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终局
“每一次在说再见的时候，我都会想着我们下一次见面的场景。”
在冰天雪地的高塔中，梅林和艾尔莎依偎在房间的壁炉边，窗外飘荡着终年不息的雪景。
在这个孤寂的世界上，这座高塔大概是唯一温暖的地方。
他一边抚摸着艾尔莎冰冷的，已经有一缕显眼白色的金发，他轻声说：
“每一次告别的时候，我其实都不想离开。”
“我也这么想，很多时候，我都会觉得，我们两一起生活在这个世界就挺好，只有我们两个人。”
艾尔莎将头靠在梅林肩膀上，她闭着眼睛，感受着梅林身上传来的些许温暖，她说：
“但你最终还是会走，你无法抛下你的责任，无法抛下你对那个世界的爱。”
“你爱它，爱那个世界的一切，包括它的瑕疵。”
“每个人都有无法割舍的东西。”
梅林靠在高背椅上，他叹了口气，他说：
“就如你也会偷偷去看自己的父母，写信告诉他们你一切都好...我被那些事情牵绊住了，艾尔莎，我为它而生，也许也许为它而死。”
“嘘嘘嘘。”
艾尔莎伸出手指，放在了梅林嘴唇上，她说：
“不许说这种话，你不会死的，你会活很久...卡罗尔快回来了，对吧？”
“嗯。”
梅林点了点头：
“算算时间，如果她不迟到的话，可能还有一个多月吧。”
“她不会迟到的。”
艾尔莎低声说：
“那个世界里有一个等了她十几年的男人，她不会迟到的，而且她一定归心似箭。”
“我们会解决这个问题。”
梅林在艾尔莎额头上吻了吻，他说：
“一定会有一个办法，不伤害任何人的办法。”
“三个人生活在一起吗？”
艾尔莎发出一声轻笑，她说：
“就像是希里雅说的那样，三个人分享彼此的世界...哇，梅林啊梅林，你可真是个幸福的家伙啊。”
“我可从没这么想过。”
梅林坦然的说：
“这样的好事是不会发生在我身上的，我只祈求你们两见面的时候别打起来就好。”
“哼。”
艾尔莎发出了不满的鼻音，她站起身，走到床边，拿起自己的衣服，一边穿，一边拨动散发着寒气的长发。
她说：
“你真的以为我们两个优秀的女人，会为你这样花心的男人打架吗？这会让你感觉到荣幸吗？”
“梅林...这会让你那膨胀的大男人的心思得到满足吗？”
梅林转过身，他安静的欣赏着艾尔莎的背影，那完美的身体弧线，如水晶宝石一样的皮肤。
大概是因为白霜链接的缘故，这几年里，艾尔莎的气质越发冰冷出尘，越来越缥缈，就像是一座真正的冰山美人一样。
只有在与梅林独处的时候，才会露出原本的性格。
尽管一直在与那寒冷的意志对抗，但白霜还是在影响她，这一点毫无疑问。
他站起身，从背后抱住了艾尔莎的纤腰，在那带着一丝香气的寒冷加身的时刻，梅林将头埋在艾尔莎的长发里，他轻声说：
“我只是不想看到你们受伤，我没有其他意思。”
艾尔莎挣脱了梅林的环抱，她转过身，气呼呼的看着梅林。
但下一刻，她上前一步，双手抱住梅林的头，两人的嘴唇吻在一起。
“我只是开玩笑，傻瓜梅林。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药剂还有吗？”
“嗯...还有一瓶，但这冰霜防护药水的效果也在减弱。”
梅林对艾尔莎眨了眨眼睛，他轻声说：
“在你感到快乐的时候，白霜的力量也会随之膨胀呢，让我有些抵御不住冰霜女王的‘蹂躏’了。”
“那就是还有时间。”
艾尔莎伸出舌头，在梅林的耳垂上舔了舔，她说：
“也许我很快就要和另一个女人分享你了，所以，在你离开之前，再来一次吧。”
30分钟之后，全身带着寒冷气息，如被冻僵了一样的梅林，一边拨着头发上的冰渣子，一边走下高塔。
在高塔下方的大厅中，希里雅公主殿下正翘着腿，一脸悠然的坐在壁炉边，有滋有味的喝着酒。
在看到梅林下来之后，她挤眉弄眼的，充满恶意的朝着梅林比划了一下大拇指。
“哟，真是厉害啊。”
这位偶尔也会色气满满的女剑士低声说：
“在床上赤身**的抱着一块冰的感觉一定很棒吧？”
“嘁。”
梅林撇了撇嘴，他对希里雅说：
“你根本想象不到我的快乐...”
“说起来，这会你不是应该去和家人团聚吗？杰洛特大师今天没有为你和叶奈法女士准备丰盛的午餐吗？”
“呃，没有。”
希里雅有些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白色长刘海，她抱怨的说：
“老妈老爸又吵架了，老爸似乎瞒着她和另一个老相好偷偷见了面...”
说到这里，希里雅瞪了一眼梅林，那双漂亮的绿色猫眼里满是厌恶，她狠狠的喝下了一口酒，说：
“你们这些臭男人，都是一个样子，最下流了！”
“嘿，你可别把火撒在我身上。”
梅林后退了一步，他举起双臂，做了个投降的动作，他说：
“这是你的家事，我不参与。”
“开门吧，我要回去了。”
“等下。”
希里雅挥了挥手，她说：
“还有个人要和你一起回去。”
“谁？”
梅林反问了一句，下一刻，希里雅打了个响指，一道寒风四溅的维度裂隙在两人之间打开。
在梅林的注视中，很快就有一团灼热的气息在那裂隙中闪耀，就像是引而不发的烈焰，那红色的光芒照耀在灯塔的大厅中。
片刻之后，穿着一件中世纪风格的长兜帽和猎装的琴.格蕾，从空间裂隙中步履踉跄的走了出来。
她看上去被冻得很难受，眉毛和头发上都布满了寒冰融化又被冻结的冰屑。
但实际上，源自凤凰碎片的力量一直在保护她，让她在这个彻底被白霜占据的世界里，最寒冷的深渊中也维持着正常人的生理活动。
当然，尽管有火焰的力量从躯体中迸发，但那种外在的寒冰与内在的烈火的碰撞带来的感觉可绝对不算好。
这一点从琴糟糕的脸色就能看出来。
她就像是生了病一样，脸色蜡黄，嘴唇铁青，眼中还时不时闪过稍显混乱的光芒。
“这是怎么了？”
梅林急忙伸手扶住琴，让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琴抬起头，对梅林露出了一个艰难的笑容。
“看上去真是惨...”
梅林看向希里雅，后者随手拿起一个银色的硬币，丢给了琴。
后者用自己的心灵力量，将硬币悬浮在手中，然后在火焰的光影闪耀中，那硬币飞快的被融化成银色的汁水，但又在转瞬间恢复了原状。
在如此这般反复数次之后，琴的手指轻轻一弹。
那还带着灼热气息的银币又翻转着回到了希里雅手中。
“嗯，还好。”
希里雅看着手中还带着温热，但已经恢复如初的银币，她说：
“你和凤凰碎片的融合已经开始了，这段过程会非常难熬，但如果你还想回归正常的生活，那就必须坚持下去。”
“嗯。”
琴闭着眼睛，脸上的表情只是看一看就知道非常痛苦。
“带她回去吧。”
希里雅扭头对梅林说：
“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最好是魔力富集又偏僻的地方，让她待在那里...那碎片虽说只是凤凰之力的一丝，但其能级依然太高，外力的介入很难起到作用。”
“这个过程只能依靠她自己来。”
梅林没说什么，反倒是他身边的琴轻声说：
“谢谢。”
“没什么。”
希里雅摆了摆手，她伸手为梅林和琴打开维度裂隙，一脸不在乎的样子。
但这白衣剑士内在其实是个好女孩，她虽然总是凶巴巴，又喜欢搞些恶作剧，但她有颗善良的心。
梅林扶着琴越过裂隙，回到了神秘屋中，玄兰适时地送上热茶，又点起大厅的壁炉，温暖的火光在下一刻点亮，让整个昏暗的大厅都变得温暖起来。
琴安静的坐在沙发边，双手捧着茶杯，她似乎很冷，想要距离燃烧的壁炉更近一些。
这个有栗红色长发的姑娘这一段时间过的肯定不算太好。
梅林能看到她眼睛周围的黑眼圈，还有变的消瘦的脸。
她的眼睛不再像以前那么明亮，似乎有阴霾笼罩其中，又有如火焰一般燃烧的影子。
尤其是在沉默之时。
梅林看着琴，他能看到一个正在被熊熊烈焰吞噬的残缺灵魂。
她肯定很无助...
以凡人之躯面对古老而野蛮，又极其神秘的宇宙力量。
就如迷途的孩子遇到饥饿的猛虎一般。
“很痛苦吧？”
梅林轻声问到：
“虽说希里雅教你和凤凰融合...但我想，敞开自己的灵魂与怪物融为一体，并且借以此祈求以非人的姿态活下去，这想必一定很痛苦，也很绝望吧？”
“嗯。”
琴捧着茶杯，她哆哆嗦嗦的抿了口茶水，又看向身边燃烧的火焰，她说：
“每一秒，你都能感觉到烈焰焚身，似乎这一刻就要殒身其中；但下一刻，被焚尽的残躯又在火焰中重塑，却不是因为仁慈。”
“它在白霜的力量下被迫和我连接，却又时时刻刻想要压倒我，占据这躯体。”
“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这并非是因为它需要这么做，只是因为它想这么做...”
“我无法形容它，梅林先生，我无法形容我看到的东西，那超出我的理解，是不可名状的。它想要与我分享那些知识，那些见闻，但只是踏入禁忌的第一步，就足以扭曲我的神智。”
“就如一步一步走入深水之中，那幽静的水中有黑暗的影子，任何正常人都会本能的远离。”
“而现在的情况是，我为了活下去，我不得不成为那黑暗的一部分...”
琴抬起头，露出了一个苍白而又艰难的笑容，她对梅林说：
“但我依然感激你们，如果没有你们的帮助，我甚至连得到这苟活的可能都不会有...尽管在我看来，也许在当日，我就该真正死去。”
“但你并不想要这一切。”
梅林直视着琴的双眼，那锐利的目光让琴忍不住别过头。
“你想要的是解脱...”
“我在很多人眼中看到过那种光芒，你存在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于你而言都是折磨，你想死，借此彻底摆脱这一切，对吧？”
“我...”
琴想说些什么，但在梅林的注视中，她最终维持着沉默。
站在梅林身边的玄兰捧着茶壶，这个很少发表意见的灵体在这一刻，轻声说：
“凤凰是上古宇宙诞生的灵体，尽管在存在形式上与其他灵体截然相反，但它依然维持着灵体的一些基本规则。”
玄兰看着琴.格蕾，她说：
“你正处于混沌和疯狂的边缘，女士，如果你内心没有一样足以让你继续坚持着走下去的事物，那么很快...”
“很快你就会拖入那精神的深渊中，你的所有理智与精神会彻底崩溃，而那，却也只是你受难生涯的开始。”
“你需要一样支柱。”
梅林站起身，他对琴伸出手：
“跟我来。”
“嗯？”
琴抬起头，看着梅林，她苍白的脸上满是疑惑。
“我带你去找你需要的支柱。”
梅林握住了琴灼热的手，通过神秘屋的门，他们来到了乌托邦岛屿的边缘，在一座矮山的山顶。
梅林授意伊卡洛斯拨了个号码。
很快，在摩托车的嗡鸣中，x战警的首领镭射眼出现在了山间的路上。
他在疾驰，他的姑娘在山顶等他。
“我知道这很老套。”
梅林对身边的琴说：
“我的意思是，也许一份真挚的爱情，能让你在这痛苦中坚持到最后...”
“也许你很无助，但我相信，当你知道在世界中依然有个男人在等你，那么也许你在面对内心的怪物时，也会多一份勇气。”
琴握紧了手指，在几分钟之后，镭射眼气喘吁吁的冲上山顶，他看着琴，琴也看着他。
“去吧！”
梅林在琴身后推了一把，带着兜帽的琴向前走出一步。
她眼中有泪水，她加快了脚步，最终扑到了爱人的怀中。
她终于可以痛快的哭一场了...
没人能要求一个姑娘在这种时候还要再继续坚强。
傍晚时分，在这太平洋深处的岛屿上，在大海之上的晚霞之中，梅林看着相拥在一起的恋人，他眼中满是温柔。
“她能坚持下去吗？梅林。”
伊卡洛斯轻声问到：
“我对魔法方面的东西不太了解，但听玄兰的说法，琴要面对的，将是很恐怖的挑战。”
“她能。”
梅林推了推眼镜，他轻声说：
“与灵体打交道是神秘学的范畴，我也不是很懂。”
“但我知道一点，如果她的意志足够坚定，那么她坚持下去的可能就越大，而爱...这是最能给人力量的东西，它往往能创造奇迹。”
“这听上去有点自我安慰的意思。”
伊卡洛斯说：
“你真的信这个吗？”
“我信，我也必须信。”
梅林转过头，看向身后的海面，他说：
“终局将至...”
“我，也需要一场奇迹。”
46.重返骷髅岛
一只海鸥在碧海蓝天的空中飞行着。
这勇敢的鸟儿要飞过这片大海，也许它是要去看自己的孩子，也许它只是单纯的享受飞行的乐趣。
无人知晓海鸥的想法，它毕竟只是一只鸟。
它无数次飞过这片海样，今日大概也没什么不同。
温暖的阳光，微腥的海风，还有海面上不断跃起的鱼，一切似乎都美好极了。
但很快，一声雷鸣般的巨响传来，将正在飞行的海鸥吓了一跳。
这只勇敢的鸟拍打着翅膀，在空中划过一圈，然后落在礁石上，抬起头，歪着脑袋看向天空。
这只鸟被吓坏了。
在这方海域的云层之上，一艘灰色的巨型飞船正从隐匿状态缓缓浮现，就像是原本空无一物的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片灰色的云一样。
它在降落，降低高地，调整方向，它似乎要飞入大海中央那永远不会停歇的风暴中。
但海鸥很快就失去了兴趣。
在确认那灰色的古怪大鸟不会吃掉它之后，这海鸥就迎着海风重新起飞，它还要继续自己的旅程呢。
就这么展开双翼去飞，一直飞到飞不动为止。
而在天际之上，那艘在甲板上涂挥着神盾局标志的飞船悬停于高空之上，一道又一道的指令被下达。
这艘船就像是一个完整的金属生命，正在进行着自己诞生后的第一次飞行。
尽管神盾局内部很早就有空天母舰的创造思路，而且类似于反重力引擎之类的设计早就成型了。
但因为塞伯坦战争之后，大量的先进工程学知识落入神盾局手中，因此本来已经开始修建的空天母舰项目又被迫停止。
有了更好的，为什么要满足于次一级呢？
空天母舰的设计思路被重新整理，这又花了一些时间，总之，本该在几年前就下线的空天母舰，直到一个月前，才堪堪完工。
好在，原本为空天母舰部署的人员都相当齐备，所以在母舰完工之后，这艘船几乎是立刻就开始了初次航行。
“汇报情况！”
在空天母舰的舰桥上，战舰指挥官希尔特工坐在指挥椅上，在她眼前悬浮着数个通讯画面，分别是这艘母舰各个部门的负责人。
神盾局的这艘船比目前最大的航空母舰还要大三分之一，但因为这艘船采用了大量新式科技，因此在常驻状态下的工作和作战特工，也堪堪不过2200人。
但这也几乎相当于一个完整的神盾局下属部门了。
“引擎系统正常，能量输出稳定。”
“雷达系统正常，正在设定进入风暴圈的路线。”
“飞行中队准备完毕，随时可以进行捕获作战。”
“......”
一个接一个的通讯被传递到希尔舰长这里，让希尔对于这艘空天母舰的各部分几乎了如指掌。
希尔表面上看起来很稳。
但她内心还是有些不适应。
一个周之前，她还是局长助理，但一个周之后，她就成为了一艘空天母舰的指挥官。
尽管很早之前，希尔就感觉到弗瑞有意将她培养成这战舰的指挥者，她也一直在接受关于空天母舰指挥作战的训练。
她已经为此做好了准备。
但关于这项舰长的任命下达，也有些太快了。
快到希尔自己都有些猝不及防。
希尔也能感觉到，自从弗瑞局长遇袭苏醒之后，他好像就在若有若无的将自己从局长助理的位置上“推”出去。
弗瑞先是将希尔的很多工作都交给了希特维尔特工处理，然后在母舰下线之后第二天上午，希尔就得到了舰长任命，正式从局长助理的岗位离职。
弗瑞还在办公室为希尔开个小型的欢送会，尽管会议的气氛很热闹，但敏感的希尔还是能感觉到...
似乎在自己退出局长办公室之后，弗瑞局长真正松了口气。
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难道，是弗瑞局长又准备进行什么不该让希尔知道的工作吗？
“说起来，局长最近确实一口气启动了很多项目，而且还都是在秘密进行。也许是他预感到了什么...也许...”
希尔坐在舰长指挥椅上，一边眺望着前方越来越近的巨型风暴柱，一边思索着：
“我是不是该就这个问题，和梅林长官聊一聊...”
“舰长？希尔舰长！”
一个温和的声音从指挥椅旁响起，连喊了两声，才将希尔从思索的状态中惊醒。
希尔指挥官拨了拨自己的短发，她回头看着身边的生物学家。
她说：
“不好意思，有点走神。薇薇安小姐，你想说什么？”
“我是想问，我怎么没有看到梅林局长，或者是科尔森部长...”
帝王组织的生物学家薇薇安.葛拉罕也穿着这艘船上的神盾局特工的制服，她手里拿着一个信息记录器，一边小声问道：
“和帝王组织有关的事务，不是s.d.o.l.d.在负责吗？但这艘船上，似乎也并没有那些猎魔特工。”
“是这样的。”
希尔解释到：
“最近世界各地的超自然事件进入了活跃期，科尔森和他的s.d.o.l.d.已经在满负荷运转了，梅林局长在主持这项工作，他要负责为s.d.o.l.d.调配资源。”
“弗瑞局长派遣了这艘‘神盾’指挥舰来帮助你们完成捕获‘kong’的任务，别担心，我们对此做了万全的准备。”
希尔还有些话没说出来。
按照弗瑞的意思，这一次配合帝王组织的行动，同时也是一次对神盾指挥舰作战能力的测试，或者叫预演。
“不是捕获啦！”
薇薇安和希尔也算是老朋友了，她站在希尔身边，看着眼前越来越近，那贯穿天地，还混杂着雷光的风暴柱。
那是通往骷髅岛的唯一通道。
这生物学家纠正道：
“只是对kong这个种族即将灭绝现状的干涉。”
“kong毕竟是目前发现的所有远古泰坦里，唯一能实现初步交流的生物，就这么任由它走向灭绝有些太可惜了。”
“而且我们还能抓住这个机会，对kong进行一次近距离的样本采集和生理研究，如果足够幸运的话，那么我们很可能从其中发现远古泰坦的更多秘密。”
希尔点了点头，她看了一眼眼前悬浮屏幕上，神盾指挥舰的各项系统，她下达命令说：
“能量盾开启！引擎加速！以最快的速度通过风暴地带！”
下一刻，整个神盾舰的四个反重力引擎同时喷射出更耀眼的等离子烈焰，这艘庞大的飞船就像是钢铁制作的拳头，狠狠的撞入了眼前巨大的风暴柱里。
在舰桥的观测窗上布满了可见度极低的雾气，还有雾气中跳来跳去的闪电。
但这一次突入风暴柱的过程，却比希尔在13年第一次进入这里时简单的多。
也再没有了那一次的恐怖颠簸。
这也是正常的，毕竟上一次希尔特工和梅林来这里，是坐直升机过来的，而现在，她驾驭的是一艘比直升机大出上千倍的沉重飞船。
这恐怖的风暴还不足以撼动开启了能量盾的空天母舰。
而在那种如履平地的感觉中，希尔靠在指挥椅上，她想起了上一次和梅林长官来到这里的经历。
那时候的她不过是个刚入职的菜鸟，而梅林长官，也只是个不太适应角色的高级特工。
那时候他们两个人真的是好狼狈啊。
希尔嘴角泛起了一丝笑容，但转瞬即逝。
她现在是一艘空天母舰的指挥官了，她要注意时刻维持威严。
1分钟之后，飞船通过了风暴外层，进入了风暴眼中，熟悉的骷髅岛景色又一次出现了希尔和薇薇安眼前。
“进入隐匿模式！”
希尔再次下达了命令，庞大的，悬停于骷髅岛上方的空天母舰迅速的开启光学隐匿装置。
整艘飞船都如被无形的斗篷遮蔽，在几秒钟之内，就消融在了这片极其纯粹的天空中。
“无人机已派出，正在搜索目标！”
作战部门的汇报在希尔眼前的悬浮屏上出现，一个编队的无人机被释放到了骷髅岛中。
那些飞行时寂静无声的军用无人机就是指挥舰的眼睛，用于搜索隐藏在骷髅岛山区中的kong。
“说实话，我本来对这项提议的通过已经不抱希望了。”
在等待搜索结果的时候，薇薇安对身边的希尔说：
“我之前去私下里找过梅林，梅林告诉我，他不会支持这项提议，他说这是在违背自然的规律。”
薇薇安耸了耸肩：
“但没想到过了几个月，提议居然奇迹般的通过了，是梅林改变了想法吗？”
希尔没有回答薇薇安的问题。
她也没办法回答。
因为支援帝王组织的行动决定不是梅林做的。
这项命令是直接从局长办公室，发送到指挥舰上的。
任务下达者是神盾局局长尼克.弗瑞。
希尔甚至很怀疑，梅林可能根本不知道这项任务正在进行。
但规矩就是规矩，哪怕希尔对于这项命令有疑惑，她也许必须执行。
而且这是一项秘密任务，这就意味着，在得到许可之前，希尔不能将任务内容透露给其他人。
包括梅林！
这让希尔感觉很糟糕。
在以往的情况下，弗瑞局长虽然也会瞒着梅林做一些事情，但那些事情的隐秘性是希尔可以理解的。
但最近这一段时间，弗瑞局长已经做了太多梅林不知道，但他本该知道的事情。
这让希尔有种背叛了梅林的感觉...
