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所谓团结
大蛇不是个能让人放心的合作者。
对于他所谓的“忠诚”，梅林根本没有丝毫的信任。
但渡鸦需要大蛇的力量。
而且不只是大蛇，他还需要很多人的力量。
对于奥丁而言，这场囊括整个世界之树星域的战争是为了保全阿斯加德，并且消灭入侵者。
对于梅林而言，这场战争的目的就更纯粹一些。
嗯，接回可爱的老婆当然很重要，但这只是梅林纯粹的数个目标之一。
在地狱大君这个层次上，用心去设计，去策划的任何一件事情的结果都不会简单，也不能简单。
如果在地狱里还保持着一根筋的直肠子，那么绝对会被那群窥探的老阴比们活活玩死。
他不得不谨慎。
也不得不狡诈。
在废土地狱的王座厅中，梅林悬停在大落地窗前方，黑色的长袍的拖尾落在地面上，在苍白的阳光照射下，大君的背影就如翻滚的阴影，将整个王座厅都笼罩其中。
他的大脑在高速运转。
一遍又一遍的思索着目前已经摆上棋盘的棋子，还有自己手里可以继续打出来的牌，
“一张‘王炸’。”
梅林抬起手指，一根黑色的羽毛悬浮在指尖。
在地狱苍白的光芒中，那如天使的羽翼一样的羽毛上，反射着诡异的光。
大君用蓝色的眼睛盯着手中的黑羽，他说：
“我亲爱的侄女啊...你什么时候才能理解，我才是唯一能帮你的人。只要你开口，我一定，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帮你。”
“梅林。”
就在大君思索着下一张牌该怎么打，才能达到最优结果的时候，王座厅的门被推开了。
私人事务官，眼镜娘伊卡洛斯走入大厅中，在蓝色长发的来回摇摆之间，她走到梅林身边，对梅林说：
“那个古怪的天使又来了，她在地狱之门外等你。”
“嗯？”
梅林回头看着眼镜娘，他诧异的说：
“加百列？”
“对。”
眼镜娘捎带不满的说：
“她把我们这里当什么啊，隔三差五的来...你是不是和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卡罗尔可让我盯着你呢。”
“我和她能有什么关系？”
梅林面无表情的说：
“还有你们一个个的怎么回事？都倒向卡罗尔那边了吗？玄兰上次也是这么给我说的。”
眼镜娘低着头，十指交错着玩着大拇指，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说：
“大家都担心嘛，你可是有前科的。”
“唉...”
大君叹了口气，他的身影在王座厅中消失，再次出现时，就出现在了废土地狱之门外的峡谷中。
果然，穿着西装的大天使加百列已经在那等他了，她就趴在地狱之门的门缝边，朝着废土地狱眺望，两只大翅膀在身后拍来拍去，似乎很好奇的样子。
“我说，如果你真的想进去看看，我是很欢迎的。”
梅林开口说：
“还有，你们天堂真的很闲吗？能允许你隔三差五的跑到我这里来。”
“也不是很闲，最近大家在讨论着要不要介入地狱之王争霸战呢，几位大天使吵得可凶了，我听得头疼，所以溜出来透透气。”
加百列回过头，用很捻熟的语气对梅林说：
“你这地狱建设的挺别致的，和其他地狱都不一样，你是打算用钢铁把你的地狱包裹一遍吗？”
“你真正想问的是，那些在神殿里劳作的无翼天使吧？”
梅林一眼就看破了加百列真正的疑问。
他语气轻松的说：
“我答应了你们会为你们接回被放逐的天使们，瞧，她们就是我一直在努力工作的证明，冥府那边的天使已经接出来了，但很遗憾，我不能把她们还给你们。”
“理解，理解。”
加百列摆了摆手，她说：
“那些姐妹在冥府中待得太久，再加上天后的诅咒，她们被污染了，回到天堂也要进入转生池重塑躯体，而且有很大的几率神魂俱灭。”
“就让她们留在你这里吧，但我希望你对她们好一点。”
大天使认真的说：
“她们遭受的苦难已经足够多了。”
梅林没有回答，他平静的看着大天使，等待着大天使说出她真正的来意。
一名位高权重的大天使是不可能以“散步”的理由出现在地狱的。
加百列来到废土也要避着那些地狱大君窥探的目光，这对于她而言也并非是容易的事情。
“我是来送东西的。”
加百列也不做作，她从背后取出一个包裹，放在手里上下颠了颠，将其丢给了梅林。
她说：
“你上次用天堂欠你的人情换了这个，然德基尔很不情愿呢，不过她最终还是交出了这玩意。”
散发着温润光芒的包裹停在大君眼前，就像是被无形的手快速的解开，露出了其中包裹的东西。
那是一个金灿灿的手环。
看上像是一个金属打造的手镯。
但当大君的手指触摸在上面的时候，感知到的，并非是金属的触感，很冰冷，很细腻，更像是某种陶瓷制品。
“这是？”
梅林皱着眉头，看着加百列，他说：
“解释一下，这东西是什么？”
“然德基尔那个婊.子用天堂铺路砖打造的武器，或者叫净化器之类的东西。”
加百列抱着双臂，在背后双翼的拍打中，她缓缓的上升，悬停在空中。
她对梅林解释到：
“这玩意可以净化复仇之灵的思维，让它们摆脱地狱意志的影响，让它们更正常一些，能和恶灵骑士本身产生更深层次的联系与交流。”
“根据然德基尔的说法，只要骑士带上这个手环，就能让他们重新变得神圣...嗯，这样说你可能理解不了，毕竟你是地狱生物，无法理解天堂力量的运转。”
加百列伸出一根手指，拨了拨自己潇洒的金色短发，她说：
“你只需要知道，当骑士被完全净化之后，他身上的火焰会变成蓝色！那是我主亲手制作的复仇之灵本就该呈现出的神圣姿态。”
“你说要为强尼.布雷泽寻找到可以让他和扎坦诺斯完美相处的办法，那就是这个咯。”
大天使说：
“但扎坦诺斯本质上并不算是纯粹的复仇之灵，所以这个东西能产生多大的效果，我也不能保证。”
“嗯？”
渡鸦大君的表情变得不太好看了。
他捧着那手环，对大天使说：
“我们救了你的同伴，挽回了天堂的尊严和脸面，结果你们就用一个无法保证效果的残次品来糊弄我？”
“哎哎哎？”
大天使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她略带愤怒的说：
“你怎么能凭空污人清白？梅林，我还以为你和其他地狱大君不一样呢，没想到你也是坐地起价的杂碎！”
“我只是实话实说！”
梅林认真的说：
“我可不会拿自己的兄弟当你们的试验品！你承诺过的，加百列，关于扎坦诺斯和强尼，我会得到完美的办法。”
“但问题是，这就是我们能拿出的最好的办法了。”
加百列哼了一声。
她说：
“除非你要让我主亲自为强尼动个‘手术’，我主应该不会拒绝，但问题是，你敢让强尼接受吗？”
梅林没有回答。
这个问题也不需要回答，强尼此时的生命形态只要靠近上帝，就会被立刻转化为圣光生命，那个刚刚找回了爱人的骑士自己估计都不会愿意的。
“好了，我知道这件事你吃了亏。”
大天使笑了笑，她伸手在自己的大翅膀里抓了抓，又拿出了一把金色的短剑，将它抛给了梅林。
她说：
“所以还有补偿。”
“这个东西呢，也是用天堂铺路砖制作的，但它更倾向于进攻，只要用它刺入恶灵骑士的躯体，就能把复仇之灵剥离出来，而且会让复仇之灵进入短暂的虚弱。”
加百列若有所指的说：
“梅菲斯特地狱里有很多发疯的复仇之灵，所以我觉得，也许在未来的某个节点，你们会需要它的。”
“我怎么感觉，你们是在暗示我去找梅菲斯特的麻烦？”
梅林抚摸着那把造型优美的，充满了天堂风格的短剑，他说：
“你们乐意看到我和梅菲斯特起冲突，对吧？”
面对梅林的质问，加百列抱着双臂，大大方方的说：
“难道我们不说，你就会放过那个大魔鬼吗？”
梅林摇了摇头。
他收起了手环和短剑，他说：
“那是以后的事情了。”
“我们也没指望你现在就去做啊。”
大天使轻笑了一声，她看了看梅林，她说：
“我要回天堂了，要不要顺路去永恒使馆喝个酒？也许我们还能聊些其他的事情，我的意思是，更‘私人’的那种...”
“算了吧。”
梅林义正言辞的拒绝说：
“我现在挺忙的，而且和一位女士喝酒这种事情，在我家里是被禁止的，我不想再给自己惹麻烦了。”
“所以，我就不送你了，一路走好。”
“嘁”
大天使打了个响指，一道光柱从天而降，将她笼罩在其中。
在回归天堂的道路上，她不屑的哼了一声。
她说：
“有的地狱大君啊，表面上风光，暗地里却连和一位主动的女士偷偷跑出去喝点酒都不敢...”
“需要我提醒你吗？”
梅林目送着加百列升入天空，他说：
“你只是看上去是女人，加百列阁下，天使是没有性别的。”
“哦？你真的相信这个无稽的传言？”
在光中的大天使对梅林勾了勾手指，她语气暧昧的说：
“要不要亲自来试试？”
“一路走好！”
梅林再不和这个脾气古怪的大天使说话，他消失在峡谷中。
与此同时，在末日火山的机械宫殿穹顶上，眼镜娘伊卡洛斯也推了推眼镜，蓝色的长发在背后飞舞，而她肩膀上扛着一个很像是火箭弹发射器一样的玩意。
在那发射器的准星中，大天使加百列正对她丢出一个挑衅的飞吻。
很显然，那家伙是故意的。
这让眼镜娘恨得牙痒痒，但她最终没有扣下扳机。
缺少犹大之银这样的诅咒物，纯粹的火力和爆炸可伤害不到一位大天使。
但伊卡洛斯已经在人间搜寻同样性质的玩意了。
如果那个放荡的天使再敢挑逗梅林，下一次，她绝对会吃个大亏的！
“外面的小野猫还想爬墙进来...”
在地狱废土苍白色光芒的映照中，肩负着抵抗小三重任的眼镜娘推了推眼镜，咬着牙说：
“再敢递爪子，就切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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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鸦大君是不知道自己的阴影中发生了那么多事情的，实际上，他很可能知道，但他并不愿意插足其中。
那是很危险的事情，何必弄得自己灰头土脸呢？
再说了，大天使加百列...
好吧，那确实不是他喜欢的类型，虽说那家伙偶尔流露的风情还是很让人惊艳的。
但男人还是要以事业为重。
他现在真的没有太多精力去关注其他的事情。
就在梅林拿到了天堂的报酬，和恶灵骑士强尼讨论关于扎坦诺斯的处理方法的同时，在亚尔夫海姆的暗月森林中，还有另一场争吵正在发生。
在寒冬女神斯卡蒂的临时行宫里。
在那冰封了十分之一个森林修筑的黑冰圣殿最深处，在那些霜巨人巫师们和酋长们诚挚而又粗犷的祈祷声中。
斯卡蒂女神，正在和黑暗联军的一员，死亡女神海拉对峙。
被维持在16岁状态中的斯卡蒂女神换了一套更显瘦的黑色长袍，脸上依然蒙着黑纱，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但从她不断摇晃手中的寒冬权杖的动作来看，她对现在这场对话已经很不耐烦了。
在她对面，8岁的死亡女神海拉却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
她被锁定在8岁的，可不只是自己的年纪和实力，她原本成熟理智冷酷的思维，也被时间宝石的封印改变了太多。
一个孩子，虽然有成年人的记忆，但她做事的时候，还是会冒冒失失。
就比如现在。
“啪”
顶着两个可爱丸子发髻的小小海拉一巴掌拍在眼前封冻的石桌上。
她恶狠狠的盯着斯卡蒂，大概是为了表现出自己的情绪和态度，但肥嘟嘟的小脸上露出这种表情，却只能让人感觉到可爱。
她对斯卡蒂尖叫到：
“我的耐心已经快到极限啦！斯卡蒂，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准话！”
“你到底是要我...”
“还是要苏尔特尔？”
8.小小海拉的大大忧伤（三）
理论上说，当一个女人对你问出“你是要我，还是要她！”这个问题的时候，就代表着一段感情已经彻底终结了。
因为不管你回答什么，都已经无法再挽回这个女人的心里。
而换句话说，一个聪明的女人永远不该问出这个问题...
除非是真的爱到极致了。
但对于易冲动，亦感性的女人们而言，她们经常会把自己置身于这样的尴尬处境里，逼迫着关系亲密的人做选择，然后把一切都搞砸。
呃，当然，海拉和斯卡蒂之间的关系并不是恋爱男女。
火焰之王苏尔特尔也不是夹在她们之间的第三者，她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含情脉脉。
这个问题之所以出现，更多的出于海拉和苏尔特尔之间完全不可调和的矛盾。
实际上，现在被海拉三番五次询问的已经极度不耐烦的斯卡蒂女神自己也有些后悔。
早知道黑暗联军目前内部的情况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当初就不该听那群该死的黑暗精灵的挑拨。
她当时冒险释放出海拉，是寄希望于海拉的加入，能让黑暗联军更轻易的攻陷阿斯加德。
她希望得到海拉的死亡神力的协助。
但至尊法师的插手，让这本该计划的很好的事情，滑入了一个无法预料的黑暗深渊中。
海拉加入黑暗联军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向自己的父亲奥丁复仇，然后返回阿斯加德，返回故乡拿回自己的神力，成为阿斯加德的女王。
她的神格与阿斯加德死死的绑在一起，她可以容忍整个阿斯加德人民被屠杀干净，反正统治死灵对她来说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但她不能允许阿斯加德神域的世界本身被破坏。
和大蛇与奥丁一样，那是她的力量之源！
至于火焰之王苏尔特尔，那个疯子火焰巨人加入黑暗联军的目的也很单纯。
那个大个子的火焰巨人之王为了执行远古的预言，亲手摧毁阿斯加德神域，完成自己执行诸神黄昏的使命。
苏尔特尔并不在乎阿斯加德人死伤多少，它只想要摧毁那个世界。
嗯，这就是海拉和苏尔特尔的矛盾。
根本无法调和。
“我的耐心已经快到极限啦！斯卡蒂，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准话！”
在斯卡蒂女神的宫殿中，在那寒冷的气温里，包裹着绿色暖袍的小小海拉盯着斯卡蒂脸上的黑纱，她咬牙切齿的说：
“你到底是要我...”
“还是要苏尔特尔？”
这已经不是海拉第一次对斯卡蒂提出如此尖锐的问题了。
在海拉从冥府带回了三支能征善战的亡骨军团，大大的扩充了黑暗联军前锋的实力之后，本身实力微弱的小小海拉说话的腰杆徒然就硬了起来。
之前不敢说的话，现在也敢说了。
而面对海拉尖锐的质问，斯卡蒂女神很不耐烦，又很头疼的揉着额角。
她冷冽的声音从黑色面纱之下传来，她说：
“现在我们还没踏上阿斯加德的土地，海拉，我们距离胜利还有很远，你就不能先放下这个问题，等我们攻破阿斯加德之后再说吗？”
寒冬女神的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她说：
“身为死亡女神，你就不能成熟一点吗？”
“我现在只有8岁！”
海拉理直气壮的反驳到：
“我想成熟也做不到！你就告诉我吧，斯卡蒂，你到底选谁？”
“你...”
斯卡蒂盯着海拉。
确实，眼前这个顶着丸子头，小脸肥嘟嘟的丫头，她说话时的小动作，还有那稚嫩的语气，总和成熟完全沾不上边。
这让斯卡蒂也是一阵气结。
黑暗联军看似强大，从起兵那一日到现在，已经摧枯拉朽的击败了阿斯加德的数个军团，蛮横的打通了三条从其他世界通往神域本土的军事通道。
现在他们只需要绕过彩虹桥的封锁，选择一个登陆点，就能统帅大军踏入阿斯加德的大地。
在他们身后，雅尔福海姆，尼福尔海姆，穆斯贝尔海姆，瓦特阿尔海姆已经乱作一团，战争的阴影已经笼罩了世界之树的星域。
神域的败亡似乎就在眼前了。
但自家人知自家事，作为联军的首领，斯卡蒂女神最近过的并不愉快。
海拉和苏尔特尔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只是一方面。
梦魇那边似乎也有了一些小心思，开始对斯卡蒂的命令阳奉阴违。
而黑暗精灵们虽然看似恭顺，但直到现在...
战争都进行到这个地步了，斯卡蒂居然还没见过黑暗精灵的首领。
“偷光者”玛勒基斯。
用无尽的阴谋和黑暗力量统治瓦特阿尔海姆的君主，那个混乱之王只是派遣了自己的代表留在联军阵营中。
他自己则销声匿迹，谁也不知道那个在最近才从沉眠中苏醒的狡诈精灵在哪里。
毫无疑问，玛勒基斯派遣自己的仆从加入黑暗联军，肯定也有自己的目的，而且绝对不只是渴望看到奥丁失败。
黑暗联军的“团结”是真的，但那也只是建立在大家对于阿斯加德人共同的憎恨之上的。
而由憎恨维系的团体是脆弱的。
也许表面看起来强大，但实则内部已经是一团散沙。
斯卡蒂是个邪灵，她本不该具备如此深沉的心思，能看破眼前这一切虚妄，但她有艾尔莎.血石的完整记忆，她在那些记忆中学习。
向谁学习呢？
向梅林！
她竭尽全力的寻找着能为自己所用的盟友，就像是梅林曾经在神盾局里做的那样。
她也在维持着黑暗联军的团结。
最少是表面上的团结。
她加入这场战争的目的同样很简单，她根本不在乎阿斯加德是生是死，那个世界是否存在和她也没关系。
她只要击败阿斯加德，杀死奥丁！
艾尔莎留给她的难题会迎刃而解，在奥丁死去的那一刻，她就将彻底占据这具躯体，从而呼唤宇宙深处的寒霜，将这个已经被她厌恶到极致的星域彻底冰封。
你瞧，实际上，就连发起战争的斯卡蒂本人，其实也不忠于这场战争。
这只是手段而已，远非目的。
“海拉...”
斯卡蒂努力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
她装作很有耐心的样子，对眼前只有8岁的死亡女神说：
“我知晓你和苏尔特尔之间的矛盾，就我个人而言，我也并不希望看到我们费尽全力打下来的阿斯加德就那么被彻底毁掉。”
“但你应该为这场战争本身想一想...”
斯卡蒂学着记忆中梅林劝说别人时的样子，她动作温柔的抚摸着海拉的头发。
她轻声说：
“我们现在需要苏尔特尔的军团，我们需要那些悍不畏死的烈焰生命，我们需要它们在阿斯加德的战争中作为前锋，你...”
“你自己也知道，仅仅依靠霜巨人和你的亡骨军团，我们攻不下阿斯加德本土！”
寒冬女神语气平静的说：
“在我这里待了这么久，你应该也知道，梦魇和黑暗精灵和我们不是一条心，它们有自己的目的，我不能指望它们为战争付出更多。”
“这样吧，我向你保证。”
斯卡蒂握紧了海拉的手，在寒气四溢之中，她说：
“在我们胜利之后，我会阻止苏尔特尔，必要的时候，我会杀了它！但只能在胜利之后，只能在奥丁死后，好吗？”
“我们根本不需要那个火焰巨人！”
海拉皱着眉头说：
“只要你把我带入阿斯加德，我只要在那里待的时间够久，我只要恢复实力，我一个人就可以对抗奥丁！”
“我可以为你带来胜利，斯卡蒂，但我不能允许苏尔特尔踏上阿斯加德的大地，那个火焰巨人是疯的！”
“在我横行群星的那个时代，它就已经疯了！”
“它沉浸在无聊的预言幻想里，将摧毁阿斯加德当做自己存在的意义，就连在最荒诞的梦中，它也咆哮着要将那该死的剑插入我的世界里！”
海拉咬着牙说：
“它很危险，它无法被控制，我们必须现在就杀了它！”
小小海拉反握住斯卡蒂冰冷的手，她大大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渴望，她说：
“你是站在我这边的，对吧？”
海拉这孩子一样的固执让斯卡蒂内心的情绪有些崩溃。
她很不明白，为什么这些阿斯加德人都是一根筋，相信那个什么该死的诸神黄昏的预言，不就是一个虚弱的火焰之王吗？
值得他们如此大动干戈？
斯卡蒂久久没有回答，小小海拉眼中的期待也迅速转化为一抹失望。
她像是发脾气的孩子一样，将斯卡蒂冰冷的手甩开。
她后退一步，对斯卡蒂说：
“你是个骗子！”
“你根本没打算帮我！你只是用花言巧语安抚住我！”
“你需要我制造亡骨军团的能力，你希望我能帮你杀死奥丁！但你却连一个承诺都不愿意给我！”
“斯卡蒂！你根本没有心！你是个没有心的怪物！”
“够了！”
被小小海拉反复嘲讽，本就被黑暗联军内部的事务弄得极其不耐烦的斯卡蒂也爆发了。
在寒气四溢的风暴中，她如幽冷的绿色魂体一样站起身，在那寒风嘶吼的呼啸中，她脸上的黑纱被吹起，脸颊上布满了恐怖的惨绿光芒。
她手握寒冰权杖，对被吓坏的海拉喊到：
“我说了！在战争胜利之后，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我现在不会因为你的固执就把利刃对准我的同伴！苏尔特尔现在能发挥出的作用比你重要的多！”
“海拉...你应该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你虚弱到随便一个霜巨人武士就能杀死你！你之所以还没死，都是因为我的仁慈！”
“你应该学会感恩！是我把你从无尽的监禁中释放出来的！”
“现在，回到你的房间去！”
斯卡蒂语气冷冽的说：
“你的亡魂军团的指挥官上交到我这里，等到我打开通往阿斯加德的门扉后，我会再叫你出来的！”
小小海拉瘪着嘴。
她被吓坏了。
8岁的女孩根本承受不了这种恐怖的压迫。
她全身上下挂满了冰霜，就连可爱的丸子头上，都布满了厚重的冰片。
在斯卡蒂的厉声呵斥之下，海拉抽着鼻子，她就像是失魂的木偶，又像是被教训的熊孩子一样，安静的转身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看着海拉拉耸着脑袋，孤独的身影，斯卡蒂女神冰冷的内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丝怜悯与不忍。
但很快就被压制了下去。
“艾尔莎，你都自身难保了！”
邪灵冷声说：
“还有时间和精力去关注其他人吗？你留下的难题我很快就会解决了...等着吧，我会让你亲眼看到寒霜淹没万物的场景的。”
“这糟糕的一切，我真的是...受够了！”
————————————
“砰”
一个精美的花瓶被狠狠的砸在冰封的地面上，在花瓶破碎的声音中，脸上还有泪痕的小小海拉张牙舞爪的在房间里尖叫着。
她被气坏了。
这孩子眼中满是让人毛骨悚然的愤怒与憎恨，刚才那一幕，让她彻底看清楚了斯卡蒂的真面目。
那就是个没有心的怪物，根本不在乎谁生谁死。
就连她那些忠诚的霜巨人追随者们，在她眼里也不过是可以被随时牺牲掉的炮灰。
完全以利益作为行事的准则。
在海拉和苏尔特尔之间，那个怪物选择了能给她带来更大利益的火焰之王。
“呸！”
海拉抓起一把椅子，狠狠的砸向眼前封闭的门，她说：
“什么胜利后的承诺，我大概是没脑子了才会相信你...苏尔特尔必须死！火焰之王必须死！诸神黄昏不能到来！阿斯加德注定要被我统治！”
小小海拉吼叫着，畅想着。
但几分钟之后，她就从幻想中清醒过来。
她现在太弱了，就如斯卡蒂所说，一头霜巨人都能轻易杀死她，如果不是返回阿斯加德之后，她还能汲取力量成长，恐怕那个该死的邪灵早就干掉她了。
“依靠自己是成不了事的。”
海拉深吸了一口气，这个8岁的小丫头左看看，右看看，悄悄蹲到了墙角，就像是在反省一样。
在门外霜巨人巫师的注视消失之后，小小海拉咬着牙，拉开了自己左臂的袖子，在她的皮肤上，有个独特的渡鸦纹身。
惟妙惟肖。
但只有在海拉注视它的时候，那徽章才会闪过一丝微弱的桔光。
小小海拉犹豫了十几秒，她最终下定了决心，伸出手指，放在了渡鸦纹身上。
下一秒，虚荣之王温和中带着一丝笑意的声音，就在小小海拉脑海中响起。
“哟，这是谁家的小姑娘被罚站了呀？”
“瞧瞧小可怜，都哭了，啧啧，真可怜啊...”
