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使者黛茜
且不提阿斯加德和人类官方正在开启的双方交流。
在嫌弃冥府改造太嘈杂的小小海拉搬进简和托尔家中的同一天，在傍晚时刻，位于地狱厨房的梅林家中，一场热热闹闹的生日宴会刚刚开始。
自梅林于纽约大战失踪，乃至重生以来，孩子们都搬到了皇后区梅姨那边，在缺少了梅林之后，地狱厨房这边的房子就少了一种家的味道。
当然，梅姨和本叔的房子肯定也不够这么多孩子一起住，于是在瑞雯的建议和操作下，那一栋公寓的整整一层4栋房子都被买了下来。
又在瑞雯的神奇魔法下被打通，人为的制作出了一个闹市区的低层大别墅，总算是解决了莱利家族的住宿问题。
地狱厨房这间房子虽然很久没人住了，但不管是外部修缮，还是内部清洁都做得不错。
甚至不需要莱利家族的人吩咐，地狱厨房最大的地头蛇塔克就已经安排好了每周2次的保洁服务。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额外提一提塔克这个家伙...
梅林当初孑然一身的搬到地狱厨房的时候，塔克只是个下九流的小混混，干一些不算大的违反活动养家糊口，但他眼睛很毒。
认定了梅林有潜力，就一直在努力的抱着梅林的大腿。
而且塔克虽然出身底层，也没有太多文化，却在这方面极其有天分，从不主动出现在梅林大佬眼前，也从不主动去打听和梅林有关的事情，只是私下里做好了一切准备。
一旦梅林有需求，立刻200%的做到最后。
一来二去，虽然也没有太多接触，但在少数几次活动中，塔克确确实实给梅林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这人啊，人的奋斗一方面要靠自己的努力，另一方面也要考虑到贵人提携和时代命运的因素。
在梅林身为神盾局副局长的那一段时间里，尽管从没有主动去提携过塔克，但作为大佬心里还算熟悉的人，塔克这家伙也算是鸡犬升天的那一类。
依靠大佬这种微不足道的善意，他不仅躲过了数次神盾局对地方势力的清理，还抓住机会，主动贴向官方，在默许下，不断扩大着自己的地盘。
在梅林于纽约大战战死，神盾局倒塌之后，塔克已经是地狱厨房的老大级人物，并且已经及时洗白成了本地最大的保洁公司。
而且因为和梅林表面上的关系并不亲近，还躲过了之后的一系列麻烦。
但最难能可贵的是，这家伙没有和那些骤然登上高位，就得意忘形的家伙们一样忘本...
没错，这里说的就是午夜那个下场极惨的反骨仔。
总之，在梅林失踪的那一段时间里，身为地狱厨房大佬的塔克对莱利家族的要求依然是有求必应。
而且和原来一样，一旦莱利家族的人有用得上的地方，绝对会力求做到200%。
塔克的保洁公司生意兴隆，前几天还得到了黑光投资公司的一大笔融资，如果再这么经营下去，塔克很快就要过上真正的富豪生活了。
今日莱利家族的生日宴会是个内部聚会，并没有邀请外人参加。
塔克这很有眼色的家伙也提前为大人物们准备好了一切，然后在主人到来之后，和梅林大佬说了几句话，喝了杯酒，然后就带着自己的人礼貌的退场了。
塔克也会疑惑为什么官方宣布死亡的梅林先生又活过来了，但他绝对不会问这样的问题，这太愚蠢了。
大佬们的秘密，他这种人，知道的越少越好。
而有一名地狱大君参加的生日宴会会是什么样子呢？
群魔乱舞，还是阴风阵阵？
又或者是充满了魔法的风情，到处都是神秘的，让常人无法理解的事物？
又或者是从地狱里召唤一群风骚的魅魔小姐姐来跳个舞助助兴？
不，不是的。
最少在梅林这边，这场生日会进行的和其他家庭的生日会没什么区别。
尽管渡鸦大君很轻易就能做到上述描述的一切，但他并不愿意这么做。参加生日会的都是自家人，除了梅姨和本叔几个普通人之外，都是一家人超人类。
大家都见多识广，玩那种花活就毫无意义了。
再说了，炫耀力量这种事，是不该对家人做的，而召唤魅魔跳跳舞这种事，梅林更是想都不敢想...
开什么玩笑！
卡罗尔，艾尔莎，扎坦娜，伊卡洛斯，希尔，玄兰，甚至连一向不怎么露面的灵蝶都在这里，还玩那种花样，难道不是自己找死吗？
“生日快乐，马特。”
在孩子们唱完生日歌，闹闹哄哄的簇拥着马特吹灭了蜡烛之后，和以往一样，坐在沙发上的梅林抬起手，担任临时服务生的七宗罪恶魔中的傲慢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大佬身边，为大佬递上一杯酒。
梅林端起酒杯，对自己的弟弟，名义上的养子马特说到：
“我相信，你父亲如果能看到今日的场景，他一定会非常非常满足，非常非常快乐的。”
说到这里，梅林看着已经长大成人，并且有了自己人生和事业的马特，真的是很难将这帅气有精神的小伙子，和当年那个总是喝得醉醺醺的拳击手杰克的形象结合在一起。
渡鸦大君有些感慨。
他啜饮了一口酒水，对马特说：
“尽管我和杰克也算不上朋友，但...眨眼就是12过去了，但，我总算是没辜负那个男人当初的请求。”
马特端着酒杯，一时间也有些忧伤。
他父亲死的时候，他已经是个懂事的孩子了，尽管这些年里很少提起，但那一夜发生的事情，总归是马特这一生都难以忘记的。
站在他身边，穿着一身漂亮的白色长裙的艾娃狠狠瞪了一眼自己的哥哥，她在责怪梅林为什么在这个日子里，说起这件事。
这个凶狠的眼神让梅林忍不住咧了咧嘴。
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儿扑出去的水...啧啧，这就开始维护男朋友了。
想到这里，梅林忍不住回头看了看正坐在另一边说着话的其他几个妹妹，瑞雯和洛娜以后大概不会变成这样吧？
嗯，劳拉肯定不会。
按照那小丫头现在还沉默寡言的情况，她以后能不能有男朋友都两说。
这样看来得话，小狼女的孤僻倒还是一件好事了。
“我前几天，去了教堂。”
马特拍了拍艾娃的手，示意艾娃不要担心，他坐在梅林身边，端着酒杯，轻声对哥哥，或者说养父说到：
“我去见了我妈妈，玛吉修女，和她谈了很多，关于她当年抛弃我和我父亲，关于这些年的冷漠，关于我和她之间的关系。”
这个地狱厨房颇为出名的慈善律师轻叹了一口气。
他伸手推了推自己眼睛上戴着的，很拉风的红色圆框墨镜，他说：
“我和她和解了。”
“哦？”
渡鸦大君颇有兴趣的说：
“你就这么原谅她这些年的冷漠了？如果是我的话，我可能不会这么豁达...”
“与其说是原谅了她，倒不如说是解开了我的心结吧。”
马特笑了笑，他颇为坦然的对梅林举起酒杯，他说：
“不是每个人都要坚强的面对责任的，也许当初我父亲和母亲的结合就是个错误，但这个错误最少带来了一个正面的结果，也就是我。”
“我母亲一生都在为那个错误赎罪，也许她是在用这种方式表达对我的关注和关心，她希望上帝不要将她的罪过延伸到我身上。”
马特抿了口酒，他说：
“不管怎么说，我原谅她了，命运对我还不错，我失去了父亲，也失去了母亲，但它给了我一个最好的...替代品。”
“谢谢你，梅林，谢谢你这些年为我做的一切，很抱歉，我一直不怎么善于表达，还曾误会过你。”
“我不喜欢听你说这些。”
渡鸦大君佯作愤怒的对马特说：
“这听上去似乎像是外人之间客气的感谢，我不喜欢，我们是家人，马特，家人不说这些...我问你一个问题。”
梅林左右看了看，他压低了声音，对马特说：
“关于杀害你父亲的凶手，我知道你这些年一直没放下过，这件事，需不需要我或者家族里其他人的帮助？”
他加重了声音，他说：
“仔细考虑，我只问你这一次。”
马特没有丝毫犹豫，他说：
“不，不需要，我会解决的。你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而且说真的，在力量这一方面，我确实是家里最像是普通人的一个，所以，就让我用普通人的方式结束我的问题吧。”
“而且，艾娃肯定会插手的，哪怕我不需要她帮忙，她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所以...我觉得我不需要其他援助了。”
“好吧。”
梅林伸手拍了拍马特的肩膀，他说：
“那就放手去做吧，大胆一点。”
“你永远不会下地狱的，但你的敌人就不一定了。”
听到这话，马特的表情多少有些无奈。
梅林说好不帮忙，但这也算是渡鸦大君给马特的一点“小小”的帮助了，而且不止是他，莱利家族的所有人都享受着这种“超级”待遇。
不管大家想不想要，但只要梅林还在地狱大君这个位置上待一天，这就是个类似于buff一样的东西，是永远不可能被驱散的。
梅林端着酒杯，走上二楼，在他原本的书房里，摆了一个大圆桌，主母们正在打桥牌，看上去气氛微妙。
抱着咕咕的伊卡洛斯被禁止上桌，眼镜娘犯规的运算能力是不被允许的。
同理，扎坦娜也只能坐在一边观看，玄兰端着咖啡站在希尔身边，而卡罗尔主母身边还有真.狗头军师弗兰克在不断的胡乱给建议。
艾尔莎是最冷静的。
嗯，没错，她冷静的都全身涌动寒气了。
在这一屋子女人里，穿着黑色晚礼服的灵蝶小姐是最格格不入的一个人，她端着酒杯，百无聊赖的站在窗户边，在看到梅林走入房间之后，灵蝶眼睛一亮。
几秒钟之后，在一众女人眼神古怪的注视中，灵蝶伸手摘下头发上繁琐的装饰，拽着梅林离开了房间。
但没人对此表达不满。
灵蝶生性自由，和梅林的关系最纯粹，就是pao友的关系，一年都见不了几次的，所以，宽容一些吧。
就当没看到...
嗯，桥牌多好玩啊。
“砰”
数个小时后，就在一家人其乐融融的享受着平静时光，渡鸦大君和灵蝶小姐正整理着衣服走出卧室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了。
在艾娃喜悦的欢迎声中，穿着黑色长裙的黛茜终于赶在生日会快结束的时候来了。
她还不是一个人来的。
莱利家族的最后一个人，菲尔.科尔森就跟在她身后，他手里还提着生日礼物，一个劲的对马特道歉，说自己来晚了之类的客气话。
“唉，和世界安全理事会的老头子们聊天真费劲。”
黛茜丫头一边吐槽着，一边很不耐烦的将脖子上的项链取下来，她和从前一样，嘻嘻哈哈的和一群丫头们混在一起，她大声抱怨着。
“我明明已经把所有消息都告诉他们了，他们还一个劲的问东问西，烦得要死！我总算是知道为什么狡猾的水晶对这个差事百般推脱了。”
“我们刚从华盛顿回来。”
科尔森看到了在灵蝶的陪同下走下楼梯的梅林，他对梅林解释到：
“黛茜丫头是异人王朝的特使，专门来给世界安全理事会解释关于最近那个ss级事件，‘星际战争’的事情。”
“我是s.d.o.l.d.组织的代表，希尔也在这里，对吧？刚好，我有些事情要和她说。”
“她在打牌呢，可以等一等。”
梅林对弟弟招了招手，两人坐在沙发上，渡鸦大君看着科尔森，这家伙平日里公务繁忙，作为希尔在浣熊市基地最依仗的几个高层管理之一。
菲尔在神盾局崩溃之后，不但没轻松一些，反而看上去更疲惫了。
当然，身为猎魔人，他的精力充沛。
但那个好不容易有所转变的发际线，倒是越来越有当初那种古怪的味道了...
“呃，秃了。”
科尔森看着梅林的目光，他不需要猜测，都知道梅林在想些什么。
他也已经习惯了这种注视，颇有些认命的感觉，他说：
“我也试过魔法，但效果不大，就这样吧。”
“不说这些。”
梅林很有礼貌的收回目光，他看着自己的弟弟，一开口，就颇有种家长的气度。
他说：
“你和那个大提琴家，叫奥黛丽，对吧？你们都同居快10年了，什么时候结婚啊？”
“能不谈这个问题吗？”
科尔森很尴尬的说：
“奥黛丽...她是个不婚主义者，怎么说呢，我也快40岁了，老哥，你就别操心我的事情了，聊点别的吧。”
“好。”
渡鸦大君倒是从善如流，他端起一杯茶，说：
“那就说说那个星际战争吧。又是横跨群星跑来送人头的克里人，对吧？”
13.克里人的“千层饼”
克里人，克里帝国。
但凡在银河系厮混的组织和个人，都听说过这个名字。
这个好战的种族是南银河一霸，社会组织奇特，颇有种集权文明的感觉，科技发达，促使战斗力强大，而且极其不安分。
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克里人最主要的目标是更邪恶更糟糕的斯库鲁人。
两个文明此起彼伏的征伐，让克里帝国的军力被拖延在南银河广阔的战场，无力危急银河的其他地区。
包括希阿帝国，斯巴达星海帝国，新星军团在内的其他大型文明也乐于看到这种被牵扯被消耗的场面，所以很少有人会主动介入克里人和斯库鲁人的灭绝战争中。
就好像是一群人乐于看到两头凶狠的斗兽互相撕咬，然后期待的看到两头猛兽同时力竭而亡。
这样一来，银河系就会少两个祸害。
但事情的发展从不会如此完美...
斯库鲁人最终还是失败了。
它们的文明被克里人彻底毁灭，这其中还有地球人的一份功劳，整个南银河最近一段时间都在传说，毁灭掉斯库鲁人最后一个战争据点的，并不是指控者罗南。
而是一群来自银河另一端的强大战士。
据说只有3个人，就毁掉了斯库鲁人最后的希望，而且那三个人是为了复仇而来的。
那三个复仇勇士中的其中一人，就是在南银河过去十几年里非常著名的星际游侠，强大的惊奇女士卡罗尔.丹弗斯。
总之，各种小道消息传得神乎其神，一时间让地球这个原本默默无闻的地方也登上了各大势力的注视中。
但随后，没有了目标的克里帝国就开始放开手脚，试图拓展地盘，另一场战争到来的可能，让其他文明人人自危，也再没有时间刺探关于地球的情报了。
而就在这种大背景下，克里帝国的两支舰队在银河中部的虚无之地覆灭的消息，就显得很刺眼了。
从虚无之地传回的消息很快就摆在了各大文明上层人士的书桌上，那战斗的起因，据说是克里人蛮横的要求虚无之地的主人交出一件秘宝。
结果惹怒了那里的主人，双方爆发战争，克里人损伤惨重。
但虚无之地也因为那战争彻底废弃，战后有人去那里寻找过神秘的收藏家，但那里已经人去楼空。
而那样引发了毁灭的秘宝也不知所踪。
但接下来克里帝国的行动就让人有些看不懂了。
好战的文明集结了一支庞大无比的舰队，据说有8支主战舰队，超过上千艘星舰，浩浩荡荡的从帝国疆域出发，一路横冲直撞。
按照克里人的行军路线，他们的目标，赫然就是银河另一端的太阳系。
说的再清楚一点...
