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亚特兰蒂斯之事
“宇宙诞生之时，最纯粹的源生之力在大爆炸中被抛向整个星海。”
“伴随着漫长的时间，在宇宙衍化完整的过程中，这些珍贵的，难以寻觅的力量也会被各种奇遇塑造成截然不同的形态。”
“它们出现于那些古老的故事里，担任着各种各样的角色，有的消亡，有的存在至今。”
“那些起源于宇宙诞生时的能量就依附于它们之中，那是珍贵的，难以寻觅的。”
在天堂岛的石质堡垒里，梅林伸手触摸着被放置于石台上的红色铁盒，他对身后的女王和戴安娜说：
“我需要的不是这些奇物本身。”
“我需要的是与这些奇物共存的宇宙神力。”
“它们会是最好的薪柴，只需要一丝火焰，就能熊熊燃烧，迸发出希望的热量，沿着万事万物的轮廓燃烧，塑造出一个真实的宇宙纪元。”
渡鸦大君回过头，微笑的看着希波吕忒女王和戴安娜，他说：
“这很难理解，对吧？”
“听上去有些不可思议。”
戴安娜坐在堡垒内部的环形石台上，她就像是听故事的小丫头一样，一边甩着头发，一边对梅林说：
“你要拯救这个纪元，然后你拯救它的方式，就是一把火把它烧掉...”
“嗯...”
梅林思考了片刻，回答说：
“这么理解也没错。”
“但实际上我最初的想法是，要把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连同我们的生活本身，从一些该死的赌狗们手里夺回来。”
“我们又不是任他们玩弄的玩物，他们玩游戏的时候也不会在乎我们的感受，多么傲慢啊，对吧？”
“然后呢？”
戴安娜问到：
“在点燃宇宙熔炉，重塑宇宙纪元之后呢？你会放过那些赌狗吗？”
“当然不会。”
梅林看了看天空，他慢条斯理的说：
“但那是以后的事情了，我们要稳住脚步，先做好现在的事情再说...说起来，这个母盒有三个，对吧？”
“对。”
希波吕忒女王还在皱着眉头，思考着梅林刚才说的那些。
群星啊，赌狗啊之类的。
她没有经历过纽约大战，所以难以理解。
不过她现在确定了梅林是带着善意而来的，所以对于梅林的问题，她也乐于回答。
她看着石台上放置的那个红色的，表面布满了如线路板一样的刻痕，以及古怪圆孔的金属盒子，她说：
“红色的被我们保管着，蓝色的盒子在亚特兰蒂斯人手里，银色的盒子在人类手里，当它们组合在一起的时候，会形成一个‘终极母盒’。”
“它会打开一个声音与光组成的时空隧道，引来一群难以形容的，数目无穷无尽的类魔军团，还有那军团的统帅者。”
说到这里，希波吕忒女王抿了抿嘴唇，她颇为担忧的说：
“那是一位强大而暴戾的天父。”
“在5000年前，我曾追随宙斯陛下与诸神们一起踏入那战场，那是现在这个时代的人无法想象的战争。”
女王舒了口气，她眼中浮现出一抹回忆。
她对渡鸦和自己的女儿描述着那从未被记载过的战争，她说：
“亚马逊人只是那庞大军队的侧翼，亚特兰蒂斯人和我们一起守护在战场边境，诸神的战士才是主体。”
“希腊神灵和埃及神灵破天荒的联手，拉神的太阳船在天空中扔下天火，轰击那源源不断的类魔大军。”
“而绿灯军团的勇士们在天空塑造出各种各样的神迹，束缚着铺天盖地的敌人。”
“还有当时的人类，他们是氏族制的，非常弱小，但战争就发生在他们的国土上，他们无法逃避。”
“在一些巫师们带领下，那些人类也勇敢的踏入了战场，然后死伤惨重。但他们中有一些难以形容的英雄们，一个手持盾与矛，刀枪不入的祭司，就如神灵一样强悍。”
“还有那些掌握着种种能力的变种人，异人，甚至是异类们，所有人都在狭窄的战场上和类魔们厮杀。”
“也是那一战让诸神看到了人类身上的勇气与潜力，在那之后，他们开始和人类接触，传播信仰与力量。”
女王握紧了剑柄。
大概是回忆起了那远古战争中最惨烈的一幕。
她说：
“那恐惧的军团被联军不计伤亡的反击打回了通道中，但接下来，自称为荒原狼的天父领主从通道中走出，手持一把滴落岩浆的战斧。”
“它身材高大，蛮力无穷，甚至可以顶着宙斯的雷电，抵御海皇亚特兰的三叉戟，与冥神奥西里斯的马车撞在一起。”
“它很厉害，强大的绿灯侠们合力塑造出护盾，才堪堪挡住它的冲锋，然后诸神们齐齐上前困住它，最后由那个手持盾矛的人类祭祀，破碎了终极母盒。”
“在母盒破碎成3个分支之后，通道被关闭，那蛮横的天父也被重新带回它来的地方。就像是被封印了一样。”
女王摇了摇头，她从古老的回忆中挣脱。
她看着梅林，又摸了摸女儿的长发，她说：
“我并不怀疑您具备的力量，渡鸦阁下，但我认为当您重新拿到3个母盒时，会再次释放出那危险的家伙...您必须为此做好准备。”
“嗯。”
梅林点了点头。
他的双手触摸在红色的沉重盒子上，伴随着双手的拉伸，一团团古怪的，闪耀着群星光芒的能量被他从盒子里拉出来。
但那能量就像是被锁死在盒子里，不管梅林怎么用力，那能量都无法被真正提取出来。
“看来确实得让它进入终极母盒的状态里，才有可能汲取出宇宙原力。”
梅林皱着眉头说：
“类魔大军无所谓了，但一个善战的陌生天父...麻烦！”
“还有件事，梅林。”
坐在一边的戴安娜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她突然开口说：
“最近几天，我感觉我身上的战争神力，有些不正常的活跃...”
“那没什么问题。”
渡鸦大君挥了挥手，他语气温和的说：
“只是群星衍化的速度突破了某个瓶颈，对于更高级力量的释放落入了现世的层次之中，有战争神力在，你突破天父只是个时间问题，克拉克那边的情况也是一样。”
“但我还是劝你...”
梅林的手指挥了挥，那沉重的红色母盒被引力托起。
他转过身，背负着双手，对戴安娜说：
“尽快从阿瑞斯那里拿到另一半战争神力，如果这股力量趋于完整的话，大概再有几年的时间，你就能到达你父亲的那个层次。”
“天堂岛也将有属于自己的守护神灵。”
“当然，你父亲现在没准也在朝着更高层的力量努力。”
说到这里，梅林叹了口气，他感慨的说：
“从天父到单体宇宙...那可是漫长而又艰辛的道路啊。”
“你的意思是，今后这一段时间里，天父会源源不断的出现吗？”
戴安娜诧异的说：
“这就是宇宙自由后会出现的情况？”
“那可是天父，我的戴安娜。”
梅林哑然失笑，他对女半神解释到：
“宇宙的力量体系趋于完整，那也只是概念层面的意义，并不是说通往强大的道路就会因此变得更容易。”
“力量体系的完善，和绝大多数群星生命并没有什么关系。”
“它只是代表着对于强者而言有了进一步的可能，但对于普通人而言，成为强者道路和以前一样困难，甚至更困难。”
“在这茫茫群星中，天父绝对不会成为随处可见的大白菜，而单体宇宙的强者，更是凤毛麟角。”
说完，梅林挥手打开了通往废土的光幕之门。
他对希波吕忒女王和戴安娜摆了摆手，他说：
“我要去寻找下一个母盒了，这个隐患我就带走了，你们不需要再担忧它的威胁了。”
在女王和戴安娜的注视中，梅林托着红色的盒子消失在了光幕里，在光芒敛去之时，女王终于松了口气。
她诞生于神灵时代。
在那个时代里，每一名天父都是极其尊贵的人物，即便是在奥林匹斯山，每一位天父的莅临，都会演变成一场规模宏大的宴会。
在那个时代，天父就代表着群星力量的顶端，他们想要什么，他们就能得到什么。
就如戴安娜所说，女王陛下还是个保守的人，尽管梅林表现的很和善，但女王内心一直有担忧与警惕。
“你看上去和梅林阁下关系不错？”
女王回头看着自己的女儿，她说：
“很好，继续保持，这会成为你担任女王时极好的助力。”
“不过，梅林阁下想要从亚特兰蒂斯那里得到蓝色母盒，估计不会如这一次这么容易了。”
女王和自己的女儿走出堡垒，她满脸担忧的对戴安娜说：
“奥瓦克斯国王死去之后，他野心勃勃的儿子，希望成为海洋领主的奥姆正在准备一场战争，以此来作为自己的加冕仪式。”
“我担心他会把矛头对准天堂岛，毕竟亚马逊人和亚特兰蒂斯人之间有宿怨。那个小子想要统一分裂的七海国度，一场宣扬武力的战争，就是他需要的。”
戴安娜看着自己的母亲，她说：
“你的意思是，奥姆不会将蓝色母盒交给梅林？”
“不会那么容易的。”
女王骑上白色的战马，对自己并不通晓政治的女儿说：
“奥姆对于传统很维护，但他并不是一个拘泥于传统的人，他甚至会把那东西当成筹码，会以此要求梅林阁下加入他的战争中。”
“那他是想多了。”
戴安娜发出一阵轻笑，翻身上马，她对自己的母亲说：
“以我对梅林的了解，他对战争毫无兴趣，他在重生前是一个专注于维护世界秩序的人，重生之后也不会变成一个战争狂人。”
“如果奥姆真的以此作为要挟，那亚特兰蒂斯王国注定会迎来一场悲剧。”
说到这里，戴安娜左右看了看，她压低声音，以说八卦的方式，眉飞色舞的对自己的母亲说：
“梅林有个侄子...”
“我见过他，那家伙身上有一半亚特兰蒂斯王国皇室的血脉，母亲，您完全不需要担心来自亚特兰蒂斯的战争威胁！”
“奥姆，如果他真如您所言那么狂妄的话...他根本就坐不上国王之位！”
“毕竟，他可不是七海之王唯一的候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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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岛虽然隐居于世，但希波吕忒女王毕竟是经历过神灵时代的人。
她并没有放松过对外界消息的收集，尤其是和自己王国有关的事态。
女王陛下得到的消息很准确，在此时的海底王国亚特兰蒂斯中，即将加冕为王的奥姆王子，确实在策划一场战争。
但战争的目标并非是难啃的骨头，并非是天堂岛的母狼们。
而是一个更容易被击败，更能彰显海底王国强大武力的势力...
人类！人类的国度！
从高处看去，亚特兰蒂斯城非常像是灯火通明的夜晚纽约，但这座城市不管是规模，还是科技水平，都要远超于地面的城市。
蓝色的光柱在海底中闪耀着，组成了一道横跨城市上空的大道，亚特兰蒂斯人用高超的仪器操纵着水流的密度，让那大道变得凝实而坚固。
两座巨大的雕塑矗立在闪耀着蓝色幽光的海底大道两侧，那是手持三叉戟的海王亚特兰的雕塑。
无数被塑造成鱼型的，如飞船一样的古怪玩意在大道上奔驰着，左右是不同方向的车道，在拐歪时还要提前打转向灯。
嗯，海底人也很懂嘛。
虽然科技水准远超于地表世界，但这座城市除去那华丽的外表之外，其实也和地面没什么区别。
在光怪陆离的海下城市中，一座用白色的岩石建造的王宫矗立于海底的山谷之中，就在亚特兰蒂斯城的最高处，从这里可以轻松的俯瞰整座城市，乃至整个王国。
在那被硕大的珍珠与散发着古怪光芒的水母点缀的露台上，优雅而俊美的奥姆王子，正在和自己的未婚妻**。
两人发乎情止乎礼...
最过分的也不过是亲亲抱抱，亚特兰蒂斯的王族在这一方面的礼仪还是非常不错的，而且奥姆阁下的未婚妻，说实话，也确实非常漂亮。
最少没有鱼鳍之类古怪的器官，与奥姆一样，她的外形和人类没什么区别。
两人看上去关系还不错，他们举着美丽贝壳制作的酒杯，小声说着话。
但在王宫的宫殿里，那副已经制作完成的投影沙盘，却代表着奥姆对陆地野心勃勃的袭击，已经真正提上了日程。
“奥姆...”
就在王子准备挽住未婚妻纤腰，做点更过分的事情的那一刻，一声低沉的呼唤由心中迸发，奥姆的眼睛眨了眨。
下一刻，浓重的睡意便扑面而来。
17.奥姆的算计
虽然梅林没见过好朋友汤姆.库瑞那传说中的妻子，海底王国的女王亚特兰娜，但他好歹看过汤姆和亚特兰蒂的照片。
那稍有些褪色的照片上，展现出的亚特兰娜，绝对是个真正的大美女。
这代表着亚特兰蒂斯人王室优良的血脉。
但平心而论，汤姆和亚特兰娜的儿子，梅林的侄子亚瑟.库瑞，真的算不上一个俊美的人类。
也许是汤姆这边的人类基因太厉害，总之，亚瑟像人类，确实多过像海底人。
这一点上，他的堂哥纳摩就要比亚瑟好太多了。
虽然纳摩也保留着人类的一些特征，但整体而言，那个变种人确实堪称俊美。
而现在，在梅林和扎坦娜的梦境世界里，他真正看到了亚特兰娜的另一个儿子。
继承了亚特兰娜和奥瓦克斯国王这两位亚特兰蒂斯人中血脉最高贵者的继承人。
奥姆。
一个真正的亚特兰蒂斯贵族王子。
他身形完美，肌肉贲张但又不显得太过夸张，双腿和身体的比例非常非常恰当，脸上的五官也非常端正。
尤其是那双蓝色的眼睛。
让奥姆看上去充满了堂堂王者的威仪，但又有种清秀的俊美感。
还有那一头波浪似的白色长发，轻轻的搭在肩膀上，被梳的整整齐齐。
“亚瑟...”
梅林背负着双手，悬停在梦境的金色城堡前方。
扎坦娜对这场会面并不感兴趣，魔术师小姐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在温暖的梦境阳光中看着一本魔典。
她偶尔也会偷偷打量眼前正在苏醒的奥姆，她轻声对梅林说：
“他是亚瑟的弟弟，对吧？和他相比，亚瑟简直和一个粗鲁的流浪汉一样...等等，这怎么和托尔与洛基的情况那么相似。”
魔术师小姐吐槽道：
“但人家托尔，也算是个不折不扣的型男了，你的侄子亚瑟，就他那乱糟糟的头发，也不能和人家比啊。”
“所以，人和人还真是不能比。”
渡鸦大君对自己的情人说：
“仅仅从外表来判断，奥姆确实要比亚瑟更适合成为国王。但你也知道，国王的宝座，可不是依靠一张脸就能坐稳的。”
“好吧，这样的帅哥也挺养眼的。”
扎坦娜继续看自己的书，几秒钟之后，她突然抬起头，对梅林说：
“不过别担心，在我心里，奥姆可没你帅。”
“你怎么知道我想问你这个问题？”
梅林诧异的说：
“这就是心有灵犀吗？”
“嘁”
魔术师小姐撇了撇嘴，她说：
“你们男人心里想的什么，我还不知道吗？男人都是一群...他要醒了！”
果然，扎坦娜的话音刚落，奥姆的眼睛睁开了。
梅林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亚特兰蒂斯年轻的王子实力还不错，但距离天父这个层次差点稍微有点远。
面对虚荣之王的踏梦能力，他几乎毫无反抗之力，就落入了梅林编制的梦境之中。
奥姆一个猛子从地面上跳起来，他握着拳头，摆出了一个格斗的姿态，警惕的看着眼前那个悬浮在空中，背负着双手的男人。
还有那个坐在不远处，靠在躺椅上看着书的女人。
直觉告诉他，这个地方不太对劲。
“这是梦境。”
听到了奥姆内心的问题，梅林便做出了回答。
他语气温和的对亚特兰蒂斯的王子奥姆殿下说：
“我是梅林，地狱大君，我和你的谋臣维科是老朋友了，我对亚特兰蒂斯也不带任何恶意，请放下警惕的心吧，奥姆阁下。”
渡鸦大君说：
“我邀请你来到这里，是为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另外，我对你的王位毫无兴趣。”
显然，最后一句话是针对奥姆心中翻滚的疑惑做出的回答。
这也让奥姆悚然一惊。
眼前这家伙可以读心，毫无疑问。
“你要和我谈什么事情？”
奥姆努力让自己的心思放空。
作为亚特兰蒂斯人最高贵的血脉，强大的海王亚特兰的直系后裔，他对于精神力量的操纵并不陌生。
这位俊美的，即将成为国王的王子很快冷静下来，他坐在梅林眼前的椅子上，对梅林说：
“我确实听维科谈起过你的名字，梅林.莱利，曾经陆地人的大人物，维持着世界的秩序，维科称赞你为真正的英雄。”
“在你死去的消息传入深海时，维科还曾黯然神伤过一段时间，他说，人类的历史里，每个时代都会有如你一样的勇士为世界付出一切。”
“而以我私人而言，虽然我和你没有过交集，但对于过去的英雄以及你的遭遇，我也深表遗憾。”
这位王子很会说话。
但这套恭维对梅林是没用的。
“我知道维科是个值得信赖的朋友，如果有机会的时候，我也愿意和未来的七海之王多聊一聊，”
梅林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他对奥姆说：
“但介于你那位漂亮的未婚妻已经开始喊侍卫了，所以，让我们长话短说吧，王子殿下。”
“请说。”
奥姆很有风度的对梅林做了个“请”的姿势。
梅林也不隐瞒，到他这个层次，他想要什么已经不需要再伪装，再隐瞒了。
他直截了当的对奥姆说：
“我知道亚特兰蒂斯王国从数千年前就开始守卫一样被诅咒的圣物，蓝色母盒，它被安置于亚特兰蒂斯的边境地带，由最勇敢的武士们守卫着。”
“你们奉先祖的命令看守它，但对它非常警惕，那对于海底王国而言是一项威胁。”
“把它交给我吧，我将为你们处理这威胁。”
说完，梅林抬起手，红色母盒的幻影悬浮于手中，他对瞪大了眼睛的奥姆说：
“亚马逊人将她们守卫的圣物交予了我，她们信任我，你们也能信任我。”
“那个圣物，蓝色母盒...”
奥姆眯起眼睛，他回忆着亚特兰蒂斯皇室的一些传说，他对梅林说：
“那东西确实如你所说，是每一位亚特兰蒂斯国王内心中最大的隐患，我们时刻都在担心它会发生异动。”
“若有人能来接手那危险的物品，我个人是非常欢迎的...”
“但是你不愿意把它给我。”
梅林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他语气温和的说出了奥姆此时内心思考的事情。
他说：
“你觉得这是个机会，可以用它和我交换一些东西...比如一位地狱大君对战争的支持，毕竟我来自地狱，我应该是个好战的人。”
“你想借此让我加入你会对陆地世界发动的战争，来彰显自己的武力，将其转化为你的声望，来统一分裂的七海国度，做成一番能与海皇亚特兰相提并论的伟业。”
“但你也在担心触怒我。”
梅林的声音越发冷冽。
他的每一句话说出来，都会让奥姆的表情变化一分。
这一幕让躺在躺椅上的扎坦娜捂着嘴轻笑。
梅林这个虚荣之王具备的倾听心灵的能力真是太赖皮了...也许在现实世界里，这位奥姆殿下还能依靠自己的力量抵挡一二。
但在这个梦境世界中，他根本隐瞒不了自己的任何想法。
“你在担心你的这个要求会让我勃然大怒，你还在担心，我在拒绝你之后，会前往你的国度，把蓝色母盒抢过来...”
梅林摇了摇头，他对眼前坐着的奥姆王子说：
“不，不用担心。”
“我有我的限制，地狱大君不能随意前往现世，更不能介入海底王国的事务中，至尊法师在看着我呢。”
“我不会强行抢走你们的母盒，那是你们的传承之物，但我依然想劝说你，奥姆王子，不要试图用母盒做筹码，引诱我做一些我不想做的事。”
他悬浮到面色变得冷漠的奥姆王子眼前，他居高临下看着这位俊美的王子。
他说：
“还有你的那个野心勃勃的计划，入侵陆地，制造摩擦，发动战争，宣扬武力...这不是一位国王应该做的事情。”
“我想，即便是你那位残暴不堪的父亲，也没有过如此狂妄的想法。”
“这个世界有它运行的一套规则，贸然挑衅规则的愣头青会撞得头破血流...”
“你是在警告我吗？渡鸦阁下。”
眼看着一切都隐瞒不了。
奥姆干脆也不再掩盖自己的真实态度，他抬起头，看着梅林，他说：
“那是我的国事，和地狱没什么关系...你要蓝色母盒，我可以给你，唯一的要求是，你不能介入这件事，我会发动战争，取得胜利，统一七海。”
“晚了！”
梅林摇了摇头，他轻声说：
“我已知道这件事，我就不能不管。”
“一场毫无意义的战争，愚蠢的内耗，无数无辜的人会死在你的野心里，而且我看不到你成功的可能...”
“我也没时间和你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玩游戏！”
“回去吧！”
梅林抬起手指，放在奥姆的额头前方，桔色的光点在他指尖跳跃着，他说：
“我会拿到蓝色母盒，你可笑的战争企图会被终止。”
“你当不成国王了，会有其他人代替你，而我会旁观那一幕，我会亲眼看着你失落的走下王座，我会亲眼看到你可悲的野心化为齑粉。”
“当然，你的命运并不会在此终结。”
“嗡”
橘黄色的光芒在奥姆眼前绽放开，下一秒，他的意识就被送回了现世之中。
而在梦境世界里，扎坦娜放下手里的魔典，她从躺椅上站起身，摇曳着完美的腰肢，走到梅林身后。
她握起情人稍显冰冷的手指，她说：
“何必和那样的小孩生气呢？如果你需要那母盒，让亚瑟和纳摩走一趟就行了。”
“不，我没有生气。”
梅林回头抚摸着扎坦娜的长发，他在魔术师小姐额头吻了吻，他轻声说：
“我只是...”
“我有个计划，一直缺少一个合适的执行人，奥姆...他就很合适，野心勃勃，不甘平凡，对生命毫无尊重，只想着成就自己的伟业。”
“这样的人...就算是牺牲掉，也不会扰乱大局的。”
扎坦娜眨了眨眼睛，她轻轻抱住梅林的腰，她说：
“所以，你要亲手给那冥顽不灵的家伙一个教训？”
“不。”
梅林轻笑了一声，他说：
“我不会给他教训，他的兄弟们会给他一个惨痛的教训...在可悲而耻辱的失败之后，他才会走上我为他安排的路。”
“十界之战啊，艾尔莎...”