“说吧，小丫头，你希望你虚荣叔叔为你做什么？理智一点哦，选择的机会，只有一次呢。”
9.苏尔特尔之死
在寒冬女生斯卡蒂的行宫中。
在属于海拉的房间里，8岁的死亡女神小小海拉蹲在墙角，似乎是被女神呵斥之后，正在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
守在门口的霜巨人巫师对这一幕颇为满意。
在它们看来，这个胆大妄为的阿斯加德儿童，居然敢在女神面前大吼大叫，就必须被惩罚！
现在只是禁闭而已，她已经该感谢女神的仁慈了。
在约顿海姆，对被抓住的阿斯加德人的处罚方式，一般可都是会被吃掉的。
嗯，连骨头都会被做成装饰品。
而且阿斯加德儿童的味道最美妙了，那种鲜美的肉味，啧啧...
霜巨人巫师的思想有些跑毛。
这很正常，霜巨人在九界中是出了名的蠢，反应慢。
更别提，在虚荣的注视下，它根本就意识不到自己的思维已经如脱缰的野狗一样放飞自我了。
而在小小海拉的房间中，梅林正在和海拉对话。
说来也奇怪，在被寒冬女神呵斥之后，小小海拉对这个任何事情都要讲利益的冷漠世界已经绝望了。
而当梅林温和的声音在心里想起的时候，她居然诡异的感觉到了一丝可靠的温暖。
8岁的孩子脾气本就难以捉摸。
更何况，这丫头可是很心大的，任由虚荣之王的纹身在她身上留到了现在...
虽说只有一丁点虚荣之力的残留，但说海拉这么长时间都不被影响，显然是不可能的。
一股最初级的信任，已经在海拉心中生根发芽。
“说吧，小丫头。”
梅林语气温和的问到：
“你希望你虚荣叔叔为你做什么？”
“我不是小孩子！”
海拉张牙舞爪的反驳了一句。
声音有点大，让她猛地回头看向门外，在意识到霜巨人巫师没有吵到之后，海拉这才用手摸了摸心口，放下心来。
不得不说，奥丁和天后的基因是真的强大。
托尔是个绝世帅男，而长大的海拉虽然走的是梅林欣赏不来的颓废暗黑风，但小时候的小小海拉还是非常可爱的。
就像是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
真的挺可爱的。
“你上次说了，如果我有需求，可以找你帮忙。”
海拉狐疑的问到：
“但你真的什么都能办到吗？”
“呵呵，孩子，这取决于你要我做什么。”
梅林语气温和的说：
“你看，我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天父而已呢，你让我去给你摘下星星...好吧，这个做得到，但如果是太阳的话，那我就做不到了。”
“我要苏尔特尔死！”
海拉咬着牙说：
“现在就死！”
“简单！”
梅林语气轻松的回应说：
“等消息吧，丫头，很快你就能如愿以偿了。”
“唰”
虚荣之王的声音和光在这一刻消失不见。
海拉手臂上的渡鸦纹身也变得再无光泽，就好像是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只存在于海拉的幻想之中。
说实话，那个“虚荣”答应的如此爽快，甚至让提出要求的海拉本人都有些茫然无措。
虽说苏尔特尔早就被抢走了永恒之火，实力衰弱的非常厉害，已经跌落了天父之下，但那好歹也是一个世界的君王呢...
这么简单就...要被杀死啦？
那个虚荣，该不会是在吹牛吧？
“这当然很简单。”
与此同时，在地狱大君的王座厅里，梅林手里捧着一本漫画，看的津津有味。
他看着漫画中的一些细节，对站在他身边的眼镜娘说：
“小小海拉永远都猜不到，就算我不动手，苏尔特尔也会想办法主动找死的...”
“那发誓要引发诸神黄昏的火焰之王，只是看上去蠢，实际上，它非常聪明的。它很清楚自己要怎么做，才能实现那个几乎不可能做到的幻想。”
“嗯，让我们送它一程吧。”
“但我们在阿斯加德没有人手。”
伊卡洛斯皱着眉头说：
“要紧急派遣吗？”
“不，不需要。”
渡鸦大君动了动手指，他说：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
穆斯贝尔海姆，这是一个熊熊燃烧的烈焰世界。
它和约顿海姆恰好是两个极端，
霜巨人的世界终年被寒霜覆盖，没有任何的热量，而火焰之国则是极度的高温，那个世界被岩浆和黑曜石覆盖着，根本不存在任何阴凉的地方。
火之国和阿斯加德之间的恩怨，并不比霜巨人更少。
因此数支阿斯加德军团，常年驻扎在穆斯贝尔海姆的边境线上，防备着火焰之王的仆从们发动叛乱。
但现在，那些阿斯加德人都已经被赶出去了。
在黑暗联军起兵造反之后，来自尼福尔海姆的梦魇军团和火焰大军里应外合，从两个方向进攻穆斯贝尔海姆边境的神域军团。
那是一场真正的大胜，只用了几天的时间，丢盔弃甲的阿斯加德人就被赶回了他们的国度中。
他们在火焰之国的岩浆海边缘塑造的城堡也已经被烈焰吞没，在熊熊燃烧了几天之后，只剩下了一片焦黑色的残骸。
通往亚尔夫海姆的巨大的，如火焰漩涡一样的传送门在岩浆海边缘矗立着。
每时每刻都有全副武装的火妖，火焰巨人和火鹰，甚至是烈焰小鬼们，在更高级督军的命令下，踏入那传送门，前往亚尔夫海姆的前线阵地。
那个寒冬女神说是要在那里强行撕开阿斯加德的神域防线，给黑暗联军创造出登陆的机会。
但这和苏尔特尔没什么关系。
火焰之王讨厌寒冬女神，她身上散发出的寒气太冷了，让火焰之王感觉到非常不舒服。
再说了...
苏尔特尔加入黑暗联军是为了实现诸神黄昏的预言，战争进行到现在这一步，火焰之王已经不怎么想参与了。
因为它很清楚。
如果按照斯卡蒂的指挥，它是根本没有机会摧毁神域的。
它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借助斯卡蒂的力量来实现自己的伟大使命，它需要的只是黑暗联军吸引阿斯加德军团和那讨厌的神王的目光。
好方便自己行事而已。
此时，火焰之王苏尔特尔就坐在自己的黑曜石王座上，这个有人形躯体的火焰之王就像是个垂暮的老人，身上的岩浆都在时光中变得暗淡。
就像是某种烈火铸就的失败瓷器，身上布满了各种各样丑陋的裂痕，有灼热的光从裂痕里飞出，很温暖。
就像是个超大号的暖宝宝。
一把锈迹斑斑的黑色双手剑被丢在王座边，就在苏尔特尔手边。
它很虚弱。
在那如王冠一样的颅骨之下的眼眶里，有如即将熄灭的火星一般的光晕。
它在凝望着天空，在那被翻滚的烈焰和热量烤炙的有些迷离的夜空中，代表阿斯加德的那颗星异常的闪亮。
“奥丁...”
火焰之王用低沉的声音说：
“数千年前的失败已经将永恒之火送入了阿斯加德的心脏，在你拿走我的火焰时，我就已经胜利了！”
“可惜啊，这一天到来的太晚了，我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数千年前，在奥丁带着神域军团南征北战的时候，神王曾攻陷过桀骜不驯的穆斯贝尔海姆。
那一战里，他和自己的女儿，也是自己的先锋大将海拉，踏平了火焰之王华丽恢弘的宫殿。
他们将当时强大到不可一世的火焰之王击溃在地，并且踏着它的躯体，将这火焰之国最重要的宝物拿走了。
永恒之火，那是诞生于宇宙原初的烈焰，饱含着无尽的热量，能让生命催发。
那也是苏尔特尔的力量之源。
在永恒之火被抢走之后，火焰之王和它的世界就此一蹶不振，从阿斯加德的心头之患，变成了边境线上的小打小闹。
而永恒之火这样的宝物，理所当然的被放入了奥丁的宝库中，就被存放在阿斯加德最核心的地方。
但...
但那只是苏尔特尔的设计罢了。
连同那场失败本身，也只是苏尔特尔渴望亲手实现诸神黄昏的手段，海拉说的没错，这个巨人已经疯了。
它已经全身心的投入到了那个和它有关的预言中。
它哪怕付出一切，也要亲手实现神域的灭亡。
“数千年的等待啊。”
坐在黑曜石王座上的苏尔特尔抓起了手边锈迹斑斑的沉重长剑，就如拄着手杖的老头子一样，虚弱的从王座上站起身。
它回头看着这方岩浆海中的阴影，它说：
“来自神域的刺客，我已经等你们太久了！来吧！我会杀了你们！然后，我会踏上你们的大地，我会杀掉你们的国王，摧毁你们的世界！”
“火焰的子民们！苏醒吧！”
虚弱的火焰之王将沉重的长剑举起，一抹闪耀的火星在它那锈迹斑斑的利刃上闪耀着，就如被点燃的火把。
在第一缕火星窜起的瞬间，庞大的岩浆海翻滚起来，这方晦暗的，仿佛堆满了火山灰的世界被再次点燃，那些已经熄灭的余烬又有火光闪耀。
一个接一个的火焰生物，就如扭曲的怪物一样，它们从灰烬中爬出，在火焰之王的召唤下，将那个从阴影中走出的仙宫刺客团团围住。
那是个人！
一个男人。
身材高大但身形纤细，他穿着一套深蓝色的战甲，包裹着全身。
全覆式的战盔只露出一双蓝色的眼睛。
那战盔的外形很独特，就像是两把抛光的利刃竖在头盔边，仔细看去，就像是张开双翼的蝙蝠。
而在胸口的位置上，点缀着沉重狰狞的金色板甲，整体外形就像是锋利的三角铁块，在双肩上延伸出斜指向天空的三角形利刃护肩。
蓝色的沉重披风如双翼一样在身后打开。
在这家伙的战甲上，布满了善良的卢恩符文组成的法阵，在黑暗中行走时，那符文发出的光芒就如星点一样。
在他左手的手甲中，扣着一把造型奇特的战锤。
银灰色的手柄，黑色的锤头和尾部的尖刺点缀，沉重的锤头下半部还算正常，是四四方方的战锤，但上半部就古怪了。
它裂开成两支尖锐的角。
就像是巨龙分开的双角，说起来威武。
但第一眼看去，这玩意就像是个放大的，木工们使用的起子锤一样，实在是不像勇士该有的武器。
但外观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在那仙宫刺客行走之间，那把战锤上翻滚着紫色的电弧，还有大海翻滚时才会有的波涛声。
是了！
整个九大王国里，只有阿斯加德人会穿这样造型奇特，又有符文加持的盔甲。
而且，也只有阿斯加德人，最喜欢使用那些奇奇怪怪的战锤！
这是个来自阿斯加德的刺客！
这一点毫无疑问！
“杀了他！”
火焰之王苏尔特尔眼中闪过一丝利芒，它将自己的暮光之枝战剑举起。
在怒吼声中，千万火焰如迸发的烛火，在这灼烧的世界各处跳出，又如定位的炸弹一样，呼啸着砸向那个无畏的刺客。
那家伙头盔之下的双眼里有紫色的光芒跳动着。
面对整个世界来袭的滔滔恶意，面对那焚烧一切的火焰，他就像是个哑巴一样举起战锤。
“哗啦”
一抹紫色的光点在那挥起的战锤顶端闪耀着，伴随着那个刺客双手握锤，朝着苏尔特尔冲锋的动作，一道被撕碎的空间出现在他背后。
下一秒，就如倒灌的海水，在海潮的翻滚怒吼中，数以千万吨重的海水被一瞬间释放到了这个火焰的世界中。
那些被唤醒攻击刺客的烈焰生命还在嘶吼之时，就被沉重的海水当头淹没。
在那海水翻滚的漩涡之中，任何敢靠近这刺客的烈焰生命，都会被毫不留情的吞没掉。
沉重的大海潮翻滚着，就像是巨人擂起的双拳，朝着火焰之王狠砸了过去。
“水！我讨厌水！”
苏尔特尔真的是没想到，这个仙宫刺客居然还有这一手？
它怒吼着举起黑色的战剑，就像是举着一个火焰发射器，疯狂如龙火一样的火焰风暴从长剑的顶端喷出，就如烈火的喷泉。
水火碰撞的瞬间，这方岩浆海之上的大平台就在巨力摇曳中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而那仙宫刺客盔甲上的卢恩符文寸寸点亮，在紫色雷光的涌动之间，那把起子锤一样的古怪战锤呼啸着砸落。
低沉的雷鸣声在火焰之国的大地上响起，伴随着长剑坠落于破碎的地面，那完成了刺杀的刺客冲天而起，他手里正提着苏尔特尔被整个砸断的脑袋。
在那飞快的熄灭，如灰烬一样散落大地的颅骨中。
在那黑洞洞的眼眶里，火焰之王的最后火花也在熄灭，就好像是闭上了眼睛。
但仔细去看！
那眼眶里闪耀的光芒，却毫无失败的苦涩...
尽是一抹得意！
就好像，距离自己的使命与目标...
更近了一步。
10.小小海拉的大大忧伤（四）
小小海拉做了个梦。
这很正常。
8岁的那女孩睡觉时总会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哪怕是死亡女神也一样会做梦。
前几天，海拉还梦到了她和年幼的托尔与洛基一起在金宫中骑着彩虹独角兽到处乱逛，那个梦，那惊悚的温和画面，直接把海拉吓醒了。
不过今夜这个梦却很棒。
在梦境里，海拉亲眼看到讨厌的火焰之王苏尔特尔被一个古怪的家伙砸断了脑袋，整个穆斯贝尔海姆都在为火焰之王的逝世怒吼不休。
那场面，真的是太爽了！
苏尔特尔死了，永恒之火被存放在奥丁那边，这就意味着苏尔特尔永远不会复活了。
诸神黄昏的预言不会实现了。
她所有的担忧都可以告一段落了。
在睡梦中，小小海拉肥嘟嘟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她在床铺上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对于小孩子来说，充足的睡眠是相当重要的。
“小小海拉！”
一个声音突然在海拉的梦境里响起，让死亡女神诧异的抬起头。
结果在那毁灭的光景里，桔光组成的渡鸦就从燃烧的天空中落下。
它拍打着翅膀，飞快的绕着小小海拉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她肩膀上。
那渡鸦歪着头，打量着小小海拉。
它开口说：
“你的愿望实现了，苏尔特尔死了。”
“？？？”
小小海拉张大了嘴巴。
她认出了这个声音是谁，那个虚荣。
但这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个梦吗？”
海拉盯着咆哮的烈焰世界，她反问到：
“你的意思是，这都是真的？”
“当然，小小海拉。”
梅林语气温和的说：
“你向我祈祷苏尔特尔在今晚死去，于是我实现了你的愿望。”
“在一名刺客的刺杀下，火焰之王死在了自己的王座上，它的颅骨此时正被当做辉煌的战利品，被送往阿斯加德。”
“它会作为阿斯加德的大胜利的象征，被送到奥丁手中，以此来鼓舞神域人的气势。”
“你很快就会得到这个消息了。”
虚荣之王轻笑了一声。
“我已经实现了你的愿望，海拉，现在该你实现我的愿望了。”
“啊？”
小小海拉的眼睛瞪大了。
那只桔光组成的渡鸦伸出尖喙，啄了啄呆滞的小小海拉的耳朵，它说：
“你不会以为，这昂贵的愿望没有代价吧？”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在梦境世界里，小小海拉伸出双手，将肩膀上的讨厌渡鸦赶走。
她握紧了拳头，对梅林尖叫到：
“一开始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根本没提报酬的事情...”
“那是你没问嘛。”
桔光的渡鸦拍打着翅膀，悬停在尖叫不休的小小海拉眼前。
它对海拉说：
“任何事情都有代价，你应该很清楚这一点，如果你不想支付代价，那你就该谨慎的提出要求...”
“我不管！”
8岁的小丫头抱着双臂，别过脸，她说：
“我可没答应你，你只是说你会帮我实现愿望，但你又没说我需要为此付出报酬。”
说到这里，小小海拉脸上闪过一丝狡黠。
她一本正经的咳嗽了一声，学着梅林的语气，对梅林说：
“任何事情都有代价，你应该很清楚这一点，虚荣，如果你想让我在事后支付报酬，那你就该提前说出来...不是吗？”
“哟。”
那桔光组成的渡鸦并不生气。
在光芒化为光羽的散碎中，渡鸦的身影出现在小小海拉眼前。
虚荣大君蹲下身，面带笑容的在小小海拉的鼻梁上刮了刮，他说：
“瞧瞧这耍小聪明的小丫头，你是打算赖账，对不对？”
“我可没说哦。”
海拉一脸厌恶的拨开了梅林的手指，她说：
“你确实应该提前说清楚的嘛。”
“好吧。”
梅林站起身，渡鸦大君脸上满是古怪的笑容。
他背负着双手，在毁灭的梦境中悬停，他说：
“但愿一会你还能这么嘴硬。”
“我既然能杀死苏尔特尔，我就不怕你赖账，小小海拉...但你这么可爱的小丫头肯定有些特权，我不会惩罚你。”
梅林说：
“而且我会等待你主动道歉的那一天，记住，小小海拉。”
“命运的一切慷慨，都在暗中标好了价格，下一次，在你道歉的时候，你要完成的，可就是我的两个愿望了...”
“哈哈哈，可爱的小丫头，我们稍后再见。”
梅林的身影和他的声音缓缓消散，海拉内心里顿时翻滚起一丝担忧。
曾经作为死亡女神的她，知道自己是在刀尖上跳舞，一个弄不好就会粉身碎骨，但现在的问题是，她真的不敢和这个古怪的虚荣再打交道了。
她现在只是个8岁的，实力连传奇都够呛的小丫头...
不管虚荣想让她做什么，她都很难做到，而且要冒极大的风险。
说真的，海拉这会有些后悔。
之前不该那么冲动的对虚荣许下愿望的。
但事已至此，后悔也没用了。
“砰”
海拉的房门在下一刻被粗暴的推开，这响动将小小海拉从美梦中惊醒。
她揉着眼睛从床铺上坐起来。
结果就看到两个面色冷漠的霜巨人卫士冲入房间，不由分说的将她从床铺上抓了起来，还有寒冷的冰霜镣铐被拷在了海拉的双臂上。
“哎哎哎？”
小小海拉被如提着后颈皮的猫一样提起，她甚至还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在那霜巨人的手中挣扎着，她发出了如小猫一样的声音：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小小海拉尖叫到：
“我可是你们女神的贵客，放我下来！见鬼的！放我下来！”
海拉的挣扎和尖叫完全改变不了自己的处境，几分钟之后，在寒霜圣殿的正殿中，海拉被狠狠丢在寒冷的黑色冰面上。
她刚想爬起来，坐在黑色王座上的斯卡蒂女神便挥动手中的权杖。
黑色的冰刺从地下凸起，将海拉小小的身体束缚在了冰块中，只剩下了脑袋可以移动。
海拉害怕了。
她内心有些发毛。
刚才梅林消失前的警告浮现在心头，海拉感觉到大事不妙了。
“苏尔特尔死了？”
在寒冬圣殿中，斯卡蒂冷冽的声音如寒风一样响起，在正殿中央，一头握着火焰珊瑚法杖的火妖使者正站在那里。
它就像是一条半人半蛇的怪物，身上顶着熔岩护盾，但依然被圣殿中寒冷的空气冻得瑟瑟发抖。
面对寒冬女神的质问，那代表火焰之王的使者颤颤巍巍的说：
“是的，斯卡蒂阁下，我主死了。”
“但无须担忧，这只是我主伟大计划的一环，这死亡早已在我主的预料之中，实际上，如果没有那个刺客，我主也会找到机会，将自己送入阿斯加德人的陷阱中。”
听到这话，被困在地面上的海拉面色大变。
那火妖抬起头，如娜迦一样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相当怪异的笑容。
它对斯卡蒂女神说：
“正如我主曾承诺的那样，斯卡蒂阁下，它将作为战无不胜的先锋进入阿斯加德，为联军在后方打开阵地...”
“你们瞒的可真好。”
寒冬女神很不满的哼了一声。
温度在这一刻急剧下降，让那火妖抖动的更厉害。
它说话都变得结巴起来。
“这...这是为了胜利...必要的...必要的隐瞒和...牺牲...请您...谅解！我主说...在阿斯加德被火焰点燃时...您和您的军队，就可以...发动...进攻了！”
“此战...此战，必胜！诸神黄昏...必将...必将到来！”
“好吧。”
斯卡蒂摆了摆手，寒冷的风立刻从那火妖躯体上消散，让这生活在岩浆中的生物再次感觉到了温暖。
它如蛇一样活动着躯体，在片刻之后，它的目光落在了被困在地上的小小海拉身上。
火妖的语气变得阴狠起来。
它对斯卡蒂女神说：
“虽然这是我主的计划，但它本该是由奥丁的仆从执行的...而不是来自我们的同伴，斯卡蒂阁下，那个刺客的身份已经查清了！”
火妖吐着蛇一样的鲜红信子，对面无表情的寒冬女神说：
“那是海拉阁下派出的刺客！”
“你胡说！”
小小海拉挣扎着，她的眼睛瞪大，她惊慌的尖叫到：
“你别随便污人清白！我一直待在这里，我怎么可能派出足以杀死苏尔特尔的刺客？”
“砰”
一样东西被火妖丢在了寒冬圣殿的地面上。
那是一把黑色的利刃，很古怪，没有手柄，就像是个梭子，但利刃两侧布满了寒光，还有特殊的力量在跳动。
“这是在刺杀现场找到的。”
火妖说：
“那刺客就是用这东西斩下了我主的头颅，海拉阁下，这东西你眼熟吗？”
海拉不说话了。
这把古怪的利刃何止眼熟啊。
这不就是她用自己的能力塑造出的，附带死亡之力的利刃吗？
那跳动的微弱神力根本瞒不过其他人，这玩意整个群星里都只有她能制作。
她已经离开阿斯加德上千年了，神王那边也不能找到这种利刃来嫁祸给她。
所以真相只有一个。
那个刺客就是海拉派遣过去的，而且为了一击致命，还特意带上了这即死率100%的刀刃。
最最要命的是...