虽然她服从局长命令这一点，并没有什么问题。
“3号无人机失去联系！疑似目标出现！”
作战部门的讯息立刻惊醒了希尔，指挥官将脑海里繁杂的心绪排除出去，她看着眼前雷达追踪到的，正在群山中快速移动的巨型生命体，她说：
“第一第二飞行编队出动！捕获作战开始！”
“嗖、嗖、嗖”
12艘昆式战机从母舰甲板上起飞，以极其灵活的姿态，冲入了骷髅岛的群山之间。
这种体型较小，可以垂直起降，并且装备着更多致命武器的先进飞机，是神盾指挥舰的重要组成部分。
它们是天才的武器设计师托尼.斯塔克为神盾局设计的。
虽然不具备更加强大的整体变形功能，但由于采用了塞伯坦工程学知识，让这些小飞机的各项作战能力暴增。
“别紧张。”
希尔注意到了身边薇薇安脸上紧张的表情，她安抚道：
“我们并没有采取非致命武力，那些飞机上装载的，都是帝王组织交给我们的强效镇静剂，我们不会伤害它的。”
“kong以前被人类伤害过。”
薇薇安低声说：
“我只是担心这一次的行动会让kong更加厌恶人类，虽然我们是为了帮助它。”
“kong是有智慧的。”
希尔看着眼前屏幕上，1架昆式战机呼啸着越过正从藏身地冲出来的kong的头顶，那比10年前更庞大了两圈的金刚吼叫着扑向空中的战机。
那飞机险之又险的从金刚的手边闪开。
它用一个漂亮的眼镜蛇战术动作绕开了金刚抓来的第二只手，死死的吸引着这身高已经突破50米的大猩猩的注意力。
在看到kong现身的瞬间，整个母舰舰桥上顿时响起一阵惊呼。
50多米高的大猩猩虽然相比其他远古泰坦只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个子，但对于没接触过远古泰坦们的特工们而言，这冲击力还是太强了。
“只是十几年，它就长大了这么多？”
希尔也有些惊讶，她扭头看着薇薇安，她说：
“我之前听你们说，它还没成年？”
“嗯。”
薇薇安肯定的说：
“根据我们在骷髅岛找到的kong父母的骸骨，kong成年后最少在130米以上...它现在，只是个暴躁的大男孩。”
“好吧。”
希尔回头对舰桥里的那些瞪大了眼睛看着投影屏幕的工作人员喊到：
“只是一只特大号的猩猩而已，你们之前没见过猩猩吗？特工们！用心一点，现在还在战斗状态呢！”
在希尔指挥官的呵斥声中，投影上也出现了新的变化，被昆式战机惊动的kong吼叫着冲出藏身地的瞬间，剩下的11艘高空中的昆式战机也呼啸着加入战场。
就如同一个捕猎怪兽的团体。
在它们出现的瞬间，超过70支帝王组织提供的高浓度生物镇静剂就以特殊弹药的形式被刺入了kong的躯体之中。
但其中三分之二都被kong坚韧的皮肤轻易的挡住了。
kong怒吼着一拳砸在山体上，抓着那破碎的石块就扔向天空，在炮弹呼啸的声音中，昆式战机灵活的躲开了爆开的石块，继续朝着大猩猩攒射火力。
而kong一边用地上的岩石回击，一边冲向自己的山洞。
显然，这猩猩意识到不妙，它去找武器了。
它会用武器，这一点梅林在十几年前就已经验证了。
“比十几年前，它的防御力和力量都提高了，而且是大幅度提高，真难缠。”
希尔观察了一下战场，她再次下达命令：
“第三编队出发...别让kong拿到武器！快！”
“轰”
在低沉的呼啸声中，第三编队的6艘战机也呼啸着起飞，18架最先进的战机，外加一艘空天母舰的全方位雷达锁定。
在长达28分钟的漫长追击和攒射之后，还处于成长期的kong终于在被注入了多达近千公斤的镇静剂。
它如神话中被群狼围殴的巨人一样，吼叫着脱力倒在了山石之间，就如一座小山轰然倒下。
10艘重型运输直升机用特制的锁链艰难的将昏迷的kong抬上神盾指挥舰的甲板，代表着这一次捕获任务彻底结束。
“kong就转交给你们了。”
希尔靠在指挥椅上，一边开始写任务报告，一边扭头对薇薇安说：
“需要帮你们直接送到帝王组织的研究基地吗？”
“不用。”
薇薇安看了看手中的平板电脑，她说：
“弗瑞局长拨给了我们一个位于斯塔滕岛的试验区，这任务只持续25天。”
“在kong的各种样本提取完毕，并且克隆细胞进入培育之后，到时候还要麻烦你们，再把kong送回来呢。”
47.赌狗们
在星光璀璨的星河尽头，在群星铸就的赌桌之上，两个赌狗手边属于命运骨骰的影子在黯淡至极中破碎开。
这代表着第六轮到此结束。
他们已经用光了所有可以干涉这场命运游戏的筹码，完成了使命的命运骨骰也变得黯淡下来。
再没有了之前闪耀的神光。
“梦神。”
老赌狗赛伯.霍克叼着雪茄，他慵懒的靠在椅子上，扭头对这游戏的记录者说：
“马上就要进入结算轮了...你作为故事的记录者，难道不该向大伙通报一下现在的情况吗？”
“我当然可以告诉你们。”
脸上蒙着布条，手里握着羽毛笔，长发披散在双肩上，穿着长袍，看上去出尘优雅的梦神依然没有停下手中记载故事的笔。
他用极有磁性的声音轻声说：
“但这要取决于你们想听什么...要听一下梅林先生的感情生活吗？”
“没兴趣！”
赌桌另一边的死神泰瑞昂伸手拨了拨自己灰白色的长发，这个带着眼罩的精灵冷声说：
“左右不过是一个滥情的家伙，我没兴趣知道他和多少女人交换过体液...说点更重要的！”
“别这么无聊嘛，黎明之刃阁下。”
靠在椅子上的霸王甩手丢出一根雪茄，他自己在吞云吐雾中，轻声说：
“马上就是最后的终局了，我们极有可能再也见不到梅林先生了，所以就听听吧。”
“耐心一点，让我们也记录下这有趣的故事...”
他伸手打了个响指，梦神那边便停下了书写的笔，这个脸上带着纱布的盲人翻阅着手中的书典。
几秒钟之后，他轻咳了一声，如数家珍的说到：
“梅林先生的感情生涯堪称命运多舛，他遇到的第一位有性格的女子是灵蝶小姐，但两人之后多年都没有再联系过。”
“与他有真正生理关系的第一位女子是卡罗尔.丹弗斯，但很可惜，两人相处的时间加在一起也不到一个周，随后卡罗尔小姐就在某种‘特殊因素’的作用下，远走群星。”
说到这里，梦神转动脑袋，“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霸王。
后者木着脸，对梦神说：
“你看我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在指责我作弊吗？你要拿出证据哦~不然就算我们关系这么好...”
“我什么都没说。”
梦神耸了耸肩，他不理会霸王的狡辩，他继续朗声说道：
“与梅林先生真正有类似于恋人关系的，是艾尔莎.血石小姐，可惜在两人告白之前，血石小姐就因为感染古怪的白霜，不得不远离了梅林先生。”
这句话说完，梦神又“看”了看一脸冷漠的泰瑞昂.黎明之刃。
后者面无表情。
而这赌局的旁观者们则发出了一阵窃窃私语。
人人都知道这场赌局肯定不干净。
但他们确实没想到，表面不显山不露水的泰瑞昂阁下，好像似乎也动了些手脚。
“在卡罗尔和血石小姐都在‘命运’的捉弄下离开梅林阁下之后，我们的这位先生的桃花运却诡异的好了起来...”
梦神继续说到：
“灵蝶女士，扎坦娜小姐都接连在各种因素的作用下与梅林先生有了联系，而且，这还只是和他有生理关系的。”
“如果算上仰慕者，那可就更多了。”
“就比如玛利亚.希尔女士，比如丽亚娜小姐...好吧，看你们的表情如此不耐烦，我就不在这方面浪费时间了。”
梦神有些遗憾的翻阅着自己的记录，他轻声说：
“让我来说说你们更感兴趣的事情吧。”
“经过六轮的干扰与命运的抉择，梅林将在结算轮中面对一股可怕的黑暗势力，他们已经联合在了一起，站在了九头蛇举起的‘秩序’大旗之下。”
“他们各怀鬼胎，各有心思，但却暂时放下了彼此的冲突，誓要将梅林守护的一切彻底砸碎！”
梦神的声音变得低沉，他说：
“而在梅林这边，他亦为这即将到来的终局做好了准备。”
“坎坷的命运不仅为他带来了敌人，也为他带来了数目众多的盟友...”
“复仇者，x战警，异人们，还有他过去所经历过的故事里留下的那些...纠缠。”
“当有人高举邪恶大旗试图摧毁美好事物之时，就一定有人会勇敢的站出来，成为正义的伙伴...”
梦神的语气又恢复了温和，他拿起笔，在手中的书典上那空白的纸张上书写着，他说：
“这是一个关于神的故事。”
“这些神被人们所熟悉，被人们传颂，被人们厌恶，被人们恐惧，它们曾是凡人眼中的保护者与破坏者...”
“但他们却又高高在上，他们有着难以想象的力量，同时相互也有尖锐的矛盾。”
“当天使吹起末世的号角，诸神彼此大战，那个世界，又将要面对什么样的命运呢？”
“唔，一个很棒的故事...”
梦神说：
“你们会将它称之为‘终局’，而我，我会把它称之为...”
“天国降临！（ps.1）”
在梦神落笔的那一刻，一道光芒从书页上闪耀起来。
但不管是霸王，还是死神，都不会被这充满诗意的描述所干扰。
“你说了这么多相当于什么都没说...”
霸王冷声说：
“别装傻了，梦神，你知道我们最关心什么...梅林，他到底有没有为终局做出准备！”
“有啊。”
梦神说：
“有很多呢，赛托拉克的红宝石、三魔器还有...”
“不是这些！”
死神也用一种冷冽的语气插话说道：
“他的意思是，真正的‘底牌’！”
“哦，你们说这个呀。”
梦神那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他轻声说：
“他有...”
“而且不止一个呢。”
“但遗憾的是，就算我告诉你们，你们也已经无法再干涉他了...”
“一场游戏总会有结果，是赢？或者输？还是说，它会脱离赌手们的控制，进入第三种，甚至是第四种可能中呢？”
梦神的话让这方空间都在这一刻变得死寂。
这位记录者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这场游戏中的主角，梅林.莱利，在他近40年的游戏人生中，并没有坐以待毙的等待终局的到来，他做出了反抗。
在无人发现之时，他手中已经握住了一张牌，那一丝反抗赌手的可能。
哪怕...
他手里可能只有那么一张牌！
“呵呵”
霸王皮笑肉不笑的发出了笑声，他不再理会梦神，他看向赌桌另一头，他对面无表情的死神说：
“你难道不惊讶吗？”
“我为什么要惊讶？”
泰瑞昂依然维持着用交错的手指撑着下巴的姿势，他说：
“我的胜利条件又不是他赢或者输...”
“他哪怕死在了这场所谓‘天国降临’的战场里也和我没关系...”
“这么巧吗？”
霸王挑了挑眉头，他说：
“我的胜利条件可也不是这么简单呢，说起来，这游戏都玩了6轮了，我们还没公布胜利条件呢...”
他看向赌桌中央，正在将命运骨骰收离赌桌的宇宙长老，他说：
“现在可以公布胜利条件了吗？”
“随时都可以。”
留着莫西干酷炫发型的宇宙长老咧开嘴，露出了一个如赌场老狗一样的虚伪笑容。
他的手指放在了霸王和死神写着胜利条件的卡牌上，他说：
“要在此时公布吗？两位。”
“嗯。”
两条赌狗同时点头。
“那就...先来泰瑞昂阁下的，毕竟来者是客。”
高天尊抽出冰蓝色的卡片，他看了一眼卡片的内容，然后将卡片展示出来。
死神的胜利条件在如碎冰一样的光芒中，被翻译成各种语言，暴露在其他旁观者们眼中。
“泰瑞昂.黎明之刃阁下的胜利条件：”
“梅林.莱利见证了他所守卫的秩序的软弱与不堪，他最终决定摧毁这一切，在虚伪秩序崩溃的废墟中，亲手重铸新的，更强权的秩序...”
“不管，是生，还是死...”
“真是狡猾！”
霸王敲了敲桌子，他不满的说：
“所以不管终局他是死是活，你都还有机会...游戏又要被拖长吗？我都有些不耐烦了。”
“你是不是阅读能力不太行？”
死神无情的讥讽道：
“重点是前面，而不是后面。”
“亲手摧毁一切然后重建吗？”
霸王摩挲着下巴，他并不在意被嘲讽，他说：
“好吧，我读过你的故事呢，果然是你的风格...”
死神打了个手势，宇宙长老又拿出那张如火光闪耀的卡牌，看了一眼，然后和刚才一样展示出来。
“赛伯.霍克阁下的胜利条件：”
“梅林.莱利经过重重磨难，意识到没有力量就什么都守护不了，不管是秩序，还是和平，还是亲人，还是家庭，于是他决定拥抱力量...”
“不管那是他喜欢的，还是他厌恶的。”
“啪”
死神敲了敲桌面，他看着面无表情的霸王，他说：
“这个胜利条件有问题...”
“什么意思？”
霸王说：
“你的阅读理解能力也出问题了吗？”
“我只说你在玩文字游戏！”
泰瑞昂冷声说：
“什么叫‘拥抱力量’？”
“接受赛托拉克的红宝石也叫拥抱力量...”
“但以梅林现在的处境，和他要面对的情况，他不动用那东西就根本不可能有一丝一毫的胜出希望！”
“就如你了解我的故事，我也一样了解你的故事，赛伯先生。”
泰瑞昂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罩，他说：
“在你心中，你的家人永远是第一位的，为了他们你可以不惜毁掉整个世界...所以你希望梅林也能做出和你一样的选择。”
“但你也与我一样，经历过很多很多的挑战，你我都曾拥抱过自己厌恶的力量...”
“但正因如此，我们也都知晓力量的多样性，我的意思是...”
“你必须为此做出更详细的解释！一个更准确的定义！”
“没错。”
宇宙长老也皱着眉头对霸王说：
“你这个条件太过模糊了，如果是文字游戏的话...这不是一个合格的赌手应该做的。”
“好吧，你们的要求可真多！”
赛伯不满的哼了一声，他扭头看向赌桌前的投影，他说：
“梅林要面对的，是一个混乱而无序的世界，他想要在这样的世界里守护自己身边的一切，他就必须手握强大的力量。”
“九头蛇、神盾局、x战警、异人、异类、巫师、智械、地狱之子...这些还不够！”
霸王抿起嘴唇，他说：
“我已经为他安排好了...”
“你们会看到的。”
霸王的解释很模糊，但在场的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哪怕游戏进行到现在这个地步，霸王依然留了后手。
真是个狡猾的家伙！
“既然如此...”
宇宙长老看了看赌桌上的两条赌狗，他看向他们，用眼神征求着他们的意见。
霸王和死神同时点头，示意自己已经没有疑问。
“那么，我宣布，最后一轮，结算轮，现在...”
“等等，我有异议！”
梦神的声音悠然的在此刻响起，这个带着纱布的帅哥抬起头，对宇宙长老和两个赌狗说：
“第三项选择呢？”
“我知道，这游戏里有一位不该出现的人物...她和霸王的关系匪浅，而且她也赢得了死神先生的谅解，但问题在于...”
“她也给了梅林一个选择。”
梦神的手指弹起，梅林和至尊法师见面时的场景在所有人眼前出现，他说：
“梅林手中，还有...‘退出’这一项。”
“他不会退出的！”
霸王沉声说：
“他敢退出我就亲手捏死他！”
“的确，以梅林的人生轨迹来看，即便是在他最弱的时候，他也不曾逃避过...”
死神颔首说：
“我也不认为他会在这最后关头‘退出’，抛弃一切成为一个一无所有的懦夫。”
“世事无绝对啊。”
梦神不依不饶的说：
“万一他让你们失望了呢？万一他让所有人都失望了呢？”
在梦神的逼迫下，霸王和死神对视了一眼。
他们之前在面对偷偷溜入游戏的至尊法师的时候，曾讨论过这个问题，还秘密达成了协议，现在看来，那个协议也没瞒过梦神。
这家伙似乎感觉自己被愚弄了，所以故意在这时候跳出来挑刺。
但偏偏两个赌狗还没办法反驳。
“那你说怎么办？”
霸王双眼眯起，眼中凶光毕露。
很显然，梦神的矛头直指和他关系亲密的至尊法师这一点让他很不爽。
刚才死神也说了，为了家人，赛伯这疯子可是可以亲手毁掉世界的...
但梦神并不在意，这个俊美的瞎子似乎根本没有感受到霸王那股不加掩饰的杀气。
他挥了挥手，那造型优美的鹅毛笔在指尖旋转两周，然后落回梦神之间，这记录者笑呵呵的说：
“这样吧，如果梅林退出了...”
“那么，你们两就都输了！这个即将彻底完整，即将就此诞生的口袋宇宙，也将因此得到自由...”
梦神站起身，他“看”着两个赌狗，他说：
“你们...”
“同意吗？”
ps1：
这一段取自dc经典漫画-《天国降临》
1.异常
“墨西哥地区出现大规模空间扰动，辐射范围76.87平方公里，失控范围还在扩大，能级快速上升中。”
在21世纪贝尔电话公司地面下方，神盾局超自然事务监控防御与后勤保证部。
简称s.d.o.l.d.的部门总部里，刺耳的警告声在监控室中回荡着。
在一个用魔法塑造出的世界地图上，一个红色的标点在墨西哥湾地区不断的闪耀，代表着大规模的未知能量扰动。
可能是空间层面断裂，也可能是其他维度的生物入侵。
或者是一些作死者们尝试危险的试验引发了极端糟糕的后果。
这种事在之前的时代挺罕见，但伴随着某个特定的日期越来越近，这种糟糕的事情已经变的稀疏平常。
在刺耳的警报声里，整个监控室的工作人员按照正常流程忙碌着。
数个距离墨西哥湾很近的猎魔特工小组被调动起来，还有一支部署在佛罗里达州的特殊反应部队也得到了命令。
“能量突破限制，事态等级变更，目前是a级事态！”
一名带着耳机的特工喊了一声，代表着情况变得越发糟糕。
监控室中的气氛也变得更加紧张。
几分钟之后，穿着笔挺西装的科尔森特工大步走入监控室。
这位s.d.o.l.d.目前的负责人刚刚得到消息，他看着眼前那魔法地图上不断扩散的红色区域，然后沉声问到：
“能量类型确认了吗？”
“已经确认了，长官。”
他手边的特工回答到：
“是m-3型能量反应！”
“哦，和异类相关啊。”
科尔森点了点头，他看向另一侧的监控屏幕，3支猎魔特工小组已经开始在小矮妖们的帮助下进入了异常能量区。
在他们随身携带的记录仪的画面中，科尔森能看到很多扭曲狰狞的魔法生物，从海面上，那数团黑色的光晕中跳出来。
它们大都有异类生物的外观，有的类似于狼人或者吸血鬼，还有如眼魔一样的生物在空中到处乱窜。
那场面看上去混乱极了。
但猎魔特工们都是处理这种异常事务的专家，他们在三位指挥官的带领下，很快在海岸上布置了超大型的魔法陷阱。
用数十个亚登法印的重叠，将那些从异空间里跳出来的魔怪们死死的封锁在异常区中。
“空中支援4分钟后到达！”
通讯特工的声音响起，在科尔森眼前的魔法地图上，2个编队的飞机图标从佛罗里达州的基地起飞。
那是神盾局的特殊反应部队的2个昆式战机作战编队。
它们会负责把那些入侵的异类在封锁区中彻底杀死，用一场密集的海面轰炸来为这些异空间的生物送行。
“异常扰动能级还在上升。”
但科尔森却没有这么乐观。
他皱着眉头，看着画面上那还在不断扩大的黑色光圈，片刻之后，科尔森扭过头，对身边的林肯特工说：
“向魔法国会发出援助请求，我需要巫师们前往失控地带，在空间彻底失衡前，将那数个裂痕封印起来。”
“好的，长官。”
林肯特工点了点头，他转身离开。
十分钟之后，在昆式战机编队完成了轰炸任务的同一时刻，在大范围传送术的光芒中，十几位穿着打扮各异的巫师们出现在封锁区中。
面对海面上不断扩散的黑色光晕，巫师们很快采取了措施。
几个大型驱逐咒的光芒快速散布到海面上，将那些还在源源不断的冲出黑光的异类驱逐回了它们原本的世界。
在猎魔特工们的帮助下，几个用于反制能量以及稳定空间的法阵在海岸线上被布置下来。
“异常能级在下降！”
监控室中，负责监控现场的通讯特工喊到：
“反制成功了！a级事态结束！”
下一刻，监控室里的气氛就变得轻松起来，s.d.o.l.d.又一次阻止了糟糕的超自然事件，他们又一次拯救了一座城市。
但科尔森却却同样没有露出太过喜悦的表情。
他对手边的特工说：
“把事件归档，然后提交到大数据库里，统治后勤部，出动清理小队，清理一下那海面。”
说完，科尔森最后看了一眼现场的监控画面，那些代表空间破碎的黑光正在快速弥合，而那片海面上，布满了在轰炸之后留下的一片狼藉。
整个海面上都布满了那些异类的残肢断臂，它们流出的诡异鲜血，将海面都染得花花绿绿。
像今天这样的事态，就是s.d.o.l.d.这几年中的日常了。
自从神盾局的执法权从北美拓展到大半个世界之后，作为神盾局内部专门处理超自然事务的部门，s.d.o.l.d.也进行了数次扩张。
它已经从梅林时期的中型部门，一跃成为了神盾局最大的下属机构之一。
但要面对整个世界范围内越来越频繁的超自然事件，科尔森部长手中的资源依然显得非常捉襟见肘。
拥有独特发际线的科尔森部长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坐在椅子上思来想去，然后在电脑上查询了一些数据，最终皱着眉头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
片刻之后，电话接通。
“科尔森，我注意到了你们刚才提交到大数据库的a级事件报告。”
神盾局副局长梅林的声音在科尔森耳边响起，他说：
“做的不错。”
“只是按照正常流程处理，长官，这不值得赞赏。”
科尔森很谦虚的说了一句，他停了停，又说到：
“但长官，我在1个周之前提交的关于扩大神盾猎魔人编制的申请，还没有通过...它被卡在审核流程里已经超过4天了！”
科尔森说：
“我知道神盾局内部资源也很紧张，但因为‘天球交汇’的影响，最近这一段时间，世界范围内的超自然事件发生的频率已经提升了差不多一倍...”