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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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奎尔救回来的那个外星人叫德拉克斯，诨号毁灭者，很能打，很厉害。”
科尔森坐在梅林对面，在等着指挥官希尔打完牌，他几乎是知无不言的将自己目前知道的消息转告给自己的哥哥。
像极了当初在神盾局汇报工作的样子。
他对沉默的梅林说：
“根据德拉克斯自己的说法，他原本是生活在南银河靠近新星军团疆域的一颗星球上的土著，他们的文明程度比地球弱一点，但人均战斗力很强，所以被克里人盯上了。”
“罗南发动了一场征服战争，彻底毁掉了德拉克斯的星球，杀死了他的妻子和女儿，掠夺了所有的人口作为战争奴隶加入克里人和斯库鲁人的战争里。”
“德拉克斯当时逃过一劫，也就因此和罗南结下深仇大恨，他本来准备刺杀罗南，但因为野蛮的作风在山达尔犯了事，被关进了边境监狱，数周前，克里人袭击了那座监狱。”
科尔森耸了耸肩，他说：
“很大概率就是为这一次远征准备炮灰，总之，德拉克斯得以获得自由，他这一次汲取了经验，混进了克里人的军队中，再次刺杀罗南。”
“结果还是一样失败了，他甚至没能靠近罗南，但在失败的逃亡中，德拉克斯看到了一些军事机密，关于克里人的远征计划。”
菲尔对梅林说：
“克里人来地球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
“这个东西！”
梅林打断了菲尔的话，他抬起手，一颗紫色的宝石悬浮在他指尖。
那宝石出现的瞬间，正在叽叽喳喳聊着天的丫头们纷纷抬起了头，好奇的注视着哥哥手中的宝石。
实力最强的瑞雯眼中闪过了一丝光芒。
正因为实力强大，所以她对这颗宝石具备的力量感触最深。
就像是永不熄灭的紫色火焰，那温度烤炙着傲慢女王的心灵，还伴随着一种渴望。
“力量之石，无限宝石之一。”
梅林把玩着手里的宝石，对科尔森说：
“他们是为这个来的，我猜，是因为罗南从虚无之地死里逃生，所以把力量宝石落入地球的消息带回了克里帝国，才有了这一次倾巢而出的大远征。”
“嗯。”
科尔森将自己的目光从力量宝石身上移开，他点了点头，说：
“最少德拉克斯看到的情报是这样，在刚才散会的时候，m.i.b的m特工汇报了他们的监测结果，克里人的主力舰队可能还有差不多一个周的时间就会到达太阳系。”
“他们蛮横的截停了所有往来地球的星际航线，气势汹汹。”
“只是来送死而已。”
梅林不屑的撇了撇嘴，他说：
“如果不是克拉克和他的同胞们之间稍有些不可调和的理念冲突，18个氪星人就足以让他们吃尽苦头，更何况，阿斯加德人和变种人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罗南那个蠢货...这么多年了，居然还没吸取教训，不...也许不只是这么简单。”
渡鸦大君思考着这件事。
片刻之后，他抬起头，扭头看向正大口饮酒的黛茜丫头，他说：
“嗨，丫头，你来之前，黑蝠王没叮嘱你什么事情吗？”
“没有啦。”
微醺的黛茜挥了挥手，这短发的丫头大大咧咧的说：
“我只负责当使者，传消息，具体的沟通还是水晶在做的，她才是异人皇室名义上在地球的外交事务官，我听说美杜莎王后可能过几天也会过来。”
“嗯。”
渡鸦点了点头，他又看向科尔森，他说：
“你只看到了第一层，菲尔，异人们明显看到了第二层。”
“什么意思？”
科尔森有些茫然。
梅林收起力量宝石，他说：
“罗南的目的不只是从地球抢宝石，他并不蠢，他也许已经意识到了克里帝国现在面对的问题。”
“他们的高端战斗力太少了，尤其是在面对地球这样邪气的世界时，光靠舰队可解决不了问题。”
“94年的失败足以让他意识到这一点了，所以，他的第二个目的，应该是凭借着舰队的压迫力，强行迫使异人族重归克里帝国的文明建制里。”
渡鸦大君看着科尔森，他说：
“你应该还没忘记克里人和异人的渊源吧？”
“我记得。”
菲尔靠在沙发上，他揉着额头，轻声说：
“异人们曾是克里人为了战争发明出的生物武器，后来因为一些原因被放弃了，但这些年里，克里人拉拢异人的动作确实从没停止过。”
“这就是黑蝠王大张旗鼓的派出使者的原因。”
梅林说：
“异人们要提前和地球组成联盟，那位不开口的国王意识到了这一点，光靠异人，确实也很难抵抗克里人的舰队，就算黑蝠王毁掉一半，剩下的一半也足以灭绝阿提兰。”
“而一旦异人们迫于压力，面对拉拢时倒向克里人，那么在高端战斗力这一层，克里人的劣势可就不存在了。”
渡鸦摇了摇头，他颇为无奈的说：
“唉，现在这个阶段，黑蝠王估计是天父了吧，这些靠天赋吃饭的家伙啊，力量成长还真是不讲道理。”
“那需不需要提醒一下世界安全理事会？”
科尔森有些担忧的说：
“在刚才散会的时候，有几个议员似乎倾向于和谈...”
“和谈？”
梅林不屑的笑了笑，他说：
“他们准备拿什么和克里人和谈？逼迫我交出力量之石吗？他们害怕克里人，所以他们不怕我咯？好啊...让他们拿刀抹喉咙，亲自下地狱和我谈！”
“没有了皮尔斯那样的强人坐镇，这些混蛋...真的是越来越不堪了！”
听到皮尔斯这个名字，科尔森的眼睛眨了眨。
他没有再说什么，梅林的意见已经很明确了。
但下一秒，渡鸦大君的表情就变得古怪了一丝，他轻咳了一声，他说：
“不，不对，我们只看到了第二层，但这件事还有第三层...差点被我们忽视了。”
“嗯？”
科尔森对这场谈话的感觉就好像是在看厨师制作千层饼一样，一层又一层的，绕的他有些头晕。
他看着梅林，后者轻声说出了一个词。
“斯库鲁人！”
“！”
科尔森的表情立刻变得很精彩。
对，斯库鲁人！
这个因素被忽略了。
在斯库鲁人位于银河中的最后一个据点被摧毁之前，就有一批斯库鲁人跟随他们的女皇秘密潜入了地球。
这个消息目前被严密封锁，只有很少一部分，绝对值得信任的人才知道。
而最近一段时间，神出鬼没的弗瑞，一直带着一支精锐的力量，在忙于追查这件事。
科尔森并不是其中之一，他太忙了，他没办法扔下手头的工作去跟弗瑞冒险，但他是知道这件事的。
“罗南也知道这件事。”
科尔森眯起了眼睛，他拍着膝盖，恍然大悟的说：
“啊，我明白了！”
“克里人把斯库鲁人视为不死不休的敌人，斯库鲁女皇现在还在失踪状态，极大的可能就藏在地球，一旦地球被斯库鲁人颠覆，我们的文明顷刻间就会成为克里人的心腹大患。”
“罗南不会放任这种事情发生的...不管有没有力量宝石，这场远征始终会发生的！”
菲尔握紧了拳头，他说：
“和谈从一开始就毫无意义！罗南根本没打算让地球继续存在下去，哪怕这8支舰队全灭，他的继任者也会继续组织起另一支舰队，直到斯库鲁人死绝为止！”
“不...”
渡鸦又摇了摇头，他对科尔森说：
“这只是第三层而已，还有第四层...”
“还有？”
菲尔的目光有些混乱，他说：
“我们和克里人真的有这么多恩怨吗？”
“有的，但这件事就不是大多数人能知道的了。”
梅林挥了挥手指，他说：
“还记得当初神盾局在白俄罗斯分部地下的那个被封存的084物品吗？无限公式那座墙。”
“虽然不敢肯定，但我觉得罗南的这场远征里，那堵墙应该也算是必须得到的物品之一，毕竟，那东西事关克里人的进化，从文明角度而言，那东西要比力量宝石或者异人重要多了。”
科尔森沉默的点了点头。
他觉得梅林这个考虑不太靠谱，当然，这也是因为科尔森对于无限公式的意义了解不深刻的缘故。
但就目前说出的这四点，已经足够科尔森做出决定了。
他眼神古怪的看着自己的哥哥，他小心翼翼的问到：
“还有第五层吗？”
梅林瞥了科尔森一眼，他说：
“有，我并不觉得罗南只会带着克里人来找麻烦，它们也许还有些暴戾的援军...但我觉得你可能已经没兴趣继续听下去了。所以，我们换个话题吧。”
“你和那位大提琴家什么时候结婚？”
渡鸦敲了敲桌子，他以家长的口吻说到：
“别扯什么不婚主义者，我就直接了当的告诉你，科尔森，我和你的嫂子...们，诞下孩子的几率很小，而且还有莱利家族的传承是我需要考虑的。”
“所以继承科尔森家族血脉的重任就在你身上，我也不是故意要拆散你们，但如果那位大提琴家继续那么固执下去，我就不得不考虑再为你寻找一位合适伴侣的打算了。”
梅林眼神严肃的说：
“这可不是能由你决定的事情...也许我该考虑去找一位或者好几位纯血媚娃女士，把她们塞到你床上，大概1个月的时间，可能就会有结果了。”
“我只需要送封信就能完成这件事，但你也不想我这么做，对吧？”
面对梅林看似询问，实则毫无选择的问题，科尔森的表情变化了一下。
他想说什么，他的嘴唇动了动，但最终，在渡鸦的注视下，他只能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
“很好。”
梅林满意的靠在沙发上，他对科尔森说：
“那就回去吧，和奥黛丽女士好好谈一谈！”
“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14.勇度的征程
“咔”
一声机械闭合的轻响，让躺在环形试验台病床上的老海盗勇度睁开了眼睛。
他有些不太习惯地球人这种过于舒适的仿生学物品设计，更重要的是，身为一名刀口舔血的星际海盗，他很不习惯那种全身麻醉带来的脆弱感。
在失去反击能力的情况下，随便一个孩子就能给他一刀，了结他充满苦难与罪恶的生命。
在身边海盗亲信的帮助下，他从实验台上坐起身，然后看向自己的左腿。
在之前的火星坠落中缺失的血肉已经回不来了。
但现在，勇度看着自己那条被接上的机械义肢，他抚摸着那仿生学的皮肤组织，感受着如血肉相连一样的感觉。
下一刻，勇度稍显粗鲁的推开了手边的亲信，他从实验台病床上跳了下来，然后迈着义肢左腿行走了几步。
第一步稍显踉跄。
毕竟是和自己之前接触过的科技截然不同的思路制作出的义肢。
但第二步就顺畅很多了。
左腿接触地面的感觉如同实质，那智能的义肢里附带着全套的科技，能按照个人的习惯，将义肢调整到最适合每个人行动的程度。
勇度对此颇为满意。
他伸手拍了拍机械的义肢，然后对身边那个智械医生小姐姐竖起了大拇指。
地球上的这些智械还真是有花样，瞧瞧它们的心灵手巧，这些家伙的服务太周到了，不仅仅送上了最合适的义肢，还贴心的专门为勇度准备了特殊的仿生材料。
那皮肤和他原本的蓝色皮肤在颜色和触感上毫无差别。
“但如果只是这样...”
勇度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如果只是这样对于普通人而言完美的义肢，是不符合一名星际海盗的要求的。
他猛地向外踢出左腿，在机械咔咔作响的声音中，这条义肢左右摊开武器槽，眨眼之间就有6支射线枪和榴弹发射器出现在勇度的腿上。
那些外露的武器让这支腿看上去充满了一种暴力感。
“哈哈哈！这才是我需要的！”
勇度满意的收回左腿，他拍了拍自己腿部的皮肤，他说：
“这钱花的值！”
说着话，粗鲁的老海盗从手边端起一杯咖啡，他对那位带着微笑的智械医生小姐姐竖了竖大拇指，他说：
“给这几个家伙也改造一下。”
他说的是他的几个绝对亲信。
作为星际海盗，身上怎么可能不受伤，这几个亲信要么是失去眼睛，要么是失去手指，要么是体内有暗疾。
既然来了地球，而且还亲身体验到了这种很棒的改造科技，勇度怎么能错过这个机会呢？
他确实很吝啬，但在对自己人的时候，勇度是非常慷慨的。
这也算是一种人格魅力吧。
因为是在地球上的缘故，勇度这一行人并没有穿着那野性而蛮横的掠夺者海盗的装束，他们穿着和奎尔差不多的皮衣，内衬西装衬衫，还用了m.i.b提供的外星人伪装。
看上去和地球人没什么区别，但这些家伙自由散漫惯了，突然来到看似和平的地球，面对那无处不在的秩序，这些家伙显得很不适应。
颇有种拘束感。
人，或者说不管是什么形式的生命，一旦习惯了混乱的自由，再想适应秩序下的有限制自由，就很难了。
说真的，勇度自己都有些不习惯。
如果不是更换义肢需要他来地球，他是绝对不会再来这个地方的。
“好地方啊...”
在下属们一个接一个的接受改造的同时，勇度站在实验室旁边的一间会客厅里。
他撤去了外星人伪装，就以原本的姿态，叉着腰，在这30多层高的地方，眺望着夜色下的纽约城。
他红色的眼睛里有一抹对秩序的厌恶，但也有一丝对安定生活的向往。
他看着眼前灯红酒绿的城市，那种灯火通明的感觉并没有让勇度太过惊讶，群星中的文明太多了，地球只是其中并不惊艳的那一个。
他感慨的不是这座城市的壮丽，或者华美。
他感慨的是更深层次的东西。
在他眼中，那层层叠叠的大楼就像是一层又一层的框架，束缚住了这个世界，为这个世界的生命筑起了看不见的墙壁。
封锁了自由，但也真正保存了自由。
“这里看上去什么都有，但却也什么都没有...”