“我们会一起接回她...不会太久了。”
———————
“你说什么？殿下。”
在亚特兰蒂斯的宫殿中，为两位国王服务过的老谋臣，海底人维科诧异的看着一脸阴冷的奥姆王子。
他说：
“梅林刚在梦境中召唤过你？而且威胁说要破坏你在3天后的加冕仪式？”
“是的。”
奥姆坐在王座上，他抚摸着王座扶手上精美的花纹，他轻声说：
“你的那位朋友也许曾经是个正义者，但在复活之后，他成为地狱大君，成为一个很难相处的人。”
“他向我索要被亚特兰蒂斯守卫千年的蓝色母盒，还对王国的事务横加干涉，我拒绝了他，他便恼羞成怒。”
王子咬着牙说：
“维科，我和我父亲一样信任你，我也知道你忠于你的国王。”
“也许对陆地的战争会被终止，这没什么关系，我们以后还有机会，但这场加冕仪式，我绝对不允许它被破坏！”
“我知道的，殿下。”
维科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他对奥姆说：
“我会亲自守在王城前，如果梅林真的打算破坏仪式，哪怕付出性命，我也会阻拦他！另外，你还需要邀请卡玛泰姬的法师们前来观礼！”
维科对王子说：
“梅林既然承认了至尊法师对他的拘束，那么他就不会主动挑衅无上至尊的威严，有她的弟子们在这里，加冕仪式便不会被外力破坏。”
“你说的很有道理。”
奥姆王子摩挲着下巴，他说：
“我会亲自写信邀请卡玛泰姬的代表前来观礼...维科，我看到了你的忠诚！”
维科没有再说什么。
这个梅林相交甚笃的王国谋臣转过身，带着一队精锐士兵离开了王宫，他既然承诺会保证仪式的完成，那么他就一定会做到。
就算不为了奥姆，也要看在亚特兰娜的份上。
毕竟奥姆，也是他的挚友亚特兰娜的儿子...之一。
但维科内心里还有另一重疑虑。
他知道梅林和亚瑟的关系，他现在很担忧，梅林会派亚瑟来搅局...
如果真的出现那种情况，该怎么办呢？
“梅林啊...”
维科坐在自己的海底飞行器里，他看着远方城市尽头的海皇雕塑，以及这座灯火通明的城市，他叹了口气，轻声说：
“你真的变了吗？你...又到底要做什么啊？”
18.兄弟齐心
如果海洋中也能孕育出文明...
在科幻的想象题材中，这是个经久不衰的话题。
这种幻想的来源，究其原因，大概是因为人们总说，海洋是生命的摇篮，而在这个世界上，海洋的面积要确实要比陆地广阔数倍。
如果海洋中真的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生命与国度的话，那么这个世界的精彩程度会在顷刻间翻上好几倍。
但实际上，这个世界已经足够精彩了，前提是得有一双能看透虚妄的眼睛。
七海国度里的生命与文明，也确实存在。
它们出现的时间要比陆地的文明更早，它们一直隐藏于那些被平凡的日子遮挡起来的“真实”中。
就在大海之下，就在黑暗的深渊中，无数双眼睛在窥视着陆地的世界。
那些生活在海水中的生命对于陆地充满了好奇，但又表现的不屑一顾，它们傲慢的认为双方处于两个世界，并且永不该互相接触。
在乌托邦岛的海岸边，潮起潮落的声音中，拄着银色三叉戟的纳摩站在一块礁石上，这个强大的变种人眺望着远方的海面，安静的就像是一尊雕塑。
他在思考着一些事情。
关于他的故乡，他和他母亲出生的地方。
那个让人怎么也喜欢不起来的海底世界。
一场剧变即将发生。
纳摩虽然已经远离了那个世界，但他在亚特兰蒂斯国度里依然有属于自己的眼睛。
对于任何体制都有不满的人。
他们生活其中，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厌恶现有的制度，并且渴望得到改变，更希望那改变由自己亲手来执行。
他们不太会理会改变之后会带来的混乱...
他们在意的，只是改变本身。
那些对亚特兰蒂斯的传统和刻板非常不满的海底人，就是流亡王子纳摩最好的，天然的盟友。
奥姆，残暴的奥瓦克斯国王的儿子，将在2天后继位加冕。
那个乳臭未干的家伙将成为亚特兰蒂斯王国的主人。
他会发动一场战争来炫耀武力，为分离的七海国度寻找一个共同的敌人，然后用战争将彼此紧密的结合在一起。
奥姆希望成为继远古的海皇亚特兰之后的第一位七海之王，真正统御整个海底世界。
他很年轻，有足够的精力与野心，因为血脉的正统，也被亚特兰蒂斯人拥护。
2天后的加冕仪式将是纳摩最后的机会。
如果他并不能从奥姆那里夺来王位，那么纳摩渴望对故乡的改变，很可能永远都不会来了。
纳摩眺望着眼前的海水，就在昨晚，他的那些海底人盟友们发来了措辞严厉的“恳求”，更像是一种催促。
他们要求纳摩返回亚特兰蒂斯，在加冕仪式上挑战奥姆。
这是一项危险的工作，稍有不慎纳摩就会死在亚特兰蒂斯士兵们的合围中。
但那些“盟友”们忽略了这种危险，他们要求纳摩必须到场。
他们渴望改变，但任何的改变都必须有人做出牺牲。
他们不想牺牲自己，那么在以往宣称要为七海世界带来新秩序的流亡者纳摩，就成为了最好的牺牲者。
这就是成为首领的负面作用...
偶尔，你会被狂热的追随者们推入前台，成为你所宣称的未来的牺牲品
“我就知道在这里能找到你。”
沙哑且冰冷的声音在纳摩身后响起，拄着三叉戟的变种人没有回头。
他就站在原地，任由海风吹起他黑色的长发，拍打他还算俊美的脸。
“你看上去很烦躁的样子。”
那个声音在靠近。
那是个女人。
穿着白色的作战服，又罩着一件白色的风衣，风衣的下摆伴随着高跟鞋行走的动作摇曳着，被海风吹得四处乱舞，一起乱舞的，还有金色的长发。
她身材纤细，身形优雅，在说话之间，总有种凛然之气。
那是一种久居上位的气质。
“说说吧，有什么不安，有什么烦躁，有什么担忧...”
这女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抬起脚，似乎要踩入海水中。
但下一刻，她踩在了空气上，就像是踩着不可见的阶梯，朝着纳摩所在的礁石走了过去。
她能控制心灵的力量，就如x教授一样，她甚至可以将这种心灵之力影响物质。
或者叫念动力更合适一点。
“纳摩，我们是朋友，对吧？”
她站在纳摩身边，这身材高挑的女人几乎不比纳摩矮多少，她偏过头，就能看到纳摩那稍显阴霾的双眼。
她说：
“朋友之间要互相帮助啊，我知道你在清晨去见过教授。”
“我不知道你们谈了什么，但教授似乎拒绝了你...那个老头子就是那样的，做事瞻前顾后，优柔寡断...”
她停了停，压低声音，对纳摩说：
“但他帮不了你的事情，也许我可以呢？”
“我不会加入你那个什么地狱火俱乐部。”
纳摩瞥了身边的女人一眼，他认真的，冷漠的说：
“我也没时间和你们玩上层社会的社交游戏...艾玛，也许你去诱惑其他人更好一点，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请你别打扰我的思考。”
“你这人！”
白皇后，地狱火俱乐部的主事者，强大的阿尔法变种人艾玛.弗罗斯特狠狠的瞪了冷漠的纳摩一眼。
她抱着双臂，颇为不满的说：
“你显然对地狱火俱乐部有刻板的成见，和其他肤浅的男人一样只注重表面，却忽略了真正重要的内在，我说了，我们可以帮助你。”
“而我们期待的，也只是你能给予我们的回报，你可以把这当成一场...‘生意’。”
艾玛看着翻滚不休的海面，她语气平静的说：
“我们做投资，在必要的时候收回成本以及附带的回报。”
“我其实知道你在思考什么，七海国度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包括你一直在计划的事情，还有什么比投资一位未来的国王更划算的呢？”
纳摩的表情变化了一下。
他扭过头，认真的观察着艾玛。
白皇后感觉到了纳摩的注视，她并不在意，反而转过身，左手插在腰间，摆出了一个很诱惑的姿势，让纳摩看的更真切一点。
几秒钟之后，纳摩收回目光，他说：
“我不是国王，我只是个流亡者。”
“你只是缺少士兵而已！”
艾玛捂着嘴，轻笑了两声，在金色长发的摇晃中，她颇为暧昧的靠在纳摩的肩膀上。
她纤细的左手顺着纳摩如刀削斧刻的肌肉线条向下滑动，她在纳摩耳边说：
“一位国王怎么能没有自己的士兵呢？我可以给你，你需要的必要武力，整个地狱火俱乐部都会站在你身后，供你驱使。”
“我们人数虽少，但都是强大的高级变种人，要对付一支全副武装的军队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我们会为你作战，在你坐上亚特兰蒂斯的王位之后，你和你的王国也要响应我们的渴求，在必要的时候，为我们作战。”
“这是生意，纳摩，就像是一笔贷款，只要你点点头...”
艾玛的手指握住了一样东西。
在手指轻轻活动之间，白皇后的表情也变得更魅惑。
她说：
“你一定在犹豫，因为你不知道接受了这份善意之后，你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别担心，纳摩，我又不会让你去做坏事。”
“实际上，你可以理解为，我们是在为拯救世界而努力。”
白皇后轻叹了一口气，她说：
“想象吧，为什么满脑子都是保护欲的教授，和性格执拗的万磁王都会允许地狱火俱乐部长久的存在于变种人的社会中？”
“我们并不是煽动叛乱的阴谋家，虽然我们总是在阴影中行事。”
“对于一直存在的危险，有人选择无视，有人选择躲避，但也有人会竭尽全力为未来做好准备。”
艾玛伸出舌头，在纳摩的耳垂上轻轻舔了舔。
她说：
“如果你想知道更多，如果你接受我们的‘投资’，今晚到我房间来...”
她松开手指，带着古怪的笑容，她说：
“我们可以聊一些‘细节’问题。”
“七海之王也总要有一位王后...我觉得，我就挺合适的，你说呢？”
在艾玛沙哑而诱惑的笑声中，白皇后伸手为纳摩整了整衣服，然后用手指拨了拨头发，看了一眼两人眼前空无一物的海水。
她在冷漠如雕塑一样的纳摩脸颊上轻吻了一下，然后如来时那样，踩着空气离开了沙滩。
在白皇后的身影彻底消失的那一刻，纳摩脚下那空无一物的海水突然翻滚起来。
在阴影浮沉之间，一个头发散乱的大脑袋从水里探了出来。
在漩涡状翻滚的海水中，那家伙就像是魔法师一样，拄着金色的三叉戟，从海下浮上来，最后站在了翻滚的海水表面。
他一边甩着脑袋，那如狮子一样的脸颊周围，沾满水的头发和胡须摆动着，将水珠甩向两侧。
他对纳摩说：
“老哥，刚才那女人是谁？她身材真棒啊，我看到她摸你的...她是你女朋友吗？”
“她？”
面对老弟挺八卦的询问，纳摩脸上闪过一丝不甚友好的表情，他轻声说：
“她不是，她只是个...阴谋家吧，大概是。”
“她邀请你今晚去她房间唉。”
从海下跳出来的亚瑟挤眉弄眼的，这年轻人脸上满是男人该有的猥琐表情，他对纳摩说：
“你要去吗？你似乎不喜欢她的样子。”
“没人喜欢和毒蛇打交道，亚瑟，哪怕那毒蛇长着一张美人脸。”
纳摩眺望着海水，他叹了口气，说：
“至于今晚...”
“去！为什么不去？她说的挺对，无非只是一场生意，一场投资而已，反正不管发生什么事，我又不吃亏。”
“说吧，亚瑟，你大老远跑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他看向自己的堂弟。
亚瑟今年20多岁，正是人一生中最焦躁不安，最鲁莽的年纪里，在过去几年中，纳摩一直避免让亚瑟参与到和亚特兰蒂斯有关的事务中。
他是为了保护这个不成熟的弟弟，也是为了履行和梅林的约定。
面对纳摩的询问，背着三叉戟的亚瑟一边活动着身体，一边对纳摩招了招手，他说：
“跟我来，梅林给我送了条消息，他让我们两今天午夜的时候，在慈恩港等他，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我们说！”
“梅林？”
纳摩的表情再度变化。
他握紧了手里的银色三叉戟，他对亚瑟说：
“他有没有说是什么事情？”
“没说。”
亚瑟那狮子一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稍显复杂的笑容，他对纳摩说：
“但我大概能猜到。”
“说实话，我一直很想和我那个素昧蒙面的弟弟见一面...亚特兰蒂斯将迎来新王，但绝对不会是奥姆。”
他看着纳摩，他说：
“老哥，你不会放弃这机会吧？你应该知道，只要你点头，我绝对会帮你登上那王座。”
听到亚瑟的话，纳摩的表情也变得复杂了一些。
他说：
“亚瑟，对那个国家的仇恨淹没我一个人就够了，你可以在陆地上过你的日子，过你的人生。这些糟糕的事情，你不需要去考虑的。”
“你说的轻松！”
亚瑟撇了撇嘴，他和自己堂哥站在一起，他看着远方海水中游荡不休的白色大鲨鱼，他说：
“在我知道我母亲死在海底之后，这些事情就是我躲不开的了。”
“害死我妈妈的是那该死的，愚蠢的制度，那个可憎的国家应该迎来改变，而你，你能给它带来改变，这是正确的事情。”
亚瑟对纳摩伸出手，他语气严肃的说：
“为了避免我妈妈的悲剧再次发生，为了做正确的事情...我会帮你的，纳摩，老哥，这一次就算你要求，我也不会逃避了！”
纳摩眼神复杂的看着自己的老弟，又看了看亚瑟伸来的手。
几秒钟之后，他握住了亚瑟的手，他说：
“好！弟弟，这一次，我们一起回家去！把那个不公正的世界搅得天翻地覆！”
“嘿，先别急。”
亚瑟的表情又变得古怪起来，他指了指乌托邦岛的方向，他说：
“你今晚还和美女有约呢，反正我消息带到了，午夜时分，慈恩港灯塔，你别迟到就行...另外也别累着，我想梅林不想看到你一脸纵欲过度的样子。”
说完，亚瑟带着坏笑，纵身跳回了大海里，如音波一样的白色海浪在水下迸发，很快就消失在了纳摩视界中。
“这混小子！”
纳摩骂了一句，然后面带笑容的回头看着背后的岛。
那是乌托邦，变种人的大本营，其中隐藏着足以颠覆世界的奇异力量。
他眼中闪过一丝利芒，他说：
“王后...呵，那就让我看看吧。”
“你有什么资格，成为我的王后！”
19.渡鸦的惩罚
今日的亚特兰蒂斯城极其热闹。
这座位于海下的城市，是七海国度里最耀眼的明珠。
在大陷落时代之后，海底人们离开了祖先居住的大地，分散到整个世界的海洋中，而亚特兰蒂斯城，则是这些第一纪元的遗民们，在海底世界里建造的最辉煌的奇迹。
它完全仿造文献中记载的，真正的亚特兰蒂斯城建造。
城市中布满了银白色的能量高塔，用第一纪元传承下的奇妙科技，将大海中无穷无尽的海水转化为供给城市的能源，从而真正点亮了黑暗的海底。
就如同人类使用的电力一样，海底人们掌握着大海的秘密。
这片永不干涸的海洋，慷慨的将自己的力量赐予了海底人们，让他们在自己的怀抱中安居乐业。
但即便是比纽约城还大三分之一的亚特兰蒂斯城，也远远不能和历史文献中记载的，第一纪元的七海王国的都城相比。
不管是规模，还是科技水平，它都要比真正的亚特兰蒂斯差不止一筹。
虽然在人类看来，这座海底城市已经堪称伟大雄壮，那些未知的科技就像是来自于未来。
但亚特兰蒂斯人知道，在恐怖的大陷落终结了辉煌的第一纪元之后，他们的科技已经衰退了太多。
因此在这个时代，海底人对于古老的第一纪元遗迹的探索工作。
准确的说，寻找失落的亚特兰蒂斯古城的行动也从未终止过。
科技进步靠考古...
这是一句略带嘲讽的话，但也是海底世界目前的现状。
不过今天，海底人们暂时遗忘了悲伤的过去，亚特兰蒂斯城中的人们开始了环绕城市的大游行。
长得和人类差不多的海底人，有鱼鳞和鱼尾的海底人，或者半人半鱼的海底人，甚至是一些螃蟹一样身披重甲的海底人。
这些奇奇怪怪的家伙们聚集在一起，高唱着荣光时代的歌谣，欢呼雀跃的庆祝奥姆王子在今日的加冕仪式。
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海底载具被驾驶着，还有如游行花车一样的大章鱼飞行器。
一头大概是被驯养的章鱼宠物，身上涂满了古怪的油彩，被架在那飞行器上方，它眼前摆着如爵士鼓一样的乐器。
这有很多触须的家伙用触须卷着四只鼓槌，在那乐器上敲来敲去。
它还挺有音乐感的。
敲出的鼓声和歌声的节拍非常吻合。
但就是这场面本身稍显鬼畜...
其实从高处来看，这场大游行和人类城市中的游行也没什么区别，只是海底人更先进的科技，让街道两侧布满了闪耀的灯光和投影，看上去更绚丽了而已。
即将加冕的奥姆王子在七海王国中的声望非常高。
他不但具备王者般的外表，还有仁慈的国王之心，在他父亲奥瓦克斯国王重病乃至死去的这一段时间中，摄政的王子将国家治理的非常好。
他在人民心中声望极高。
最少现在，大家都在为奥姆王子欢呼。
在城市最高处，在山峦起伏的王宫中，在那可以俯视整座城市的露台上，受邀前来观礼的几位国王正在谈笑风生。
呃，虽说自称为七海国度，在神秘的大陷落之后，远古亚特兰蒂斯王国也确实分裂成了七个国家。
但实际上，目前还维持着联系的，只剩下了四个国家。
位于大西洋的亚特兰蒂斯和涅柔国，是两个还维持着人类外表的海底人的国度，也是彼此之间交流最密切的两个国家。
它们的国王是即将加冕的奥姆，以及泽贝尔陛下。
后者和奥姆一样，具备人类的外表，虽然此时穿着仪式盔甲，但红色的长发让他看上去有种儒雅的感觉。
另外说一句，涅柔国国王泽贝尔陛下还是奥姆未来的岳父，他的女儿，媚拉公主将在奥姆加冕后，成为他的王后。
3天前在王宫中和奥姆**的那位美人，就是媚拉公主本人。
在两位相谈甚欢的翁婿身边，握着酒杯，正在诵念古老歌谣的，是位于印度洋的渔夫国的国王。
它也穿着仪式盔甲，但它看上去就像是古怪的半人半鱼了。
身上布满了鱼类的鳞片，人身鱼尾，没有头发，脸上也有闪亮的鳞片。
这位是库瑞王。
它身边的另一个身材娇小，额头处有紫红色鳞片的雌性鱼人，是它尚未成年的女儿，今日也来参加奥姆的加冕仪式。
库瑞王和它的臣民们，大部分都是被大陷落的力量扭曲躯体，成为类似于娜迦的鱼类生物。
因此它们自称为渔夫国，偶尔也会被翻译成娜迦王国。
这个国家的海底人看上去怪异，但它们却是以盛产优雅的诗歌和艺术家闻名深海的，灾难扭曲了它们的躯体，却赋予了它们更感性的灵魂。
它们是深海中的和平主义者，但若有人侵略，这些娜迦们也会毫不留情的还击。
在库瑞王身边，在宫殿尽头，还有更奇怪的生物。
一只全身火红色，披着沉重甲壳的大螃蟹...
呃，龙虾人，或者叫螃蟹人。
它非常粗鲁，在其他国王都在谈着事情的时候，它一个人在大吃大喝，还时不时发出吼叫声，但这个龙虾人头顶上也有红色珊瑚制作的王冠来着。
它也是一位国王。
它是咸水国的国王，名字叫乌拉拉拉维拉乌拉哇，翻译过来就是奔波儿灞。
（玩个梗，别在意，电影和漫画里都没有它的名字，也许万一它真的叫这个呢？）。
和渔夫国一样，咸水国的居民们，也是被大落陷的力量扭曲躯体，成为类似于螃蟹和龙虾一样的生物。
但不幸的是，灾难扭曲了它们的躯体，也没有给它们更感性的灵魂。
它们生活在太平洋海底最灼热的峡谷中，使用珊瑚制作的武器，作为失去文明的补偿，它们的体魄和力量是七海中最强大的。
它们非常野蛮，在大陷落的文明断层后，它们过着氏族的生活，最强大的个体会被推举为国王。
但即便如此，这些龙虾人们依然是海洋中被认可的文明国度，所以奥姆也邀请了奔波儿灞而参加自己的加冕仪式。
对此，野蛮的奔波儿灞陛下表示不屑一顾，但加冕后的大宴会它还是很喜欢的。
这就是目前七海中仅存的四个王国，剩下的3个...
唉，不说也罢。
历史总会创造出无尽的悲剧，就比如在深海中让人闻之色变的疯狂鱼人海沟族们，它们也曾是七个王国之一呢。
而在宫殿的另一边，几名穿着红色僧袍，带着兜帽的法师们站在露台边，观赏着海底王国的景色。
他们是卡玛泰姬的代表，代表无上至尊来观礼。
“再过1个小时，就是加冕仪式了。”
泽贝尔国王拍着奥姆的肩膀，他端着酒杯，如老岳父一般，对年轻的奥姆叮嘱到：
“过了今日，你也将成为尊贵的大海之王，做事的时候再不能毛躁，有些重要的事情，必须要和其他国王们商议...”
这老岳父的话，让奥姆的眼睛眯了起来。
他听出了泽贝尔国王的弦外之音，他的岳父的意思是，关于对陆地人开战的事情，他并不十分赞同。
这让奥姆内心中有股火气，他想做大事，为什么这些家伙都不理解呢？
但今天是重要的日子，奥姆并没有发作。
他很得体的对岳父的建议表示感谢，并且承诺在加冕之后，会很快迎娶媚拉公主。
库瑞王摆动着尾巴，来到奥姆身边，说它刚刚做好了一首歌颂海底王国友谊的长诗，打算在加冕仪式上送给奥姆。
这让奥姆内心更显烦躁。
比起一首浮夸的诗，他更希望库瑞王能送给他三支娜迦军团...
渔夫国的风暴召唤者海巫们的魔法，是他发动战争非常需要的。
而从身后传来的，那粗鲁的龙虾人奔波儿灞咀嚼食物的声音，更是让奥姆心烦气躁。
那野蛮的家伙从到来宫殿时到现在，一直都在吃东西...
见鬼，它麾下的那些龙虾人勇士们，是深海里最适合在陆地作战的步兵。
如果能得到这个野蛮人的支持...
