起话来毫不客气，她很直接的说：
“你的灵魂里没有家族的印刻，你不是我的弟弟，而且...我还从你的灵魂里，嗅到了让人厌恶的味道。”
“这不可能！”
洛基反驳到：
“我怎么可能不是奥丁的孩子？”
“整个阿斯加德，不，整个九界，除了米德加尔特这鬼地方之外，人人都知道我的名字。”
“洛基.奥丁森，我诞生于金宫之中，晚托尔2年，我从小在金宫长大，我称呼弗莉嘉天后为母亲，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
“哦？你的意思是，人人都知道的，就必然是真相了？”
海拉冷笑了一声：
“愚蠢的家伙，我就是你眼前现实的例子。没人知道我，但你能否认我的存在吗？你能说我的存在是个谎言吗？”
“真是可悲！”
“你在说谎！”
洛基的情绪罕见的有些失控，他说：
“你只是我父亲的手下败将，你只是在用一些拙劣的语言挑拨我和我父亲之间的关系，你不可能是他的女儿。”
“我的父亲，神王奥丁那样的人，又怎么会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封印在这里？”
“因为你眼中的奥丁是一位慈爱的父亲，一位严明的君主。”
海拉已经似乎已经不打算在和洛基继续聊下去了，今日洛基带来的消息让这位大姐姐非常难过，也加深了她对自己父亲的恨意。
她语气冰冷的说：
“但实际上你真的知道奥丁是什么样的人吗？”
“不，可怜的孩子，你不知道。”
“你不知道奥丁曾亲手弑杀了自己的哥哥；”
“你不知道奥丁曾因一己之怒就撕裂了世界之树，将一整个世界流放到群星域外；”
“你同样不知道奥丁因愤怒掀起战争，以残忍的方式征服九界；”
“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可怜的人。”
“奥丁的内在比你想象要复杂一百倍，一万倍，你看到的，只是他想让你看到的，甚至包括你那母亲...呵呵，‘仁慈’的弗莉嘉天后...也是一路货色！”
“不许你侮辱我母亲！你这邪神！”
听到海拉讽刺天后弗莉嘉，洛基出离的愤怒，他高喊道：
“你只是黑暗里盘踞的爬虫，在失败之后就能苟延残喘；你只是过往残留的冤魂，只能用语言诋毁胜者；你是毒蛇，在试图用毒液污染我...可你不会得逞！”
“是吗？”
海拉语气玩味的轻笑了一声，她说：
“洛基啊洛基，你说你从冥府塌陷的废墟里找到了关于我的消息，这说明你去过冥府，而且在那里待了很久。”
“那么让我问你，你是不是见过一些折翼的天使，如野兽一样盘踞在冥府北翼，粗鲁，野蛮而又绝望疯狂？”
“我是见过。”
洛基说：
“但那又怎么样？”
“呵呵，让我告诉你一个很少人知道的秘密吧。”
海拉的语气变得越发轻柔，就如黑暗中回荡的轻纱，她说：
“那些可怜的人，是被诅咒的，它们也曾是世界之树延伸出的世界中的生灵。”
“但它们却被一位强大的巫师诅咒，在死后只能坠入冥府，而且永不安息...你猜，是谁用最恶毒的诅咒，毁掉了一整个种族的未来？”
“哈哈哈哈，我不会告诉你谜底的，可怜的洛基。”
海拉的声音低沉了下来：
“去问问你那温柔善良的母亲吧，再去问问你那公正严明的父亲，看看这对恩爱夫妻在过去做下了什么样残忍的事情...”
“你说我是毒蛇？不，洛基。你的父母才是，哦，不，养父母...”
“你是被两条毒蛇养大的，更可笑的是，你还无视了那滴落毒液的蛇吻，而把他们视为真正的亲人。”
“总之，自取多福吧，小洛基，别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
“唰”
洛基的意识被海拉抛出囚笼之外，那位死神已经再没有交谈的兴趣了。
而在洛基的意识从鱼中返回本体的时候，海拉最后的警告还在他耳中回荡。
“别把你来见我的事情告诉其他人，如果你不想被奥丁处死的话...”
“另外，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就再多告诉你一些事情。”
“在冥府里，我可没有留下什么记载着我封印的地图，奥丁不会允许那样的东西遗落的，所以，小可怜，你被人引到这里的，你被牵扯到了一个阴谋里...”
“你被利用了！”
此时正因为海拉的疯狂爆料，而处于呆滞状态的洛基立刻惊醒。
他努力把脑海里的那些让人恐慌的消息都压制下去，然后从口袋里取出引他来此的地图。
在洛基的注视中，那地图仿佛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在燃起的火焰中消散，最终在那灰烬里，留着一张白色的卡片。
卡片正面画了一个滑稽的红色魔鬼头，而在卡片反面，是一个地址。
还有一句意味深长的留言。
“心情很糟，对吧？来找我聊聊吧...地狱酒吧等你哦~”
那文字很优美，跳动着火焰的纹路，就像是艺术品一样。
但上面有明显的硫磺味，所以很显然，这并不是来自某个寂寞小姐姐的邀请，有很大几率，是一个心怀鬼胎的魔鬼或者恶魔写的。
洛基的心很乱。
他从出生到现在，从未像现在这么心乱如麻。
他内心有个声音在不断的告诉他，海拉只是在骗他。
但与此同时，在洛基心里，还有种冲动想要立刻回到阿斯加德，向自己的母亲求证那疯子海拉说的是不是都是真的？
不过他还有理智，海拉最后的提醒是正确的，不管她说的那些是真是假，这件事都不能被人知道。
海拉被奥丁封印在这里肯定是有原因的。
洛基不想给自己惹麻烦，他一直都是个习惯于明哲保身的人。
但这个邀请...
洛基看着手中的卡片，不管这是谁策划的，它都已经把洛基送到了这阿斯加德最大的秘密所在之处，这就说明它对阿斯加德非常了解。
更重要的是，一个阴谋已经蔓延到了洛基身上。
如果他不能深入其中，了解到阴谋家想要做什么，那么他就很难在随后可能发生的一系列冲突中保护自己。
明知有威胁已经出现，不去面对，反而转身逃避才是最愚蠢的。
思前想后，洛基决定去会会这个神秘的家伙，如果可以的话，再从它那里印证一下海拉说的那些信息的真实性。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
那洛基的世界，可就真的要在今天彻底崩溃了。
十几分钟之后，洛基顺着畅通无阻的地狱边境，一路深入到了数个地狱维度的核心。
在这方燃烧的世界中，他能远远的看到矗立在地狱中心的黄昏塔，那是在无数维度中都非常著名的撒旦王座的所在地。
这是他一次来到这个地方，在眼前烈焰小径的尽头，一座怪模怪样的酒馆矗立在那里。
在招牌上有用魔鬼和恶魔的颅骨点缀的霓虹灯，还有些喝多了打算闹事的家伙被膀大腰圆的酒保们丢出门去。
说真的，这让洛基想起了阿斯加德的那些深夜中的消遣之处。
一样的热闹，而且家乡的空气更好，最少洛基在家乡喝酒的时候，不会有糟糕的硫磺味。
“嘎吱”
洛基推开酒馆那点缀着各种各样的恶魔大君标志的门。
他在这里毫不起眼，虽说是地狱的酒馆，但来这里喝酒的可不只是地狱生物，很多维度的生命都在这里畅饮，洛基甚至还看到一个章鱼怪...
灵吸怪啊。
天呐，这些恶魔们还真是心大，居然敢和这样的生物坐在一起。
洛基在嘈杂的人群中行走着，他顺着手中那张卡片的指引，很快来到了酒馆深处，在一处闪耀着暗红色光晕的包厢前，洛基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推开了门。
“哟，洛基小哥，快来快来。”
大魔鬼梅菲斯特正坐在这装饰挺优雅的包厢里，它一个人坐在酒桌边自斟自饮。
桌子上还摆放着几个碟子，里面放满了诸如椒盐卷饼一样的小吃，当然也有正宗的“地狱风味”，比如一个碟子里就放着切开的灵魂薄片，如被切好的白肉一样。
这大魔鬼还挺会享受的，荤素搭配的挺合理。
洛基不是没见识的人，在看到邀请者是梅菲斯特的时候，他立刻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不过...
来都来了，就不妨就聊一聊吧。
“你为什么要在冥府废墟留下地图，引我去海拉那里？”
洛基坐在酒桌边，他知道在阴谋这方面，自己还是太稚嫩，所以他没有打算和梅菲斯特这样的“老前辈”玩心眼，而是直接了当的问出了问题。
这种坦然的态度，倒是让梅菲斯特有些惊讶。
大魔鬼抚摸着自己的络腮胡，它瞅着洛基，就像是在审视他，片刻之后，它说：
“你和传闻中不太一样，恶作剧者，小洛基，你比他们传言更聪明一些...”
“但你心很乱，我猜，海拉那个疯女人把你该知道，不该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对吧？”
“她是说了很多。”
洛基捻起一块椒盐卷饼，放在嘴边，他说：
“但我不能确定...”
“都是真的！”
大魔鬼看着洛基，它露出了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
“海拉很少说谎的，她年轻时就是这个脾气，啊，我当年还为她着迷过一段时间，当然心高气傲的女王看不上我这老头子...”
“你，洛基，你不是奥丁的儿子，实际上，你的身世要比你想象的更离奇，那是个可怕的真相，它会压垮你稚嫩的肩膀，但这是好事...”
“只有乖儿子的形象崩塌，一个真正的邪神才能在那支离破碎的废墟中站起。”
“只有你心中幼稚的男孩死了，凶狠的男人才会出现。”
大魔鬼饮下一杯恶魔酒，它畅快的说：
“你是个好胚子，你应该成为一个阴谋家，而不是一个随便谁都能欺负的恶作剧之神。我知道你很好奇为什么我要告诉你这些...”
“呵呵，你就把这当成是我在提携后进吧。”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的是太难对付了，野心勃勃，又不按常理出牌，出手狠辣，偏偏运气又很好，真的是弄得人火气十足。”
说着话，大魔鬼的背后燃起熊熊的烈焰，就好像是在彰显它此时糟糕的心情一样。
“我不相信。”
洛基咬下一块椒盐卷饼，他说：
“你肯定有别的目的。”
“嗯...我真是老了。”
梅菲斯特长叹一口气，它放下酒杯，说：
“现在随便谁都能看穿我的心思了，真是让人沮丧，好吧，好吧，我有别的打算，别的想法。”
大魔鬼靠近洛基，它故意压低声音说：
“其实，我是想通过你，搅乱阿斯加德的一切。”
“我想看到辉煌的金宫在烈焰中倒塌，我想看到彩虹桥于群星崩裂，我想看到整个阿斯加德生灵涂炭，我想看到不可一世的奥丁绝望着咽下最后一口气...”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大魔鬼那红色的眼睛盯着年轻的洛基，后者避开那双显得有些疯癫的眼睛，他一边吃着卷饼，一边说：
“因为你想要这么做？”
“嘁，故意装傻的臭小子，无趣。”
大魔鬼从鼻孔里喷出两道火星，它站起身，举着酒杯，如发癔症一样，它说：
“这个世界太安静了，洛基，它安静到不像是一个正常的世界。”
“它应该有更多的毁灭，更多的灾厄，更多的不安，更多的恐惧，但它没有，这个世界不完整啊，唔，你是肯定感觉不到的，但我感觉到了...”
梅菲斯特摊开双手，它回头看着洛基，它说：
“作为一名魔鬼，我难道不该给这世界填补上最后空缺的那一块吗？”
“我要看人间坠于烈焰，我要看天堂坠落苍穹，我要看地狱混乱不堪，我要看灾厄降临...我想看到。”
“嗯，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
梅菲斯特眨了眨眼睛，它恶意满满的说：
“天后弗莉嘉为了保护托尔，不息插手我和小辈的恩怨，差一点就让我满盘皆输，她说如果我有不满可以去找她...”