老海盗在这一刻像是一个哲人一样，他颇为不屑的说：
“一个好地方，但并不适合我这样的人。”
“这里和你20多年前来抓我的时候不太一样了，对吧？”
奎尔那标志性的轻松声音在勇度身后响起，勇度看似没有防备，但他叉着腰的左手已经撩起了皮衣。
在他腰间悬挂的飞箭皮囊里，那支金色的，穿透性极强的吹箭，已经亮起了微弱的光芒。
这代表着，只要勇度吹响口哨，这支箭就能在15秒之内，杀光这栋60多层高的大楼里的每一个生命。
而且勇度绝对有信心，没人能挡住这支利箭的攒射。
从小就生活在混乱的世界里，如果手里没有几把刷子，勇度早就被来自生活中无处不在的恶意干掉了...
“是不一样了。”
老海盗回答着奎尔的话，他转过身，看着彼得.奎尔。
看着这个和他关系挺复杂的年轻人。
“我当年来这里只是匆匆一瞥，甚至没在这个世界停留超过1个小时，我承认，我那时候看走了眼，觉得这个世界也就这样，和其他所有世界一样平凡无奇...”
老海盗耸了耸肩，他说：
“但它确实不一样，我小看了你的家乡，奎尔，这一次，我输得不怨。”
他的目光从嘿嘿直笑的奎尔身上移开，落在了奎尔身边那个家伙身上。
那是个男人。
一个古怪的，带着严肃表情，不苟言笑的男人。
穿着一身骚气的白色西装，纯白色，不带领结或者领带，就连鞋子都是白色的。
这家伙手里捧着一本厚重的，用金属制作的书典，灰色的眼睛就那么盯着勇度，眼神冷漠，没有丝毫的温度和感情。
这很正常。
因为这男人是个机器人，或者说，智械。
一个危险的智械。
“不为我介绍一下吗？”
勇度对奎尔挑了挑下巴，他自己坐在颇为柔软舒适的沙发上，他有些不适应的活动了一下腰肢，摆出了一个大佬的坐姿，对奎尔说：
“这位新朋友是谁？”
“你不是说要新建海盗团吗？”
奎尔自己靠在会客厅的吧台上，顺手从酒柜里拿出一瓶酒。
这栋大楼是机械神教的医疗与改造实验室，偶尔会被作为私人医院使用，所以这里的享用品是不缺的。
奎尔打开酒瓶盖子，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对勇度说：
“我去我朋友那里问了问，他们都有正经工作，对去群星里搏命当海盗没兴趣，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没兴趣，亚当神父就对你的招揽表现出了很浓厚的合作意向。”
奎尔抿了口酒，他对勇度说：
“这一次你更换义肢的行动，也是他特意安排的。”
“对我们的产品还满意吗？勇度阁下。”
在奎尔介绍完毕之后，以一个庄严的姿势，坐在勇度对面沙发上的亚当神父就开口问到：
“如果有不满，可以提出来，我们还有一些只向朋友展示的新产品。”
这位智械神父的语气很平静。
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不管说什么，都好像是在描述事实，但勇度能从那种平淡的语气中感觉到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他见多识广，年轻时跟着自己的团队走南闯北，见识过银河里的多种文明。
他知道那种不舒服来自于何处。
眼前这个智械...
是个危险而理智的狂信徒。
是所有信仰的追随者中，最难对付，也是最可怕的那种。
但机器人的信仰，说实话，这还是勇度第一次在诸多文明中见到。
和这种人交流一定要注意语气，不能随便乱说话，尤其是现在还在人家的地盘上，自己的几个亲信还在接受机械改造。
勇度这一刻有点后悔。
他略带埋怨的瞪了一眼奎尔，而后者正在品味高档酒水，根本没时间理会勇度的眼神。
“呵呵”
老海盗笑了笑。
他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他对眼前的亚当神父说：
“很不错的义肢，我和我的下属们都很喜欢，但新产品，就算了吧，我们这些行走刀尖的人，更喜欢那些经过数据考验的成品。”
“我们不追求新奇，只追求实用与可靠。”
“嗯，很不错的想法，很不错的习惯。”
机械贤者亚当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看着勇度，他很直接了当的说：
“那么看来我们的合作一定会很顺利。”
“合作？”
勇度品味着这个词，好几秒钟之后，他才开口说：
“在我们谈具体细节之前，我想问一问，这是什么样的合作呢？也许奎尔没有说清楚我的要求，你看，神父阁下，我是个海盗，我们这种人很粗鲁，很野蛮，但也必须小心一些。”
“尤其是面对，未知的善意...”
勇度抿了抿嘴，老海盗颇为感慨的说：
“我当初可就是因为这个，吃了很大的亏。当然，如果我的问题冒犯了你的信仰，那么就当我没问过吧。”
“无妨。”
亚当也并不生气。
他看着勇度，他很直白的解释到：
“你需要船员来重建你的掠夺者海盗团，你也需要一艘母舰，穿梭机，军火，武器，补给...”
“这些我们通通都可以提供给你，包括母舰在内，当然，我们可能需要你提供一些图纸，而且所有的这些，你需要的这些，1个月之内我们就能准备好。”
亚当低下头，翻阅着手中的钢铁经卷，他慢条斯理的说：
“甚至第一次合作，我们可以不收钱，就当是机械神教的一次尝试，也可以让你看到我们这些万机之神信徒的诚意。”
“说起来，勇度阁下也是个妙人呢。”
神父突然笑了笑，他抬起头，看着勇度额头上那如莫西干发型一样，但实际上是个嵌入额头的机械装置的红色鳍状物体。
他用颇为欣赏的语气说：
“地球人太过保守，最少我在这个世界里，没见过哪一个人，敢于将自己的大脑和这样‘别致’的武器操纵器结合在一起。”
“一个很大胆的思路，尽管在我看来，技术层面稍显粗鲁，还有很大的改进空间。这意味着只要有需要，勇度阁下也许并不介意将自己的血肉之躯替换为更有力量的机械。”
“毕竟...血肉苦弱。”
神父念了句经文，他看着勇度，又看了看勇度腰带上挂着的红色机械吹箭，他说：
“女士看到这样别致的武器一定会异常欣喜，这代表着我们未曾探索过的领域，代表着另一种机械的知识，你愿意和我们分享这知识吗？”
“作为回报，机械神教将给予您这样的妙人一次最完美的机械改造...”
“彻底抛弃血肉，用不需要担心死亡，加入更神圣的飞升中。”
一直在沉思，并没有做出回答的勇度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他狐疑的看着眼前热情的有点过分的神父。
他问到：
“你的意思是，你们能加强这吹箭的威力？”
“我也不怕告诉你们，这东西来自于银河系之外，来自我的母星，这是一种...嗯，算不上荣誉，在我的文明里，只有拉不开弓的弱者，才会使用这种鬼祟的武器。”
“能不能加强，得研究过才能得到结论。”
亚当说：
“机械神教从不信口雌黄，我们相信数据的力量。”
“嗯...”
老海盗看着亚当，片刻之后，他又问到：
“你们提出的条件太优厚了，优厚到我有些不敢接受...我之前的一位很尊敬的朋友告诉过我，如果对方说的都是好话，那么我就得好好思考一番得失了。”
“我的最后一个问题，亚当神父。”
勇度的身体前倾，他目不转睛的看着亚当，他说：
“如此大手笔的帮助我重建掠夺者海盗团，你们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信仰。”
亚当也非常坦然。
他看着勇度的眼睛，他说：
“我们受神圣的约束，机械神教的忠诚追随者无法离开我们的圣地...但万机之神的信仰又岂能拘束于一个世界？”
“我们不需要你的任何回报，勇度.乌冬塔！我们向你索取的，只有一样！在你的海盗团所到之地，必须留下万机之神的信仰。”
“当齿轮轰鸣的圣歌响彻群星之时，你也就完成了你的承诺。”
“这个...”
勇度实在是被这群狂信徒神神叨叨的想法弄的有些难受，他干脆很坦白的说：
“神父阁下，我们是掠夺者海盗，我们的作风不如你想的那么...‘正义’。我的意思是，我们所到之处，都会引来战争和掠夺，这实在不是个好的传教手段，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无妨。”
亚当挥了挥手，他语气不变的说：
“形式并不重要。”
“赞美与诚挚是好事，但我们并不会忽视，在灾难中，亦有力量。”
15.前奏
“你tm就会给我找事！”
在亚当离开之后，勇度愤怒的抓着喝得醉醺醺的奎尔的衣领，他压低声音，朝着这个年轻人怒吼到：
“我让你帮我找船员，不是让你给我带回一群疯子机器人...”
“那有什么区别吗？”
奎尔打了个酒嗝，毫不在意的说：
“机器人不好吗？我觉得机器人比你那些下三滥的同伴好太多了，你连无恶不作的人渣都要，更好用的机器人反而不要吗？”
“它们不会违抗你的命令，更不会生出异心，甚至不需要分润好处，作战勇敢而不惧死亡，最妙的是，你只需要一堆机油就能满足它们。”
“我是需要！但它们不一样！”
勇度有些抓狂的敲打着奎尔的脑袋，他说：
“它们是一群有信仰的机器人，你知道的，我们掠夺者只有信条，没有信仰，和它们扯上关系不是什么好事！”
“呵呵”
奎尔讥讽的笑了一声，他说：
“但我也没见你拒绝亚当啊，你也不是乐呵呵的接受了它们的资助，还要把地球当成新的母港。”
“废话，有便宜不占的是蠢蛋！”
勇度哼了一声，他推开了奎尔，他说：
“但光有机器人还不够，我实在是不放心身边只有一群疯子机器人。”
“你继续去找，找那些地球上容不下的恶棍，如果可以，和官方去谈一谈，那些监狱里无法处理的混蛋我也可以带走！”
老海盗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他说：
“而且我可以保证，他们绝对没机会再回地球了...”
“好嘛。”
奎尔并不抗拒勇度的指令，反正他最近待在地球上也没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在这个世界里，更不用担心勇度发疯要杀他。
这里，可是奎尔的自家地盘。
不过在离开前，喝得有些微醺的奎尔问了一个埋在心里很多年的问题。
他看着勇度别在皮衣上的，那个黄铜制作的，如火焰一样的粗糙徽章，他说：
“我知道这个，这是掠夺者大舰队的标志，我也听人说过，你过去还是大舰队的一名舰长来着，但...你为啥要跳出来单干呢？”
奎尔好奇的问到：
“大舰队可从来不在南银河活动，他们的地盘在银河中部，你在离开他们之后还自称为掠夺者，而且我听一些小道消息说，你是被他们流放出来的？为什么？”
“小孩子别问这些！”
勇度烦躁的挥了挥手，他说：
“滚去做你自己的事。”
“说说嘛。”
奎尔嬉皮笑脸的问了一句，结果被勇度用强有力的机械义肢一脚踹在屁股上，整个人都狼狈的飞了出去。
好几分钟之后，在奎尔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的时候，勇度才满脸阴沉的回过头。
他闭上眼睛，伸手摸了摸胸口那古朴的徽章，他咬着牙说：
“我因为什么被放逐了？”
“呸...不就是因为你这个小杂碎和你那该千刀万剐的混蛋父亲吗？”
“啊，奎尔！忘恩负义的小东西，我这一辈子，都要毁在你身上了...”
在骂完之后，勇度又端着一杯酒，走到这会客厅的窗户边，他看着眼前那片幽静的城市夜景。
在许久之后，老海盗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彼得.奎尔，神之子啊。”
他丢掉手里的酒杯，就像是喝醉了一样，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
“你要是我的儿子...”
“该多好...”
———————
大晚上不睡觉，注视着黑夜中的纽约城的，绝对不只是勇度一个人。
在黑夜下，总会有很多小偷小摸事件的发生，这种情况下就别指望警察叔叔们能出面制止了。
他们也很累，他们也是人，他们也要休息。
所以这时候，就需要那些精力充沛，生物钟已经彻底爆炸的义务警察们出马了。
据统计，在纽约之战后一年多的时间里，光是纽约城里活跃的义警们的数量就比之前多了一倍多，这倒不是说英雄们重拾了过去的美德。
纯粹是因为群星衍化的速度变快，导致超人类出现的速度也更快，而且很多人都有熬夜的习惯，在失眠的时候，暴躁的家伙们总想要出出气。
于是，黑夜下的纽约，也随之热闹了起来。
“叮、叮、叮”
刺耳的警铃声在布鲁克林区的暗巷边响起，一伙带着面罩的小偷提着抢来的东西从超市里冲出来。
抢的东西有点寒酸。
一些食物，外加一些零钱。
这点损失超市老板都懒得报警了，但街区的好邻居，那些义警们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在警铃声响起数秒之后，一道黑影从房顶上跳了下来，动作矫健如一只猫一样冲入阴影中，在持续了几分钟的暗巷追逐后，那几个小毛贼被轻易的打翻在地。
出了口气的义务警察把那几个小毛贼打晕，用绳子捆住丢在墙角，然后打了个报警电话，通报了位置之后，就再次跳上房顶，打算去其他地方再次“狩猎”。
呃，值得一提的是，这是一位女性英雄。
而且穿着大胆。
紧身的皮衣勾勒出了完美的身形，凹凸有致的躯体上该凸的凸，该凹的凹，两条大长腿在奔跑时充满了纤细与力量的感觉。
胸口的v字形深线，和那暴露出的雪白的皮肤，更是让人魂不守舍，鼻孔都要喷出血了。
她脸上带着如蝙蝠侠助手罗宾那样的侠盗眼罩，露出的大眼睛如群星一样闪耀着。
这是一位美丽的女郎。
也是义务警察中最近几个月崛起的后辈。
然而...
她的身份并不简单。
“%#￥￥%￥￥%%￥#！（代号黑猫！收到回答！）”
就在这位漂亮女郎连着跳过三堵墙，落入一处草丛阴影里的时候，她手腕上不可见的腕表突然传来低沉的嘈杂声。
这让美女英雄前进的脚步停了停。
她警惕的打量着四周，在确认不可能有监控之后，她将手腕抬起，对那不可见的腕表说出了同样复杂晦涩，根本难以理解的语言。
“￥%%￥##%##。（这里是黑猫，这会联系我，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没有突发事件，但有条通报的消息需要你知道。）”
在一问一答之间，就像是间谍接头一样的场景出现在这皇后区的街角中，那位身材完美而火爆的女士蜷起身体，躲在草丛的阴影里。
她低声用那古怪的语言问到：
“说吧，我这会还忙着呢，所以尽量长话短说。”
“呵呵，你是喜欢上当英雄的感觉了吗？你最近这几晚上可一直很忙啊...”
手环那头的家伙开个玩笑，他说：
“刚刚从代号议员那里收到了一条很糟糕的消息，克里人要来了，是罗南指挥的8支舰队，正在朝着地球行军。”
“？？？”
躲在阴影中的女士瞪大了眼睛，她用诧异的声音说：
“那个克里屠夫，是冲着我们来的？”
“很大几率是。”
手环里传来晦涩复杂的回答，那个声音说：
“虽说表面上的理由是因为无限宝石中的力量之石落在了地球，但不能否认，以克里杂种们对我们的憎恨，他们绝对有理由跨越星海来消灭我们，乃至这个我们藏身的世界...”