奥姆盘算着自己成为国王之后的打算。
但坏消息今天似乎一个接一个。
就在美丽的侍女为他递来国王的长袍时，宫殿的门突然被推开。
一个全副武装的海底卫士冲入宫殿中，来到奥姆身后，他低声对自己的殿下说：
“维科大人传来了紧急消息，事情有变，他无法阻拦那些捣乱者，他让您做好应对王位挑战的准备！”
“什么？”
奥姆脸色大变。
他转身抓着忠诚的卫士的盔甲，他低声喊到：
“怎么回事？维科明明答应过我...他背叛了？”
“不，没有！殿下。”
那卫士回答说：
“我亲眼看到维科大人手握战刀挡在那些陆地人身前，但...但发生了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事情！”
“为首的那个陆地人，他...他是守门人！”
那卫士声音中有一丝掩饰不住的恐惧，但也有一丝古怪的...激动。
他对自己的王子说：
“他手里握着文献中反复描述的金色权杖，他为我们带来了远古的亚特兰蒂斯遗迹的消息，他自称为亚特兰蒂斯的守门人。”
“殿下！传说是真的，第一纪元的都城并没有毁于大陷落，我们的传承本源还在！”
“海皇陛下的都城还在！”
“第一纪元的荣光还在！”
那卫士也许是太过激动了。
他的声音在这一刻传遍了整个宫殿。
鸦雀无声。
就连正在吃东西的龙虾人国王奔波儿灞也停下了咀嚼，最感性的库瑞王甚至失手跌落了手中记载着长诗的卷轴。
就连那几个一直置身事外的卡玛泰姬的法师，也诧异的回过头。
“闭嘴！”
奥姆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呵斥。
但已经来不及了。
“你说的是真的？”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奥姆的老岳父泽贝尔陛下，他一把抓住那卫士的手甲，他大声质问到：
“传说中的守门人出现了？他真的持有黄金权杖？”
“千真万确！”
那卫士古怪的头盔之下，在他的双眼瞳孔中有桔色的光点闪耀，他几乎是用竭尽全力的声音大喊到：
“上古守门人已经莅临亚特兰蒂斯！”
“他携带着古老的秘密与传承而来！”
“今日，他会将海底世界最贵重的遗物交还给海皇亚特兰的子嗣们！”
“今日，他带回了大海失落的荣耀，就在加冕仪式上，真正的七海之王将诞生！”
“无人可以阻挡这一切！”
“欢呼吧，国王们，在渡鸦的注视中，第一纪元的荣光将再度降临！分裂的大海将再次统一！”
“欢呼吧！”
这卫士就如发疯一样，在竭尽全力喊出了内心涌动的思绪之后，他就颤颤巍巍的倒在地上，就好像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来人！”
在听到渡鸦的名字时，奥姆几乎已经压制不住内心的恐慌与寒意，他愤怒的咆哮到：
“集结军团！把那些入侵的陆地人，赶出去，以我的名义，把他们...”
“砰”
奥姆的话还没喊完，一声巨响就在宫殿中响起。
野蛮的龙虾人国王奔波儿灞站起身，它庞大而强壮的躯体带起了狰狞的影子，在那如螃蟹一样的小眼睛里，闪耀着绝对的愤怒与不屑。
“你是聋了吗？”
奔波儿灞怒吼道：
“那是守门人！带来了真正的亚特兰蒂斯城的消息！那是海皇亚特兰留给所有海底人的最后遗物！”
“奥姆！你要拒绝那份传承吗？”
龙虾人嘶哑的声音在寂静无声的宫殿中回荡着。
“你这懦夫！”
“你不配成为国王！你敢将守门人挡在宫殿之外，咸水国的数百万战士就将成为你的仇敌！”
“渔夫国也不赞同！”
库瑞王摇摆着尾巴，它厉声喊到：
“事关第一纪元的荣光，我不能允许你这么做，奥姆！你也没有资格这么做！”
老岳父泽贝尔国王面色复杂的看着自己的女婿，他后退了一步，低声说：
“对不起，奥姆。但这件事关乎七海王国的起源，我不能任由你胡来！”
“卫兵！”
涅柔国的国王转过头，对身后呆立的王庭卫士们喊到：
“立刻打开宫殿正门！派出仪式部队！”
“以最高的规格，迎接守门人到来！”
奥姆感觉到天旋地转。
这一刻，他从人人关注的未来国王，成为了人群中的配角。
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
他想起了那个梦境，3天前，自称为渡鸦的男人的声音在奥姆脑海中回荡着：
“我没时间与你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玩游戏！”
“你当不成国王了！”
“会有其他人代替你，而我会旁观那一幕，我会亲眼看着你失落的走下王座，我会亲眼看到你可悲的野心化为齑粉。”
“砰”
奥姆手中的酒杯被捏碎。
一股无法抑制的寒意从他心中升起，就如冬日的寒风，在顷刻间冻结了他的所有雄心壮志。
渡鸦来了...
素昧蒙面的神秘天父带着惩罚从地狱而来。
双方想象中的对抗还没开始，奥姆就已经...
一败涂地。
20.国王之战
“我想过你到来亚特兰蒂斯的场景。”
“实际上，在奥姆告诉我你和他相遇的梦境之后，我就一直在为此做准备。”
“我以为你会带着一支地狱的军团而来，我也设想过你会孤身前来，用天父的力量淹没一切。”
在通往亚特兰蒂斯王宫的道路上，维科驾驭着一台金色的鱼型飞行器。
他语气复杂的，对坐在他身边，欣赏着海底风光的梅林说：
“但我没想到...你会以这种身份出现。”
维科的目光下移。
他看到了被梅林握在手中的金色权杖。
如法杖一般，通体呈金黄，但并不显奢侈或者土豪的气息。
相反，就如最优美的艺术品一样。
两条纠缠的蛇盘绕在法杖顶端，一左一右的张大嘴巴，如咆哮一般，而在法杖之上，有雕塑的惟妙惟肖的展翼雄鹰，被双蛇拱卫。
这是女半神卡珊卓女士转交给梅林的法杖，亚特兰蒂斯之门守门人的象征。
它是一件货真价实的“神器”。
由古希腊的神灵在火神赫淮斯托斯的工坊中锻造成型，这是诸神为海神波塞冬锻造的礼物，用于开启亚特兰蒂斯城的钥匙。
第一纪元的那座城市是由神灵建造的。
波塞冬是它的第一任主人，而海皇亚特兰，是波塞冬的直系后裔。
伟大的七海之王从离开世界的神灵那里得到了伟大城市的钥匙，那是七海之王王权的象征之一。
但在大陷落的灾难发生时，亚特兰将那钥匙转交给了神秘的守护者，自己带着臣民逃离了崩溃的大陆与王国。
他救下了自己的人民，却失去了自己的王座和荣耀。
从那之后，真正的亚特兰蒂斯城就隐没在了历史之中。
这故事完整的记载于海底人的文献中。
每个海底人都知道远古亚特兰蒂斯的故事，每个人都在图册中看到过梅林手中的法杖，每个人都知道守门人的传说。
但大部分人都以为那只是个传说。
就如大部分人认为的那样，海底文明的起源，恢弘的亚特兰蒂斯城已经毁在了大陷落的灾难里。
伟大的文明已经消亡，如今只能以分裂的姿态继续苟活于深海之下。
不过那起源的故事是如此的重要，它铭刻于每一个海底人的灵魂之中。
就连海底人们在灾难之后建立的第一座城市，也是以亚特兰蒂斯为名。
那不只是一种怀念。
更是一种期待。
也许总有一天，真正的故乡会为这些游子们再次敞开大门。
“但它没有。”
梅林观赏着海底世界难得一见的美景，他的手指抚摸着法杖的雄鹰雕塑，他语气温和的轻声说：
“亚特兰蒂斯城一直都在那里，只是你们难以寻觅到自己的起源，而今天，我将铭刻于你们灵魂中的传说带回来了...”
“维科，老朋友。”
梅林扭头看着维科，他带着笑意说：
“你和你的人民，难道不该因此感谢我吗？”
维科面无表情，从飞行器的投影中，他能清晰的看到跟在这台飞行器后方的，那些手握武器，来者不善的陆地人们。
为首的两个是纳摩和亚瑟。
这对兄弟手握银色和金色的三叉戟，穿着华丽炫目的仪式盔甲，打扮的就和此地的主人一样。
他们身体里有亚特兰蒂斯最尊贵的血脉，这座城市应该欢迎他们。
但在两人身后，还有一群穿着打扮稀奇古怪的变种人。
穿着优雅长裙的白皇后艾玛统帅着他们，那是地狱火俱乐部的变种人们。
还有一些和纳摩关系非常不错的变种人，也跑来给自己的朋友加油助威。
而艾玛本人，就跟在纳摩身后，表现的非常温顺，就像是刚刚过门的小媳妇一样。
相比纳摩的大阵仗，亚瑟身后跟随的人就稀疏了很多。
但也只是人数稀少，质量上绝对不弱于地狱火俱乐部的变种人们。
刚刚和亚瑟分手的女超人卡拉不想看到前男友孤身一人闯入龙潭虎穴，所以她带着新男友跑来帮忙，免得弱气的亚瑟被不好客的海底人揍一顿。
而她的新男友，是一个穿着红色和金色作战服，有骚气的白色短披风，一头黑发的年轻人。
沙赞！
或者说，比利.巴特森！
梅林的另一个弟子。
在这关系复杂的三个人背后，还有梅林的三位妹妹，瑞雯，洛娜和劳拉，她们是作为亲友团登场的。
因为梅林的关系，亚瑟和她们也是亲戚。
她们自然不能坐视亚瑟孤身返回海底世界。
当然还有和梅林形影不离的私人秘书伊卡洛斯，与伊卡洛斯的两位追随者霍普和亚当，以及专程跑来旅行，手里还抓着相机的魔术师小姐扎坦娜.扎塔拉。
如果不是今天有事情在身，估计卡罗尔也会来凑个热闹。
毕竟，小亚瑟总是很乖很有眼色的把她叫婶婶。
既然接受了这个称呼，那么强大的婶婶也不能坐视弱小的侄子被欺负吧？
总之，相比这光晕水道两侧那些全副武装的亚特兰蒂斯军团而言，纳摩和亚瑟带来的“军队”人数处于极端的劣势。
但如果真的发生战争，依靠这群人的力量，要掀翻这座海底城市，估计不成问题。
更别说...
这两个流亡的王子，还有一位天父在帮他们压阵。
“你在担心什么呢？维科，老朋友。”
坐在飞行器上，朝着前方的王宫前进的梅林语气温和的说：
“你在担心亚瑟和纳摩的朋友破坏他们的家乡吗？不，不会的，有我在这里，今天不会有战争，也不会有人受伤。”
“你知道的，我是个和平主义者，我讨厌纷争。”
梅林的话让维科叹了口气。
这个老海底人握着操纵杆，他说：
“真的到这一步了吗？没有挽回的可能了吗？奥姆只是个稍显傲慢的年轻人，他...”
“我给过他机会了，是他自己放弃的。”
渡鸦大君用一句话堵住了维科所有的恳求。
“他准备发动一场没有意义的战争啊，我的维科。”
梅林闭上眼睛，靠在驾驶座上，他将金色的权杖放在怀里，他如感叹一样，轻声说：
“你觉得他在做正确的事情吗？”
“如果你觉得那不对，你又为什么不阻拦？”
“是因为你觉得奥姆也是亚特兰娜女士的儿子，对老友的愧疚让你放弃了自己的坚持吗？”
梅林的话如长鞭。
抽打在维科的心灵上，让这老迈的海底人无话可说。
几秒钟之后，梅林伸手拍了拍维科的肩膀，他说：
“这是亚特兰娜女士的家事...就让这三兄弟自己去解决吧，我不插手，其他人...也别插手！如何？”
“这事关王位！”
维科咬着牙说：
“怎么能如此儿戏？”
“那又怎么样？”
梅林语气平静的说：
“和群星的未来相比，区区王位，区区奥姆...何足挂齿？”
大君看向身边纠结的维科，他说：
“还是说，你是在拒绝和平的提议？要让我用更果断的方式了结这一切吗？”
一抹桔色的光芒缠绕在梅林手指上，他说：
“只要你点头，维科，我保证，几秒之后，这一切就会结束了，你也不需要在职责与感情之间纠结了。”
维科的手扣紧了手中的操纵杆，让那坚固的钢铁都出现了扭曲，在几秒之后，老海底人松了口气。
他语气低沉的说：
“就按你的意思，执行吧。”
梅林点了点头。
下一刻，他冷静的声音在这被亚特兰蒂斯军团守卫的海底水道上响起。
“纳摩，还有亚瑟...”
“你们和奥姆，你们与这个国家之间的恩怨，是你们的私人事务，由你们亲手解决，其他人一律不得插手！”
听到这话，纳摩和亚瑟对视了一眼，两兄弟握紧了手中的三叉戟，他们看向眼前宫门洞开的王宫，眼中皆有火焰在闪耀。
今天，那些过往的痛苦与纠结，那些回忆的梦魇，那些绝望的过去...
一切，都将在今天。
尘埃落定！
梅林的声音顺着充溢海底的水流，就如黄钟大吕的音波，飞快的向外扩散。
那些还沉浸在大游行中的海底人们的欢呼在这一刻就如开关被关闭。
整个城市都鸦雀无声，但很快，就如火星滴入热油中，让整个城市都在这一刻沸腾起来。
亚特兰蒂斯恪守古老的传统。
国王加冕时，任何有王室血脉的成员，都可以向国王的继承者发起挑战。
在古老的时代，这是王权交替的重要组成部分，但时至今日，那已经成为了一项古老的，就要被遗忘的传统。
最少奥姆的父亲和爷爷之间的王权交替是很和谐的。
而现在，时隔千年之后，又一次王位之战将开启，而且这一次参与的，是3个人！
奥姆殿下能击败挑战者吗？
亚特兰蒂斯王国，将迎来陌生的统治者吗？
唔...
这场无趣的，本该毫无悬念加冕仪式，似乎变的越来越有意思了。
——————————————
十几分钟之后，在数个亚特兰蒂斯军团虎视眈眈的“护送”中，梅林和两个王位挑战者到达了白色的，恢弘雄伟的王宫前方。
在那数百节阶梯之上的平台上，四位海底国王正站在那里，卡玛泰姬的法师们也站在他们身边。
台阶之下，手握金色法杖的梅林悬停在那里，亚瑟和纳摩站在他身后，更远的地方，两人的支持者们被王宫守卫挡在门外。
亚瑟想要踏上阶梯，去见见自己的弟弟，但却被纳摩拦住了。
纳摩看着台阶上的那些人，他轻声说：
“别急，他们会下来的！”
梅林面色平静，毫无踏上阶梯的意思。
他手中的金色法杖在魔力的灌注中，闪耀着金色的波纹，就如投影，将亚特兰蒂斯之门的画面投射在这宫殿前方。
“我从一位值得尊敬的长辈那里接过了这法杖。”
渡鸦大君的声音在海底宫殿前响起，他说：
“我也接过了那位长辈的责任与使命，我守卫真正的亚特兰蒂斯古城，没有我的允许，无人可以踏入那依然停留于第一纪元时光中的城市。”
他看着阶梯上方的国王们，他说：
“现在，要我请你们下来吗？”
大君的话让国王们面面相觑，奥姆阴沉着脸，他心里一万个不愿意。
梅林今天不是带着善意来的。
最少那善意不是给他的。
第一个做出行动的是龙虾人国王奔波儿灞，这野蛮的家伙根本不在意什么国王的威严之类的东西。
那些东西又不能吃。
它迈动庞大的躯体，快步走下阶梯，它那双小小的眼睛紧盯着金色法杖上方的投影，在那两尊波塞冬雕像拱卫下的蓝色光幕。
那是通往亚特兰蒂斯古城的道路。
它如野兽一般的心灵中涌动着冲动，如果可以，谁愿意以野兽的姿态活下去？
但现在海底人的科技根本无法扭转大陷落的能量对躯体的重塑。
如果可以进入科技更发达的亚特兰蒂斯城，也许，它就能找到医治扭曲躯体和灵魂的方法。
真正的解救自己的族人！
因此，奔波儿灞对守门人的态度是最恭敬的。
第二个走下台阶的是库瑞王，这位感性的国王倒不在意自己躯体的变化，在漫长的时光中，渔夫国的人民已经接受了新的外形。
但作为诗人的它，对于一切传说都保有敬意。
更何况，它正站在远古与现世的荣光交汇点。
如果足够幸运的话，它将成为数千年之后，第一批回到故乡的海底人之一。
啊，那该是何等伟大的史诗啊。
泽贝尔国王犹豫了片刻，这位老岳父拍了拍奥姆的肩膀，然后带着自己娇媚的女儿走下阶梯，他对梅林微微俯身，渡鸦大君却对此视而不见。
卡玛泰姬的法师们也没有太多犹豫。
能被选为无上至尊的代表，他们自然都是古一大师的亲近之人。
他们都知道至尊和渡鸦大君之间有些秘密协定，虽然不理解，但对于这位至尊的挚友，他们也抱有敬意。
于是，在台阶之上，就只剩下了行单只影的奥姆一人。
他倔强的不愿意向梅林低头。
但大君却也毫不在意。
“我将于今日将开启亚特兰蒂斯古城的钥匙交还给海底人。”
梅林松开手指，金色的法杖悬停于三位国王眼前，照亮了他们充满渴望的双眼。
“但必须在亚特兰蒂斯的新王诞生之后...”
梅林的手指向外摊开，他说：
“亚瑟.库瑞，亚特兰娜王后长子，奥姆的哥哥。”
“纳摩.麦肯齐，塔库尔国王的外孙，奥瓦克斯国王的侄子，奥姆的堂兄。”
“这两位同样具备亚特兰蒂斯高贵的血脉，他们也有成为国王的资格，今日，以这钥匙作为交换，我要求重开国王之位争夺战！”
大君蓝色的双眼看向全身发冷的奥姆，他轻声说：
“不论生死，只求胜利...”
“活下来的那个，将成为亚特兰蒂斯的新国王。”
“在场的诸位，对于我这个请求。”
“谁赞成？谁反对？”
21.王者之路（上）
谁会反对梅林的要求呢？
没有人！
就连奥姆自己也没反对。
王位争夺战本就是亚特兰蒂斯的传统，为了避免继承者是一个软弱不堪的人，在大陷落的灾难之后，亚特兰蒂斯王室就有了这残忍的传承。
最强大的那个才有资格登上王位。
而亚瑟和纳摩确实有亚特兰蒂斯王室的血统，他们本就有资格挑战奥姆这个王位的继承者。
但梅林也已经说明了。
这件事只会终结于三兄弟的内斗，他自己不会参与其中。
这让奥姆又抓住了希望。
梅林这样身份的人，当众说出的话是不容更改的。
也就是说，即便已经得罪了地狱大君，虚荣之王，但只要奥姆能战胜自己的哥哥和堂兄。
只要他能在亚特兰蒂斯民众们的注视下，捍卫自己的王座，那么他依然就能在今日完成自己的加冕。
有卡玛泰姬的法师们作为见证者，有那位无上至尊的力量介入，奥姆完全不需要担心梅林会反悔。
他还有机会！
虽然看上去很渺茫，但他依然还有机会！
火之环。
这是亚特兰蒂斯的海底人用来决斗的场所，是曾经第一纪元的古城塌陷之后留下的遗迹，这里的环境很奇特，地下岩浆与海水共存于其中。
就像是奇幻故事中的经典场景。
“梅林的决定很鲁莽。”
在火之环的角斗平台之下，在准备室中，维科面色凝重的对第一场要出战的亚瑟说：
“我知道你觉得你那位叔叔在帮你，但他并不了解奥姆的实力...你从8岁才开始接受训练，但奥姆从可以行走后就一直在接受训练，这些他都以战士和统帅的身份活跃在边境军团中。”
维科算是亚瑟的老师了。
他不怎么想看到亚特兰娜的两个儿子生死相对，他劝说道：
“听我说，亚瑟，奥姆在数年前就突破了传奇，他在大海中能获得的力量是你难以想象的，你...”
“不用说了，老师。”
亚瑟将一套用于作战的重甲穿在身上，又在旁边的木架上拿起一个古罗马士兵样式的头盔，他头也不回的对维科说：
“我们分开的这些年里，我在陆地上也有我的人生，我和很多英雄们较量过，我也有我的力量。”
“噌”
亚瑟带上头盔，抓起手边的金色三叉戟，振金和乌鲁金打造的武器在海水中闪耀着致命的光泽。
他抚摸着自己的武器，对维科说：
“传奇嘛...几个月前，我也是了。”
“我相信你，但我也相信我的叔叔，如果梅林觉得我不会输，那么我就真的不会输给奥姆，别担心，老师，我不会要他的命的。”
亚瑟回头看着维科，他说：
“他毕竟是我弟弟，尽管他不承认，但血脉的联系是他无法否认的。我还听说，他在准备向陆地开战？太愚蠢了！”
亚瑟嗤之以鼻，他挥舞着三叉戟，带起一道道水流，他说：
“就他的这点军队，还不够克拉克一个人打的，还有我那位力量强大，喜欢和平的婶婶...我只是在阻止他做傻事。”
“你真的想当国王吗？”
维科看着自己多年不见的弟子，他看到了亚瑟的成长，这让他很欣慰，他终究没有辜负亚特兰娜的叮嘱。
但维科还是问到：
“亚瑟，你真的想要顺从梅林的意思，成为这片海底王国的统治者吗？”
“不。”
亚瑟摆了摆手，随意的说：
“我一点都不想，我对这里毫无感情，老师，这件事和王位无关。”
“要成为国王的也不是我，我不是当国王的料，我自己很清楚，但纳摩，我的堂兄却很合适。”
“纳摩？”
维科的表情变化了一下，他抓着亚瑟的手，他说：
“我宁愿你成为国王，纳摩是个心思阴沉的人，他对你好，不代表着他就适合统治一方国度，他有很激进的思想，亚瑟，他会把亚特兰蒂斯闹得天翻地覆！”
“那不正好吗？”
亚瑟目光平静的回应到：
“我踏入这座城市，最开始，我确实被这里绚丽的外表所吸引，但很快，我就闻到了这里糟糕的腐朽味...”
“我也不是特别渴望自由，我对君主制也没有什么厌恶。”
“但老师，这座城市需要改变，这个国家也需要，它只是第一纪元恢弘文明尸体上的残渣，你们只是伪装着先进发达。”
“你们还沉浸在过往的荣光中，却对世界的变化不屑一顾，陆地上的聪明人已经意识到变化的时代到来了，但你们...怎么说呢。”
亚瑟伸手拍了拍维科的肩膀，他转身游向角斗台，他的声音残留在这准备室中。
他说：
“改变并不是坏事，老师。”
“纳摩老哥带来的变化，最少能让你们意识到，你们已经不是世界的主人了，数千年前，大陷落发生的时候，你们就已经不是了。”
“战争？嘁，多蠢的想法！”
在海水的涌动中，手持金色三叉戟的亚瑟，如灵活的鱼一样冲出那环形的石台，在焦灼的岩浆与海水碰撞的咔咔作响声中，他出现在角斗台上。
四面八方坐满了赶来的海底人，那些怪模怪样的家伙齐声发出嘘声。
看来他们并不喜欢陆地来的王子。
他们更喜欢自己的王子。
亚瑟毫不在意周围那些铺天盖地的嘘声和嘲弄声，他悬浮在石台的水流中，这狮子一样的年轻人看着眼前手握银色三叉戟，穿着银色战甲的奥姆。
那是他的弟弟。
两人的眉角和眼睛很相似，都传承自他们的母亲。
但除此之外，两人几乎毫无相似的地方。
就像是一个粗鲁的流浪汉，要对抗一个优雅的贵族小哥。
“奥姆。”
亚瑟看着奥姆那冰冷的目光，他并没有立刻开始进攻，他握着金色的三叉戟，那双眼睛里浮现出温和的光芒。
在开打之前，他要把内心隐藏了十几年的情绪，告诉给自己这个陌生的弟弟，陌生的亲人。
“在维科告诉我你的存在之后，我就一直想和你见一面。”
亚瑟的手指活动着，金色的三叉戟在他手中发出清脆的嗡鸣，他说：
“在得知我还有个弟弟生活在大海中，我非常高兴，我知道，我们两的生长环境天差地别，我是守塔人的儿子，而你，天生就是王子殿下。”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流着一样的血...”