“嗯，我很不满！这样随便破坏人游戏的行为真的很讨厌。”
“但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和试图保护儿子的弱女子一般见识呢？”
大魔鬼梅菲斯特回过头，对看着它的逻辑比划了一个手势：
“所以，我要去给她老公找点麻烦了...”
“洛基.劳菲森，你要和我一起吗？”
46.魔鬼的诱惑
地狱酒馆里，正在试图搞事情的梅菲斯特轻描淡写的就抛出了一个让洛基大惊失色的消息。
“你把我叫什么？”
洛基手中的椒盐卷饼被整个捏碎。
他死死的盯着梅菲斯特，后者有些后知后觉的拍了拍脑门，它似乎很懊恼，它说：
“哎呀，不小心说漏嘴了。”
“但你应该能理解我，洛基，像我这样的家伙内心装满了秘密。”
“那些秘密在我的肠胃中蠕动着，它们渴望着重见天日，我只要稍稍不小心，就会说出一些不该说的东西。”
梅菲斯特抓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它拉开洛基身边的椅子，坐在洛基身边，它说：
“海拉居然没告诉你吗？哦，对了，我忘了，你被捡回来的时候，海拉都被她狠心的父亲封印了，她不可能知道你的身世，是我疏忽了。”
梅菲斯特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它有滋有味的喝着恶魔酒，对洛基说：
“你呀，你确实是一位王子呢，这一点奥丁可没有骗你。”
“但你并不是出生在金宫的，要相信我哦，在他捡到你的那一天，我就在旁边看着呢。”
梅菲斯特举起手，做了个揉捏的手势，它说：
“当时你是那么的小，就像是一个可怜的肉团子，被孤独的丢在约顿海姆的冰霜神殿里等死。”
“你的亲生父亲抛弃了你，因为你是个异类，是个怪胎，你不如你的同胞们那么强大，在出生时似乎就注定了你是个不堪正面作战的弱小子。”
“愚蠢而野蛮的霜巨人们不喜欢你这样的弱小子。”
大魔鬼伸出手，放在洛基手掌上，后者下意识的要把手抽出来，但却被大魔鬼紧紧握住。
“真是精妙的魔法啊，我猜，这是弗莉嘉亲手为你施加的。”
“一个在阿斯加德就会牢不可破的符文封印，但遗憾的是，这里可不是阿斯加德...”
“小王子，你该听妈妈的话，没事别出来乱转，外面可是很危险的，到处都有我这样的恶棍在潜伏。”
梅菲斯特一边说着冷笑话，一边用自己的力量寸寸粉碎了从小就被施加在洛基身上的封印魔法。
大魔鬼封锁着房间中的能量，让这封印法术崩溃的波动不至于被天后弗莉嘉感应到。
洛基看着自己的手臂。
在皮肤上那些细碎的光点乱舞之中，蓝色的，幽蓝色的皮肤出现在了他眼前，大概是被梅菲斯特的灼热魔力刺激到，幽冷的气息也从洛基的皮肤下迸发出来。
还有那些红色的魔纹...
特殊的，古怪的魔纹，洛基曾经见过这样的魔纹。
在当年他小时候跟着托尔外出时，意外遭遇到一些劫道的霜巨人暴徒的时候，他就在那霜巨人巫师的皮肤上见到过这样的魔纹。
“不...”
哪怕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在亲眼看到真相的时候，洛基的眼角还是忍不住抽搐了起来。
在他眼前，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在大魔鬼低沉而又恶意满满的笑声中，洛基的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溃了。
他回望着自己过去的人生，那些精彩的，不精彩的，被欺负的，被保护的人生，他脑海里的惶恐在逐渐扩大。
哪些是真的？
天后在图书馆里抱着年幼时的他，一个字一个字的教会他卢恩符文。
哪些是假的？
奥丁在武斗场边，以慈父般严厉的目光，看着年幼的他和托尔用拳头对抗，每一次洛基被打倒在地，他都能看到奥丁眼中的不满，还有那期许。
真和假的界限又在哪里？
他和托尔骑着天马，肆意的在阿斯加德的金色草原上奔驰，兄弟两人同乘一匹战马，学着战士们的样子喊叫着，驱逐着那些讨厌的巨鸟，还有那些放肆的野兽。
托尔总是保护他，就如最合格的哥哥。
在他被欺负之后，总会主动去帮他找回场子，哪怕洛基经常用恶作剧捉弄他，托尔也从不生气，还不停的试图将洛基带入自己的圈子里。
这些...
都是假的吗？
“都是假的！”
梅菲斯特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着。
大魔鬼不需要去看，这坑人经验丰富的家伙就知道洛基在想些什么，它抓着酒杯，靠在那被颅骨点缀的邪恶墙边，它意有所指的说：
“其实吧，是真是假都无所谓了，你已经对过去那些被伪装的，让人恶心的父慈子孝，家庭和睦的回忆产生了怀疑...这就够啦！”
“我可怜的洛基王子哟，恭喜你啊，你终于从覆盖人生的谎言中惊醒了，你终于看到了真实的世界。”
“你已经认识到了自己源自骨子里的‘邪恶’本质，现在，没什么能遮住你的眼睛了...”
“小伙子，你自由啦！”
“闭嘴！”
洛基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他说：
“我要静一静。”
“不，你需要的不是安静。”
大魔鬼说：
“你需要的是发泄！”
“被欺骗的愤怒缠绕在你的心脏上，缠绕在你的胃里，缠绕在你的肠子里，但把这些东西统统挖出去，你也能活...”
“只靠愤怒。”
梅菲斯特挥舞着拳头，它尖叫到：
“回去阿斯加德，搅他个天翻地覆！”
“把那些欺骗你的人，把那些玩弄你人生的人统统打趴下，用你的邪恶智慧...你一直没有用它，真遗憾，一直在装乖宝宝。”
“你是个天生的坏种，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洛基，你和我一样，你是个真正的阴谋家，却总在耍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别闹了，孩子，听我说，你要把邪恶的智慧用在更致命的地方，要干就去干大事，要干就...”
“我说了！闭嘴！”
“砰”
烦躁的洛基站起身，一拳打在大魔鬼脸颊上。
梅菲斯特整个人被这一拳打爆了，它的躯体化为漫天飞舞的火光在房间里窜来窜去，又很快重聚成了大魔鬼的样子。
这家伙，在这里出现的也只是个投影，本体还不知道在哪里搞事情呢。
真是煽风点火的一把好手啊。
“啧啧，年轻人火气就是大。”
重聚的梅菲斯特用爪子抓了抓下巴，它暗红色的眼珠子转了两圈，它伸出双手，向下压了压，它说：
“好了好啦，原谅一个孤寡老魔鬼看到同类的喜悦心情吧，我只是太激动了。”
“来，我们吃点东西，继续说别的事情。”
它把一盘切好的灵魂推到洛基眼前，还以一副过来的人的姿态教导着满脑子胡思乱想的洛基，它说：
“孩子嘛，都是这样的，当你意识到你不是一切问题的答案的时候，你总会很失落。”
“但相信我，这是一件好事，挫折会让你更理智。尝尝这个，味道很不错的，那些灵魂在你嘴里嘶嚎的时候，那味道，啧啧...”
洛基木着脸不说话。
他感觉自己今天来见梅菲斯特就是个天大的错误，虽然他很明白大魔鬼是在利用它，但他内心却已经无可救药的开始动摇了。
大魔鬼的诡计很简单，很直白，但它很有用。
真不愧是诱惑人心的魔鬼...
洛基表示自己甘拜下风。
“奥丁呢，据我观察，他对你确实有感情的，他把你当成亲儿子一样养着，所以啊，就别太生气了。”
梅菲斯特就像是知心爷爷一样劝解到：
“不过奥丁是个真正的明白人，他养你也有自己的目的。”
“你是劳菲的儿子，冰霜之王是你的父亲，霜巨人从诞生之日起，就是阿斯加德的心头大患，奥丁甚至是他的父亲波尔，都一直在试图找到一个突破点，来彻底解决霜巨人的问题。”
“你就是那个突破点。”
大魔鬼喝了口酒，它说：
“奥丁那一天捡到你的时候，那脸上的表情可是相当的精彩啊，我躲在他的士兵中，看的清清楚楚。”
“他用自己的披风把你抱起来，就像是在对待一件最珍贵的宝物，他把你带回阿斯加德，交给他的妻子弗莉嘉。”
“女巫用自己的魔法掩盖了你的身份，甚至还装出怀孕产子的过程，就是为了给你正名。”
“但最重要的是，洛基...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洛基的表情变化了一下。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养父母为什么要收养自己，尤其是在明白了自己的真正身份之后，那疑点就不解自开了。
奥丁要把洛基培养成国王，但不是阿斯加德的国王，而是约顿海姆的霜巨人之王。
他让洛基从小和托尔一起长大，让两兄弟的感情无比真挚。
这样，等到托尔继承阿斯加德的王位之后，依靠他和洛基的关系，霜巨人和阿斯加德人之间的恩怨就有了弥合的希望。
如果一切顺利，约顿海姆的反抗史将在洛基和托尔手中的终结，两个国家将真正成为兄弟之盟。
国王的做法...
完美的方案...
如果洛基是奥丁，他也会选择这么做，但问题就在于，洛基现在知道真相了。
他心如乱麻，有憎恨，但也有理解，毕竟奥丁这些年对待他确实不错，不管其他人怎么看洛基，奥丁和弗莉嘉从来没有歧视过他，托尔有的，他都会有...
呃，除了姆乔尔尼尔，那玩意洛基是真的消受不起。
而且就如梅菲斯特所说，奥丁是真的在把洛基当国王来培养。
这样的养育之恩，说什么也不能算是仇怨。
说到底，洛基真正在意的，是他视为父母的奥丁和弗莉嘉对他隐瞒着一切，而且这也引申出了之前海拉说的那些。
奥丁，这位国王，他的养父，难道真的隐藏着一些不能被人知道的过去吗？
还有温柔慈祥的母亲弗莉嘉...
她真的做过诅咒一整个世界的恐怖事情吗？
就像是洛基最熟悉最亲近的两个人，突然摘下了面具，露出了恐怖而扭曲的脸一样。
“你不说话，你又不说话，但从你的眼神里，我看到了，你能猜到那原因，这就很好。”
梅菲斯特靠在椅子上，它对洛基说：
“你愿意服从奥丁的安排，去约顿海姆当国王吗？统帅一群粗野无知的野蛮人。”
“哦，对了，还有个消息，霜巨人那边最近可不太安宁，冰霜女神斯卡蒂的传说在那里重新兴起了，霜巨人的社会中也开始诞生神权制了，劳菲的权柄被分散，所以它遭遇了惨败。”
“你要是想去那里当国王，我的小洛基，你就可得做好改信的准备了。”
“不，斯卡蒂是不存在的。”
洛基反驳到：
“所谓冰霜女神，只是那些霜巨人无稽的传说罢了。”
“哦~不不不！”
大魔鬼将手指放在嘴边，对洛基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它神神秘秘的说：
“别对自己不知道的事情随便发表意见，洛基，那很蠢...你不知道你的话会惹到谁，听老魔鬼一句劝，小心对待斯卡蒂的信徒...”
“冰霜女神是存在的，而且，它的威能可不是一个小小的阿斯加德可以对抗的。”
“总之，我的意思是，你得好好的考虑一下自己的未来。”
“小洛基，你现在可以走了，老魔鬼要和你说的话就这么多。”
梅菲斯特挥了挥手，似乎开始赶人了。
它对洛基眨了眨眼睛，它说：
“不管你做出什么选择，老魔鬼都不会干涉，但请记住，洛基，如果某一天，你需要老魔鬼的帮助...我会帮你的，我会慷慨的帮助你。”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洛基站起身，他毫不客气的说：
“我还没有绝望到要向魔鬼寻求帮助...感谢你的椒盐卷饼，味道很不错，再见了，不...永别了。”
说完，洛基就急匆匆的离开了酒馆。
“呵呵，年轻人啊，话别说的这么满，你会需要我的帮助的，从你的眼神中，我已经看到了你注定颠沛流离的未来...”