就在苏尔特尔死之前，海拉才刚刚要求斯卡蒂在她和火焰之王之间选择一个。
这...
这已经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当斯卡蒂冷漠的，带着一丝杀意的目光转向海拉的时候，小小海拉感觉自己已经看到了自己被冻死的光景。
最惨的是，她现在根本无法反击。
“你出来！你出来啊！”
在小小海拉心里，她发疯一样的大叫到：
“虚荣，你出来啊！”
“哦，需要我的时候叫我虚荣叔叔，不需要我了，就直接叫我虚荣了？”
梅林慢条斯理的声音在海拉心中响起，他说：
“你原来是这么不乖的丫头吗？”
“那把刀，那把刀是怎么回事？”
小小海拉尖叫到：
“我最近明明没制造过！”
“只是你以为你没有制造过，可怜的丫头。”
梅林轻声说：
“就像是你以为你现在死定了一样...”
“真可怜，来吧，让虚荣叔叔再救一次，但记住，丫头，你现在欠我两个愿望，哦...不对，算上这次，就是三个了！”
“你以为你的小心思瞒得过谁？”
梅林呵呵笑着说：
“早就知道你会赖账了，我也早就做了准备，接下来，看叔叔我表演吧！”
操偶术从小小海拉手臂的渡鸦纹身上延展开。
下一刻，再次女装的梅林抬起头，在小小海拉肥嘟嘟的脸上，所有的畏惧和惊恐都化作了一抹讥讽的笑容。
“砰”
在无人察觉的时刻，伴随着圣殿大门的破碎，以及霜巨人守卫者躯体破裂的声音，一把缠着紫色雷电的起子战锤呼啸着飞入大殿，精准的砸在束缚海拉的冰块上。
那战锤在空中飞过一圈，又呼啸着回到了闯入者手中。
赫然就是执行了刺杀任务的天锤尊者！
断海者奥姆！
“我让你在我和苏尔特尔之间选一个，斯卡蒂，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珍惜。”
被梅林操纵的小小海拉站起身，一边拍打着身上的冰屑，一边用自己那标志性的儿童音开口说：
“你说苏尔特尔比我更有用，所以你选择了它？”
小小海拉抬起头，她绿色的眼睛盯着不发一言的斯卡蒂，她说：
“现在它死了，只剩下我一个选择了。”
“哦，对了，我其实能理解你，你觉得我没用了，除了那几支亡骨军团之外，你觉得我就是你的累赘了...”
海拉抬起手，指了指站在她身后的天锤尊者。
她说：
“我也不想被你认为没用，所以，我找了一位长辈来帮忙...”
“大蛇，你们没听说过这个名字，无所谓了，总之，他和奥丁之间的仇恨，我会抽时间慢慢告诉你们的。”
“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
海拉动作敏捷的跳上斯卡蒂的黑色王座，这8岁的小丫头很放肆的抬起手，在斯卡蒂女神的胸口摸了摸。
她用久违的，死亡女神沙哑的嗓音，在斯卡蒂耳边低声说：
“可以干掉苏尔特尔的刺客，我这里有整整7个！”
“告诉我，斯卡蒂，现在...”
“谁更有用？”
11.小小海拉的大大忧伤（五）
“你害死我了！”
在被天锤尊者护送着前往自己的亡骨军团的军阵时，刚刚死里逃生的海拉在内心世界里，对虚荣之王疯狂吐槽道：
“斯卡蒂肯定不会就这么放过我的！”
“唔，瞧你说的话，小小海拉。”
对于死亡女神的这种儿童式的担忧，梅林慢条斯理的回答说：
“真像是孩子们会说出的典型的话，既胆小又怯懦，看来时间宝石对你的封印真的是全方位的，当初屠戮整个金宫的勇气，只为成王的意志去哪了？”
“此一时彼一时嘛！”
小小海拉瘪着嘴说：
“那时候我有力量，我什么都不怕，但现在我没有。”
“现在我只是个可以被随手打发掉的弱小孩子！现在可不是强出头的时候！这都怪你！你这混蛋。”
“喂！我可是刚刚救了你呢。”
梅林说：
“我还帮你完成了愿望，你就是这么感谢我的？既然你不需要，那么天锤尊者我带走咯？”
“不，就这样吧。”
小小海拉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断海者奥姆，这8岁的孩子脸上闪过了一丝成年人才有的忧虑，她说：
“既然已经到这个地步了，我就只能跟你一条道走到黑了，但那个大蛇？”
“你不知道他？”
梅林诧异的反问到：
“他可是你父亲的哥哥，你自称是奥丁的第一个孩子，你好歹应该听过一些关于他的故事吧？那些蛛丝马迹？”
“完全没有。”
沿着被封冻的森林在黑夜中行走，海拉摇了摇头，她眼中闪过一丝讥讽。
她回答说：
“很显然，我并不是第一个被奥丁抹掉存在的家人。”
“大概是有封锁大蛇过去的经验，所以神王已经有了足够的经验，来应对我发起的背叛。”
“在我败亡之后不到一个月，关于我的一切信息就在阿斯加德消失了，就像是被抹布抹掉一样。”
“好吧，奥丁的家务事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惊心动魄。”
虚荣之王轻声说：
“关于大蛇，基本上就是我刚才对斯卡蒂说的那些信息，他和你一样被封印在地球上，但他比你更惨，已经濒临永寂的消亡。”
“如果苏尔特尔真的毁掉了神域世界，你可能会重伤，但大蛇有很大的概率会死。”
“我说的‘死’，是那种真正的死，永远消失的那种。”
“所以不管他真正想法如何，最少在面对诸神黄昏这件事上，你完全可以信任他，就如你信任我一样。”
“我根本不相信你，好吗？”
小小海拉抓了抓自己的丸子头，她吐槽道：
“别以为你已经赢得了我的信任，你现在做的这些事情，只会让我对你更警惕！”
“很好，很棒。”
梅林笑了笑，他说：
“继续保持这种状态，就如我刚才说的，如信任我一样‘信任’大蛇。”
海拉的表情变化了一下。
她明白了梅林的意思，虚荣之王是在告诉她，这个突然出现的大蛇根本不值得信任。
这让小小海拉一阵气结。
在她眼前扮演实现愿望的圣诞老人的虚荣之王，显然是那种老谋深算，说句话都要绕好几个弯的角色。
如果是全盛之时，她并不畏惧和这样的角色打交道，实力就是底气。
但现在，她正处于一生中最虚弱的时候，她毫无底气。
就这么和危险人物搅在一起，而且按照现在的情况，双方已经彻底绑在一起了，这让海拉内心非常担忧。
她的小脑瓜子里在思考。
自己对于虚荣之王来说意味着什么？
是合作者？还是朋友？
是那种可以互相托付命运的朋友？还是那种在关键时刻，可以被丢出去当牺牲品的‘朋友’？
她的心理活动完全没有瞒过梅林。
虚荣之力在小小海拉躯体中存在着，就像是一个最好的监听器，将海拉的心思原原本本的投射在梅林的脑海中。
于是几秒钟之后，他回答到：
“是后面那种。”
“嗯？”
海拉发出了一声疑惑的鼻音。
梅林解释说：
“我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已经是合作者了。”
“海拉，但如果你不按我说的做，如果你无法完成我希望做的事情，那么在关键时刻，就像是你刚才想的那样，我会把你丢出去！”
“你欺负我！”
小小海拉内心一阵气结，她像个真正的孩子一样尖叫到：
“你为什么不去和斯卡蒂玩你这些阴谋诡计？你只是觉得我更好欺负而已！你这混蛋！”
“说的真好。”
海拉心里传来一阵鼓掌声。
显然，她的呵斥并没有让无情的梅林感觉到羞愧，后者连说话的声音都没有变化，甚至其中还多了一丝愉快与欢乐。
就像是那些欺负无助小女孩的怪叔叔一样。
在海拉内心积郁的委屈中，梅林说：
“别这么悲观，到目前为止，海拉，你都表现的相当不错呢。”
“我的意思是，你继续保持，也许我们之间的关系会转向更美好的那一面。”
“是你带着黑暗联军要攻占你的家乡，你和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危险分子混在一起，试图借助他们的力量来谋杀自己的老爹。”
“也是你希望回到阿斯加德，希望拿回自己的力量，还有当初随你征战诸界的军团。”
“你本就是个坏女孩，海拉。”
“我只是在用我的方式提醒你，当你和一群坏人玩的开心的时候，你提前就该有被他们当枪使的觉悟，被利用，然后被无情的抛弃。”
虚荣之王慢条斯理的说：
“你寄希望于斯卡蒂为你实现你想要的，但你自己也知道，那个没有心的冷漠怪物最终会抛弃你。”
“你刚才也看到，小小海拉，在天锤尊者出现之后，在你得到了新的力量支援时，在你变的‘有用’之后，在你的‘价值’提升之后，斯卡蒂对你的态度的变化...”
“她是个彻彻底底的实用主义者，现实的不可思议，在她那里根本没有什么‘情分’的说法。”
“如果你运气不好失败了，她就会在你的尸体上狠狠的踩上一脚，甚至把你的尸体用来作为攻击奥丁的武器。”
梅林叹了口气，他说：
“别告诉我，你刚才没感觉到寒冬女神的杀意，在苏尔特尔死后，在你忤逆了她的想法之后...她真的觉得你是个累赘，她真的想要干掉你！”
“苏尔特尔是你杀得！不是我！”
海拉尖叫到：
“别给我头上扣一顶黑锅，那件事和我完全没关系！”
“唉，你真的像个孩子。”
梅林笑了一声，他说：
“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你居然还在纠结这件事，我只是通过这件事让你看清楚斯卡蒂的真面目而已，你也看到了。”
“对那个邪灵而言，什么友情，什么协议，什么契约都是没意义的，她眼中只有她的目标，击败阿斯加德，杀死奥丁，为了实现这个目标，她可以牺牲一切。”
“我也是那样的人。”
海拉瘪着嘴说：
“我不觉得那是一种错误，想要成事就得心狠一些，斯卡蒂只是更纯粹，甚至包括你也是...大家都是那样的人，为了实现目的不择手段。”
“甚至包括威胁，利用一个8岁的可爱的小丫头。”
海拉吐槽道：
“你真的觉得在我心里，你比斯卡蒂更值得信任吗？别傻了！你们两是一路货色，而且你更危险，斯卡蒂更坦承，她不会玩这些阴谋。”
“呵呵...怨气深重啊。”
梅林被海拉的吐槽逗笑了，他说：
“好吧，如果你把现在的自己当成一个人畜无害的小丫头，那你的指控我就收下了。但你我都知道，你不是...”
“你内心里还是个冷酷无情的死亡女神。”
“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些目前来说没价值的事情，丫头，我也不相信你对斯卡蒂一点怨恨都没有。”
“我之所以对你说这么多，只是想告诉你，你现在手头的选择不只是她一个。”
海拉的大眼睛眨了眨。
她对斯卡蒂真的没有怨气吗？
怎么可能！
就如梅林所说，刚才她被黑冰困在神殿里，她是真的感觉到了斯卡蒂内心涌动的杀意。
只是因为更有价值的苏尔特尔死了，而且那还是苏尔特尔本身的计划，但就因为海拉和这件事有牵扯，就因为海拉现在变弱了，没有价值了。
所以那个邪灵就打算当场杀了她，来安抚火焰之王的仆从们。
见鬼...
她是把死亡女神当成了什么？
海拉很清楚，梅林说这番话的本质，也就是挑拨离间，很老套的手段了。
但问题是，在亲眼看到斯卡蒂那如寒冬一样冷酷无常的思维之后，海拉的内心也有动摇。
就这么跟着斯卡蒂一路走到黑，似乎确实并不太理智。
“她不值得信任！等我回到阿斯加德，等我有了力量，等我重新成为了死亡女神！”
小小海拉握紧了拳头，在这个寒冷阴郁的森林中，她说：
“我自然不会再和斯卡蒂虚与委蛇，实际上，我们的协议也只限于那一步，在进入阿斯加德之后，我和她就再没关系了！”
海拉对梅林说：
“她很快就会带我进入阿斯加德了，在这个节骨眼上，你让我背叛她？你只是在让我送死而已。”
“谁让你背叛她了？”
梅林颇为无奈的说：
“你这小丫头，别胡思乱想，脑补能力也别那么强，我从来没让你背叛她...听我说，我让你做的事情很简单的。”
虚荣之王的语气变得阴霾起来，他轻声说：
“我呢，只需要你在合适的时刻，朝着斯卡蒂...狠狠的捅一刀，如此简单，仅此而已。”
“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海拉冷笑了一声，她说：
“斯卡蒂的目标是杀死奥丁，我的目标也是那个！”
“对，但你们的利益共同点也就这一个了。”
梅林说：
“在奥丁死掉之后呢？”
“你要的是奥丁的宝座，你要的是统治你的家乡，成为神域女王。”
“但斯卡蒂呢？你和她混在一起这么久了，她肯定无数次告诉你，她会和你一起杀死奥丁，但在那之后呢？”
“你难道就不好奇，在奥丁死后，斯卡蒂要做什么吗？”
虚荣之王低声笑了笑：
“你真的认为，斯卡蒂和奥丁之间的恩怨，只是在仇恨在驱使吗？我想阿斯加德的大图书馆里，也有关于远古白霜这种神秘事物的记载。”
“我相信，作为死亡女神的你，不可能不知道白霜在群星中做过些什么。”
“海拉，你以为在奥丁死后，你和斯卡蒂可以分道扬镳，各自去过自己的生活，但你错了，奥丁的死亡只是.asxs.。”
梅林说：
“让我告诉你一个只有我知道的秘密吧，傻孩子。”
“奥丁的死亡会为斯卡蒂打开一扇门，让她和远古白霜彻底融身为一体。”
“她本就是从白霜中诞生的邪灵，她想要做的事情，也绝对不只是杀死一位倒霉的神王。”
“她得到自由，就意味着整个世界之树疆域将迎来彻彻底底的寒冬纪元，你当然会统治阿斯加德，乃至整个九大王国。”
“你会统治死亡，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你会成为一片绝望寒冬中的女王，孤独的坐在王座上，没有臣民，没有朋友，没有敌人，没有目标，没有希望，没有绝望。”
“就连你自己，也会成为白霜肆虐下最漂亮的那尊女王雕像，就和你被冰封的父亲，母亲，弟弟们的尸体待在一起，等待下一个纪元的生命对你们品头论足。”
“那就是白霜会对你和你的世界做的事情。”
说到这里，梅林停了停。
他看着紧皱眉头的海拉，他说：
“你斥责我说，我是在利用你，没错，我确实是在利用你，海拉，但我也是在救你！傻孩子...”
“你应该更信任我，而不是一个会带来万物终末的邪灵。”
“我凭什么相信你？”
海拉反问到：
“这种可怕的指控，你得拿出证据！”
“你不用相信我，我也没想着几句话就让我对我死心塌地，那是不可能的，小小海拉。”
梅林打了个哈欠，他用慵懒的语气说：
“这就是现实世界最棒的地方，在面对你无法确定，难以决断的事情时，你可以选择赌一把，把自己的一切都压上去，梭哈。”
“要么赢的钵满盆满，要么输的一干二净。”
梅林带着恶意的笑声响起，他说：
“反正最后死的是你。我呢，你瞧，我又没什么损失。”
“她答应带你进入阿斯加德，我也可以轻松实现你的这个愿望，所以，选她，还是选我？”
“好好想一想吧，小小海拉。”
“我等着你的答复。”
12.奥丁之谋
海拉被时间宝石封印在8岁的人生中。
但这不意味着她作为死亡女神的见识和智慧就真的离她而去了，这孩子现在只是反应慢一点。
但绝对不笨。
给她点时间，她自己就能得到结论。
梅林也并不是在分化黑暗联军的首领们，这些家伙对阿斯加德的恨意是真实存在的，不会因为梅林几句话就改弦易张。
虚荣之王要利用这种盲目的仇恨，来达到自己的一些阴险的目的。
这个活起初看起来很难。
毕竟跟着斯卡蒂一起对抗阿斯加德的，都是一些群星中赫赫有名的大反派，都是一些真正的狡诈之徒。
但在梅林真正介入其中之后，虚荣之王发现，这活其实并不难。
每个参与到这场战争里的大反派，都有自己的目的，而且彼此的目的并不相同。
就像是梅林告诉海拉的那样，奥丁的死亡和阿斯加德失败只是个开始，在神王身死之后，黑暗联军也会随之土崩瓦解。
每个大反派都有自己的诉求，而幸运，或者不幸的是，作为联军首领的斯卡蒂，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或者说，那个寒冬女神意识到了，但她并不在意。
梅林很容易就能猜到斯卡蒂的心思。
她根本没兴趣调和黑暗联军内部的矛盾，这一点从她处理海拉和苏尔特尔的恩怨就看得出来。
她只是需要这群人和她一起杀死奥丁。
至于奥丁死后，这些家伙要干什么，斯卡蒂完全不关心。
只要解开了艾尔莎留给她的枷锁，这个世界，这片群星会如何，就和斯卡蒂再没关系了。
她彻底掌控了那具躯体，就能唤来群星深处的致命白霜，她能轻松的冰封阿斯加德，将她的敌人和她的“同伴”们尽数封印其中。
力量。
源于宇宙初生时的强大力量，等待着斯卡蒂去唤醒的冰封之力，这才是寒冬女神傲视一切的资本。
但那些她不在意的事情，在隐匿于阴影里的梅林大君眼中，却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一环。
表面的团结，这并不是黑暗联军的优势。
而不懂人心，眼里只有自己目的的邪灵也很难预料，一旦一个团体的信任被背叛之后，会发生多么可怕的事情。
梅林经历过...
梅林知道。
在神域大战开启前的时刻，虚荣大君也在很忙碌的编织着。
一张网。
一张用于捕猎斯卡蒂的网。
从她身边的节点上延伸出恶意的丝线，用需求做骨，用渴望为梭，经由黑暗智慧的精心设计，小心的串联每一个邪恶的灵魂。
那些被寒冬女神催发的力量，最终会联合起来埋葬她。
邪灵会在妄想中死去。
大君会接回自己的妻子。
所有人都会得到的目标。
所有人都会心满意足。
除了斯卡蒂...
如果她可以为自己的渴求可以牺牲一切，那么就别抱怨其他人会为自己的目的牺牲掉她。
毕竟，这是个公平的世界嘛。
————————————
阿斯加德，金宫。
神王奥丁在数天前，因为体内暴涨的神力而被迫进入了神之眠。
他就像是睡着了一样，躺在一个特殊制作的金色床榻上。
数百块刻满了卢恩符文的石块组成了这石台床榻，它们组成一个复杂的魔力体系，安抚，并且帮助神王调节体内膨胀的，充盈如液体一样的神力。
金色的电弧不断在这些岩石表面窜动，每一抹电流的跳跃，都会让岩石表面的符文呈现出金灿灿的光芒。
奥丁就躺在上面。
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袍，在他身体周围，还有一层由神力组成的护盾。
就像是蛋壳一样，将神王笼罩在其中。
在类似于深度沉睡的神之眠中，奥丁可以听到，感知到外界发生的一切，但却很难对此做出回应，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此时就很脆弱。
高度浓缩的神格之力笼罩在躯体之外，可以抵御并且反击一切带着恶意的接触，这是为了保护神王的躯体。
但既然是神之眠，就代表着奥丁是真的睡着了。
虽然神王很少做梦，但在睡眠的状态下，他的意识可以更轻松的，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经由梦境与其他意志交流。
这也是一种策略。
示敌以弱。
说实话，如果奥丁现在还好好的坐在自己的王座上，统帅着自己的军团，那么黑暗联军势力再强大，也不会冒险突破彩虹桥的封锁，试图冲入神域世界与阿斯加德人对抗的。
神王在，和神王不在，这完全是两个概念。
在奥丁的金色梦境中，在阿萨神域那布满了金色阳光的草原上。
渡鸦大君背负着双手，悬停在神域大地与世界之海的间隔上。
他蓝色的眼睛注视着眼前环绕阿斯加德大陆的无尽海水，这是其他世界很难见到的奇景。
嗯，阿斯加德世界不是圆形的，它是平面的，整个世界只有一块大陆，大概有澳大利亚的3倍大，就位于海洋中心。
神域看上去雄伟壮观，但其实并不算是个庞大的世界，其内部生活的阿斯加德人数量也绝对不会和地球人一样多。
强大的力量带来的是繁衍的艰难，到目前为止，神域人加上军人们，也不过数百万之数。
从梅林的视线看去，环绕大陆的海洋则顺延着平面的世界向外流淌，那些海水会直接坠入星海中。
但并不会就此消失。
那些清澈的，波涛涌动的海水，会顺延着世界之树疆域的固定路线，流入其他世界中。
理论上说，只要阿斯加德人愿意，他们就可以坐着船，从世界边缘的瀑布一跃而下，顺延着这海水组成的虚空之河，进入九大王国的任何一个世界里。
彩虹桥，只是阿斯加德人出行的一种方式。
却并不是唯一的方式。
“我的将军们告诉我，那个邪灵正在借助寒冬之匣的力量，试图在亚尔夫海姆的世界边缘制造出进入阿斯加德的通道。”
在梅林身后，坐在一块石头上的神王奥丁很惬意的享受着阳光的照耀，他就像是个普普通通的老头一样，以一个大佬的姿势，大马金刀的坐在那里。
即便是在睡梦之中，他身上依然流窜着金色的电弧。
“他们很躁动，尤其是那些霜巨人们，我听说斯卡蒂不允许它们在亚尔夫海姆劫掠，所以霜巨人们很不满意。”
“对。”
渡鸦大君颔首说道：
“寒霜邪灵担忧劫掠分兵会让那些野蛮人们落入你们的陷阱，削弱黑暗联军的实力。她现在差不多就是在用神灵的威严要求那些巨人们服从她。”
“但这是不能长久的，信仰是一方面，饥饿是另一方面。”
梅林倾听着海水的声音，他对神王说：
“再坚定的信仰也填不饱肚子，尤其是霜巨人们都很能吃的情况下。”
“说实话，如果不是我们已经定下了策略，其实你让你的将军们就这么把霜巨人们挡在世界之外，也许用不了一个月，那些霜巨人们自己就会发生暴乱。”
“但不只是霜巨人啊。”
坐在石头上的神王叹了口气，他有些担忧的说：
“还有黑暗精灵，梦魇大军，火焰之王，我那不乖的女儿海拉，你说你刚把大蛇的爪牙也塞进了黑暗联军的阵营里...”