“不一样！”
奥姆在水中双手握住手中的三叉戟，他盯着亚瑟，眼中毫无多余的神色。
他说：
“你只是个杂种...是母亲人生中最耻辱的象征。”
“我爱我的母亲，在她从我生命中离开的那一天，我绝望的无以复加，但你知道吗？亚瑟，我最爱的人死去，就是因为你的存在！”
“我本该在母亲的关注下成长，登上王座，我本该幸福的过我的日子，但因为你，这一切离我而去了。”
“你是我的仇人，亚瑟，我的母亲因你而死！就算不为王座，我也会去找你，我会亲手除掉你，除掉母亲完美的记忆里唯一的污迹！”
“嗡”
亚瑟所有的话都被堵在了喉咙里。
他有些黯然的抬起手中的金色三叉戟，他说：
“杀死母亲的，不是我，是你那残暴的父亲，也幸亏他已经死了...”
“我不想和你争论这些了，你把真正的仇人当做父亲，任由那个暴君将你塑造成现在的样子。”
“你...你才是母亲生命中的耻辱！”
亚瑟眼中的光芒变得冷漠下来，他说：
“我们把彼此视为人生最大的错误，那就来吧，弟弟。”
“让我们修正这错误吧！”
“就在今天！”
那只在游行中敲打爵士鼓的大章鱼抬起头，畏惧的看了一眼贵宾台前的那个悬浮的黑色身影。
它看到梅林抬起手指，于是这章鱼便举起触须上缠绕的鼓槌，在声音低沉又稍显鬼畜的敲打声中，代表战斗开启的音符在这一刻翻滚着爆发开。
“啊！”
奥姆发出一声战吼，他如出膛的炮弹一样，在无数海底人的欢呼中，握住武器，冲向亚瑟。
后者抓起梅林赠送的三叉戟，在如圆环一样的海水翻滚中，在剧烈的震荡声里，两把武器狠狠的碰撞在一起。
亚瑟被推动着后退数步，但稳稳的站在了平台的边缘。
他看着奥姆，奥姆也看着他。
两兄弟，恩怨的纠缠，出于一源的血脉在今日生死相搏。
悲剧塑造的两个人生碰撞在一起，不论生死，只求胜利。
王位之战，正式开始！
———————————————
在火之环最上层的观战室中，梅林背负着双手，站在那如被玻璃一样屹立，实际上是高压水流塑造的蓝色光幕前。
他看着下方奥姆和亚瑟的死斗。
那银色和金色三叉戟带起的水光很绚丽，两人的战姿也很英伟，每一次的武器交击都会引得整个竞技场欢呼声响彻海底。
确实很精彩。
但对于梅林来说，这就有些太乏味了。
毕竟是只是传奇之战。
就像是小孩斗殴打架，成年人又怎么会在意呢？
“古一大师近来还好吧？”
他突然开口问到。
在他身后，穿着长兜帽和暗红色僧袍，曾和梅林有过一面之缘的法师王低头回答说：
“大师很好，她最近外出于星空中游历，不过在临走前，她叮嘱我们关注一下东海岸的异类事务...”
“想问就直接问。”
梅林说：
“不需要拐外抹角。没错，那边的事情有我的授意，这会让卡玛泰姬感觉到被冒犯吗？”
“不，完全没有。”
王回答说：
“我们其实很乐于看到焦躁不安的异类被重新安抚，但那个第二魔怪王朝...”
“您难道就不担心它尾大不掉吗？我们注意到，在东海岸的叛乱异类被打压的同时，那位魔怪女王似乎还打算重新联系欧洲的异类。”
王看了一眼梅林的背影，他说：
“也许，异类们真的有可能在这个时代重新有属于自己的文明体系，然后和人类文明再次对立。”
“我为什么要担心？”
梅林把玩着自己的黑色长发，他说：
“虽然人类总是宣称自己是世界的主人，但像我们这样的施法者应该理解，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人类的所有物。”
“文明的良性竞争会让这个世界稳步向前，退一步说，如果人类无法适应这种来自远古文明的挑战...那么落败，灭绝，不也是应有之意吗？”
“恕我直言，王先生，比起这些事情，也许卡玛泰姬更应该关注一些自己的内部事务。”
渡鸦大君轻声说：
“比如至尊法师争夺战的候选人，古一大师应该对你们说过这件事吧？你们准备派谁参与呢？”
“莫度法师已经赢得了代表卡玛泰姬参与的资格。”
王回答说：
“虽然我们并不理解，为什么无上至尊要把这重要的事情交给卡玛泰姬之外的人去...”
“瞧你这话说得。”
梅林轻笑了一声，他说：
“是至尊法师建立了卡玛泰姬，这不意味着至尊之位就得一直在卡玛泰姬体系里交替，我说句冒犯的话吧，在如今你们的团体里...”
“真的有人有资格接过古一大师的衣钵吗？”
大君摇了摇头，他直言不讳的说：
“古一大师把你们保护的很好，但愿这一次你们不会让她失望，我没见过那个莫度，但如果他的实力和你差不多的话，那么我建议他最近一段时间还是专注于修行的好。”
“别小看其他候选者，否则你们就要失去圣地这个高贵的称号了。”
王和其他几位代表法师悚然一惊。
片刻之后，王法师抬起头，满脸横肉，看上去像是坏人，实际上是个很温柔的人的王咬着牙，他对梅林说：
“大君阁下，您和至尊之间，是不是在准备着我们无法揣摩的大事？”
“对！”
梅林没有否认。
他看着下方即将分出胜负的角斗场，他说：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大计划，包括我出现在这里，包括这场王位更迭，包括我未来会做出的那些事情...”
“你们无须警惕我，我不是你们的敌人。”
“你们无须猜测我的想法，当你们到达那个程度的时候，你们自然会知道。”
“现在，安静的看战斗吧。”
“就要分出胜负了。”
“新王，即将加冕...”
22.王者之路（中）
“奥姆要输了。”
在另一个观战室里，满脸凝重的泽贝尔国王握紧了手里的珊瑚酒杯。
他看着下方越发白热化的战场。
他身边握着笔，正在记录着这一幕的库瑞王看着战场，这位深海大诗人摇了摇头，带着惋惜的说：
“真可惜，奥姆殿下本来能赢的，但他心绪不安，这影响了他的发挥。”
“而他的对手却极其坚定，而且心如猛虎，即便是受了伤也不后退，再加上他的面容，这让我想起了陆地上的那些生物...”
“年轻勇猛的狮子，一头正在走向王座的雄狮！”
库瑞王用诗人般优雅的语调吟唱到：
“瞧啊，他愤怒的眼神，脸颊滴下的鲜血，那勇猛的战姿，每一次战吼中蕴含的力量...如火焰般焚烧的意志。”
“到底是什么在驱使这位陌生的王子回归故乡？又是什么推动着他站在了角斗台上？”
“是仇恨吗？”
“不，不太像。”
“真是一场王者之战啊。”
当然，这种非常诗意的感叹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的。
正在咬着一条海鱼的奔波儿灞陛下就非常不喜欢这种软绵绵的文字，龙虾人国王粗鲁的挥舞着自己的大钳子。
它说：
“奥姆是个懦夫！软弱者，但他不是害怕挑战者...他在害怕守门人！”
这龙虾人古怪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野兽般的冷光，它看了一眼不远处观战的梅林，它说：
“那守门人站在那里，就让奥姆双腿发抖。”
“就像是被鲨鱼注视的水母，只想着逃跑，又怎么能战斗？但我不关心这些，奥姆是生是死和我也没关系！”
龙虾人国王用大钳子砸着眼前的珊瑚桌子，它语气冷冽的对其他两名国王说：
“那钥匙！”
“通往亚特兰蒂斯古城的钥匙！守门人承诺会把它还给我们！”
野蛮粗鲁的奔波儿灞说出了三位国王内心都在疑虑的事情。
泽贝尔和库瑞王对视了一眼。
奥姆的老岳父端着酒杯，轻咳了一声，这狡猾的家伙轻声说：
“我明白你的意思，奔波儿灞陛下，相信我，我和库瑞王也很在意这件事，但钥匙只有一把，而我们有四个王国...不管是谁想要独吞第一纪元的遗产都是不可能的。”
“我们打算在亚特兰蒂斯的新王诞生之后，由四国最精锐的武士组成一支联合探险队，先行进入古城。”
龙虾人咀嚼鱼肉的动作停了停。
它粗鲁的说：
“这个点子倒是不坏，听上去也很公平。但泽贝尔，你我都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
龙虾人哼了一声，它说：
“别拿海皇亚特兰的传奇故事来糊弄我，就算是我，也知道，那古城里最珍贵的东西，是海皇用波塞冬留下的秘法，锻造出的神圣尼普顿三叉戟...”
“传说那武器蕴含着七海之力，能拿到它的人就能成为真正的七海之王，整个海洋都会听从七海之王的调遣，没有人能抵御那样的神力！”
“如果找到了它...”
“那种神物，还是先找到再说吧。”
泽贝尔国王打断了龙虾人的话，他借着喝酒的机会，对身后的侍卫打了个眼色。
他看了一眼场中已经开始被亚瑟压着打的奥姆，他不动声色的对自己最忠诚的侍卫说：
“去，告诉媚拉，告诉我的女儿。”
“她和奥姆的婚事取消了，让她回她母亲那里去，等我回去之后，再讨论剩下的事情。”
——————————————
“奥姆要输了。”
火之环顶端的第三个观战室里。
纳摩坐在珊瑚制造的椅子上，银色的三叉戟放在他手边，他仔细的看着下方的角斗场，而在他怀中，白皇后艾玛女士就如小鸟依人一样，将头靠在纳摩宽大的胸口。
她伸手抚摸着纳摩光滑的脸，她轻笑着说：
“你是不是早就意料到了这一幕，你让亚瑟上场，是笃定你的弟弟会给你带来一场胜利？”
“胜利是必然的。”
纳摩看都不看怀里千娇百媚的女郎，他看着火之环的战场，他说：
“亚瑟这些年，一直在梅林的安排下，源源不断的接受着不同敌人的挑战。”
“从地狱的恶魔，到外星人，再到那些超级英雄们，他以战士的身份参加了纽约大战，不管是眼界，还是战斗的经验，他都要远超于那个娘娘腔一样的奥姆。”
“他早就被梅林用苛刻的锻打，塑造成了一把绝世无双的利刃，再加上亚特兰娜姑姑的遭遇，亚瑟内心已经充满了取胜的渴望与愤怒。”
“但反观奥姆，我不知道他和梅林有什么过节，但在梅林出现时，他的心绪就显然很乱...”
“他被吓到了。”
“两人的实力是差不多的，但在被扰乱了心绪的情况下，他又怎么可能是亚瑟的对手？”
纳摩的分析是很准确的。
毕竟他也是作战的高手，在海中的战场上，他甚至可以和雷神托尔正面交锋。
眼下的战斗已经不存在悬念了。
不断怒吼，肆意释放着内心的痛苦与愤怒的亚瑟赢定了，奥姆只剩下了防御之力，但面对亚瑟的猛攻，他又能坚持多久呢？
“你要和你的弟弟打吗？”
从纳摩怀里站起身的艾玛，突然问道：
“如果你弟弟胜利了，你要摄取王位，就必须和他打一场，你会手下留情吗？纳摩...唔，也许我前天晚上不该和你在一起的，也许我该去找你那年轻的弟弟...”
“当然要打。”
纳摩说：
“如果我弟弟渴望与我作战的话，我又怎么能让亚瑟失望呢？”
“但我不会输的。”
纳摩抚摸着手边的银色三叉戟，他抬起头，看着艾玛，下一刻，他粗暴的抓着艾玛的脖子，将她拉向自己。
在持续几秒钟的激烈热吻之后，他在呼吸换乱，脸颊潮红的白皇后艾玛那纤细的腰部拍了拍。
他说：
“去换衣服吧，你要出席我的加冕典礼。”
“以王后的身份！”
艾玛娇嗔的拍了拍纳摩的脸，然后整了整自己散乱的衣服，朝着观战室之外走去。
在白皇后眼中，一抹笑意在绽放。
作为地狱火俱乐部的首领，她并不在乎什么贞洁之类的概念，但如果自己的身体很值钱，那么就要妥善思考它的归属。
当然，她的眼界还没低到会被一个王后之位吸引。
艾玛毕竟也是做大事的人，她知道，自己和纳摩之间根本没什么感情，他们之所以处于现在的关系，只是合作而已。
或者叫互相利用。
地狱火俱乐部将帮助纳摩完成对古老王国的变革，而作为交换，在地狱火俱乐部需要的时候，纳摩也要统帅海底军团，来为他们作战！
在走出观战室之后，艾玛左右看了看，抬起手腕，对手腕上镶嵌着暗红色宝石的手镯说：
“纳摩也是我们的人了，但我还没听到镭射眼那边传来的好消息。”
“你说你会给我们带来战胜天启的希望...但很遗憾，我还看不到！”
“我最后再你催促一次，我付出这么多可不是为了陪你玩游戏，在天启苏醒之前，我必须看到你的诚意！”
“渡鸦就在距离我不到1000米的地方，如果你再不回应，我这就去向他坦白一切。”
白皇后的语气变得冷冽起来：
“还不说话吗？我亲爱的凶兆先生...”
“够了！”
一个阴沉的声音在艾玛心灵中响起，他说：
“玛德琳和斯科特的儿子即将出生，我现在无法分心，那孩子将会成为对抗天启的希望，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等他从未来归来的时候，我们就不会输了！”
“另外，别傻了，你以为渡鸦听不到你在和谁说话吗？他只是被更重要的事情拖住了脚步，他没时间关注你我这样的蝼蚁。”
“你也最好别去主动挑衅他！你这胸大无脑的女人！好好享受你的王后生涯吧。”
在1000米之外。
在观战台前，梅林的嘴角泛起了一丝微笑。
他弹了弹手指，他说：
“天启？”
“第一个变种人...有意思。”
————————————
奥姆要输了。
这个面容俊美的王子殿下竭尽全力的反击，但面对如猛虎一样，在气势上完全压过了他的亚瑟，他能做的事情已经很少了。
在已经被摧毁大半的火之环角斗台上，头发散乱的他疯狂的挥动手中的三叉戟，数千吨的力量被砸向亚瑟。
但后者不闪不避。
他吼叫着，双手抓着金色的三叉戟，就像是抓着一把无上锋利而又沉重的战刀。
在毫不防御，只重进攻的他的劈砍下，奥姆的表情骤然变化。
这个疯子根本不防御砸向他的三叉戟。
按照两人的动作，下一刻，亚瑟就会被银色的三叉戟刺穿，而奥姆本人，也会被亚瑟劈下来的三叉戟砍成两半。
亚瑟那如雄狮一样咆哮的双眼中毫无惧意。
这疯子根本就是冲着重归于尽来的。
但奥姆甘心就这么死掉吗？
他的王座，他的渴望，他的野心...
“啊！”
生死一瞬，无数的光影闪过奥姆心头。
海洋王子最终在咆哮中转动躯体，那刺向亚瑟的三叉戟被收回，在奥姆双手握持间，挡在了王子殿下的头顶。
“哐”
金色的三叉戟在下一刻砸在了奥姆的武器中央。
三叉戟，这是海底人的王者武器。
从波塞冬开始到现在，每一位国王只会使用这一种武器。
它破坏力惊人，杀伤力极大，兼顾着战矛与利刃的所有优点。
奥姆的武器来自于他的父亲奥瓦克斯国王，是海底最好的工匠们为国王制作的神兵利器，但亚瑟的三叉戟，来自于梅林。
用振金与乌鲁金制作，沉重中附带着无坚不摧的硬度。
那是目前世界已知的所有金属中最坚固的。
“砰”
奥姆的双腿在巨力猛击下，跪倒在角斗台上，他膝盖之下的石块在沉重的响声中崩裂开，一起崩裂开的，还有他手中的三叉戟。
被亚瑟的武器从中央斩断，那金色的利刃擦着奥姆的战盔一路向下，最终刺入了奥姆眼前的石块中。
“轰”
最后一点残留于的平台在这野蛮的重击中彻底破碎。
奥姆头顶的重盔也如被平滑切开的苹果，砸落在他身体两侧。
亚瑟在最后关头收了力量。
那锋利的三叉戟没有伤害到奥姆俊美的脸，但切断了他的长发，银色的长发在水中飘荡着，和头发一起被切碎的，还有奥姆的未来。
他的野心，他的荣耀，他所渴望的一切。
在金色弧光的闪耀中，被统统切断。
“你输了！”
亚瑟气喘吁吁的松开武器，他蹲在失魂落魄的奥姆眼前，他朝着他伸出手。
“弟弟，结束了。”
“一切的恩怨，一切的纠缠，一切的痛苦...结束了。”
“跟我来，我带你去见我们的堂兄...”
“然后，向新国王效忠吧。”
奥姆看着伸到眼前的那只手，亚瑟的手上沾满了鲜血，有他自己的，也有奥姆的，那只手肮脏而又布满了战痕。
他叫他弟弟...
他似乎是觉得放过他就可以让他对他充满感激。
不！
不！！！
“啪”
亚瑟伸出的手被奥姆一把打开。
落败的王子骄傲的抬起头，他闭着眼睛，对亚瑟说：
“你永远不是我哥哥，你只是个污点...”
“执行你胜利者的权力吧，执行古老的传统吧，用鲜血向众神传达胜利的消息。”
“杀了我！”
亚瑟站起身，他看着一心求死的奥姆。
他感觉到了刚才自己的手被拍开时的那种痛苦，不仅仅是伤口的痛苦，还有心灵的痛苦。
这一刻，亚瑟突然有些索然无味。
周围的欢呼声在他听来那么刺耳。
他可以凭借力量打败奥姆，但他又怎么能用力量让弟弟迷途知返？
再揍他一顿吗？
“嘁...”
亚瑟摇了摇头，抓起自己的三叉戟，转过身走向破碎的平台中央，他对身后跪在那里的奥姆说：
“那是你们的传统！”
“不是我的。”
“你永远是我弟弟，这一点，谁都改变不了，母亲不会希望看到我们自相残杀的...看在她的份上，你走吧！奥姆。”
“永远离开这里，或者待在这里，看着纳摩真正改变这个散发着腐朽味的国度...”
“真正的王者该做的事情，绝对不只是发动战争...”
“你会看到的。”
23.王者之路（下）
海底王国，亚特兰蒂斯。
足以容纳近30万人，上下分为数层的火之环竞技场鸦雀无声。
此地正在进行的王位争夺战，还以实时投影的方向，投射在整个亚特兰蒂斯城多达数千块水幕投影上。
可以说，这个城市，乃至这个国家，都在关注着这件事。
科技的发达，让信息传播的速度远超与亚瑟和纳摩同行的陆地人的想象。
几乎是在亚瑟将奥姆干翻的同时，整个国家就沸腾了起来。
海底人们大吼大叫着，用自己的语言，这让待在王宫中休息的变种人们有些茫然，他们无法从周围那些卫兵的呼唤中听出来，他们到底是激动，还是愤怒？
亦或者是羞愧？
“亚瑟很厉害啊。”
维持着沙赞超人形态的比利.巴特森有些畏惧的咽了咽口水，他看了一眼身边站着的女超人卡拉。
这个实质上的未成年人突然觉得，也许在卡拉和亚瑟因为琐事分手之后，盲目的追求卡拉不是个好主意。
尤其是在看到亚瑟以雄狮的姿态猛揍奥姆的时候，沙赞的心都猛地跳动了一下。
他主动将奥姆替换成了自己，在反复思考，用所罗门的智慧对比之后，沙赞得出了一个稍稍让自己放心的结论。
在陆地上，摒除海水给自己带来的压迫，以及它给亚瑟带来的增幅，然后在双方都全力出手的情况下，亚瑟应该...
打不过他？
“你在想什么？”
穿着红蓝色相间的短裙战衣的卡拉.肯特突然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沙赞，她眼神古怪的看了自己的新男友一眼，让沙赞内心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呃，没什么。”
比利急忙摆了摆手，然后将卡拉搂在怀中。
两人看起来很亲密，但实际上，他们的交往还局限于拥抱啊，牵手啊之类的，就连亲吻都很少。
倒不是说沙赞不喜欢漂亮而独立的卡拉，也不是说他没有身为男性的冲动。
只是他的导师是个相当严谨，相当严厉的人，一旦被梅林知道，在至尊法师争夺战开始前，沙赞还胡搞乱搞的话，那他就死定了。
十个他捆在一起，也不够虚荣之王一只手打的。
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情况下，下半身的幸福就远没有那么吸引人了，再说了，他看上去有副成年人的身板，但他现在还未成年呢。
小孩子是不能和漂亮可爱的大姐姐做这种羞羞的事情的！
“亚瑟赢了！耶！”
在王宫的水幕投影展现出亚瑟胜利的战姿之后，绿头发的丫头就挥舞着拳头跳了起来，她叉着腰，得意洋洋对身边低头玩游戏的小狼女和瑞雯说到：
“我刚开始就说了，那个娘娘腔肯定不是亚瑟的对手！”
“行吧，你最厉害了。”
瑞雯一边抚摸着劳拉的长发，一边提不起精神的回应了一句。
她最近一直在马尔杜克地狱作战，让自己与傲慢之力更契合，不过在将实力推进到天父的瓶颈时，进度就变得非常缓慢。
虽说那本就是她真名的力量，但在时隔数年后重新掌握，还是需要时间来让两者重新推进到100%的契合度中。
换句话说，自己的努力是一方面，剩下的就要花费时间来慢工出细活了。
值得一提的是，在成为傲慢女王之后，瑞雯身上那种文文静静的文学少女的气质还在，但偶尔，在不经意之间，也总会爆发出一股黑暗女王的气场。
这让她看上去有点精神分裂的征兆...
好在并不太严重。
在握着拳头欢呼的洛娜身边，那些变种人们也面带喜色。
纳摩也是变种人的一员，而且最近几年一直在乌托邦岛生活。
纳摩已经是他们的一员了，现在纳摩已经距离成为国王只剩下了一步之遥，这如何让这些年轻的变种人们并不欢呼雀跃呢？
“乌托邦岛即将诞生一位国王！”
一名变种人大喊到：
“从今往后，海下世界也对变种人开放了！让那些傲慢的人类占着陆地吧，我们有更好的选择了！”
“我们将有一片新家！”
诸如此类的欢呼声在深海王宫中回荡着，那些地狱火俱乐部的高级变种人们虽然看上去还很冷静，但他们眼中的激动也是掩饰不住的。
这大概是地狱火俱乐部从诞生以来，获利最丰厚的一次投资了。
尽管，这回报的代价是，他们把自己的首领搭了进去...
不过，此时正在换上华丽的王后长裙的艾玛女士，估计也并不会在乎这些的。
—————————————
“哐”
在寂静无声的火之环竞技场里，在那些海底人的注视下，手持银色三叉戟的纳摩从观战台一跃而下。
这位远离家乡数十年的王子，奥姆的堂兄，前任国王的侄子以一种非常优雅，非常符合他身份的方式，落在了破碎的竞技台上。
他黑色的长发在水中摇摆着。
他用一种混杂着骄傲和赞赏的目光，看着自己浴血胜利的弟弟。
他向前走出几步，朝着亚瑟伸出手，他说：
“恭喜你，亚瑟，亚特兰娜姑姑肯定会为你的成长和仁慈感觉到由衷满意的。”
“这没什么，老哥。”
亚瑟有些提不起精神。
在一番狂战之后，不管是躯体还是精神，他都感觉到有些疲惫。
周围那些海底人目光复杂的注视，以及零零星星的欢呼，并没有让他对所谓的家乡产生更多的热爱与羁绊。
在亚瑟心中，他真正的家只有一个。
缅因州，慈恩港的灯塔，他从小长大的地方。
“老爸还在等着我回去吃晚饭呢。”
亚瑟抬起头，看了一眼观战台上的梅林，他对自己的叔叔点了点头，然后看着眼前的老哥纳摩。
他说：
“让我们快结束这一切吧，老哥，这地方让我很不舒服。”
“你得习惯它。”
纳摩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他说：
“这里毕竟是你的家乡，我也需要你在以后的日子里帮我...”