“2000名猎魔特工完全就是在疲于奔命！”
“有超过三分之二的特工已经连续工作了3个月，伤亡数量也在上升，s.d.o.l.d.急需新鲜力量的补充！”
“嗯？未经批准？”
梅林那边传来了疑惑的鼻音，他说：
“你提交的申请我是第一时间批复的...怎么会被卡在审核程序里？”
“嗯？”
科尔森也愣了一下。
梅林是s.d.o.l.d.的直系管理者，理论上这个部门的一切申请都要通过梅林的审核，他还以为是梅林卡住了这项申请。
但现在看来，事情似乎并不简单。
“我来处理吧，科尔森，你先稳住局面。”
梅林轻声说：
“新一批的神盾猎魔人从挑选到成型，最少也需要大半年的时间，远水解不了近渴，如果你确实需要帮助的话，我建议你联系欧洲魔法部。”
“据我所知，频发的超自然现象也让欧洲的数个魔法部感觉到很棘手，如果你在此时发出邀请，我觉得那些守旧的欧洲巫师们应该也不太会拒绝。”
梅林说：
“与他们达成合作关系，会极大的减轻s.d.o.l.d.在欧洲区域的工作压力。”
“另外，还有英雄协会的注册英雄们，也可以作为处理超自然事态时的助力，还有x战警，异人组织来世等等，这些都是你可以调用的力量。”
梅林对科尔森说：
“我会以神盾局的名义向他们发出邀请，但如何与他们协同作战，这就是你要思考并且解决的问题了...”
“哦，对了，希尔的神盾指挥舰已经完成了初次航行，回到了港口。”
“那艘船目前被划归到了我这边指挥，我会通知希尔，让神盾指挥舰的作战力量也加入s.d.o.l.d.。”
“这样就再好不过了。”
科尔森皱起的眉头在这一刻松开，他对梅林说：
“有一艘空天母舰的支援，最少在北美地区，我们的压力会减少很多...谢谢你，长官。”
“谢我做什么。”
梅林笑着说：
“帮在前线奋战的你们解决后顾之忧就是我的工作...现在，去忙吧，挑选、培训第二批猎魔人的工作我会接手的。”
“好的，长官，再见。”
科尔森挂断了通讯，在梅林眼前的镜片上，科尔森那张和善的脸也在这一刻消失。
在电话挂断的那一刻，梅林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伊卡洛斯，查询神盾猎魔人扩大方案的审核流程。”
梅林靠在办公椅上，他说：
“我已经批复了它，按照正常的工作流程，这项方案应该已经进入了实施流程。”
“稍等。”
伊卡洛斯执行了搜索查询程序，在数据流的跳动中，关于s.d.o.l.d.提交的猎魔人编制扩大方案的公务追踪很快完成。
但当伊卡洛斯将文件目前的状态投射到梅林眼前的时候，梅林却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弗瑞？”
那份本该已经执行的提案，目前的处理状态是“搁置”，处理人...
是尼克.弗瑞。
“搁置理由是，投入与回报不匹配，会造成极大的资源浪费...”
梅林读出了那句话，他眼中的疑惑更甚，他说：
“这可真是见了鬼了。”
“当初第一批神盾猎魔人的‘换装’计划可是他亲手推动的！现在怎么就变成了‘浪费资源’？”
“弗瑞的最后一只眼睛也瞎了吗？他难道看不到2000名神盾猎魔人在这些年里做出的成绩吗？”
“也许是因为尼克.弗瑞有其他的打算。”
伊卡洛斯将几张文件投射在梅林的镜片上，她说：
“在搜索刚才的文件的时候，我发现了几份从局长办公室发出的，很有意思的文件。”
“尼克.弗瑞完成脊椎手术的第二天，就开始从奥尼克集团抽调大量资金，努巴尼工业园也暂停了智能产品的生产，转而执行一项保密等级10级的项目...”
“还有这个，一项关于帝王组织的提议批准命令。”
伊卡洛斯说：
“希尔特工指挥的神盾指挥舰，在初次航行时，似乎还肩负了一个特殊使命。”
“最重要的是，梅林，这些命令统统是保密的。”
人工智能小姐姐对梅林说：
“理论上说，关于智械和帝王组织的所有行动，都要经过你批准的，这是你的工作范围。”
“但它们中的很多个命令都绕过了正常的工作流程，并没有被提交到你这里...而是在局长批复后，直接进入了实施流程。”
“所以...”
梅林眯起眼睛，看着镜片上那些被10级权限加密的文件，他说：
“弗瑞又开始瞒着我们做一些事情了...解封它们，伊卡洛斯！我也有10级权限。”
“解封失败。”
伊卡洛斯说：
“我刚才就试过了，但它们被弗瑞的局长个人权限锁死了，只有弗瑞一个人能打开。很显然，他不想让其他人看到这些东西。”
“嗯...”
梅林沉吟了片刻，他站起身，伸手对衣架上悬挂的黑色风衣伸出手。
贝奥武夫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快速跳到了梅林手心，然后飞快的延展成风衣的样式。
梅林推了推眼镜，他拿起血玉手杖，他说：
“那就让我们去看看吧，去看看弗瑞到底在搞什么鬼。”
“唰”
在光线扭曲之间，梅林的身影消失在办公室里，再次出现时，他站在了停泊于神盾局秘密船坞中，正在进行休整的神盾指挥舰的甲板上。
这艘空天母舰以悬停的姿态停靠在地下船坞中，地勤人员们正在对它进行清理工作。
梅林没有惊动其他人，他躲在角落的阴影中，快速的将自己的感知扩散开，很快，在空天母舰的收容库里，梅林就发现了一些残留的气息。
属于野兽的，而且挺熟悉的气息。
他用移形咒来到收容库，随手扔出一个魔法，就如蓝色的光幕扫描一般，掠过整个收容仓。
片刻之后，一撮棕色的毛发被收集起来，梅林捏在手中。
“kong...”
梅林的看着手里的毛发。
他很快就确认了这些毛发的来源，这让梅林立刻想起了几个月前，他和薇薇安之间的谈话。
当时他拒绝了帝王组织关于干涉远古泰坦繁衍的大胆提议，但现在看来，那项提议被弗瑞通过了。
而且在梅林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空天母舰就已经完成了对kong的捕获工作。
“真是疯了！”
梅林握紧了手指，他眼中闪过一丝冷冽。
下一刻，他的身影再次消失，通过一次超远距离的传送，他来到了位于尼日利亚大草原边缘的努巴尼工业区。
在梅林出现于智能塔中的那一刻，刺耳的警告声就在智能塔里响起。
片刻之后，一队全副武装的战斗用智械士兵，在希特维尔特工的带领下冲入了智能塔下方的施工车间里，将入侵者团团包围。
梅林拄着手杖，就站在那里，他看着眼前正在紧张施工的项目，他不发一言。
而在他身后，新任的局长助理，光头的贾帕斯.希特维尔特工在看到梅林背影的那一刻，就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告诉弗瑞！”
梅林无视了周围用武器瞄准他的智械士兵，他用冷若寒冰的声音，对身后的希特维尔特工说：
“我在这里等他...”
“关于眼前这些...我需要一个解释！”
2.争吵
神盾局动用了难以想象的资源，将智械计划推行到现在。
在短短数年之间，就让智械这个概念融入了目前的人类社会里。
智械机器人，它们不会累，只要有足够的能量，它们就能一直活动下去。
它们是最完美的工人，在经过仿生人格的微调之后，它们也能变成最好的家人。
在目前的智能市场上，奥尼卡集团开发的家用型智械已经升级到了第三代。
虽然它们的价格依然昂贵，但比最初时候那种天价已经降低了很多，中产阶级咬咬牙，就也能将一个智械管家抱回家了。
这些搭载着高级人工智能，设定了近乎完美的人格程序，并且外表覆盖着高级拟人皮肤硅胶，任劳任怨，任打任骂，甚至还附带特殊服务的温柔机器人们。
虽然目前还局限于一个小圈子里，虽然目前还是被很多人抵制，但它已经确确实实开始被社会接受了。
伴随着奥尼卡集团野心勃勃的不断升级的项目，也许很快，更廉价，更能被大部分人接受的智械仆人们就会出现了。
而相比在家用型机器人领域的缓慢进展，在工业制造领域，奥尼卡集团的智械工人们的扩散是极端迅猛的。
如果不是世界安全理事会担忧出现更多的社会问题，严格限制了机器工人的使用领域，那么在这几年的时间里，人类社会就将迎来历史上最可怕的失业潮。
但即便如此，在那些被允许使用机械工人的制造业和服务业领域中，智械工人已经彻底打败了需要休息，厌恶加班，还需要工资的人类了。
世界各地都出现了由智械工人们组成的全自动生产车间，毫不夸张的说，它们的工作效率是人类工人的十倍以上。
就比如在梅林眼前，在努巴尼工业园下方的这个巨型车间中，数以万记的智械工人们在忙碌着。
它们沉默的一言不发，就如勤劳的蚁群。
在智能塔的人工智能“建筑者”的指挥下，这些机器人们在以超高的效率完成自己的工作。
黑色的智能运输车顺延着轨道行驶，在每个节点停留30秒，将搭载的建筑原料放入指定位置。
灵活活动的机械臂将那些钢铁抬起，送入焊接节点。
数十个智械工人动作一致的用自身搭载的焊接喷口，将那些钢铁沿着焊接线焊接完毕。
在高温的火花四溅中，这些机器人的每一个动作都整齐划一。
焊接很快完成，然后是打磨。
高超的建筑科技都不需要智械工人亲自去打磨，有黑色的，如扫地机器人一样的设备顺着焊接线游走，很快就将焊接的钢板打磨的平滑至极。
然后是下一步。
一步接一步，一刻不停。
这过程充满了大工业的震撼，又有机器人们特有的精密艺术感。
就像是一场最完美的舞会演出，让人忍不住心生喜悦。
在梅林眼前，三艘正在建造的空天母舰被架在密密麻麻的，如山一样的脚手架上，它们已经完成了龙骨铺设，大量的内部设备也已经安装完毕。
就像是三个正在被修复的巨人，骨架，内脏与血肉都在被快速填充。
似乎下一刻，它们就会从自己的钢铁巢穴里站起来。
然后朝着世界发出怒吼。
“按照目前的建设进度，最多再有一个周的时间，这三艘母舰就能初步完工。”
伊卡洛斯扫描着眼前这巨型的施工车间，她将那些正在建设的空天母舰的某些细节放大，对梅林说：
“注意看！那些船体上还预留着武器接口，这证明它们可以搭载巨量的武器。”
“也许在船只本体完工后，为它们搭载武器，并且进行测试还需要再花费一些时间。”
“但总体而言，这几艘船的制造速度也已经突破天际了。”
人工智能小姐姐的语气中都多了一丝惊叹，她说：
“根据我截取到的那个秘密指令的下达日期来看，这项目从立项到现在，也不过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当然，这是借助了智能塔的超级建筑体系才做到的工业奇迹。”
“但这也意味着，如果他们愿意的话，他们可以在全世界范围内的各个智能塔中，都建设同样的东西。”
伊卡洛斯不断的分析着眼前尚未完工的三艘洞察母舰，她说：
“它们的作战方式不像是依靠舰载机作战的神盾指挥舰，它们更像是一种被极限加强的炮艇机...或者叫...”
“高空武库舰。”
梅林推了推眼睛，他如数家珍的说：
“悬停于平流层，每三艘组成一个大陆级监控单位，只需要3个作战单位，9艘母舰就能完全覆盖从加拿大到巴西的所有区域。”
“搭载最高级人工智能，所有武器通过最先进的火控系统控制，一次可以锁定百万级的目标，并且对其中的60%发动袭击。”
“弹药精准度维持在30公分的误差之内，射线武器精准度几乎毫无误差。”
“与神盾局目前拥有的地面监控体系共享数据分析，搭配特殊的响应模式，在这片大陆上，任何犯罪只要发生，就能在10秒之内被制止。”
“是的，洞察计划...”
梅林闭上眼睛，他摇了摇头，说：
“我读过那些参数，我至今还记忆犹新...我还以为它已经被彻底埋葬了。”
“显然，它没有。”
伊卡洛斯的声音也变得低沉，人工智能小姐姐也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她低声说：
“一个被否决的幽灵复活了，而且是在你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尼克.弗瑞，他为什么要瞒着你做这些？”
“我也不知道...”
梅林看着眼前的施工现场，他轻声说：
“但他已经来了，所以，也许我们可以当面问他。”
下一刻，梅林转过身。
他看到穿着那标志性的黑色皮衣，高领毛衣和军裤，踩着作战靴，带着眼罩的弗瑞，怒气冲冲的在几名特工的护卫下，朝着梅林走了过来。
弗瑞怒视着梅林，那仅剩的眼睛里闪耀着一抹不及掩饰的怒火。
但几秒钟之后，他又像是泄气一样，他叹了口气，挥了挥手。
两人身边的特工和那些智械们立刻后退，将交谈的空间留给他们的局长与副局长。
两个boss显然发生了矛盾，他们要谈一些事情，这时候，有眼色的下属当然是离得越远越好。
“你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梅林。”
弗瑞低声说：
“我本来打算在一切完成之后再告诉你。”
“但我来了。”
梅林直视着弗瑞的眼睛，他面无表情的说：
“也许我该庆幸我过来了，在你酿成大祸之前，停下它，弗瑞！”
“酿成大祸？”
弗瑞说：
“不，这个计划已经得到了世界安全理事会的通过，它必须被完成，梅林，而且我们也需要它。”
“我们之前讨论过了，弗瑞！”
梅林说：
“我们都知道它有缺陷，严重的，可怕的缺陷，只需要一个失误，就会有数百万人惨死！”
“我们改进了它！”
弗瑞反驳到：
“它的人工智能和执行程序被重写了，斯塔克与班纳博士正在为此努力，我们在将风险降到最低！”
“梅林，我知道你对此抱有警惕，这是应该的，它有风险，没错，但我们不能因为风险就驻足不前。”
局长背着手，他低声说：
“1个小时前，s.d.o.l.d.在墨西哥湾阻止了一次a级事件，将一群打破空间试图入侵我们的异类们赶回了它们的世界。”
“我们的猎魔特工和我们的巫师盟友们做的很棒，让我都忍不住为他们喝彩。”
“但，梅林，比起让勇敢者们直面这种危险，我们明明有更好的解决方式。”
他指着眼前正在被修建的三艘母舰，他对梅林说：
“想象一下，那群异世界的入侵者跳入我们的世界，在它们进入这方空间的几秒钟之后，从天而降的超强火力就会给它们迎头痛击。”
“毁灭性的打击会让它们闻风丧胆，夹着尾巴逃回自己的世界里，再不敢对我们的世界报以贪婪的注视。”
弗瑞伸出手，做了个向下斜切的姿势，他气势汹汹的说：
“它们来多少，我们就杀多少！”
卤蛋头局长看着梅林，他又说到：
“你读过s.d.o.l.d.最近3个月的伤亡报告吗？”
梅林点了点头。
“很好，那你应该知道，在过去4个月里，我们勇敢的猎魔特工遭受了他们组建以来最大规模的折损。”
“不是因为他们变弱了，梅林，而是因为他们太累了。”
“他们忙于在整个世界范围内到处救火，把无辜者从超自然事件中拯救出来，然后再去打击那些越来越猖狂的古怪东西。”
弗瑞摊开双手，他说：
“你自己也说了，5000年一次的‘天球交汇’就快要来了，那是我们没有经历过的特殊现象，这几年里世界各地越来越频繁的超自然事态已经证明了，一个严峻的挑战就在眼前。”
“我们必须做好准备，梅林，我们要保护这个世界，我们就必须手握武器，手握力量！”
“我曾和你一样，认为洞察计划的威胁大于它的收益，但在我休息的那一段时间里，我思考了很多，我和皮尔斯聊了很多。”
“而在我重回工作岗位之后，从另一个角度，我看到了我之前从未注意到的窘迫。”
弗瑞将双手背在身后，他喋喋不休的说：
“神盾局很强大，但我们还不够强大。s.d.o.l.d.的工作成绩堪称伟大，但却依然无法让人满意。”
“这个世界面对的问题很多，而现在，我们还要面对更麻烦的东西。”
他回头看着梅林，他说：
“我们需要一种自保的，还能保护其他人的力量...”
“洞察计划，毫无疑问，它就是我们需要的。”
梅林没有回答，他只是用一种古怪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弗瑞。
后者被梅林的注视弄得非常不舒服，他皱起眉头说：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梅林...你有什么意见就直说。”
“我只是觉得你变了...”
梅林摇了摇头，他说：
“也许刚经历了一场谋杀让你变得更激进了一些。”
“我承认，你说的这些都对，如果只从你说的这些方面来评价，那么就算是为了那些可能会死在战场上的特工们，我也没有理由阻止洞察计划通过。”
“但问题就在于，弗瑞...”
梅林抬起头，看着弗瑞，他说：
“在对抗越来越频繁的超自然威胁之外，洞察体系的目标列表里，还肩负着纠正与打击犯罪的那一部分，而在这一部分任务上，而我依然坚持我的观点。”
“它不能被执行，不能被升入天空！”
“我也很希望看到一个没有犯罪，没有冲突的世界，但不能是通过恐惧和暴力的压迫来实现的！”
梅林语气低沉的，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不管你怎么修改它的程序，不管你为它设置多少层防御体系，不管你再怎么小心的去使用它。”
“只要它依然还有一个如你我一样有个人情绪的使用者，它就是一颗悬停在世界之上，引而不发的炸弹。”
“世界安全理事会里也有吉迪恩.马利克那样的人...事实已经证明了，这样隐患极大的东西，最终总会是会成为野心家破坏秩序的工具！”
梅林拄着手杖，他语气低沉的说：
“哪怕退一步，从个人角度出发，你如何才能保证，弗瑞。”
“你如何才能保证，在某一天，当你我不再被需要的时候，不会有一颗从天而降的子弹，对准的是你和我的脑袋？”
弗瑞想要反驳，但他的嘴巴活动了几下，却没说出什么话。
因为他无法反驳。
洞察计划是有缺陷的，而且是极大的缺陷，这一点是不可否认的，无人能保证洞察计划的监控者不会因个人因素而滥用这体系。
就连梅林自己...
都无法保证自己能抵御那种用暴力一劳永逸的解决所有问题的诱惑。
而不设使用者，一切都让数据来判断，那就更可怕了。
那就相当于，神盾局在用冰冷的数据来决定谁该活，谁该死...
这是个悖论。
“你从一开始就不该同意这个提议，弗瑞。”
梅林看着那些正在修建的空天母舰，他叹了口气，他说：
“送士兵踏上战场，总会有牺牲，但总好过亲手毁掉我们一直在坚守的世界秩序...这个，这些东西，它们只会彻底葬送一切，甚至会把神盾局都一起赔进去！”
“它已经执行了！”
弗瑞不再去看梅林，他语气强硬的说：
“我不会停下它的，我不会幼稚到在找到两全其美的方法之前就此逐步不前，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事情继续恶化。”
“我会执行它，梅林，这三艘洞察母舰将以北美作为试验场，事实将会证明洞察计划是否有用。”
“而为了履行我们的职责，我愿意冒险...”
“如果你不愿意承担风险，那你就躲到一边去吧，别让自己手上沾血。”
弗瑞背对着梅林，他似乎不打算在和梅林继续争论了，他用一种斩钉截铁的语气，轻声说：
“去继续当你的英雄吧，梅林。”
“坏人的角色...”
“我来做！”
3.猜测与行动
“啪”
喝空的酒杯被放在了吧台上，在人声鼎沸的酒吧中，梅林稍显低沉，又捎带萧索的声音响起。
“再来一杯。”
“这可不像你啊，梅林。”
乔茜酒吧的老板乔茜转头看着梅林。
她和梅林是老相识了，当年在梅林搬到地狱厨房的时候，她就在这里开酒吧。
当年的乔茜可是地狱厨房有名的长袖善舞的大姐姐，结果现在也变成了一位待人和善的大妈。
而这些年里，几乎每个周，梅林都要和一位短发女士来这里喝一杯。
嗯，和希尔。
自从梅林第一次带希尔来乔茜酒吧之后，每周挑一天来乔茜酒吧坐坐，几乎就成为了他们两人的一个共同的习惯。
身材粗壮的俄罗斯大妈拿起梅林的酒杯，她一边为梅林倒酒，一边说：
“今天怎么不见你的女朋友？”
“乔茜，我说了很多次了，希尔不是我女朋友。”
坐在吧台边的梅林一边抽着烟，一边说：
“我几乎每次来都要强调一次。”
“是吗？”
乔茜大妈将一杯加了冰块的酒放在梅林眼前。
她趴在吧台上，对梅林说：
“可是我总感觉你们两很配，尤其是你们一起喝酒聊天的时候...”