“瞧瞧，这些家伙，没有一个能让人省心的。每一个都很麻烦，它们现在还联合在了一起。”
“这是好事。”
虚荣之王对奥丁说：
“这意味着你只需要一次胜利就能击溃它们所有，而不需要一场又一场的战争。”
面对梅林的说法，神王那苍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但稍纵即逝。
他拍了拍自己的膝盖，说：
“兵行险着嘛，风险很大，万一我们输了，阿斯加德...祖先建立的神域王国，可就毁在我手里了。”
梅林没有回答。
奥丁也不需要他的鼓励或者安慰之类的。
这个老神王既然敢冒这种险，就说明他已经有了准备，而且有那么一些把握。
“我和你的女儿谈过了。”
梅林说：
“她还在犹豫，但应该不会犹豫太久了。”
“海拉啊。”
奥丁摸了摸自己的白色胡须，他看着远方翻滚的海面，他说：
“我的女儿呢，是那种很狡猾的角色，典型的大反派，总是不愿意吃亏，总想着浑水摸鱼，总想着渔翁得利。”
“她很有野心，但也挺聪明，面对一个糟糕的选择和一个更糟糕的选择，她知道该怎么选的，在这一方面我对她很有信心。”
梅林看着老神王，他说：
“你确定不需要再给海拉也安排一个陷阱之类的东西。”
“我的意思是，一旦她从阿斯加德汲取到了足够的力量，打破了封印，她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杀死你。”
“她是个威胁，放虎归山是愚蠢的选择，不如，趁着这个机会...”
虚荣之王举起手，做了个斜切的动作。
他说：
“在一个足够混乱的场景里，只要有所准备，要格杀一个虚弱的天父，这并不难。”
但奥丁却瞪了他一眼。
神王的独眼里传出了不满的神色，他说：
“那是我女儿，这是我的家务事。”
“仁慈的对待亲人似乎也不是你们家族的传统吧？”
梅林反问到：
“看看大蛇就知道了，他可是被你，被他的亲弟弟整得很惨...既然都反目成仇了，为什么还要有这种妇人之仁，你留着海拉，以后绝对会成为大麻烦。”
“也许她就是下一个大蛇。”
“我有我的打算。”
神王摆了摆手，示意这个问题不需要再说了。
他看着梅林，他说：
“你在劝说一位父亲杀死自己的女儿，梅林，这是很危险的事情，你可能会同时得罪双方，所以这个问题就略过去吧，说说其他人。”
“好吧，随便你，我只是建议而已。”
渡鸦大君撇了撇嘴，他背负着双手，任由梦境的海风吹打长发。
他对神王说：
“苏尔特尔的颅骨已经送到了金宫，火焰之王有自己的打算，看样子是准备作为黑暗联军的急先锋，用某种办法在阿斯加德境内来个中心开花。”
“它和斯卡蒂做好了约定，只要看到神域燃烧，黑暗联军就可以全军压上，那是开战的信号。”
“它在觊觎永恒之火。”
神王说：
“数千年前，我和海拉击败它的时候，我就猜到了它的打算。”
“那狡猾的火焰之王用失败作为手段，将它的核心力量送入了金宫中。”
“它现只需要让自己的颅骨接触到永恒之火，就能恢复全盛，那个火焰巨人已经疯了，它满脑子里想的都是亲手实现诸神黄昏，毁灭阿斯加德。”
“我们会帮它实现的！”
梅林抿起一丝笑容，他说：
“这个交给我吧，我和苏尔特尔谈一谈，以‘局外人’的身份，向它许诺那个美好的未来，然后把黑暗联军在合适的时候引入战场。”
“我和梦魇也有些‘私人恩怨’，我也会找个时间和它谈一谈，我知道那家伙想做什么。”
虚荣之王摆了摆手指，他说：
“在知道一个人参与战争的动机和目的之后，要劝说它离开战场就很容易了。但还有最后一环，那个神秘的黑暗精灵玛勒基斯...”
“他就交给我吧。”
神王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他说：
“我不知道他在哪，但我也不需要知道，我甚至不需要思考，就知道那个黑暗精灵要做什么。”
“我的父亲和他打过仗，我知晓关于黑暗精灵的一切，玛勒基斯想要知道的秘密就在我脑海之中，而我现在处于虚弱的神之眠里。”
奥丁的独眼眨了眨，他说：
“他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他绝对会主动来找我的。”
“然后神力暴涨的神王会给狡诈的黑暗精灵一个大大的‘惊喜’，对吧？”
梅林说：
“他们信心十足，但他们预料不到，神王会拿整个阿斯加德的存亡来把他们引入失败的陷阱。”
“在黑暗联军与阿斯加德人鏖战的时候，一支从背后来袭的地狱军团会让他们陷入绝对的混乱中。”
“大蛇剩下的天锤尊者会被彻底杀死，苏尔特尔也会死在自己对于诸神黄昏的渴望中，斯卡蒂和她的霜巨人会败亡在金色的大地上。”
“神域人将把反对自己的统治的刺头们一网打尽，下一个时代的基调依然会是和平...不过我很好奇，奥丁，你会把王位给谁？”
渡鸦大君饶有兴趣的问到：
“是洛基，还是托尔？”
神王笑而不语。
显然，他不想太多讨论这个问题。
“其实吧，我想说...”
梅林眨了眨眼睛，他语气古怪的说：
“我觉得托尔和洛基的孩子才是最合适接过王位的，你觉得呢？”
“咳、咳咳”
淡定的神王被梅林这个天才般的想法弄的咳嗽了好几声，失态的神王眼神古怪的看着梅林，他说：
“这个，太过了...”
“关于阿斯加德的未来，我有我的打算，你就不要再瞎出主意了。”
13.虚荣之谋
“关于阿斯加德的未来，我有我的打算，你就不要再瞎出主意了。”
在神王之梦的最后时分，奥丁很果断的拒绝了梅林那个天才般的主意，而面对神王的果决，梅林也没有坚持。
他表情遗憾的说：
“好吧，其实我觉得托尔和洛基真的很配...”
他看着奥丁，他说：
“如果当初你在约顿海姆的神殿里捡到的是一个女孩的话，现在哪有这么多麻烦啊，你说，对吧？”
“嗯，确实。”
神王的白发在海风中被吹起，在那苍白的发丝上，还有金色的电弧在跳动。
他说：
“如果洛基一开始就是个女孩，那么她和托尔的结合就是注定的，可惜，天不遂人愿。”
神王从石头上站起身，他对梅林说：
“我呢，我的思维属于那种比较传统的类型，我接受不了两个儿子在一起，这太惊世骇俗了。”
“所以这还真是遗憾呢。”
渡鸦大君笑了笑，没有再坚持。
不过在他离开梦境的时候，他想起了一件事情，他回头对神王说：
“我之前托穆宁对你说过，关于阿斯加德迁徙的可能...”
“我思考过。”
奥丁看着梅林，确实，在很早之前，在黑暗联军差不多刚刚组建的时候，那会梅林也是刚刚复活。
他让渡鸦穆宁将自己的想法转告给了神王。
也许奥丁应该提前做好准备，一旦战况不妙，最少能借助彩虹桥的强大传送能力，将一部分神域的大地连同阿斯加德人送入其他世界。
这个工作听上去惊世骇俗，但实际上，以阿斯加德的大陆面积，这并非做不到。
这个世界说实话...
真的很微型。
最初只是一个提醒，不过在梅林从上帝那里接了个活之后，这种提醒就转变为了一种...策略。
甚至是...一种暗示。
“我知道你是希望面面俱到，渡鸦阁下，你的思虑我能理解。”
神王皱着眉头说：
“但如果一切顺利，事情是走不到那一步的。”
“是，一切顺利的话，确实走不到那一步。”
梅林弹了弹手指，他看着奥丁，他说：
“但我更喜欢有个后备计划，神王阁下，你应该能理解，设计的再完美的计划，执行的时候总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
“我和托尔是朋友，我的复活也承了你的一份人情，我对阿斯加德这个美丽的世界充满了善意，我不希望看到它在战火中沉沦。”
“这也是我介入这战争，选择帮助你的原因。”
“但奥丁，我们一直在思考胜利，我觉得偶尔我们也该考虑一下失败的可能，你自己也说了，黑暗联军的组成都是麻烦的家伙，我们不能太小看他们，万一...”
“我是说，万一他们还有什么没有公之于众的秘密武器呢？”
梅林眨了眨眼睛，他对奥丁说：
“万一战争在最后时刻形势反转，我们的联盟落入了失败的可能中，我倒是无所谓，我来自地狱，我有很多方法带着我的军队离开，但你呢？”
“你的人民呢？”
“把决战之地设在阿斯加德是为了一次性击溃敌人，这是诱敌深入，但你的人民，整个阿斯加德世界的生命都寄托于这场胜利。”
渡鸦耸了耸肩，他劝说道：
“一个可以保全绝大部分阿斯加德人生命的后备计划是必须的。”
“最少在我看来，一块随时可以被转移的大地，取自阿斯加德本土，用来保证你们神格不破碎的大地，那是灾难之下的最后希望。”
“你想要赢，手里就得有足够多的牌，任何时候都能打出一张决胜牌。”
梅林舒了口气，他摆了摆手，做了个告别的动作。
他说：
“当然，决定权在你，我只是提出建议。”
说完，梅林的身影消失在神王的梦境中，目送着梅林离开，神王奥丁的眉头也没有松开。
梅林的提醒听上去没什么问题。
作为一名国王，他确实应该在任何情况下，都要优先保证自己人民的安全，还有那些在战争威胁下，撤退到神域暂避的其他世界的人们。
梅林的这个建议听上去也有些道理。
但神王总觉得，这其中有些猫腻，就好像是，渡鸦大君的建议之后，还隐藏着一些属于他个人的小心思。
他是要借这个机会削弱阿斯加德吗？
不，不应该。
他身在地狱，他和阿斯加德之间没有利益的冲突，那么，他提出这个建议，真的只是从阿斯加德人民的角度出发的吗？
—————————————
梅林提议奥丁提前做一个迁徙计划真的只是出于好心吗？
不！
当然不。
就如其他加入这场战争的人有自己的目的和思考一样，梅林.莱利对于这场战争，也有自己的需求。
虽然谈不上什么恶意。
在大天使加百列的帮助下，梅林已经数次近距离观察过世界之树星域的体系，这个很难形容的，位于象征层面的概念星系中，有很难理解的力量存在着。
就如九大王国位于世界之树不同的枝桠上，曾经存在于此的第十界。
也就是被奥丁在愤怒中从世界之树枝桠上扯下，又丢入虚空中的那个世界，目前还处于世界之树星域的封锁中。
要把那些被放逐的天使从虚空中解救出来，梅林需要先打破这种概念力量的封锁。
在正常情况下，这是做不到的。
奥丁不会允许梅林释放出那些杀死了他女儿的天使，梅林也不想因此和奥丁反目成仇。
他必须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
“那封印的力量寄托于阿斯加德世界本身，如果能让这个世界离开目前的位置，就能让世界之树的概念力量失衡。”
渡鸦大君背负着双手，像是幽灵一样，在奥丁的金宫中行走着。
他内心里思考着目前面对的问题。
“一次短暂的迁徙，能制造出一个完美的机会，在神域回到原本的位置之前，我会有足够的时间释放出天使，拿到命运之矛。”
“但这件事必须做的天衣无缝。”
虚荣之王眼中尽是思考，他轻声说：
“任何的失误都会让奥丁再次站到我的对立面上，倒不是说我畏惧他，只是现在这个分秒必争的时刻，我是真的没时间再和神王打一架。”
“可以打，但没必要。”
他摇了摇头，看着自己视界尽头的宝库。
奥丁的宝库，永恒之火和苏尔特尔的颅骨都被放在这里。
“也许，这个任务可以让火焰之王来完成，只要它闹出的动静足够大，就能迫使奥丁启动世界迁徙的准备...不！不...这太拙劣了。”
梅林很快放弃了这个想法，他说：
“不能如此直白，我需要一个意外因素，或者，安排一场恰到好处的意外。”
“嗡”
在自言自语之中，渡鸦大君的身影掠入了奥丁的宝库里，完全没有惊动守卫在宝库之外的金宫卫士们。
神王的宝库富丽堂皇。
作为统治着阿斯加德的王族，奥丁的父辈们留下了很多珍贵的收藏品，奥丁本人在漫长的统治时光中，也有属于自己的藏品。
这些群星中罕见的宝物被放置在那颇具未来与神秘气息的宝库两侧的石台上。
那些黑曜石制作的石柱，高矮不一，看上去就和普通的展览台没有什么区别，散发着各色光芒的各种物品被安置其上。
在宝库暗淡的光晕中，勾勒出了一抹抹如群星之海的光晕。
在梅林眼前的宝库，就像是一个超大型的博物馆，踩着磨砂的道路漫步其中，从那些价值连城的展品里，梅林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时光与文明的变迁。
但奥丁肯定不会就这么简单的把自己的宝物丢在这里，在不可见的光晕之下，这些石柱上都有密密麻麻的警示符文。
闯入此地，又管不住自己双手的小偷们绝对会死的很惨，甚至都不需要金宫守卫们动手。
不过这些宝物却迷不住梅林的双眼，他毕竟是个地狱大君，该有的格调还是有的，更何况，梅林也有属于自己的“宝库”。
虽然大部分情况下，他都会把那地方叫储藏室。
“这地方太大了，打扫起来肯定不方便。”
“嗯，东西太多，反而失去了应有的格调，这么多东西随便丢在这里，毫无统一的风格可言。”
“东西虽多，但大部分都流于俗套，没有让人耳目一新的藏品。”
“还缺少管理者，对，缺少一位漂亮的宝库管理者。”
梅林行走在神王的宝库中，时不时对奥丁的宝库品头论足。
把它和自己在神秘屋那小小的储藏室作比较，语气中满是吃了大柠檬的酸味。
确实，说着不在意，但实际上，内心总还是稍有些羡慕的。
什么时候，自己的那间储藏室，才能有奥丁的宝库这么名副其实呢？
“唔，找到了。”
梅林形走到宝库的尽头，看到了摆放在那里的一个如装饰品一样的火盆。
有橘红色的火焰在那火盆上燃烧着，看上去和普通的火盆没什么区别，但这就是奥丁狡诈的地方了，这个火盆，大概算是宝库里最珍贵的东西了。
永恒之火，能带来生命的火焰。
奥丁最珍贵的战利品。
“唰”
梅林双手抬起，扣在永恒火盆两侧，他并不需要这火焰，他需要的是火焰中蕴含的宇宙原力。
就如从终极母盒中提取出的力量。
桔色的虚荣之力在梅林指尖缠绕着。
一回生，二回熟，只是短短几秒钟，在虚荣大君手指拉扯间，犹如群星光晕一样的蓝色能量被从火焰中“抓”了出来。
它在梅林手指中翻滚着，就如活跃的史莱姆一样，被从永恒之火里提取出来，又在渡鸦手指旋转之间，被放入了腰间的渡鸦之书中。
一抹群星的光泽在那本暗红色的书典上一闪而逝。
又一份宇宙原力到手！
“烧吧，烧吧。”
梅林看了一眼眼前燃烧的永恒火焰，他扭过头，在左手边的那些黑曜石石柱上寻找着，很快，他找到了自己的下一个目标。
火焰之王苏尔特尔的颅骨。
在失去了火焰与岩浆力量的加持后，火焰之王的颅骨像极了某种钢铁生物的战盔。
如骷髅一样，两侧有y字形的角，黑洞洞的眼眶里空无一物，就像是在火焰中被焚烧过，布满了黑灰。
整体看上去锈迹斑斑。
这玩意是这场战争里，阿斯加德人缴获的最高级的战利品，黑暗联军的首领之一，强大的火焰之王死后，就剩下了这么一个玩意。
它距离能让苏尔特尔复活，并且恢复到全盛力量的永恒之火只有不到10米的距离。
但...
如果没有第三者的帮助，这10米的距离就是不可跨越的天崭。
“你当然不会愚蠢到把自己送入死地。”
渡鸦大君的手指接触在那冰冷的铁锈颅骨上，在意识深潜之时，他轻声说：
“你在金宫中有内应，让我猜一猜，那些神通广大的黑暗精灵为你准备的内应，在合适的时候，将你的颅骨丢入永恒之火中。”
“火焰之王将在创生的火焰里苏醒，然后将自己的毁灭之力施加在神域的大地上，为阿斯加德带来真正的诸神黄昏。”
“一切都只是计划，一切都按计划进行，一个持续了上千年的计划，现在终于到执行时刻了。”
虚荣大君的意识下潜到一片岩浆与烈焰充斥的灼热世界里，他悬停在燃烧的世界空域中，看着那在下方的岩浆海里起伏的巨大的，灼热的灵魂。
他抬起左手，在手指中扣着一个嚎叫不休的灵魂，他语气温和的说：
“但一个小小的问题在于...你的内应已经被我干掉了。”
“重要计划缺失了小小一环，再没人会帮你将颅骨丢进永恒之火里了，你会被困死在这里，而奥丁会在他的王座上嘲笑你的愚蠢与自投罗网。”
“吼！”
这激怒了苏尔特尔。
整个熊熊燃烧的烈焰世界都在这一刻翻滚起来，熔岩之海的怒涛伴随着苏尔特尔的起身，就像是一颗太阳爆炸一般。
黑色的烈焰巨剑呼啸着斩向空中的虚荣之王。
后者不闪不避，他说：
“而我，乐意代劳...”
“嗡”
灼热的剑刃停在了渡鸦眼前的空中，在那翻滚的烈焰组成的镜面里，倒映出了苏尔特尔那张惊愕的脸。
“别这么诧异，熊熊燃烧的朋友。”
大君伸手在眼前的暮光之枝上弹了弹。
在那缠绕于剑刃上的烈焰摇摆，翻滚之间，他说：
“我大老远跑过来不是为了讥讽你，我也没兴趣看到一头巨人气急败坏的样子，我之所以干掉你的内应是因为...我真的很想帮忙。”
“我的意思是，在你需要的时候，将你的颅骨放入永恒之火，让你完成诸神黄昏的使命。”
“当然...”
梅林轻笑了一声，他的两根手指捏在一起，做了个“一点点”的手势，他说：
“我需要你回馈我一点善意。”
“一个小小的忙。”
14.海拉之谋
火焰之王苏尔特尔的精神世界里。
在这寄托于铁锈颅骨而存在的燃烧世界中，带来了最后通牒的梅林，正在和火焰之王对峙着。
在天空之下的熔岩之海中，苏尔特尔维持着那个举剑斩击的姿势。
这把黑色的，剑刃布满了尖刺和缺口，又缠绕着灼热火焰的黑色巨剑在群星中大名鼎鼎。
它叫暮光之枝。
火焰之王苏尔特尔的佩剑。
在阿斯加德古老的预言中，火焰之王苏尔特尔将用这把剑刺穿阿斯加德世界的心脏，彻底摧毁神域，将万物陨落的诸神黄昏带给不可一世的阿斯加德人。
而“诸神黄昏”的预言早在阿斯加德王朝诞生时就出现了。
它和其他神神叨叨的预言不同的地方在于，它流传的范围极广，并不只局限于阿斯加德和穆斯贝尔海姆。
实际上，整个世界之树疆域中的世界，乃至群星之中，都有这个预言的影子。
阿斯加德人笃信这个预言，就连大蛇和海拉这样的邪神，也会畏惧那个传说由苏尔特尔带来的诸神黄昏。
奥丁装作不在意，但在梅林和奥丁的交谈中，他也能感觉到，神王自己其实也很相信，并且担忧这个传说的预言。
在梅林的注视下，屹立在熔岩之海中的火焰巨人瓮声瓮气的说：
“你能帮我？你愿意帮我？帮我实现诸神黄昏，毁灭阿斯加德？”
“不不不。”
梅林摆了摆手指，他认真的说：
“我只会把你丢入永恒之火，接下来的事情你得自己做！”
“好！就这样吧！”
庞大的黑剑收回熔岩之海中，火焰之王根本没有多余的讨价还价，它的身体沉入岩浆海中，似乎是要回到那翻滚的岩浆里。
“我答应你，在你将我的颅骨放入永恒之火后，我们的契约就成立！”
它从指尖弹出一串火焰跳动的火星，和梅林眼前的桔色光芒交错在一起，在灼热与阴影的交汇中，两个人很快达成了一致。
这种干脆利落的做派倒是让梅林很诧异。
虚荣之王追问到：
“你都不问问我让你做什么吗？这么信任我？”
“没必要。”
苏尔特尔沉入岩浆海之下，它瓮声瓮气的说：
“只要诸神黄昏！”
“唯有诸神黄昏！”
“我的存在就是为了那个时刻的到来，除此之外，万物于我，皆无意义！”
渡鸦大君眨了眨眼睛。
他说：
“那只是个预言。”
“对，那只是个预言。”
沉浸在岩浆之海里的火焰巨人抬起头，在那烈焰燃烧的颅骨之下，那双眼睛里闪耀着熊熊燃烧的光芒，那看不出表情的脸上有种肃穆的光晕。
“我因那预言而生，我因预言而在，那是使命，那是一切...”
“你无法理解，是因为你的人生中从未有如此一件重要的事，值得你全身心的投入。”
苏尔特尔以一个躺着的姿势，悬浮在翻滚的，一望无际的岩浆海里，就像是一个大个子在仰泳。
它似乎很享受现在的状态，它稍显慵懒的说：
“斯卡蒂想利用我，就如你也在利用我一样，我并不在意被利用。”
“你们把我视作武器，但你们并不知晓，在每一次挥舞之中，都会让我距离自己的目标更近一步。”
“现在，距离那个未来，只剩下一步之遥，就像是一个美好的幻影，只需要伸出手，轻轻一抓。”
“砰”
火焰之王发出了一声爆破的拟声词。
它咧开了一个熊熊燃烧的笑容，它说：
“万物成灰，就在眼前。”
“哇哦。”
梅林发出了一声干巴巴的赞叹。
他说：
“所以你的人生，都是因为一个预言才存在的，实现那个预言，也是你存在于此的唯一缘故。”
“朋友，你的人生观真的非常扭曲而且极端，你知道吗？”
“也许吧。”
苏尔特尔以一种不符合它凶狠外表的慵懒语气说：
“如果注定要我为阿斯加德带来毁灭的终末，那么我会把那哀嚎视为一种赞美，我会享受劈碎这个世界的感觉。”
“其实，不瞒你说。”
梅林就像是在和苏尔特尔聊天一样，他说：
“有那么一段时间，我自己也会有种感觉，这世界上总有一件事是需要我去做，而且只有我能做的。”
“你懂吗？在做完那件事情之前，我不会死去，亦不会失败。我觉得这和你的人生很像啊，苏尔特尔。”
“不，这一点都不像，但我也无意和你争辩。”
火焰之王哼了一声，它盯着梅林，它说：
“我更好奇的是，你，找到那件事了吗？”
“当然，我找到了。”
梅林指了指天空，他说：
“而且我正在努力的完成它呢，就像是你说的，全身心投入。”
“很好，很好，这就很好。”
火焰之王嗤笑了一声，它随手拍打着熔岩之海，让这毁灭的海洋上泛起万千波涛，它盯着梅林，说：
“那你就是个幸福的人，有目标的人都是幸福的。”
“不会让时光虚度，更不会感觉无处可去，抛弃一切不该有的思虑，扔下一切踟蹰，沿着道路一直向前...”
“愿你和我一样，早日到达使命的终点，朋友。”
对于苏尔特尔的“祝福”，梅林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回应。
他只能耸了耸肩，转身快速离开了这片意识的熔岩之海。
在意志的快速上浮中，梅林颇有些感慨。
这片群星还真是神奇，总能孕育出这样那样的古怪生命，这个将一切都奉献给一个虚无缥缈预言的火焰之王确实古怪。
但...