“但你说的也对，这种事情总不能一蹴而就，等你想回来看看的时候，老弟，这个国家永远向你敞开大门！”
“嗯。”
亚瑟点了点头。
在整个竞技场的观众，和海底其他国王的注视下，亚瑟后退了一步。
在那火之环周围洋溢的光晕中，在从头顶照下的光柱里，在那头喜欢音乐的鬼畜大章鱼不断敲打战鼓的激烈声音中。
亚瑟抓起身边插在地面的三叉戟，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半跪于纳摩眼前。
他将手中的三叉戟双手举起，递给了纳摩。
这是一个仪式。
代表着亚瑟放弃了唾手可得的王位，将胜利拱手让给自己的老哥。
纳摩也没有虚伪的拒绝。
他更不在意周围那些观众们诧异的惊呼与阴阳怪气的嘘声，他伸出手，握住了亚瑟手中沉重的金色三叉戟。
他左手里抓着自己的银色三叉戟，转过身，面对梅林，将另一只手里的金色三叉戟高高举起。
“新王诞生了...”
梅林轻声说：
“于沉默中诞生，说吧，亚特兰蒂斯的王，你的人民在倾听你的发言，把你想说的，都告诉他们！”
渡鸦大君的声音在火之环的竞技场里回荡着。
他用人类的语言说出这一切，但在虚荣之力的加持下，所有人都能听懂他的意思。
于是，整个竞技场变得更加沉寂。
就连整座城市，乃至整个国家，似乎都在这一刻安静下来。
在倾听纳摩的发言。
“我叫纳摩.麦肯齐。”
纳摩并没有沉默太久，他等待这一刻已经很多年了。
那些藏在他心中的话终于不需要在夜深人静时，只对自己一个人说了。
“我是芬公主的儿子，奥瓦克斯的侄子，塔库尔的外孙，海皇亚特兰直系的后裔，也是海神波塞冬遗留在世界上的血裔，我的身体中流淌着这方大海里最高贵的血脉。”
纳摩的声音在大海中回荡着。
并不十分宏伟，就像是压抑着一团火焰，他语气平静的说出了自己的身世。
但这只是个开始。
“我的母亲因为和陆地人相爱，以公主之躯被驱逐出自己的国家。”
“如果没有仁慈的亚特兰娜王后和库瑞王的接纳与帮助，我和我母亲很可能会死在颠沛流离的逃亡中。”
纳摩毫不在意的说出了自己母亲的遭遇。
尽管在刻板的海底人们看来，这是不折不扣的丑事。
最高贵的大海公主，怎么能和下贱低等的陆地人产生爱情？
他们议论纷纷。
但纳摩根本不在意。
“今日，我和我的弟弟回来了。”
纳摩将手中的三叉戟点在地面，他的声音徒然拔高，如怒吼一样大喊到：
“我的弟弟击败了大海中最优秀的王子，在你们眼前，他击碎了你们的传统，击碎了这片大海的传统！”
“他将胜利的荣耀赠予我，他将王座推到我眼前，是因为他相信，亚瑟相信我能给这封闭的国度带来改变！”
“我会带来改变！”
纳摩面无表情的说：
“在你们的注视中，在大海的注视中，亚特兰蒂斯将从腐朽的过往中苏醒，这个国度将以更自由，更开放的姿态，在未来融入这个正在发生变化的世界。”
“你们将亲身感受到那种变化，你们将接纳它，正如你们将接纳我，一个卑贱之子坐上王座！”
“改变已经到来了，我也不是在恳求你们接纳它。”
“铛！”
金属与岩石的碰撞声，在海水中荡起怒涛般的回声，就如国王的第一道命令。
在那竞技场上方的光柱中，纳摩摊开双臂，在水中微微抬起头，闭上眼睛，就像是在接纳国王的荣光。
“现在，为新国王欢呼吧！”
在纳摩身后，亚瑟站起身，举起手臂，发出了一声怒吼。
就如被敲动的钟声。
“欢迎你，纳摩王！”
穿着王后的洁白长裙，有古怪的七彩水母点缀于肩膀与腰间的白皇后艾玛在观战台上抬起手指。
在她脸上满满的笑容中，属于变种人的心灵力量如海潮一样翻滚开。
在她喊出第一声欢呼之后，那些竞技场里的观众们如梦方醒，在心里涌动的激动中，他们也齐声高呼纳摩王的名字。
于是，新王登基！
而在一片热烈的欢呼中，无人去关注失败者。
捂着胸口的奥姆失魂落魄的在晦暗的黑暗中，踉踉跄跄的离开竞技场。
他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败给亚瑟，败给血脉卑贱的杂种兄弟...
真是...
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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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摩的加冕仪式将在一个小时之后，于王宫中举行。
好在今日本就有为奥姆王子准备的加冕仪式，所以王宫中的侍卫和仆人们倒也并不慌乱。
再加上有非常熟悉这种仪式流程的大诗人库瑞王的协助，一切都进行的有条不紊。
纳摩自己都说了自己和母亲在最惨的时候，曾身受库瑞王的接纳与帮助，所以在他成为国王之后，大诗人库瑞王和它的渔夫国，就成为了纳摩最亲近的角色。
库瑞王对此也非常得意。
这灵魂感性的大鱼人私下里对自己的女儿说，当初接纳纳摩和芬公主，绝对是它这一生里做过的最荣耀的事情。
它甚至已经为此准备谱写一首长歌，以此来赞颂纳摩的奋斗与今日的传奇故事。
嗯，不愧是大海里最著名的诗人，这位娜迦国王在这一方面真的是天赋异禀。
但这样一来，本来和亚特兰蒂斯王国是最亲密战友的涅柔国国王泽贝尔陛下就感觉到了被排挤，但这老狐狸也有自己的办法。
“纳摩，身为国王，你必须有一位王后。”
在一片欢庆的王宫里，手握着酒杯的泽贝尔国王对正在穿戴国王礼服的纳摩说：
“我看你还是单身，这样对王位和王者的威严并不好，我的女儿媚拉，是大海诸国中著名的美人与贤明者，她至今未婚...”
“涅柔国和亚特兰蒂斯也是交好近千年的国度，不如，你...”
“咳咳，纳摩，来帮我挑件衣服！”
泽贝尔国王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娇媚的，很有女人味的声音就在宫殿中响起，纳摩也面色如常的应了一声。
他站起身，面带歉意的对泽贝尔陛下说：
“抱歉，泽贝尔陛下，我的妻子在呼唤我...我就失陪了，另外，渡鸦阁下已经将开启亚特兰蒂斯之门的法杖留给了我。”
纳摩看着面色微变的泽贝尔国王，他说：
“请您去召集库瑞王与奔波儿灞陛下，只有在四位国王齐聚时，我才能开启那盒子。”
“对，这才是真正重要的事情。”
泽贝尔国王将内心的不爽丢在一边，他风度翩翩的对纳摩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宫殿。
“当国王真的是好啊。”
只穿着黑色内衣的艾玛从旁边的房子里走出来，她抱着双臂，对纳摩说：
“这还没加冕呢，就有人主动送女儿了...怎么样？纳摩王，要不要再纳一位王妃啊？”
这一刻，纳摩的表情有些古怪。
这位白皇后艾玛，该不会要玩真的吧？
不是说好，只是逢场作戏吗？
女人啊...
24.过去的钥匙
“真的不想做国王？”
亚特兰蒂斯王宫之外，背负着双手，悬停在水中的梅林一边走向停在庭院中的金色海底飞行器，一边对身后跟着的侄子说：
“只要你开口，我相信纳摩会愿意将王权分给你一部分的，他对你是真的好，把你当成真正的亲人。”
“别开玩笑了，叔叔。”
亚瑟此时身上打满了绷带，行动时的伤口摩擦让他疼的呲牙咧嘴。
他对梅林说：
“我从小到大学过很多东西，但其中绝对没有一样是教我怎么当国王的。”
“我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出生，成长，我的母亲因为那顶王冠惨死在海底，而我的父亲因此抱憾终身。”
亚瑟撇了撇嘴，他颇为豁达的说：
“纳摩愿意接过那个重担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好吧。”
梅林向前漂浮的动作停了停，他转过身，对亚瑟说：
“看来你真的是长大了，已经有了自己的价值观和世界观。”
“这很好，你已经足够坚韧，能够承担更多的责任...也足以接受我接下来要对你说的事情。”
渡鸦大君蓝色的眼睛盯着自己的侄子，他轻声说：
“你母亲，亚特兰娜王后...没死！”
“嗯？”
亚瑟瞪大了眼睛。
他的表情在这一刻有些茫然，就像是遭到了可怕的精神冲击，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他顾不得手上的伤口，伸手抓住了梅林的手臂。
他急切的说：
“真的吗？叔叔，你没骗我？”
“嗯，是真的。”
梅林点了点头，他对亚瑟说：
“你父亲也知道这个消息，我用特殊的方式为你的母亲做过占卜，她还活着，但我无法占卜出她现在在什么地方...也许还在大海中。”
梅林对激动的亚瑟说：
“你和这片大海的缘分还远没有结束呢。”
“也许，等你伤好之后，你可以从海沟族的领地查起，如果你母亲当年逃离了那里，那么也许你能在那里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但是...亚瑟！”
梅林伸出手，在亚瑟肩膀上拍了拍，他说：
“你不能一个人去，虽然我知道你还有隐藏起来的能力，但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海沟族那边也隐藏着一些很难辨别的危险秘密。”
亚瑟咬着嘴唇，他思考了片刻，对梅林说：
“我知道，我要先回去和老爸说一说，制定一个计划，再找几个帮手。”
“沙赞就很合适。”
梅林随手摆了摆手指，他说：
“我那个弟子啊，太跳脱，也许一场危险的旅行能让他的性格安分一些，他也能借此打磨自己的力量，而且这是他欠你的。”
“毕竟他抢了你女朋友，啧啧，现在的年轻人啊...”
梅林摇了摇头，像个老头子一样感慨了一句，然后对亚瑟告别，走向已经悬浮起来的飞行器。
老朋友维科正在飞行器里等他。
他会载着梅林前往亚特兰蒂斯安置蓝色母盒的秘密地点，纳摩已经答应将蓝色母盒交给梅林，作为国王的谋臣和梅林的朋友，维科会亲手完成这个协议。
亚瑟和其他年轻人，还有那些变种人们还不能走。
他们要留下来，参加纳摩的加冕仪式，纳摩只有一个很久没联系过的妹妹，除此之外，再没有亲人了，如果他们不参加仪式的话，纳摩就太孤单了。
在王宫的庭院中，亚瑟目送着梅林叔叔的飞行器窜入头顶的海水，然后飞快的消失在远方。
他此时还被自己母亲依然活着的消息弄得欣喜不已。
就如绝望了很久的人终于看到了希望...说实话，亚瑟也能理解为什么他父亲和梅林叔叔要把这个消息瞒到现在。
如果是之前的他，那么冲动，那么鲁莽，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肯定会不顾一切的冲入海沟族的领地里。
那可是七海中最危险的地方啊。
如果连身为天父的梅林叔叔，都觉得那地方有危险的话，那么亚瑟就必须从长计议了。
“你...你叫亚瑟？”
就在亚瑟呆立在庭院中，脑子乱糟糟的思考着问题的时候，一个温柔的声音突然在他身后响起。
亚瑟回过头，就看到一位穿着白裙，肩膀和腰部点缀着七彩水母，还有贝壳珊瑚珍珠之类的古怪装饰品，有一头飘逸长发的姑娘，正靠在庭院的柱子上。
那姑娘手里提着一个酒瓶，看上去已经喝的醉醺醺了。
嗯，她很漂亮。
充满了海底人的柔美，外表和人类没什么区别，但更显娇弱。
“对，我是亚瑟。”
亚瑟也算是个绅士吧。
他很有礼貌的对那陌生的姑娘说：
“你是迷路了吗？你看上去挺伤心的样子。”
“是啊，谁不伤心呢？”
那姑娘靠在柱子上，抬起酒瓶，咕嘟咕嘟的灌了一大口酒，她脸颊有跳动的红晕，她对亚瑟说：
“你知道吗？在你打赢奥姆的时候，我父亲准备把我嫁给你，然后你把王座让给了纳摩，他又准备把我塞到你哥哥的床上...”
“最可笑的是，在你们来之前，我还是奥姆的未婚妻。”
这姑娘咧开嘴，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容，她站起身，摇摇晃晃的提着酒瓶，走向亚瑟。
她的个头比亚瑟矮一点。
她伸出手指，醉眼迷离的放在亚瑟的下巴上，她说：
“可问题是，我不喜欢你们这三兄弟中的任何一个，和奥姆的相谈甚欢也是逢场作戏，我刚刚听说，连你哥哥，也都有正牌妻子了。”
“那个陆地女人很不客气的占据了我在这宫殿里的房子...我无处可去了，亚瑟。”
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用一种自暴自弃的声音说：
“带我回家吧，今晚我是你的了...”
“你只是喝醉了，女士。”
亚瑟此时可没心情谈情说爱。
一来，他刚刚得知了母亲的消息，他找回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的信息。
二来，他几天前才和卡拉分手，现在正处于失恋的糟糕阶段，在竞技场里猛揍奥姆的癫狂里，也有一部分是出于这个原因。
眼前这个姑娘挺漂亮。
但也仅此而已了。
老汤姆和梅林把亚瑟教育的很好，他并不是一个见了女人就没魂的色胚。
他很正经的推开了已经趴在自己身上的海底贵女，他说：
“我把你送回宫殿吧，这里这么大，总能给你找个空房子的，我想，老哥和他那位不客气的妻子，也会给我这个面子的。”
说完，他扶着喝醉的姑娘走向宫殿。
那喝醉的姑娘撒着酒疯，她像是小野猫一样骑在亚瑟宽大的背后，拍打着亚瑟的脑袋，她尖叫到：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亚瑟.库瑞！”
“我是不是男人和你没关系，小姐。”
亚瑟哼了一声，他干脆将闹腾的酒疯子以扛米袋的方式，扛在肩膀上。
他说：
“在你稀里糊涂的把自己交给其他色胚之前，你最好找个地方好好醒醒酒，你要知道，可不是所有男人都和我一样绅士的。”
“说起来，你也是位大海公主吧，我妈妈也是，纳摩的妈妈也是...你们这些大海公主，都这么随便的吗？”
“还是说，这是你们的传统啊？”
“啊！不许咬耳朵，你这疯女人！谁娶了你谁绝对会倒霉一辈子的！”
“停！不许抓头发！不许脱衣服！见鬼！”
———————————————————
“你刚才对亚瑟说的是真的？”
在前往亚特兰蒂斯秘地的路上，一直保持着沉默的海底人维科操纵着飞行器，深入一处黑暗海渊。
在飞艇外的光芒变暗的那一刻，他突然开口说：
“亚特兰娜还活着？”
“对。”
梅林眼神古怪的看了一眼维科，他一本正经的说：
“那位万人迷王后还活着，以你们海底人的寿命来看，她还能活很久，让我算算，她如果最近几年被亚瑟救出来，然后在陆地上陪老汤姆养老...”
“最多再过30年，她会返回海底，而且估计依然风韵犹存。”
梅林掰着指头算了算，他对维科说：
“这样算下来，你还有机会呀！你和亚特兰娜最少能厮守60年呢...孩子估计不可能有了，但夕阳恋，啧啧，真是感人啊。”
“住嘴！”
维科就像是被冒犯到了一样。
他语气激烈的反驳到：
“就算亚特兰娜回来，她也是王后，她身份高贵，我这样出身平民的...我为什么要对你解释这些？见鬼！”
“我和亚特兰娜之间没有你想的那种龌龊的关系！”
维科板着脸，不再去看梅林。
渡鸦大君则偷看着自己的老朋友，他低声说：
“何必呢？”
“你对亚瑟的态度，对奥姆的态度，这能骗得过谁？”
“你是亚特兰娜最信任的人，从小一起长大，纳摩对我说过，如果没有汤姆和奥瓦克斯那一档子事，你们才是最合适的伴侣。”
梅林靠在座椅上，他微眯着眼睛，轻声说：
“纳摩宣称会为亚特兰蒂斯带来改变，我觉得他能做到，也许在亚特兰娜回来的时候，亚特兰蒂斯愚蠢的血统论会被终结。”
“你们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你守护了亚特兰娜一辈子，维科，这是你应得的，如果亚特兰娜不给你个交代，我这外人都会感觉到心寒。”
“而且我想，亚瑟估计也并不会反对这件事的，毕竟，你也算是他的半个父亲了。”
“你不懂。”
维科想说些什么。
但最终，所有的思绪都化为了一声长叹，他看向飞艇之外，在海面阳光折射下显得七彩洋溢的海水，他说：
“我自己给自己和亚特兰娜之间筑起了一道墙壁，在亚特兰娜即将嫁给奥瓦克斯的时候，她请求我带她一起离开...”
“你知道吗？那一夜，我本该向她坦承一切，但我是个懦夫，我不敢那么做。”
维科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他身上也散发着强烈的暮气。
他说：
“我不敢向古老的传统挑战，我让亚特兰娜很失望，她独自一人离开，结果遭遇了海沟族的袭击，落到了汤姆的灯塔外。”
“我在水底亲眼看到汤姆将受伤的亚特兰娜带回灯塔，我想，那也许是她最好的结局。”
“我是个没用的男人，我配不上她。”
梅林早就猜到维科和亚特兰娜之间是有些事情的。
但没想到事情真相却朝着八点档电视剧的走向偏移，这下梅林也不好在劝说些什么了。
他只能伸手拍了拍维科的肩膀。
他对老朋友说：
“过去的都过去了，奥瓦克斯都死了，也许你们之间还有可能，还有希望，如果你觉得对不起她，那么等亚瑟找回她的时候，你该对她说声对不起。”
“不。”
维科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说：
“不能让亚瑟冒险，我会去找亚特兰娜，我会带回她...不惜一切！”
“随便你了。”
梅林看着海沟之下那个隐藏的要塞，他说：
“海沟族都是小事，最麻烦的是海底那个神孽克拉肯...那可是一头天父级的怪兽，你要小心一点。”
“嗯。”
维科点了点头，几分钟之后，他带着梅林穿越过亚特兰蒂斯军团重重守卫，来到了封锁蓝色母盒的石室中。
梅林看着那被放置在海渊上方的母盒，他眼中闪过一丝满足。
“早给我多好啊，不就没这么多事了？”
渡鸦大君感慨了一句，然后抬起手指。
在手指微微勾动之间，桔色的光芒轻易的破开了这建筑物内部复杂的魔法防御体系，将那蓝色的母盒送入了他手心中。
“两个到手，还有最后一个。”
梅林将母盒收起，随手打开了通往废土的传送门。
在步入光晕的那一刻，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对维科说：
“回去告诉纳摩，别那么着急的去探索亚特兰蒂斯古城，我身为守门人，也曾进入其中数次，那座城市里，有些古怪...”
“大陷落时代的恐怖能量依然盘踞于城中，他们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能进去！”
“另外，我知道那些国王们在想什么，但请转告他们，海皇亚特兰的王权象征，神圣尼普顿三叉戟...并不在亚特兰蒂斯城里！”
“海皇将自己所有的王权和秘宝留在这片大海的某处，如果他们想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七海之王...那就继续去找吧！”
25.眼镜娘的约会
关于亚特兰蒂斯古城，梅林去过的次数并不多。
尽管在女半神卡珊卓将黄金法杖转交给他之后，那座城市就对他不再设防。
但那个时期比较特殊，梅林在最后一战里用魂器瞒天过海，整整6个多月不履现世。
在复活之后，又被废土困在了地狱维度，要进入现世非常麻烦。
以星界投影的方式进入那座古城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那座城市是由海神波塞冬建立的，虽然在大陷落的灾难中连同整个亚特兰蒂斯大陆一起被沉入大海，还破碎了一部分，但那毕竟是神力残留之地。
一个投影无法在那种强烈的神力冲突中停留太久。
而且更重要的是，据传，亚特兰蒂人的第一纪元遭受的大陷落灾难，据说和无光海的邪灵们有些关系。
在那座城市沉入海底之后，源于无光海的诡异力量同样存于那座城市里。
根据梅林数次的观察，在城市外围还好，越是进入城市内核，遭受的侵袭就越可怕。
而且，第一纪元的亚特兰蒂斯人科技异常发达，梅林怀疑，他们是进行了某种禁忌的试验，才遭到了无光海邪灵的袭击。
如果那试验失败了还好，万一它当时成功了，塑造出了某些可怕的，难以名状的生物的话。
那么那试验的成果，就很可能还留在那座城市里。
海皇亚特兰在大陷落之后，激活了古城的防御体系，将整个城市封印在深海中，也许正是出于这种危险的思考。
甚至是天父级的神孽克拉肯...
那头来历不明的海底野兽，都极有可能是那场实验造就的玩意。
梅林虽然把开门的法杖交还给了亚特兰海皇的子嗣们，但他留了个心眼，任何进入古城中的行动都会被他监控。
忙于收集远古神器，并且开始着手策划十界之战的梅林没时间再主持对古城的探索，但这些海底人也许能帮忙揭开大陷落时代的秘密。
他们会是非常好用的工具人。
不过一旦那些工具人碰了不该碰的东西，渡鸦大君都会知道，而且会给他们一点小小的“惩罚”。
总之，海底之事到此告一段落。
梅林拿到了蓝色母盒之后，就再不去关注那些小辈们的事情了。
呃，不过他倒是听说纳摩和艾玛真的在加冕仪式之后举行了盛大的婚礼，而且纳摩的弟弟，亚特兰蒂斯亲王亚瑟.库瑞还不是孤身参加的。
据说亚瑟身边多了一个陌生的女孩...还在婚礼上和卡拉吵了一架，两个女人甚至差点开打来着。
唉，现在的年轻人啊...
废土中的渡鸦大君再次发出了一声老年人的感慨。
然后任由伊卡洛斯为他不断的挑选外出时的衣服，眼镜娘本人则换上了一套黑白色相间的长裙，还特意做了头发。
那张符合黄金分割比例的俏丽脸上，满是喜滋滋的期待表情。
是的，她今天要和梅林约会啦！
眼镜娘人生中的第一次约会哦~
“这件西装穿上感觉有些土气啊。”
伊卡洛斯抓着一套黑色西装，另一手里提着一套淡灰色的休闲装，她就像是小媳妇一样，将那两套衣服在梅林身上比来比去。
在她身后，霍普小姐还在不断的发表着她那诡异的审美评价。
梅林倒是不在意，任由她们施为，大君这会还忙着在脑海里勾勒那些永远做不完的计划呢。
小红后艾丽西亚对此不屑一顾。
反正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种事...