“她喜欢你，梅林，这一点毫无疑问，相信我吧，我这一辈子见过很多表面亲密，内在厌恶的情侣，但你和那位希尔小姐不一样...”
“当年你刚搬来的时候，还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呢，那时候希尔小姐就陪着你，一直到现在...”
“看看你，梅林，你也不年轻了，希尔也不年轻了，但是她每次看你的眼神，还和十几年前一模一样。”
这位对熟人总是很热心肠的酒吧老板和梅林聊着天，她说：
“别怪我话多，但你们两真的很配。”
“也许吧，但已经太晚了。”
梅林咕哝了一句，他将香烟在烟灰缸里按灭。
然后端起酒杯，和之前一样，扬起脖子，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致郁。
像极了那些生活郁闷而没有希望的中年上班族，但他一直豪饮，并没有一丝醉意。
或许他并不是为了来买醉。
或许他只是为了找个地方消遣一下郁闷。
“那么，希尔今晚不来了吗？”
乔茜大妈朝着门口瞅了一眼，又看了看行单只影的梅林，她一边拿起抹布擦着吧台，一边说：
“你们两吵架了？”
“唔，她有工作，今晚...嗯，可能很长时间都不能来喝酒了。”
梅林摇晃这辈子里的冰块，他对乔茜大妈说：
“希尔升职了呢，她现在是指挥官...呃，我的意思是，是部门经理啦，手下管着很多人，全世界各地跑。她最近肯定会很忙。”
“哦，升职了呀。”
乔茜大妈露出了笑容，她说：
“希尔那样能干的姑娘做出一番事业也是很自然的呢。”
“话又说回来了，梅林，我上次遇到你家小马特，他和富吉来这里喝酒呢，我问他你是做什么的，他支支吾吾的不肯说。”
“我啊...”
梅林将空杯子放在吧台上，他对乔茜大妈眨了眨眼睛，他说：
“我和希尔在一个单位呢，我还是她的上司。”
“哦，办公室恋情啊。”
酒吧老板脸上立刻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她对梅林比划了一个大拇指，她说：
“厉害，怪不得一直不肯公布恋情呢，原来如此。”
“我都说你想多了，乔茜。”
梅林双手叠放在吧台上，他扭头看着这热闹的酒吧里人头攒动。
乔茜酒吧都快成地狱厨房的标志性建筑物了，几乎每天晚上都有来自其他区的人在这里玩乐。
这里的生意是真的不错。
几秒钟之后，梅林才有些后知后觉的看向酒吧老板，他说：
“你刚说，马特和富吉来你这喝酒？你卖酒给他们？”
“呃，没有，那两个小子那天要来喝酒，但被我拒绝了，我给他们一人一杯西瓜汁。卖给未成年人酒可是犯法的...”
酒吧老板乔茜何等精明，她大手一挥，强行将话题扭到了另一边：
“说起来，梅林，你今天看上去心情糟糕啊，一个人跑来喝闷酒，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嗯？这么明显的吗？”
梅林示意乔茜再给他倒了杯酒，他一边摇晃着酒杯，看着酒杯里的琥珀色液体，他眼中闪耀着一丝丝晦暗的光芒。
他说：
“好吧，确实有点烦...”
“那就说说呗。”
酒吧老板说：
“看在你是常客的份上，我倒是愿意花时间听一听你的牢骚。”
梅林沉默了一下，他想起了自己的私人心理医生扎坦娜的劝告，老把这些事情闷在心里是不行的。
也许，他确实该找个人说说。
几秒钟之后，梅林抿了口酒，他对乔茜说：
“我的一个朋友，嗯，工作上的朋友。”
“他人很糟糕，属于那种几乎没人会喜欢的家伙，心思阴沉，爱玩阴谋，但...他，勉强算是个好人吧，我们之前配合的挺愉快。”
梅林耸了耸肩，他叹了口气，说：
“但一夜之间，他就变成了一个不可理喻的混蛋。”
他又想起了今天和弗瑞吵架的事情，他有些烦躁的拿出烟盒，抽出一根香烟，点燃。
今天在努巴尼工业园，弗瑞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固执，死板，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
亲眼目睹了弗瑞固执的不愿意放弃洞察计划，这让梅林内心中有种无法言说的担忧与愤怒。
当初说拒绝洞察计划的是他。
现在重启这计划的人，还是他...
梅林严重怀疑是弗瑞一直在服用的sss血清出现了后遗症，再加上弗瑞之前遇袭时可能伤到了脑子，这一段时间弗瑞的一系列动作，都让梅林完全看不懂。
在烟气升腾中，梅林说：
“他在做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而我很清楚那件事的危险性，我试图劝阻他，但...”
梅林叹了口气，他说：
“我心情挺差，但家里还有孩子，所以就只能来这里消消气。”
“工作上的事吗？”
酒吧老板耸了耸肩，她说：
“总是让人烦心呢，我当年在开酒吧之前也是上过班的。”
“但我总觉得，梅林，这件事似乎只是个引子啊...”
“以前你和希尔也会聊一些工作的事情，但那时候，总是希尔在抱怨，而你在听，你似乎不是一个会因为工作上的小事影响心情的人。”
乔茜看着梅林，这位俄罗斯大妈一边擦桌子，一边说：
“肯定是你本身心里就不太快乐，就像是堆在一起的火药桶，又遇到了这件糟心的事，一颗落进心里的火星，然后就...砰！”
酒吧老板做了个爆炸的手势。
梅林抿起嘴，他看着乔茜，他说：
“哇，你真是厉害啊，乔茜，这都被你发现了吗？”
“哈，梅林。”
乔茜得意的哼了一声，她摇晃着水桶腰，再给梅林加了杯酒，她说：
“我和各色各样的人打了几十年交道，你们心里想的什么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梅林没有再回应乔茜。
他这一段时间过的确实挺糟，羊皮纸的提醒让他有种风雨欲来的压抑，再加上今天他和弗瑞爆发一场争吵。
确实如乔茜所说，就想是一颗火星引爆了梅林内心这一段时间所有的负面情绪。
这是正常的。
梅林看着手里酒杯中晃动的液体，在那酒液中他能看到自己倒映出的，稍有些扭曲的脸。
他人生的近40年几乎都活在一场“游戏”里，他因这场游戏而生，为它做着准备，在猜出真相后的每一日都在思考着终局到来。
而现在，终局就要来了。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他一点都不紧张，那就说明他已经放弃反抗了。
在面对这决定命运的时刻，谁又不紧张呢。
“这杯酒算我请你的。”
乔茜站直身体，她叉着腰对梅林说：
“我老家那边的男人有这样的习惯，如果他们害怕，如果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做，他们就喝点酒，让酒精帮他们做决定。”
“看你这家伙还不错的样子。”
酒吧老板娘敲了敲桌子，她对梅林说：
“喝了这杯酒，就像个男人一样去战斗！你家里还有几个妹妹弟弟在等你回家呢，赖在我这里算什么事！喝完就滚吧！”
“好！”
梅林扬起脖子，将一杯酒一饮而尽，他站起身，将几张钱放在吧台上，他对乔茜说：
“我可能很长时间都不会来了...我的意思是，如果下一次我还能在这喝酒的话，不如就免一次单吧？”
“也算给我点好运气。”
“好啊。”
乔茜粗鲁的对梅林比划了一下中指，她说：
“下次收你双倍的酒钱。”
“哈哈哈”
梅林笑着摇了摇头，他推开酒吧的门，走了出去。
在这一刻，一直保持着沉默的伊卡洛斯说：
“亚历山大.皮尔斯在10分钟前发了条短信，邀请你去他家里坐坐，据说是和洞察计划以及尼克.弗瑞有关。”
“好吧。”
梅林伸手拉了拉衣领，他说：
“我也正要去找他呢。”
“唰”
路灯的光芒微微扭曲，就如一道洞开的门，梅林向前走出一步。
下一秒，他踏在了皮尔斯位于华盛顿的豪宅客厅中。
皮尔斯正坐在沙发上看着书，梅林的突然出现吓了他一跳。
这老头捂着心脏，怒视着梅林，他说：
“你下次出现之前，麻烦打个电话，让我有点心理准备好吗？我已经70多岁了，我真怕自己有一天会被你们吓死。”
“别这么说。”
梅林活动着身体，他坐在沙发上，对皮尔斯说：
“你还很健康呢，皮尔斯，你还能活很久...”
“别安慰我了。”
皮尔斯放下手里的书，他摆了摆手，他说：
“我看得很开，我并不怎么畏惧死亡，我担心的是其他事情，比如，我听说，你今天和弗瑞吵了一架？”
“你怎么知道？”
梅林诧异的看着皮尔斯，他说：
“那是发生在东非的事情，难道你这老特工在神盾局里也安插了眼线？”
“想什么呢。”
皮尔斯拿起腿边的手杖，他说：
“是弗瑞打电话告诉我的，他说他下午语言有些过激，托我安抚一下你...那家伙，就是舍不得自己那张脸，就好像他的面子有多么昂贵一样。”
“这不是安抚不安抚的问题。”
梅林摇了摇头，他看着老头子皮尔斯，他说：
“我想知道的是，关于洞察计划的重启...你有没有插手？”
“我？”
皮尔斯面色坦然的摇了摇头：
“我没有，我那天去找弗瑞，做洞察计划的废止流程。”
“但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突然告诉我，也许洞察计划可以实施...”
说到这里，老头子皱起了眉头，他对梅林说：
“这倒不是重点，重点是，弗瑞当时告诉我，他会做好和你的沟通工作，但现在看来，他其实根本就没告诉你这件事，对吧？”
“他没告诉我的，可不止是这一件事。”
梅林看着皮尔斯，他说：
“你有没有觉察到，弗瑞自从被冬兵袭击之后，就变得有些...”
皮尔斯的眼皮抽搐了一下，但他还是面不改色的问到：
“你的意思是，弗瑞被洗脑了？”
“不，他没有。”
梅林摇了摇头：
“下午吵架的时候，我趁机检查过，弗瑞的神智很正常，并没有洗脑，或者被控制思维的迹象。”
“但他突然变得如此极端，这让我忍不住朝着更坏的方向去想。”
“比如呢？”
皮尔斯问到：
“更坏的情况是什么？”
“比如被替换了。”
梅林眯着眼睛说：
“你应该还没忘记1994年的事情吧...”
“斯库鲁人？”
皮尔斯面色大变，他猛地扣紧了手杖，他说：
“这可是很严重的指控，梅林，你有证据吗？”
“我没有。”
梅林摇了摇头：
“这就是最糟糕的地方，斯库鲁的灵魂会随着躯体的变化而变化，摄魂咒也很难发现问题。”
“除非我现在干掉弗瑞，看看他的尸体会不会变色，否则我们根本没办法检测他到底是不是我们熟悉的那个家伙。”
“而且如果这个糟糕的猜想成真了，那么弗瑞是什么被替换的？”
“是冬兵袭击的时候吗？那么冬兵袭击的事件，是不是斯库鲁人为了打入神盾局特意设下的局？”
梅林提出了一连串的假设：
“那个冬兵是不是也是斯库鲁人假扮的，最重要的是，如果弗瑞是斯库鲁人，那么现在的神盾局里，到底有多少人是真的？”
“他在这时候重启洞察计划又是为了干什么？”
“别说了！”
皮尔斯伸手捂住了额头，他说：
“你这个猜测...哪怕只是想一想，都让人头皮发麻。”
“梅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
皮尔斯突然问道。
梅林眨了眨眼睛，他说：
“巴拿马大使馆，地下室，你和其他人被绑在一起，你还被叛军打了两拳。”
“好吧，你是真的。”
皮尔斯揉了揉额头，在梅林没看到的地方，他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他说：
“但现在我们怎么办？如果那个弗瑞是假的...”
“等！”
梅林眼中闪过一丝冷冽，他轻声说：
“最多再有1个月...卡罗尔就会从群星返回！”
“她有能力分辨出斯库鲁人，这一个月任由弗瑞活动，如果他是真的，自然无所谓。”
“但如果他是假的，那么就任由他把他的同伙全部召集到神盾局，一个月之后...”
“他们...”
“死定了！”
这里说点重要的事情，都戳进来看看~
今天是1月14日，今年一月24日是大年三十除夕夜，距离今天还有10天的时间。
最近几天本章说里的意见我注意到了。
关于剧情压抑的问题，已经影响到了订阅，这让人很慌，所以在这里特此声明一下。
在群里的兄弟们都已经知道了，这卷是转折卷，前面埋得坑会被填起来，而后面的剧情也需要引出，再加上300多万字，故事基调已经彻底成型...
我也知道剧情压抑会让人很不舒服，但如果这些花了大力气才理顺的总结性的情节就这么跳过去了...
这书也就不用写了。
所以对那些不太喜欢悲剧性的读者兄弟，这里有个折中的建议。
可以先养几天，直到这卷结束之后可以开始读，毕竟是个连贯的故事，每天几章也确实会让人很不爽。
我会攒攒稿子，尽量到大年30那天把《天国降临》这一卷写完，并且放出来。
就当是祝贺大家过年快乐，提前加更。
那一天更新的可能比较多。
初步估计可能有15-20万字左右...
emmmm，很多兄弟说想看到再来一次百更，百更估计不太可能了，但30更，40更估计还有点希望。
一个故事嘛，有起有落很正常...我向大家保证，这本书的结局肯定是欢乐向的。
所以大家要平常心。
另外预祝大家过年快乐~
最后谢谢各位的支持。
新的一年里我们继续携手向前！
4.誓言
梅林是个很敏锐的人。
不管是卡特女士，尼克.弗瑞，还是皮尔斯本人，都觉得梅林几乎是天生适合做特工这份工作。
早年间颠沛流离的生涯，与他体内深沉的黑暗力量融合，为他带来了远比普通人更敏锐的感官。
而在流浪过程中经历的那些事情，那些人，也为梅林心中树立了一份相当正确的价值观。
他希望做好事，他也有能力做好事。
做好事并不难，难得是一直去做，把它当成人生的一份事业。
梅林在神盾局待了十几年，他见证过神盾局最衰弱的时候，在那一段时光里，他又学会了隐忍与低调。
而在神盾局复起之战中，梅林更是跟着卡罗尔.丹佛斯冲锋陷阵，几乎是以一己之力，为神盾局在世界安全理事会那里迎来了重起的希望。
后来伴随着神盾局的一步步扩大，梅林也随之身居高位。
他几乎是从无到有的为神盾局建立了超自然事务监测与干涉体系，又和北美魔法国会一起为这片大地的异类设定了新秩序。
他的经历就是个传奇，而更难能可贵的是，即便是在进入每天坐办公室的管理层之后，梅林依然没有任由自己的感官退化。
他依然和年轻时一样敏锐，就像是最好的猎人。
对于假弗瑞暴露这件事，皮尔斯早就有心理准备。
他不认为那个蹩脚的假货能瞒过梅林多久，但他没想到，那家伙暴露的速度居然这么快！
见鬼，这才一个月不到吧？
这一个月里，梅林一直在处理世界各地频发的超自然事务，和那个冒牌货见面的次数不超过5次，就这样...
他居然还是暴露了。
而且听梅林的意思，他似乎是从那个家伙对洞察计划的坚持中感觉到异常的。
那些外星混蛋号称是群星里最狡诈的一群伪装者，但他们连说谎这回事都这么不娴熟的吗？居然能在三言两语之中就被人猜出底细...
不。
皮尔斯微微摇了摇头。
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
仔细想想，以梅林的性格，在看到弗瑞重启洞察计划的时候，确实可能会和弗瑞发生争吵，但这位神盾局副局长，可不是一个习惯通过争吵来解决问题的人。
他很少有失控的时候，他一向很克制，也一向很理智。
所以，之所以两个人今天下午会吵到那么凶的地步，其实是梅林在暗中引导？
他是在验证自己的猜测吗？
皮尔斯坐在沙发上，他打量着皱着眉头沉思的梅林。
嗯，倒也不是不可能。
假弗瑞提前暴露，让皮尔斯有点措手不及，但这倒并不是一件坏事。
最少没有让他处于极端的被动之中。
他拄着手杖，悄然的看着梅林，在老迈的躯体之下，他的思维在快速跳跃着。
“梅林的思路被引向了斯库鲁人，听他的意思，他决定按兵不动，顺势为假弗瑞和他的同伙设下一个陷阱。”
“直到卡罗尔.丹弗斯从群星中返回，在将他们一网打尽，嗯，果然是他的风格。”
“但这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卡罗尔.丹弗斯，那位女士在十几年前就能孤身对抗克里人的战舰编队，十几年后只会更加可怕...如果拖到她返回，一旦她介入这件事，那么变数就会增加太多。”
坐在沙发上的皮尔斯脑海中重过了一边已紧预设的想法，他微微皱着眉头想到：
“也就是说，在梅林得到强援，以及假弗瑞彻底暴露之前，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完成所有的布置...”
“时间有点紧，但问题应该不大。”
“利用金苹果，可以让假弗瑞不断的继续推进洞察计划，还能利用他吸引梅林的注意力，更从容的布置剩下的事情...”
“不，不行，暴君失控的事件已经证明了，梅林手中有足够的资源在他能同时追踪很多目标，关键时刻，已经不容许再犯下轻敌的错误了。”
“所以，必须再给梅林找些事情做...仅靠假弗瑞一个人还不够。”
想到这里，皮尔斯决定探探底，他皱着眉头问到：
“如果弗瑞真的是被替换的，那么一个月的时间，已经足够他做出很多事情了。”
“比如洞察计划，我和他聊过这个，他计划预设的第一期项目，很可能不只是努巴尼工业园的那三艘空天母舰。”
“你也知道那个项目一旦执行会造成多么可怕的结果，我的意思是，也许我们该早做准备。”
“的确。”
梅林点了点头，他说：
“按照那三艘母舰的建设速度，一个月的时间确实足够他制造出更多...但，这其实并非一件坏事。”
“嗯？”
皮尔斯诧异的看着梅林：
“你的意思是，你要放任洞察计划被推进？难道弗瑞说服了你？”
“不，他只是提醒了我。”
梅林说：
“虽说他的强词夺理让人非常厌恶，但有一点他并没有说错。”
“按照我们之前得到的消息，在2012年前后，也就是3年后，会有一场5000年一遇的特殊天文情况，叫‘天球交汇’。”
梅林脸上浮现出一丝担忧，他说：
“当那现象发生的时候，宇宙中数以千计的维度会被特殊的能量贯通，就如海面上数以千计的油轮互相撞在一起。”
“空间的碰撞都是次要问题，届时肯定会发生极其恐怖的异度入侵事件。”
“实际上，根据s.d.o.l.d.一直在监控的世界范围的超自然现象发生频率来看，在天球交汇发生之前，异度入侵的征兆就已经出现了。”
“那些频发的超自然事件在今后3年里只会越来越多，在2012年达到峰值，然后再缓缓回落...这个过程可能会持续10年，乃至更久。”
梅林活动着手指，他对皮尔斯说：
“我们确实得提前做好准备...”
“洞察计划不能被用于处理世界范围内的治安事件，不经审讯就直接审判会导致很多人枉死，这等于我们在亲手破坏我们一直坚持的法治与秩序。”
“但它却可以被用来抵御外敌的入侵。”
梅林舒了口气，他摊开双手，对皮尔斯说：
“还有已经进入最后阶段的智械计划，火种源的第五次冲击必然会诞生比以往更多的自由智械，那将是智械事件对秩序冲击的最后一个阶段。”
“仅仅依靠神盾局在世界各地的监控可能不足以应付这种全球**件。”
“所以，让他造吧。”
“他造的越多，以后我们面对这类突发情况时的底牌就越多。洞察计划的优势在于，它可以被随时发射升空，就像是即插即用...”
梅林伸手抚了抚眼睛，他对皮尔斯说：
“实际上，如果在天球交汇期间的异度入侵事件进入常态化，那么我们以后估计会主动制作出更多的洞察母舰。”
“哦，这个想法倒是不错。”
皮尔斯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他此时内心既欣慰又别扭。
欣慰的是，梅林终于认可了他提出的洞察体系，尽管他的出发点和皮尔斯的出发点截然不同。
但从他的意思来看，洞察体系以后应该会被继续推进，真正成为秩序体系保卫力量的一部分。
但别扭的是，梅林却完全没考虑将它用于维持世界内的秩序。
梅林只是将洞察体系视为一件武器，一件对外的武器。
但实际上，它完全可以做到更多。
在皮尔斯心中，洞察体系完全可以在抵御外敌的同时，维持世界内部的秩序稳定，而且这两件事之间并不冲突。
如果再给皮尔斯更多的时间，他有信心能说服梅林做出尝试，但问题在于...
3年啊。
梅林可能要到3年之后才会启动第一批洞察母舰，而皮尔斯...
他还能再等3年吗？
老头摸了摸自己已经消瘦不堪的手腕，再加上他已经和魔鬼签了契约，毫无疑问，他等不了3年了。
真是遗憾啊，命运就是如此作弄人。
“我会在明天去向弗瑞道歉。”
梅林伸手将放在桌子上的茶杯端起，他喝了口已经冷掉的茶水，他对皮尔斯说：
“我不会再插手他和洞察计划之间的关系，但我会继续关注他，这一切都会秘密进行。”
“如果确认他是假货，那么我们就得在对他们进行打击之前，确认真的弗瑞是不是已经...”