大魔鬼哼了一声，它不再去关注走出房间的洛基，它哼起地狱的歌谣，它轻声说：
“阿斯加德呀，我已经埋下了混乱之种。”
“我会耐心的等待开花结果，而那种子，会帮我做完我想做的一切...奥丁，亲爱的奥丁...你要被你的傻老婆害惨咯~”
“但愿，你能撑到大蛇向你复仇的那一天吧。唉，该回家了，家里都乱成一锅粥啦。”
“梅林啊，梅林，你这小兔崽子，咬人真疼，但...我们走着瞧吧！”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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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的最后一点月票再不投就真的过期了。投吧投吧~给我点月票尝尝鲜。
47.契机
俄罗斯，西部利亚地区，梅林正在一处大广场上渡着步。
他一边欣赏远方那一望无际的平原上，茫茫一片的雪景，一边时不时打量一下身边那些身材高挑，穿着大胆的毛妹小姐姐们。
她们表现的很专业，哪怕是在这温度极低的地方，她们也穿着非常修身的职业装...
嗯，这是些礼宾小姐姐。
“你说她们都不冷吗？”
穿着一袭风衣的梅林看着那一排暴露在寒风中的大长腿，他忍不住推了推眼镜，他说：
“还是说这地方的人，天生就不怕冷啊。”
“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吗？梅林。”
伊卡洛斯小姐姐无情的吐槽道：
“人家是在上班，要赚钱养家的。所以拜托你在欣赏大长腿的时候，对那些姑娘的职业有点尊重好不好？”
“哦，那她们比我幸福多了。”
梅林回头眺望着背后那建立在一望无垠的西伯利亚大地上，即将开园的沃斯卡娅工业区，他说：
“我来这地方吹了一早上冷风，可没人付我一毛钱。”
“这是你自己选的。”
伊卡洛斯哼了一声：
“智械机械可是由你发起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现在第三个大型智能工业区终于建立了，我觉得你也应该松了口气吧？”
“是，是松了口气。”
梅林活动了一下身体，他看着远方驶入广场的一连串汽车，以及那些就如嗅到了肉味的野兽一样骚动起来的记者们。
他说：
“东非，欧洲，亚洲，算上即将完工的漓江塔，以及巴西平原上的工业区，智械计划的主体部分就算是结束了。”
“接下来只需要再修建一些像是拉脱维尼亚那边的小型工业区作为后续的补充，然后等到最后的第五次火种源冲击结束...”
“这活总算是看到结束的希望了。”
“你应该笑一笑，梅林，俄罗斯的国防部长正朝你走过来呢，他似乎是准备和你握个手。”
伊卡洛斯提醒了一句，梅林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在回过头的时候，他已经满脸笑容。
他伸出手，和背后的那位高官握在一起，两人用流利的俄语交流着。
“你什么时候学会了俄语？”
伊卡洛斯好奇的问到：
“我已经准备好翻译程序了，没想到居然用不上了。”
“我也在进步啊，伊卡洛斯，可别小看我。”
梅林一边用疏离而不失温和的笑容，应付着身边络绎不绝的人，一边回答说：
“让杰西和76做好外部安保工作，我可不希望这场开幕式遭遇到什么特殊情况。”
“嗯。”
伊卡洛斯应了一声，将沃斯卡娅工业区前方广场周围的安保体系再次检查了一遍。
在具有俄罗斯风格的音乐声响起的时候，梅林就悄然的隐于人群之中，将和这群高官们交流的工作，交给了随行的希尔和莎伦。
和前两次开幕式一样，他要提前确认沃斯卡娅工业区的智能中枢运转正常。
十几分钟之后，当梅林再次回到广场上的时候，智能工业园的开幕式已经接近尾声了，奥尼卡集团的代表已经在广场上准备再开记者发布会了。
其实也就是走个仪式。
前两次智能工业园的开幕还能引发人们的关注，但任何事情到第三次发生的时候，热度就降低太多了。
根据神盾局的安全网络工程师的统计，目前全球关注着这开幕式的网友数量甚至不到前两次的40%。
这已经充分说明人们不再对智械工业园抱有好奇。
也说明智械这个概念，已经开始被大部分接受，它已经完成了曝光的阶段，已经开始融入社会之中。
智械计划推进的效果，从这一点就能很明显的看出来，这也说明，梅林这些年的工作，是卓有成效的。
“梅林先生，这是我们最优秀的陆军战士！也是我们未来会部署在沃斯卡娅工业区驻军的指挥官之一，她叫亚历山德拉.查莉娅诺娃。”
之前见过一面的国防部长带着一名气息精悍的陆军少校出现在梅林眼前，这位少校穿着军装，带着军帽，但从身形就能看出来，这是一位女性士兵。
但她手臂上夸张的肌肉轮廓却丝毫不比男人更弱，仅仅是跨步站在那里，就如一堵墙一样。
梅林几乎从没见过这么强壮的女人，而伊卡洛斯小姐姐也发出了一声惊呼，似乎在为同为女性的这位强壮的少校喝彩。
“亚历山德拉少校将作为受训者，在近期接受由神盾局负责的标准智械安全世界应对训练中，我相信她能成为优秀的指挥官，当然这也需要你们的帮助。”
“当然，这是双方协议的一部分。”
梅林很严肃的点了点头，他对这位部长说：
“我们会认真履行我们的职责，这一点请您放心。”
部长点了点头，他回头和那位少校交代了几句，就转身离开了。
梅林则看着眼前这位强壮的女性，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盒子，递给站在自己眼前的少校，他说：
“世界安全理事会将在明日开启培训课程，多**事指挥官将在维也纳和北美的训练基地中接受正式的智械安全应对训练。”
“亚历山德拉少校，这是你的通行证和装备提取代码，你一定要保管好它。”
“另外，我本人也会担任你们在训练营期的教官，所以今天算是我们的第一次认识，愿我们合作愉快。”
他朝着眼前的强壮少校伸出手。
这个健壮的俄罗斯女大兵看了一眼消瘦的梅林，她眼中闪过一丝军人的跃跃欲试。
她伸出带着战术手套的手，和梅林那纤细消瘦的手握在一起。
下一刻...
两人几乎同时发力。
“咔”
手骨传来一声脆响，亚历山德拉少校的嘴角立刻抽搐起来。
“很疼，对吧？”
梅林用温和而不失警告的声音说：
“这算是一个提醒，少校，可别小看我啊。去休息吧，30分钟后，我们坐一班飞机离开这里。”
“好的，教官。另外，你可以叫我查莉娅！”
被梅林小小教训了一下的查莉娅少校将手背在身后，她对梅林行了个军礼。
然后捂着手快步离开。
“她不是普通人，梅林。”
伊卡洛斯将查莉娅的背影投射在梅林眼前，她分析出了数个数据指标，她说：
“她很可能是俄罗斯军方的生物强化项目的实验体之一。”
“对，她不是。”
梅林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他说：
“正常女人可没有那么强的瞬间爆发力，她的骨骼应该也被强化过，羊皮纸告诉我，俄罗斯人曾经也得到过一部分‘无限公式’，这位查莉娅少校可能就是那公式的产物之一...”
“这很正常，在经历过艾兴瓦尔德事件之后，我不觉得各国政府还会把普通军人安排在智能工业园里。”
梅林说着话，他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
然后快步走到一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里，在移形咒的光芒闪耀中，梅林出现在了西伯利亚地区的另一侧，俄罗斯国土最东边的某个城市里。
有人正在这里等他。
梅林的目的地是神盾局在此地的一间安全屋，而在他出现于屋子中的那一刻，一只锋利的箭就抵在了他的后脑勺。
一股特殊的力量在那箭矢上流动着。
只要用弓的人稍稍松一下手指，梅林就会在一秒之内被塑造成一尊石像。
“嗨，克林特。”
梅林举起双臂，他对身后的人说：
“好久不见了。”
“你还好意思说！”
在他身后，鹰眼特工克林特.巴顿一脸晦气的收起手中的石化弓，将那箭矢插回背后的箭囊里。
这特工现在一副本地黑手党的打扮，穿着皮衣，带着墨镜，看上去气势十足。
他看着回过头的梅林，他吐槽道：
“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命令，我怎么会抛下我的一切，跑到这个鬼地方，一待就是一个多月，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那不是命令，克林特。”
梅林伸手拍了拍老朋友的肩膀，他轻声说：
“那是请求。”
“好吧，请求，总之，我完成你的请求了。”
鹰眼耸了耸肩，他用俄语对这安全屋更内部喊了一句。
片刻之后，一个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光头小男孩面带畏惧的从里屋走了出来。
他看着梅林，眼中满是茫然与恐惧。
“这就是...”
梅林看着这个孩子，他看向身边的巴顿，后者点了点头，低声说：
“就是这个孩子，一伙东瀛的黑帮成员正在追捕他。”
“他的父母都死在了混战里，他自己则被挟持了，我找了他大半个月，从南美到东瀛，又从东瀛到远东。”
“能确认吗？”
梅林又问到。
“能！”
巴顿回答说：
“我亲眼看到的，一个能隐形的东瀛的变种人黑帮成员冲到他身边的时候，被消除了能力，然后被我抓住机会一箭爆头...”
“这孩子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梅林，一切变种人天生的克星。”
“克星？不！”
梅林摇了摇头，他蹲下身，脸上挂满了笑容，他对眼前那瘦小的孩子挥了挥手，他轻声说：
“他不是什么克星，他只是个孩子，巴顿。我也不是要他帮我做什么危险的事情...我只是需要他这种能力，仅此而已。”
“还有，克林特，那群追杀这孩子的东瀛黑帮，是什么背景？”
“是一个叫手合会的组织。”
鹰眼站在梅林身边，他说：
“东瀛本地的一个传承古老的势力，他们近几年和一群来历不明的变种人合流。”
“在一年前他们暗杀了东瀛最大黑道家族岛田家刚刚继位的少主，让岛田家的黑帮帝国彻底垮塌。”
“然后手合会趁虚而入，将岛田家的大部分力量都继承了下来。”
巴顿抱着双臂，他说：
“但这一次解救这孩子的时候，有个人帮了我们一把，很奇怪的一个人。”
“那家伙也擅长用弓，还能使用一些神神鬼鬼的能量，他似乎和那群黑帮分子有仇，一直在猎杀他们。”
“一群和黑帮混在一起的变种人。”
梅林摩挲着下巴，他说：
“他们还要抓一个可以抑制变种人能力的特殊变种人...所以，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这你可问倒我了，梅林。”
巴顿特工说：
“我只负责救人，把这孩子交到你手上，其他的事情我一概不管的。”
“好吧，谢谢你了，克林特。”
梅林站起身，对巴顿特工说：
“回去休息吧，最近应该没什么大事了。”
“但愿吧。”
巴顿特工将手中的石化弓塞入魔法口袋里，他对站在房子中间的小男孩挥手告别，然后推开门走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了梅林和这个特殊的变种人儿童，那孩子一直盯着梅林，他看上去要比同龄人成熟的多，大概是因为经历了很多的原因。
“我叫梅林...”
梅林盯着那孩子，他没有开口，但他的声音在那孩子脑海里响起，把那孩子吓了一跳。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实际上，是我委托刚才那位叔叔去找你的。”
在伊卡洛斯的镜片上，这个小男孩的信息很快被提取出来，梅林看着那些信息，他说：
“你...叫吉米，对吧？”
“嗯。”
小男孩点了点头。他盯着梅林，似乎是在确认这个戴着眼镜的大哥哥是不是有恶意，片刻之后，这小家伙握着拳头，对梅林说：
“你要带我去哪？”
“我会带你去安全的地方，你不需要再害怕了。”
梅林对那孩子伸出手，他说：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是上帝给这个世界的礼物，吉米。”
“嗯。”
小男孩看着梅林的手，他说：
“我妈妈经常这么说，但妈妈已经...”