她一个机械小孩也改变不了的。
她只能一边给自己的宠物，白色机械狮子涅莫亚更换零件，给它涂润滑油，一边时不时回头看看自己那满脸兴奋的妈妈。
“嘁”
小红后撇了撇嘴，她低声对脚下慵懒的机械狮子说：
“那个家伙有什么好嘛，那么多女人围着他转。”
“汪！”
趴在小红后脚下，穿着一套黑色小西装的傻狗弗兰克抬起头，这狗脸上有人性化的坏笑表情，它对小红后说：
“这你就不懂了，你还是个小孩子嘛，可以理解，但弗兰克大人可以教教你一些人生经验。”
傻狗得意洋洋的说：
“像梅林这样优秀的男人，身边是不会缺少女人的，这是源自人类，或者说所有生物本能中的一种追随，越是强大，越是可靠，女人们就越会被吸引。”
“野兽在这一点上表现的更直接，但人类，说到底，也是一种野兽嘛。”
“就跟雄狮能坐拥很多雌狮一样，所有雌性都有种天生的生育本能，希望自己的基因和更优秀的基因融合。”
“你是在乱说！”
小红后叉着腰，伸手在傻狗脑袋上拍了拍，她说：
“我妈妈是机器人，才没有基因之类的东西。”
“但她依然是个女人。”
傻狗哼了一声，叼起自己的宠物绳，它口齿不清的说：
“她和梅林之间的联系，是梅林身边的所有女人中最独特的，她基于梅林的灵魂而诞生，对于自己的造物主有种本能的追随与奉献欲。”
“这是她灵魂衍化的必要阶段，你呀，艾丽西亚，你也不会一直维持孩子的思维的，你总有一天会长大，也会遇到那个让你奋不顾身的男人。”
傻狗哼了一声：
“嘿，梅林和伊卡洛斯养的小白菜，又不知道会被那头猪拱走。”
小红后有些炸毛。
作为机械生物，她本能的不愿意去思考未来这种充满了混沌性的问题，她咬着牙，对傻狗说：
“说了那么多有什么用？你还不是一条狗...你懂个屁的爱情！”
“嘿，那是脏话！小孩子不能说的！”
傻狗摇头摆尾的说：
“再说了，谁说弗兰克大人不懂爱情，皇后区和地狱厨房的每一条漂亮的母狗，可都是弗兰克大人的后宫成员...”
“汪！不和你说了，我要去当电灯泡了。”
说完，傻狗叼着自己的宠物绳，冲到了已经换好衣服的梅林脚下。
它绕着梅林转了几圈，它说：
“瑞雯最近很忙，没时间溜我，今晚让我跟着你们一起去呗？那个什么高能粒子加速器试验，听上去挺有意思的。”
“嗯？”
正在被伊卡洛斯被脖子上打领结的梅林低下头，诧异的看着弗兰克，他说：
“你这条狗，也会觉得那实验有意思？你发烧了吗？”
“嘁！”
傻狗蹲在地上，用后腿拨着脖子，它对梅林翻了个白眼，它说：
“我只是看上去像条狗！我是个外星人，拜托！我来自一个科技发达的世界好嘛？我只是想看看，人类制作出的粒子加速器，和我家乡的那些有什么不同。”
“当然，出去跑几圈更重要，整天窝在家里，我都快发霉了。”
傻狗哼哼唧唧的说：
“如果能在中央城邂逅一位优雅漂亮的狗美女，那自然就再好不过了。”
“那你就更不能问我了。”
梅林对傻狗说：
“今晚伊卡洛斯是主角，她要带你去，我没意见的。”
“没事，去就去吧。”
眼镜娘倒是很大方。
她并不在意梅林和自己的约会，有一只狗参与其中，再说了，这一次要伪装成人类呢，作为一名优雅的贵妇人，牵着一条狗这不是正常操作吗？
呃，虽然，伊卡洛斯和梅林的约会场合有些古怪。
他们要去中央城，参加在今晚会进行的高能粒子加速器的试验现场。
那是在科学界大名鼎鼎的星际实验室即将推出的重点项目，据说一旦实验成功，就会永久性的解决困扰人类文明的新能源问题。
梅林是不懂这些的。
他毕竟只是个无情的施法机器，比起什么跨时代的粒子加速器，他倒是对一场古代大巫师整理的法力模型探讨会更感兴趣。
不过伊卡洛斯很喜欢这些。
她最近一直在为机械神教寻找除了方舟反应炉之外的其他能源。
就像梅林说的，方舟反应炉那玩意始终都是斯塔克家的专利。
作为机械神教，总是使用这种剽窃行为，太不体面了。
而且方舟反应炉的上限就那么高，用来给下级智械提供能源还足够，但面对伊卡洛斯，霍普和亚当，以及天灾这样的高级智械，那点输出功率可就远远不够了。
寻找新的替代能量，是目前机械神教头等大事。
本来说要参考远古泰坦体内的生物原子炉，可惜，唯一留有血肉躯体的穆托雌虫和雄虫，已经被大胃王“饕餮”女士吃得干干净净了。
这个计划也就只能作废了。
“你其实可以研究一下这奇妙的母盒。”
在通往现世的传送门的光晕里，梅林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很自然的抬起手，让牵着狗的伊卡洛斯将带着手套的手指搭在自己手肘处。
他对精心打扮过的眼镜娘说：
“那两个母盒内部的科技，也许能让机械神教的工程师们有更多的体悟。”
“那也是后备方案。”
眼镜娘抬起头，对梅林温柔的笑了笑，她握紧梅林的手臂，她说：
“先看看今晚的实验结果如何吧，如果那个粒子加速器真的有他们宣称的那么厉害的话，我们也就不需要母盒了。”
“那种来历不明的东西，还是少用的好。”
“嗯。”
梅林点了点头，他说：
“你这个想法，很好，看来你也成长了很多。”
“这都是你教得好。”
伊卡洛斯将头靠在梅林肩膀上，她娇滴滴的低声说：
“是不是啊？老师大人...”
“跟谁学的。”
梅林摇了摇头，他训斥了一句：
“正经一点，也许观察者们正看着呢。”
“嗯？”
伊卡洛斯诧异的说：
“昨晚你不是挺喜欢的吗？”
“咳咳！”
渡鸦大君咳嗽了几声，他手指跳动，让眼前的传送门快速合拢，避免这没心机的眼镜娘再说出更多不该说的话。
虽说两人偶尔的亲密让梅林感觉和充气娃娃差不多，但...
这种情况下，只能说，真香！
“唰”
在伊卡洛斯暧昧的轻笑声中，两人一狗出现在了现世的城市中，此行也是星界投影前来，不过以梅林的施法水准，这个投影和真人也没太多区别了。
他们出现的地方在星际实验室内部，避免了和其他参观者的相遇。
不过星际实验室在今晚的这场实验确实很盛大。
因为宣称是开启未来能源大门的试验，所以不管是科学界，还是科学粉丝们，今晚都很给面子。
梅林和伊卡洛斯走到试验台二楼的栏杆边，向下看去，距离试验开启还有一段时间，但这个巨大空旷的实验室里，已经坐满了受邀者。
大部分都是未来科技基金会的成员，在这旁观席之外，还有很多慕名而来的科技粉丝。
“咦？”
梅林诧异的看着那行走的人群，他对身边的伊卡洛斯说：
“小巴里也在啊。”
“是吗？”
专注于给自己和梅林的私人约会不断拍照的伊卡洛斯放下手指，低头看去，她蓝色的眼睛不断改变焦距，很快，她就在人群中看到了梅林的侄子巴里.艾伦。
在那个高瘦的，面色温和的年轻人身边，还有一位打扮的很得体的姑娘。
那姑娘身材高挑，典型的黑人和白人的混血。
集中了两种人种的优点，皮肤细腻，身材完美。
蓝色的眼睛，红棕色的长发，背着手包，牵着巴里的手，脸上有温和的笑容，听着巴里喋喋不休的为她介绍这个即将开启的试验项目。
“哈，你的侄子是个直男啊。”
伊卡洛斯挽着梅林的腰，她对梅林说：
“瞧，他女朋友明显都很不耐烦了，他还在继续说...真是不懂女人心啊。”
“呃，小巴里在这方面确实有些...”
梅林也摇了摇头。
他解释到：
“但那不是他女朋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他姐姐，乔.韦斯特警官的女儿，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姑娘，中央城日报的记者。”
“她小时候我还见过她呢。”
梅林回忆着过去的事情，双手撑在栏杆上，对身边的眼镜娘说：
“当时她和巴里都很小，但她很勇敢，会保护巴里...不过，你说的可能也对，他们两有些太亲密了。”
梅林皱着眉头说：
“即是姐弟，也是爱人吗？”
“哇，你这个侄子。”
眼镜娘推了推脸上的黑框眼镜，她说：
“很厉害啊。”
“走吧，下去见见他。”
梅林挽起伊卡洛斯的手臂，他左右看了看，说：
“弗兰克呢？”
“傻狗看了一眼原型机，就说这东西很落后，然后就没兴趣了。”
眼镜娘一边仪态万千的走下楼梯，一边对梅林说：
“我刚才看到它追着一条母狗跑掉了...嗯，果然是狗中的万人迷呢。”
“你养的狗和你一样啊，梅林，都是那么的不正经。”
26.光
“艾瑞斯，你要是累了就先回去吧。”
在中央城的星际实验室的大厅中，迟钝的巴里.艾伦终于还不算是无可救药的直男。
这个穿着黄色风衣，瘦高瘦高，有些文文气气，还有些英俊的年轻人，终于发现了自己身边女伴不断取手机看时间的小动作。
他很抱歉的对身边的姑娘说：
“是我太过分了，明知道你上了一天班，晚上还要拉着你来看这试验，我把你送回去吧。”
“你说今晚要和我一起出来的时候，巴里，我真的非常高兴。”
他身边女孩有些无奈的翻了翻眼睛。
她对巴里说：
“我以为你终于开窍了，但没想到，我想象中的烛光晚餐和铺满红玫瑰的床，居然是这个...物理实验，天呐，巴里。”
她抓着巴里的手，走向实验室之外。
她恨铁不成钢的对巴里说：
“我都这么主动了，你...真的是气死人了！”
这姑娘大概是真的生气了。
她甩开巴里的手，大步走向实验室之外，巴里追在她身后，一个劲的道歉。
瞧瞧这老实孩子...
“艾瑞斯，等等，艾瑞斯，听我说。”
巴里追赶了几步，他伸手握住了艾瑞斯的手腕，他眼中有一抹焦急，一抹黯然。
他认真的对眼前这个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女孩说：
“我知道你的心意，我也并不抗拒我们在一起的未来，艾瑞斯，实际上我很喜欢你，从小就喜欢，是你和乔一直在保护我。”
巴里的呼吸有些急促，在星际实验室之外的灯火通明的道路上，他和艾瑞斯对视着。
他说：
“但你知道，我小时候的遭遇，那些其他人不相信的...”
“我知道，我也相信！”
艾瑞斯用自己蓝色的眼睛盯着巴里，她带着一丝愤怒的说：
“但我不知道这和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在成年后，我一直在等着你说出那句话，我甚至主动到穿着内衣走入你的房间！巴里！”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拖着我，不回应我...你也许感觉搞暧昧很好玩，但这，这让我感觉自己...很下贱！”
“但如果它再来呢？”
巴里对那女孩说：
“如果那杀了我妈妈的人再来呢？”
“如果这一次，他伤害的是你呢？”
“艾瑞斯...我不是故意拖着你，但，我只是，我只是...对未来很恐惧，不，不是未来，是过去。”
“对过去的恐惧，在阻止我对未来抱有更美好的希望，我无法说服自己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可以开始新生活了。”
在中央城夜色降临的风中，巴里终于说出了内心所有的疑虑。
他说：
“我已经失去了妈妈，失去了爸爸，我不想再失去你和乔，我不顾乔的阻拦，从家里搬出来，我宁愿让他伤心。”
“但我知道那是对的，如果那坏人再来，他也只能伤害我，而不会伤害到你们。”
“巴里...”
艾瑞斯抿着嘴。
她内心的火气早就消散了。
她爱眼前这个文气的，偶尔稍显懦弱的男人，她爱这个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男人。
这大概是巴里第一次如此直接的说出他一直不接受艾瑞斯的原因。
这个傻男人。
“你知道吗？”
艾瑞斯抬起手指，抚摸着巴里的脸，她轻声说：
“我不是因为你的态度才生气的，乔是个老警察，你觉得他意识不到你搬出家里的目的和原因吗？我是个记者，你觉得我看不出你的担忧吗？”
“我们都不怪你，没人怪你，但我生气是因为你犯了个错误。”
艾瑞斯舒了口气，她握紧了巴里的手指，她对眼前这个大男孩说：
“你所经历的那些，你未来会经历的那些，你不能独自承受，把这当成一种残忍的保护...”
“试图独自去承担这一切，是你犯下的最大的错误。”
“我也会害怕那些突然出现的危险，你小时候看到的光，杀死了诺拉的光，我也会害怕死在睡梦里，但这不该是我将你推出我生活的原因，你不该那么做。”
艾瑞斯将巴里的手抬起，放在自己脸颊上，她轻声说：
“难道不正因为未来无法预料，所以我们不该珍惜现在的每一秒吗？”
“我们和你一起承担，那些风险，那些危险，我愿意和你一起承担，你已经够可怜了，我不能再抛弃你了。”
“现在，说爱我，吻我，然后带我去最近的酒店，你这笨蛋！”
“我...”
面对艾瑞斯突然爆发的温情，巴里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嘿，蠢货，吻她，按她说的做，要不我来代替你？”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在巴里脚边响起，把巴里和艾瑞斯都吓了一跳，两个人回头看去，却没有看到任何人。
只有一条穿着西装，拴着狗链的小狗蹲在他们脚下。
那狗咧开傻傻的笑容，呲着牙，就那么抬起头，看着他们。
“按照它说的做，巴里。”
另一个声音在巴里和艾瑞斯的另一侧响起。
巴里回过头，就看到了穿着灰色休闲西装的梅林，还有梅林身边那个千娇百媚的眼镜娘。
“叔叔？”
巴里诧异的看着梅林，他说：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嗯。”
梅林装模作样的看了看时间，然后对巴里说：
“大概几分钟之前，就在小艾瑞斯对你表白的时候...我怎么会有你这么...单纯的侄子。”
渡鸦大君摇了摇头，他拿出自己的钱包，从里面取出一张大陆酒店的会员卡，丢给巴里，然后对傻乎乎的侄子说：
“第一次带女孩去酒店要去好的地方，用最好的红酒，有浪漫的烛光晚餐，铺满花瓣的床，能俯瞰城市夜景的落地窗...”
“我都给你安排好了。”
梅林打了个响指，一台黑色穿梭机飞快的从黑夜的云层中落下，在眨眼之间变成了一台奢华的跑车。
在落地的瞬间，车门对巴里和一脸茫然的艾瑞斯打开。
车里还放着轻柔的音乐，就如情人的低语。
“坐上这辆车，去享受你的美好夜晚吧。”
梅林对自己傻乎乎的侄子说：
“先把这枯燥的试验放一放，你以后有一辈子的时间研究你感兴趣的东西，但对于艾瑞斯来说，值得铭记的夜晚只有这一次。”
“你还愣着干什么？”
傻狗弗兰克爬起来，用头顶着傻愣在原地的巴里，它恶声恶气的喊到：
“要不要我再把tt也给你准备上？你这傻家伙！”
“但那道光...”
巴里还有些犹豫，这傻孩子继承了亨利的善良。
梅林伸出手，放在侄子的肩膀上，他对巴里说：
“去吧，享受人生，及时行乐吧。”
“还有小艾瑞斯。”
梅林回头看着稍有些恐惧的小艾瑞斯，他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他说：
“照顾好我的小巴里，他太傻了，太善良了，需要一个能保护他，能与他分享一切的妻子...我祝福你们。”
“荷鲁斯，把他们送去酒店。”
梅林将巴里和艾瑞斯推入打开车门的豪车中，对荷鲁斯叮嘱了一句，下一刻，这辆足以让车辆爱好者们放声尖叫的豪车，就悄无声息的启动，滑入了车流中。
“你很懂嘛，梅林。”
伊卡洛斯抓着梅林的手臂，她噘着嘴，说：
“烛光晚餐，铺满花瓣的床...啧啧，我就没有这待遇，对吧？”
“对吧，但你已经挑好货物了。”
梅林看着伊卡洛斯，他伸手点在伊卡洛斯的下巴上，将那张漂亮的脸蛋抬起，他轻声说：
“现在不能退货了。”
在顺应某种音乐节拍闪耀的光芒中，伊卡洛斯闭上眼睛，感受着梅林的吻。
她就如娇羞的女孩，机械的灵魂中充满了一种难以形容的幸福感。
哇...
今晚的约会...
太棒啦！
——————————————
一个小时之后，在大陆酒店的202房间中，完事的巴里和艾瑞斯睡在一起。
两人的衣服散落在华贵的地毯上，还有到处乱丢的玫瑰花，餐厅里的烛光晚餐只吃了一点点，那昂贵的红酒也只是浅尝辄止。
仪式感嘛，就是这样的东西。
对于相爱的人而言，一点点仪式感就够啦。
“刚才那是谁？我感觉他很熟悉。”
艾瑞斯靠在巴里肩膀上，她轻声问到：
“他还知道我名字，我之前见过他吗？”
“那是梅林叔叔啊。”
巴里说：
“你忘了吗？你小时候见过他很多次的，每次在我生日的时候他都会来，送一份礼物，虽然总是急匆匆的，待不了几分钟就要离开。”
“哦，梅林！”
艾瑞斯点了点头，她说：
“我记起来了，神盾局副局长嘛，大人物呐，乔的两次突然升职据说都是因为他，不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不是在一年前...”
“死？”
巴里抱着自己名义上的姐姐，他微笑着解释到：
“梅林叔叔是个魔法师，死对他而言只是一段人生的旅程，他在数个月前复活，我从瑞雯那里听说了这个消息。”
“哦，对了，你几个月前请过一次假。”
艾瑞斯翻身趴在巴里身侧，她用手撑着下巴，对身边的大男孩说：
“那次就是去纽约见他？”
“嗯，去见叔叔，还有梅姨，还有其他人。”
巴里说：
“他们和你和乔一样，都是我的家人呢。”
“你看上去很相信他嘛。”
艾瑞斯拍开了巴里把玩她头发的手指，她说：
“原本内心充满了忧虑，但是在梅林出现之后，那些疑虑就一扫而空，我好嫉妒啊，你什么时候能这么信任我？”
“不一样的，艾瑞斯。”
巴里舒了口气，他闭着眼睛，轻轻抱住自己的姑娘，他说：
“不一样的，梅林叔叔是个言出必行的人，直到神盾局垮塌之前，他还一直在追查我母亲当年的悲剧，所以一直没什么进展。”
“父亲不止一次告诉我说，梅林叔叔是我在任何时候都可以信任的人，他也一直很相信叔叔最终会洗脱他的罪名。”
巴里脸上闪过一丝温和的笑容，他吻了吻艾瑞斯的脸颊，他说：
“既然是梅林叔叔让我不需要再担心，那么我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他看上去对追女孩似乎很有一套的样子。”
艾瑞斯瘪着嘴，对巴里说：
“你可不许学他！”
“哈哈，梅林叔叔在女人缘这一方面确实很...”
“滴滴”
巴里的话还没说完，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看了看，然后对艾瑞斯说：
“是乔，他质问我把你带到哪里去了...他要我立刻把你送回家，还要让在明天前准备好案件的物证材料。”
“你完蛋了！巴里。”
艾瑞斯哈哈笑着直起身体，她活动着腰部，对巴里说：
“你带走了乔最宝贵的女儿，你要被愤怒的乔用枪打死啦，在你死之前，我们并不如再...”
很快，房间里再次响起了美好的声音。
20多分钟之后，巴里和艾瑞斯走出大陆酒店，结果在街道对面看到了被一群流浪狗追着咬的，一瘸一拐的傻狗弗兰克。
后者似乎被几条流浪狗狠狠的欺负了一顿，衣服上沾满了狗毛，小腿上全是血。
在看到巴里的时候，傻狗便跑了过来，身后那些流浪狗不敢过来了，这让弗兰克勉强逃过一劫。
狼狈的傻狗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对巴里说：
“快找个地方给我治治伤，见鬼！你们中央城的狗一点都不好客，不就是和小可爱玩了玩嘛，至于这么狠咬我吗？”
“呃，看上去不严重。”
身为物证收集官，巴里偶尔也会客串法医的角色，他很专业的看了看弗兰克的伤口，然后对傻狗说：
“去我的实验室吧，那里有能处理你伤口的药，我刚好也要过去一趟。”
“不过我们得先把艾瑞斯送回家，也不知道星际实验室那边怎么样了？粒子加速器的试验成功了没有？”
——————————————————
“还有多久？”
实验室的这边，梅林一脸无奈的看着身边兴致勃勃的眼镜娘伊卡洛斯。
他说：
“已经这么久了，实验还不开始吗？”
“他们在做最后的调试呢，很快就要开始了。”
眼镜娘站在二楼边，依偎在梅林身边，向下看着那正在做最后准备的粒子加速器原型机。
在过去的一个小时里，伊卡洛斯带着梅林，将整个星际实验室都转了一遍，得益于未来科技基金会和曾经神盾局的关系，梅林在此地的权限居然还有保留。
这让两人得以近距离的观察那庞大的粒子加速器原型机。
那台机器给了伊卡洛斯很多灵感，现在只要眼前这个实验成功，那么伊卡洛斯就能在废土中，开始搭建属于机械神教的粒子加速器了。
“要开始了，要开始了！”
几分钟之后，眼镜娘激动的拍打着梅林的手臂，她是真的挺喜欢这些能被机械神教使用的高科技的。
梅林大君不得不将注意力从手中的维山帝之书上移开，但就在他抬起头的那一刻，一股没由来的心悸感让大君猛地低下头。
在他眼前，那个据说是试验主持人的哈里森.威尔斯博士刚好按下了试验启动器。
梅林只来得及将伊卡洛斯抱在怀中，随手释放出一个一阶段的上古之躯魔法，将大厅那些瞪大了眼睛的家伙们覆盖起来。
下一秒...
“轰”
光...