但也不算惊世骇俗吧。
他在这火焰巨人这里浪费的时间够多了，他必须离开了，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呢。
正如苏尔特尔所说，梅林已经行走于这条路上，他已无法回头。
现在，抛开顾虑，一路向前就行了。
——————————————————
尼福尔海姆，冻雾森林。
这是从寒冷的群山中前往死亡冥界的唯一道路，托尔和洛基曾经从这里深入冥界。
这里温度极低，而且布满了因死亡的呼唤无法解脱的诸多诡异生灵。
在梅林死去的那一段时间里，魔术师小姐扎坦娜.扎塔拉借助噩梦树，将即将破墙而出的梦魇转移到了这片荒蛮世界中。
借由众生的恐惧与噩梦衍生的梦魇在尼福尔海姆破壳而出，诞生出了人格化的意志。
不过还没等那家伙将恐惧覆盖这个世界，梦魇本人，连同这片孕育它的冻雾森林，就被神王奥丁用永恒之枪一击抹平。
但梦魇那么一个概念层面的存在，并没有这么容易被彻底湮灭。
不得不说，扎坦娜的自救行动还是非常成功的。
尽管梦魇没死，但现在依然被困在了尼福尔海姆，而且无法连接噩梦维度，让梦魇的力量增长的非常缓慢。
它不得不加入了斯卡蒂的黑暗联军，并且派出自己的仆从进攻阿斯加德。
但梦魇入侵阿斯加德的目的，并不是向奥丁报仇。
它要去阿斯加德还有另一个目的，它要借助能穿越群星的彩虹桥，将自己残留的本体和意志，送回米德加尔特去。
对，它要回去地球！
梦魇，是神秘的睡魔在梦境维度因为不断积累的噩梦而延伸出的黑暗力量，它诞生于更高级的存在，以汲取噩梦和恐惧为食，不断的壮大自我。
可以被梦魇吞食的恐惧并没有概念之分。
理论上说，它可以从尼福尔海姆，乃至阿斯加德人的生活中汲取所需的恐惧
但问题就在于，阿斯加德人太少了。
而且神域人天生具备强大的体魄与意志，这就导致他们很少会出现噩梦丛生的情况。
对于梦魇来说，待在这些世界中太糟糕了，就像是被困在了缺少食物的荒漠中。
在以往复苏的时代里，梦魇都会选择地球作为自己的大本营。
地球人数量很多，而且意志软弱，很容易被外界力量推动着陷入恐惧与慌乱中，就像是一杯永远饮不完的酒。
它就放在那里，任由梦魇大口啜饮。
那个世界才是梦魇喜欢待的地方。
而且现在它和自己的力量之源，噩梦维度的连续被一个诡异的小梦境世界切断了。
梦魇想要拿回自己的力量，真正从睡魔的梦境维度里得到自由，就必须想办法突破那个梦境世界的阻隔。
它和那个梦境世界的主人见过一面，它知道扎坦娜.扎塔拉是地球人。
它必须去地球！
一方面摄取恐惧强大自我。
另一方面设法找到扎坦娜，进入她的梦境世界中，从而重新建立起自己和噩梦维度的联系。
但这很难。
在尼福尔海姆的深山中，那些如噩梦树一样，有黑色枝桠，枝桠上布满了暗红色符文的藤蔓在密林中生长着，缠绕在那些参天大树之上，组成了如树屋一样的结构。
它们密密麻麻的交织在一起，让密林中本就阴霾的光芒就像是被黑洞汲取一样。
而在那些散发着不详荧光的藤蔓之间，一群穿着兜帽的梦魇信徒们在此地聚会，在那藤蔓树林的最深处，有一棵被严重焚烧过的树被包裹其间。
它只剩下了树干的部分，在那树干遍布黑灰的树皮上，有个模糊的人脸。
这是梦魇的本体，奥丁抛出的雷霆几乎彻底摧毁了它，但还有最后一丝力量的剩余，让梦魇从灾难中逃得一命。
“尊贵的主人，我们已经尽可能的催促寒冬女神加快进度。”
一名噩梦祭司恭敬的对这焚烧的大树说到：
“她也向我们承诺说，一旦攻破阿斯加德人的防线，会立刻帮助我们攻占彩虹桥。”
“但...以我们的兄弟看到的一切来说，那位女神并未改变战争的计划，斯卡蒂女神坚持自己的战略，她将所有的先锋军团都聚集在一起。”
这位身材高大的祭司在兜帽之下发出了浑浊不清的声音，就好像是黑暗在嘶吼。
“很显然，主人，她欺骗了我们。”
“或者说，她只在乎能不能击败阿斯加德人，能不能杀死奥丁，对我们的渴求，对于您的需要，她并不在乎。”
这个坏消息让虚弱的梦魇极其不满。
但也未曾超乎它的想象与思考。
那被焚烧过的大树树干上，那个模糊的人脸睁开了眼睛，它说：
“让她去吧。”
梦魇阴霾的声音在这密林中回荡着，它说：
“让她为我们吸引神王的注意吧，让她去和神王拼个你死我活吧...我们渴望的东西，我们自己来！”
“让我的仆从们做好准备！”
梦魇的声音如躁动的手指，这些噩梦祭司们脑海中拨动，将更多禁忌的秘密和知识投射在他们已经混沌不堪的大脑里，顺便将自己的意志植入其中。
“我们就跟着她，跟着黑暗的联军踏入阿斯加德的大地，攻占彩虹桥的事情，我们自己来！”
“我向你们承诺，我忠诚的追随者们！”
“在那个新的世界里，你们将得到一切，你们将拥有一切！去吧，召集我的追随者！所有人！”
噩梦祭司们不敢违抗梦魇的命令，他们很快消失在黑暗的密林中。
“依靠他们可成不了事。”
一个稚嫩的声音在梦魇之树上方响起，她说：
“神域最悍勇的将军海姆达尔守卫着彩虹桥，他不如奥丁那么强大，但也不是随随便便一些歪瓜裂枣就能对付的。”
“实力的差距可不是狂热的忠诚或者舍生忘死就能弥补的，梦魇阁下。”
“海拉？”
梦魇树的树干上的眼睛睁开，它看着坐在上方树枝上摇摆着小脚丫子，身边还驶离着一位穿着黑暗兜帽，手持战锤的勇士的死亡小女神。
梦魇哼了一声，它说：
“你不去抱紧斯卡蒂的腿，来我这里干什么？”
“斯卡蒂让我很失望。”
小小海拉不加任何伪装的本色出演，她很直白的说：
“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领导我们！她眼里只有奥丁的生死，她会把我们带入地狱。”
“我不想跟着她干了，在进入阿斯加德之后，我要和她分道扬镳，我可以帮你攻占彩虹桥，我从小在那里长大，我对那里的地形很熟悉。”
“我甚至可以帮你引开海姆达尔。”
海拉伸出一根手指，她说：
“但我需要你帮我做两件事。”
“说来听听。”
梦魇倒是并不在意海拉说的这些，它也没有立刻表态，它说：
“让我看看你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很简单啦。”
小丫头像灵活的猴子一样，从树枝上一跃而下。
她落在梦魇前方，对这虚弱的邪灵说：
“第一，把你留在尼福尔海姆的所有邪教徒都带走！这里可是我的地盘！尼福尔海姆和相连的冥府，这是我的国土。”
“我不喜欢那些邪教徒，还有你留在这里的噩梦的臭味！”
小丫头手指一挥，大声尖叫道：
“统统都带走！”
“还有呢？”
梦魇不置可否的问到：
“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就更简单啦。”
小小海拉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光，她说：
“到我们都到阿斯加德之后，有件小小的事情需要你配合我，到时候，看我眼色行事咯！”
“呵呵，小小海拉也学人搞起阴谋啦，说话还有模有样的呢。”
梦魇没有立刻答复，反而语气古怪，带着一丝讥讽的说：
“但你是把我当傻子吗？”
15.虚无之地的旅程
在尼福尔海姆的森林中，抱着双臂的小小海拉，正在和梦魇进行着某种类似于协议的交谈。
但梦魇并不买账。
主要原因是海拉小小的样子和软弱的力量实在是无法让人对她太多信心。
其次，她谈话的技巧也有些糟糕。
谈判一开始就漏了底。
她对梦魇承诺了自己要做的事情，但梦魇完全看不到海拉成功的可能。
“你要懂的一点，小丫头...在劝说别人的时候，是要拿出行动的，不光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
梦魇很直接的拒绝了海拉，它说：
“相比听你的去做一些不知后果的冒险，我倒是觉得站在斯卡蒂那边胜算更大呢。在她和奥丁战斗的时候，忠诚的海姆达尔肯定会去帮忙的。”
“彩虹桥依然会变得空虚，而我要付出些什么呢？”
梦魇呵呵笑了一声：
“无非是时间，无非是等待，仅此而已。”
“别傻了！”
海拉尖叫着一巴掌拍在梦魇的树干上，她像是吵闹的小丫头一样说：
“你以为奥丁就什么准备都没做吗？”
“我实话告诉你吧，斯卡蒂输定了...在阿斯加德等待斯卡蒂的可不只是奥丁和他的军团，那邪灵对此一无所知！”
“我可不想陪失败者一路走到黑！”
“嗯？”
梦魇诧异的发出了一声鼻音。
这如印刻于树干的人脸立刻反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奥丁有援军的消息的？告诉我，丫头，如果你的消息来源是可靠的，那么也许我可以...”
“我不会告诉你的，这是我的秘密。”
海拉后退了一步，她警惕的看着眼前的树干人脸，她狐疑的说：
“你该不会去告密吧？”
“啧啧，瞧你这话说的。”
梦魇被逗乐了，它对海拉反问到：
“斯卡蒂对我很好吗？为什么要我冒着得罪你和你背后的人的风险，将这个不知道真假，不确定来源的消息告诉她？”
“而且正如你所说，以斯卡蒂的性格，就算明知道有埋伏，她依然会率军冲入阿斯加德，她根本不在乎战争的输赢，她只在乎奥丁的生死，不是吗？”
说完之后，梦魇和海拉同时沉默了片刻。
梦魇用自己在树皮上睁开的眼睛，盯着眼前的小小海拉。
这个被时间宝石封印的丫头是没城府的，这一点黑暗联军里所有的大佬都知道。
她肯定是被谁挑唆了，才有了背叛斯卡蒂，甚至是反戈一击的想法。
而且她说的那个不知真假的消息...
如果奥丁真的有援军，如果阿斯加德那边是个陷阱的话，那么把所有的筹码都压在斯卡蒂那里确实不太明智了。
在十几秒钟的考量之后，梦魇对海拉说：
“这样吧，小丫头，你看上去信心满满呢，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能看到你的行动的话...”
“你会看到行动的！”
小小海拉眼前一亮，但同时又很不服气的说：
“在你看到空虚的彩虹桥之后，你再决定帮不帮我吧，如果我没做到答应你的事情，你也不需要帮我，ok？”
梦魇再次思考了片刻，那张树皮的眼睛睁开。
那双诡异的，全黑色的眼睛看着海拉。
它说：
“好！只要你帮我的仆从们占领彩虹桥...一切都好说！”
“那就成交！”
面带笑容的海拉朝着梦魇树伸出手，似乎是打算和梦魇握个手。
但直到她的手伸出去的时候，她才意识到，眼前是一棵树。
还是一棵被烧的很凄惨的树。
梦魇在树皮上的人脸看着海拉伸出的手，它一时间非常沉默，而现场的气氛也变得相当尴尬。
海拉脸上的表情变得古怪，她并不知道是该收回手，还是...
她也没有尴尬太久。
几秒钟之后，梦魇树还是弯下一支枝桠，低垂下来。
就如手一样，和海拉握在一起。
“成交。”
梦魇用符合自己身份和气质的阴霾声音说：
“我会等着看你的行动，小丫头。”
—————————————
“完成了！”
在返回亚尔夫海姆世界边境的道路上，海拉对自己意志中的那一抹桔色的光芒说：
“梦魇也倒戈了，斯卡蒂现在是孤家寡人了！”
“哦？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虚荣之王倒好像是并没有太多的喜悦。
他慢悠悠的对海拉说：
“只是因为它向你做出了承诺，所以你就觉得它可信吗？看来时间宝石对你的封印真的是全方位的，小小海拉。”
“梦魇，苏尔特尔，大蛇，这些家伙只是做出了承诺，它们履行协议的前提是完成我们对它们承诺的事情。”
“它们可以背叛斯卡蒂，难道就不能转头卖了你吗？”
梅林说：
“如果不是斯卡蒂那个邪灵实在是太过迟钝以及冷漠...”
“我的意思是，她如果表现的稍稍正常一些，我们做出的这几个拙劣的拉拢就都不会成功。”
“但它们还是答应我们了！”
小小海拉不服气的说：
“这就说明在我们和是斯卡蒂之间，它们选择了我们！我们比斯卡蒂更值得信赖！”
“不！”
梅林回应到：
“它们不是选择了我们，它们只是忠于自己。”
“参与到这战争中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海拉，它们在意的只是达到目的，它们并不在意谁帮它们做到，你不该不懂这一点的。”
“这次事情结束之后，如果我们还能保持联盟的关系的话，我真的要找至尊法师拿来时间宝石，为你解开这个封印了。”
“它太影响你的智慧了。”
面对梅林的说法，海拉这一次诡异的没有反驳。
她也早已经受够这8岁的自己了。
至尊法师那个光头女人，真的是太狠毒了！
“那么接下来要做什么？”
小小海拉问到，这种暗地里的秘密活动，让她有点上瘾了。
就像是个真正的8岁小丫头一样，对于任何秘密行动都颇有兴趣。
“接下来，等待吧。”
梅林说：
“该做的都做了，能做的都做了，现在就等待决战开启，等待斯卡蒂打破国度之间的空间束缚，率军进入阿斯加德。”
“你别忘了给剩下的6把恐惧战锤寻找主人，这是大蛇吩咐的事情，剩下的，就静观其变吧。”
梅林又叮嘱了海拉几句，然后结束了联系。
在废土地狱的王座厅里，他的注意力放在了眼前悬浮的另一道投影上。
那是在群星之间，一道金色的流光正横穿过陌生的星域，那是两头庞大的山羊牵引的金色战车，在那战车笼罩的流光之中，托尔和洛基正在交谈着什么。
渡鸦大君侧耳听去，很快，两兄弟的交谈就落入了他耳中。
“我们是不是走错了路？”
娇媚的声音从战车后座传来，穿着一套绿色风衣长裙，双肩上披着白色绒毛大氅，高耸的胸口上有一团白花花的光泽。
她手握点缀着蓝宝石的金色法杖的洛基，正百无聊赖的靠在战车的椅子上。
她用左手撑着下巴，右手无聊的在手杖上跳来跳去，那如白玉的手指就像是在弹琴一样。
这姑娘最引人注意的是她的嘴唇，涂着绿色的口红，看上去颇为古怪，但也给她漂亮美丽的瓜子脸增添了一丝别样的气质。
有些放荡不羁，也有些许邪恶。
“我问你话呢，托尔。”
洛基拨了拨自己的黑色长发，她看了一眼眼前的星空，她说：
“我们都在这片星域狂奔了快一个周了，还没到那个什么虚无之地吗？”
“星图是没错的。”
驾驭着山羊战车的托尔穿这一套阿斯加德远行旅者的皮甲，披着红色的披风，手边放着一把黑色的战斧。
一个周的时间都在群星中狂奔，这让托尔看起来有些胡子拉碴的。
但英俊的人什么时候都是英俊的，那些唏嘘的胡茬又给托尔增添了一些颓废的感觉。
“按照我们的速度来算的话，应该就快了，弟弟...呃，我的意思是，洛基。”
托尔回头瞥了一眼洛基，发现后者正拿着一面手镜，另一只手握着口红在补妆，那妩媚的姿势，让托尔想起了清晨化妆时的简。
于是那句“弟弟”是怎么都叫不出来了。
“你可以继续叫我弟弟。”
洛基风情万种的瞪了托尔一眼，她说：
“这个诅咒迟早会解除的，我可不希望你改叫妹妹，结果到时候换过不来就麻烦了。”
“呵呵”
托尔干笑了几声。
这一个周他过的很艰难。
并不只是因为失去神力让他在群星中奔驰感觉到疲惫，并不只是疲惫，还有和洛基相处的模式。
托尔曾经和自己的弟弟无话不谈，但现在他突然发现，在弟弟突然变成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女之后，自己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和洛基相处了。
偶尔的拥抱？
算了吧，洛基身上的香水味总让人有些想入非非。
开玩笑？
算了吧，和漂亮的女人开荤段子玩笑会被人说是性骚扰的。
一起洗澡？
算了吧，托尔可不想在洛基面前出丑，那会被嘲笑一辈子的。
就连吃东西的时候，讲究格调的托尔都要让弟弟先吃，女士优先嘛。
但这些还不是最麻烦的。
咬牙者和磨牙者拉动的战车很宽大，但只能够让两个人并排睡在其中，以往的时候，托尔和洛基睡在一起没问题，但现在就不行了。
虽然洛基屡次表示无所谓，但万一摸到不该摸的地方...对吧？
真的挺尴尬的。
更让托尔担心的是，洛基最近好像找到了一些很糟糕的“游戏”，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托尔总感觉，洛基在有意无意的引诱他。
偶尔露个腿啊，或者从背后贴过来啊。
最糟糕的是，这山羊战车就这么大，外面就是群星，托尔躲都没地方躲。
“必须加快速度了。”
托尔咬着牙，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
“什么？”
补完妆的洛基抿着嘴唇，看着自己的哥哥那一头金色的长发，她说：
“你说什么？”
“没什么，呃，瞧，我们到了！”
托尔看着眼前的群星，在山羊战车踩着破碎的星环。
呼啸着绕过一颗行星之后，在那闪耀着红紫色光晕的群星帷幕中，一颗和小行星一样庞大的远古生物的颅骨出现在了两人眼前。
那像是个机器人死后留下的骸骨，上面有些可以分辨出的机械结构的残留。
但又像是某种生物。
它也有类似于人型生物骨骼的结构。
“虚无之地？”
洛基也是第一次看到群星中这奇迹般的造物，她像是年轻的女孩一样趴在哥哥肩膀上，就那么骑在托尔背后，一手举着法杖，一手抱住托尔的脑袋。
在齐腰的黑色卷发的舞动中，她发出了一声欢呼。
“耶！我们终于到了！”
“呃。”
被香水味弄得有些晕头转向的托尔抓着缰绳，他艰难的说：
“洛基！下来！快！这像什么样子！你现在是个姑娘，见鬼！体面一点！你腿走光啦！”
两头山羊也发出了古怪的嚎叫声，在托尔和洛基的打闹中，这辆速度极快的战车如流光一样驶入虚无之地的入口。
也就是那巨大生物颅骨的眼眶，然后在充满了工业噪音和古怪气味，就像是混乱的蒸汽时代工业区一样的城市上空落下，落在了还算干净整洁的商业街入口处。
“啪”
金色的踏板从战车边延伸下来，风度万千的洛基摔着头发，迈着优雅的步伐，在穿着高筒马靴的大长腿的摇摆中，她走下阶梯。
风度万千的大美人左右看了看，然后发现一个和兽人差不多的类人生物正呆滞的看着她。
似乎沦陷在了她的美貌之中。
这让洛基非常得意，她摆了摆长发，朝着那家伙丢出一个飞吻。
“砰”
还没等那兽人类生物有什么反应，一把呼啸而来的黑色战斧就砸在了那家伙脑袋上，然后在符文闪耀中，又划过一圈，落回了跳下战车的托尔手中。
托尔面色冷漠的看着周围那些古怪的家伙，他伸手将洛基护向身后。
托尔解开两头山羊的缰绳，在那野兽的低沉咆哮声中，他对周围那些丑陋的外星人说：
“离我弟弟...呃，妹妹远点！你们这些杂碎！”
“收藏家在哪？我们有事找他！”
16.收藏癖（上）
世界上的每个生命都有自己的爱好。
有人喜欢唱歌，有人喜欢听别人唱歌。
有人喜欢混乱，有人喜欢拉着别人一起发疯，没错，说的就是你，正在看这本书的死侍先生。
当然，除了这种极端分子之外，其实大部分人的爱好都挺正常的。
养养花啊，撸撸猫啊，种点什么东西之类的。
如果再往上要更高雅一点的话呢，那么收集，或者叫收藏就很合适了。
从这光怪陆离的世界中寻找吸引眼球的宝物，然后将那些宝物精心收集起来，放在一个特定的地方，一般来说都是展览柜之类的。
有钱人家会给自己的收藏品们开辟一个额外的储藏室，就比如渡鸦大君在神秘屋里的那个从不让人进入的房间。
更有钱的人家会把自己的储藏室扩大一些，加上一些小小的装饰，来彰显自我个性。
一般情况下，这种地方就会被叫做宝库。
对，类似奥丁在金宫设立的那个。
梅林和奥丁这样的人物已经算是收藏界的上流了。
他们手里有的东西是绝大部分人听都没听过的，或者是那些只留存于传说中的奇妙事物。
但在收藏家这个行列里，他们还算不上真正的顶级。
在缥缈的群星之间，有一位真正的“收藏者”。
他虽然在这宇宙里算是最近一段时间才名声鹊起，但只要是见过他的人，都会真心实意的称呼他为“收藏家”。
总之，在一支误入此处的星际海盗，将虚无之地的名号传扬出去之后，这个存在于古怪生物颅骨中的群星之城，就成为了一个“只进不出”的地方。
也许是严重的收藏癖作祟，此地的主人收藏家向整个宇宙宣布。
任何独特的，独一无二的物品，不管来自何处，不管外形如何，不管作用和效果，只要它确实是独一无二的，那么就可以在收藏家这里换取报酬。
任何的报酬！
富有的收藏家似乎拥有一切，但对于那些敢于用假货欺骗他的，或者是试图用武力打劫他的坏蛋们，这位神秘的收藏家的报复也绝对堪称酷烈。
总之，只要你手里有真货，你就可以在虚无之地这个地方，换到一切！
星元、珍贵材料、神秘的知识，以物易物，甚至有幸运儿在这里换到了一支完整的小型舰队。
最后，还有消息！
那些关于群星奥秘的消息，宝贵的消息，足以决定一片星域生死和未来的消息。
这也是托尔和洛基来到此地的目的。
他们需要一些消息。
托尔刚刚在虚无之地大闹了一场，在充满了各种各样外星人的酒吧里，和一群喝醉酒的星际海盗狠狠的干了一架。
起因是有个来自希阿帝国的鸟人试图调戏洛基。
嗯，带着漂亮妹子在一个无法之地到处乱转就很容易发生这种事情。
在一个没有秩序，没有规则的地方，生命的**会被无限制的放大，那种渴望，以及求而不得之后衍生的愤怒与残暴。
虚无之地的主人，收藏家只关心自己拥有，或者即将拥有的收藏品，他根本不在乎这地方的环境或者规则如何。
围绕着他的需求，这里很快形成了一个大规模的黑市。
并不是每个带着宝物来的人，都能得到收藏家的回报。
那些次等的宝物虽然收藏家瞧不上眼，但也自然也有格调低一些的人觊觎，杀人越货，巧言欺诈等等，这些行为几乎每时每刻都在虚无之地上演着。
慷慨的收藏家偶尔也会发布一些寻找宝物的雇佣命令，所以一些星际佣兵们也组团来到了这个“好地方”。
而在一个地方的名声足够坏之后，或者说，这个鬼地方足够“自由”之后，就会有更多渴望混乱的家伙被吸引过来。
这就是一个恶性循环。
总之，这里是个很糟糕很糟糕的地方。
但幸运的是，哪怕是失去了神力，托尔也没有成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
他护着娇艳的洛基一路从混乱的酒吧里杀出来。
手里的战斧战彪上满是鲜血，在蛮横的，会喷火的山羊咬牙者和磨牙者的保护下，两个王子沿着街道一路奔跑。
“我说，和那些家伙玩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洛基以一个淑女的姿态，斜坐在咬牙者的座鞍上，她对身边气喘吁吁的托尔说：
“他们都很蠢，我用幻象就能轻易的打发他们，你何必又要强出头，托尔，你已经不是那个挥舞战锤的无敌雷神了，你现在只是个普通人。”
“闭嘴吧。”
托尔没好气的瞪了自己唯恐天下不乱的妹妹一眼。
他一边调整着呼吸，一边揉着发疼的拳头，说：
“那些臭海盗的骨头可真硬，我开始讨厌这个地方了。刚才，你问到收藏家在哪了吗？”
“当然问到了。”
洛基从长裙的口袋里取出一块宝石一样的东西，在手里上下抛动，她拨了拨自己的长发，对自己的哥哥说：
“实际上，如果你刚才动手晚一点，我就能‘说服’那个鸟人带我们去见收藏家...”