“你妈妈说的没错，孩子。”
梅林上前一步，他将手放在这小男孩脑袋上揉了揉，他笑眯眯的说：
“你确实是一位小天使，你为我带来了我最需要的东西...”
“我会以它做一道盛宴，赠予一位‘朋友’品尝，当然，这是为了帮他。”
“走吧，吉米。”
梅林牵起那小男孩的手，他说：
“我们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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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兄弟之间（上）
德克萨斯州的某座小城市，在一家医院的手术室里，托尔放下手术钳，他后退了一步，将剩下的工作交给了护士们去处理。
雷霆之神看着双手的手套上沾染的鲜血，又看了看手术架上躺着的那个病人。
他带着面罩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由衷的笑容。
这是一次挺有难度的手术，这也是托尔独立完成的第一例有难度的手术，在这场漫长得巡诊里一直担任主刀的斯特兰奇医生，这一次破天荒的为托尔做了助手。
这是这位自负高傲的著名医生特意安排的，也算是托尔的巡诊生涯最好的结束礼物。
“啊，终于结束了。”
两人走出手术室，在更衣室里，托尔一边换衣服，一边如松了一口气一样，对身边的史蒂芬医生说：
“有惊无险啊。”
“没有惊也没有险，唐纳德，我一直在你帮忙看着呢...有任何情况我都能处理好。”
史蒂芬.斯特兰奇一边从衣柜里取出自己的西装，他对身后的菜鸟说：
“更何况，你以为你是谁教出来的？”
“不，医生。”
托尔换好外套，他顺手抓起自己这一段时间从不离身的黑色雨伞。
他扭过头，脸上带着一丝调笑的表情，对史蒂芬说：
“我不是说那场手术，医生，我的意思是，我们的巡诊终于结束了，我终于能摆脱你了，在你手下干活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我，但严格要求总是让人进步飞快，就比如你，看看你现在，唐纳德。”
“如果我不告诉其他人你只是个大一的菜鸟，那么那些护士们没准会以为你是哪个著名医师。”
史蒂芬不喜欢这样的笑话，他确实不怎么擅长和周围人搞好关系，以往这种事都是帕尔默.克里斯汀医生去做的，他只负责做手术和更困难的工作。
他一边扣着袖子上的纽扣，一边对托尔说：
“你在你的医生事业上一日千里的进步，而这大部分都是我的功劳。”
天呐，这位医生真的不是一个好打交道的人，尤其名望加身的情况下，他内心属于骄傲和自大的那一部分正在被放大。
托尔能感觉到这一点，但他并没有试图劝说。
一方面，在圣凡冈萨事件的记忆被消除之后，他和史蒂芬医生的关系又回落到了普通朋友中。
另一方面，这种事关个人生活态度的问题，别人去劝说是没用的。
托尔很明白这一点，因为他之前也和史蒂芬一样，是个骄傲而自负的人。
“好吧，好吧，感谢你的帮助，史蒂芬。”
托尔转过身，他伸出手，对史蒂芬.斯特兰奇说：
“那就再见了，医生，很荣幸这一段时间和你共事。”
“嗯，再见了，唐纳德。”
史蒂芬伸手握住托尔的手，他说：
“明年在我的医疗小组里还有你的实习位置，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你是个有天赋的人，唐纳德，不要浪费自己的天赋。”
“明年你来的时候，我会考察你的，但凡稍有退步，我就会把你赶走，不开玩笑。”
“好吧。”
托尔有些愕然，他看着史蒂芬，后者眨了眨眼睛，露出了一个堪称完美的笑容。
这位医生，其实也挺帅呢。
但托尔并没有拒绝斯特兰奇的好意，在一名著名神经外科医生的医疗小组里实习的机会，对于医科学生而言是很珍贵的。
托尔既然做好了人生规划，那么这个机会就是不容错过的。
“史蒂芬，暂时放下你高傲的身段，去把帕尔默医生追回来吧。”
在离开更衣室的时候，托尔对史蒂芬说：
“你需要她，而且千万别错过她，真的，不然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史蒂芬.斯特兰奇没有回答，他只是将自己的手表从衣柜里拿出来。
他摩挲着那手表，将它翻过来，在那手表背后，刻着一些字。那是帕尔默.克里斯汀在去年他生日的时候送他的礼物。
这位高傲的医生摩挲着那些文字，他有些犹豫。
他毕竟只是个不善处理感情的普通人。
另一边，托尔走出更衣室，拄着雨伞，提着自己的包，朝着医院之外走去。
巡诊结束了，他要赶回纽约，刚好简.福斯特小姐在欧洲的天文试验也结束了，也许今晚他们能一起吃个饭。
如果运气好的话，没准能重温一下沙漠之夜的风情呢。
不过就在托尔走出电梯的时候，一个熟悉的，根本不可能，也不应该在这里出现的声音，就在他背后响起。
“嗨，哥哥。”
“？？？”
托尔诧异的回过头，就看到洛基正靠在自动贩卖机旁边，对他打着招呼。
他的弟弟穿着一件质地考究的绿色风衣，内衬很得体的西装衬衫，还围着一条用于做装饰品的围巾。
黑色的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看上去非常的帅气。
周围来来往往的小姐们，不管是医院的护士，还是病人，目光都会停留在洛基身上，而洛基本人，似乎也很享受这种注视。
“洛基？”
托尔脸上浮现出一抹惊喜，他向前快走几步，他抓住了弟弟的手腕，他说：
“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来看你啊，哥哥。”
洛基看着托尔脸上那不加掩饰的喜悦，这一段时间，他内心一直在涌动的阴霾也稍减了一些。
他舒了口气，将手里的一罐可乐递给托尔，他对哥哥眨了眨眼睛，他说：
“刚才那场手术，我看到了，看来你在米德加尔特已经找到了新的工作...不打算做战士了吗？”
“当一个医生也不错的。”
托尔左右看了看，洛基的帅气太高调了，周围有好多人在关注着他们，托尔拉着洛基的手走入电梯，他说：
“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说说话，弟弟...这一段时间，我真是想死你们了。”
几分钟之后，兄弟两人来到了医院的顶楼天台，托尔坐在天台边缘，而洛基则靠在天井边，两个人就如在阿斯加德的时光一样，毫无压力，漫无目的的闲聊着。
“这就是地球人的医院吗？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个野蛮落后的屠宰场一样。”
洛基喝着可乐，他吐槽道：
“我在这里没看到一个仪式用的祈祷篝火，甚至连一块灼热的治愈石都没有...”
“病人们在哀嚎，而医生似乎兼任着屠夫的工作，截肢，用含有毒素的药剂，啧啧，我的哥哥啊，看来你天生就要和鲜血打交道，瞧瞧你选的新工作...”
“这是地球人的生活方式，洛基。”
托尔哈哈笑了一声，他并不反对弟弟的说话。
一开始来地球的时候，他对医院也是这么个看法。
“以前父王总是告诉我们，每个世界，每个文明都有属于自己的特征，我们作为保护者不能去主动破坏那些特征，我当时还不怎么理解，但现在我知道了。”
托尔对洛基说：
“地球人们信赖自己的医疗体系，就如他们崇尚科学，以此来观察世界。”
“你非要用治愈石和篝火为他们治病，他们反而会觉得很不舒服，虽然我们都知道那更有用...但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运转方式。”
“弟弟，当你深入它之后，你就会发现，这世界其实没我们想的那么不堪。”
托尔喝下了一大口可乐，他畅快的拍了拍膝盖，说：
“这个世界呢，也有美好的东西，并不比阿斯加德更少呢。”
“哇，你的眼睛里满是温柔啊，托尔。”
洛基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他惊讶的说：
“你真是和之前不一样了，看来这趟旅行是真的改变了你，我猜，你身边多了个女孩，对吧？”
“是的。”
托尔耸了耸肩：
“简是一个善良的姑娘。”
“好吧。”
洛基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头，他对托尔说：
“我来之前，希芙还拜托我了一些事情，现在看来，你可能不需要了...但哥哥，希芙怎么办？”
“你知道她的心思的，更何况，父王和母后那边，他们肯定不会同意你和一个地球姑娘的婚事的。”
“简是个凡人，洛基。”
托尔低着头，他说：
“她无法抵御时间的侵袭，而我也注定会在地球上过很久，所以我和希芙的问题，就放在以后再说吧，最少现在，我不能抛弃简，那对她不公平。”
“你打算在地球上过很久？”
洛基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他问到：
“告诉我，你是发疯了吗？哥哥，明明向父王认个错，你就能回去的...只要你现在朝着天空说句对不起，海姆达尔就会立刻把我们接回去。”
“你真的要抛弃父王和母后吗？你知道母后多么担心你吗？”
洛基走到托尔身边，他低声说:
“你走的这一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母后为了帮你，私自把毁灭者送入地球，这触怒了父亲。”
“父亲和母亲大吵一架，母后在朝堂的权力被彻底剥脱了，而他们现在已经分居了...”
“还有我，哥哥，我可是为你的秘密蹲了好几个月的监狱，直到前几天才被放出来。”
洛基伸手放在托尔的肩膀上，他诚恳的说：
“求你了，托尔，别这么执拗，我们的家真的需要你。”
托尔低着头，不说话，从他扣紧易拉罐的手指来看，他也很纠结，在好几分钟之后，托尔叹了口气。
他抬起头，对洛基露出了一个艰难的笑容，他说：
“不，我不能。”
“你的坚持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洛基有些失态的喊到：
“所有人都被你伤害了，托尔！就连我也是...”
“它不重要，洛基，我的弟弟。”
托尔握着手中的雨伞，认真的对洛基说：
“和你，和父王，和母后相比，它一点都不重要。但如果失去了它，我就不再是托尔，如果我无法握住战锤，我就谁也保护不了...”
“我曾发誓保护你们，保护九大王国...没有力量，是无法履行这个诺言的。”
托尔抿了抿嘴，他说：
“所以它很重要。”
“我向你保证，在你们需要的时候，弟弟，我一定会出现在你们身边。”
“那王位呢？”
洛基质问到：
“你从小就渴望成为一名国王，你现在就要放弃了吗？你知道这会让父王多失望吗？”
“洛基，听我说。”
托尔抓着弟弟的手，他说：
“如果坐上王位的代价是我变成一个冷漠无情，对一切求援声都视而不见的家伙，那么我宁愿做一个我行我素的战士。”
“这一趟旅行让我认清了很多，保护要比权力更重要！”
“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吗？”
托尔对自己的弟弟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他拍着洛基的肩膀，他说：
“你会成为一个好国王的，洛基，你总是懂得权衡，总是能找到好办法，你的脑子比我更好使，你比我更合适那个位置...”
“帮我照顾好父王和母后，我会在米德加尔特为他们祈福的，还有，没事多来看看我。”
“你...”
洛基不可置信的看着托尔，后者的眼神在这一刻平静的不可思议。
这一刻的托尔甚至让洛基想起了奥丁。
奥丁偶尔也会露出这样的眼神...
他们父子之间，可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洛基这一刻有些嫉妒，发自内心的嫉妒。
而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托尔的这场流放的意义，托尔已经在奥丁的安排下，踏上了阿斯加德国王的历练之路，一如他的祖先们那样。
这是属于托尔的史诗。
哪怕在托尔做下那样的错事之后，奥丁依然将最好的东西给了他...
尽管托尔本人对此一无所知。
奥丁给了洛基什么呢？
被谎言充斥的温情，用欺骗伪装的爱，还有一条未来注定难走的约顿海姆国王之路。
因为他的血脉...
他永远不可能成为托尔。
他永远都不可能成为奥丁眼中的国王。
他永远都不可能代替托尔在父母心中的地位。
他永远都只能是托尔的影子，哪怕托尔已经选择了自我流放。
这一刻，于一个谎言中诞生的洛基心中充斥了苦涩，一种因爱而生的嫉妒和不忿在他心中回荡着，一如魔鬼的低语。
也许，梅菲斯特说的是对的...