无穷无尽的光，便在梅林眼前的大厅中涌现出来。
“小心，哥哥...他要袭击你了。”
在那光中，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在梅林耳边响起，让大君瞪大了眼睛。
“艾娃？”
27.意料之外
高能物理学。
一个在普通人眼中近乎于奇妙魔法的研究领域。
没有一定的知识储备，普通人完全无法理解那些复杂的，晦涩的知识。
实际上，就以梅林自我的感知而言，他觉得让一个普通人从头开始学习魔法，也要比让他们学习高能物理学的知识轻松的多。
目前人类文明对于这些知识，也只是处于一种猜想的阶段。
不可见的粒子与粒子的碰撞，释放出不被控制的能量，就如被释放的一枚炸弹，在爆炸的瞬间，就将恐怖的破坏力施加在封闭场所的每一处空气中。
在星际实验室的粒子加速器的失控大爆炸中，那些被释放的粒子能量在空中勾勒出极其绚丽的光。
只能极少数人能捕捉到在那一闪而过的，如极光一样跳动的光晕。
但大君能感觉到。
时间和空间的概念在这一刻变得扭曲起来。
他怀抱着伊卡洛斯，在眼镜娘诧异的注视中，梅林抬起头，在那暂缓的时间里，看向遍布空气的蓝紫色流光。
就如跳跃的闪电。
那些翻滚的能量轻易的摧毁了星际实验室大厅的物质结构，以一种爆发式的姿态，将那沉重的能量砸向天空，乃至整个城市。
梅林还能感觉到，在周围那些粒子跳动勾勒出的绚丽光弧中，一抹锋锐的气息正从自己背后传来。
一道光。
黄色的，也许是黄色的光吧。
它以完全违反物理规则的方式，从扭曲的大厅中起跳，在暂缓的时间与空间中拉出了数道光弧，在大君的视野里连成了跳跃的黄色闪电。
就像是一名致命的刺客，以光速朝着梅林扑了过来。
那光芒中有个闪耀的人影。
模模糊糊的，高速震荡之间，完全看不清楚他的脸，只能看到那一闪而逝的作战服的一些细节。
他的手臂前伸，手掌如高速震动的光刀，似乎在下一刻就要刺穿大君的躯体。
一场完美的偷袭与刺杀。
在此之前，梅林毫无察觉。
不过，在光芒爆发时，他已经得到了示警，而且已经做出了防御。
“哐”
在梅林手指下压的动作里，此地扭曲的引力以一种万物聚散的方式，如一枚爆炸的重力炸弹一样，被极度压缩，以重力场的方式遍布梅林脚下四周。
那闪耀的光在跳入这区域时，在重力的全覆式重压下，他的速度诡异的变慢了一丝。
这是重力和速度的交锋。
“噗”
一条带血的手臂冲天而起。
在完完全全的慢动作里，渡鸦大君的双眼中点亮了桔色的光。
在他眼前，那个袭击者被提升到二阶段的上古之躯魔法演化出的星界猛虎啃掉了左臂，他本人则狼狈的半跪在梅林脚下。
那锋利的，高速震荡的手指，只差几英寸，就能洞穿大君的心脏。
但他没有那个机会了。
他大概是小看了要刺杀一位有准备天父的难度吧。
“让我猜一猜...”
在周围被变慢的时间中，梅林五指上布满了桔色的光，他抬起手，摁在那不断挣扎的人影脑袋上。
他说：
“就是你杀了诺拉？就是你杀了那个帮助过我的善良女人，对吧？”
“你果然还藏在这里...”
“噗”
鲜血四溅之间，一颗沾满血的脑袋被大君从那颤抖不休的躯体上摘了下来。
梅林根本没兴趣和这个杀人凶手说再多。
不过在那脑袋被摘下来的瞬间，大君诡异的发现，他手中的头颅正在如燃烧的灰烬一样消散。
而那无头的躯体，以及那空中飞舞的断臂，也在以战栗不休的方式变淡。
就像是阳光下的肥皂泡一样。
“嗯？某种分身？”
梅林看着消散在手指尖的，那并不存在的灰尘，他皱起了眉头。
这种分身，倒是他之前从未见过的，具备完整的生物气息，就和真人一样，还有那超越光速的突进速度，在视网膜里就像是真正的流光。
如果不是刚才那个酷似艾娃的声音的提醒，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超光速的高速刺杀，梅林也很难反应过来。
当然，就算刺杀成功了也没用。
来到这里的，只是一个星界投影而已。
不过伊卡洛斯估计会受重伤的，那种超越光速的移动速度，完全可以在眼镜娘反击之前，将她的躯体彻底拆开。
“轰”
就在梅林辣手干掉这个袭击者的下一秒，在他身体周围，那诡异的时停骤然消散。
时间的流速在这一刻变得正常。
因为高能粒子加速器爆炸的缘故，那些绚丽的蓝紫色光晕在不到1秒的时间内，就将充满了破坏力的能量宣泄在了这方街区上。
星际实验室的主体结构在爆炸中彻底坍塌，但并没有出现伤亡。
爆炸发生时，梅林的上古之躯魔法恰好笼罩在下方大厅中，天父级的魔力结界阻挡了绝大多数破坏性的能量。
只有很少一部分余波砸在了那些茫然无措的旁观者身上。
绝对不致命。
“发生了什么事？”
梅林怀中的眼镜娘这才堪堪反应过来，她抓着梅林的手臂，对大君说：
“刚才有时间畸变，我只看到你截断了一条黄色的闪电，那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
梅林看了看周围，他不能确定那个刺杀者是不是还在。
他对伊卡洛斯说：
“一会再说，召集附近的智械来帮忙吧，这里要塌了。”
说完，渡鸦大君控制着重力，维持着摇摇欲坠的破碎大厅，他又抬起头，看着中央城的天际。
粒子加速器爆炸的能量如光柱一样冲向天空，那些蓝紫色的能量在天际摇晃着，像极了雷神托尔挥动姆乔尔尼尔时的姿态。
有那么一瞬间，数十道耀眼的闪电从天而降，就轰在这城市四周。
“这是暗物质形成的能量体。”
眼镜娘呼唤了附近的智械，她顺着梅林的目光向天空看去，她面色凝重的说：
“粒子加速器的爆炸，在现实世界撕开了一条裂痕，暗物质在那短短一瞬间喷涌而出，如果不是你恰好在这里，那可就真是要命了...”
梅林没有回答。
他此时正在思考着一件事。
刚才那个示警的声音，应该就是迷失于量子世界的艾娃，按照皮姆博士的说法，艾娃被困在另一个世界里。
但刚才，她明明和梅林产生了某种交流。
那些物理学家是怎么形容这种古怪的交流的？
量子纠缠？
还是其他什么古怪的名词。
“你在想什么？”
伊卡洛斯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注意梅林表情的变化。
刚才在那一瞬间的时间畸变中，肯定是发生了一些伊卡洛斯不知道的事情。
眼镜娘注意到了梅林眼中闪过的一丝喜意，她问到：
“是有什么好事吗？”
“现在还不能确定。”
梅林拍了拍眼镜娘的头发，他说：
“但我想，刚才的那场撕裂了现实世界的爆炸，也许，并不是一件坏事。”
“梅林！”
眼镜娘突然抓紧了梅林的手腕，她指着眼前那道从天空砸落的闪电，她对梅林说：
“弗兰克的生命监控仪停摆了！就在那方向...”
“傻狗正和巴里在一起。”
—————————————————
另一边，在中央城警局的证物实验室里，证物收集官巴里.艾伦正在忙碌着。
他要在养父乔明天上庭之前，将一件几天前发生的抢劫伤人案的物证材料准备齐全。
巴里做这个事情已经得心应手了。
他从大学毕业之后并没有继续深造，而是进入了警局，做起了这份类似于法医的工作，这孩子本来在物理学方面很有天赋，可以成为一名物理学家的。
但他并没有选择那条轻松的路。
乔和艾瑞斯都很支持他，这两个他最亲近的人都知道巴里内心那解不开的纠结。
他的父亲亨利，蒙冤入狱，这让巴里对世间的一切不公都充满了一种愤怒，他不希望自己少年时的经历被复制到其他无辜者身上。
他用自己的双手为蒙冤者解脱。
竭尽全力的维持着这个世界的秩序，嗯，这一点大概是受到了梅林叔叔的影响吧。
毕竟从小，巴里就把身为特工的梅林叔叔，当成是二号偶像呢。
要问他最喜欢谁...
那还用说吗？
肯定是哥谭的黑夜骑士，以凡人之躯对抗滔滔邪恶的蝙蝠侠咯！
“我说，你这实验室也太破了吧？”
在巴里用心工作的时候，趴在地面上，刚刚被包扎好伤口的傻狗弗兰克大声吐槽到：
“身为梅林的侄子，那些大腹便便的长官们，就给你这么一间又破又烂的实验室吗？”
傻狗愤愤不平的说：
“你看看，都漏雨啦！”
“啊？”
巴里回过头，看着傻狗眼前地面上的水渍，他抬起头看着头顶。
“并不是漏雨了，弗兰克。”
巴里站起身，温和的拍了拍弗兰克的脑袋，他说：
“是天窗没关好，不过，怎么会突然下雨呢？”
说着话，他握住了关闭天窗的细锁链，而就在同一时刻，一抹亮光在他视界尽头亮起。
巴里和弗兰克同时看向那光柱冲起的方向。
“是星际实验室啊！”
巴里一边将天窗向下拉动，一边诧异的说：
“那道光是怎么回事？粒子加速器启动时爆发的光吗？”
“谁知道啊！”
弗兰克哼哼唧唧的说：
“你们人类制造的那个加速器太原始啦，我都没兴趣去看的...说起来，小巴里，刚才和艾瑞斯做了几次？她身材那么好，一定很棒吧？”
傻狗脸上露出了一丝人性化的色胚表情。
它一边吐着舌头，一边用古怪的语气问道：
“能描述一下细节吗？呃，我有一个朋友想听...”
“喂！你这狗，怎么回事？”
巴里毕竟是个年轻人，被经验老到的傻狗问的有些说不出话。
他一边躲避着傻狗的问题，一边转身将天窗关好。
当然，不管傻狗怎么问，善良且有底线的小巴里，都不会说那些私密的事情的。
“哗啦”
蓝紫色的能量在天空中聚集，那些跳动的暗物质汇聚成更符合这个世界规律的自然想象，来将自身庞大的能量释放出来。
雷电。
一道耀眼的雷电从天而降，正轰在巴里实验室的顶棚上。
刺眼的电流顺着细锁链一路向下，在一眨眼中就击中了巴里.艾伦，那流光又顺着他脚下的水渍，跳动着砸在了色眯眯的傻狗身上。
在被电流击穿的那一瞬间。
傻狗嗅到了血肉被烤熟的味道，那股糟糕的烤肉味，就来源于自己和巴里散发着黑烟的躯体。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在昏迷的前一刻，傻狗看到了巴里手指尖跳动的红色的，细碎的电弧。
这件破破烂烂的实验室，似乎也在那么一瞬间，陷入了时停的诡异状态里。
飞溅的液体在空中扭曲成古怪的形状。
砸落的试剂瓶以极慢的速度下落。
巴里脸上变幻的表情，恐惧，不舍，与留恋，还有痛苦。
世界从未如此清晰。
傻狗还看到了四散飞舞的破碎玻璃...
一切都如慢动作。
身缠黑白长裙的眼镜娘伊卡洛斯正从那破碎的窗户中飞进来，蓝色的等离子烈焰在她脚部的推进器中喷出。
那光芒都在古怪的时停中都扭曲成了散碎的流光。
“我要死了...”
一个念头浮现在傻狗脑海里。
“没想到弗兰克大人壮烈精彩的一生居然是以这种方式告终...”
“和大家在一起的日子真的好快乐啊，我都不想回母星了。”
“人类总说死之前，一生的幻影都会在眼前走马观花的过一遍，但我却没看到那些回忆，嗯...大概是因为我只是一条狗吧...”
“总之，咕咕...我藏在彼得床底下的狗粮...”
“都归你了...”
28.扑朔迷离
“你确定你听到了艾娃的声音？”
坏脾气的皮姆博士凝重的声音从蓝色的投影中传出，他那双锐利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梅林。
后者正坐在神秘屋的大厅中，手边的壁炉里有不断跳动的火光。
面对皮姆的质问，梅林表情认真的说：
“我不会听错的。”
“那确实是艾娃那丫头的声音，就在中央城的粒子加速器爆炸的那一瞬间，我听到了她的示警。”
“接近着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可以肯定，那应该是艾娃在提醒我。”
渡鸦大君看着眼前的投影，他说：
“那孩子在坠入量子之海后，依然在关注我们，能为我解释一下这现象的原理吗？皮姆博士。”
“稍等一下。”
皮姆没有回答梅林的疑惑，他扭过头，似乎是在和身边的人讨论着什么，十几秒钟之后，皮姆博士回过头，他对梅林说：
“实不相瞒，数个小时前，我们在实验室里，也检测到了数次疑似‘量子纠缠’的数据波动...”
“我的女儿霍普说她也听到了我妻子珍妮弗的声音，但她并没有听真切。”
“我们用于进入量子世界收据数据的智械也因为能量波动和我们切开了联系，我们失去了它，这很让人遗憾。”
虽然说着遗憾，但坏脾气的老博士脸上并没有真正遗憾的表情，相反，他那张苍老的脸上有一股眉飞色舞的笑容。
大概是因为得到了好消息，所以这坏脾气的家伙一反常态的耐心，他对梅林解释到：
“关于量子之海，微观世界，我用你能听懂的理论来解释吧。”
“你可以把两个世界的间隔当成一面镜子，艾娃，还有我的珍妮弗，她们坠入那世界里，就相当于站在现实世界的镜子另一侧。”
“她们只要还维持着生命的存在，她们就能以我们无法想象的方式，在那个世界继续存活。而量子世界的范围有多大呢？”
“现实世界的每一寸空气，每一寸领域都在量子世界里有对应的区域，那个世界理论上是无穷大的！”
皮姆博士伸出手指，在梅林眼前晃了晃，他说：
“我们假设艾娃可以在量子之海里自由活动，那么你之前遭遇的情况就是，那孩子在进入另一个世界后，其实一直跟在你，或者其他相熟的人身侧。”
“她通过那面‘不可见’的镜子观察你们的行动，在正常情况下，隔着镜子是无法交流的，但你暴露在粒子加速器撕扯开的暗物质通道中，就暂时打破了镜子的封锁。”
梅林点了点头。
皮姆博士的解释清晰易懂。
他思考了片刻，对老博士说：
“在那能量爆炸的一瞬间，两个世界有了暂时的纠缠，所以我听到了艾娃的示警，但也只有那一瞬间...博士，这能被我们利用吗？”
梅林说：
“如果是一个更大型的粒子加速器，在特定的时间和特定的区域中爆炸，能不能撕扯开一个链接两个世界的通道。”
“从而让我们在不进入量子世界的情况下，就把艾娃和珍妮弗带出来？”
“你想的很好。”
另一个声音在投影边响起，穿着上个时代的衬衫风衣的霍华德.斯塔克粗鲁的将老皮姆挤开。
他在投影前摩挲着自己的小胡子，对梅林说到：
“但那是不可行的，从固有的大门进出虽然麻烦，但并不会破坏量子世界和现实世界的平衡。”
“如果你打算投机取巧，炸开一道门，如果你控制不好，不小心炸到了量子世界的‘承重墙’...”
“那可就完啦！你会亲手制作出数百年里最恐怖的一次超级大爆炸。”
霍华德.斯塔克做了个爆炸的动作，他说：
“听说过古斯通大爆炸吗？一旦量子世界的能量被倾泻到现实世界，结果只会比那个更恐怖！”
“好吧。”
梅林也只是提出一个建议。
他本人对于高科技之类的玩意并不擅长，他对投影上的科学家说：
“那么，如果这次突发事件是个好消息的话，你们还需要多久能准备好深入量子世界的潜望仪？”
“原型机已经做好了，再有几天的时间就会开始第一次深潜试验。”
老皮姆大声喊到：
“到时候会喊你的，我们需要一个自告奋勇的‘探路者’，大名鼎鼎的梅林先生就很合适，你又不怕危险。”
“你是把我当炮灰用啊，皮姆。”
梅林倒是并不生气。
从各个方面而言，他确实都是最合适的探险者。
“炮灰可不只是你呢。”
霍华德.斯塔克轻笑着说：
“老皮姆会和你一起去，他想老婆都快想疯了。”
“那我就等着你们的消息了。”
梅林对投影点了点头，然后伸手关闭了它。
他站起身，快步走向神秘屋的二楼，伸手推开了客房的门。
一股浓重草药味从房间里传出来，在梅林眼前，玄兰和扎坦娜正在为躺在床上的伤者处理伤口。
巴里.艾伦。
梅林的侄子，此时正赤身**的躺在神秘屋的床铺上，这可怜的年轻人几乎被几个小时前那一道从天而降的闪电烤熟了。
在瞬间遭受可怕的能量轰击，他还能活着，这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事情了。
“你释放的治愈咒暂时稳定了他的伤势，但内脏的破损和烧伤需要时间来自愈。”
玄兰一边将味道古怪的草药敷在巴里身上，一边对站在床边的梅林说：
“他可能会昏迷一段时间。”
“躯体的伤势都是次要的，那道闪电给你的侄子带来了更大的麻烦。”
魔术师小姐抬起头，她漂亮的眼睛里有一抹掩饰不住的担忧，她说：
“有股特殊的能量盘踞在他身体里，我试过好几种驱散魔法，但都无法将它从巴里躯体中驱散出去，更糟的是，那股特殊的能量在快速融入巴里的每一个细胞里。”
“而且它攻击性非常强。”
扎坦娜伸出手指，卷起微弱的魔力，试图靠近巴里的手臂，但在两者还有几英寸的距离时，蓝色的电弧就从巴里皮肤上迸发出来。
就像是一道微型的闪电，打在了扎坦娜的手指上，不但击碎了魔术师小姐指尖缠绕的魔力，还在她洁白的手指上留下了一道焦黑的伤痕。
扎坦娜呲牙咧嘴的甩了甩手指，她对梅林说：
“那力量还在变强。”
梅林没有回答。
他站在床前，橘黄色的光在他眼睛中跳动着，在他的视界中，巴里.艾伦的躯体被快速的分解，就如最高端的x光机一样。
他能看到巴里的躯体内部，那还完好的骨骼，烧伤的内脏，还有每一滴血液，甚至是每一个细胞。
光。
光弧，蓝色的光弧缠绕在巴里的躯体中，就像是静电放射装置一样，让巴里看上去和处于作战状态中的雷神托尔差不多。
但这只是表象。
那些蓝色的光弧只是闪电残留在巴里身体里的能量，它们会伴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减弱，最终消散。
真正麻烦的力量在更深处。
在那些活跃的不正常的细胞里，有更古怪的光在跳动着。
明亮的...
如闪电一样的光弧。
梅林从未见过的力量，似乎在潜移默化的改造巴里的躯体。
那能量的能级很高，而且震动的频率非常古怪，超高速，那种在细胞之间来回跳跃的姿态，让梅林想起了之前在爆炸中试图刺杀他的那道红黄相间的身影。
以光速突进的身影。
“巴里和他之间是有联系的。”
梅林摩挲着下巴，他说：
“我能隐约感觉到，那场刺杀，起因应该就是巴里，有人不希望我距离巴里太近...一个危险的家伙。”
“兰，扎坦娜，你们两退开！”
梅林伸出手指，对身边的两个女人说了一句，在她们后退到房间另一侧之后，大君的指尖跳起一抹橘黄色的散碎流光。
虚荣的力量以最温和的姿态包裹在大君手指上，然后伴随着梅林弯腰的动作，接触在了巴里的额头上。
蓝色的光弧破坏不了虚荣的接触，但在桔黄色的光渗入巴里皮肤之下的那一刻，年轻人细胞中跳跃的黄色电弧就像是守卫领地的狮子。
它们聚集在一起，朝着梅林的力量撞了过来。
在两者接触的瞬间，梅林猛地抬起头。
那股古怪的感觉又来了！
房间中的一切都没有变化，但时间暂停了！
梅林能看到玄兰以龟速眨眼睛，能看到扎坦娜的长发在舞动，那些细节，在时间暂停的古怪感知中被体现的淋漓尽致。
这光弧可以控制时间？
不！
大君在下一刻否定了这个想法。
不是时间暂停了。
而是他变快了！
在接触到巴里躯体中的古怪电弧时，梅林的感知，动作，都进入了光速运转的状态。
梅林对此并不陌生。
在他还活着的时候，他有一个由温斯顿发明的“时间加速器”，那玩意在调整到最高频率的时候，也能将梅林带入光速的状态，虽然只有7秒。
但此时和那时的感知是非常相似的。
“啪”
一声如玻璃被轰碎的轻响声，将大君从光速的状态里惊醒。
他低下头，就看到了自己手指尖的那一团焦黑。
“很厉害啊。”
大君感慨了一声，然后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指。
在神秘屋里的他可不是投影，而是大君之躯亲自前来，那古怪的电弧能无视力量的差距，直接伤害到一位大君的**。
这肯定不是普通的光。
“看来我小看你了，我的侄子。”
梅林后退了一步，他看着昏迷的巴里.艾伦，刚才的短暂接触，让他意识到，巴里的昏迷并不是因为闪电的撞击，也不是因为他身体的伤势。
是因为那盘踞在他身体里的古怪力量。
这是一场改造。
基因级的改造，贸然打断这个过程可能会给巴里带来难以预料的后果，更重要的是，会让巴里错失这种罕见的力量。
梅林的侄子亚瑟已经成为了亚特兰蒂斯的亲王。
他的另一个侄子看上去也并不是普普通通的人，实际上也确实如此，时至今日，梅林早已经知晓了，自己人生中遭遇到的每一个人，都并不简单。
也许，眼前这事故，只是巴里命中注定的传奇开端。
“不愧是我的侄子。”
梅林不知道出于古怪的骄傲，还是某种难以描述的情绪，总之，他暂时放弃了介入巴里命运的打算。
既然已经确定当初杀死了巴里母亲的那个急速人还在中央城，那么小巴里也许就可以亲手了结自己耿耿于怀的事情了。
老朋友亨利也能以此洗刷冤屈，那善良的诺拉夫人的在天之灵，大概也能就此安息吧。
“别打扰他。”
梅林对玄兰叮嘱到：
“更换药物来保证他的躯体改造得到足够的营养补充，但不要打扰这个改造的过程。”
“嗯。”
玄兰点了点头，在照顾人这一方面，玄兰是绝对能让梅林放心的。
“扎坦娜，你代我去一趟中央城。”
梅林又对魔术师小姐说：
“去找乔.韦斯特警官和他的女儿艾瑞斯，还有位于中央城中心监狱里的亨利，告诉他们巴里在我这里，让他们不用担心...”
“他们都知道我的存在，也知道我和巴里的关系。”
“在巴里情况稳定之后，他们如果想来看看，那也可以。”
“嗯。”
魔术师小姐也点了点头。
不过在梅林准备离开的时候，扎坦娜突然说：
“傻狗的情况也挺糟的，它也被那道闪电击中了。”
“嗯？”
梅林诧异的看着扎坦娜，他说：
“你别告诉我，傻狗身体里也有如巴里一样的电弧？弗兰克也要一飞冲天了？”
“这个倒是没有。”
扎坦娜吐槽说：
“傻狗只是纯粹被烧焦了...”
“不过它是个外星人，对闪电的抵御能力挺高，就是伪装的仿生皮套彻底坏掉了...m.i.b的j特工刚刚发来了一份账单。”
“因为你是弗兰克主人的缘故，所以这一次弗兰克更换伪装皮套的费用，要你来出了。”
梅林瞥了一眼那电子账单。
他摇了摇头，对扎坦娜说：
“既然要换，就换个更好点的，这样，刚好梅一直想要养只哈士奇...”
“就换成哈士奇吧。”
29.受害者+2
中央城的粒子加速器大爆炸是物理学界今年度不折不扣的大新闻。
或者叫大灾难。
在实验开始前，星际实验室用量子计算机进行了很多次模拟，但事实证明，模拟和事实永远不能画上等号。
在现实世界里，一件事情总会出现这样那样的意外情况。
号称为打开未来能量科技的“钥匙”，但却在开机的瞬间就发生了大爆炸，这毫无疑问是一记狠狠的耳光打在了欢呼雀跃的物理学家们脸颊上。
在大爆炸发生的第二天，“物理学已死”的论调又一次出现在了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
但幸运的是，因为未知的原因，那么严重的，几乎摧毁了大半个星际实验室的大爆炸中，居然没有出现一例伤亡...