女英雄沉默了片刻。
她问到：
“通知陛下了吗？”
“当然，是陛下的命令，要求我把这消息告诉所有隐匿的同胞，但黑猫，你要理解，这次的突发事件不仅仅是个危机，它还是个机会！”
那个负责传递消息的家伙语气低沉的说：
“女皇陛下意识到了这一点，她会抓住这个计划，她正在设置计划...而这个计划目前看来，需要我们所有族人一起努力，一起参与其中。”
“具体的内容呢？”
最近因为火辣的身材和神秘的行事风格，在纽约城中名声鹊起的超级英雄黑猫女士舔了舔性感的嘴唇，她问到：
“我愿意为女皇陛下付出一切，我也愿意为我们的文明重新崛起付出一切...你只需要告诉我该怎么做。”
“目前还没有具体计划，你别着急。”
那个传递消息的声音停了停，他看上去和黑猫关系不错的样子，他叮嘱到：
“但不外乎是利用我们族人模拟人物的身份，去挑拨地球人和克里人的关系，这很简单，我们过去做过无数次，不过说实话，我觉得这一次都不用挑衅。”
“地球的秘密比我们想象的要多的多，看看这个世界衍化出的超级英雄们吧，他们的力量惊人，但偏偏这些强大的个体又受制于人民的舆论。”
“最妙的是，他们的人民的思维又和其他世界的下等生物没什么区别！冲动！易怒！不善思考！很容易被挑拨起来...”
“如果那些超级英雄们被煽动着进攻克里人，或者罗南真的蠢到直接进攻这个世界，女皇陛下估计都会笑得合不拢嘴。”
那个声音发出了阴霾的笑声，他得意的说：
“骄傲自大的克里人会收获可怕的失败，而罗南的死亡将宣布地球人和克里人势不两立，战争一旦开始，就难以结束，而我们更可以从中获利，这很简单。”
“总之，做好准备吧，陛下很快就会需要我们的力量。”
黑猫点了点头。
在聊完公事之后，这两个家伙似乎又聊起了私事。
黑猫女士从藏身地站起身，在夜色下舒展着自己完美的躯体，她对传信者说：
“你什么时候来纽约？要不要再约一下？”
“上次体验挺不错的，你伪装的那个躯体真的很有感觉，地球人的交配方式虽然落后一些，野蛮一些，但那种特殊感官刺激，真的是...绝了！”
“呵呵...”
传信者也发出了相当猥琐的笑声。
他慢条斯理的，又带着一丝期待的说：
“再过几天吧，有场演唱会，刚好在纽约，我们能抽出一整天享受...”
“说起来，这些地球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居然会愿意花钱听同类扯着嗓子哀嚎尖叫...啧啧，虽然都来了这么久了，但我还是无法适应。”
“总是扯着嗓子尖叫，让我的喉咙很不舒服，也许，我该换个身份，制造一场意外，这一次不如伪装成那种黑皮肤的地球人，我听说，那种人种的尺寸更大...”
“啧啧”
黑猫发出了古怪的声音，她一边跃上墙头，一边说：
“瞧瞧你这粗鲁下流的发言，你大概已经忘记，你其实也是个雌性了吧？”
“那有什么关系呢？”
传信者用男人的声音回答说：
“伪装是我们的天赋与天性，性别对于我们而言并不重要，如果你这一次想尝试一点刺激的，我其实可以变成动物。你知道的，有些变态的人类，也喜欢...”
“别说了！太恶心了！地球人真的是太变态了！你已经被地球人的恶习感染了，你最好小心点，如果被女皇侍卫们听到，他们一定会处决掉你！”
“哦？你确定他们会处决我，而不是愉快加入我们？别傻了，小宝贝，地球人的恶劣文化是一种流毒。”
“而遗憾的是，我们都已经被感染了...”
黑猫和同伴肆无忌惮的聊天声，伴随着她踩着墙根窜出去的脚步声远去了。
看来不只是地球人，外星人也喜欢ghs啊，而且它们搞这种事情的热情，似乎并不比地球人更少...果然是通行宇宙的规则呢。
在黑猫身后，夜风吹过这个街区，吹的树木沙沙作响，一片静寂，就好像空无一物。
但并非如此。
在黑猫离开好几分钟之后，一只蚂蚁悠闲的迈着觅食的脚步，从黑猫刚才藏身的草丛里爬了出来。
仔细去看...
在那蚂蚁背后，正坐着一个摇头晃脑的家伙。
斯科特.朗！
二代蚁人！
这家伙...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16.猎手弗瑞
凌晨时分，一架飞机降落在浣熊市基地外的机场里。
颇有些睡眠不足征兆的二代蚁人斯科特.朗打着哈欠，背着一个大包，带着棒球帽，从机舱里走出来。
在不远处的地方，已经有一辆军车在等候他了。
站在车边的是鹰眼特工巴顿，他如以往一样背着一把剑和箭囊，腰间插着黑色的金属棒，那玩意是他的升级版战弓，由机械神教提供的精密武器。
只需要轻轻一挥，就能组成威力巨大的滑轮弓，搭配各种效果不同的箭矢，能让鹰眼具备各种特殊的能力。
值得一提的是，鹰眼和蚁人之间的关系不怎么样。
这大概是因为斯科特.朗加入s.d.o.l.d.的时候，鹰眼是他的qd，也就是引导特工，还额外负责他的格斗训练。
巴顿真的是很严格。
这家伙在神盾局的时候，就是以严格和高要求著称的。
那一段时间里，蚁人几乎就没有好好睡过觉，身上经常青一块紫一块的。
但往好处想想，如果不是因为巴顿特工要求严格，而且经常揍他，他也没有机会和偶尔客串治疗者的，皮姆博士的女儿霍普结识。
嗯...
他现在的女朋友。
尽管老皮姆日防夜防，但终究还是棋差一招，在某个有星星的夜晚，斯科特.朗还是和霍普小姐发生了一些让人喜闻乐见的故事。
尽管爽完之后的第二天，蚁人就被老皮姆和恐怖的量子女巫堵在基地之外，来了一场疯狂的混合双打。
如果不是善良的队长发现的早，斯科特.朗估计会被丈母娘和老丈人活活打死。
但...
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
那句什么什么花下死之类的。
“身份认证！”
鹰眼一手抓着背后的刀柄，一边看着眼前的蚁人，他冷声问道：
“你15岁时交到的第一个女朋友的胸围是多少？”
“干！”
朗直接朝着鹰眼比划了一个中指。
但在鹰眼冷冽的注视，以及那随时可能拔刀的动作刺激中，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用嘟囔的声音说：
“每次都是这种操蛋的问题...d！是d！”
“好吧，任务完成的怎么样？”
巴顿特工完成了身份认证，将手从振金战刀巴斯特的刀柄上移开。
他一边坐进车里，开车前往指挥舰基地，一边低声对满脸不爽的蚁人问道：
“你这次出去了11天，应该有收获吧？”
“嗯，有。”
蚁人蜷缩在后座上，有些提不起精神的打着瞌睡，他说：
“确认了2个家伙的身份，都在纽约...那些家伙大概是觉得事情稳了，所以行事风格越发粗暴简单，只要树藤摸瓜，抓住规律，要找到它们并不难。”
“找到确实不难。”
鹰眼拨动方向盘，他说：
“真正难的是长期追踪，除了一些特定人物之外，那些家伙保持着每3个月就换一次身份的习惯。”
“我们的资源可不是无限的，但它们的转换是无限的，如果再不能抓住机会...我们想要赢的漂亮，就很难了。”
“赢得漂亮？”
蚁人揉了揉眼睛，他一边摸出手机，一边对鹰眼说：
“我觉得没那么简单，我觉得赢都很难，为什么你会这么笃定？难道我们还有什么杀手锏？”
“我们有。”
鹰眼嘴角露出了稍纵即逝的笑容，他说：
“但不到最后时刻，我们还是别去麻烦他的好，毕竟那家伙现在也挺忙的，而且...如果我们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肯定要被他笑话的。”
“神神秘秘的。”
蚁人吐槽了一句，他伸手将手机举在眼前，拨通了一个通讯视频，在等待接通的过程中，他说：
“这让我感觉，到现在我还不是你们内部的自己人。”
“你当然不是内部人士。”
鹰眼毫不留情的打击道：
“你才入行几天？如果不是你能力特殊，你现在还是个不折不扣的菜鸟呢，喂！这里不许开视频，你又忘记了？”
“我和我的小宝贝说几句话！”
蚁人弱气的反驳到：
“我这11天一直忙着任务，我的凯西都要管别人叫爸爸了！”
“...”
巴顿特工的嘴角扯出一抹古怪的表情，他说：
“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吗？朗，你和你前妻离婚了，你女儿跟着前妻生活，她本来就要把另一个男人叫爸爸的。”
“闭嘴！”
提到这个问题，蚁人有点抓狂。
但下一刻，视频接通，一个可爱的，3岁的小丫头抓着手机，夸张的对摄像头另一边的斯科特尖叫到：
“爸爸！”
“唉，小凯西，最近有没有想我啊？”
朗也如同颜艺表演一样，在1秒钟之内就挂上了笑容。
他对自己远在加州的女儿挥了挥手，他解释到：
“爸爸最近又去保护世界啦，所以没时间联系你，别讨厌我啊。”
“不讨厌爸爸。”
巨可爱的小凯西抓着一个钢铁侠的玩具，仔细去看，那玩具上还有托尼那风骚的签名。
而小丫头背后的房间里，堆满了这样的玩具。
是的，这都是蚁人寄给她的，每一样独特的东西上，都有不同英雄的签名，比如一个儿童玩具的小盾牌，就有史蒂夫的签名。
再比如一件绿色的衬衫上，有班纳博士写的浩克的名字。
这些都是小凯西最得意的收藏，她很骄傲。
因为她的爸爸，也是超级英雄们的一员，尽管凯西知道，这是个属于她和爸爸之间的秘密。
永远不能被公布出来。
“爸爸，你要好好工作，和托尼一样保护世界哦。”
小家伙对蚁人比划了一个爱心的动作。
这让这性格稍显散漫的家伙的心都要融化了，他和自己的女儿聊了一会，眼看着神盾指挥舰在靠近，蚁人趁着鹰眼不注意，偷偷转向手机，把神盾舰展示给小凯西。
电话那边的丫头立刻发出了兴奋的尖叫，孩子嘛，就喜欢这种一般只会出现在新闻中的东西。
“朗，关掉手机！”
鹰眼冰冷的声音传来，他说：
“马上要进入警戒区了。”
“哦。”
蚁人应了一声，他不愿意触犯规则，更不愿意失去这份会让女儿崇拜他的工作。
他对黛茜挥手告别，而小女儿提出了一个要求。
“爸爸，这一次给我看的超级英雄是谁啊？”
“呃。”
蚁人看了一眼开车的鹰眼，他尴尬的说：
“这一次没有超级英雄给你看...”
“啪”
下一刻，他的手机就被停下车的鹰眼一把夺走，后者给自己带上紫色的，可以遮挡面部的眼睛，然后对摄像头挥了挥手。
“哇！鹰眼！”
小凯西抓着屏幕尖叫到：
“我最喜欢鹰眼啦！”
“好好学习哦，小丫头。”
巴顿特工对摄像头挥了挥手，然后回头看了一眼斯科特.朗，他又对凯西说到：
“你父亲是个不错的新手英雄，他还需要努力，你要监督他，好吗？”
“嗯嗯！”
小凯西使劲点了点头，下一刻，鹰眼关掉了通讯。
他的脸色又变得冷漠下来。
他对面色古怪的蚁人勾了勾手指，说：
“走吧，抓紧时间，这次是汇总会议，娜塔莎，还有两个霍普，杰西都已经到了，如果我们再不快点，弗瑞就该等烦了。”
——————————————
“马泽法克尔！它们的手都伸的这么长了？”
在蚁人跟着鹰眼走入会议室的时候，就听到了尼克.弗瑞标志性的吼叫声。
虽然弗瑞一般看起来比较冷酷，比较严肃，但和他混熟之后，你就会发现，弗瑞其实也是个“性情中人”。
呃，当然，绝大部分情况下，你还没来得及和弗瑞混熟，就会被当成炮灰丢进某个任务里。
弗瑞对于抱着目的接近的人，可绝对不友善，尽管目的只是单纯想和他交个朋友，那也不行！
“该给它们点教训了！”
在弗瑞冷冽的声音中，鹰眼和蚁人迈步走入会议室。
作为新手英雄，蚁人还是比较畏惧弗瑞的，他将自己的包打开，从其中取出录音的文件，递给弗瑞。
弗瑞又将那玩意丢给身边的霍普小姐，智械的霍普小姐。
后者将录音文件放入特制的翻译器里，很快，被翻译成人类语的交谈声就从扩音器里发出。
而蚁人则坐在了自己的女朋友，人类霍普身边，两人的手在桌子下面握在一起。
是的，不仅仅是蚁人加入了这个由弗瑞组织的“猎人团队”里，还有霍普也继承了自己母亲的衣钵，当然并不是量子女巫这么有前途的工作，而是珍妮弗女士的另一个身份。
黄蜂女。
和蚁人一样身穿皮姆粒子加持的战衣，能自由缩小躯体，比蚁人更厉害的地方在于，黄蜂女战衣有仿生翅膀，不需要骑着蚂蚁也能快速飞行。
但劣势就在于，黄蜂战衣需要加持更特殊的模块，才能与蚂蚁沟通，这一点就不如蚁人战衣方便了。
会议室的气氛很严肃，充满了杀气。
但在几分钟之后，伴随着斯库鲁人伪装的黑猫小姐和传信者那不堪入耳的下流对话被翻译出来，整个会议室的气氛就变得古怪起来。
连带着所有人看向蚁人的表情都变得古怪起来。
斯科特.朗自己也有些不自在，他低声说：
“我发誓，我不是故意录下这些对话的，但我也听不懂斯库鲁人的语言啊，我怎么知道它们在聊这么恶心的话题...别那么看着我了！我真的不是变态！”
“好了。”
弗瑞咳嗽了一声，示意智械霍普小姐关掉翻译器。
这带着黑色眼罩的严厉男人双手撑着桌子，对会议室里的所有人说：
“这几天，大家的工作进行的非常不错，算上朗确认的两个斯库鲁杂碎，现在我们手里掌握的，确切的斯库鲁伪装者的数量已经超过了150人！”
“但这相比它们的数量还不值一提，大家都知道，那些混蛋们在地球上最少有1000多名同伴，还有个危险莫测的女皇，我们现在还没有发现任何与女皇身份信息有关的情报。”
“这确实是个劣势，弗瑞，但我们不能再等了。”
坐在巴顿身边的黑寡妇娜塔莎敲了敲桌子，这个冷冽的女特工开口说：
“我和巴顿持有同样的看法，我们的资源是有限的，同时追踪150个可以肆意变幻外形的斯库鲁人而不被它们发现异常已经很麻烦了，我们不能再这么被动下去。”
“确实。”
智械霍普也点头对弗瑞说：
“机械神教这边确实可以继续提供智械作为监控者，但这样分头监视带来的数据量很惊人，每多一人，需要处理的数据都会膨胀很多。”
“伊卡洛斯女士的建议同样是抓住这一次机会，主动出击。”
弗瑞点了点头，但并没有立刻做出决定。
他抬起头，用独眼看着蚁人和黄蜂女，又看了看穿着牛仔服，带着牛仔帽的杰西.麦克雷，他问到：
“作为行动组的你们，有什么意见，或者建议吗？”
“我没有意见。”
麦克雷特工的精神有点萎靡。
这很正常，他也是刚从纽约回来，要在各个方面都让艾什小姐满意可不是一项简单的活，他拉了拉牛仔帽的帽檐，努力不让同伴们看到他眼睛里的血丝。
他用低沉的声音说：
“但我的看法是，我们已经做了足够多的准备了，也许确实可以杀它们一个措手不及，守望小组随时可以出动。”
“我是觉得这种感觉太糟了，弗瑞阁下。”
蚁人抿了抿嘴，他说：
“我现在已经快有种病症了，我现在看谁都像是斯库鲁人伪装的...还有那见鬼的身份确认问题，太操蛋了...你们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拿我前妻或者前女友的私人问题来确认我的身份！”
“这让我感觉到有被冒犯到。”
朗板起脸，他语气生硬的说：
“我知道我们从事秘密工作，但个人**总是要保证的吧？”
“好了，朗，那只是个善意的玩笑。”
坐在弗瑞左手边，一直没有发言的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抬起头，看着弗瑞，他说：
“行动吧，弗瑞。”
“不要等了，时间是我们的优势，但如果再拖下去，这个优势会被无限减弱的。”
“好吧！”
弗瑞看样子也下定了决心。
他环视了会议室一圈，压低声音，对自己精心挑选的“猎人”们开口说：
“是这样的，诸位。”
“结合我们刚刚得到的一些外部消息，我现在有个计划...”