说到这里，梅林的语气变得低沉而萧索。
他和皮尔斯都没有再说话。
如果真的弗瑞已经死了，那就意味着，两个人在过去的未知之时，失去了一位共同的朋友。
但如果他还活着，那么梅林一定会将他救出来！
不管他在哪里...
“你要做好准备，梅林。”
几分钟之后，皮尔斯伸出手，在梅林的手腕上拍了拍，老头子轻声对梅林说：
“如果弗瑞是假的，那么你的继任就是理所应当。”
“如果弗瑞是真的，在做出这么执拗而不经思考的决定之后，他也很显然已经不适合再继续担任神盾局局长，我会给他一个体面的卸任仪式。”
皮尔斯用绝对真挚的口吻，对梅林说：
“所以一个月之后，不管结果如何，你都要真正接手神盾局，这是个沉重的责任，一个堪称可怕的负担，更别说还有糟糕的时代即将到来...”
“我还能信任你吗？梅林。”
皮尔斯问到。
梅林看着老头子的眼睛。
他犹豫了片刻，然后无声的点了点头。
“你会和如过去那样，坚定不移的维护秩序，把这苦差事当成是一生的事业吗？”
“不管遭受什么样的压力，不管面对什么样的困难，你都能坚持本心，都会去做正确的事情吗？”
“你会将整个世界的安全扛在肩膀上，为无数人的福祉负重前行吗？”
皮尔斯拄着手杖，他看着梅林，表情严肃的问出了一个接一个的问题。
这让梅林的表情变化了一下，他说：
“这是在做什么？皮尔斯...你是在让我发个誓吗？你什么时候也相信这一套了？”
“誓言是必须的。”
皮尔斯说：
“很多人认为成为一名秘密特工就是成为了官方与强权的走狗，整日里为权贵处理一些见不得人的麻烦。”
“就如愚蠢者总是认为这个世界不存在真正的公正与公理，用狭隘偏执的思绪去厌恶这世间的一切。”
“但只有我们自己知道...”
“这是一项需要理想去支撑的工作，在我们选择在黑暗中扛起那份沉重的责任的时候，就只有理想能支撑我们继续走下去。”
“而对于理想而言...”
皮尔斯长出了一口气，他说：
“难道发下一个誓言不是应该的吗？”
他那苍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他如打量后辈一样看着梅林，他说：
“还记得当年我们遭遇克里人即将入侵的时刻，我对你说的那些话吗？”
“嗯。”
梅林点了点头，他的记忆力很好，他轻声说：
“这个世界需要一种新的秩序，以此来让它摆脱陷入泥潭的未来。我们要认识到这个世界的不完美，然后用双手推动它，朝着更美好的未来前进。”
“你还说你是个有信仰的人，你希望我也成为一个有信仰的人。”
“那是我当年对于业界新星的期待。”
皮尔斯摆了摆手，他认真的对梅林说：
“而现在，你已经是个有信仰的人了，你已经与我同行于同一条路上。”
“而你，你最终会继承我与弗瑞曾坚守的信仰。”
“你将成为我们的继任者，在未来继续坚守这个世界的秩序...并且让新的秩序降临。”
“梅林，每个老头在死之前都希望看到一个优秀的继承者，这是人之常情。”
皮尔斯举起自己的手杖，恍若开玩笑，又恍如在执行某个仪式一样，在梅林的两肩上轻点，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严肃。
他说：
“而你...”
“就是我能找到的，最好的，最完美的继任者。”
ps：
谢谢各位关心，放心吧，故事脉络不会被影响的，毕竟老作者了~
事实确实是，网文的风格不太适合这种沉重的故事。
之前的故事节奏也确实有些有问题，但放心吧，这是最后的重压情节了。
我保证！
5.疯子（上）
在深夜中，拄着手杖的皮尔斯将梅林送出自己的房子。
他目送着梅林步入黑暗，然后在扭曲的阴影中消失不见。
这老头子站在门口，看着梅林消失的方向，他就如一尊石像一样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之后，皮尔斯回到屋子里，他安静的等待着，直到十几分钟之后，在确认梅林不会突然返回之后，他颤颤巍巍的站起身，走到自己的小书房里。
那里有一座用作装饰的壁炉。
他从书桌的抽屉里取出一个小袋子，然后将一把粉末丢向壁炉。
在绿色光芒的腾起中，一道由九头蛇夫人架设的传送门，就在他的书房中开启。
皮尔斯厌恶的看着眼前壁炉里燃烧的绿色火焰。
作为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他讨厌这种魔法的远行方式，每一次在通过这燃烧的门的时候，他都会如最剧烈的晕船者一样，难受好久。
不过还好，既然是神奇魔法的造物，就必然有与之对应的魔法能消除这种糟糕的后遗症。
他从书桌边缘拿起一条灰绿色的手链，缠在手腕上，然后拄着手杖，踏入了那绿色的火焰中。
下一刻，在天旋地转的光影中，皮尔斯来到了浣熊市的群山中，就出现在保护伞的地下蜂巢基地里。
“唔...”
哪怕有魔法手链的保护，但经历过体验糟糕的传送之后，皮尔斯依然面色惨白。
他站在原地，有些艰难的呼吸着。
很快，就有人递来了一杯温和刚合适的水。
是九头蛇夫人。
她察觉到了自己书房中传来的魔法波动，所以很快赶了过来。
“看到你如此狼狈的机会可不多。”
这位早年间就和皮尔斯熟识的黑魔法大师安逸的坐在轮椅上，看着皮尔斯大口大口的吞咽着那杯水，她脸上挂着一丝恶劣的笑容，她说：
“你不是说你永远不会使用这玩意吗？”
“因为事态紧急。”
皮尔斯没好气的回答到：
“而我也不再放心让你们放手去做事...所以我亲自来了。”
“好吧。”
九头蛇夫人无言反驳。
最近几次任务也不知道是得罪了哪一路大神，各种情况频出。
别说是皮尔斯，就连九头蛇夫人自己都有些无法忍受连接不断的失败了。
“这边的情况怎么样？”
皮尔斯将水杯放在桌子上，他回头看着拉尔森夫人，他说：
“还有人在调查你们吗？”
“有。”
夫人随意的摆了摆手，她说：
“在猎魔特工撤出去的第二天下午，就有科罗拉多州s.d.o.l.d.分部的一个特工小组进驻了浣熊市。”
“很显然，难缠的梅林先生并没有因为调查任务结束就放弃对我们的怀疑。”
“但怎么说呢，一群普通的特工，在浣熊市这地方，毫无疑问是查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的。”
“不要掉以轻心！你已经因为轻敌吃了那么多次亏，这还不足以让你变得睿智吗？”
皮尔斯提醒到：
“普通人偶尔也会创造出奇迹的。”
“我没有。”
夫人说：
“我放出了一只饵，引着他们朝毫无意义的方向前进，他们以为自己发现了线索，但他们只是在单纯的浪费时间...”
“我很知道该怎么对付普通人，这一点就不需要你教我了，皮尔斯。”
“好吧。”
皮尔斯也不再坚持，他对九头蛇夫人说：
“带我去见见那魔鬼的代言人...他的记忆恢复了吗？”
“说实话，我不确定。”
一向信心满满的九头蛇夫人在这一刻也显得有些踟蹰。
她一边做了个手势，示意皮尔斯跟着他，一边低声说：
“我为他做了三次遗忘咒洗涤仪式，他看上去想起了一些东西，但怎么说呢...洗涤仪式可能弄坏了他的大脑，或者说那大脑里本就空洞无物，总之，他现在表现的相当不正常。”
“很疯。”
坐在被魔力推动着前进的轮椅上的夫人，皱着眉头形容道：
“大脑里全是疯狂混乱的想法，就像是一个真正的精神病人，天马行空，但在混乱的失控中，却又诡异的维持着一个人格化的意志。”
“我用了很多心灵魔法，但在他脑海里，我完全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九头蛇夫人扭头对皮尔斯说：
“所以他到底有没有恢复记忆，我也很难确定。”
“小丑本来就是个疯子。”
皮尔斯倒是不甚在意，他一边拄着手杖，如老绅士一样行走在保护伞的基地中，一边看着通道两侧的实验室，他轻声说：
“如果你读过他在神盾局的资料，你就不难发现这一点。”
“他是个危险的疯子，大脑里全是混沌的思想，乐于在哥谭那个鬼地方和一些街头英雄们玩一些见鬼的游戏。”
“也只有这样的人，会被魔鬼选中。梅林将他的危险度标记为ss，在这方面，我愿意相信梅林的判断。”
皮尔斯的脚步停了停，他站在一处实验室之外，他看着那实验室中摆放的生物舱，他对身边的九头蛇夫人说：
“那东西，那是什么？看上去像是个人...”
“那个。”
夫人兴趣满满的对自己的上司介绍到：
“那个可是我们最得意的作品，他是t血清系列中最强大的个体，代表着t血清的极致强化，不计成本，不可能被量产。”
“但他本身代表着t系列血清的最高端战力，他现在还没完成呢。”
“等到他和另一个实验体完成调制之后，他所具备的力量，就可以轻松媲美你们的复仇者。而在未来，新秩序降临之后，他也将成为秩序的强力保卫者。”
“嗯。”
皮尔斯点了点头：
“看上去确实充满了力量感，他叫什么名字？”
“本名叫比利.鲁索，是那时候杀死失控暴君的两个普通人之一，曾经是一名优秀的战场老兵，而现在，他有了新名字。”
九头蛇夫人弹了弹手指，她说：
“我叫他‘睡神’，一名沉睡的人间之神。”
“人间之神？他？”
皮尔斯嗤笑着摇了摇头：
“我曾听梅林用人间之神称呼另一个人，但肯定不会是他...”
“哼，是不是，得打过之后才知道。”
夫人不服气的说：
“我可不认为我亲手制作出的战士会比那些超人类更差。”
“再说了，‘睡神’暴君也不过是保护伞的顶尖产品之一，他只代表t血清的力量，而在我们的产品体系里，t已经过时很久了。”
“不过和你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你反正只是把它们当成秩序的炮灰，在你眼里，它们和可以被牺牲的智械没什么区别。”
“跟我来吧，小丑就在前面。”
九头蛇夫人转动轮椅，她带着皮尔斯继续深入基地，她说：
“不过，我好奇的是，你真的愿意把那个危险的疯子放出去吗？你难道不知道他会造成什么样的破坏吗？我以为，你不是一个能坐视秩序被破坏的人。”
“我是不能。”
皮尔斯说：
“但我也知道，偶尔你得狠下心，想要找到最美好的东西，就得做好将双手放入污秽的准备。”
“当然，我会为他做出限制的。”
—————————————
“唔，亲爱的威斯克，又是你来给我送饭吗？”
在一间灯光昏暗的束缚室里，小丑正坐在椅子上，一个人玩着扑克牌。
他身上穿着一件脏兮兮的衬衫，还有绿色的小马甲，上面布满了古怪的，肮脏的痕迹，但这倒不是说保护伞的员工在故意虐待这家伙。
并不是的。
这里是个研究基地，这里有严格的卫生标准，这里差不多是整个世界上最干净的地区之一。
小丑作为这里的新客人，理所当然的受到了很好的对待，他身上穿的衬衫要比大部分上班族的衣服更昂贵，甚至每天都有换洗的衣服。
但这家伙就像是有种天赋一样，他总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干净的东西变得脏兮兮。
而且最近一直在负责照顾小丑的威斯克，有绝对的理由怀疑，这家伙是故意的。
不过金发帅哥威斯克并没有和一个疯子一般见识。
他带着墨镜，面无表情的将一份荤素搭配合理，看上去让人食欲大开的宵夜，放在了小丑眼前的桌子上，配的是稍微用力就会弯曲的塑料叉子。
免得这家伙再发疯。
在他被唤醒的当天，他就用铁叉子划断了给他送饭的工作人员的脖子，差点让那倒霉的家伙身死当场。
那天之后，威斯克就亲自开始照顾小丑了。
“我得感谢你，威斯克。”
小丑将手里的扑克牌盖住，放在桌子上，他拿起塑料叉子，一边吃这东西，一边抬起头。
那用颜料涂得花花绿绿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别扭的，古怪的笑容。
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小丑。
呃，这些用于“化妆”的颜料也是这家伙要来的，如果不给他，他就大吵大闹，甚至用头撞墙...
尽管这束缚室的墙壁都是软的，但他总有办法伤害自己。
“我得感谢你这么多天对我的照顾，真的。”
小丑咀嚼着食物，他含糊不清的说：
“其他人都把我当疯子，虽然他们嘴上不说，但他们的眼神暴露了他们的想法，他们都讨厌我，害怕我。”
“尤其是在我把那个小姑娘的脖子划开之后，他们都恨不得把我丢到你们那些实验舱里。他们想对我做一些疯狂的事情，因为他们恨我。”
“所有人都在恨我，但我也挺无辜的。”
小丑弹了弹手指，他用无辜的声音说：
“人总是无法抵御内心里升腾起的那些尖叫，那些**，它们嚎叫着让我去伤害别人...”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就是想和她玩一玩，那个姑娘真可爱...尤其是我为她化了妆之后...”
这疯子用手指戳着脸颊，他说：
“那让我想起了我在阿卡姆的一个熟人...她叫什么来着？昆因？哈莉？啊，忘记了，算了，反正也不重要。”
“你是个好朋友，威斯克，你从没有用那种看怪物的目光看过我，所有人在你眼里都是一样的...”
“是的，你偶尔会笑，但是在你笑的时候，你的眼神依然没有变化过。”
小丑用叉子插起一块牛肉，放进嘴里，他以一个浪荡的姿态靠在椅子上，对站在他身边，面无表情的威斯克说：
“你总戴墨镜，就是为了掩饰那种眼神，对吧？朋友。”
“活人和死人在你眼里没有区别，只有在看向那些实验体的时候，你才会真正活过来...让我猜一猜，你认为它们才是你的同类。”
“哇哦，你可真疯啊，比我可疯多了。”
那古怪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夸张的笑容，这家伙似乎在故意挑衅威斯克，他说：
“我说对了，对吧？你为什么不回答呢？”
威斯克依然保持着冷漠，就像是一尊石像，就好像根本没听到小丑的疯言疯语。
“你回答我！”
脸上还带着笑容的小丑在下一刻突然暴起，他面目狰狞的跳起来，抓着威斯克的衣领。
他双腿夹在威斯克腰间，用那塑料叉子抵着威斯克的脖子，还试图去抓威斯克的墨镜。
“啪”
威斯克一挥手，小丑就被狠砸在了地面上。
“哈，哈哈，啊哈哈！”
这疯子蜷缩在地面上，却发出了如野兽一样的笑声，他笑的前仰后合，他指着威斯克，就好像是在看着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说对了，哈哈，你恼羞成怒了...为什么要生气呢？朋友。”
小丑躺在地上，对威斯克张开双臂，就好像是求抱抱一样，他说：
“为什么不笑一笑呢？朋友。”
“我们是一类人，哦，不，不不不，我只是疯，而你，你已经不能用疯来形容了。”
“你已经接受了自己是怪物的事实，你比我更恨这个世界...我最需要待在这里等待大人物的召见，而你...”
“呵呵，你还要伺候一个老太婆呢。”
小丑用尖锐的声音说：
“那老太婆也不好对付，对吧？你又恨她，却又畏惧她，想干掉她，但又害怕失败，啧啧，真可怜啊。”
威斯克面无表情的从地面上捡起塑料叉子，然后将没吃完的餐盘端起来，转身走出监禁室。
“别走啊！”
小丑趴在监禁室的门口，他尖叫到：
“我们还没聊完呢！”
但威斯克已经不想再听他说话，这个见鬼的疯子...
却又如此的洞察人心。
得远离他。
免得那口无遮拦的家伙说出一些不该说的...
“嘁，真扫兴。”
小丑一个人坐回了椅子上，又开始一个人玩牌，他吐槽道：
“不给你糖吃！”
几分钟之后，监禁室的门又被打开了，在门被推开的那一刻，小丑突然回过头。
他看着九头蛇夫人和站在她身边的皮尔斯，这疯子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他朝着皮尔斯挥了挥手。
“嗨，你好啊，大人物...”
“我正等着你呢。”
6.疯子（下）
亚历山大.皮尔斯这一生遭遇过很多敌人。
他年轻时和弗瑞一起上过战场，在越南，他们两很多次陷入危局。
在退役之后，他又成为了秘密特工，也曾落入过陷阱。
被子弹打中，被刀子刺中，被殴打，被折磨，这些过去塑造了皮尔斯坚韧的性格。
这个老头子似乎无所畏惧。
但他依然有讨厌的东西，就比如此时此刻，和小丑待在同一间屋子里，这让皮尔斯感觉到全身不舒服。
那疯子的眼神在皮尔斯身上游走着，被他盯住就好像是被狠狠的拧了一下。
那种糟糕的感觉让皮尔斯紧皱着眉头。
他是个秩序的绝对信徒。
而眼前这家伙，则来自不折不扣的混沌中。
那是皮尔斯最厌恶的东西。
“你好，大人。”
小丑站在监禁室里，他动作夸张的做了个俯身礼，那滑稽的样子代表了他在搞笑这一方面的专业实力。
如果这家伙老老实实的当个喜剧演员，估计他会相当成功。
但很遗憾，这世界上很多事情都不能只看表象的。
“为什么不说话呢？大人。”
小丑维持着俯身的姿势，直到十几秒钟之后，他才抬起头，看着皮尔斯，他诧异的说：
“难道您现在不应该对我吩咐一些什么吗？比如让我替您去杀个人之类的...”
“哥谭的那些黑帮就是这样的，他们畏惧一个神经病，所以找了另一个神经病来对付他。”
说到这里，小丑抓了抓下巴，他思索着说：
“嗯，现在想想，当初那笔生意真的是亏大了...我应该再多要点东西的。”
皮尔斯还是不说话，他只是拄着手杖，平静的看着小丑，他的手指在手杖上滑动。
金苹果的力量被引动，在悄无声息的对峙中，小丑的眼神变得茫然了一些，这个仿佛有多动症一样的家伙，也变得安静了一些。
“亚瑟，我需要你去做一些事情。”
皮尔斯轻声说：
“你喜欢玩游戏，对吧？”
“我想请你去和我的一位朋友玩游戏...我需要你帮我拖住他，让他手忙脚乱，让他无暇顾及其他事情，只要一个月...一个月就足够了。”
“听上去很有意思...”
小丑干巴巴的说了一句，这让皮尔斯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家伙到底还是个普通人，虽然脑子里装着一些黑暗的智慧，但他还是抵御不了金苹果的侵袭。
“但是，我拒绝！”
“嗯？”
皮尔斯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在他眼前，小丑的眼神又恢复了那种狡诈和混乱并存的多动，他似乎很轻易的就摆脱了金苹果的思维操纵，这让皮尔斯有些诧异。
“咳咳，疯子和神经病天生免疫思维控制。”
九头蛇夫人在皮尔斯身后轻声提醒道：
“否则梅林根本不需要删除他所有的记忆，稍微更改一下，就能让他变成最老实的普通人...”
“呃，好吧。”
闹了个笑话的皮尔斯有些尴尬。
而在他眼前，小丑的眼睛转了转，他看着皮尔斯手里的手杖，他说：
“那是什么东西？看上去很好玩的样子，我能听到我的脑子在对我说话，那感觉太棒了，能把它送给我吗？慷慨的大人物。”
“这个？”
皮尔斯晃了晃手里的手杖，他笑着说：
“当然可以，但你要先答应我。”
这个要求似乎让小丑很纠结，他皱着眉头冥思苦想了好几秒钟，然后后退一步，摇了摇头：
“不，我还是拒绝！”
“为什么？”
皮尔斯问到：
“你难道不喜欢玩游戏吗？”
“我喜欢，但那要看和谁玩。”
小丑坐回椅子上，无聊的抽出扑克牌，一边娴熟的洗牌，一边说：
“我之前有个很好的玩伴，我和他玩的很快乐，很高兴，但一个讨厌的家伙把我驱逐出了我的游乐场，再没人和我玩了。”
他扭头对皮尔斯露出了一个恶意满满的笑容，他说：
“你让我去对付谁呢？那些让人作呕的英雄吗？不，那太没有挑战性了...就像是从孩子手里抢棒棒糖，你们那些英雄，全身都是力量，脑子里却装满了肌肉。”
“我可不喜欢和那些暴力分子一起玩，他们会揍我，那很疼。”
小丑摸了摸脸颊，他说：
“我是疯了点，但我可不会主动去讨打，和他们玩一点意思都没有。”
“那你讨厌那个把你赶出游乐场的人吗？”
皮尔斯又问到：
“你知道他是谁，对吧？”
“当然，我知道。”
小丑百无聊赖的说：
“我又不是住在山洞里的原始人，我也会看报纸，看新闻，我知道他叫梅林，我知道他是个很厉害，很可怕的家伙，尤其是亲爱的拉尔森还给了我一些资料。”
说到这里，小丑又看向九头蛇夫人，他舔了舔嘴唇，他说：
“说到这里，拉尔森，来给我捶捶背...”
九头蛇夫人根本不理他。
虽然现在的外表是个慈祥的老太太，但九头蛇夫人的灵魂可是一位高冷美女呢，她才不屑于和小丑这样的疯子打交道。
“我请你去和梅林玩游戏。”
皮尔斯也不再遮遮掩掩，他大大方方的说：
“你不是恨他吗？你也知道梅林有多么难对付，你也知道他麾下有多大的能量，和这样的人玩游戏才有挑战性，对吧？就如你在哥谭和蝙蝠侠...”