说到这里，洛基颇为幽怨的瞪了托尔一眼。
她说：
“收藏家在虚无之地地位超然，不是我们想见就能见的，我们得先找到他的仆从告知我们的来意，然后由收藏家决定见不见我们。”
“又或者，我们可以找一个被收藏家信任的人，直接带我们进去。”
“就在那里！”
洛基坐在狂奔的山羊上，她以一种毫无章法的方式驾驭着这野蛮的生物。
将一个站在路中间躲闪不及的，长着四只手的矮个子撞飞，又在那矮个子的尖锐叫声中，指着虚无之地内部城市最高处的位置。
她对托尔说：
“那里就是收藏家的房子，或者叫宝库之类的。”
“那我们就去那里！”
托尔一把抓起咬牙者的缰绳，将战斧背在身后。
他用阿斯加德语呼唤了一声，两头庞大的山羊发出低沉的吼叫，在这混乱的道路上改变方向，朝着收藏家的宝库冲了过去。
他们一路冲过混乱的外城，很快踏入了更安静一些的内城。
这里的建筑物和外城没什么区别，都是那种如蜂巢一样的，根本没有丝毫美感的黑色金属造物，供给那些穿着类似于防化服一样的衣服沉默劳作的工人们居住。
比起混乱的外城，这里更像是一座采集某种神秘物质的工厂。
“那是什么？”
托尔看着不远处的一口“井”，一头打在这远古生物头颅的生物结构中的井，里面有些机械在运转，不断的从地面更深处抽出一些黄色的液体。
看上去就像是地球人们在挖掘石油一样。
“那是有机物。”
洛基哼了一声，给自己的哥哥解释到：
“我在酒馆里听说，收藏家自从来到这里之后，一直在从这远古遗骸里抽取残留的有机物，经过特殊处理之后，作为燃料卖给附近星域的势力。”
“那是独门技术，所以堪称暴利，但我更好奇的是，这个死在这里不知道多久的远古生物，到底是什么来头？”
洛基抬起头，漂亮的大眼睛盯着头顶那如黑暗天穹一样的顶棚，她带着一丝敬畏的说：
“那肯定是我们不了解亦无法想象的力量。”
几分钟之后，两兄弟到达了收藏家的居所，但出乎意料的是，已经有人在那里等待他们了。
那是一位有粉红色皮肤，摆着白色短裙的女士。
被打扮的和洋娃娃一样，但从她的骨骼关节来看，这似乎是个机器人，或者说半机械半血肉的生物，她维持着一种颇为别扭的姿态。
左手和右手扣在一起，放在心口的位置，漂亮的脸上也带着一抹像是凝固一样的笑容。
总之，让人很不舒服的样子。
“蒂万阁下已经知晓了两位到来的消息。”
那姑娘就站在通往收藏家居所的阶梯之下，她颇有礼貌的对跳下山羊的托尔和洛基说：
“主人正在等待和两位的见面，请随我来，哦，山羊可以留在这里，会有专人照顾好它们的。”
洛基和托尔对视了一眼。
两兄弟之间用眼神交流了片刻，然后跟在这古怪的女仆身后，踏入了收藏家的居所中。
一个超大型博物馆！
这是收藏家的房子给托尔留下的第一印象，就像是个缺乏良好管理的巨型博物馆，从进门开始，这颇为巨大的房间中就放满了各种各样的玻璃舱。
那是用黑色的金属条和透明玻璃制作的展览仓，每一个舱室中都存放着一样收藏品。
植物，动物，虫子，机械造物，甚至是虫茧一样的东西。
托尔还看到了一个玻璃舱里有一只穿着宇航服的金毛狗，嗯，从那宇航服上的标志来看，这条狗应该来自地球。
“一条苏联狗...天呐。”
托尔吐槽了一句。
结果下一刻，那趴在地上的狗就抬起头看着他，用一种颇为人性化的目光盯着他，让托尔有些头皮发麻。
“你看什么看？”
一个颇为低沉的声音突然在托尔脑海里响起，带着一股俄语的味道。
“？？？”
托尔盯着眼前那条穿着宇航服的狗，他瞪大了眼睛。
他可以确定，这声音是这条狗发出来的。
“再看就打爆你的眼睛！以强大苏联的名义！”
那狗朝着托尔吠叫了一声。
它呲着牙，一股庞大的精神力砸过来，像极了俄罗斯老毛子们的拳头，又狠又猛，打的托尔晕头转向，让他下意识的握紧了背后的战斧。
但随即，一个有些矫揉造作的声音就在这房间里响起。
“科斯莫！安静！别惊扰了我的贵客。”
在这个声音响起的瞬间，那条暴躁的苏联太空狗就立刻安静了下来。
它摇着尾巴，颇为凶狠的瞪了一眼托尔，但很快就趴回了自己在展览仓中的狗窝里。
“还有你，我的贵客，别太过挑衅科斯莫。也许在你身为雷神的时候，你可以压制它，但相信我，现在的你，可不是它的对手。”
“这条坏狗报复心很强，一旦你真正惹恼了它，就连我没办法阻止你变成一团臭烘烘的狗粪...哦，天呐，我不该说这样的粗话的。”
“尤其是在还有一位如此漂亮的优雅女士的情况下...”
那个声音越来越清晰，伴随着脚步声，这奇幻博物馆的主人出现在了托尔和洛基眼前。
他一头白发，发型颇有些非主流的样子。
红色和黑色相间，肩膀上又有白色绒毛点缀的古怪长袍，充满了某种托尔无法理解的庄严，带着白色的手套，在下巴上有古怪的油彩。
嗯，初看上去，这位收藏家似乎不是一个能让人喜欢起来的人。
他充满了一种难以形容的诡异感，不仅仅是穿着或者表情，还有那种注视，那种投射在托尔和洛基身上，如打量货物一样的目光。
“请恕我之前的无礼，美丽的女士。”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坦利亚.蒂万，一位收藏家，一位收集者，我对群星中一切奇特的事物都有兴趣，并且愿意为它们付款。”
他走到洛基身前，朝着洛基俯下身，双手向外伸展，做了个古怪的礼节。
这让洛基发出了一阵花枝乱颤的笑声，她似乎很享受这样的独特待遇，但收藏家的下一句话就让洛基面色变得阴沉。
“本来还有个吻手礼的，女士。”
收藏家站直身体，他看着洛基，他说：
“但考虑到你之前是个男人，所以我就略去这一环了。”
“好了，让我们不要再浪费彼此宝贵的时间了。”
收藏家向后摆了摆手指，他那个和他一样古怪的，有淡红色皮肤的机械女仆立刻转身，在一阵叮当作响之间，一个放置着各种各样古怪仪器的工作台被推了出来。
收藏家站在那工作台之后，他看着托尔和洛基，他说：
“说吧。”
“你们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你们又为我带来了什么？”
收藏家看上去彬彬有礼，但这个古怪的地方和这地方古怪的主人让托尔很不舒服，所以他也不想再和这家伙虚与委蛇。
他走上前，对收藏家说：
“我们想知道怎么才能找到心灵宝石和力量宝石！”
“哇哦。”
收藏家发出了一声古怪的感叹，他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他用很假的动作，做出了一个轻嗅的姿态。
他装模作样的嗅着手指，他说：
“我闻到了，这是大生意的味道。”
“但我要先看看，你们能不能支付足够的报酬。”
“砰”
一样东西被丢在了工作台上。
下一刻，卢恩符文的光芒就充盈了收藏家的双眼，连带着他的表情也变得...
惊喜？
17.收藏癖（下）
天后弗莉嘉是世界之树疆域中最出色的符文女巫。
她在占卜方面的实力不容置疑。
在得知了收藏家的存在之后，因为阿斯加德面临的战争威胁，天后做了数次占卜，最终决定让自己的两个儿子...呃，现在是一位女儿，一个儿子了。
总之，她让托尔和洛基前往虚无之地寻找收藏家，从他这里寻找有关无限宝石的消息。
在临行之前，她也为这次交易准备好了交易物。
所以托尔和洛基实际上只是帮天后跑个腿，但这一趟跑腿却可以带回拯救阿斯加德的力量的信息，让托尔和洛基成为神域世界的救世主之一。
没有风险，一本万利。
只是花费点时间，就能在神域世界赢得足够的声望，就像是战场镀金，不，这可比有可能被流弹或者背后射来的黑枪打死的战场镀金容易多了。
所以说，可怜天下父母心这句话，放在任何世界里都是绝对的真理。
“无限宝石可是这片群星中最有价值的，富含着秘密与力量的宝物，据我所知，很多人，很多势力都在寻找它们。”
在收藏家的居所中，这个古怪的收集者慢条斯理的说着话。
他就像是在对托尔和洛基说明情况，但又像是在待价而沽。
他说：
“过去一段时间里，很多人来到我这里，向我询问同样的问题，渴望从我这里得到关于无限宝石的消息...但没有一个人如愿以偿。”
用某种宝石制作的镊子，轻轻的夹起托尔丢在工作台上的东西。
他的动作优雅，就像是一个正在准备进行外科手术的医师。
在托尔和洛基无声的注视中，收藏家叹了口气，他说：
“因为他们付不起那些消息的价钱，信息...你们懂吗？”
“信息才是最值钱的，就像是一把钥匙，你要打开新世界的门，没有钥匙怎么行？群星到处都是门，而有钥匙的人就是国王。”
说到这里，收藏家轻笑了一声，他语气玩味的说：
“当然，我又不是做慈善，这钥匙也是你们要花钱买的...让我看看，你们愿意为这钥匙付出多少？”
旁边的侍女递来一副古怪的眼镜，像极了那些珠宝鉴定师们用的那种。
收藏家将黑色的眼镜戴在脸上，然后将托尔带来的交易物，用镊子放在眼前。
“咔”
一声轻响，收藏家眼睛前的镜框如照相机的镜头一样旋转打开。
在不断的对焦中，他清晰的看到了眼前的事物。
那是一块宝石。
一大块宝石，外形很不规则，有手掌大小，就像是一块整个从矿山中拿出来的宝石簇一样。
在房间昏暗灯光的照耀下，七彩的光芒从那宝石簇表面反射而出，非常漂亮。
不过精美的外观只是这物品最不值得关注的部分。
在收藏家的注视中，他看到了这宝石表面窜动的符文。
卢恩符文...
原初的卢恩。
那些细碎的符文在光芒中如流水一样活动着，就好像是有自己的生命一样，在宝石表面跳来跳去，但却没有任何人工制作的痕迹。
这是天然产生的卢恩符文。
群星中罕见的自然奇迹！
仅仅是一点，就表明收藏家手中的这块宝石具备难以想象的魔力，还有其他种种神奇的效果。
但这些都不重要！
最少对于收藏家而言毫无意义。
他关注的是这宝石的内在，最核心的部分。
在隐藏在璀璨流光之下的真实，那如群星闪耀的光泽，那蓝色的，如史莱姆一样盘踞在这宝石簇内部的能量。
不被凡人的双眼看到的能量，不被他们感知到的能量。
那是宇宙原力！
这宝石...
诞生于宇宙初生之时！
这，这正是他需要的东西，是这几个月里，收藏家得到的，最有价值的东西。
坦利亚.蒂万眼中闪过一抹惊喜。
但稍纵即逝。
这是个很懂得装腔作势的家伙。
在欣赏片刻之后，他动作轻柔的将那宝石簇放入手边点缀着黑色天鹅绒的盒子里，他说：
“我很早就听说，阿斯加德神域中有一样奇物，魔法的奇物，由你们的历史记载中的魔法之母卡尔尼拉发现，和神域世界联系紧密。”
“诺恩之石。”
收藏家的手指在手边的宝盒上轻点了一下，他说：
“那是阿斯加德的符文巫师们最珍贵的宝物，神奇之处说上一天也说不完呢，我是真的没想到，你们居然有如此的魄力！”
“诺恩之石是什么，我们比你更清楚。”
洛基拄着自己造型别致的金色法杖，她颇为不耐的甩了甩长发，她的眼睛盯着收藏家，她说：
“我偶尔也会质疑母亲是不是有些太小题大作，但既然已经来到这里，我更关心的就是，这颗诺恩之石，能不能换到我们需要的信息？”
“够！当然够！”
收藏家搓了搓手，他语气热切的说：
“两颗无限宝石的位置，对吧？我这就告诉你们。不过，在这之前，我倒是可以给你们一个额外的选择。”
“什么意思？”
托尔皱着眉头问到：
“什么额外的选择？”
“无限宝石意味着你们从未见过的强大力量，它所代表的意义是你们这些年轻人很难理解的。”
收藏家将装着诺恩之石的盒子递给身边的女仆，大概是做了笔好交易的缘故，这个古怪的家伙兴致很高。
他背着双手，用他那种古古怪怪的腔调，很好心的对托尔和洛基解释到：
“以你们现在的情况，盲目的去追寻无限宝石的力量，只会给你们带来可怕的灾祸...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们寻找无限宝石是为了完成其他事情...”
收藏家看了一眼托尔，他若有所指的说：
“比如是为了拯救啊，是为了战争啊之类的事情的话，我这里还有其他的东西可以换给你们！而且绝对要比你们去寻找无限宝石安全的多。”
“一支战无不胜的舰队？一群悍不畏死的群星佣兵？或者是一颗帮你们解决所有敌人的特大号炸弹等等...”
收藏家举起一根手指，在空中摇了摇，他说：
“这是在看在你们为我带来了优秀收藏品的份上，我多唠叨两句，我还希望从你们这里源源不断的得到更多有价值的收藏品呢。”
“所以，你们怎么说？”
蒂万带着温和的笑容，看着托尔和洛基，他说：
“我可以给你们一点时间，商量一下...”
“不用！”
洛基上前一步，这妹子一巴掌拍在收藏家的工作台上，她可太擅长和收藏家这种人打交道了。
她根本不理会收藏家说的那些额外的选择，因为选择越多，意味着做选择者要付出的代价就越多。
她并不会跳入这个陷阱。
她语气冷冽的说：
“我们就要无限宝石的消息，力量和心灵宝石，这是我们说好的！”
“好吧，好吧。”
收藏家耸了耸肩，他倒是没有生气或者愤怒。
看着托尔和洛基下定决心，收藏家咳嗽了一声，伸手在工作台的某个仪器上点了点。
下一刻，一副全息投影出现在了托尔和洛基身边，那些投影中闪烁着来自各个时代，各个星域中的画面，有的是战争，有的是密会，更多的是毁灭。
在紫色或者暗红色的光晕里，一颗颗星球就那么分崩离析。
“你们要寻找无限宝石，首先就得知道无限宝石代表着什么，我会简单的描述一下。”
收藏家的声音伴随着投影的跳动，在属于他的居室中响起，就像是个最好的导游一样，他语气温和的讲解道：
“宇宙初生时，呃，我指的是大部分宇宙初生时，万物的起源是一场爆炸，在永寂的黑暗里有最初的光芒闪耀，紧接着，宇宙最本源的力量就被爆炸充盈到每一个角落。”
“就像是吹气球一样，它开始膨胀，绝大部分力量都化作各种各样的群星实体，但也有一些会在特殊的情况中衍化成更独特的东西。”
收藏家抬起手指，在那白色的手套指尖，六颗外形不规则，散发着独特光芒的原石快速的旋转跳动，吸引了托尔和洛基的注视。
收藏家说：
“为什么要叫无限宝石呢？因为它们各自代表着一种群星的属性，或者叫规则，是伟大力量在物质层面的体现。”
“空间、时间、现实、心灵、力量和灵魂，组成万物的基础。”
“你得到一颗，就掌握一种；你得到所有，就掌控无限！”
坦利亚.蒂万握紧了五指，他看着托尔和洛基，他说：
“这可不是文学家们夸张的描述，年轻人们，实际上你用再多的文字都描述不出它们的强大，而越是强大，就越是危险。”
收藏家的手指轻摆，紫色和黄色的宝石幻象，悬浮在托尔和洛基身前。
他说：
“你们要寻找的这两颗宝石，力量和心灵，它们确实是所有无限宝石里最好入手的两颗，但听我说...正因为简单，所以它们现在都已经有了主人！”
“？？？”
托尔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而洛基却撇了撇嘴。
显然，早在到达这里之前，聪明的洛基大概就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
“但这不意味着你们没有机会。”
收藏家笑了笑，他眼前展开一幅星图，有黄色的光点在那星图上跳动，他说：
“好了，拿起纸笔记好吧。”
“心灵宝石曾被一名远古的幽灵持有，它的文明和它的一切都被那宝石毁掉了，它持有它不愿意放手。”
“但数个月前，一个疯狂的人物来到南银河，他杀死了那幽灵，得到了心灵之石。”
“他叫萨诺斯，疯泰坦，还有个外号叫灭霸，真正的危险人物。是你们绝对对付不了的。”
说到这里，收藏家眼神古怪的看了一眼洛基，他说：
“但也不是没有机会，萨诺斯有个狂妄的计划，如果你们愿意加入其中，就有很大的概率从疯泰坦那里‘借’来这块宝石。”
“但这是有代价的。”
洛基感觉到了收藏家古怪的注视，她本能的感觉到，坦利亚.蒂万似乎是在向她暗示着什么。
“嗡”
兄弟两人眼前的投影变化，又一副星图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紫色的光点在星图上移动着，代表着力量宝石的方位。
让人诧异的是，那颗宝石距离虚无之地...非常近。
“力量宝石呢，它就好得到一点了。”
收藏家有些惋惜的看着眼前这星图，他说：
“事情没有按照我的计划走，实际上我也在寻找它，但发生了一些小小的意外...”
收藏家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他低声吐槽道：
“这个该死的宇宙，一切都不按计划来，我讨厌这种‘惊喜’！”
“什么？”
托尔没听清收藏家的抱怨，他问到：
“什么惊喜？”
“呃，惊喜就是...”
坦利亚.蒂万的手指在星图上点了点，他对眼前的兄弟两人说：
“如果你们在虚无之地多停留2天，那么力量宝石大概率就会送上门，不过你们得从一群古怪的家伙手里拿到它...”
“而且如果你们能动动脑子的话，成功率会非常高。”
“别看我，我只负责给消息。”
收藏家摊开双手，耸了耸肩，他说：
“打架或者欺骗什么的，你们自己去。”
“但看在诺恩之石的份上，我要坦承的告诉你们，拿到力量之石很可能会让你们触怒另一个人。”
收藏家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他说：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那家伙可比萨诺斯危险多了。”
托尔和洛基对视了一眼。
虽说天后的指示是，在得到关于宝石的消息后，兄弟两人必须立刻返回阿斯加德。
但如果收藏家没说谎的话，他们现在距离力量之石，就只有一步之遥了。
家乡面对着可怕的战争压力，如果兄弟两人能在这时候带回一颗无限之石给自己的父亲使用的话，那么阿斯加德的战争也许很快就会平息。
托尔满脑子想的都是保护人民。
而洛基则从这幻想中看到了自己登上王位的未来。
他们都有足够的理由去做这件事。
只是2天而已，如果事情不顺利，到时候再返回阿斯加德也不迟。
“感谢你的消息。”
托尔回头对收藏家微微俯身，然后就打算带着洛基离开。
但就在兄弟两即将离开居室的时候，他们身后，一直在看着这对兄弟的收藏家，突然开口说：
“我突然有了个新想法。”
“时间之石在至尊法师手里的消息你们已经知道了，但剩下的3颗宝石，我指的是，空间、灵魂和现实宝石的消息...你们有兴趣吗？”
“我们有，当然有。”
洛基回过头，朝着收藏家露出了一个妩媚的笑容，这聪明的姑娘说：
“但很遗憾，我们拿不出你感兴趣的交易品了。”
“不不不。”
收藏家咧开嘴，他轻声说：
“你们对于收藏的理解稍有点偏差，我不只是收集宝物，我还收集那些独一无二的生命。”
“比如你们见过的科斯莫，比如你们没见过的霍华德怪鸭，又比如阿斯加德的雷神，比如未来的故事之神...”
“呃，虽然在这个宇宙里，你很难到达那一步了。”
“但...”
“如果你们兄弟两人中某个人做出一点小小的‘牺牲’，你们就能得到更多，超乎想象的多。”
“怎么样？考虑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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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老规矩，3+7的加更送给大家，祝所有看书的兄弟都能有个好心情，爱你们。
18.洛基的奋斗
“那个疯子！”
在虚无之地的旅馆里，托尔大口喝完了一杯味道古怪的啤酒，然后将手里的酒杯砸在桌子上。
呃，没错，这鬼地方是有旅馆的。
因为收藏家最近一段时间的活跃，让原本根本无人关注的虚无之地也变得热闹起来，怀揣发财梦想的人们源源不断的来到这里。
不但为收藏家提供了足够多可以使用的人手，还让这个鬼地方诞生了最原始的经济。
有人的地方就有旅馆，这是最基本的道理嘛。
因为2天之后就有力量宝石经过这个地方，所以托尔和洛基在这旅馆中定下了房间，打算冒险尝试一下。
看看他们的运气是不是好到能带着一块终止战争的宝石返回家乡。
但现在，除了养精蓄锐之外，兄弟两人还面对着另一个麻烦。
“他居然想把我们两个当收藏品！”
托尔咬着牙，再次灌下了一大口酒，他对身边不发一言，坐在镜子前梳着头的洛基说：
“如果我手里还握着姆乔尔尼尔，我一定要狠狠的敲他的脑袋！我发誓，真的...以奥丁的名义发誓！那个神经质的疯子简直是在羞辱我们！”
“其实也倒不算是羞辱。”
相比托尔感觉到自己被冒犯的愤怒，洛基倒是很理智。
这位漂亮的姑娘靠在椅子上，随手勾了勾，在随身携带的手包里，一包从曼哈顿买来的女士香烟落入她手中。
风度万千的洛基一只手搭在椅子上，一只手夹着香烟，她对托尔说：
“也许在他看来，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你刚刚也看到了，那个疯子，我是说，收藏家的生命宝库里，各种各样的生命，那些种族的遗孤，你也看到了，那人确实在收集独一无二的生命...”