17.第一缕风
最近几天，一个爆炸性的新闻在北美大陆出现，然后如突发的风暴一样迅速蔓延到整个世界。
它在出现的当天就完全抢占了热点，将最近几个月社会中关于到来地球的阿斯加德人的猜测彻底踩在了脚下。
无人知道这个新闻的来源在何处，但它就像是白纸上的黑点一样，一旦出现，就再也无法被忽视了。
94年曾“造访”过地球的外星生命克里人再次带着恶意到来，它们这一次要毁灭地球！
一场星际战争即将爆发，时间就在数周之后。
实际上，这种听上去不羁的传言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出现类似的变种，在网络上大肆流传，但大多数情况下，都会被证明是一些恶搞的新闻。
这一次也一样，最开始在网络上发酵，因为说的有鼻子有眼，所以被很多人当成笑谈在网络上转载。
如果就这样的话，它也许会如曾经的谣言那样在短时间内被遗忘掉，但情况很快出现了变化。
纽约的一家名为《号角日报》的主流媒体第一时间报道了这件事，而且在新闻稿中，他们从宇航局那里证明了这个传言的真实性。
这让很多人陷入了一种茫然与无措。
关于克里人的星际战争的讨论立刻就变得激烈起来。
网络上的骂战很快蔓延到了现实中，《号角日报》的销量大火，他们持续不断的报道这件事，并且突出了各种各样的细节。
那些细节的填充很完美的满足了吃瓜群众对于“真相”的渴望。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埃迪.布洛克，现在就在nasa的新闻发布会现场。”
星球日报的调查记者埃迪.布洛克站在摄像机前，他背后是人潮涌动的大会议厅。
这个被紧急从新阿斯加德召唤回来的记者，正在和他来自世界各地的同行们挤在nasa总部中。
最近几天爆发的关于“克里人入侵”的消息是不折不扣的新闻爆点，尽管这一次被《号角日报》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星球日报的主编显然不愿意就这么放弃。
他派了最好的记者来现场播报官方的消息，主编认为所谓的星际战争只是个谎言，而nasa今天的新闻发布会就会拆穿这个无稽的事实。
不过此时在摄像机前喋喋不休的埃迪本人，却对此持悲观的态度。
毒液的宿主有种预感，今天他肯定能捕捉到一个特大新闻，但是好是坏就不一定了。
几分钟之后，在焦灼的等待中，nasa的工作人员终于进场，按照新闻发布会的流程，一切都在有序展开。
埃迪和身后的摄像机锁定在新闻官身上，后者拿起一张照片，站起身，面对不断闪耀的照相机的灯光，他轻咳了一声，大声说到：
“这是我们的深空远望镜最新捕捉到的画面，根据专家们的分析，我们现在基本上可以肯定，在距离太阳系数个天文单位之外，确实有一支不明身份的外星武装力量在试图穿越柯伊伯带...”
新闻官的话音刚落，就被记者们高举的话筒和混乱的发问声引发的声潮隐没了，所有人都在提问，这场面让新闻官有些愕然。
闪光灯的跳动，让他似乎有些口不择言，他试图维持秩序，便大喊到：
“冷静！冷静，诸位，我们现在还不能确定那是不是就是传言中的克里人，尽管那些战舰的外形，和94年我们观测到的克里舰队很相似，但目前依然无法确证...”
“砰”
会议室的大门在这一刻被推开。
一群身穿黑色制服，带着墨镜的特工们冲入其中。
他们粗暴的推开记者们，强行打断了新闻发布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那几个nasa的新闻官带走。
“发布会结束了！”
一名特工举起双手，做了个停止的动作，他对记者们大喊到：
“所有人立刻离开！”
这突发的情况，让现场进入了混乱并且一发不可收拾。
在场的所有人看着那些被押送走的新闻官，还有那些在驱逐记者的冷漠特工们，他们自然而然就有了一种阴谋论，关于政府封锁消息之类的联想。
包括正在看直播的观众们都有了这样的联想。
原本只是虚无缥缈的传言，现在却像是被丢入了一颗炸弹，炸碎了疑似谎言的外壳，暴露出了残酷的真相。
外星人真的来了！
而且它们真的要发动星际战争了！
———————————
“演的一场好戏啊。”
在浣熊市基地，一个不起眼的办公室里。
坐在椅子上的尼克.弗瑞捧着一杯热饮，带着几分讥讽的笑容，看着眼前投影上播放的，关于nasa的新闻发布会被特工强行打断的视频片段。
在那投影上的画面一度非常混乱，那些天眼会的特工们和nasa的新闻人员的对抗充满了一种戏剧性。
简直就像是那些电影的经典片段。
“消息证实了。”
在弗瑞身边，指挥官希尔抱着双臂，冷眼看着那投影，她说：
“我给沃勒打了电话，后者说，那些特工不是她或者特弗雷派的。”
“他们是自己行动的，而且行动未经报备。最离谱的是，那些特工连同被带走的工作人员们，在离开nasa总部之后就神秘失踪，就像是人间蒸发。”
“所以我才会说，这场戏演得不错。”
弗瑞施施然抿了口热饮，他很放松的将双脚搭在桌子边缘。
他哼了一声，说到：
“从《号角日报》报道关于克里人入侵的消息，到nasa这场被打断的新闻发布会，一切就像是教科书般的揭秘，说背后没有人推波助澜，简直是在侮辱我们的智商。”
“而可以确定是，这只是个开始，很快，就会有某个‘正义感’爆棚的议员发布讲话，宣称地球永远不会投降之类的。”
“然后是一些有‘活力’的社会活动家会闻风而动，游行，请愿，惶惶不安的人民会被很快煽动起来。”
弗瑞揉了揉额头，他语气低沉的说：
“还会有一些颇具社会影响力的明星政要加入其中，再给这燃起的火堆加把柴，不断的玩弄民意，操纵民意，用选票将政府高层推入战争的马车上。”
“没人敢宣布绥靖政策，更没人敢提出和谈，一旦克里人的舰队到达太阳系，这种活动必然会达到更**。”
“沃勒又能怎么办呢？”
弗瑞摇了摇头，他将杯子里的热饮大口喝光，他说：
“她和特弗雷该怎么反驳这一切？又该怎么让被恐惧一步一步俘虏的人民冷静下来？”
“人家说的是事实！克里人确实打算发动战争。没人在说谎，事实是很难被诋毁的，这个时候任何敢提出质疑的人，都会被怀疑是准备对克里人投降的‘软骨头’。”
“甚至我们这些人还要感谢‘他们’，最少斯库鲁人的这些行动，会让大部分地球人众志成城的准备战争。”
“从泄密，到揭秘，一切都在它们的掌控之中，真是演的一场好戏啊。”
弗瑞再次感慨了一句，他收回双脚，将杯子丢进垃圾桶里。
他从椅子上站起身，再也不去看投影上那些记者们略带兴奋的现场报道。
他走到办公室的栏杆边，向下方的巨大空间看去，很多涂刷着s.d.o.l.d.黑白鹰标志的智械在那里忙碌着，一个超大型的信息中枢正在被搭建起来。
在之后一段时间里，这个中枢将负责对已经确认身份的那些斯库鲁人的行动进行追踪捕捉，在‘猎人’们的观测暂时撤退之后，所有的观察信息都将由分布于世界各地的智械们来提供。
而这个信息中枢的管理工作，将由绝对无法被斯库鲁人模拟替代的机械神教的成员们来负责。
“你知道吗？希尔。”
弗瑞趴在栏杆边，看着下方在寂静无声中忙碌的智械们，他看着那些机器人，对身边背负着双手的指挥官希尔说：
“神盾局还在的时候，在梅林提出智械计划的时候，我曾经是心怀疑虑的...眼前这个场面，某个秘密组织用智械来监控人类，正是我担忧的未来之一。”
“但现在，我却成为我曾最担忧会出现的那种人，我还要借助智械的力量，来覆灭一伙隐藏于地球中的阴谋家们。”
卤蛋局长轻笑了一声，他说：
“命运就是这么奇妙。”
“如果没有眼前这些机器人的帮助，我实在想不到，我们该用什么办法来对抗那些斯库鲁人的邪恶诡计。”
弗瑞眼中闪过一缕恐惧的光，他轻声说：
“如果我们不插手，那么借助这次克里人发起的战争，一手掀起了战争潮的斯库鲁人会在混乱中如鱼得水，它们会趁机占据高位，在舆论上，在政体上，在文明中摄取首领们的位置。”
“它们将带领地球人和克里人恶斗，将心怀抗争的地球人们视为炮灰，送入毁灭的战场，如果地球赢了，也必然是伤筋动骨，它们就可以摄取文明的领导权，将地球作为斯库鲁人的另一个大本营。”
“而如果地球输了，它们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它们大可以扬帆远航，去寻找下一个可以被颠覆的世界，而地球会成为它们与克里人无尽战争的献祭品。”
“别那么悲观，弗瑞。”
希尔回应到：
“就算没有我们，这世界上的超级英雄们也不会一直被欺骗的，总有些聪明人会意识到斯库鲁人的存在，他们也不会任由那些疯子毁掉世界的未来。”
“是的，会有人抗争的。”
弗瑞摇了摇头，他叹了口气，说：
“但那也不会是什么好事，斯库鲁人神乎其神的隐匿转换能力，注定了它们是银河里最难对付的挑拨者。”
“想想吧，一群超级英雄们正密谋着揭露斯库鲁人的秘密，然而，在他们之中却有几个斯库鲁人间谍。”
“背叛会发生，随之而来的就是信任的缺乏。”
“当你踏上战场的时候，你不知道谁是敌人，谁是朋友，跟在你身边的好兄弟随时可能从背后给你一刀，而你想要保护的亲人，爱人都有可能是斯库鲁人伪装的。”
“在那种情况下，谁能赢呢？”
卤蛋局长勾勒出了一个让人恐惧的事情走向，他语气幽幽的说：
“斯库鲁人甚至都不需要亲自动手，它们只需要揭示一场又一场的背叛，就会让身怀强大力量的超级英雄们开始自相残杀，当信任消失的时候，任何团体都会崩溃的。”
“你能想象卡罗尔和克拉克在东海岸大战会引发的灾难吗？再想一想失控的托尼带着机械军团横行世界，以及那些发疯的英雄们在人民中的注视中开始内斗...”
弗瑞扣紧了手中的栏杆，他目光清澈的说：
“希尔，我现在有些庆幸神盾局崩溃了，如果事情真走到我想象的那一步，被斯库鲁人渗透操纵的神盾局，绝对会成为镇压这个世界反抗意志的杀戮机器。”
“没了神盾局，还有天眼会呢。”
希尔说：
“想必沃勒现在应该很头疼吧，你能想到的这些，你最好的弟子没道理想不到吧？”
“我已经提前通知过沃勒了。”
弗瑞看了希尔一眼，他说：
“她会有所准备的，不过现在可没时间替天眼会担心，我们还要做好自己的事情，避免一切滑落到最糟糕的事态里。”
“说起来，我也许该和梅林见一面。”
弗瑞摩挲着下巴，他说：
“如果我们失败了，梅林就要做好收拾烂摊子的准备了。”
“他呀...”