“好吧。”
洛基蹲在托尔身前，他双手握着托尔的手，他语气温柔的说：
“如果这是你的决定，如果你非要这么做...”
“那我只能祝你一路顺风了，哥哥...”
49.兄弟之间（中）
“这是你要的资料。”
在办公室中，梅林伸手推了推眼睛，他看着镜片上的传输进度条、
在伊卡洛斯的加密通讯中，一些文件正在被送到另一边的数据库里。
而在他镜片的投影，那是带着一个尖锐如蝙蝠一样面具，还穿着披风的家伙。
那是布鲁斯.韦恩，那是蝙蝠侠，那是006号复仇者。
梅林用一种认真而严肃的口吻说：
“这些资料不能泄露，布鲁斯，我必须强调一次，它泄露的后果会很严重。”
“我能理解。”
布鲁斯用属于蝙蝠侠那种干脆利落的口吻说：
“我会对它做加密处理，另外，我需要的氪石...”
“我大概能猜到你要那东西干什么，但我现在不能把它给你。”
梅林打断了布鲁斯的话，他说：
“那东西不仅仅对氪星人有强烈的克制，它本身还有放射性，它很危险。”
“我的一些朋友在研究该怎么安全的使用它，在那研究结束之后，我会给你消息的。”
“好吧，那我会等消息的。”
蝙蝠侠说：
“我还需要一些东西，你之前提过一次的特殊金属，可以抑制自愈因子的那种。”
“针对洛根的，哈？”
梅林摇了摇头，他遗憾的说：
“我手里有的也不多，但如果顺利的话，过一段时间我就能拿到一件成品，到时候借给你分析，以韦恩工业升级过的制造力，想要复制出它，应该不难。”
“还有，如果有时间的话，去一趟堪萨斯，以蝙蝠侠的身份去，那里有正在进行的试验需要试验体，那是为你准备的一件特殊的战甲。”
梅林说：
“算是你的英雄装备之一。”
“我不需要。”
蝙蝠侠执拗的说：
“我有我的盔甲就够了。”
“别闹！”
梅林说：
“想想你的假想敌都是一群什么样的家伙，你那套盔甲对付一下普通的罪犯还行，真正要打开，我只需要弹弹手指就能碾碎它。”
“你需要更有威力的东西，布鲁斯，这不是请求！”
蝙蝠侠沉默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他说：
“我自己也有些战甲设计，但我缺乏和更高级敌人作战的经验，如果你有时间，来哥谭，我需要收集一些你们这些超人类的战斗数据。”
“好嘛。”
梅林靠在椅子上，他舒展了一下肩膀，他说：
“过几天吧，我休假的时候过去。另外，布鲁斯，还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我要和你说一说。”
“嗯？”
投影上的蝙蝠侠歪了歪脑袋，他问到：
“什么事？”
“关于戴米安！”
梅林交错着十指，放在桌子上，他说：
“你家那个小子，最近一直在骚扰我妹妹...你最好管管他！”
“骚扰？”
布鲁斯那露出面盔的嘴角泛起一丝古怪的笑容，他说：
“只是两个孩子打打电话，写写信而已，梅林，这怎么也不能算是骚扰吧？”
“不行就是不行！”
梅林加重语气说：
“你也知道戴米安身上的那些能量，我曾封印了它，但伴随着戴米安年纪的增长，那些属于三宫的力量最终会回到他身上...”
“他不算是三宫之子，但理论上，他也算是三宫的眷族。”
“瑞雯的血脉对于她和戴米安来说都非常危险，我不希望两个年轻人因此出事...你能理解我的担忧吗？”
“我能，梅林。”
布鲁斯说：
“所以我才把戴米安送去了西藏，曾经，在我的帮助下，我的儿子能压制住内心的阴暗，但现在，他自己都感觉到自己即将失控，所以我把他送去了我曾待过的地方。”
“如果他无法控制自己，那么他就得一直待在那里，塔利亚会帮我看着他...你这下放心了吧？”
“嗯，真不愧是你啊，任何事情都有准备。”
梅林竖起大拇指挥了挥，他说：
“那我就放心了，哦，对了，最后一件事，你能不能通过你的关系，帮我搞一些特殊钢材。”
“你需要什么样的钢材？”
布鲁斯问到：
“对材料有什么要求？”
“首先是能量传导性要好一些。”
梅林说：
“其次柔韧性也要有保证，至于坚固性，倒是无所谓。”
“你为什么不用自己的渠道去找？”
蝙蝠侠诧异的问到：
“你应该比我人脉更广吧？”
“因为这是私人事务，布鲁斯，我需要用那些钢材做一个魔法实验，而且我不太想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
梅林解释到：
“你既然设计战甲，那就说明你肯定有特殊的渠道，而且你的口风很严，不需要担心会泄密。”
“最重要的是，你是我认识的所有人里最有钱的那么几个。”
“好吧，我帮你找，你要多少？”
布鲁斯囧了一下，他问道，梅林比划了一下手指，他说：
“很多，实验材料嘛，自然是越多越好。”
“等我消息吧。”
蝙蝠侠挂断通讯，梅林则推了推眼镜，他在桌子上点了点，伊卡洛斯很快将今日要处理的工作投影到梅林眼前。
梅林感慨的说：
“哎呀，有个有钱的，又靠的住的朋友真好啊。”
“是啊，公正廉洁的梅林局长。”
伊卡洛斯小声吐槽道：
“你下个月的工资又要捐吗？”
“捐一些吧，反正我又用不了那么多。”
梅林在投影前点开一份文件，他一边看，一边说：
“最近也没收到帝王组织那边的消息呢，也不知道薇薇安他们找那些远古泰坦们的行动顺不顺利，也不知道薇薇安和琴泽的感情还顺不顺利。”
“帝王组织最近似乎在进行一场大规模的科研行动呢。”
伊卡洛斯说：
“似乎是和KONG有关的，我之前整理帝王组织的文件的时候，发现他们有个提案，说是准备用克隆技术为KONG制造一个伴侣...”
“这么胡闹的吗？”
梅林皱了皱眉头，他说：
“虽说KONG很有可能是它那个种族最后的遗孤，但它还尚未成年吧？这么急得给KONG找‘王妃’吗？”
“砰、砰”
就在梅林的吐槽刚结束的时候，敲门声就在办公室里响起，梅林抬起头，就看到科尔森走了进来。
“科尔森？你不在你的办公室里待着，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梅林推了推眼镜，他说：
“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是有重要的事情。”
科尔森似乎很纠结，他迟疑了片刻，然后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型的投影设备，放在梅林眼前的桌子上。
在那光影闪耀中，梅林看到了科尔森正在他自家的车库里和某个人吵着架。
在几秒钟之后，科尔森不知道做了什么，结果直接引发了停放在车库里的老爷车洛拉的变形。
这让梅林的眼角抽了抽。
他大概猜到科尔森来他这里是干什么了。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梅林在这一刻戏精附体，他一脸惊讶的从办公椅上站起来，指着那投影，对科尔森说：
“这个塞伯坦人是怎么回事？她会为什么在你家里？如果我没看错，这是你那辆宝贝车吧？你还给她起了个名字。”
“对，洛拉。”
科尔森就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他站在梅林眼前，一脸愧疚的说：
“长官，这也是我今天来这里的原因，我要坦白我犯下的一个重大的错误。”
“在几年前，火种源事件刚刚发生的时候，我的车洛拉，就发生了和‘幽鬼’以及‘杂音’一样的情况，她被一颗火种碎片唤醒，成为了第一代智械。”
科尔森抬起头，他眼中满是愧疚，他说：
“但我出于私心，并没有将洛拉的事情公开。”
“也许在你看来这很没有说服力，但在我看来，洛拉就像是我的家人一样，她不愿意被其他人知晓，所以我帮她隐瞒秘密...”
“这样吗？”
梅林假装着了然的抹了抹下巴，他重新坐回椅子上，思考了片刻，然后又问到：
“那你为什么现在又要主动揭开这个秘密呢？”
“因为洛拉的思维日渐成熟，就像是一个懵懂的女孩长大了一样。”
科尔森脸上露出了忧愁的老父亲一样的表情，他纠结的说：
“洛拉偷偷查看了我电脑里的文件，她知晓了这世界上还有和她一样的机械生命体，她一直在偷偷寻找那些生命体。”
“而且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她还自己驾驶着自己跑出去乱逛...她似乎发现了荷鲁斯的存在，我的意思是，她有好几次都去了你家那边，长官。”
“啊？这样吗？”
梅林伸手捂住了额头，来掩饰自己的惊讶。
洛拉这几年确实偶尔会偷偷来梅林家里，和梅林的骑士荷鲁斯聊聊天，或者是载着梅林四处逛一逛。
她的性格就和一个普通女孩没什么区别，老是在科尔森家的车库里待着，她也会很无聊。
洛拉和梅林都以为这瞒的很好，没想到科尔森这家伙居然早就发现了...而且他居然拖到现在才说。
“是的，我因为这事情和洛拉吵了几次。”
科尔森叹了口气，他说：
“她表示自己不想一直待在车库里，她也想外出看看这个世界的风景，我无法说服她，这个秘密无法在被隐瞒，所以我只能向你坦白。”
下一刻，科尔森站直身体，他对梅林说：
“我愿意接受一切责罚，长官，但我请求将洛拉也编入神盾局的机械作战单位，和‘幽鬼’以及‘杂音’组成作战小队...”
“她说的没错，她也有交朋友的权力，而我作为她的骑士，不能一直将她圈禁下去。”
“嗯...”
梅林揉着额头，沉思着，片刻之后，他对科尔森说：
“介于洛拉的事件并没有引发任何危险，所以责罚就不必了，但关于洛拉加入机械作战单位这件事，我觉得我们应该更慎重一些...”
“让我和你的车谈一谈，时间就在今天下午吧。”
“另外，科尔森，洛拉没有对你说什么特殊的事情吗？”
梅林眯起眼睛，放在桌子下的手指上，遗忘咒已经蓄势待发，他看着科尔森，他认真的问到：
“她有没有说一些...关于我的事情？你不是说她经常去我家那边吗？”
“呃，这个倒是没有。”
科尔森坦然的说：
“洛拉说她只认识荷鲁斯，而荷鲁斯警告她不要太靠近你和你的家人，所以她就没有再过多的接触你的几个妹妹。”
“但长官，但你的妹妹，小洛娜，她对于磁力的控制力，可能已经让她发现了洛拉的秘密。”
“是吗？”
梅林手指上的遗忘咒消散掉，他抬起手，撑着下巴，他说：
“嗯，那看来，我就要和我家里的几个丫头好好谈一谈了...”
目送着科尔森如释重负的离开，梅林的表情也垮了下来，他对伊卡洛斯说：
“真险啊，就差一点。还有...演戏真累。”
“是吗？我怎么看你乐在其中呢，梅林，你这不折不扣的戏精！”
—————————
午夜时分，正值休假期间，在酒店中休息的齐格勒医生，突然被床头的手机响声惊醒。
她有些茫然的拿起手机，放在耳边，用一种昏昏欲睡的声音问到：
“喂？请问是谁？”
“齐格勒医生？”
一个齐格勒很陌生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让医生的所有睡意都在这一刻被彻底打消。
她虽然是守望小组里的后勤支援人员，但她理论上也算是一名特工，她有特工该有的警惕。
“你是谁？”
医生问到，电话那头的男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说：
“有人需要你的帮助。”
“你不告诉我你是谁，我就没办法帮助你。”
坐在床上的齐格勒一边套着话，一边打开了手机的定位搜索功能，神盾局配发的联络工具里都有这玩意。
“地狱厨房14号仓库，岛田源在那里，他快死了...只有你能救他。”
那个声音说出了一个地址，然后干脆利落的挂断了电话，让已经启动的搜索程序无功而返。
齐格勒医生看着手中传来忙音的手机，她脸上皱起了眉头。
“岛田源...”