这不得不说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从昨晚的大爆炸里逃生的人们惊魂未定。
有人说是星际实验室有特殊的防御装置，也有人说是上帝赐福，还有物理学家信誓旦旦的做出了一个见鬼的模型，来论证暗物质对人体是无害的。
实际上，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那么恐怖的大爆炸之所以没死人，只是因为一位闲来无事的地狱大君恰好在爆炸时路过那个地方而已。
嗯，梅林和眼镜娘伊卡洛斯的约会，意外的以拯救了数百人的生命作为结局。
不得不说...
这真是太完美啦！
不过，虽然梅林用上古之躯的魔法保护了那些可能会被炸死的倒霉蛋们，但因为粒子加速器爆炸而涌动出的暗物质，却依然造成了很多无法避免的伤势。
在星际实验室爆炸后的残骸中，收到消息紧急从浣熊市赶回来的托尼.斯塔克面色悲伤的站在破碎的大厅中。
他一边看着周围的消防人员清理废墟，一边听着保镖兼好朋友哈皮的汇报。
托尼是未来科技基金会的荣誉理事，而星际实验室是未来科技基金会下属的试验设施。
这件事不管是意外也好，是人为也罢，最后的锅都会落在未来科技基金会头上，在背锅的人里，托尼是逃不开的。
钢铁侠现在无比庆幸梅林昨晚的随手救援。
既然没有死人，就能让后续的处理工作变得容易很多。
“主持这项项目的哈里森.威尔斯博士此时的情况相当糟糕...”
哈皮看着面色糟糕的托尼，这个胖胖的，身体魁伟的保镖轻声说：
“在爆炸时，他是距离粒子加速器最近的人，他受到的暗物质辐射也是最强的，他现在还处于昏迷之中。”
“虽然保住了命，但按照医生们的判断，他下半生可能就要坐着轮椅度过了。”
“另外因为不明原因，这位博士的脑电波异常的沉寂，就好像是被能量冲击到了大脑，最坏的情况...他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还有呢？”
托尼弯下腰，从破碎的大地里捡起一个被炸碎的眼镜框，他稍显烦躁的问到：
“还有其他伤者吗？”
“呃，接下来都是不严重的。”
哈皮看了看手里的简报，他说：
“一位女士在逃离时崴了脚，哈里森博士的助手被暗物质冲击，出现了脑震荡的情况，还有很多人宣称自己丢了东西。”
“哦，还有个坏消息。”
哈皮翻到最后一页，他的表情变化了一下，对托尼说：
“关于斯通博士，他的儿子...情况挺糟的。”
“斯通的儿子？维克多？”
托尼诧异的抬起头，他说：
“那不是个橄榄球明星吗？我前几天还和他一起吃过饭，那孩子有些沉默，对自己父亲有些青春期的恨意，但他对科学方面的东西并不感兴趣。”
“他怎么会被卷入这场爆炸里？”
“据说在爆炸发生前，维克多.斯通和他的父亲在星际实验室里吵了一架。”
哈皮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他说：
“没人知道这对父子为什么发生争吵，但在爆炸发生时，他并没有能离开实验室的范围。”
“粒子加速器爆炸摧毁了实验室的物理结构，导致维克多被压在了废墟之下，今天早上才刚刚被救援队挖出来。”
“不过他还活着...”
说到这里，哈皮看着简报的目光变得古怪起来。
他迟疑了几秒钟，对托尼说：
“斯通博士拒绝将自己的儿子送到医院，他把自己和维克多关在另一处实验室里，那位老博士说自己要救自己的儿子，而且现代医学帮不上忙。”
“嗯？”
托尼的眼睛眨了眨，他摩挲着下巴，感觉到这件事情似乎并不简单。
“斯通博士在哪？”
托尼问到：
“我觉得我应该过去看看。”
十几分钟之后，托尼那拉风的银色跑车停在了中央城的另一间实验室前，这里是星际实验室的机械工程学分部，专职进行精密机械的设计与开发。
穿着风衣的托尼带上自己的太阳镜，依靠自己在未来科技基金会的高权限，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入了实验室最深处。
然后他就看到了正蹲在地上，抱着头，似乎在痛哭的塞拉斯.斯通博士，以及实验室里被拉起的帘子。
在这高端的精密研究室的地面上，还有一连串渗人的血迹。
托尼甚至能听到病人痛苦的呻吟。
“斯通！”
钢铁侠推门而入，他对痛苦的斯通博士喊到：
“为什么不把维克多送到医院去？你可没有一个医学博士的学位！”
“托尼？”
蹲在地上的斯通博士猛地抬起头，这一向冷静的黑人博士此时已经泪流满面。
在看到托尼的时候，他似乎是看到了救星。
他立刻站起身，用自己血迹斑斑的双手，握住了托尼的手腕，他语气急促的对托尼说：
“快来帮忙！你一定可以救他，我知道，你的智慧，你在工程学方面的天赋，你一定可以救他，救救我儿子！我不能失去他！”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托尼一时间有些摸不清头脑，斯通博士的情绪显然有些崩溃，但似乎又保持着清醒。
“说不清楚！你自己看吧。”
斯通博士转过身，抓住了那遮掩的帘子，然后向外拉开，露出了躺在病床上，正发出痛苦呻吟的病人。
也就是他唯一的儿子。
中央城的大学橄榄球明星，维克多.斯通。
“这！”
在看到维克多.斯通的那一瞬间，托尼惊得连退数步。
见多识广的钢铁侠，被眼前的景象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已经知道维克多这可怜人被倒塌的废墟压住，身体上肯定有糟糕的伤势，托尼已经做好了见到那血肉淋漓场景的准备。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
维多克的下半身几乎被彻底压碎了。
血肉模糊，甚至能看到惨白色的骨茬，但钢铁侠这些年当超级英雄也并非是浪得虚名，在战场上，他见过更惨的情况。
他还不至于被这种伤势吓到。
真正让托尼从内心中感觉到恐惧的是，在维多克胸口的伤痕中，有正在活动的机械！
金属的机械，银白色的机械模块就像是生长在维克多的血肉中，并且就像是有自己的生命一样，正在沿着维克多.斯通的伤口，不断的进行自我“繁衍”。
那场面就像是一群金属制作的蚂蚁，正在快速的祛除已经破碎的血肉，并且用源源不断的机械对其进行填补。
维多克处于痛苦的晕厥中，但在这种机械的改造下，依然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的大半个胸口和左臂，已经被银色的金属改造完成。
在那血肉的翻滚中，托尼甚至能看到那些机械模组，正在一点一点的覆盖维克多.斯通的骨骼和心脏。
托尼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努力在这充斥着血腥味的实验室冷静下来。
他推了推自己的太阳镜，顺延着改造维多克躯体的机械模块向上看去，在这年轻人的肩膀上，他看到了一样非常熟悉的东西。
那个盒子！
前几天他还和一帮科学家研究的那个古怪的盒子。
银白色的沉重盒子已经打开了。
内部古怪的仪器组成金属的肢节与触须，一边深入维克多受伤颇重的躯体中进行血肉与机械的改造，另一头的机械触须则在实验室里如蛇一样爬行。
它在寻找更多的机械造物。
就如当日它吞没智械一样，这古怪的东西不断的同化实验室中其他高端的，有各种作用的实验器材，然后将它们“同化”，转换成更多的机械模块，来填补维克多的血肉之躯。
“它被激活了？”
托尼看向斯通博士，他说：
“这是怎么回事？”
“大爆炸！”
斯通博士握紧了拳头，他对托尼说：
“粒子加速器的大爆炸释放出了富含能量的暗物质，昨晚的大爆炸最少有三分之一的能量被这个盒子吸取了。那些能量激活了它。”
“而我的维克多当时和我吵了一架，他正准备离开实验室，结果被倒塌的墙壁压住。”
“我发现他的时候，那个盒子已经开始和他共生...”
老博士哽咽了几声。
他说：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那个古怪的盒子救了他，如果没有机械模块的转换维持着他的生命，我重伤的儿子是撑不到救援到来的。”
“问题是，它正在把你的儿子改造成另一种生物！”
钢铁侠的太阳镜的镜片上不断的涌现出数据，他语气冷冽的对斯通博士说：
“类似于智械的生物，但保留着人类的思维，血肉和机械的共生...这让我想起了机械神教的智械们一直在宣扬的一些很激进的理念。”
“也许，那个盒子和机械神教有关系。”
“我不管它和什么有关系，托尼。”
斯通博士咬着牙说：
“我现在只想救我的孩子，如果机械神教能救他，那么我...”
“等等！”
托尼突然伸出手，将斯通博士护在身后。
金红色的超级马克战甲从他手腕的手表里延伸而出，飞快的覆盖在托尼的手腕上。
在他的太阳镜镜片中，特殊的能量波动正从实验室另一侧传来，在托尼警惕的注视中，一道白色的裂隙出现在两人眼前。
下一刻，背着长剑的白衣女剑士从那裂隙中跳了出来。
希里雅左右看了看，毫不在意托尼抬起的手，以及手掌上覆盖的镭射炮，她的目光越过托尼和斯通博士，落在了病床上的维克多.斯通身上。
希里雅公主殿下的表情变化了一下。
她穿着高筒马靴的脚向前迈动一步，在托尼诧异的注视中，那白衣白发的女剑士消失在原地，然后她的气息在两人身后出现。
托尼回过头，就看到希里雅正伸出手，试图触摸那在和维克多.斯通共生的机械盒子。
“别碰它！”
托尼和斯通博士同时开口，还试图抓住希里雅的手臂。
但女剑士只是轻轻一挥手，两个人就被击退数步。
她不发一言，伸手触摸在那如心脏一样跳动的机械盒子表面，她抿了抿嘴，然后叹了口气。
“好吧，我找到它了，但梅林估计要失望了。”
“梅林？”
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的托尼挑了挑眉头，他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剑士，他说：
“这事和梅林还有关系？”
“这世界上的哪一件事情和他没关系？”
希里回头看着托尼，她打量着托尼的脸，她说：
“你是霍华德的儿子，对吧？我和他一起出任务的时候，那家伙一直喋喋不休的说关于你的事情...”
“你认识我父亲？”
托尼的表情更诧异了。
“何止认识。”
希里撇了撇嘴，她挥手打开了另一道裂隙，她拨了拨自己白色的长刘海，她说：
“就是我把他和纳撒尼尔带到这个时代的，过几天我还得把他们送回去...你们在这里等着，别刺激到母盒，我去找梅林过来。”
说完，希里雅跳入裂痕中，那白色的裂痕很快消弭。
托尼和斯通博士对视了一眼，几秒钟之后，白色的裂隙再次打开，希里雅、伊卡洛斯和大君的投影从其中走出。
梅林一眼就看到了正在被改造的血肉之躯，以及那个正在融入维多克身体里的钢铁母盒。
他皱着眉头说：
“这就是被人类保管的那个母盒吗？”
“都成这种样子了...还能用吗？”
30.改造
因为身负神秘的长者之血的缘故，在身处圣盾兄弟会的那一段时间里，希里雅负责的就是为兄弟会成员打开通往不同时空的裂痕。
好让圣盾兄弟会的特工们进入不同的时代执行任务。
他们维持时间线的平衡与完整。
这是一项非常伟大的使命，尽管后来被证明，这些都是假的，都是虚妄。
这个被塑造出的口袋宇宙里没有那么多干扰时间线的因素，就算圣盾兄弟会不存在，宇宙的时间线也不会有太大的波澜。
那个组织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老赌狗给梅林设下的一个圈套。
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长者之血是非常神秘的能力，按照希里雅的说法，只要她愿意，她可以在不同的时间线，与不同的时代中来回穿梭。
不但可以见识无穷无尽的文明景观，还能和历史中那些著名的人物产生交集。
希里雅在各个时代都有朋友，当然，按照家族传承的秘史，希里从不会主动用长者之血去扰乱时空的神秘连接。
那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总之，在重新被接纳之后，按照梅林的要求，希里一直穿梭在不同的时空里，为梅林搜索那个由人类保存的母盒。
在从亚马逊女王希波吕忒那里知晓了母盒第一次出现于地球的时间之后，希里雅就动身前往了5000年前的时代。
那是她这场旅行的第一站。
“我当时呢，就站在那战场边缘的山丘上，看着那大战从开始到落幕。”
在中央城的实验室中，希里翘着腿，坐在椅子上，胳膊肘撑在扶手边，这个坐姿将希里优美的身材展现无疑。
这白发姑娘手边，眼镜娘正在为维克多处理和机械融合的躯体，托尼.斯塔克在给她打下手。
而梅林则悬停在希里雅眼前，背负着双手，饶有兴趣的听希里雅以旁观者的视角，讲过去的故事。
“那场大战说起来厉害，但实际上持续的时间很短，就几个小时。”
希里雅手里抓着一个苹果，一边啃咬着，一边说：
“战斗强度很高，各族联军如潮水一样朝着类魔们冲过去，被砍翻在地，又有新的勇士加入战斗，非常惨烈。”
她说的眉飞色舞，让人联想到那些在酒馆里吹牛的酒鬼们。
“我还看到了那些神，宙斯，拉，奥西里斯...”
“他们也参与了那一战，宙斯朝着入侵者扔出闪电，就像是从天而降的天火，每一道闪电飞过，类魔就会被清空一大片。”
“不过那个入侵者也很厉害。”
希里皱着眉头，咬了口苹果，她把玩着自己的白色刘海，对梅林说：
“它很高大，很强壮，硬顶着宙斯的闪电，打碎了奥西里斯的马车，它还差点就发现了躲在一边看戏的我。”
“不过在那些飞来飞去的绿灯侠的阻拦下，它倒是没能脱离战场，直到它最终被封印起来。”
“就封印在那三个母盒打开的隧道中。”
白发女剑士耸了耸肩，她对梅林说：
“那些神灵想要破坏那三个盒子来着，但他们做不到，所以就只能采用了最稳妥的方式，分开保管。”
“银色的盒子，就是眼前这个，被交给了古埃及的勇士。”
“哦，对了，那个手持盾矛，刀枪不入的勇士叫伊姆霍特普，他就是圣盾兄弟会的建立者。”
希里解释到：
“所以理论上说，这个母盒其实最开始是由我们保管的，但后来出现了一些小小的问题。”
“伊姆霍特普死后，他的追随者，第一个变种人天启以暴力的方式摄取了古埃及的统治权，那盒子那会放在他手里。”
“不过很快，天启统帅的变种人就和蜂巢统帅的异人发生了大战。”
“天启被蜂巢的族人暗算，自己也遭遇了叛乱，还有永恒之岩的巫师们选择的英雄，那个叫黑亚当的家伙也参与了叛乱，天启被封印了，母盒也因此遗失在沙漠中。”
“等等！”
梅林伸出手指，打断了希里雅的故事，他问到：
“天启只是被封印了，那个最初的变种人没死，对吧？”
“应该没死吧。”
希里吃完了苹果，用手指戳了戳脸颊，她不敢确信的说：
“我当时只顾着追查母盒的下落，没去天启坍塌的陵墓里看过，但他应该是还活着，那个陵墓现在还在埃及那边，要不我带你去看看？”
“算了。”
梅林摆了摆手，他说：
“我没那闲工夫，变种人的内部事务，就交给他们自己去处置吧。你继续说，母盒遗失在古埃及，但又为什么又会在欧洲的古墓里被发现？”
“因为亚历山大啦！”
希里说：
“亚历山大征服埃及的时候，从法老们的宝库里掠夺了很多珍贵的玩意，其中就包括这个母盒。”
说到这里，希里兴致勃勃的伸出手指，她对梅林说：
“你猜，是谁把母盒放在那宝库里的？”
“嗯...”
梅林眯起眼睛想了想，他说：
“从时间来推断，应该是卡珊卓女士？”
“错！”
希里哼了一声，摇晃着纤细的腰肢，慢悠悠的揭晓了答案。
“不是卡珊卓，是她的后人，也继承了刺客的力量，在某一次探险中，从一个废弃的金字塔里找到了母盒，然后将它藏了起来。”
“总之呢，这母盒被亚历山大带回了欧洲，后来又落入了凯撒手里，他把这东西当成是上天众神的恩赐，试图解开其中的奥秘以此来征服世界。”
希里雅撇了撇嘴，颇为不屑的说：
“就因为这玩意，他引来了杀身之祸，在凯撒被刺杀之后，母盒被他的心腹之人带离了罗马，辗转之间落在了一些巫师们手里。”
“后来又在成吉思汗入侵欧洲的时候，被巫师们带入了墓地中。”
“几个月之前，它被发掘了出来。”
希里抬起手指，指了指梅林身后的塞拉斯.斯通博士，她说：
“落入了他们手里，然后事情就演变成了现在这样，我还是晚了一步，如果我能再快一点的话，这个盒子就能完好无损的落入你手里。”
“这不怪你。”
梅林摇了摇头，他回身看着正在被机械改造的维克多.斯通，他说：
“不到一周的时间，你横跨了5000年的时光，能做到这一步，你已经尽力了...”
“昨晚大爆炸的时候，我距离这盒子估计只有不到1000米，但我依然没发现它。”
说到这里，梅林又想起了自己那可怜的侄子，再加上眼前这个注定不再平凡的年轻人。
他轻声说：
“也许，这就是命运吧。”
“去休息吧，希里。”
大君对自己的得力助手说：
“去神秘屋，或者回废土都行，好好休息一下，睡一觉，舒缓一下疲乏，很快就会有新的事情要做了。”
“不了。”
希里跳下椅子，伸了个懒腰，然后元气满满的对梅林说：
“我去看看我妈妈，这两天听说她和老爸的情人闹得很凶，我回去看看热闹，有事就联系我。”
“如果你要去找艾尔莎，记得一定要带上我。”
大君点了点头。
他目送着希里打开裂隙，身材窈窕的女剑士正要走入裂隙，却突然回头看着梅林，她说：
“还有件事。”
“关于卡特女士和老史蒂夫，他们两回到了这个时代，现在就住在布鲁克林。但他们无意打扰年轻的史蒂夫在这个时代的生活，所以...”
“我理解。”
梅林点了点头，他说：
“我会注意的。”
“那就ok了。”
希里比了个ok的手势，步入了裂隙之中。
“她说的都是真的吗？”
在梅林身后，塞拉斯.斯通博士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他看着希里雅打开的裂痕在空中弥合，这颇不科学的一幕，让这位老博士皱起了眉头。
他问到：
“那些关于神灵，还有古代历史中隐藏的不为人知的故事...听起来就像是三流奇幻小说的剧情。”
“相信我，博士。”
大君背负着双手，他温和的对斯通博士说：
“当你越是了解真实的历史，你就越会发现，这个看似符合科学规则的世界，其实是建立在一片混乱无序的基础上的。”
“被你们习以为常的世界之下，隐藏的是光怪陆离的真相，你可以试图用科学去解释这个世界，但那不一定是对的。”
“科学，并非唯一的真理。”
梅林转过身，看着正在被进行机械改造手术的维克多.斯通，他说：
“但它也确实是通往真理的道路。”
“关于你的儿子，在他苏醒之后，我需要他帮我做些事情。”
渡鸦大君对身边的斯通博士说：
“也许会有些危险，但如果他不做完这些事情，结果就会非常麻烦，对于他自己，对于你而言，都会带来无穷无尽的风险。”
斯通博士还有些疑虑。
但看着眼前正在被加速改造同化的儿子，那种血肉和未知科技融合的场景，老博士最终没有出言反驳。
眼前这一幕已经超越了他认知的世界，在这种面对未知的情况下，听从一名有能力解决麻烦的人的谏言，是正确的选择。
“其实也不用那么绝望。”
穿着白大褂的眼镜娘头也不回的对老斯通说到：
“在过去几个月里，机械神教已经对数百人进行了类似于你儿子情况的手术。”
“或者叫改造...对于那些身染重病，已经失去希望的人而言，以机械之躯继续活下去，并非不能接受的结局。”
“维克多的身体器官已经破损了40%，他的腿骨粉碎性骨折，生物循环系统被彻底破坏，肾脏衰竭，脊椎扭曲...”
伊卡洛斯语气平静的说：
“你想让他活下去，就必须得舍弃掉这已经没有希望的**。”
“换句话说，你可以让你儿子以纯粹的人类的身份死去，或者让他以半机械生命的形态继续陪着你...”
“当然，我听托尼说，维克多对于机械并不喜爱。”
眼镜娘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镜，她稍显粗暴的，将一副智械义肢的肾脏放入维多克破碎的躯体里。
她回头看着斯通博士，她脸上有一股稍显古怪的笑容。
她说：
“在他苏醒之后，面对自己的新身体，也许会有些心理方面的顽疾，无法接受现实，甚至能产生自毁倾向，这些都是在过去的手术中存在的问题。”
“所以斯通博士，我这边建议你呢，能把你儿子交给我们一段时间...机械神教的机械神甫们在劝导这一方面实力过硬，我们会劝说你儿子接受并适应新生活。”
“也许1个月之后，你就能得到一个棒棒的，对未来充满希望的儿子了...哦，对了，还有个问题。”
眼镜娘认真的问到：
“需要我们保留他的生殖系统吗？他的生殖器稍有破损，但大体完整，也许我们可以用仿生材料来...”
“别说了！”
也许是眼镜娘的话让斯通博士有些无法接受，也许是老博士此时的心态已经有些崩溃。
总之，他看着自己被修改的面目全非的儿子，他哀叹了一口气，他说：
“尽力治好他吧...用智械的方式，我只要他活着！不管他变成什么样，他都是我唯一的儿子！”
“哦。”
伊卡洛斯点了点头。
她回头看着已经被机械共生了一大半的维克多.斯通，她说：
“既然是你唯一的儿子，那么就要保留生殖系统啦，毕竟斯通家族的血脉还要靠他延续呢...托尼，准备更换肾脏手术。”
说着话，伊卡洛斯的指尖破开，一把银光闪闪的手术刀出现在她手指上。
她一边动作精准的切开维克多的伤口，一边将智械义肢和母盒的机械触须接触在一起，让两者快速融合。
她对脸色有些苍白的托尼说：
“如果你无法适应，就让贾维斯来帮忙。说起来，托尼，你就没考虑过给自己换一副真正意义上的钢铁之躯吗？你看，你自称是钢铁侠...”
“老是躲在战甲里逞威风算什么事？你这么睿智的人，完全可以把自己修改成战无不胜的，真正意义上的钢铁侠嘛。”
“休想用你们那种激进的思想污染我！”
托尼撇了一眼伊卡洛斯，他说：
“我觉得人类的躯体就挺棒的，我的身体健壮而纯洁...”
“嗯，就是有点肾亏，对吧？”
托尼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牙尖嘴利的眼镜娘抢白了一通，她说：
“年轻时太纵欲了，现在喝水都要加点枸杞...我经常和贾维斯聊天的，托尼，这你可瞒不过我。”
“你闭嘴！你这机械的女人！你懂个屁的养生啊！”
托尼有些恼羞成怒的扭头看向梅林，他大喊到：
“梅林！管管你的女人！”
大君耸了耸肩，并没有介入其中。
看眼镜娘和托尼吵架，说实话，挺有意思的...
但很快，梅林就想起了另一件事。
他看向托尼，他说：
“托尼，伊卡洛斯对我说了一些事情，我要以朋友的身份问问你...你应该没有在暗中进行一些危险的数据试验吧？”
听到这个问题，托尼的表情突然变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