希尔耸了耸肩，她对弗瑞说：
“我不觉得他有时间处理斯库鲁人的事情，不过你说的也对，眼下这种情况，确实该做一个plan b，我会负责联系他的。”
“嗯。”
弗瑞点了点头，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他说：
“我要去和异人的代表谈一谈，如果可以，我可能还要去一趟阿提兰，我已经做好了计划，和克里人关系密切的异人是非常重要的一环。”
“如果他们不配合的话，可就万事皆休啦。”
“还有那个‘女皇’！”
希尔提醒到：
“她也是非常重要的目标。”
“我知道，娜塔莎，巴顿和朗在负责这件事。”
弗瑞站直身体，他伸手拂了拂自己的黑色眼罩，他说：
“斯库鲁人们现在活动的如此剧烈，只要我们运气不差，很快就会有关于‘女皇’的消息的。”
卤蛋握紧了拳头，他独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说：
“任何危机汇中都隐藏着机遇，那些追逐混乱的混蛋们会踏入陷阱的，它们的贪婪会葬送它们。”
“这一次，我们要把那些自以为占尽上风的杂碎们，一网打尽！”
18.踏入虚空
数个小时后，在神秘屋中，梅林的星界投影坐在沙发上。
在那燃烧的温暖壁炉边，在火光的映衬中，他手里握着一份报纸，那是今日的新消息，来自《号角日报》。
他看着报纸上报道的新闻。
那是号角日报的主编亲自操刀写的新闻稿，这第一个抓住了新闻爆点的家伙简直是天生的段子手。
他用一种活灵活现的方式，描述了早些时候发生在nasa总部中的事件。
看上去像是对事实的描述，但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一种对官方的质疑，还有其中混杂着的“私货”。
不断地暗指政府在隐瞒消息，向读者阐述战争即将爆发的猜测，不断的煽动恐惧和焦虑，用看似公正的笔法，引诱人们朝着最坏的走向思考。
最后还留了个尾巴，暗暗的嘲讽了一下同行《星球日报》。
他指责自己的同行在这个要命的时刻，还将注意力放在那些阿斯加德人身上，帮助政府隐瞒真相。
总之，一切行文都是在引导人们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号角日报》的新闻报道身上。
这是这些无良媒体的拿手绝技了。
“弗瑞要动手了？”
渡鸦丢下这份报纸，他抬起头，看着坐在对面的希尔。
刚刚下班的指挥官正在吃晚餐，面对梅林的询问，希尔点了点头，她将水果片放入嘴里，有些含糊不清的回答说：
“对，他有了个计划，正在找异人合作，打算借着这个机会，将斯库鲁人一网打尽，不过他有些焦虑，虽然他没说，但我能感觉到，他也没有十分的把握。”
“他什么时候这么没自信了？”
梅林端起一杯茶，一边抿着茶水，一边说：
“我记忆中的他，一旦下定了决心，就代表着有很大的把握能完成自己的计划。说实话，我也很期待看到弗瑞干脆利落的收拾掉那些讨人烦的臭虫们。”
“但我现在没时间。”
渡鸦大君说：
“有些事情拖得有点久了，我得抓紧时间完成它，要不一些惹不起的大人物就要催我了。”
“我知道你很忙。”
希尔拿起餐布，擦了擦嘴。
很快就有幽灵仆人上前，端走了盘子，又为希尔送上茶点。
指挥官拿起糖块，放入咖啡中，用银勺子搅拌着。
她对梅林说：
“我和弗瑞也不指望你能参与到这计划里，我们想的是，你可以在最后时刻为我们兜底。作为一个plan b，如果事情的走向不妙的话，你最少能在最后时刻收拾烂摊子。”
“唔，我大概明白了。”
梅林放下茶杯，他看着希尔，眼中有一抹笑容，他说：
“你们打算玩一把大的，一旦失败，就有可能引发更坏后果的极端行动。”
“斯库鲁人的能力确实棘手，如果不能一网打尽，就算有几个零星的漏网之鱼，都可能在孤注一掷的情况下，掀起一场糟糕的波澜。”
他摩挲着下巴，对希尔说：
“我猜，弗瑞担心的是，一旦那些斯库鲁人狗急跳墙，会煽动超级英雄们的内斗，就和当初的纽约大战一样？”
“嗯，确实如此。”
希尔点了点头，她说：
“哪怕有机械神教的协助，但如果一些强力英雄被蛊惑着加入战争，依靠s.d.o.l.d.目前的能力，就算拉上天眼会，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平息混乱的。”
“比如克拉克，戴安娜，托尼，班纳那样的人，他们分分钟就能在城市里掀起一场灾难。”
“他们最近都有自己的麻烦，我觉得他们可能没时间陪斯库鲁人玩。”
梅林摆了摆手，他安抚到：
“我要先做完我手头的事情，如果来得及，我会成为你们的助力，但就算没有我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这世界上并非我一个带着善意的天父。”
得到了梅林的保证，这让希尔松了口气。
她站起身，走到梅林身边，挨着他坐下来，将双腿收在沙发上，将脑袋靠在梅林肩膀上，那么躺了下来。
她带着一丝疲惫的语气说：
“这个世界总是这样乱糟糟的，当初在神盾局的时候，大家就一直忙来忙去，去阻止那些坏事，我也曾想过一切都会变好，但你看看现在，一切似乎都更糟了。”
梅林伸手抚摸着希尔的腰肢，他说：
“事情在变好之前，总会变得更糟，一旦熬过了那个顶峰，一切都会回落的。”
“你是累了吗？”
“嗯。”
希尔点了点头，她轻声说：
“挺累的，管理整个基地，分配各种任务，制定计划，就和当初的你一样，好在现在我们不像神盾局那样什么都管，还有科尔森和梅琳达在帮我。”
“但当你脑子里装满了秘密之后，你就很难真正放松下来了，相比现在，我还是更怀念当初给你做秘书的时候，只需要做好份内的工作，不需要承担决策的压力。”
听到这话，梅林忍不住笑了笑，他在希尔额头吻了吻，他说：
“要是实在不喜欢，就把这一堆事交给弗瑞吧，他是个工作狂，承受压力方面绝对是专业的。”
“不。”
希尔抿了抿嘴，她说：
“这是我的工作，倒不是说不相信弗瑞，我只是...只是不想就这么放弃。”
“说是为世界和平出一份力就有点太浮夸，但如果能继承你当初的责任，在你离开之后继续做这些事情，会让我觉得坚持是有意义的。”
“我也许没办法和卡罗尔，艾尔莎那样在大事上帮助你，但这些小事我还是能做的。”
“这份工作会让我觉得我在你身边有些用处，也不至于让我彻底成为你的附庸，成为一个只依靠你活着的小女人。”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渡鸦大君低声说：
“你从来都不是...”
“但我会老的，梅林，我和你们都不一样。”
希尔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她说：
“就算成了猎魔人，也最多不过几百年，我终会消失在时间中，我不能陪你走更远，我也想以纯粹的人类的身份死去，我会珍惜这些时间，我们还能在一起的时间。”
她轻笑了一声，拿起梅林的手，放在心口，她说：
“让我成为一个有用的人，不只是对你有用，再多为这个世界做一些事情。”
“别总是想这些糟糕的事情。”
梅林沉默了片刻，他扭头在希尔额头处吻了吻，他说：
“累了就休息一会吧，我会在这陪着你的。”
“嗯。”
希尔应了一声。
几分钟之后，她的呼吸就变的平稳，她将头枕在渡鸦大君的腿上，就那么沉沉的睡了过去。
另一边，在阿斯加德位于群星的废墟之地，梅林的本体也收回了投影的意识，他看着眼前燃烧的篝火，显得越发沉默。
这方群星还是梅林之前离开时的样子。
千万的大地碎片以星环的方式散布于中心最大的破碎大地周围，有世界破灭后的光晕在那些碎片上闪耀着。
在无形的宇宙射线的照耀下，那些光芒拉长如彩虹，又如极光一样转变不休。
那是普通人终其一生也难以看到的风景。
在篝火对面，穿着麻布长袍的安吉拉正吃着东西，她在数个小时前，被梅林从新阿斯加德的灯塔中接了出来，在数次空间跳跃之后，两人来到了这个破碎的世界里。
“天使国度的放逐力量的源头就在这里。”
梅林开口说：
“在你出生的那一天，你被潜入金宫的大天使掠走，奥丁以为你死了，源于人父的愤怒让他动用了世界之树的力量，将一整个世界从群星中扯下，放逐到虚空之中。”
“只要阿斯加德主体还在这个地方，那个源于世界之树星域力量的放逐封印就永远不可能解开。”
在火光燃烧的映衬下，渡鸦大君抬起头，看着不发一言的安吉拉，他说：
“但现在，阿斯加德的主体破碎之后，通往天使国度的路就敞开了。”
“你把那里视为你的家，安吉拉，你准备好回家了吗？”
无翼天使撕咬着手里的肉干，她抬起头，看了梅林一眼。
安吉拉那张有红色飞翼状战纹的脸颊上闪过一丝稍显茫然的表情，白色的眼睛中依然有不加掩饰的怀疑。
不过在眼下这个场景里，她的意见并不太重要，梅林也只是礼节性的询问。
“我说不你肯定也不会放弃的。”
猎人天使站起身，将手里的肉干丢进篝火中，她舒展着身体，阿斯加德人收走了她的武器和盔甲，但即便是只用拳头，这女人也是群星中最致命的刺客之一。
那些被放逐的天使们就是将安吉拉从小作为武器来培养的，源于奥丁的优良血统，也确实让她具备了如刀刃一样的锋利气息。
她叉着腰，看着周围这片死寂的废墟，她对梅林说：
“走吧，带我回家。”
“过来。”
渡鸦也不废话，他从篝火边站起来，对安吉拉招了招手。
将腰间的渡鸦之书取出，翻倒第二页，其上记载的量子符文比前一段时间更丰富了一些。
这代表着梅林留在量子世界里的那个分身被同化的速度在加快，他对于量子世界那神秘力量的探索也在持续。
尽管这个符咒的完整还需要一段时间，但梅林已经可以调动更多属于量子世界的神秘力量了。
安吉拉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到梅林身边。
渡鸦大君用一种稍显暧昧的姿态挽住她的腰肢，这个动作让安吉拉脸上闪过一丝厌恶，这情绪的变化被梅林捕捉到。
他的手指放置在悬浮的渡鸦之书的书页上，一边唤引量子符咒，一边说：
“我听说，你不喜欢男人？”
“我们那个世界只有女人，我从小到大除了斩杀那些怪物之外，几乎没接触过男人，你说呢？”
安吉拉不客气的说：
“你的手最好老实一点。”
“放心吧，丫头。”
渡鸦轻笑一声，源于量子世界的力量被唤引出来，如披风一样笼罩在梅林躯体上。
在进入量子态的那一刻，他变得稍显缥缈的声音在安吉拉耳中响起。
他说：
“你可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接下来会有点难受，但愿你能挺住...最好别吐在我衣服上，那会让我很生气的。”
“嗡”
古怪的能量如流淌的，覆盖着阴影的水，沾染在了安吉拉的皮肤上，她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茫然。
一股很难形容的感觉浮上心头。
就好像是原本真实的世界变得无序起来，她眼前的光芒都变得扭曲，就好像是蒙上了一层轻纱，影影幢幢的再也看不真切。
一切都介于虚幻和真实之间，在生与死两端中央，出现在了时刻处于变化中的第三种状态。
安吉拉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似乎下一刻就会消失，连带着她的心智都变得不稳定。
思维也变得断断续续，那种难受的，如悬在空中无处借力的，空荡荡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抓紧了梅林的手臂。
“这是量子态，我很难用语言向你解释这种状态。”
渡鸦大君感应着安吉拉身上残存的相位道标的指向，他的手指在火焰的幻影里跳动着，就像是在拨动指南针，等待着不断颤抖的指针停下来。
“当然，你也不需要理解，现在不要去想其他事情，按照我说的做...”
梅林叮嘱到：
“想天使国度，想你的家乡，想你留在那里最珍贵的东西，告诉自己想去那里！”
“然后呢？”
安吉拉努力的抵抗着脑海里传来的古怪杂音，她声音沙哑的问到：
“我想天使国度，然后呢？然后怎么做？”
“然后...”
梅林的手指在安吉拉纤腰上轻轻一拍，他说：
“然后向前迈出脚步，丫头，迈出那一步，你就能到家了。”
安吉拉内心顿时充盈起一股荒谬。
如果事实真如梅林所说，天使国度是被世界之树的力量放逐到虚空中的，那么要从群星跳入虚空里，必然是个非常困难的过程。
怎么可能简单到迈出脚步就能回到那个世界？
但眼下都到这时候了，她也没得选了，只能跟着这个神秘的臭男人赌一把。
她努力的回忆着天使国度的一切，自己留在那里的最珍贵的东西。
一个背对着她梳着头发的靓丽身影出现在安吉拉脑海中，那是她的伴侣，那是塞拉，她在天使世界里的爱人。
“塞拉...”
安吉拉轻轻念叨了一句，按照梅林的嘱托，她闭着眼睛，向前踏出一步。
梅林也随着她向前迈出一步。
“唰”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了这片群星中。
在相位行走发生之后，此地蔓延的量子态立刻崩溃，那燃烧的篝火就像是崩塌的沙丘，在火焰燃烧剥离的声音中，悄无声息的消失，湮灭。
火光像是塌陷一样彻底消散。
但下一刻，它又诡异的重新出现。
就好像是，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个缥缈的梦，然而，在篝火边，却已经没有了那两个等待的身影。
19.天使国度
虚空，群星中一个神秘的概念。
按照梅林从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维山帝之灵那里得到的解释来看，这个神秘的概念类似于充盈宇宙每一处的暗物质组成的世界。
现实之下的世界。
它就像是现实群星的镜面世界，就如一枚硬币的两面。
并不存在于真实的，肉眼可以观测到的星海，就像是量子世界与现世世界重叠的模式，虚空也存在于群星的每一处。
在组成现实位面的根基被破坏之后，在那种稳固的物质态崩溃之后，就会有通往虚空的裂痕被打开。
但要做到这一点是很难的。
虚空是个镜面世界，但也是个世界，它的边际和现实世界一样稳固，要撕开虚空的裂痕，是天父们都难以做到的。
当年奥丁放逐天使世界到虚空中，也是借助了世界之树这个概念层面的力量。
梅林到目前为止，也没有完全理解这个概念，但维山帝之灵告诉他，将虚空当成一个特定维度就好了，并不需要对它报以太多的关注。
那里并不存在对渡鸦大君有用的东西。
实际上，如果不是要从上帝那里拿到命运之矛，必须得将放逐的天使们救出来，梅林这一生，都不会和虚空产生太多的关系。
那个概念太晦涩了，很难被施法者们理解。
反而是科技侧的文明对于黑洞啊，暗物质啊之类的研究，更容易接触到这些知识。
在群星中那些可以以超光速跨越虫洞，进行迁跃飞行的飞船，在进入超光速曲率飞行的状态时，其实就是从现实世界遁入了与虚空的接缝中。
尽管虫洞飞行和传送术的表现形式很相似，但两者内在的作用原理，却是截然不同的。
这大概是就是所谓科技和魔法的区别。
不同的路，却指向同一个终点，都是用来解释真理的工具，不过至于那个最终被解释的真理是什么，却无人知道。
从这角度出发，也许万物的终极答案，真的是42也说不定呢。
总之，在安吉拉于量子状态下，以相位行走的方式，迈出那一步之后，借助她身上残存的相位道标，她和渡鸦大君在光怪陆离，扭曲成不同形状的光影闪耀中，便踏上了另一片大地。
“啪”
脚踩实地的感觉让梅林舒了口气。
看样子相位行走成功了。
他松开手臂，面色惨白的安吉拉身体一软，就瘫在了大君脚下。
这可怜的姑娘从量子态里脱离，她就像是濒死的鱼一样，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一种喜悦从内心里中迸发，她终于脱离了刚才那种难熬的状态，那种感觉自己随时会消失的危机感也在这一刻消散。
但伴随着喜悦一起到来的，就是肚子里翻江倒海的恶心感。
“呕”
她捂着嘴，手脚发软的爬起来，冲到一边的草丛中，弯下腰，将肚子里一切能吐出来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那狼狈的姿态，像极了第一次尝试移形咒的菜鸟法师们。
“我刚才就说了，让你别吃东西...”