医生默念着这个名字，这家伙就是当时疯狂追求齐格勒医生的那个背景神秘的家伙，齐格勒被他的追求弄得不厌其烦，于是就让麦克雷出面打发了他。
她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听到关于这个名字的消息了，但没想到，在那家伙神秘失踪好久之后，他居然又出现了。
但这没头没尾的消息真的很让人怀疑啊。
“这会不会是个陷阱？”
齐格勒医生再没有睡意了。
作为一名医生，她很难对一个即将消亡的生命时而不管，更何况，虽然很讨厌，但岛田源确实是和自己有过交集的人。
人对于熟悉的人总会更宽容。
但医生还保持着理智，她现在处于休假状态。
她不怎么想让官方的力量介入这件事，从而让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假期泡汤，在思来想去之后，齐格勒医生拿起手机，打出了一个号码。
“喂，艾什？你睡了吗？我是齐格勒，我需要你的帮助。”
50.兄弟之间（下）
十几分钟之后，在阴沉的夜色之中，几辆载满了人的SUV以一种气势汹汹的姿态，冲入了地狱厨房的14号码头，
车门打开，一群打扮的稀奇古怪的家伙从车里跳了下来。
他们有的人穿着盔甲，有的人披着斗篷，还有的人干脆在大半夜就穿着一件类似于比基尼的衣服走来走去。
不过这些古怪的家伙衣服上都有两个标志。
一个是纽约英雄协会的标志。
另一个是骷髅、锁链和锁以及翅膀组成的标志，在那标志上还有一行字。
“DEADLOCK”
这是近来名声鹊起的英雄小团体死局帮的标志。
虽然名字起的凶狠，听上去不像是好人。
但死局帮作为纽约英雄协会中快速发展的团体，不管是在民间还是官方的知名度和名声，其实都不错的。
换句话说，这些顶着一个黑帮名字的街头英雄们，其实都是那种很喜欢扶老太太过马路，又可以无所畏惧的和罪犯们大战三百回合的狠角色。
他们都曾是英雄协会的边缘英雄，被艾什小姐挥舞着钞票和一些更符合这些家伙的行动理念收拢在一起。
以他们自己的方式打击犯罪，每个月还能从艾什那里领取丰厚的津贴。
就和打卡上班一样。
因此，协会内部总有些风言风语，有人评价说，死局帮其实就是钱多的没处花的富家小姐，为自己打造的“亲卫队”。
嗯，其实这种说法，也不能算错。
不过死局帮的绝对领袖，鹰眼女士艾什小姐和她的致谢管家鲍勃现在最近并不在纽约。
她统帅着死局帮的另一支力量去了底特律，帮助那边的英雄同行们建立了底特律英雄协会，听说艾什小姐干得不错。
她去那边几个月的时间，那座城市的治安就明显好转。
而现在，统帅着这支死局帮行动小组的，是一个穿着夸张而古朴的罗马人盔甲，全身肌肉贲张如健美先生一样，背后还背着一把黑色战锤，又带着墨镜的家伙。
他的绰号就叫“罗马人”。
曾经是个7次挑战英雄测试都失败，被所有人视为笑料的家伙。
他也是第一个投靠艾什小姐的家伙。
没人知道他从艾什那里得到了什么奖赏，总之，他现在已经通过了英雄测试，还成为了一名强大的A级英雄。
罗马人是艾什最忠诚的狗腿子，在艾什不在纽约的时候，他就是统帅死局帮的人。
在罗马人的指挥下，这队街头英雄以很专业的姿态，很快完成了对这仓库的搜查。
几分钟之后，罗马人恭敬的走到最后一辆车边，对坐在车里的齐格勒医生说：
“已经搜查完毕了，女士，仓库没有危险，里面躺着一个快死的人...说真的，女士，你得做好心理准备，那家伙的情况，挺惨的。”
“我是个医生，先生。”
齐格勒的表情有些别扭，她找艾什帮忙，本想着悄悄行动，不惊动其他人。但没想到几个月不见，艾什麾下的势力已经这么大了。
艾什也见识过齐格勒的能力，颇有心计的富家女有心结交齐格勒，因此在接到电话之后，艾什很豪爽的让自己的麾下配合医生的行动。
“唉，闹得这么大，肯定已经被注意到了。”
齐格勒医生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头，她打开车门，提着一个小巧的医疗箱，走向仓库。
稍有些中二的街头英雄罗马人，就像是拱卫着将军的士兵一样，跟在齐格勒身后，剩下的那些英雄们则守在仓库四周。
“果然是他！”
医生很快看到了被放在仓库中央的桌子上的岛田源，她从电话里知道源受了伤，但在亲眼看到这家伙的情况之后，齐格勒才意识到情况有多严重。
这家伙的整个身体几乎都被刨开了。
在他胸口处残留着狰狞的伤口，就像是某种野兽用利爪撕开了他，在腰部还缺失了一整，就好像是被啃下来了一样。
最惨的是他的脸，布满了交错的爪痕，整个被毁容了。
“行凶者肯定是非常憎恨他，或者干脆就是个极度的施虐狂。”
在齐格勒身边，罗马人伸手抚了抚自己那夸张的战盔，他以一种专业的语气评价道：
“不知道他是在哪里受的伤，如果是在纽约这座城市里，那么英雄协会可能很快就要有‘大活’干了。”
“看这些爪子印，医生，我很怀疑，他遭遇了兽化人的袭击，或者干脆就是被一群狼人堵住了。”
“不，不是！”
齐格勒将一个特殊的仪器放在昏迷的源身上查看着，她推了推眼镜，说：
“没有异类行凶后残留的痕迹，也没有特殊的能量残留，而且这爪子造成的伤，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但是他是个真正的超级英雄，他根本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好吧。”
罗马人耸了耸肩，他对齐格勒说：
“医生，这样的情况在这里恐怕没办法做手术吧？要不我们把他送到英雄协会的医院里去？”
“那里没有设备。”
齐格勒摸出手机，按下了一串号码。
在等待电话接通中，她一边用随身携带的纳米虫喷剂帮濒死的源稳定住情况，一边说：
“他现在全靠身体里的那股岛田家传承的特殊能量维持着最后一口气，如果不能及时得到治疗，在能量耗尽的时候，他就会立刻死去...”
“他需要的已经不是治疗了，他的躯体已经彻底坏死，他需要重新换一副身体。”
“嘟、嘟”
医生手机中的通讯接通，莫伊拉博士不耐烦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
“齐格勒？你不是去休假了吗？为什么要在这时候打电话？我正在进行重要的试验，我很忙！”
“博士，我记得你之前提出过一个智械仿生体治疗方案？”
齐格勒没有理会莫伊拉的抱怨，她看了一眼岛田源，然后直入主题的说：
“现在为那个方案准备的治疗设备还在吗？”
“在，就在纽约的实验室里。”
莫伊拉说：
“它其实是梅林为复仇者准备的治疗方案之一，但由于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实验体，所以这个方案就被无限期搁置了。”
“我找到一个很合适的实验体了，博士。”
齐格勒知道和莫伊拉说话，扯什么感情什么大义都没用。
所以她直接用了最干脆最有效的谈话方式，她对莫伊拉说：
“一个能使用能量的超人类，他的躯体坏死了，只剩下了一口气，我觉得他很合适进行那个极端的治疗方案。”
“嗯？真的吗？”
莫伊拉的语气中立刻多了一丝兴趣，她说：
“那你把他带到实验室去，我马上就过去...”
“多比？多比！别偷吃糖了，你的牙都快坏光了，快来把我传送到纽约去！”
听着莫伊拉博士那边已经动身，齐格勒也放下了心，她挂断电话，转身对身边的罗马人说：
“你知道奥德莱恩实验室的位置吗？”
“嗯，知道。”
罗马人摸了摸自己的手臂，他说：
“协会成员就是在那里接受奖励强化的，那是我们这些街头英雄人人都想去的地方，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去。”
“那位莫伊拉博士...嗯，不太好说话，不过莉莲小姐倒是很可爱。”
“那就把他送到那里去。”
齐格勒说：
“还有，让其他人都回去休息吧，你和我过去就行了，艾什做事真是太高调了...唉，我估计又要写一份任务报告了。”
1个小时之后，在奥德莱恩实验室中，刚刚做完一场实验的莫伊拉博士一本满足。
她看着眼前闭合的生物舱，她对身边穿着白色外套的齐格勒说：
“你找到的这个实验体还真是不错，60%的躯体需要被植入智械仿生假体，还有绝大部分体内循环系统，四肢和躯干都要覆盖外骨骼才能重新活动。”
“最棒的是大脑和生殖系统都没有受损，这样的话，我们就得到了一个拥有人类大脑的半智械！”
“这会是一个里程碑的成果，在他之后，智械假肢的运用技术肯定会更灵活，而且被更多人接受...”
“咦，你为什么不发表意见？齐格勒，你的表情有些悲伤，你认识他？”
“嗯。”
齐格勒医生拨了拨有些散乱的金色长发，她对莫伊拉博士说：
“不算是朋友，但也算是熟人。我只是看到一个曾经健康的人落入这种地步，有些难受。”
“没什么难受的。”
莫伊拉博士看了看时间，她用一种稍显冷酷的语气说：
“这世界上每时每刻都有人遭遇意外，这个男人已经很幸运了，他在死之前被你送到了我这里，还有更多的人只能在绝望中等待死亡...”
“齐格勒，你只是太感性了。”
“好了，实验做完了，他的躯体改造会在24小时后结束，我还要回幽灵基地去，那边的共生体试验也需要我主持。”
莫伊拉博士从一脸谄媚的罗马人手里接过自己的外套，她对齐格勒说：
“你就在这里待着吧，反正你在休假，在别处浪费时间，不如帮我收集一些实验数据。”
“哦，对了，这个罗马人，编号NY-431，他在下周有个强化项目，但现在他来都来了，不如就顺手帮他做了。”
“谢谢博士！”
晚上跑出来帮忙的罗马人没想到还有好事降临。
他非常狗腿的将一脸冷漠的莫伊拉博士送出实验室，然后很顺从的躺入了属于自己的强化舱里。
齐格勒一边在操纵台上启动强化程序，一边观察着屏幕投影，在那实验舱中，岛田源正在进行着堪称“冷酷”的躯体改造。
那仿佛就是一场精密的制造加工，灵活的机械臂不断的将各种外骨骼材料固定在岛田源残缺不全的躯体上，不断的打入固定螺丝。
把他人类，改造成半智械。
这听上去很残酷，但这是目前唯一能拯救他的办法。
齐格勒听一些老特工说，神盾局里其实还有一些魔法的治疗手段，非常神奇，断肢重生什么的完全不在话下。
但可惜，岛田源不是神盾局的人，神盾局也不会把珍贵的资源用在一个疑似黑帮背景的家伙身上。
岛田源的这套半智械装甲是由大猩猩温斯顿设计的，它外形很酷，就像是动漫里的机械战士一样。
但这酷炫的外表之下，代表的却是一份沉重的命运。
“嘟、嘟”
十几分钟之后，齐格勒医生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手机屏幕，脸色变化了一下。她提前打开了追踪程序，然后将手机放在耳边。
“感谢你为源做的一切，齐格勒医生，岛田家会永远铭记你的恩德。”
又是之前那个沙哑的男人声音。
齐格勒沉声问到：
“你到底是谁？你和岛田源是什么关系？他会为什么受这么重的伤？是你救了他？”
“一个变种人杀手。”
那男人说：
“源为了报仇，鲁莽的返回东瀛，但中了埋伏，他一路逃回北美，却走漏了消息，被人在纽约伏击。”
“手合会已经开始渗透这座城市，医生，你是个好人，这一段时间尽量注意自保吧。”
“你怎么对他的事情知道的这么清楚？”
齐格勒看了一眼实验舱，她说：
“你一直在关注他，你还救了他...”