“在我看来，梅林也和蝙蝠侠很像呢，你不觉得吗？”
“像？不！”
小丑愤怒的咆哮到：
“不许你把他们两个放在一起比！他们两个根本不是一类人！”
“好吧，他们确实是朋友，还是很要好的朋友，我看得出来，他们之间有种深厚的感情，这让我很嫉妒。”
“但他们不一样！”
小丑伸出双手，在空中挥来挥去，他喋喋不休的说：
“蝙蝠侠就是那种...怎么说呢？”
“就是那种很难以形容的...宝贝！对，宝贝！而梅林，梅林只是一个打破了底线，更强大的蝙蝠侠，他可比蝙蝠侠无趣多了。”
这家伙收回手指，抓了抓下巴，他的眼珠子转了两圈，他对皮尔斯说：
“但仔细想想，他倒也不像是我想的那么无趣...”
“这样吧，如果你能允许我把蝙蝠侠也拉入这场游戏的话，那我就干了！”
“可以，你随便。”
皮尔斯点了点头，他对小丑说：
“我只有一个要求，拖住梅林，以及，控制事态，不能伤及无辜！”
“嘿！这是两个要求！”
小丑尖叫到：
“你的数学老师会气得从坟墓里跳出来抓着你衣领殴打你一顿的...而且还有限制，真扫兴！不能伤及无辜？”
“见鬼，你是谁？你难道不是一个恶棍，而是一个该死的圣人吗？如果没有无辜者参与，这游戏该多无聊啊，连旁观者都没有啦！”
“如果它很简单的话，如果随便哪个人都能做的话，你觉得我还会来找你吗？”
皮尔斯不客气的说：
“我听说你是专业的，有个人向我推荐了你，或者说，你其实也不过如此？”
“emmmm”
小丑抿着嘴，他似乎想要反驳，但最终，他只能无奈的耸了耸肩，他对皮尔斯说：
“好吧，你说服我了，伙计。”
他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他说：
“我一定会努力完成你的要求，缠住梅林，然后不伤及无辜...是的，我是一个诚实守信的人呢，这一点你绝对可以放心。”
“不，我不放心。”
皮尔斯拄着手杖，他说：
“一个疯子的承诺有什么约束力呢？为了避免出现一些让人尴尬事情，所以我为你选了个助手。”
他挥了挥手，一个人影就悄无声息的在小丑身后出现。
小丑猛地回过头，就看到了冬日战士那张毫无表面的，布满了伤痕的脸，他似乎被吓了一跳，捂着心脏就摔在了地上，他抱怨着说：
“见鬼的，你们这些人都是怎么回事？你们就是学不会敲门，对吧？”
“他会是你的助手，他会保护你，同时会服从你的命令。”
皮尔斯对小丑说：
“但如果你打算做一些违背我们约定的事情，那么他也会替我好好教训你...规则，你懂吗？规则是个好东西，在规则之内，随便你怎么玩！但一旦越过了线...”
“我知道，我知道。”
小丑从地面上爬起来，他对皮尔斯说：
“帮助我，保护我，然后必要的时候，杀了我，我知道，总是老一套嘛，你们威胁人的时候可真没创意，但我也不在乎。”
他朝着皮尔斯神粗手，他说：
“那手杖给我，要准备一场精彩的演出，我就需要用到它。”
“啪”
皮尔斯将手杖顶端的鹰首装饰打开，将金色的金苹果丢给了小丑。
然后又在小丑的注视中，从口袋里取出另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金苹果，放入了手杖中。
这一幕让小丑忍不住诧异的问到：
“这东西原来是批发的吗？或者说，你其实也是个藏着掖着的魔术师？你到底有几个？”
“很多。”
皮尔斯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他伸手拍了拍小丑的肩膀，他说：
“很多人等着看你的表演呢...别让我们失望。”
说完，他在拉尔森夫人的陪同下离开了监禁室，这房子的门就这么敞开着，代表着一个危险人物即将获得自由。
但小丑却没有立刻走出去。
相反，他活动着手里的金苹果，他看着身边面无表情的冬兵，他说：
“你能去帮我买几件衣服吗？这昂贵的玩意穿在身上简直是折磨...我需要一件廉价的衬衫，紫色的西装，记住，不要太贵的...”
“我喜欢廉价的东西。”
片刻之后，不知道从那里找来了一根手杖，学着皮尔斯那样将金苹果放入手杖里的小丑，溜溜达达的来到了威斯克的办公室。
他伸出手，敲了敲门，却没有走入办公室里。
在他身后，冬兵背着一个包裹，他们要走了，在其他人送瘟神的目光中永远的离开这里，再不回来了。
“威斯克，我的朋友。”
小丑站在门口，对面无表情的威斯克吹了个口哨，他说：
“我要走啦，我们以后可能不会再见了，我去策划一场真正好玩的游戏了...”
“当然我这么穷，也没有什么东西能送给你，不过，我会祝你一生愉快的。”
他咧开嘴，朝着威斯克挥了挥手，然后大摇大摆的带着冬兵离开了。
威斯克则目送着那混蛋离开，几分钟之后，他来到了小丑的监禁室里，他看着那桌子上留下的最后一张牌。
那张牌被翻转过来，就被放在桌子中央。
威斯克伸出带着黑色手套的手，将那牌拿起来，放在眼前。
那是张小丑牌。
在牌面上，用已经干涸的鲜血画着一个拙劣的小丑脑袋，在那拙劣的绘画下面，还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字。
“疯狂与你同行，朋友。”
威斯克的嘴角翘起，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容。
但下一刻，他就又恢复了那种面无表情的冷酷状态，他将那张牌放入口袋里，然后转身离开了这空无一物的房间。
他要继续去巡视实验室了，这是他每天必须做的事情。
而另一边，在从浣熊市起飞的私人飞机上，穿着一身廉价货的小丑坐在机舱中，他手里捧着一份报纸，另一只手抓着一根棒棒糖。
他看着那报纸上堪称的，关于纽约英雄协会在洛杉矶地区建立第6个分支协会的报告，这家伙涂满颜料的脸上便浮现出了一抹不屑的笑容。
“坚定的超级英雄与不坚定的凡人...变种人和人类...智械和世界...”
“亲爱的梅林啊，你为什么要非要把这些根本不该放在一起的东西，强行糅合起来呢？它们应该是对立的，应该是冲突的，应该是混乱的。”
“秩序，嘁...”
“无聊的东西，脆弱的玩意，就和蝙蝠侠一直挂在嘴边的人性一样可笑。”
“这个世界，这些人，只有在安全的时候他们才会赞颂美德，而一旦混乱到来，被你保护的这些，会毫不留情的抛弃你！”
“然后，在你身上狠狠的踩上两脚...”
小丑扔掉报纸，他将棒棒糖塞进嘴里，然后有些兴奋的搓了搓手，他说：
“来吧...”
“让一切都恢复它们该有的样子吧，让小丑老师来教你们一些东西吧。”
“让游戏...开始吧！”
7.开放日
几天之后，2008年12月份的英雄协会开放日到了。
这一天几乎已经成为了纽约市的一个节日，每个月英雄协会总部的开放日，都会引来很多人慕名参观。
除了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之外，还有本地的一些超级英雄的粉丝们，把这一天当成了如“朝圣日”一样的东西。
这已经是超级英雄协会出现的第三个年头了，超级英雄这个概念也不再让人们感觉到陌生。
虽然超人类在很早之前就出现了，包括在数年前一直是个社会性问题的变种人等等，但直到数年前，超级英雄这个概念才真正出现。
最为人们熟知的第一代超级英雄的代表，是哥谭市的蝙蝠侠。
那个总是在黑夜里穿着蝙蝠战甲打击邪恶的人身上充满了神秘色彩，有漫画家甚至为他出了个人漫画，而且销量非常不错。
然后在媒体有意无意的宣传下，很快就有模仿蝙蝠侠的人出现，在世界各地都有超人类开始打击犯罪。
伴随着超人类的数量越来越多，超级英雄的概念也逐步清晰。
但最开始的时候，他们确实经历了一段时间的野蛮发展。
专业技能不够，只凭着一穷热血蛮干，或者是随着性子来，在打击犯罪的同时，也会试图满足自己的私人**等等。
这些问题一度让超级英雄名声狼藉，甚至官方都打算禁绝这类行为。
后来在地狱厨房爆炸案发生之后，纽约英雄协会就以此为契机建立。
最初的四位创建者，神力人，女骑士，斗篷和匕首，这四位超级英雄开始尝试一种新思路。
他们建立了半官方的组织，开始对有志于成为超级英雄的超人类进行培训，教会他们经验，并且给他们提供足够的后勤保障，又积极的和官方展开合作。
他们将超级英雄重新定义为社会治安保障的援助者，而非喧宾夺主的执行者。
这一点得到了官方和民众的支持与理解，于是超级英雄协会就走上了快速发展的正途。
三年之后的现在，纽约英雄协会不仅在纽约地区赢得了好名声，还在底特律、哥谭、迈阿密、旧金山、多伦多和洛杉矶六座城市拥有了自己的分支协会。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分支协会的建立，都是由官方主动邀请的。
这就意味着，英雄协会在纽约做的事情，他们在纽约为超级英雄们定下的守则，已经得到了官方的认可。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也许在几年之后，纽约英雄协会就会变成真正意义上的北美英雄协会，而他们的英雄守则，也将成为北美的超级英雄们都得遵守的规则。
官方乐于看到棘手的超级英雄驯服下来，而民众也乐于看到一群按规则办事的超人类保护他们的城市。
就连曾对超级英雄怨声载道的警方，也乐于看到这些英雄们协助他们，而不是随便跳出来，抢走他们的风头。
要知道，在超级英雄出现之后，警方的处境也变得很尴尬。
有超级英雄阻止了犯罪，人们会赞扬英雄，而鄙夷警方的无能。
但超级英雄办砸了事情，人们依然会批评警方没有能力管束这些无法无天的人...
不过现在好多了，英雄协会的英雄们会和警方一起出动，他们有规则约束英雄们不能干扰警方的行动，这就让超级英雄的功劳无形中也被警方分润了一部分。
据说在欧洲和南美，类似于英雄协会的组织也已经遍地开花。
官方的强硬插手会激起这些超人类的警惕和反感，反倒是这种半官方的组织形式，能在两者之间留下足够的缓冲余地。
总而言之，大家都很满意...
“本叔，本叔，看，有小丑在发气球！”
在纽约英雄协会的开放日，在协会总部的广场上。
在人群中排队的梅林的小侄子，今年11岁的彼得.帕克拉着本叔叔的手。
这孩子带着印有神力人头像的棒球帽，他指着广场上正在表演的小丑，对叔叔说：
“我想要那个气球。”
“哦？”
在周末带着侄子出来玩的本.帕克也带着和彼得同样样式的棒球帽。
尽管这个身材严重发福的中年人对超级英雄并没有太强烈的追星**，但孩子喜欢，他也不介意在周末的时候来这里排队。
在听到彼得的喊声后，本转头看向广场。
在排队的人群之外，有个穿着红色衣服，带着高帽子和假发，脸上涂着古怪油彩，还带着红鼻子，穿着大头鞋的小丑在跳夸张的舞。
在欢快的音乐声中，他做出各种各样古怪而滑稽的动作。
在跳来跳去之间，引得孩子们哈哈大笑，还有成年人拿出手机拍照。
那小丑在人群的欢呼中跳的更起劲了，他一手抓着手杖转来转去，一手抓着一大捧色彩斑斓的气球。
迈着卓别林一样滑稽的脚步靠近了人群，然后把手里的气球递给每一个孩子。
嗯，只免费给孩子，大人想要就得花钱！
那些气球上还印着纽约最著名的几个超级英雄的拟人大头像。
有威武的神力人、性感的女骑士和匕首、英俊帅气的霹雳火、还有穿着牛仔服，如冰山美人一样的鹰眼女士。
呃，值得一提的是，因为艾什雇佣的专业媒体公司的大肆宣传，死局帮这个超级英雄小团体如今的知名度可不低。
尤其是兼具美貌与力量的艾什小姐，更是在不断的宣传包装下，成为了很多中二年轻人的梦中女神。
据说，艾什还有自己的粉丝后援会呢。
“我要神力人的！”
小彼得挥着双手，对走到他眼前的小丑说：
“给我一个神力人的！”
“唔，瞧瞧这可爱的小家伙，嗖可优特~”
小丑发出咯咯的笑声，然后将一个神力人的气球塞进彼得的手里，又拍了拍他的脑袋，然后跳着舞，走向人群更前方。
他在观察着这一幕。
超级英雄们的人气真是旺啊。
比那些摇滚明星们还要受人追捧，瞧瞧这里的人，他们排出四行近百米的队伍，就是为了进入超级英雄总部里转一转。
拍拍照片，或者碰运气和超级英雄们讨要个签名之类的。
也没有什么不长眼的家伙敢在这里闹事...
开玩笑，这里可是聚集着整个纽约最能打，最强大的一帮人，就算是最凶狠的暴徒，也不敢在这里挑衅。
“唔...安保措施太差了，非常不专业啊。”
小丑很快发完了自己手里的气球，他一边活动着手杖，继续逗孩子们笑，一边打量着人潮涌动的英雄协会总部。
这里连点象征性的安保措施都没有。
大概是因为超级英雄们对自己的力量很有信心吧。
“在哥谭，这样的地方早就被抢的干干净净啦。”
小丑嘴角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在十几分钟之后，他也跟随着向前行走的人群，走入了宽敞的英雄协会总部里。
由于今天是开放日的原因，这里显得闹哄哄的。
不过超级英雄们还算是有最基础的保密意识，只有下三层对游客们的开放，最上面的会议室和英雄们的休息场所依然是封闭的。
这是很必要的，之前的开放日里，可不止一次发生过有人偷溜进去的事故...
甚至还发生过狂热的粉丝，呃，也许是一群变态躲在换衣间里，偷拍女英雄或者男英雄们换衣服的事件。
“餐厅啊，肚子饿了。”
混在人群中的小丑溜溜达达的来到了超级英雄们的大餐厅里，这里依然是满满当当的。
开放日当天，食堂也是对游客开放的，这里很有生意头脑的厨师们还趁机推出了“超级英雄套餐”。
骗那些孩子们说吃了这些饭，就能和英雄们一样高高壮壮。
还附赠精致的超级英雄玩偶哦~
当然，套餐价格不菲，但在孩子们祈求和渴望的目光中，心软的父母们总是会乖乖掏钱的，而且，食物的味道也是没得说，也确实很有营养。
“来一份超级英雄套餐，谢谢！”
小丑挤到柜台前，将自己刚刚卖气球赚来的钱买了一份套餐，然后端着坐在角落的桌子上，他一边吃，一边观察着四周。
在他眼前不远处的一张桌子上，几个穿着黑色牛仔衣，背后有死局帮标志的超级英雄正在和粉丝们合影。
嗯，虽然大部分英雄都会避免在开放日时进入餐厅，以免引发粉丝们的暴动。
但总有些喜欢抛头露面的家伙，喜欢被人追捧感觉的家伙会特意在这一天大大方方的出现。
就比如在餐厅另一侧的霹雳火乔纳森。
他被一群年轻的姑娘和少妇们围着，一边摆出帅气的姿势，和她们拍照，一边和漂亮的姑娘交换着电话号码...
这家伙因为之前疑似艹粉的举动被英雄协会高层警告过，差点被吊销了英雄执照。
所以他现在收敛了很多，那双手也很老实的放在姑娘们腰间，并没有趁机揩油。
但他依然很喜欢被人簇拥的感觉。
小丑的目光在死局帮的几个英雄，和霹雳火之间来回游走着。
他很快发现，死局帮的这几个英雄人气远不如霹雳火，他们会时不时用一种混杂着羡慕和嫉妒的目光看向霹雳火，一种不满在他们内心积郁着。
小丑眯起了眼睛，他拿起了手边装饰的花花绿绿的手杖，手指轻轻的在手杖上滑动。
不满是自然的，人都是善于嫉妒的生物。
大家都是超级英雄，大家每天都在城市里帮助需要帮助的人。
大家付出的努力是一样的，凭什么你霹雳火就要比我们更受欢迎？
就因为你长得帅？
就因为你能力酷炫？
就因为你器大活好？
在无形无质的力量逸散中，无形的手探入嫉妒者们心中，撩拨着他们内心的负面情绪，就如扔下火星，让火焰熊熊燃烧。
那本就是他们内心思考的东西，那本就是他们自己的思维。
只是因为理智被一点一点的压制，让那嫉妒之火开始熊熊燃烧。
很快，几个死局帮的英雄的呼吸就变得粗重起来。
他们看向霹雳火的目光，也变得不那么友善了。
“嘿嘿”
小丑吃完了最后一块肉，他拿起奶昔的杯子，一边用吸管喝着饮料，一边拄着手杖，大摇大摆的走向餐厅出口。
他该做的已经做完了。
这个时代真的是太棒了！
在小丑刚出现的时候，要引发混乱，也许还需要一把刀子，需要一颗炸弹，但现在，他什么都不需要了...
街道上到处都是行走的炸弹，这城市里到处都是他可以随便使用的武器。
唔，他简直爱死这座城市了...
“砰”
在小丑离开之后15秒，一个肩膀上纹着纹身，带着头巾的家伙一拳砸在桌子上，他站起身，朝着霹雳火的方向走去。
“嗨，冷静一下。”
他的同伴们立刻拉住他。
他们也不是出于善意，这些家伙内心里都有对高调的霹雳火的不满，但相比痛快的挑衅，他们更畏惧死局帮内部的处罚。
艾什小姐早年间，可是统帅过真正的亡命徒的。
她管理死局帮的方式，可不是依靠说教的。
成为超级英雄不好的地方就在这里，他们的抗打击能力太强了，这让艾什小姐可以更放心的处罚他们...
沾着盐水的鞭子抽在身上，那感觉即便是对于超级英雄而言，也绝对不算好。
“我只是去给他‘捧个场’。”
那带着头巾的家伙对其他兄弟比划了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走向霹雳火，他顺手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瓶水，一边给自己嘴里喝了一口。
在靠近被女士们簇拥的霹雳火的时候，这家伙夸张的发出一声惊呼，手中的水瓶就砸在了霹雳火脑袋上。
冰冷的水在瞬间遍布了乔纳森的脑袋和头发。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死局帮的家伙拿出脏兮兮的手帕，帮霹雳火擦着水，却又故意把他精心收拾过的发型弄得一团糟。
在姑娘们的注视中，乔纳森也不好发火。
但他叫霹雳火，可不只是说他的能力，还有他的脾气，也如暴起的火焰一样。
“滚吧。”
他说：
“我自己会收拾的。”
“啪”
这呼来换去的姿态，让挑衅者内心里的最后一根理智的弦绷断了。
“你，让谁滚？”
在周围游客的尖叫声中，这家伙狞笑着举起拳头：
“你这没教养的东西...”
8.恶化
“快跑啊！”
“霹雳火和死局帮的人打起来了，好多血！”
“妈妈！妈妈！”
“那里有孩子！见鬼！别踩上去！”
英雄协会总部乱成一团，惊恐的人们争先恐后的逃离已经被火焰覆盖的食堂。
在通往大门的通道里，大人的喊叫声，孩子的哭泣声混杂在一起，让这场面看上去混乱极了。
那通往一层的通道就那么宽，数百人试图通过那里，这理所当然的将一些人推倒在地，其中还有无力抵御的孩子们。
“彼得，待在这！”
本.帕克在一片混乱中，将自己的侄子推入餐厅与体育馆中间的吸烟室里，他一边关门，一边对惊慌的小彼得说：
“别出来！”
说完，本就朝着那几个被撞倒在地的孩子冲了过去，他艰难的从人群中将那几个灰头土脸的孩子拽了出来，把他们也推入吸烟室里。
这气喘吁吁的中年人还试图去救更多被推倒在地的人。
但他毕竟只是个普通人，在惊慌的人群中，本很快就被推到在地。
他眼中闪耀着恐惧，但他依然将怀里的小姑娘死死抱住，用自己的身体保护住了他。
“本叔！本叔！”
小彼得和其他被救出来的孩子们趴在吸烟室的窗户上，无措的看着被淹没在人群中本.帕克。
小彼得慌乱的怕打着玻璃，在几秒钟的慌乱之后，这孩子很快冷静下来。
他想起了梅林舅舅曾对他说的话，他将手上的黑色手表放在嘴边，他尖叫到：
“伊卡洛斯姐姐！救命啊！”
“砰”
2秒钟之后，以超音速飞来的黑色堡垒原型体以一个帅气的姿势，撞碎了窗户，飞入了吸烟室里。
在孩子们或惊讶，或好奇的注视中，那闪耀着粉红色光芒的长方形的脑袋转了转，它看向彼得.帕克，然后发出了伊卡洛斯温柔的声音：
“别怕，姐姐来了！”
—————————
“这里是《星球日报》，埃迪.布洛克为您现场报道。”
一个小时后，在一片狼藉的英雄总部门口，在摄像机的拍摄中，穿着黑色皮夹克的调查记者埃迪表情严肃的说：
“一个小时前，在超级英雄总部发生了一起令人遗憾的事故。”
“两名英雄因为口角大打出手，最后引发了一场混乱的斗殴，上百名无辜的游客被卷入其中。”
“有十几人因此受伤，又因为今日正值英雄协会开放日，在混乱中又引发了可怕的踩踏事件...”
埃迪回头看着广场上还残留的血迹和那些四处乱扔的杂物，他能想象到当时的场面有多么混乱。
他叹了口气，说：
“根据目前我们收到的消息来看，已经有超过30人被送入医院，其中还包括数名救助无辜者的英雄，以及数位试图帮忙的热心市民。”
“英雄协会总部目前已经处于关闭状态，在这场让人遗憾的事情发生到现在，英雄协会还没有做出官方的表态。”
“但纽约英雄协会名誉会长神力人，卢克.凯奇先生将在20分钟后，接受本台的独家访问。”
“他将就此事发表意见，而我们也将持续关注这件事。”
“啪”
在现在闭门谢客的英雄总部里，女骑士杰西卡.琼斯烦躁的关掉了电视机，在她身边，英雄协会的高层们都在，但大家都不发一言。
“说说吧。”
凯奇要去接受采访，以此来试图将这件事的影响力降到最低，而杰西卡.琼斯内心里除了对这件事本身的担忧之外，还有另一件事在牵动着她的心。
三年前的地狱厨房事件在今日重演了。
梅林长官的亲人，这一次是他的姐夫，那个胖胖的中年人为了救一个孩子，被慌乱的人群踩成了重伤，虽然在危急时刻被一台黑色的机器人救了出来，但...