渡鸦大君感知着此地还算浓郁的魔力，他背负着手，悬停于地面上，将一张手帕丢给了痛苦的安吉拉。
后者接在手中，擦了擦嘴，又整了整自己糟糕的样子。
她回过头，恶狠狠的盯着梅林，后者却专注于眺望远方视界中的风景，并没有时间理会她。
在梅林眼前出现的，是一个完整的世界。
有完整的大陆，空气成分和地球非常相似，能让人在此维持呼吸，而高浓度的魔力也让这个世界的动植物呈现出了一种巨大化的状态。
梅林和安吉拉到达的地方，是在一处海拔挺高的森林之中，顺延着这个高度向下看去，以渡鸦大君的视觉，他能轻松的看到数千公里之外存在的城市。
一座巨大的，金银交织的...
钢铁都市。
那座城市依山而建，有规划相当完整的城市外墙，整体分布呈圆环状，一圈一圈的向外扩散，在彼此之间有运行于高架上的列车相连。
在天空光晕的照射下，整座城市就像是被擦干净的硬币一样，熠熠生辉。
那些发射的光芒梅林不会认错的，那就是钢铁发射出的冷光。
这座城市，是钢铁铸造的。
梅林诧异的眨了眨眼睛，这一刻，他怀疑自己来错了地方。
但伴随着大君眺望的越发仔细，他确实在那些造型优雅的，点缀着悬空的巨大圆环的金属建筑物之间，看到了一些用双翼飞行，披着盔甲的女性。
确实是天使。
不管是从外形，还是从翅膀的形状，都和加百列以及那些星辰天使没有太多的区别。
“嗯？”
渡鸦的表情变得有些诡异，他扭头看着努力维持着身体平衡的安吉拉，他说：
“你可从没告诉过我，这些天使们沿袭的，是科技侧的力量...你们的城市看上去科技含量十足的样子。”
“那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坚持的力量。”
安吉拉语气虚弱的回答说：
“虽然被叫做天使国度，但这里并不只是有天使，还有其他种族，海文女王并没有对那些种族赶尽杀绝，她用一种很平等的方式统治着这个世界。”
“当然，天空只属于天使，地面的城市则是天使女王雇佣那些原住民为我们建造的，代价就是两族长久的和平。”
“那些无翼的原住民们，他们则生活在地底，地下也有他们的城市，用你的话说，同样科技含量十足。”
“好吧，看来我确实小看了你们。”
梅林抬起头，看着天空，他对安吉拉说：
“我也从那些被我拯救的天使魂灵那里听说过她们对于这片天国的描述，我当初以为她们是在美化这个世界。”
“但现在看来，她们没有，贫乏的语言确实很难形容这个世界。但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渡鸦大君轻声问到：
“天空呢？云呢？大气层去了哪？”
是的，如果要说这放逐天使们的神国哪里有古怪，那就是天空了。
在梅林注视的天际，并没有任何的云层和大气层的存在，整个世界的天际就像是一泓清澈的水，或者镜子，能够任人毫无阻碍的看到群星。
一片片群星，来自于现世世界群星的倒影，投射于天使国度的天际。
就好像是整个世界都一览无余的暴露在天穹群星之中，但又有某种特殊的力量在阻止着有害的宇宙射线进入这个世界。
这种情景必然不是天生的，肯定是此地的天使们故意驱散了云层和大气层...
梅林倒是很好奇，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这里是十全十美的。”
安吉拉这一刻也有些默然。
她曾认为天使国度的一切都是正常的，是一个世界该有的。
但直到她被无意中传送到现实的群星中，她才第一次看到了传说中的“云”，看到了大气层折射出的阳光，看到了美丽的夕阳。
黎明，正午，还有云层中的闪电，风暴，一切气候的变幻，属于大自然的力量。
她对梅林回答说：
“我在地球见过云，它会带来雨水，它是个那世界的组成部分，但在这里，在天使的视界中，她们认为云是白色的瑕疵，她们不允许这世界里有任何不完美。”
“在我小时候，我亲眼看到，天使们驱散了这世界所有的云，将群星的真容投影在这世界之上。”
“我还记得，她们举行过大型的祭祀，似乎是在期待某种更高级的意志，能透过群星看到这个世界，看到她们...我至今都不知道她们那时候在期待什么。”
“来自上帝的注视。”
梅林听完了安吉拉的话，他解释到：
“她们是在期待故乡的回应，就如你一样，安吉拉，统治着这个世界的天使们也在渴望回家。”
“她们驱散了云层，好让上帝的目光能更清晰的看到落入虚空的她们。”
“她们在大地上按照天堂的样子修筑起自己的城市，用这种方式向上帝表达诚挚的思念...她们想让她们的主看到这一切，她们在祈求救赎。”
“可惜，她们注定等不到了。”
“还能走吗？”
梅林沉默了片刻，看向安吉拉，他说：
“我不想在这个被刻意塑造出的精致世界里待更久了，这里没有什么真实可言，而且让我感觉很不舒服，带我去见你们的女王，大天使海文...让我们了结这件事吧。”
安吉拉向前走出几步，结果走的歪歪斜斜。
“我能走...女王的宫殿在这片大地的另一头，很远，我的庄园，我的塞拉也在那里，我必须先回去。”
她还没有从量子态的侵染中恢复过来，别看梅林使用那力量举重若轻，但实际上量子能量对生命的侵染是很可怕的。
最少安吉拉没办法豁免那种长久的虚弱。
“奥丁家的人都这么倔的吗？”
梅林摇了摇头。
他勾了勾手指，引力转换下，安吉拉的躯体被托起，如梅林一样悬浮在半空。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朝着远方的城市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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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在大天使女王海文居住的机械宫殿的最高处，一名巡游猎人正半跪在女王身前，为自己的陛下汇报着最新的发现。
“你是一只‘传信鸟’。”
大天使用一种慵懒的姿态靠在自己被塑造成展翼天使的王座上，她用左手撑着下巴，看着下方的猎人，她说：
“间谍阶层里最低级的士兵...”
“是...是的，陛下。”
那巡游猎人低着头，不敢去看自己尊贵的女王，她很紧张。
在这个种姓社会里，地位和阶级就是一切，她这样的下层人物，如果不是运气很好，一辈子都不可能见到自己的女王的。
“别紧张，孩子，快点讲述你看到的信息吧。”
海文把玩着一颗如血一样殷红的宝石，她看也不看那低级猎人，她说：
“我的时间很昂贵，而重要的消息也有时限性，所以讲快一点...以防它价值尽失。”
在女王的催促下，那名低级猎人立刻开口说道：
“数个小时前，陛下，我于自己的防区目睹到了两个人穿梭群星进入世界的人，他们越过了雪域森林，越过了第七城的边界，正朝着您的宫殿飞行。”
“但他们似乎在抱着某种目的而来的，他们在第七城停留了近2个小时，然后又继续启程，我便赶来向您汇报这一切，那两个人，很危险。”
“嗯，你做的很好，乖孩子。”
天使女王在听到有人穿梭群星从外界进入天使国度时，她蓝色的眼睛骤然眯了起来。
她的心在这一刻跳动的有些剧烈。
这个世界已经封闭了许久了，已经很久没有客人来了。
但她并没有立刻行动，她用纤细而尖锐的，如爪子一样的指甲将手中的血红宝石举起，似乎是要作为奖赏，递给那低级猎人。
她说：
“对于你带来的消息，我想这个报酬是值得的。你瞧，最好的血色宝石，它可以买到很多东西...”
大天使海文坐直身体，她看着眼前激动的低级猎人，她语气玩味的轻声说：
“它可以为你买来新的盔甲，新的武器，可以为你买来晋升的机会。”
“只要找到门路，它甚至可以给你买来一颗高阶猎人的徽章，你将借此解脱自己卑贱的地位，进入真正的猎人阶层里。”
在那宝石落入低级猎人手心的前一刻，女王突然发出了沙哑的笑声。
“是的，它本来可以的...”
就像是一个恶意的玩笑，她手指蜷起，那宝石就消失在了指尖，然后，她对看着她的女孩说：
“如果你没有将这些信息免费告诉我，如果你与我提前约好了报酬的话。”
“鉴于你的愚蠢，孩子，你将得到另一个报酬，那是你本该早就学会的一堂课！”
“天使国度的第一法则，生命本身的唯一意义，万物皆有价值，一切都要等价交换，公平交易...”
那女孩咬着牙，她知道自己被女王愚弄了。
但巨大的阶层反差，让她不敢说出粗鄙之语，她只能低下头，低声说：
“是的，女王陛下，我知晓了。”
“呵呵，每当遇到这些事情的时候，你们这些傻孩子脸上的表情啊，总是让人百看不腻。”
大天使海文以一个女人味十足的姿态，靠在了自己的王座边，她重新用手臂撑起下巴，她说：
“去吧，去告诉我的将军，派出两台无畏者战机，‘护送’我们的客人来我的宫殿中...”
她挥了挥手，示意那低级猎人可以离开了。
但那姑娘却半跪在原地，并不行动。
这让天使女王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她故意问到：
“你还在等什么？”
那圆脸的天使女孩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女王，她说：
“报酬，尊贵的陛下。”
“哈哈哈哈”
大天使海文发出了一连串笑声，她挥起左手，在金属碰撞的轻灵声音中，几枚金币被丢到了那低级猎人手中。
女王陛下看着收起了金币的猎人，她满意的点了点头。
她说：
“很好，我的孩子，你已经学会了...”
“公平交易，这就是世界运转的方式，记住今日这错误和正确的选择。你的未来注定光明，在这个现实塑造的世界里，你一定会大有所为。”
20.现实者
在大天使海文华丽的机械宫殿中。
那位被女王玩弄了一番的低级天使没有回应女王的赞赏。
确实，她因为紧张而犯了个糟糕的错误。
生活于这片天使世界的生命在记事起，就会被灌输这种“等价交换”的概念。
这已经不是一种种族文化了。
这成为了类似于生活方式一样的教条。
而在天使国度这个严苛的种姓制社会里，她刚刚错失了一个能改变命运的机会。
这机会可能再也不会有了。
这让这低级天使有些失落，她对女王行礼，转身拍打着灰白的翅膀要离开宫殿。
但就在起飞的那一刻，这女孩突然收拢起翅膀，她想起了一件被自己忽略的事情，她回头看着王座上的女王，脸上闪过了一丝狡黠的笑。
在大天使诧异的注视中，这低级天使重新走到女王眼前，半跪在那里，她朗声说：
“抱歉，尊贵的陛下，我刚才忘记说一件重要的事情...依然是关于我们的‘客人’。”
她有些紧张，她舔了舔嘴唇。
她要用一次新的交易，把丢失的机会，重新拿回来！
她说：
“如果您能给我那颗宝石，我会告诉您一个您必定感兴趣的，也绝对足价的消息。”
“砰”
血色的宝石从大天使海文指尖飞出，精准的砸在了那姑娘额头上，打出了一个鲜血淋漓的伤口，又带着散落鲜血，落在了不断颤抖的天使的手心里。
女王冷声说：
“这是为了惩罚你的隐瞒，但...看在我心情不错的份上，说吧。”
“不过你要慎重，孩子，如果你的信息价值不足，你就会因为欺骗上层阶级，而被投入监狱，抽掉翅膀，变成更卑贱的无翼者...”
“您一定会为我的消息感觉到满意的。”
脑袋生疼的低级猎人不敢去擦拭伤口，她收好价值连城的宝石，认真的说：
“我们的两位客人里，有一位是安吉拉...天使国度中最强大的战士，在上个月失踪于迷失林地，被我们认为已经死亡的猎人之首。”
“她回来了，陛下，您最强大的战士，回来了...”