“等等，我知道了，你是岛田半藏，对吧？岛田源的哥哥，他说你死了，同样死在一个变种人杀手手里，但你没有死！”
“看来源是真的很喜欢你，他不但把家族之玉送给了你，还把这些事情都告诉你了。”
那个男人呵呵笑了一声，他说：
“珍惜我弟弟吧，齐格勒医生，他是个真正的好男人，你们很配...另外，别把我的存在告诉源，我不希望他再冒险了。”
在奥德莱恩实验室数百米之外的楼顶上，一个带着兜帽，背着战弓的男人在黑暗中站起身，他对手中的电话说：
“我会接过他的重任，我会重建父亲的帝国...”
“而我的弟弟，只需要守住他美好的生活。”
“啪”
手机在下一刻被捏碎，兜帽人最后看了一眼远方的实验室。
他转过身，在他身后，四个身穿黑衣的古怪忍者已经握着武器等候在那里了。
“噌”
一把闪耀着寒光的胁差被这兜帽人从腰间抽出，他伸出手，对那四个忍者勾了勾手指：
“戴肯的小狗们...来！”
51.骚想法
肯尼迪国际机场门口，穿着一身西装的杜朋德正靠在自己的出租车边。
他吃着热乎乎的热狗，他一边以出租车老司机的目光看着走出机场的乘客，内心里盘算着这个周跑出租车能赚多少钱。
悲剧的是，算来算去，杜朋德发现自己不但没有赚钱，反而还要倒贴进去一笔。
倒不是说杜朋德这家伙干私活不够努力，他是真的在用心跑出租车。
问题在于，他的这辆车，和其他出租车不太一样。
“光是你要用的特制油料，每天的能量块，再加上每周一次的外表养护，还有磨损费用，天呐，如果真靠我跑出租车赚钱养你，我早就破产了。”
这家伙吃完了热狗，拍了拍自己出租车的车门，他吐槽道：
“你真的好能花钱啊。”
“你真是个穷鬼，杜朋德，我后悔选你做骑士了。”
“你连给我换内饰的钱都没有！我受够了，你看查斯对‘幽鬼’多好，前几天刚给她换了一套真皮座椅，还有水晶装饰呢，我也想要！”
在杜朋德坐进车里之后，“杂音”一边自动为杜朋德绑上安全带，一边从音箱里发出了嘲讽的声音。
这家伙人如其名，说话的声音尖锐而嘈杂，就像是时时刻刻都伴随着重金属音乐的背景一样。
“后悔也没用啦。”
杜朋德倒是无所谓，他伸手从驾驶台上拿起自己的墨镜，戴在脸上，他对自己的出租车说：
“查斯是个死宅，他已经把‘幽鬼’当成自己女朋友了，难道我也要把你当成女朋友吗？”
“见鬼...真皮座椅有什么好的？难道加了真皮座椅，你就不是出租车了吗？”
“我可以换外形的！”
杂音不满的反驳到：
“我可是高贵而强大的塞伯坦战士，我可以换成一辆酷炫的跑车，就和爵士教官一样，是你不让我换！你这穷鬼。”
“是吉塔不让你换！不是我！”
杜朋德也是满腹牢骚，他说：
“那女人是失心疯了，说什么男人开了豪车就会变得花心...真是服啦，以前我开出租车的时候，她可是总期待我开豪车去接她的！”
“呵呵，你说了这么多，还是掩盖不了你穷鬼的本质。”
杂音无情的讥讽道：
“你再这么穷酸下去，我总有一天会把骑士的名字改掉，随便找个富豪当我的骑士。”
“到时候我想要什么配件就有什么配件，想喝什么味道的机油就有什么味道的机油。长点心吧你！”
“别废话了，有客人来了！”
杜朋德吵不过自己的车，他心虚的看向窗外，就看到两个穿着军服的大兵正提着包，从机场里走出来，而且正朝着他的车走来。
“哦哦，有客人来了，要放什么歌？”
杂音也激动了起来，片刻之后，一首欢快的印度民谣就在车里响起，而那两个准备乘车的大兵也愣了一下，他们似乎犹豫了。
“我说，鲁索，我已经我们已经摆脱那个该死的地方了，为什么我在纽约也能听到那边该死的音乐？”
刚刚从阿富汗战场退役的，还留着大兵发型的弗兰克.卡索尔扭头看着自己的死党，帅小伙子比利.鲁索则忙于和身边的长腿小姐姐搭讪，没空理弗兰克。
“我们也许应该换一辆车...”
在中亚地区待了快10年，弗兰克真的是烦透了那边的音乐。
而眼看着客人要走掉，杜朋德急忙对杂音打了个眼色，下一刻，那欢快的印度民谣，立刻变成了一首抒情的歌曲，歌词的内容还是欢迎游子回家的那种。
“这才对嘛！”
弗兰克哈哈笑着打开车门，把自己的包裹丢在后座上。
在他身后，他的好基友鲁索已经和那认识不到3分钟的小姐姐搭上了线，这帅气英俊的大兵搂着小姐姐的纤腰，对弗兰克打了个眼色，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嗯，憋了太久了，也该释放一下了。
“客人，请问你去哪？”
杜朋德一边假装自己发动汽车，实际上是杂音自己发动了自己。
总之，这辆造型别致的出租车以非常顺滑的姿态滑入了公路中，司机看着倒车镜中的大兵，他说：
“是刚刚从前线回来吗？现在要回家？”
“对，回家，我在战场上待够了，十年啊，以后再不上战场了。”
弗兰克靠在舒适的座椅上，他扭头看着窗外的城市，这里比他上次回来时也没什么区别。
他对杜朋德说：
“去皇后区，那里有个学校，小哥，如果你能在我儿子放学之前把我送到那里，我就多给你10美元。”
“好啊，坐稳了。”
杜朋德哈哈笑了一声，这辆车顿时加速，但坐在车里的两个人却没有颠簸感。
嗯，塞伯坦人的悬挂系统，牛逼！
“等等。”
杜朋德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他问到：
“你出去了十年，然后你儿子上小学？”
“你这混蛋想什么呢！”
弗兰克笑着砸了一下驾驶座，他说：
“我每年都会回家一次的，但这一次是真正回家了...唉，可惜再也联系不上梅林了，我还一直想请他喝酒呢，也不知道那勇敢的人现在在哪里。”
“梅林？”
杜朋德听到了熟悉的名字，他面色古怪的回头瞅了瞅身后的大兵，杂音的检测系统也在这一刻悄然启动。
片刻之后，杂音通过杜朋德的墨镜对他说：
“应该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梅林’，这家伙就是个普通人，嗯，体格很壮，但依然是普通人，他应该不会和梅林长官有什么交集的。”
“好吧。”
杜朋德点了点头，这出租车司机当了几年特工，虽然都是在做后勤工作，但现在也多少有了一丝特工的样子了。
嗯，他开车时的运气还是如以前一样好，一路绿灯。
终于在学校放学之前，将这大兵送到了目的地。
弗兰克也如约定的那样，多给了杜朋德10元小费。
杜朋德趴在车窗上，看着冲向幼儿园的弗兰克，他看到弗兰克和一个金发女人抱在一起，还抱起了一个十几岁的姑娘，以及一个还年幼的孩子。
那满脸温柔的大兵不断的亲吻着孩子们的脸。
在阳光下，这一家人的一幕简直太温馨，太治愈了。
“幸福的家伙。”
杜朋德摇起车窗，他说：
“也许我也会这么幸福，和吉塔生几个孩子...”
“别想了，你继续这么穷酸下去，你的老婆一定会离开你的！”
杂音尖叫到：
“别人有了一辆可以变形的帅气车，肯定会去做超级英雄，你有了我，结果还在跑出租车...你真的没救了，杜朋德。”
“呵呵，随便你怎么说吧。”
杜朋德不满的打着方向盘，他说：
“但我知道，你其实也喜欢这种生活...你这死傲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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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多可爱啊...”
正在放学的学校不远处的街道上，在本地著名的小吃店，米克小馆靠窗的座位上，著名生物学家薇薇安.葛拉罕看着窗外那些吵吵闹闹的孩子们，她眼睛满是温柔与期待。
而坐在她对面的梅林则专注于解决自己的披萨，老斯坦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这披萨真美味。
他没有抬头，自然也就没有看到接孩子回家的退役大兵弗兰克.卡索尔，这俩个有过一段交集的人，又一次擦肩而过了。
“你和芹泽怎么样？”
梅林一边切着披萨，一边盯着薇薇安手指上的戒指，他用朋友的口吻说：
“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
“我们不结婚。”
薇薇安很平静的说：
“那无非只是个仪式，导师不在意那些，我也不在意...”
“不过我们已经做好退休计划了，再过几年，我们就会搬家到夏威夷去，我已经在那里买好房子了。”
“夏威夷可不是个长住的好地方。”
梅林说：
“那里游客太多，很吵，也许你们想要更安静的地方，我刚好知道几个，在欧洲那边。如果你们需要，我可以帮你联系，那边听说还有城堡出售呢。”
“再说吧，那是以后的事了。”
薇薇安叹了口气，她对梅林说：
“劝说导师退休可不是一件好做的事，他为那些远古泰坦们奉献了一生，他还打算继续干下去呢。”
“其实偶尔我也会觉得，我们两个人住在骷髅岛就挺好，那里与世无争，那里的部落对待朋友也不错，除了没有超级市场，不能逛街之外，一切还都好。”
“嗯，说到骷髅岛...”
梅林拿起餐布擦了擦嘴，他抬起头，看着薇薇安：
“你今天约我出来，要谈的事情就和那地方有关，对吧？”
“是的。”
薇薇安和梅林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她也不掩饰自己的目的，她直接了当的说：
“这些消息肯定是瞒不住你的，总之，帝王组织里有些生物学家提出了一个提案。”
“根据我们这些年的观察来看，KONG的种族应该已经灭绝了，就算是在神秘的地下中空世界里，我们的探索仪器也没有发现和KONG相似的物种。”
“它是它的种族的最后遗孤，如果我们不采取行动，KONG就会成为最后的国王。”
薇薇安漂亮的眼睛眨了眨，她对梅林说：
“而且你之前不是也说过，KONG是目前发现的所有远古泰坦里，唯一一个有可能和人类和平共处的生物吗？”
“所以我们打算，干预KONG的种族延续。”
“用KONG的基因克隆一个母猩猩？”
梅林用牙签挑起一块牛肉，他一边咀嚼，一边说：
“这听上去可不像是好主意。”
“技术层面已经没问题了。”
薇薇安劝说道：
“我们邀请了里德博士加入项目，他对此也挺有兴趣。”
“里德吗？”
梅林摇了摇头：
“这家伙就算是回到地球也不安分，但他的智慧确实惊人。”
“不过薇薇安，你要知道，我担忧的不是技术层面的问题，而是你们能不能控制住这个计划的走向...”
“先不说KONG会不会接纳这种人工制作的同类，就说它的幼体，你们准备在什么地方把它养大？一个骷髅岛，可供养不了三头金刚。”
“而且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如果有人要干涉呢？如果有人通过你们的研究，把KONG或者它的幼体变成生物兵器呢？”
“如果这种介入的方式这一次成功了，你们下一次是不是还要给恐怖的哥斯拉再来一次人工培育？”
梅林叹了口气，他说：
“这些都是问题啊，与其这个大胆的提案的结果，我觉得这些问题更棘手。”
“导师也提出过这些问题，他也不怎么同意这个提案，但...但我们难道就这么看着它灭绝吗？”
薇薇安有些不忍的说：
“亲眼看着一个远古的奇迹在这个时代终结？”
“它能活的时间肯定比你长，薇薇安。而且，也许放任它灭绝就是最好的办法。”
梅林稍显冷酷的说：
“自然的进化，优胜略汰，我们不该介入其中...”
“生命总能找到出路，不管多么艰难，如果KONG的种族应该延续下去，那么它自然能找到延续的方法。如果它找不到，那就说明...”
梅林耸了耸肩。
“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更何况，薇薇安，你知道的，在我看来，这些远古泰坦可是这个世界的不安定因素，你应该还没忘记我们在南极发现的那东西...”