“呼...”
作为神盾局编外特工的杰西卡晃了晃身体，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看向眼前的众人，她说：
“事情已经发生了...维持沉默可解决不了它。那两个引发了这一切的家伙在哪？”
“鲁尼被死局帮的人带走了，乔纳森...正被关在房间里，他的姐姐和姐夫在陪着他。”
穿着一身白衣的匕首小姐轻声说：
“我看过他们的伤势，都是皮外伤。”
“呵呵。”
杰西卡发出了一声冷笑，她说：
“给不安分的艾什大小姐发消息，让她回来处理这麻烦。”
“不用了。”
斗篷突然抬起头，看向会议室门口，他说：
“她已经来了。”
“啪”
下一刻，会议室的门被推开，穿着黑色风衣，带着黑色牛仔帽，穿着马靴的艾什面无表情的大步踏入房间里。
在她身后，机械管家鲍勃和死局帮的二号人物罗马人紧随其后。
还有鲁尼，那个引发了这一切的家伙，也面色惨白的被两个死局帮的英雄拖进了会议室里。
他显然已经被处罚过了。
那精赤的上半身和背后布满了刺眼的鞭痕，艾什小姐下手果然毫不留情。
“霹雳火乔纳森在哪？”
艾什环顾四周，她冷声对眼前的几位高层说：
“让他出来，我来代替我愚蠢的下属道歉。”
“你最好冷静一些。”
杰西卡坐在椅子上，她对艾什说：
“你也和那个组织有些联系...你应该知道，这件事的麻烦可不止这些。”
“我知道。”
艾什叹了口气，她收到消息，就从底特律赶了回来，那座城市现在算是死局帮的新大本营，艾什把那里经营的很好，但纽约这边的地盘也不能丢。
这次的事情，引发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我的几个传媒公司已经开始行动了，但需要协会的配合。”
艾什轻声说：
“还有本先生的事情，我很遗憾，我已经为他预约了最好的外科医生，最好的治疗设备，一切费用我来出。”
“这可不是钱的问题。”
沉默的斗篷摇了摇头，他身边的匕首小姐也发出了一声轻叹。
作为当年地狱厨房事件的经历者，她此时的心情也很不好受。
三年的英雄生涯，她和斗篷一起救了数百人，阻止了很多次糟糕的事态，但当年那17个死者的阴影依然笼罩在他们两人身上。
那是要用一生去偿还的罪孽。
“先解决眼下这件事吧！”
艾什拨了拨自己的头发，她说：
“死局帮的人不会逃避问题的，让乔纳森出来，我们在这里解决这件事。”
杰西卡看了艾什一眼，她对斗篷点了点头，斗篷的身影消失，几分钟之后，在苏珊和里德博士的陪同下，脸色暗淡的乔纳森也走入了会议室里。
这个年轻人性格冲动，喜欢被追捧的感觉，但他本性不坏。
在知道自己的鲁莽引发了很严重的事故之后，他的心情相当糟糕。
“乔纳森阁下。”
艾什对眼前的霹雳火说：
“我的下属做错了事，我替他向你道歉。”
“乔纳森也有错。”
苏珊，乔纳森的姐姐开口说：
“我们也...”
艾什伸出手，打断了苏珊的话，她看了一眼身后面色惨白的鲁尼，这家伙也算是死局帮最初成立时加入的几个老成员之一了。
“那只手打得他？”
艾什冷声问道。
鲁尼大概是猜到了大姐头要做什么，他咬着牙，不发一言的伸出左手。
艾什打了个手势。
她身后，穿着更紧致的罗马战甲的街头英雄罗马人叹了口气，从背后抽出短剑，在苏珊和里德的惊呼中，长剑斩落。
鲜血四溅中，鲁尼发出了一声沉闷的痛呼，他的左手被整个砍了下来。
匕首小姐立刻站起身，丢出几把光芒匕首，刺入鲁尼身体里，光明中的治疗能量爆发开，在顷刻间止住了血。
“你这是在做什么？”
杰西卡不满的说：
“你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小混混的堂口吗？在这里玩你们的那一套！”
“别傻了，杰西卡。”
艾什冷声说：
“不这么做，怎么给‘他’交待？”
杰西卡愣了一下，她立刻明白了艾什这举动的意义。
她是想保住自己下属的命，同时用这种方式向她惹不起的梅林道歉。
虽然充满了黑帮的那种粗野的行动模式，但不得不说，艾什这一手确实玩的挺漂亮。
“鲁尼，你知错了吗？”
艾什问到。
那被砍掉手臂的死局帮成员咬着牙，他声音沙哑的说：
“我知错了，大姐头，我愿意承担一切代价，不管是上法庭，还是进监狱，我都愿意去做。这是我引发的事情，和死局帮无关！”
“我们道完歉了。”
艾什扭头看向霹雳火乔纳森，那双眼神中充满了寒意。
“现在该你了。”
“我...”
乔纳森看着地面上血泊中的断手，他有些不太适应这种场合，眼前这一幕给他冲击太大了。
“你们可能还不清楚情况，让我解释一下。”
杰西卡叹了口气，她对苏珊和里德博士说：
“引发混乱，导致无辜者受伤这是不容原谅的错误，但更糟糕的事情是，在那些伤者里，有一位和梅林副局长关系密切的人物...他是为了救人才受伤的。”
“英雄协会内部的处置随时可以进行，但你们要先想办法平息梅林阁下的怒火...”
苏珊和里德的表情微微变化了一下。
不过还没等到他们说话，另一位姗姗来迟的客人就出现在了会议室里。
神盾局高级特工指挥官杰西.麦克雷敲了敲会议室的门。
他叼着雪茄走入其中，他看着会议室里的场景，看着跪倒在地上的鲁尼和那断手，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艾什！你怎么还玩这一套！”
麦克雷走到艾什身边，他沉声说：
“你不能用管理帮派的方式管理他们...”
“实际上，我觉得我可以。”
艾什瞥了一眼自己的情人，她说：
“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还能来干什么？”
麦克雷摘下雪茄，他看着其他人，他说：
“我奉科尔森部长的命令，前来调查这件事情，诸位，先别忙着处罚他们，这件事背后可能有其他因素在作祟。”
他蹲下身，看着面色惨白的鲁尼，麦克雷捏起一个亚克西法印，他说：
“别抗拒，我需要知道事实，说一说，在你冲动的挑衅霹雳火之前，你在想些什么？”
在亚克西法印的作用下，鲁尼的表情变得呆滞，他是一个身体强化的超人类，可以用兽化形态作战，心灵力量并不算强大。
在麦克雷的引导下，他沙哑的说：
“我们当时在和粉丝拍照，霹雳火也在，他很高调，大家平日里都不喜欢他，而且他在几个月前，还勾引了山姆的女朋友...”
“我没有！”
乔纳森反驳到：
“我当时并不知道，而且她和山姆当时已经分手了！”
“嘘！”
麦克雷伸出手，放在嘴边，对霹雳火做了个禁声的动作，他又看向鲁尼，他问到：
“然后呢？”
“我们在说着话，打算在下班后去玩牌，然后我听到有人说了一句霹雳火是个娘炮混蛋，我觉得着很有道理，我们就开始说他的坏话...”
“大家都不喜欢他。”
鲁尼说：
“大家越说越气愤，大家都很嫉妒他，他长得英俊，力量又强大，而且能说会道，不像我们一样只能依靠玩命去吸引粉丝们。”
“我越来越生气，我有些无法忍受，就决定去给他找点麻烦。”
“我当时很冲动...但内心里就是有团火在烧。”
“嗯。”
麦克雷点了点头，他又看向乔纳森，他说：
“你呢？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我没怎么想。”
霹雳火惹了祸，他老老实实的说：
“当时他用脏兮兮的手帕把我弄得一团糟，我想制止他，我本来想让他走开，但...但话到嘴边，就不知道怎么的，一冲动，就说出了让他滚...”
“如果早知道事情会这样，我就不会那么说了。”
“嗯。”
麦克雷又点了点头，他收起亚克西法印，对其他人说：
“情报有点少，但不能排除他们两人的殴斗是被人故意挑起来的。”
“心灵暗示这种能力虽然不常见，但也绝对不罕见。”
“就我所知，在纽约市里，就有不下15个人能做到这种，但如此大胆的在英雄协会总部是用这种小伎俩的情况还是第一次，我还需要更多的...”
“滴滴、滴滴”
麦克雷的话还没说完，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鲁尼和乔纳森身上都发出了滴滴作响的警报声。
这是英雄协会内部的求援讯号。
艾什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表情就变化了一下，她抬起头，和杰西卡对视了一眼。
“怎么了？”
麦克雷注意到了两个女人表情中的凝重，他问到：
“出了什么事吗？”
“大事！”
艾什对自己的情人说：
“真正的大事...情况，恶化了。”
9.事态控制
“嗡”
英雄协会s级英雄，擅长辅助与牵制作战的斗篷，在阴影扭曲中现身。
此时正值下午时分，黄昏的光芒照耀在这城市的街道上。
那天空中的晚霞殷红如血，而在曼哈顿最繁华的第五大道的街道上，也是一片布满了鲜血的场景。
街头十字路口的交通已经彻底堵塞，几辆车因为突发的混乱撞在了街边的护栏上，还有一辆车撞开了消防水闸。
冰冷的水不断的喷出，似乎是在试图将一片狼藉的鲜血冲刷干净。
在斗篷身边，有一辆侧翻的轿车，在黑色的引擎盖上印着一个清晰的拳印。
它似乎是在疾驰的时候被强行停下，在侧翻的驾驶室里，还有一位头破血流，已经陷入昏迷的女士。
而在轿车前方的人行道上，到处都是倒下的无辜者，还有些人倒在血泊中呻吟，但也有一些受伤颇重的，已经快要失去生息。
一个身材高大，肌肉健硕的家伙正赤红着眼睛，怒吼着扑向距离他最近的，正尖叫着逃离现场的无辜者。
那家伙咆哮着，疯癫的如一头失控的野兽一样。
“恶魔！恶魔！”
在沙哑低沉的嘶嚎声中，他的双拳上已经沾满了鲜血。
“停下！”
在斗篷身后的晃动的黑影里，穿着黑色作战服的女骑士杰西卡冲了出来，她脸上带着如佐罗一样的眼罩，双手覆盖着用于近身战斗的铁手套。
在力量爆发之间，杰西卡在两个跳跃之后，就挡在了那失控的伤人者眼前。
女骑士的双拳挥起，一左一右捶在这发疯的家伙胸口。
暴起的力量将这全身染血的家伙击退数步。
在他们身后，身穿白衣的匕首小姐也挥起十指，跳动的白色光芒如匕首一样，被她精准的刺入那些倒地的伤者躯体中。
那些饱含治愈能量的光芒在接触到伤者的瞬间就破碎开，将纯正的生命力在他们体内爆发，抱住了他们的性命。
跟着英雄们一起过来的里德博士伸出双手，如橡胶一样延展的双手灵活的伸出，如卷起的绳子一样，将街道两侧的受伤者卷起，然后将他们送到了正在交战的战场之外。
还挺着大肚子的苏珊在下一刻举起双手，一道能量组成的护盾挡在她和里德，以及那些被救下来的无辜者们身前。
匕首不断的用治愈能量治疗那些重伤者，而斗篷则用自己的阴影跳跃能力，将那些伤者送入距离最近的医院里。
这两个人的配合堪称天衣无缝，有他们在，这些无辜者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但在混乱的，充斥着血腥的十字路口，这从头到尾都散发着诡异气息的交战还在继续。
“杰西卡会长！你来帮忙了？”
那个被杰西卡打退的伤人者并没有愤怒着追击，他双眼赤红，但似乎还诡异的保留着一些理智。
他满脸喜悦的对杰西卡说：
“快！快帮我，这里到处都是恶魔！”
“恶魔入侵纽约了！”
这家伙，是英雄协会的注册英雄。
他叫罗本，一个巴西移民，据说是某个小部落的巫师之子，能借助巫毒的力量作战，还宣称自己有双能看到恶灵的眼睛。
杰西卡认识他，而且很熟悉。
罗本刚来纽约时，因为阻止了本地黑帮的一起抢劫杀人案而惹上了麻烦，是杰西卡和凯奇帮他摆平了麻烦。
这家伙虽然有些神神叨叨的，但他并不是一个残忍嗜杀的人，更不会在大街上做出这种随意伤人的事情。
“罗本！”
杰西卡厉声喊到：
“冷静一些！这里没有什么恶魔！”
“你在说什么啊？”
罗本赤红着双眼，指着被杰西卡护在身后的，瑟瑟发抖的几个无辜者。
他扭过头，看着街道更远处的旁观者和赶来的警察们，他似乎看到了万魔在狂舞，他大喊到：
“这里有这么多恶魔！你眼瞎了吗？你没看到吗？”
“我看到了！”
在他身后，艾什提着金色的短管猎枪走了过来，她那马靴样式的高跟鞋踩在染血的地面，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艾什看着发疯的，双手，身上，脸上沾满了血渍，如恶鬼一样的罗本。
她低声说：
“但这里的恶魔只有一个...”
“唉。”
在艾什身边的麦克雷特工轻叹了一口气，他的手指扶在腰间的黑色左轮枪上，他沉声说：
“束手就擒吧！”
“你们！”
正沉浸在某种古怪幻象中的巫毒术士罗本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最信任的同伴们，他双眼中的红色光芒跳动的更加剧烈。
他的喘息声变得更低沉，就如正在失去理智的野兽。
在被杰西卡，艾什和麦克雷三人虎视眈眈的围住之后，他内心中的思绪跳动的更加灼热，更加剧烈。
在他眼中，穿着黑色作战服的女骑士杰西卡的脸似乎都扭曲了。
黑色的恶魔角从她的额头延伸出来，还有那变的狰狞的双手...爪子，她在狞笑！
“恶魔！”
他嘶吼着：
“你们被恶魔占据了...这座城市被邪恶入侵了。”
“没关系，朋友们，让我来帮你们。”
他抓起挂在腰带上的绿色瓶子，下一刻似乎就要捏碎。
“砰”
一声枪响，灼热的子弹从艾什枪口射出，精准的打在罗本的手指上，这使用了巫毒力量的家伙没有受伤，但他手中的瓶子被震动打飞了出去。
杰西卡眼疾手快的冲上去，将那危险的，装着巫毒毒素的瓶子抢在手中。
麦克雷的左轮枪也在这一刻开火，带着破邪效果的圣银弹呼啸着撞在罗本身上，打出了四溅的血渍，而被痛苦刺激到的发疯英雄也吼叫着扑向身后的两人。
艾什脚步轻盈的一边后退，一边射击，特制的短管猎枪射出的每一发子弹都带着强大的动能，让罗本冲锋的脚步变得踉跄。
麦克雷打算上前近战，却被艾什一把拉住。
鹰眼女士可不希望自己的情人被发疯的人伤害到了。
“鲍勃！别傻愣着！”
艾什扔出一颗震撼手雷，将罗本炸倒在地。
她的大长腿在蜷缩后伸展开，整个人在空中翻转了一圈，动作灵巧而优美的跳出了交战圈。
在她的呼唤声中，穿着黑色牛仔服，还戴着一顶小牛仔帽的智械管家鲍勃斜刺里冲了出来，这银色智械的钢铁双拳在这一刻扣紧。
在近战模块启动的声响中，锋锐的，闪着寒光的拳刺出现在了鲍勃双拳上。
在发疯的罗本站起身的那一刻，如神兵天降一样的鲍勃冲到了他眼前。
冰冷的左拳轰在他肩膀上，然后是迅猛的右拳，正中心口。
“砰”
罗本整个人被这迅猛的两击打飞了出去，他在空中翻转着，正落在杰西卡脚下。
女骑士看着脚下的失控者，她咬着牙，一拳打在了罗本的后脑勺上，发疯的伤害了很多无辜者的巫毒术士双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杰西卡回头看去，被她保护起来的无辜者对她连声道谢，但在更远的地方，在赶来的警察身后，更多的旁观者们在对他们指指点点。
还有人在拍照。
杰西卡咬住了嘴唇，她看了一眼脚下的罗本，她知道...
事情变得麻烦了。
————————
梅林站在皇后区医院的病房之外，他看着刚刚被从急救室里推出来的本.帕克，那是他的姐夫。
那个憨厚的，总是待人和善的中年人，此时正躺在病床上，脸上和身上还贴着绷带，看上去非常凄惨。
但从灵视的感知中，梅林知道，本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
接下来只需要静养2-3个月，就能恢复健康。
梅和彼得刚刚被送回家，他们很担心本，不过有梅林在这里看着，他的姐姐和侄子就能安心一些。
梅林也才刚处理完工作，今天下午，在东瀛那边，又出现了一起空间入侵事件，一个异维度的低等邪神诱惑了一群邪教徒，将它召唤到了现世。
梅林亲自上场，花了些时间才斩杀了那个棘手的，无形无质的家伙。
而他刚回到纽约，就听说了本的事情。
这让梅林内心非常的烦躁。
“我竭尽全力的保护这个世界，但我却无法保护我的家人。这让我很沮丧，伊卡洛斯，上一次是梅，这一次是本...”
梅林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他揉着额头，轻声说：
“下一次，又会是谁？”
“他本来不会有事的，他本来可以和彼得安全的躲在吸烟室里。”
伊卡洛斯轻声说：
“但他依然冲了出去，因为他的保护，5个孩子幸免于难。你的姐夫做了正确的事情，他是个英雄。”
“也许英雄协会的骚乱有外部因素作用，但本的事情，完全是他自愿去做的。”
“所以，我宁愿他当个普通人。”
梅林说：
“做什么英雄啊...差点把小命都丢在那里。杰西的调查有结果了吗？”
“还没有消息传过来。”
伊卡洛斯回答说：
“英雄协会内部似乎也...”
“让开！快让开！”
混乱的嘈杂声打断了伊卡洛斯的描述，梅林抬起头，就看到一个全身是血的女人，被放在病床上，推入了手术室里。
还有更多的人躺在病床上，被推入这通道的病房中。
梅林眯起了眼睛，他站起身，拦住一名护士，他问到：
“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一个疯子在第五大道打伤了30多个路人。”
那护士满脸担忧的说：
“有英雄把伤者送了过来，情况很糟，而且我听人说，那个伤人的疯子，好像也是个英雄，在布朗克斯区那边似乎还挺出名的。”
“这些混蛋，真是乱来！”
小护士骂了一句，然后就急匆匆的去帮忙了。
在她身后，梅林伸手推了推眼镜，他眼睛里闪过几道光芒，他说：
“伊卡洛斯，接入全城监控！搜寻正在活动的街头英雄。”
“稍等！”
伊卡洛斯飞快的进入纽约城区的监控系统，在她超快速的搜索中，30多个投影被以小方块的形式组合在一起，投射在了梅林眼前。
“通知凯奇。”
梅林看着眼前那些混乱的场面，他语气冰冷的说：
“让英雄协会的所有人，从现在开始，都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没有命令的情况下，不许外出！”
“梅林，你是在担心有人在故意挑起英雄和普通人之间的矛盾？”
伊卡洛斯问到。
梅林看了一眼病房里的本，一道扭曲的光芒在他的身侧飞快的打开，他轻声说：
“不是担心。”
“已经有人这么做了...让s.d.o.l.d.立刻开始信息管制！在真相被查明之前，我不想看到谣言满天飞。”
梅林又发出了一道命令，然后迈步走入了扭曲的光芒中。
下一秒，他出现在了布鲁克林区的街头，一个蒙面的街头英雄刚刚阻止了一场毒x交易，他正在痛殴那些毒贩子，但问题是，他似乎根本没有留手的意思。
那个被他抓在手里的毒贩子已经快要被打死了。
“砰”
悄无声息出现的梅林一掌打在这沉默的英雄后脑上，然后抓起他的衣领，把他丢入了闪烁的移形咒里。
梅林的身影又再次消失，他出现在正被引燃的一间仓库之前。
将一个正在纵火的家伙打翻在地，那家伙看上去也是个英雄，他手臂上有英雄协会的标志。
梅林抽出魔杖，在唤水咒的作用下，一场小范围的降雨，将眼前被点燃的仓库浇灭，然后他的身影又一次消失。
他跳入一间夜总会的包厢里，在地面上躺着一个正打算对无辜少女进行非法行动的恶棍，那家伙被打断了双手，这样的人渣死不足惜。
但问题是，那个救了女孩一命的街头英雄，似乎正在打算完成恶棍没做完的事情。
嗯...
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也不像是被控制了。
所以，这其实是个混入超级英雄行列里的人渣？
“你被协会除名了...这是你的辞退信！”
一个幽幽的声音在那发出猥琐笑声的家伙耳中响起，下一刻，在黑烟中现身的梅林抬起脚，面无表情的猛踹在了他鼓起的裆部。
“啪”
如木杆折断，如鸡蛋破碎，还有凄厉的尖叫声在这包厢中响起...
嗯，多少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10.警告
“在过去几年里，这座城市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现在我们要为错误买单了！”
在电视机里，一个西装革履的主持人正在播报新闻，他喋喋不休的说：
“我们把一群奇装异服的超人类视为英雄与救星，他们四处活跃着，做着警察该做的事情，在街头赤手空拳的把罪犯打成肉酱，又在黑夜里，在你或者我的房顶上窜里窜去。”
“你对此有意见吗？你敢有意见吗？”
这个主持人脸上满是讥讽，他伸手指向身后的大屏幕，那上面正在播放昨天中午时分英雄协会的混乱。
“你有意见的下场就是这个！”
主持人语气激烈的说：
“很多人把那些奇装异服的家伙视为神，但现在...”