“尤其是那只穿着裤子的鸭子，霍华德怪鸭，对吧？你在地球上也见过它。”
“那只是个投影。”
托尔摆了摆手，他说：
“在神盾局还没崩溃的时候，有一次在帕伽索斯基地见过那只鸭子，它去过地球，又离开了那个世界，但又不知道为什么被收藏家抓住了，还变成了收藏品。”
“这种拿生命当收藏物的行为真的是太恶劣了！”
托尔愤愤不平的抓起酒杯，他说：
“被梅林看到的话，肯定要狠揍那个家伙。”
“别在我面前提那个名字！”
在听到梅林这个名字的时候，洛基的表情变得阴霾了很多，她将手里的香烟在烟灰缸里按灭，然后迈开大长腿，走到托尔身后。
就像是每个哥哥都会遭遇到的暴力妹妹，用拳头猛砸托尔的脑袋。
“好吧，我错了，停！很疼啊！”
托尔狼狈的抱着脑袋，对洛基喊到：
“我不说了，好嘛，我不该提的。”
“你这蠢货！”
洛基后退了一步，她揉着自己发疼的手腕，她走到这旅馆的玻璃窗前，她看着下方那闹哄哄的，和阿斯加德截然不同的城市夜景。
她思考了几秒钟，回头对托尔说：
“你说收藏家说的是真的吗？如果我们中的一个，被以收藏品的方式送到他那里，他会告诉我们其他宝石的所在地吗？”
“这个问题你让我怎么回答你啊。”
托尔靠在椅子上，在房间昏暗的灯光中，他握着酒杯，用一种欣赏的目光，看着洛基窈窕的，让人赏心悦目的背影。
不得不说，自己的弟弟现在真的是...
啊，该死！
怎么能有这么龌龊的想法！
托尔猛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这动静惊醒了思考的洛基，她回头看着埋头喝酒的托尔，她涂着绿色口红的嘴角泛起了一丝古怪的笑容。
她说：
“我倒是觉得，也许这是个机会，托尔。”
“嗯？”
托尔诧异的反问到：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如果无限宝石真的如同收藏家说的那么厉害，那么没准我身上的诅咒也能依靠它们解开，而这只是第一步！”
洛基漂亮的大眼睛里闪耀着一抹明亮的光芒，她说：
“想想吧，我们用一颗宝石就能制止战争。”
“父王被至尊法师用一颗宝石击败，如果我们能收集到两颗，三颗的话，阿斯加德就永远不会再有战争之祸！”
“用无限宝石支撑的，属于国王的威严！”
洛基的手指在空中握紧，她说：
“约顿海姆，霜巨人，那些持续了数千年的恩怨，一切都会得到妥善的解决，甚至是你！托尔，你失去了神力，姆乔尔尼尔抛弃了你，但没关系！”
她说：
“只要我们为你找到合适的宝石，你就能再次成为雷神！是的，甚至比雷神神格更强大...”
“我看你是被力量迷花了眼！”
托尔哼了一声，他对洛基描述的美好未来完全没兴趣，他说：
“你，母亲，父亲，还有希芙，沃斯塔格他们，你们总是觉得我失去神锤是一件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那一定很痛苦...”
“确实，刚开始的时候很痛苦，我一度沉浸在那种绝望中。”
托尔将酒杯端起，放在眼前，他看着杯子里晃动的琥珀色的液体，他说：
“你拥有它，超过1500年，它从你已经忘记的时光中就一直陪伴着你，就好像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你以它为荣，你为此沾沾自喜。”
“你以它的要求作为自己生活的准则，每一天入睡的时候将它放在手可以摸到的地方，就像是个不愿意放弃新玩具的小男孩。”
“你第二天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握住它，看看它是不是还承认你。”
“但那是生活吗？弟弟，洛基...”
托尔回头看着洛基，他蓝色的眼睛里有一股难以形容的潇洒与释然，他问到：
“被一把战锤约束的人生，在它的指挥下不断加入一场又一场的战斗，并且把战斗当成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你享受那力量，你认为它属于你，会一直属于你。”
“一想到你会失去它，那种想象会让你喘不过气，不堪重负...那是生活吗？”
“那不是！”
托尔仰起头，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他畅快的拍了拍桌子，对身边默然无语的洛基说：
“我以为我失去它会伤心欲绝，奥丁在上啊，托尔举不起自己的锤子了，他不是雷神啦！他是个废物啦！”
他用夸张的语气说着，然后又嗤笑一声。
他沉默了几秒钟，轻声说：
“不，洛基，我现在不觉得那是痛苦了。”
“它抛弃了我固然让我很失望，但痛苦之后，我学着接受新生活，拥抱新的世界，享受自己的每个清晨，享受自己和爱人们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我该笑就笑，该哭就哭，我不再被一把战锤的规则束缚，我不需要强迫自己去当正义的英雄...”
“我就是我，我是我了！真正的我。”
托尔哈哈笑着，他对洛基说：
“我不再以雷神托尔的身份活着，不被战锤代言，我失去的不是一切，我失去的只是枷锁，力量的枷锁，它让我无法好好活着。”
他带着笑容看向洛基，他说：
“说真的，哪个正常人会把锤子当成是自己的使命？哪个正常人会那么疯狂的渴望战争？又有哪个正常人会暴躁到那个程度？”
“不要被力量迷惑了双眼，洛基，我就是你最大最真实的教训，拥有神格是残酷的梦，而梦总有醒的时候。”
“你也应该学会不要盲目的握起不属于你的那把锤子，然后让它毁掉你的人生...你未来可是要当国王的人，永远不要那么做！”
托尔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他说：
“你的智慧，我未曾拥有过的那些智慧才是你最棒的武器。”
“奥丁在上啊。”
洛基呆滞了几秒钟，然后捂着脸，纠结的说：
“什么时候开始，你居然也可以对我说教了...你现在很豁达嘛，托尔，但我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嗯？”
托尔看着洛基，后者耸了耸肩，说：
“你喝得酒里加了东西，大概30秒之后你会陷入昏迷，但不会伤害你的身体。”
洛基漂亮的脸上咧开一个大大的，灿烂的笑容，她说：
“我仔细思考了一下收藏者的建议，我觉得它很不错，我会把你当成收藏品交给他，从他那里得到我需要的信息。”
“但别怕，哥哥。”
她伸出手，在一脸呆滞的托尔脸颊上摸了摸，她说：
“那个疯子那边是可以以物易物的，在我救了阿斯加德之后，我会用一块无限宝石把你换回来...就当是，为家乡做出一点小小的牺牲。”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托尔感觉到身体里传来的麻痹，他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妹妹，他说：
“你宁愿相信一个疯子，也不相信我吗？”
“不，不不不。”
洛基伸出手，将已经无法行动的托尔从椅子上抱起来。
呃，公主抱。
一位大美人这么抱着一位帅哥，说实话，挺养眼的。
她一边向前行走，在高跟战靴踩踏地面的响声中，洛基看着托尔的眼睛，她说：
“我相信你，尤其是在你放弃继承权之后，我无比信任你，但托尔，你总说我未来会成为国王...没有那么容易的。”
“我们的家族里，有很多你不知道的秘密，大家瞒着你是为了保护你，我也一样，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也希望成为国王，成为让父母骄傲的儿子。”
“但哪怕是在现在，我只要抬起头，就依然能看到那些阴影。”
洛基抿了抿嘴，她说：
“属于你的阴影。”
“我必须从你的阴影里走出来，我必须赢得人民们的认可与尊重。”
“我必须像你一样，为他们做些事情，拯救他们，学着你的样子，去成为一名有担当的人。”
“在尼福尔海姆，我差点搞砸了，但这一次我不会了。”
洛基将托尔放在床榻上。
她手脚麻利的用被单将托尔包裹起来，就像是打包一样。
她对托尔眨了眨眼睛，她说：
“等我救了阿斯加德，我会回来接你的，用奥丁的名义发誓，就委屈你在收藏家的笼子里待一段时间，相信我，托尔，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洛基...”
托尔的意志都有些模糊了，他看着洛基，他艰难的说：
“别...别去找...危险...你...应付不来...”
“好好睡一觉吧，哥哥。”
洛基俯下身，在扑鼻而来的香水味中，她在托尔额头上轻轻一吻。
她看着托尔的脸，她轻声说：
“你，永远是最好的哥哥。”
————————————
“空间宝石藏在地球，就在神盾局，呃，不，天眼会的秘密基地里，你很容易就能拿到它。”
“灵魂之石藏在一个叫沃米尔的星球，由一个被宝石俘虏的邪恶灵魂看守，哦，对了，那灵魂来自地球，啧啧，真是个诡异的地方，对吧？”
“灵魂之石是很娇傲的，它需要你证明有拥有它的资格，以魂换魂，必须献祭你最珍爱的灵魂才能换来它...真是个小碧池。”
“最后是现实宝石，那玩意藏在诸多世界的裂痕中，是你的祖父波尔大帝亲手封印的。”
“你现在是拿不到它的，没人能在这个世界拿到它，但伴随着天球交汇的到来，诸界的阻隔会被打开，到那时候，现实宝石会变得非常活跃。”
在收藏家的生命宝库中，收藏家本人啧啧称奇的绕着一个玻璃笼子走了几圈，他看着晕倒在笼子里的托尔，眼中尽是满意。
他对站在一边，面无表情的洛基喋喋不休的说：
“但有了宝石还不够。”
“宝石代表着力量，强大的力量需要物质的载体，你还需要为宝石准备好载体...看在你为我送来了两件最棒的收藏品的份上，我就额外再告诉你一条信息。”
收藏家对洛基说：
“尼达维勒的矮人们有能力锻造出那样的载体，我听说你们阿斯加德人和他们关系不错，所以你可以很轻松的拿到它。”
“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了。”
洛基详细的记录了几块宝石的下落，她回头看了一眼笼子里的托尔，她对收藏家说：
“我们说好的，你必须照顾好我哥哥，在合适的时间，我会拿一颗无限宝石来换回他。”
“如果我哥哥到时候变瘦了，或者被伤害到的话...”
“不！”
收藏家摆了摆手，他保证到：
“我对自己的收藏品一向非常珍视，尤其是这么稀有，这么贵重，这么罕见的收藏品，你说的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发生的。”
“去吧，洛基女士，收集宝石是艰难的旅程，你现在就该启程了...”
“哦，对了，你确认你不需要我帮你解开那个诅咒？虽然有些麻烦，但也不是不可能。”
“算了吧。”
洛基摸了摸自己的黑发，朝着门口走去，她颇为潇洒的说：
“我突然觉得我现在这样...”
“挺好的。”
19.托尔的“朋友”
托尔做了个梦。
他感觉胸口很沉，有样东西压在那里。
在那个晦暗的梦中，他摸索着，挣扎着，试图在胸口的东西把自己压断气之前，将那玩意抬起来。
他触摸着那压着它的东西，他摸到了...
冰冷的金属，不甚光滑的外表，那些刻痕，战争留下的痕迹，还有那自己最熟悉的握柄，缠绕着巨龙皮革的握柄。
在握柄最后，是捆绑的束带，皮革的束带。
如万钧之重。
它就那么压在托尔的胸口。
就像是一座山，几乎要压断他的胸骨，撕裂他的皮肤。
有让人麻木的雷电在那玩意上跳动着，如此的狂暴，不安，愤怒。
它说自己被抛弃了。
“不！”
梦中的托尔双手握住那冰冷的东西，他试图将它推离，但做不到。
“不，姆乔尔尼尔，不！”
他呼唤着它的名字。
但却完全得不到回应。
它像是对待着陌生人一样对待着托尔，毫不留情。
啊，是了。
托尔想起了。
他已经被这把战锤抛弃了，他们之间的联系早已断开，姆乔尔尼尔再不属于他了。
而现在，这把曾经如臂指使的战锤，要杀死他了。
这是个梦！
“唰”
下一刻，托尔睁开了眼睛，他终于摆脱了那个和姆乔尔尼尔有关的噩梦，还不算晚。
而就在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收藏家温和，带着调笑的声音也传入了托尔的耳中。
“你刚才做梦了。”
那家伙咧开充满恶意的笑容，他轻声说：
“我看得出来，我精于此道。”
“我经常观察我的收藏品从梦中惊醒的模样，你脸上的表情我很熟悉，刚做了个噩梦，对吧。”
站在托尔笼子前方的收藏家还是之前那副打扮，不过手里多了一根金色的木杖，就像是手杖一样。
他站在那里，隔着一层玻璃，看着从睡梦中爬起来的托尔。
他脸上有古怪的愉悦笑容，他说：
“让人讨厌的噩梦，如影随行，真是让人厌烦。你可能不知道，托尔.奥丁森，有时候我自己也做梦呢，当然，已经不如年轻时那么频繁了。”
“但我已经30多亿岁了，还能要求自己怎么样呢？”
“这是哪？”
托尔站起身，他活动着双臂，发现有坚固的锁链套在自己双臂上。
在摇晃之间，那玩意会发出咔咔作响的声音。
伴随着理智的回归，托尔想起了昏迷前的事情，于是他怒视着眼前的收藏家，他咆哮到：
“你诱惑了洛基！你诱惑了我的弟弟！你，该死的东西！”
面对托尔的怒吼，收藏家倒是不甚在意。
他就像是打量着马戏团的猴子一样，他继续着自己的发言，并没有被托尔的怒吼打断。
他摩挲着手中的手杖，他说：
“虽然我们之间有很多不同，但我觉得我们的梦境差别应该不大。我们都梦到了，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对吧？”
收藏家靠在玻璃，看着托尔愤怒的在笼子里拍打，他脸上浮现着颇为诡异的笑容，他说：
“但我们终究有区别，我们的区别就在于...”
“啪”
收藏家背后亮起一道光，将托尔眼前巨大的空间尽数点亮。
照亮了这个宝库，专用于收藏生命的宝座，在托尔眼前的空间中，放满了各种各样的玻璃展柜，它们悬浮在空中，组成了很立体的形态。
那些玻璃笼子里尽是收藏家的藏品，生命...
各种各样的生命。
“我们的区别在于，我几乎拥有你能想到的所有东西，甚至包括你！”
收藏家张开双臂，在那光芒中，他用一种高高在上的语气，对笼子里的托尔说：
“而你...托尔.奥丁森。”
“你已经一无所有了，哪怕是你的名字，雷神...啊，在万千世界里，我总渴望收藏到一个独特的雷神，现在我已经如愿以偿。”
坦利亚.蒂万带着恶劣的笑容，伸出手指，在托尔的笼子脖子上弹了弹，他说：
“丧失神格者，托尔...”
“你可是真的独特，我已经看够了你挥舞着那该死的战锤飞来飞去的样子，但这样的你，虚弱的你，豁达而坦然的你，真的是罕见。”
“你会成为我最棒的收藏品，当然...”
蒂万突然露出了一个有些遗憾的笑容。
他拄着手杖，慢悠悠的打算离开生命宝库，他对笼子里的托尔挥了挥手，他用一种怅然若失的语气说：
“如果你能从萨卡星活着回来的话。”
“什么意思？”
托尔从收藏家突然改变的语气里察觉到了不妙的事情即将发生。
他将困住双手的锁链拉得咔咔作响，他大声怒吼道：
“说清楚！坦利亚.蒂万！说清楚！萨卡星...那是什么？”
“一个战斗的地狱，托尔。”
收藏家的身影消失在宝库中，他最后的只言片语传入托尔的耳中，他说：
“我讨厌的表亲在这个小小宇宙里又重新经营起了自己的角斗场，现在还处于刚刚开张的阶段，他需要一些有名气的角斗士为他打开生意。”
“很不幸，他选中了你...唉，但愿你不会像我的其他藏品那样被玩坏吧。”
“蒂万！蒂万！回来！”
在收藏家离开生命宝库之后，这里的灯光又变得昏暗下来，托尔在自己的笼子里吼叫着：
“这不对！洛基告诉过我，她会把我换回去！你不能！你不能这么做！”
他的吼声在这宝库中回荡着，就像是刺耳的杂音，很快就引起了身边笼子里的“住客”的不满。
“喂！傻大个子，住嘴吧。”
一个沙哑的，很沙哑的，声响很古怪的声音从托尔左手边的笼子里响了起来。
那声音中多少带着一丝绝望和茫然。
“坦利亚.蒂万当然可以那么做，他是宇宙长老，你晓得吧？那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在他眼中，我们都是可以被占据并且分类的玩物。”
“他说这群星中不存在他不具备资格染指的东西，很狂妄，但这是真的。”
那个充满丧气的声音对托尔说：
“总之，别再吼了，留点力气吧，从这里去萨卡星可是一段遥远的距离，我会在这里为你祈福的，祈祷你能活着回来。”
“这个声音...”
托尔的眼睛眨了眨。
虽然丧失了神力，但他好歹还是个阿斯加德人，他的记忆力非常不错。
他很快就从自己的记忆里，寻找到了这个颇有辨识性的声音的来源，他贴在那笼子古怪的玻璃上，他对左手边的笼子喊到：
“我听过你的声音，在地球，内华达州，帕伽索斯基地里...是个投影，一只会说话的鸭子，自称是来自其他宇宙的。”
“你叫...什么来着？梅林明明告诉过我。”
托尔揉着额头，冥思苦想。
几秒钟之后，他左手边的笼子里传出了提不起精神的声音。
“我叫霍华德，霍华德.t.鸭（howard t. duck）。”
“我确实去过地球，也和那些特工有过接触，但如你所见，我现在从旅行家变成了收藏家的玩物，一个收藏品，真是耻辱。”
“知道吗？托尔哥们，我虽然只是刚刚认识你，但我已经确定了，你和我一样，都属于那种生命里充满了见鬼麻烦的人。”
“我们的生活都已经脱轨了，我99.99999%的确定！”
这只鸭子的声音听上去非常颓废的样子....
嗯，大概是被沉重而糟糕的生活压得有些喘不过气了吧。
“你在这里待了多久了？”
托尔问到，霍华德怪鸭回答说：
“几个月？几年？十几年？我记不清了，这个生命宝库很奇怪，它内部的时间流速和外界不一样。”
“那你知道怎么逃出去吗？”
托尔这种家伙是永远不可能向生活低头的。
只是刚被关进这里，在知道收藏家欺骗了洛基，他根本不打算守约之后，托尔立刻就要想办法逃出去。
“别想了，不可能的。”
颓废的霍华德鸭当头给托尔泼了盆冷水，它说：
“我从来没见谁逃出去过，我当初被关进来的时候也想过逃离的，但...我的鸭子功夫根本打不破这笼子，更别提逃出去。”
“你要知道，这个空间很独特，没有外界的力量刺激，这个宝库内部是保持恒定的。”
“闭嘴！闭嘴！”
就在霍华德鸭和托尔交流情报的时候。
在托尔囚笼的右手边，另一个被关进来的家伙被吵醒了，这家伙看上去和好脾气的霍华德鸭不一样。
它更粗暴，更野蛮，更恶毒。
“再打扰托里睡觉，托里就谋杀掉你们！吃掉你们！唔...有新来的了！”
那个家伙用脑袋撞击着笼子的玻璃，它朝着托尔这边恶声恶气的说：
“喂，胡须美男，做个人情吧，让托里吃掉你几根手指，好吗？”
面对这个要求，托尔表示拒绝。
但那家伙却喋喋不休的尖叫到：
“快点！”
“别做个小气烂人！反正你现在的样子也用不到手指头了，就让托里咬一口吧。”
托尔还在疑惑旁边关的是谁，已经和他混熟的霍华德鸭就主动为他介绍到：
“那是托里，一头地狱犬，看上去和其他的地狱犬没什么区别，但收藏家却很宝贝它，也许是因为血脉？”
“我不懂这些，不过它闲的发疯的时候，总会吼叫一些我听不懂的...”
“闭嘴！鸭子！谋杀你！把托里放出去！托里让你看看托里有多擅长谋杀！”
那只坏脾气的地狱犬被激怒了。
它像是一头喋喋不休的魔鬼一样在笼子吼叫着，大喊着谋杀之类的事情。
嗯，谋杀就是这条狗的口头禅。
这家伙几乎可以把一切东西和谋杀这个词联系起来。
呃，除去会偶尔喷火以及脾气很坏这一点之外，这条被关在托尔身边的地狱犬，其实还挺可爱的。
于是...
收藏品托尔.奥丁森的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在笼子里。
和一只鸭子聊天，和一只狗吵架，这是托尔从未体验过的疯狂生活。
收藏家的女仆为他送来了食物，味道还不错，营养丰富。
但这也许更多的是为了让托尔养好精神，来迎接即将到来的萨卡星的角斗之旅。
在午夜之时，霍华德鸭和地狱犬托里都睡着之后，托尔一个人靠在笼子里。
他眼中尽是一抹忧郁的光芒。
洛基又一次玩弄了他，把他置身于危险之中，让他距离家乡和爱人越来越远，他可能需要很久的时间才能再见到简，再见到希芙，再见到父母。
但这一次，不一样。
这一次和洛基之前玩弄过的所有恶作剧都不一样。
托尔甚至...
甚至内心里提不起对洛基的憎恨与愤怒。
在他昏迷前，洛基对他说的那些话，大概是这么多年里，兄弟两人第一次谈论这个问题。
洛基说托尔是她的阴影，她必须走出去。
所以，自己的弟弟...
一直在嫉妒自己吗？
为什么呢？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他为什么要那么嫉妒...
“很简单，因为洛基本身就是个善妒的人，你只是没发现而已，你的弟弟和你大不相同，任何意义上都大不相同。”
“她在嫉妒你，托尔，你有她没有的一切，她在拼命的试图赶上你，和你一样优秀，比你更优秀...”
“虽然在我看来，1500年里都沉浸于打仗、战斗和美酒的王子，也算不上多优秀就是了。”
温和的，带着一丝调笑的声音突然在托尔心中响起，就像是老朋友时隔许久的问候。
就像是一道闪电击中了托尔，让他猛地抬起头。
“梅林？是你吗？梅林...”