“那玩意怎么看都不像是自然的环境里能诞生出的生命。”
所以，抱歉，我不能同意你们的提案。我也不认为主管帝王计划的世界安全理事会的工作人员会同意你们的计划，风险实在太大了。”
梅林认真的对生物学家说：
“帝王组织存在的目的是寻找并且观察远古泰坦，而不是贸然介入其中。”
“那些巨兽在地球隐藏了成千上万年，它们有它们的规则，有它们的秩序，而我不希望这个秩序被打破。”
“希望这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和芹泽改了主意，打算举行婚礼，别忘了给我发请柬。”
“唉，劝说计划又失败了。”
薇薇安倒是没怎么沮丧，她气鼓鼓的看着梅林，片刻之后，她又拿起菜单，狂点了好多菜，然后对梅林说：
“这一顿，你请客吧。”
梅林耸了耸肩，他说：
“好啊，没问题，不过你点这么多，吃的完吗？”
52.最后一轮
女人在生气的时候是没有理智的。
而薇薇安生气产生的结果就是，梅林最终提着两大袋子食物回了家。
可爱的妹妹们肯定是不能吃剩菜的，所以，这些食物，就得交给梅林和傻狗弗兰克来解决了。
好在，梅林不怎么在意吃剩菜，而傻狗更不在意。
能额外加餐，它就很高兴了。
“来吧，我把它们热了一下，今晚我们把它们解决掉。”
梅林将带回来的菜摆在茶几上，摆的满满当当，他看着对面趴在沙发上的傻狗，后者那张狗脸上满是不屑。
“你给咕咕买死贵的猫粮！”
弗兰克不满的抬起爪子，指着茶几上的剩菜，它尖叫到：
“你就给我吃这些？”
“你有意见吗？”
梅林拿起一根鸡腿，木着脸看着弗兰克，他说：
“咕咕除了是宠物之外，关键时刻它能救下整个街区的人...你要是能做到，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问题是，你能吗？”
弗兰克不说话了。
它别过头，恍若一切都无事发生，然后将眼前盘子里的肉排咬了起来，在嘴里嚼得咔咔作响。
就好像是把大坏猫咕咕吃在嘴里。
当然，傻狗也就幻想一下，在这现实世界里，它永远不可能做到这件事的。
“嗯，真香！”
脸皮很厚的傻狗完全不在乎梅林的白眼，没过几分钟它又拨动眼前盘子，满足的吃起了宵夜。
梅林随便吃了点就不再动手了，剩下的这些全是傻狗的晚餐。
弗兰克干啥啥不行，但胃口绝对是这家里除了咕咕之外最好的，这些东西它一个人就能解决掉。
梅林靠在沙发上，他一边让伊卡洛斯将没有处理完的工作投影到眼前，一边对傻狗说：
“过几天你再去一趟南银河...”
“哇，梅林，你好黑心啊！”
傻狗这下不干了，它朝着梅林呲着牙，极其不满的说：
“你让我吃剩菜我忍了，整天被你们欺负我也忍了，但这件事不能忍啊。”
“你这么神通广大，就不能重新找个信使吗？你和卡罗尔主母现在每个月都要互写情书，害得我每个月都得往南银河那边跑...”
“反复穿越战区也很危险的好不好？还有那些跑黑船的混蛋们都认识我了，看到我过去他们就涨价！”
“所以这一次火箭会开船带你过去。”
梅林看也不看傻狗，他一边眼前的投影上处理着一些文件，一边说：
“它和格鲁特带来的那艘船被神盾局收购了，它又在M.I.B那边的二手市场里买了艘动能强劲的小飞船。”
“这一次它和格鲁特要回去南银河那边处理一些事务，你刚好可以和它们一起去。”
“如果顺利的话，它们还会再把你送回来。而且卡罗尔上次告诉我，克里人和斯库鲁人的战争快要结束了，也许用不了多久，卡罗尔就会回地球。”
说到这里，梅林的手指动了动，他看着傻狗，他说：
“到那时候，你就算想当信使，出去旅行都没机会了。”
“卡罗尔主母要回来了？”
傻狗瞪大了眼睛，它喜悦的汪汪叫了两声，似乎预感到了自己在家里被欺负的处境将迎来变化。
于是它吐着舌头说：
“好吧好吧，那就勉强再做一次信使吧。我什么时候出发？”
“不急，你先吃东西吧。”
梅林忙着工作，也没时间和傻狗说太多，他随口说：
“先休养一段时间，等到我忙过这阵后再说。”
————————————
“啧啧，瞧瞧他的样子，他还很悠闲。”
在群星闪耀的某个尽头，坐在赌桌上的霸王用手撑着下巴，看着眼前投影中正忙于工作的梅林，他说：
“他似乎还没感觉到，他其实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了。”
“再急都要吃饭，再急都要喝水，再急都要生活。”
坐在赌桌另一边的死神似乎不同意赌友的看法，他轻声说：
“我倒是觉得他这种心态不错，不停的为即将发生的坏事做准备，但绝对不会因此影响到自己现有的生活。”
“绝对不会因为有危险在眼前，就惊慌失措的抛掉自己现有的东西，如笼中困兽一样，把自己美好的生活搅乱成一锅粥，在对于终局的恐惧中惶惶不可终日。”
泰瑞昂摇了摇头，他非常欣赏的看着投影中的梅林，他说：
“撇去这个故事本身如何不谈，单是梅林这个人...我喜欢。”
“也许结局终了之后，我可以把这个灵魂带回我的世界里，他必然会成为我得力的助手。”
“你倒是想得美啊，泰瑞昂阁下。”
霸王嘿嘿笑着虚握手指，一杯斟的半满的酒出现在他手中。
他轻轻抿了口酒，对泰瑞昂说：
“来到我的世界好的没学会，白嫖这无耻的技能倒是无师自通，你知道我找到这个在虚空中迷航的灵魂花了多少工夫吗？”
“我可以给你补偿。”
泰瑞昂说：
“一个有趣的灵魂价值几许，我便给你多少补偿。”
“价码很好，可惜我不需要。”
霸王赛伯的表情变得冷漠下来，他说：
“还是先完成这局游戏吧...最后一轮了。”
“不过在掷骰之前，我有个小小的疑问。”
他看向这无知之地之外已经延展了无尽界域的群星，他说：
“这个口袋宇宙的衍化还有多久才能完成？”
“比我们预计的时间要长”
泰瑞昂眯起眼睛，他看着手指上交错的白黑两色，他说：
“生与死的万物循环正在形成，目前它还不足以衍生出更高端的规则性力量，比如五大神明，比如无尽家族，比如生命法庭等等。”
“无限宝石与神速力这种神物的形成也还需要时间。”
“我原以为塑造宇宙会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但事实证明我错了。”
死神闭上眼睛，感应着在他的塑造下，一点一点的完善的整个宇宙，他轻声说：
“这很有意思...”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我们还得再等？”
霸王意有所指的说：
“就算是这局游戏已经接近尾声的情况下，我们还得继续等下去...啊，真是让人不爽，我不喜欢等待。”
“任何伟大都需要时间，霸王阁下。”
死神睁开眼睛瞥了霸王一眼，他轻声说：
“如果你想要一个随随便便做好的残次品的话，你现在就可以把它拿走了。”
“但如果你想要一个功能齐全，没有缺陷，完全可以被直接放入生命法庭多元宇宙数据库里的，完美的口袋宇宙的话，那就耐心一点。”
“好吧。”
霸王被怼的没话说，他张开双臂，就像是投降一样，他说：
“你慢慢来，慢工出细活，我等得起。”
“两位，我说，所有人在等着你们掷骰呢。”
就在霸王和死神聊完之后，担任裁判的宇宙长老轻咳了一声，他说：
“第五轮结束了，第六轮要开始了...”
“这是你们用于影响这个游戏的最后一次机会，一旦第六轮结束，它就会主动进入结算轮...规矩就是规矩哦，别怪我没提前说。”
头发乱糟糟的，涂着乱七八糟的油彩，打扮的像是个朋克摇滚老头子的宇宙长老看了看赌局的两个人。
他用一种意味深长的语气说：
“到那个时候，不管发生什么，你们可就都没办法插手了。”
霸王和死神同时看了一眼宇宙长老，然后又对视了一眼。
“他这是在公然鼓励我们作弊吗？”
死神问到：
“以前可都是暗示的呀。”
“因为他觉得这场游戏有点无聊吧。”
霸王哼了一声，说：
“别在意他，高天尊活的太久了，他可怜的脑子已经不堪重负了。”
“他根本看不穿我们两的手段，他到现在为止，还以为我们都在规规矩矩的玩游戏呢。”
他一边嘲讽着宇宙长老，一边回头看着赌桌边的记录者，安静儒雅，脸上蒙着纱布，手中握着鹅毛笔，正在记录着故事的梦神。
他问到：
“梦神先生，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啊？”
“呵呵。”
梦神不愿意掺和到这些争吵的事情里，因此他抬起头，指着自己的眼睛，温和的说：
“如你们所言，我只是个可怜的瞎子而已，我觉得这些事情你们不应该问我。而在我的故事里，目前看来还都一切正常...”
“快掷骰吧，两位，观察者们已经等急了。”
在梦神的催促下，霸王伸出手，想要拿起桌子上的骰子，但就在拿起骰子的那一刻，他突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他看向盯着他的死神，他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笑容，挥起手，就将命运骨骰丢给了泰瑞昂。
“最后一次，你先来。”
“我来就我来。”
死神也不客气，他在空中接过丢来的命运骨骰，手指挥舞之间，以一种潇洒的姿势，看也不看的将骨骰丢在桌子上。
依然是如之前一样，六面的骰子在空中不断翻转，最后稳稳的落在地面上。
在那粗糙的骰子最上方，无数光影闪耀着，最终停留在了一副被金色光芒填充的璀璨画面上。
在那金色光晕中，无数的星点闪耀着，就如黎明晨曦一样。
那光点折射在两位对赌者脸上，霸王的表情微变，而死神的嘴角则泛起了一丝笑容。
“光明具现...渡鸦曾响应很多人的召唤，成为很多人在黑暗中的希望，现在该那些被援助者成为渡鸦生命中的灯塔了...”
“有朋友的人，永远不会输！”
“哼。”
霸王哼了一声，他将手中的酒杯举起，将那些美酒一饮而尽。
他抓起骰子，随手一抛，命运骨骰在空中疯狂旋转着，看得出来，霸王的心情并不太好。
但是在骰子落地的那一刻，他那眯起的眼睛却又露出了一丝笑容。
“嗡”
一团黑光从命运骨骰表面跳出，如墨汁一般将之前的金色光芒尽数污染，就如宣告必然被黑暗吞没的光明。
“说什么有朋友的人不会输...在这个现实世界里，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霸王冷笑一声，他将手中的酒杯寸寸捏碎，那破碎的玻璃如流光一样闪耀着，他说：
“逆流...”
“黑暗中沉眠着永不安息的逆流，它时刻觊觎着光明下的世界，现在，是时候放它出笼了！”
“那世界所有的黑暗都联合起来了，它们在咆哮，它们要把你的希望摁入烂泥...”
“它们如狼一样嚎叫，却如狗一样战斗！它们最狂妄时也从没赢过梅林...”
死神强硬的回应着：
“现在一群失败者联合起来，他们也绝对赢不了！”
两个强者的力量在这群星的赌局中碰撞。
那跳动的火花与锐利的眼神，让坐在周围的看客们纷纷吹起了口哨，鼓起了掌，甚至欢呼起来。
这些整天闲的没事干的大佬们，就喜欢这种针锋相对的调调。
“很好，很好！”
主持赌局的裁判，这位莫西干头的宇宙长老很满意现在的效果，他装模作样的张开双臂，他宣布：
“那么...”
“第六轮！”
“现在...开始！”
“嗡”
无尽的光芒，在这一刻闪耀群星，代表着最后的终局，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