“诸神大战了，诸位！”
他背后大屏幕上的画面一转，霹雳火和鲁尼在英雄协会食堂里大打出手的画面呈现在了电视机上。
跳动的火花和怒吼的重拳看上去充满了爆米花电影的感觉，但不可忽视的，还有周围那些混乱的想要逃出危险区的无辜者们。
他们面部闪耀的恐惧被放大了，那主持人的画外音也适时响起：
“愤怒的神灵有自己的矛盾，他们高高在上，在他们开始战斗的时候，我们这些普通人又该如何自处呢？”
“哦，或许有些喜爱超级英雄的观众们会说，这只是意外事件，英雄们也是人，英雄们也有发泄情绪的权力。”
“”好啊，我承认，这看上去确实像两个暴力分子在解决私人矛盾。”
那主持人语气玩味的说：
“但昨晚发生的事情可不是这样...”
他背后的画面再次转动，昨天傍晚发生在第五大道的流血事件，几乎被以一种全程录像的方式录了下来，那像是用手机录下来的。
从巫毒术士罗本开始发疯的从咖啡店打破玻璃冲出来，冲到路边大肆破坏，然后彻底失控，开始猛砸停在路边的汽车，用残忍的方式追打路人。
这血腥的画面一刀未剪，就那么堂而皇之的被放在了新闻中报道。
显然，这家电视台是打算用这件事来做一个大噱头，打一个新闻界的翻身仗。
以此来和目前如日中天，正在快速拓展影响力的《星球日报》相抗衡。
“看到这画面，你可能会问，那人怎么了？天呐，他到底在干什么？发生了这么可怕的事情，难道都没英雄来帮忙的吗？”
主持人低声说：
“当然不会有什么英雄跑来帮忙了，因为合格发疯的人，就是英雄协会的成员呢。”
罗本的信息被在电视机上公布出来，那主持人停了停，似乎是在等待电视机前的观众们的惊讶时间结束。
“啪”
电视机在下一刻被关掉了。
在纽约英雄协会的总部里，梅林将手中的遥控器丢在桌子上，他回头看着身后面色阴沉的卢克.凯奇，他说：
“被人泼脏水的感觉怎么样？”
“很烦，很讨厌。”
神力人盯着已经被关闭的电视机，他说：
“我都恨不得冲进电视机里，把那个巧舌如簧的混蛋揍一顿...他完全就是在歪曲事实。”
“这很正常，那家电视台本就是以报道花边小道，捕风捉影闻名的。”
梅林脸上倒是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他说：
“无良媒体总是热衷于抓住任何吸引眼球的劲爆点，却对真正的事实毫不关心...”
“没错，英雄协会第一时间出面阻止了惨剧，没有一个人在罗本发疯的袭击中死亡，现场只是看上去很惨。”
“英雄协会也第一时间做出了补偿，在努力的赢得被伤害者的原谅...艾什的几个传媒公司也在积极运作这件事。”
梅林扭头看着凯奇，他说：
“但问题在于，事情已经发生了，凯奇，我们就不能当它没发生过。”
“更何况，他们说的也没错，这两件事确实是英雄协会的失误。”
“这两起事件必然会引发民众对于超级英雄的又一轮讨论，不甘寂寞的人肯定会跳出来指责你们，试图引发民众内心中的不满与愤怒...”
“我真正关心的是，你们准备怎么应付接下来的风波？”
神力人沉默了片刻，这个带着平面眼镜的大光头低声说：
“现在所有的英雄都被勒令待在家里，我们会以最快的速度，对所有的英雄进行一次心灵层面的检测。”
“我们会出面应对这两件事造成的恶劣影响，我们已经向巫师协会求助，请求他们帮忙制作可以抵御心灵侵蚀的魔法物品。”
“在那些物品就位之前，英雄协会会减少行动次数。”
“嗯。”
梅林点了点头，他说：
“这些方法都不错，但只是消极防御的策略并不可取，一个恶棍将目光放在了你们身上，我觉得，就这么忍受挑衅可不是你们的做事风格。”
“死局帮的英雄还在正常活动。”
凯奇突然说：
“艾什小姐给她麾下的每个人都添置了随身的记录仪，整个协会所有的a级英雄都在待命，一旦出现异常情况，我们会立刻赶到现场。”
“那个操纵人心的混蛋只要再敢露面，我们就不会给他逃离的机会了！”
“钓鱼啊...”
梅林抿了抿嘴，他说：
“好吧，这计划倒是不错。”
他从沙发上站起身，他对凯奇说：
“官方会配合你们的行动，另外，昨晚被我带回来的那些失控者们，抓紧时间对比一下他们在失控前都接触过什么。”
“找到那个共同点！”
梅林伸手拍了拍神力人的肩膀，他说：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会很难熬，会有源源不断的人指责你们，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挑衅你们。”
“但如果熬过去了，英雄协会和民众的联系就会更进一步，那些支持你们的人们会更信任你们。”
“这是一场危机，凯奇，英雄协会自成立以来最大的危机。”
“小心应对，如果事有不妙，第一时间联系我。”
————————————
“超级英雄的出现就是个错误！事实已经证明了这一点，他们无法被良好控制的能力对于任何人，对我们的社会而言都是一种威胁！”
“他们毫无疑问是植根于社会中的定时炸弹，也许在下一刻就会爆炸，把他们和他们身边的所有无辜者一起炸飞。”
电视机中的记者用一种混杂着担忧与厌恶的语气，对电视机前的观众们警告道：
“小心你们身边的超级英雄！别被他们骗了！”
在新闻节目的最后，那个油光粉面的家伙还意味深长的说：
“也许，我们也是时候该开始解决这个被我们亲手埋下的错误了。”
“啪”
在皇后区的一间公寓里，小丑意犹未尽的关掉了电视机。
他一边把玩着手里的手杖，一边对站在窗边，面无表情如机器人一样的冬日战士说：
“那个主持人还真是会说话，对吧？”
“瞧瞧他说的那些，简直是说到我心坎里了！”
这把自己的脸涂得乱七八糟的家伙从椅子上起来，他如真正的小丑一样，拄着手杖，在房子里转来转去，他如发癔症的神经病一样，喋喋不休的自言自语道：
“超级英雄！哈，一群套着枕头套，在爸爸妈妈的地下室里走来走去的怪胎！”
“他们所坚持的幼稚观念，和他们的所作所为简直让人发笑，说什么要站出来阻止错误的事情...”
“但什么对，什么错，什么美，什么丑，这些概念，不都是被他们自己定义的吗？”
小丑看着放在墙角的镜子，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似乎感觉到今天的妆画的不太好，于是他从口袋里取出腮红，把手杖夹在胳膊下方。
他一边给自己补妆，一边说：
“我总觉得这个社会太霸道，总是强行和谐我心中的美，对意见者强行打压，就好像这世界上美好的东西就只有他们定义的那些...”
“狗屎！”
小丑尖叫到：
“对立引发的冲突难道不好吗？所有人尖叫着狂欢难道不妙吗？撕下伪装，尽情的笑，尽情的闹，难道不让人心神战栗吗？”
冬日战士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他看着小丑，眼中毫无情绪，也没有对小丑扭曲的观点发表什么意见。
不过几分钟之后，在小丑安静下来的时候，他走上前，将一个小黑盒放在了小丑眼前。
下一刻，黑盒里响起了九头蛇夫人的声音。
“你答应我们...不会伤及无辜。”
“我没有啊！”
小丑无辜的说：
“有无辜者死吗？没有吧？”
“英雄们赶来的很及时呢，哪怕是昨晚那种情况，都没有一个人死呢。而且昨晚太安静了，27个人...”
“我和27个英雄聊了天，但只有一个做了他想做的事情呢。”
“剩下的26个人去了哪？这城市本该在昨晚被点燃的...但它太安静了，咦，这就是我讨厌纽约原因，真的！”
小丑撇了撇嘴，他说：
“这城市毫无活力，一潭死水，不像我的故乡哥谭那样，只要有一丝血腥，就会引来无数的鲨鱼...”
“够了！”
夫人厌恶的声音从小黑盒里响起，他不想再听小丑这些发疯的话，他说：
“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亚瑟，如果你控制不住你的大脑，我就会帮你把它切下来...我也不是必须要你才能完成这件事。”
“你的小打小闹对梅林而言连热身都算不上！”
“他没用10分钟就摆平了你浪费了好几天策划的事情...这证明，要么，你根本没上心。要么，你也不过如此。”
“哈！”
小丑撇了撇嘴，他说：
“你的意思是我失败了？没有吧。”
他扭头看向被阳光布满的窗外，他看着那座似乎毫无变化的城市，他说：
“为什么我看到了在这人心浮动的城市里，一颗不信任的种子已经被埋下了。”
“当然，它只是一颗种子，别对它要求太过苛刻，它还需要时间来发酵，成长，不要急，我的大人物，我已经安排好了，这才刚刚开始呢。”
“你要有耐心...”
小丑拨开手腕的衣袖，看着自己手腕上带着的那个见鬼的，粉红色的儿童手表，他对九头蛇夫人说：
“时间到了，大人物，我要出去办件事。”
“然后就该离开纽约啦...”
“我可不想被他们抓住痛打一顿，游戏也不该在刚开始的时候就结束嘛。”
他站起身，将一顶魔术师带的高帽子扣在头上，他对小黑盒摆了摆手，他说：
“为了不让你小看我，我决定小小的露一手，安静的等待结果吧。”
“不许再把无辜者牵扯进来！”
夫人低沉的声音在小丑身后响起。
沉默的冬日战士也探出手，锋利的黑色格斗刀抵在小丑脖子上，只需要轻轻一划，这混乱的恶徒就会身死当场。
在小丑脖子后方，还有个红色的小东西在发热，只需要一个命令...
就会，砰！
“唔！”
他动作滑稽的举起双手，他有些气急败坏的说：
“好吧，好吧！”
“你们这些玩不起的家伙，我听你们的，还不行吗？”
“我保证，好吧？我保证！”
几分钟之后，穿上了喜庆的小丑服，带着假发，握着手杖，抓着气球的小丑挤进了一辆出租车里，他对出租车司机说：
“抱歉，先生，我接了个活，要去一个什么学校给孩子们表演来着，但我不知道那地方怎么去。”
“哦，对了，据说那是一所只接收变种人儿童的学校。”
“哦，你说的是泽维尔天赋少年学院啊。”
开车的杜朋德揉了揉眼睛。
他昨晚和吉塔疯了一晚上，现在多少有些精力不济，而后座上的小丑如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他带着红鼻子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夸张的笑容。
他说：
“好心人，能把我送到哪里去吗？”
“谢谢了，那里的孩子们还等着我的表演呢。”
11.致命游戏
变种人们在几年前，在太平洋深处的乌托邦岛上建立了自己的城市。
世界各地的很多变种人都去了那里，著名的泽维尔天赋少年学院也搬到了乌托邦岛上，但纽约这边的学院也没有被关闭。
它作为北美大陆上的分校继续存在着。
毕竟不是所有的变种人儿童都被他们的父亲讨厌，还有很多父母会选择接受自家孩子的特殊能力。
那些幸运的孩子们会被送到泽维尔天赋少年学院接受学习。
在他们学会控制自己的能力之后，他们会被接回家中，继续和家人在一起生活。
纽约皇后区的这间分校就是出于这个原因保留的。
在这几年里，因为查尔斯教授统帅的温和派变种人几乎已经统一了变种人内部的分歧，因此变种人和人类社会的接触也变得频繁而渐进。
在官方的宣传下，很多对变种人有意见的普通人也开始接受这世界上的另一些特殊人类的存在。
但那些抵制变种人的思想却从未消失，它们只是迫于压力选择了隐藏下来。
哪怕是在人类社会内部，不同种族，不同文明之间的互相憎恨都是无法消弭的，更何况，变种人和普通人的差异，可要比什么外貌和教义的差距大多了。
但如果按照目前的形式发展下去，变种人最终融入人类社会，成为人类文明中的一个特殊种族的日子，也不会太远了。
“唰”
出租车停在了泽维尔天赋少年学院的门口，小丑拖着一个装满了表演道具的箱子，艰难的走出车门，他从口袋里取出几张皱巴巴的钱，递给了杜朋德。
小丑目送着这辆出租车离开，他忍不住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他那涂满了颜料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他说：
“那些南亚次大陆的音乐还真欢快啊...就是有点吵。”
“嗯，不管了，干活吧。”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柔和。
他拖着箱子走到变种人学院的黑色大门前，他没有去按门铃，而是将身边的箱子里取出一些烟花，然后把它们摆在地面上。
片刻之后，漂亮的烟花在学院大门口的草坪上窜起，在空中爆炸成漂亮的烟火，那些尖锐的声音，也把学院里正在玩的孩子们吸引了过来。
然后小丑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就如当日在英雄协会总部广场上那样，他一边跳着滑稽的舞，一边对那些在黑色大门另一侧的孩子们挤眉弄眼，又把手里的气球递给他们。
小丑的表演很精彩，让孩子们捧腹大笑，他们尖叫着，吵闹着，让小丑表演着一个又一个的戏法。
这场面很快引起了泽维尔学院中今日值守的变种人老师奥罗罗的注意，风暴女从办公室中走出来，她远远的看着这一幕。
有大门的阻隔，那小丑无法和孩子们接触。
但即便是这样，奥罗罗也感觉这个突然出现的小丑有些古怪。
她驾驭着风来到大门边，在孩子们惋惜的注视中，她和小丑说了几句话，劝他离开。
“好吧，好吧，我只是单纯的喜欢孩子。”
小丑在奥罗罗的劝阻下，有些气呼呼的将自己的道具放回了箱子里，拖着箱子，垂头丧气的朝着大门更远处走去。
他时不时回头对那些孩子们挥着手，似乎是在告别。
他手里抓着自己装点的花花绿绿的手杖，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这件小事并没有让风暴女太过在意，她还要给孩子们上课呢。
不过十几分钟之后，小丑偷偷摸摸的又出现在了学院不远处的路边，他从口袋里取出一根笛子，在手指中挥舞了几下，然后放在嘴边。
吹出了糟糕难听的笛声。
他不停地吹着，就像是在故意扰民一样。
几分钟之后，在泽维尔天赋少年学院的围墙边，几个孩子从那围墙上跳了下来。
对于变种人儿童而言，这样的高墙只是象征性的阻碍，他们有太多办法可以轻易的越过它了。
这几个孩子被笛声吸引着，双目茫然的跟在小丑身后，很快进入了一辆停在路边的车里。
小丑发动汽车，他看了一眼远处的学校，他脸上露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然后扭动方向盘，驶入了另一条路中。
———————————
“啪”
在一个阴暗的房间中，小丑一耳光打在了昏迷的男人脸上，后者被打醒，然后茫然的看着眼前，他想要发出尖叫。
但下一刻，冰冷的枪口就抵在了他的额头上。
他被吓得魂不守舍，只能颤颤巍巍的闭上了嘴。
而在这个男人身边，还有好几个被绑过来的普通人，他们都是小丑在路上随便抓来的。
没有什么目标，没有什么选择，遇到了就打晕，然后扔进车里。
“咳咳”
在昏暗的房间中，小丑挥舞着手里的左轮手枪，他装腔作势的对眼前的几个倒霉蛋说：
“你们好，朋友们，你们很幸运的被选入了我的游戏里。”
他从桌子上抓起一样东西，在手里上下抛了抛，那玩意就如绑在一起的爆竹，而在那些被困在一起的东西上面，还有个在不断跳动的数字。
这经典的造型...
定时炸弹啊。
“瞧！”
小丑将那东西放在每个人眼前，他说：
“这是一捆炸弹，从你们的眼神里，我确认你们都知道这东西的作用，那就太棒了。”
“听我说，你们有10分钟的时间做出一个艰难的选择。”
他将那炸弹固定在房间的柱子上，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了几个鸽子蛋大小的东西，强迫这几个被绑过来的人吃掉，把那冰冷的东西吞入了腹中。
最后，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类似于遥控器一样的玩意，对眼前疯狂挣扎的几个人说：
“我刚给你们喂下的东西啊，那是一些可爱的小玩意，它们虽然不会滴答滴答的作响，但一旦时间归零，它们一样会...砰！”
小丑做了一个爆炸的手势，他挥舞着手里的遥控器，说：
“只有这个东西，能让你们活下来，但问题在于，当你们按下这玩意的瞬间，被我放在其他地方的炸药也会被立刻引爆。”
“那边有什么呢？几个可爱的孩子，对，几个听话的变种人儿童。”
小丑惋惜的将手中的遥控器放在了距离四个人还有段距离的桌子上，他对他们说：
“所以现在的问题就很简单了。”
“你们想活，孩子们就得死...”
“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让自己活下来，毕竟，求生欲嘛，对吧，每个人都有的...”
他走到门口，在那阳光中，他转身，充满恶意的对房子里尖叫的几个人挥了挥手，然后抬起手腕，做了个看时间的动作：
“滴答滴答，时间在流逝呢。”
“游戏，开始！”
在走出房间之后，小丑站在街边，抽了根烟，在烟气翻滚中，他盘算着时间。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手机，按下了一串电话号码，在电话接通后，他用一种矫揉造作的惊慌声音，对电话另一头喊到：
“天呐！我刚才看到有个疯子抓着几个孩子上了车，那些孩子们身上穿着你们学校的衣服！快来！救救他们！”
“地址就在皇后区xx路xx号，我亲眼看到他们跑进去了！”
说完，小丑挂断了电话，然后将手机从中间掰碎，丢入了路边的垃圾桶里。
他左右看了看，然后朝着附近的一栋居民楼跑了过去，找了个好位置，正好能观察到他分别关押人类和变种人儿童的两个房间。
小丑舔了舔嘴唇，他搓了搓手，握紧了手里的手杖。
他快要离开纽约了。
在离开之前，这是他在这座城市里的最后一场游戏了。
而另一边，正在因为几个孩子突然失踪而着急上火的风暴女奥罗罗从电话里得到了孩子们遭遇危险的消息，她立刻换上了作战服。
同时给其他x战警发出了消息。
所幸，那电话里通报的位置距离变种人学院并不远。
风暴女一边驾驭着风，快速赶向那个位置，一边在心里懊悔着，焦急着，在x教授在的时候，根本没人敢在纽约对变种人儿童做出这样的事情。
以教授的心灵力量，有人带着恶意靠近学校的瞬间，就会被立刻发现。
但现在，教授不在了。
这个消息被严密的封锁着，但从这未知的恶徒的行动来看，那个被保密的消息显然已经泄露了。
几分钟之后，在一团呼啸的风暴中，穿着黑色长袍，如长出了双翼一样的奥罗罗落在了那个地址前，她挥起手，锋锐的狂风之刃就撞碎了屋子的门。
在碎屑四溅中，风暴女冲入房间里，但却没有发现失踪的几个变种人儿童，取而代之的，是几个被绑在屋子里的普通人。
有男有女，他们一脸惊恐。
在风暴女眼前的桌子上，那捆炸弹的剩余时间只剩下了不到5秒。
“！！！”
风暴女的眼睛瞪大，她猛地举起双手，在狂风呼啸间，一道风组成的立柱轰破了这房子的顶棚，卷着那捆炸药冲入天际。
片刻之后，在高空中，一团璀璨的火焰爆开，就如一个巨型烟花。
在数个街区之外，刚刚和匕首吃完饭的斗篷抬起头，看着火焰爆开的地方，他和身边的匕首对视了一眼，然后在黑暗涌动中，闪身消失在了原地。
“呼”
奥罗罗松了口气，她伸手扔出几道风刃，切开了束缚那几个倒霉蛋的绳子。
但诡异的是，他们在脱困之后却没有惊慌的逃离，而是傻愣在原地，你看我，我看你。
他们似乎在犹豫着，或者说，在用眼神讨论着什么。
“你们有没有见到几个孩子？”
风暴女质问道：
“几个变种人儿童，你们看到他们了吗？”
“不，没有。”
一个女人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但她抚摸着肚子，不敢去看风暴女的眼睛。
这让奥罗罗察觉到了，她上前一步，对那女人说：
“你见过他们，对吧？告诉我，那些孩子们在哪？他们有危险！”
“我...我...”
那女人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奥罗罗的询问，她只能求助似得看向其他几个人，其他几个人也沉默着，无人发声。
“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风暴女皱着眉头问到：
“你们到底见没见过我的孩子们？”
“对不起！”
在奥罗罗身后，一个年轻人以悲鸣一样的声音尖叫了一声，然后扑向桌子。
“但我不想死啊！！！”
在风暴女回头的那一刻，他就看到了那男人扑在桌子上，扣紧了一样东西，按下了某个开关。
“轰”
一声巨响在街道对面的某栋房子的车库里响起，就如一道在大地上被引燃的火柱，一切都被撕裂，一切都被炸的支离破碎。
风暴女的表情在这一刻呆滞了。
而在数百米之外，在一栋居民楼的天台上，拄着手杖的小丑放下手里的远望镜，他那涂满油彩，布满伤痕的脸上，在这一刻显得极其平静。
就好像一切都如他所料，一切都本该如此发展。
“看！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人性。”
“这可再次印证了我对你们的看法，你们只有在安全的时候才会做好人...你们的坚持，不就是这么可悲的，易碎的，轻轻敲打就会一触即溃的玩意吗？”
他的手指在手杖上跳动了一下，一缕桔色的光芒从他手心中迸发出来，他打了个哈欠，说：
“真是毫无惊喜的活，真是好无聊啊。”
“让我们进入下一阶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