“对，是我。”
在黑暗中，托尔身后的阴影汇聚着，如一只影子组成的渡鸦，在拍打翅膀之间，落在了托尔肩膀上。
它对托尔说：
“要瞒过宇宙长老的感官可真难，不过幸运的是，在这个被封闭的宇宙里，坦利亚.蒂万也被压制了。不过坏消息是，即便是被压制的他，依然是相当棘手的对手。”
“我长话短说，托尔，你要离开，需要一个机会，我不能介入其中，因为我和这位收藏家之间，有点小小的...利益冲突。”
渡鸦对托尔说：
“我只能想办法给你创造个机会，你得靠自己逃出去，另外...帮我个忙。”
“什么？”
托尔问到。
“在你离开的时候，帮我从收藏家这里带一样东西回来，就是你们交给他的诺恩之石，我需要它。”
“不。”
托尔哼了一声，在黑暗中，他睁开眼睛，看着生命宝库里那些被封锁起来的奇奇怪怪的生命们，失去了自由的生命们。
和他一样被收藏家当成玩物束缚起来，毫无尊严的生命们。
他内心中有股火气在酝酿，他轻声说：
“我有个更好的主意，梅林。”
“在那个逃亡时刻到来时，让我们把这里劫掠一空吧...砸碎那混蛋所有的收藏品，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
20.奇怪的旅者
梅林一直在关注托尔和洛基的行动。
当然他不是24小时关注，就像是一个偷窥狂一样，并不是的。
渡鸦大君的大部分注意力还是放在九界之战那边，不断的从各处搜集新的消息，必要的信息，以此来完善自己在执行的计划。
他偶尔会提醒小小海拉去做一些事情。
就比如大蛇的其他天锤尊者们，这件事进行的异常顺利，顺利到梅林自己都有些疑惑。
一把又一把恐惧战锤被从阿萨神域的隐藏地召唤出来，大蛇似乎很放心自己的合作者，就那么把自己的战锤交给那些被挑选出来的阿斯加德人们。
但问题在于，它不该这么放心的。
那些恐惧战锤是大蛇赖以复生的重要筹码。
原罪战锤斯卡蒂被摧毁之后，大蛇的虚弱已经证明了，那些战锤和它之间的联系极其紧密。
按道理说，它不该这么大大方方的将战锤召唤到奥丁眼皮底下。
但它现在就是这么做了。
这不得不让梅林怀疑，在这件事情上，大蛇可能有自己的打算，或者说，它隐瞒了一些关于恐惧战锤的信息。
不过战争走势如火如荼。
再有几天的时间，寒冬女神斯卡蒂就会破开亚尔夫海姆和阿斯加德之间的世界阻隔，决战即将开始。
在这个时刻，就算梅林想要暂停计划，来摸清楚大蛇想要干什么，也已经来不及了。
这场战争牵扯到的因素太多了...
就算梅林和奥丁站在一起，两个天父也无法真正掌控这一切。
不过，因为各个世界之间时间流速不同的缘故，梅林依然能抽出一点时间，去关注一下战争之外的事情。
当然，梅林没有使用类似于监控魔法之类的玩意，那些东西很容易被洛基和托尔觉察到，更别提他们要去的地方是虚无之地。
收藏家，坦利亚.蒂万。
一个从宇宙之外来的人，那些老赌狗之一的家伙。
梅林自从知道收藏家出现在这个宇宙之后，就一直很警惕他和他的哥哥高天尊，在梦神的提示下，梅林大概猜到了这两个家伙冒险进入这片口袋宇宙的目的。
他们和他一样，想要从内部点燃宇宙熔炉。
也就是说，赌狗们之间也有彼此的利益冲突。
嗯，这是个突破点，信息的突破点，而且必要的时候，这大概也会成为可以利用的点。
总之，洛基被虚荣之力诅咒成女人，虽然梅林撤走了洛基身上所有的虚荣力量，但因为诅咒的缘故，只要梅林愿意，他依然可以感知到洛基身边发生的事情。
他看到了洛基和托尔进入虚无之地，看到了托尔因为洛基在酒吧里和其他外星人打架，又看到了他们进入收藏家的居所。
在那一段时间，梅林断开了对洛基的窥视，他不想让收藏家注意到他的存在。
事实证明，虚荣之力在隐匿这一方面确实强大。
在小心的操纵下，收藏家并没有注意到梅林的幽影，然后梅林又看到了死性不改的洛基对托尔开的恶劣玩笑。
但...
这也给了梅林一个机会。
他和托尔进行了交流，和托尔做好了约定，只需要一个外部出现的意外因素，就能里应外合，将收藏家刚刚得到的诺恩之石带回来。
在死侍带来的漫画书里，梅林知晓，那颗石头里也是从宇宙初生时诞生的奇物呢。
它内部应该也有一定的宇宙原力。
最重要的是，如果收藏家和高天尊一直在暗中收集足以点燃宇宙熔炉的燃料的话，那么在收藏家的宝库里，就肯定有不止一件富含宇宙原力的东西。
如果梅林足够幸运的话，托尔就会为他带来很多很多的惊喜。
但这件事...
急不得，而且很看运气。
渡鸦在等待，等待一个完美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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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无之地，洛基也在等待着。
她骑在山羊磨牙者背后，在虚无之地混乱的街道上来回游走着。
一位漂亮的美女就这么行单只影的行动，肯定会引来很多不怀好意的目光，但洛基并不在意。
身为恶作剧之神，她其实挺享受这种恶意的注视，因为**...**总会冲晕头脑，给她带来很多可以被利用，可以被操纵的恶意。
她本质上是个喜欢混乱的人。
和她的哥哥非常不同。
今天已经是洛基在虚无之地停留的第二天了，如果算上第一晚在这里过夜的话，那这就是第三天了，也就是收藏家向她承诺的，力量之石会抵达虚无之地的时间。
她骑着自家哥哥那并不乖的山羊。
这脾气暴躁的庞然大物只是看上去像是山羊，但实际上，它是吃肉的，而且愤怒时会从嘴里喷出火。
这家伙的牙齿可以轻松的咬穿钢板，低头冲锋的冲击力...
昨晚有个把洛基堵在巷子里，试图伤害她的野蛮外星人的身体被磨牙者撞散架，那倒霉蛋的脑袋到现在还没找到呢。
总之，有这头阿斯加德最恐怖的山羊之王在，洛基遇到事情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
她就在虚无之地的星港边闲逛着，不断的引诱那些被下半身冲晕头脑的家伙们，同时密切关注着星港起降的飞船。
在洛基无聊的和磨牙者配合着干掉了第28个试图狠狠蹂躏她的色胚子之后，她终于等到了自己的目标！
在洛基的注视中，一艘破破烂烂的穿梭机停靠在星港码头上、
在牵引机的拉扯中，那看上去像是从战场里逃出来的穿梭机不断的冒着黑烟。
在靠岸之后，最先从穿梭机里跳出来的，是一个穿着红色的，有星际掠夺者风格的皮夹克的...地球人？
嗯？
虚无之地怎么会有地球人？
一边唤来清水擦拭着手中血迹的洛基好奇的看着那个家伙。
在她身后，磨牙者正在享用自己的午餐，看来外星人的味道并不怎么符合这头山羊的口味，它吃的很不满意。
在洛基的注视中，那个地球男人反身从穿梭机里抱起一只重伤的浣熊，还顺手端起了一只花盆。
他看上去很不耐烦的样子，这活肯定不是他自己愿意做的。
但他不得不做。
被强迫的，有意思了...
洛基眨了眨眼睛，她继续看着那家伙，结果下一刻，在那地球男人身后，又一个古怪的女人从破破烂烂的穿梭机里走了出来。
那女人！
洛基的眼睛在这一刻瞪大了。
那女人不是地球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她个子很高，有近1.9米，但身材纤细，矫健而优雅，行走之间就像是一只随时准备掠食的母豹子。
她有一头如火焰燃烧一样的，橘红色的长发，波浪状的头发就那么披散在她肩膀上，和那金色的，布满了战痕的肩甲交相辉映。
这女人一定来自一个阶级森严的地方，这一点从她那华丽而繁琐的战甲就看得出来。
那战甲通体金色，金灿灿的，为了便于活动，以及减轻重量，这套盔甲的腰腹部是裸露的，让它看上去兼具着坚固和优美以及性感。
但说实话，任何有脑子的人都不会穿着这样和比基尼一样的盔甲上战场，那么大的纤腰和肚脐裸露，只要敌人还有脑子，就知道该砍哪里。
除非，这盔甲的使用者，对自己的身手很有信心，而且偏向于华丽的装扮。
这个女人的额头处还有和那华丽盔甲想配套的战盔，如鸟类张开双翼的战盔，扣在脸颊边，露出了整张脸，也完全是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
她肯定很爱美...
这个古怪的女人，就像是那些从封建时代走出来的神圣女将军一样。
就连爱美的洛基，这一刻都忍不住撇了撇嘴。
那些盔甲上的装饰品，那些花纹，太骚了...
她的战甲手腕处和膝盖处，都有骷髅徽章的装饰，这代表是力量的证明。
而在她舒展着身体行走世间，洛基还看到，在那层层叠叠的盔甲之后，在盔甲甲叶的串联，与纤细的脖子之间，还有紫色的，红色的长飘带在飞舞着。
那玩意就是毫无意义的装饰品了...
不！
不对！
洛基的大眼睛在下一刻眯起。
她看到了那些平常会作为装饰品存在的彩色长飘带上沾染的血渍，是溅上去的，还是...
“啪”
那个走到那都会吸引男人目光的女人手里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在那个地球男人背后，似乎是在催促他赶紧行动。
那男人回头怒视，但在那女人的注视下，他很快就怂了。
老老实实的背着重伤的浣熊，抱着花盆，朝着虚无之地内部走去。
洛基的眼睛在这一刻转了转。
她有些吃不准那个古怪女人的实力以及她和这个弱鸡的地球男人待在一起的原因，因此洛基决定用自己的方式试一试。
几分钟之后，这奇特的组合离开了星港，但就在他们要进入虚无之地街道的时候，几个块头很大的，满脸淫笑的家伙就从四面八方聚了过来。
仔细看去，他们的眼睛深处，都有一抹茫然的神色。
而洛基就躲在更远的地方，窥视着那场面，她想要看看，这对持有力量宝石的奇怪的组合，到底能厉害到...
“唰”
一抹金光在洛基视界中一闪而逝。
在金光消散之时，那行走的女人，正将一把造型古怪，如飞翼一样的单手利刃插回腰间的刀鞘。
洛基的表情在这一刻呆滞了。
被她诱惑过去找茬的几个外星人还没开口，就如雕像一样停在了原地，那个背着浣熊，抱着花盆的地球男人和那个穿着金色战甲的古怪女人根本没停留。
在他们走出好几步之后，那几个被诱惑过去送死的家伙的身体就在血浆四溅中倒塌。
真正的崩塌。
血肉顺着被切开的伤口砸在地面上，被切成肉块的尸体砸在如暴雨一样的血浆中，5个大块头，变成了及其均匀的50多块...
就像是被利刃切开的水果。
切口平滑，一气呵成。
那个抱着双臂，以一副大佬姿态行走的，满脸不耐烦的女人拔刀的速度，快到洛基都没看清楚，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厉害啊...”
在那女人的视线转向这边的时候，洛基猛地躲回自己的藏身处。
她的心在剧烈的跳动着。
她不得不承认，在刚才那一抹金光亮起的时候，她感觉到了久违的畏惧。
这个女人，很强。
不会比手持雷神之锤的托尔更弱...
嗯，护卫力量宝石的，是这样的狠角色吗？
这倒也说得过去。
“所以，这就是我最后的困难了，对吧？”
洛基抚摸着自己光滑的下巴，她眼中闪耀着诡计的光芒。
一个又一个邪恶的计谋在她脑海中划过，又被一一否决。
在面对足以在瞬间击倒她的对手时，阴谋诡计能发挥出的作用就很小了，不过，好在，她面对的是一个奇特的组合，而且其中明显有重伤的成员。
还有一个地球男人。
嘁...
地球男人，软弱的，脑子里装满了白浊，下半身的幸福永远比上半身的思考更重要的雄性。
洛基伸手托了托自己沉甸甸的胸口，一个绝妙的主意出现在她的小脑瓜子里。
曾经身为男人的她，很清楚男人共同的弱点在什么地方。
她完全不需要惊动那个可怕的女人。
她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美色拿到那颗力量之石。
“呵呵。”
洛基伸出手指，拨了拨自己波浪卷的黑色长发，她脸上露出了一个无可挑剔的妩媚表情，她伸出舌头，舔了舔丰满的嘴唇。
是的...
诱惑...**...
这很容易。
太容易了，不会比从孩子手里抢糖果更难。
“力量之石，我来啦！”
21.海盗的人生转折点--为若云亦雨兄弟加更【1/7】
“砰”
几只装满了橙黄色液体的酒杯撞在一起，虚无之地彻夜营业的酒馆里的气氛这会可是相当的热烈。
“干杯！”
在好几种语言的欢呼声中，忙了一天，又累又饿的彼得.奎尔正大呼小叫的，在和一群刚认识不到10分钟的外星人佣兵们开怀畅饮。
他一边灌下一大口酒，又用另一只手抓起手边颜色可疑的烤肉，放在嘴里狠狠的咬了一口。
唔，肉的味道呢，还算不错。
但奎尔绝对不想猜测这肉的来源，他强迫自己不去考虑这个问题。
在银河最危险最混乱的行当里，平平安安的混到现在这个年纪，彼得.奎尔靠的就是关键时刻必须足够大条的心脏。
以及刻在骨子和灵魂里的狡诈，以及足够多的小聪明。
当然，及时行乐的海盗思维也是很重要的。
它能帮助彼得.奎尔在任何时候都保留对人生的希望，尽管目前看来，他已经毫无希望可言了。
依靠自己从小学会的掠夺者腔调和走南闯北的前半生里积累下来的“交友”经验，再加上一个从山达尔星搞来的宇宙翻译器，彼得和身边这群外星人玩的是相当愉快。
这些家伙都是一群危险分子。
它们在喝得醉醺醺的时候，也将武器放在随手就能拿到的地方，在享受休闲的同时，它们那凶恶的目光依然在奎尔身上打量着。
用一种观察猎物，或者看凯子的目光。
但奎尔并不在意。
因为他和这群无耻的，没有底线的星际海盗一样，他们是一类人。
混在同类之中总是让人很放松，还有星际海盗群体里最流行的那句话怎么说着？
一群星际海盗待在酒馆里，如果他们不能和任何一个想要拿你脑袋换钱的家伙玩乐的话，那他们就永远别想玩乐了！
至理名言啊，对吧？
说真的，虚无之地提供的啤酒很糟。
那味道比泔水也就好上那么一丢丢，尽管彼得不管是在地球上，还是在南银河厮混的时候，都没有真正喝过泔水。
但，在短短几天之内，横跨过小半个银河，又经历过数次险象环生的危机，能保住吃饭的家伙，还能喝上一杯酒，这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再说了，他又能对这个刚刚发展起来的，而且坏蛋聚集的地方抱有多少期待呢？
“唔，兄弟，你闻上去不错的样子，你从哪来啊？”
在几杯群星马尿下肚之后，这群刚刚还很陌生的外星人之间的气氛也变得热烈起来，它们一边准备为下一轮的“斗兽”游戏下注，一边开始嘈杂的闲聊起来。
嗯，在星际海盗的行事规则里，这个环节叫“摸底”。
就是通过语言的交流，来摸清楚目标的底细，看看他有没有油水，傻不傻，然后再讨论一下该用什么理由把他骗出酒馆...
最后带到小巷子里干掉，只留下一具光溜溜的尸体，甚至连尸体都不留下！
闲聊不仅仅是特工的武器，也是罪犯们最拿手的手段呢。
是地球人，同时也是星际海盗的彼得.奎尔，并不认识一个叫梅林.莱利的同乡，也没听过梅林说这至理名言。
不过他对这一套很熟悉。
在过去的时光里，他也不止一次用这一套对付自己在其他酒馆里找到的“凯子”。
猎食者就要有被当成猎物的觉悟，总把别人当凯子，总有一天你自己也会成为另一伙人眼中的凯子。
“南银河那边，今天刚到的。”
抓着肉排的奎尔并不畏惧，也不慌乱，就像是个老油条一样靠在这酒馆的吧台上。
他一边从口袋里摸出几枚硬币，丢在“斗兽”游戏的下注栏里，一边对身边套他话的几个不怀好意的外星人佣兵说着话，就像是吹牛一样。
他提不起精神的抱怨到：
“我和勇度混得，你们听说过他的名字吗？南银河掠夺者的首领...”
彼得.奎尔身边的几个外星人对视了一眼，最后由一个长着三个脑袋，身形巨大如怪物一样的家伙开口回答说：
“当然听过，勇度嘛，曾经掠夺者大舰队的恶棍舰长，但因为一些事情被赶出大舰队了，一个人去南银河空手起家，十几年里打下了一片大大的事业。”
旁边一个不怀好意的外星人也起哄到：
“但大伙都知道勇度一直都在南银河混，他和他的人从不会进入这片星域里，据说是避免和掠夺者大舰队起冲突，我说，小哥，你是不是在吹牛啊。”
“这个嘛。”
脸上残留着一抹淤青的彼得.奎尔耸了耸肩。
他转过身，靠在吧台上，抓着一杯酒，对其他人说：
“我接了个私活，很麻烦，很要命的那种，你们应该都懂...”
“跟着吝啬的老大你永远别想赚到钱，想要拿油水就得用命去拼，这就是我们这些人的命运，操蛋的命运。”
这句话倒是让身边的星际海盗们纷纷点头，大家都是老油条了，都知道这个瘦弱的家伙说的不错。
而奎尔自己则咬着牙说：
“我真是倒霉透了，你们知道吗？3天前，我还在山达尔星和一个罗米伦小妞谈情说爱，结果意外听到了有发财的机会，就屁颠屁颠的跑去了克里人的地盘。”
他就像是在将自己倒霉的故事一样，他灌了口酒，说：
“就在克里帝国边境的一个鬼地方，有人说那里有宝藏，我去了...结果，除了麻烦之外，屁都没找到！”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离那单该死的活越远越好。”
“吹牛吧！”
刚才搭话那个三头外星人基本上已经断定，眼前这家伙是在吹牛。
他颇为不屑的说：
“人人都知道这一个多月，指控者罗南的2支舰队一直在克里帝国边境上巡逻呢，谁能溜进去？就凭你这小体格？”
这外星人的话引来了一众酒鬼的喧闹，他们哈哈大笑着，指责奎尔是个牛皮精。
后者也不解释，一脸坦然。
他等那些同行们都笑完之后，才抿着味道糟糕的酒，慢条斯理的说：
“好嘛，你们都知道罗南的舰队在巡逻啊，那你们猜一猜，到底是什么大事能引起那个残暴又势力滔天的克里军阀的注意？”
“又是什么事情，值得他这么大动干戈的调集2支舰队堵在边境线上？那可是两支舰队！”
奎尔哼了一声，他说：
“天才们，动动你们生锈的脑子好好想一想吧。”
“哦，对了。”
地球海盗慢悠悠的喝了口酒，又抛出了一个让酒馆里的人方寸大乱的消息，他说：
“你们的消息过时了，堵在边境上的克里舰队已经不在那了。”
“那2支舰队正以全速朝着虚无之地进发，大概几个小时之后就会到达这里，不妨再猜一猜，那支舰队是为了谁来的？”
刚才一片喧闹的酒馆里顿时鸦雀无声。
几个脑子还清醒的家伙立刻抓起了通讯器，用各种语言对待在星港外的朋友喊叫着什么。
这个动作引发了其他人的效仿，于是十几秒的时间里，整个酒馆都被窃窃私语的声音充盈了。
就连已经准备好的斗兽游戏都没人在意了。
假装喝着酒的彼得.奎尔悄悄的伸出手指。
在灵活而隐蔽的动作之间，下注区堆满的硬币和那些最有价值的抵押物，就像是表演魔法一样，消失在了他跳动的手中。
啧啧，这家伙还是个顶级小偷。
“克里舰队真的在朝这个方向前进！”
一个糟糕的消息就如深水炸弹一样在酒馆里爆炸开，紧接着就是更多的消息。
作为一名星际海盗，人人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不注重情报的那些雏儿们，是很难在这个行当里混下去的。
“听说是有一伙盗贼抢走了克里人的宝物，指控者罗南气疯了！那个疯子动员了2支舰队赶到这里来。”
“罗南20分钟前向这方星域发出了警告，他要求任何势力不得干扰克里人的搜捕行动，否则会被视为战争行为！”
“我的伙计告诉我，他刚刚从克里舰队附近的星海里驶过去，他说，克里人的战舰已经做好了歼灭战争的准备，而且航向目标就是虚无之地...”
一个又一个坏消息在酒馆里被共享。
其他海盗们不管种族是什么，不管有没有脸这种器官，不管能不能传达出准确的情绪，总之，所有人都慌了起来。
最机灵的那群人已经感觉到了大事不妙。
他们冲出酒馆，就朝着星港跑了过去。
这行为就像是一个引子，短短几分钟之内，整个酒馆就变得空荡荡的。
星际海盗这个行当看上去酷炫拉风，他们都自称是一群星际浪子，但实际上，海盗就是海盗，群星和地球也没什么区别。
缺少领袖的海盗是永远无法和气势汹汹的正规军团对抗的。
更何况，他们现在要面对的，还是银河系里名声最臭，最好战，最蛮横的克里人...谁又能责怪他们就像是被吓坏的老鼠呢？
“叮”
终于吃饱的彼得.奎尔抬起头，打了个饱嗝。
他慢悠悠的从口袋里取出刚顺来的钱包，将一沓钱取出来，放入贴身的口袋里，然后从钱包中取出几枚硬币，弹到空中，又砸在吧台上。
这是饭钱和酒钱。
当然，只付自己那一份！
在那金属硬币发出的清脆声音中，奎尔左右看了看，他愕然发现，酒馆老板似乎也被他带来的坏消息吓跑了。
这家伙无奈的耸了耸肩，动作娴熟的拉开吧台的柜子，用绑在手腕上的仪器入侵了收银台的电脑，然后将酒吧里的星元都转移到了自己的账户中。
“发了一笔横财啊。”
奎尔看着手腕上不断跳动的数字，他得意的吹了个口哨。
但很快，这家伙的表情就变得低落，有些沮丧。
他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又摸了摸自己打理的挺好的胡须。
他低声说：
“有命赚钱，没命花啊。”
这个地球海盗用手撑着下巴，他脸上尽是一抹烦躁和思索，还有对于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一抹惘然。
他回忆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他眼中有种难以理解的荒诞，以及似乎身在梦中的茫然，他自言自语的说：
“我...我是怎么会惹上罗南？”
“到底...到底又是怎么走到现在这一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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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奎尔的故事，呃，说实话并不复杂。
他人生前8岁的故事是这样的：
他出生在地球，科罗拉多州，从小被单亲妈妈养大，在8岁时妈妈患了癌症死去了。（ps1.）
小奎尔很难受，于是在当夜冲出自己的家。
结果刚好遇到了前往地球劫掠的星际海盗...
然后他从9岁开始的人生第二阶段，就和99.99999%的地球小孩截然不同了。
从被带走的那一晚开始到现在，奎尔一直是在南银河的星际海盗圈子里长大。
人生故事的情节没什么不好理解的，一切都顺理成章，就是逻辑上有些难以接受...
呃，如果梅林在这里，他一定会对彼得.杰森.奎尔的故事嗤之以鼻，一切都从阴谋论出发的渡鸦大君，是绝对不会相信这一切的。
但故事的主人公自己倒是无所谓。
他被星际海盗的头子，南银河掠夺者首领勇度带离地球时年纪太小，他很难理解发生了什么。
再者说，失去了妈妈，地球对他而言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总之，奎尔这二十多年里，一直和群星中最危险的一群人生活在一起，就像是一块弱小的海绵，不断的从身边那些银河渣滓身上汲取生存的智慧。
然后不负众望的成为南银河里的顶级渣男、一流小偷、二流战士、三流混蛋、末流海盗。
是的，他在海盗这一行里干的相当烂...
基本上一直维持在菜鸟的阶段，大概是身为地球人，他还有点底线的缘故吧。
不过3天前，奎尔的人生骤然发生了180°的大反转。
他勾搭无知姑娘，依靠小聪明混来混去的人生，骤然进入了一种只有超级英雄才有体会的激烈节奏中。
而这一切，还要从他听从渴望发财的内心，冒险踏上那颗克里帝国边陲行星的那一刻说起...
ps1：
电影里星爵在密苏里州出生，但漫画是在科罗拉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