“嗯？”
海文漂亮的眼睛立刻眯了起来。
安吉拉，那是她当年那次不成功的要挟失败之后留下的麻烦。
在天使国度被放逐之后，她一度想要杀死那个婴儿，但最终当时负责行刑的猎人之首动了不该有的恻隐之心，那个强大的炽天使偷偷收养了安吉拉。
并且在女王不知晓的情况下，将安吉拉培养成了最致命的刺客。
事发之后，那个炽天使被剥夺了所有的财产和身份，投入了最残酷的战争中，最后身死，但安吉拉却被保留了下来。
海文将她视为一件致命武器，那是专门留给虚无之王奥丁的致命武器。
安吉拉也没有辜负自己的养母的期待，她不断的为天使国度在这个世界上的南征北战立下了汗马功劳，又借助一次又一次成功的交易，将自己推到了猎人之首的尊贵位置上。
那相当于女王麾下的将军一职。
不过，数个月前，安吉拉去迷失丛林的一次冒险，让她彻底失踪，女王还以为她死了，当时她还稍有些伤心来着。
但没想到，那个奥丁家的小狼崽子，居然还能活着回来。
“你，那我就去亲自见见她吧。”
大天使海文站起身，她身边的侍女立刻为她送上金色的华丽战甲。
在更衣的过程中，海文在思考另一件事情。
安吉拉毫无疑问是没有能力穿梭虚空的，也就是说，跟随她一起回来的那个陌生人，有能力打破现实和虚空的阻隔。
那么，离开这个世界的希望，大概就在他身上了。
嗯，看来要好好思考，争取做一个对自己有利的交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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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们在这个世界里建立了很多城市。
哪怕梅林以最挑剔的态度去打量那些城市中矗立的建筑物，他也无法感觉到钢铁造物那种固有的冰冷死寂的感觉。
相反，那些建筑物的外形充满了优雅的艺术感。
这大概是这些天使们的种族天赋吧。
那些金属的建筑物们，并非是有棱有角的，而是流线型的，就像是被最有手艺的泥瓦匠捏出的陶瓷宝物。
在那些华美的建筑物又有具备古老美感的窗户，就像是中世纪的君王们在宫殿中开出的天窗。
古老和现代被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
而那些高耸于城市中的金属宫殿顶部，还有悬空的大型圆环在绕着它们旋转。
就像是某种很具有未来科技感的能源收集装置。
它具备着某种强烈的美感与视觉的冲击力，尤其是那些被整理的很好的钢铁城市中的能源通道，散发着蓝色的光，就像是一块一块的镶嵌在城市中的宝石。
还有那些纤细的，刺向天空的金属模块，坐落于城市四周，每一个街区都有这样一个如尖塔一样的模块，在梅林眼中组成了某种覆盖性的能量防御与进攻设备。
这金属的城市中还有郁郁葱葱的林木花卉，美丽的大型喷泉，细心开凿的沟渠，就像是城市骨架上的血管，将清澈的水流送到城市的每一处。
一看就像是在城市建设时提前规划好的景观。
梅林和安吉拉飞行的速度并不太快，让他有足够的时间从天空欣赏这些机械与钢铁的都市。
不得不说，尽管这种城市的形态和梅林想象中的天使国度相差甚远，但如果只是从外表来看，这城市确实称得上美丽，优雅，壮观。
壮美犹如机械的神国。
“我的伊卡洛斯和她的那些追随者们真的应该来这里看看。”
梅林回望着后方那座坐落于平原上的都市，他轻声说：
“它们对废土的建设进度让人满意，但艺术性就差了一些，这些城市才是我想象中的未来...虽说对于机器人而言，这样复杂的设计只是在浪费资源，但怎么说呢。”
渡鸦大君耸了耸肩，他对身边安吉拉说：
“没人会希望自己的国土是一片毫无美感可言的钢铁盒子，偶尔看一看这样华丽的建筑物，也能让人心情愉悦。”
但安吉拉并没有回应大君这种想法，相反，她脸上有一抹思索的光芒。
在离开森林后，安吉拉就一直维持着这种思索。
“想什么呢？”
渡鸦大君问到：
“说出来听听呗，也许我能给你一个答案呢？”
安吉拉抿了抿嘴，片刻之后，她开口说：
“关于你说的那位上帝，那个创造了所有天使的主，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如果这里的天使真的来自天堂，那么为什么我自记事起，就从没有在这世界里听说过关于他的事迹？”
“因为她们的信仰在你记事前就已经破灭了，这个地方的时间流速很显然有问题，要比外界慢得多。”
梅林抬起头，看着远方山脉上的机械城堡，他语气平静的说：
“而当你向某一样你挚信的东西祈求，当你竭尽全力来试图由信仰解救自己，坚持了很久，却一无所获的时候，你自然就会考虑一些更现实的问题。”
“诚挚的信仰也自然而然就会破灭。”
“更别说这些诞生于天堂中的生命，信仰就是她们的一切，是她们诞生的理由，但被放逐到虚空，无法再感知到上帝的存在，这种痛苦会让她们不比普通人更坚强。”
“她们期待的救赎久久不来，在绝望之下，她们在陌生的世界挣扎求生，信仰无法让她们吃饱穿暖，还会严重影响她们的心智，自然就成了最没价值的东西。”
“那是第一个被抛弃的。”
渡鸦摇了摇头，他说：
“随后被抛弃的就是种种没有‘意义’的东西，在一切华丽的外衣都被抛掉之后，天使们便在陌生的世界里组建了一个高下级苛刻而森严的种姓制社会。”
“就如你所说，天使国度信奉公平交易，将等价交易视为生命的第一信条。”
梅林看着远方，继续说道：
“她们埋葬了自己的信仰，转化到了另一个极端，变得无比现实，把一切都当成交易...但这其实是好事。”
“如果她们真的那么现实的话，我接下来的工作就会轻松很多了。”
“有东西过来了！”
安吉拉抬头看着远方，在这个没有云层遮蔽视线的世界里，也不存在什么战术遮蔽之类的东西。
在安吉拉的注视中，两台黑色的，如生长着6支机械肢节，颇有未来科幻气息的掠食虫型飞船一左一右，朝着她和梅林飞了过来。
“早就发现啦。”
渡鸦大君挥了挥手，示意安吉拉不要紧张。
他看着那两艘飞船，那是真正的科技侧战争武器，体长在20米左右，在如甲虫一样的肢体上有驾驶员乘坐的驾驶舱，下身四条肢节极其灵活。
背后延伸出的两条攻击臂则在银灰色的装甲层下，装点着密密麻麻的射线发生器。
飞船背后有六道向外张开的机翼，很像是伽娜塔使用的那种圆柱体的推进器，在飞船后方还有数个喷射口。
总的来说，这玩意真的和虫子没有太大的区别，但它的火力和各项性能也挺强，最少比机械神教制作的那些重武器强得多。
在那虫型飞船的外装甲上，还有红色的能量环闪耀，就像是虫子的复眼一样。
虽然看上去狰狞，充满了攻击性，但乍一看之下，确实也很威风，有种小孩子们喜欢玩的酷炫虫型机甲的感觉。
“那是‘无畏者’。”
安吉拉赤手空拳的握住十指，她对梅林说：
“天使舰队的单兵作战武器，制作技术是我们从这个世界的原住民那里换来的，因为操纵它需要学习太多的专业知识，所以只有少数高阶猎人能驾驭。”
梅林瞥了安吉拉一眼。
他背负着双手，向前飘出几步，他看着那两台飞船，在几秒钟之后，飞船的驾驶舱打开，一名身穿金色盔甲的天使扶着剑站起来，她对梅林喊到：
“尊贵的客人，还有猎人之首，女王陛下此时就在您的庄园中，她邀请两位前去会晤！”
“我们没有恶意，请随我们来！”
话是这么说，但那两台战机就那么悬停在前方，既不攻击，也不引路，双方就那么对视着。
好几秒钟之后，梅林诧异的回头看着安吉拉，他问到：
“她们不是来接我们的吗？为什么不走？”
安吉拉翻了个白眼，她对梅林说：
“她们在等待...报酬。”
“？”
梅林的眼神变得古怪起来，他脑海里闪过了很多问号。
安吉拉解释到：
“女王要求她们来接我们，她们来了。但女王肯定没支付报酬，所以这报酬就得我们给了，公平交易，记得吗？渡鸦阁下，这是这个世界的规则。”
“你们这些天使，真的是...”
梅林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了。
他也不想欺负人，尽管这几个天使只需要他一个眼神就能秒掉，但他还是扬起手，将几枚魔力宝石丢给眼前面无表情的等待的天使们。
在得到报酬之后，一艘虫型飞船飞过来，停在梅林和安吉拉眼前。
驾驶舱打开，梅林落在座椅上，系好了安全带。
她身边的安吉拉耸了耸肩，在飞船启动的时刻，她对梅林说：
“你现在亲眼看到了吧。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
梅林没有回答。
他打量着这飞船内部的结构，好几秒钟之后，他开口说：
“我现在倒是很期待这样一群活宝被送回天堂之后的故事了。一向以信仰为重的天堂里多了一群唯利是图，什么事都讲公平交易的家伙，呵呵，那一定会很有意思...”
“心怀愧疚的加百列看到她们时候的表情也必然很奇特...”
听到梅林的话，安吉拉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她看了一眼驾驶着无畏者飞船的高阶天使，她低声说：
“你就这么肯定，她们会和你一起走？”
“她们崇尚公平交易不是吗？”
梅林大君伸手拂在了腰间的渡鸦之书上，他脸上浮现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他说：
“所以这种事...”
“做个对双方都有利的交易，不就行了吗？”
21.选择
天使们的战斗飞船飞行速度挺快。
尽管“天使”这个词，和“飞船”这个词非常非常不搭。
就像是一群血统纯正的维京人生活在了古老东方的王朝中，不仅有了东方名字，还像模像样的学起了仙术一样。
两种画风不同的东西，就别这么随便混在一起嘛。
当然，吐槽归吐槽，眼看着一群穿着中世纪盔甲，收拢着翅膀的漂亮天使们，有模有样的操纵着先进的战斗飞船的样子，也挺带感的。
几分钟之后，伴随着两架银灰色的虫型飞船在空中盘旋着落在钢铁宫殿群边缘的山间庄园中，安吉拉终于回家了。
身为天使国度中身份尊贵的猎人之首，安吉拉在这些天使里是颇受尊重的。
尽管身为无翼者，她本该是这个种姓社会里最卑贱的最底层，但上千年的厮杀，无数个倒在安吉拉剑下的邪魔，为安吉拉铸就出了鲜血染红的地位。
生命都是崇拜强者的，极度现实的天使们也会崇拜英雄。
将一名强大的无翼者奉为将军，用地位和金钱收买她，让她为高级种姓在战场上拼杀，开疆拓土，掠夺更多的财富。
这怎么看，都是非常划算的买卖。
那位女王付出了什么呢？
无非就是一个虚名，一套庄园，一点微不足道的钱财罢了。
做的一笔好生意啊。
梅林跟随着那些穿着金色盔甲，收拢着翅膀的天使卫兵们，走向庄园的主厅。
他以一种非常放松的，就像是旅行一样的姿态左右打量着。
安吉拉的这套庄园还在天使女王的宫殿群中，从这里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依山而建的宫殿，这里就不再是和其他边境城市一样，完全由金属和钢铁铸成的了。
这里有很多石质的建筑物。
其外形华丽而神圣，很像是梅林在幻象中见到过的天堂景观。
这里大概是这些被放逐的天使们最先聚集的地方，安吉拉说过，她小时候看到过天使们举行规模宏大的仪式。
那向上帝祈祷的仪式，大概也就是在这座山脉中进行的。
值得一提的是，山脉的宫殿中还有一些飞行的，类似于鲸鱼一样的生物，它们被套上缰绳，牵引着奢华的马车，在空中飞来飞去。
那些马车里，也有一些穿着长袍，看上去地位高贵的天使们。
观察入微的渡鸦大君还注意到，这些天使们虽然外形一致，但她们的翅膀颜色并不一样，地位最高贵的那些天使的翅膀是纯白色的，就如大天使加百列的翅膀。
而这些卫兵的翅膀则显得有些暗淡，有的甚至还是灰白色的。
这大概也是种姓社会的一种地位的表示吧。
不过让梅林最疑惑的一件事是，按照加百列的说法，当初被放逐到这个世界的天使们数量大概在几十万左右，都是天堂中精锐的战士。
但现在，在这个世界里，梅林感知到的天使数量很庞大，绝对超过了数百万。
而且这里的天使们都维持着女性的形态，据他所知，天堂的天使们也没有交配产子的习惯，天使的数量增加只能依靠转生池。
所以，这些被放逐的家伙们，还在这个世界里仿造了转生池吗？
那安吉拉所说的无翼者天使，和这些翅膀颜色怪怪的天使们来自何处，大概就很值得商讨了。
这个问题去询问废土里的那些无翼者也是得不到答案的，那3000多个无翼天使都是在天使们最初被放逐的时候因战乱而死，被诅咒到冥府的。
在天使国度的秩序稳定下来之后，基本上就很少有天使死去了。
对于天使国度现在的情况，她们知道的，也并不比梅林更多。
总之，一个疑团接一个疑团。
但梅林觉得自己很快就会得到答案，在眼前被重重守卫起来的庄园中，他能感觉到一个强大的意志，和加百列给他的感觉差不多。
那应该就是此地的天使女王海文了。
嗯，还有一个好消息，这个天使女王的实力在感知中，也只是刚刚突破天父的程度。
如果迫不得己需要用武力的话，估计也不会太难对付。
“咔”
梅林眼前的门被推开，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主厅中的大天使海文。
果然，正统的天堂大天使。
这一点从她背后宽大的，长满了顺滑羽毛的白色双翼就看得出来，和加百列一样，那也并不是传说中夸张的6翼，或者12翼天使之类的。
就是普普通通的大翅膀，在大翅膀下方，还有一对小一点的尾翼。
她穿着颇具天堂风格的金色盔甲。
那盔甲已经很旧了，上面布满了战争和冲突留下的痕迹，带着飞翼战盔，腰间拄着长剑。
但却没有了加百列那种周身环绕着白色圣光的神圣感。
她身上没有光芒。
她是个没有信仰的大天使...在落入绝境而无法得到回应之后，她最终抛弃了自己的信仰。
或者说，将它小心翼翼的隐藏了起来。
在梅林打量海文的时候，海文还在打量梅林。
她察觉到这是一位地狱大君登门拜访，他身上的那股源于地狱的硫磺味让海文想起了3000多年前，她和她的姐妹们在永恒之战中的时光。
这浮上心头的回忆，让海文的表情变得不那么好看了。
“塞拉呢？”
在梅林身后，两位大佬都没说话的时候，安吉拉最先开口了。
穿着亚麻布长袍的她，用自己白色的双眼盯着自己的女王，颇有种无礼的气势，那些源于奥丁和弗莉嘉告诉她的“真相”在她脑海里回荡着。
她到底是不是奥丁之子？
她是不是被这些天使们蒙蔽了前半生？
这里到底是不是她的家？
但话到嘴边，安吉拉还是问起了自己的恋人，她看着女王，她说：
“我感知不到塞拉的气息，她在哪？”
“那个女巫被投入了监狱。”
大天使海文拨动金色的，细长的指甲，她语气平静的说：
“她是被你保护才得以跻身上层社会，我的猎人之首，塞拉本就是卑贱的无翼者，还是个玩弄邪术的女巫，如果不是看在你的份上，就她过去做的那些事情...单单是私自脱离修士行列这一项，她早就被施以刑罚。”
“但别担心。”
海文看到了安吉拉握紧的拳头，还有她身体上闪耀的金色光芒。
这让大天使异常厌恶。
那是属于奥丁血脉的力量。
她挥了挥手，她说：
“她还没死呢，可能受了点折磨，但那也是她应得的，既然你回来了，我的猎人之首，塞拉很快就会被送回来，但你要为此缴纳高额的赎金...公平交易，你应该很懂这个道理。”
“啪”
握紧拳头的安吉拉向前踏出一步，在周围那些维护天使拔出的利刃恐吓中，她大声问到：
“第二个问题...我到底是不是奥丁的女儿？”
“嗯？”
安吉拉的这个问题让天使女王眯起了眼睛。
她看了一眼不发一言的梅林，用眼神询问着，地狱大君则表情平和的笑了笑，他一边观赏大厅中那些陈列的艺术品，随口说：
“先解决你们的问题吧，我们之间的交谈，可以稍后一点，我并不在意。”
“另外，这虽然不关我的事，但我还是觉得，海文，你应该告诉她真相，让父女相残这套把戏，可不怎么符合你‘家乡’的一些规矩...如果你还没有忘记你的身份的话。”
梅林的这一番话，让大厅中的其他天使们面面相觑。
能被海文带入这里的，自然都是女王的亲信，她们都是曾经的天使军团的一员，关于天堂的所有记忆都被她们死死的封存在内心中。
而现在，这个秘密被点破了。
“出去！”
海文看了一眼周围那些面色变化的侍卫们，她叹了口气，挥了挥手，在金色指甲碰撞带起的光点中，那些高阶天使纷纷无声的退出大厅。
片刻之后，这里就只剩下了海文，安吉拉和梅林三个人。
“看来你失踪的这一段时间，经历了很多事情。”
海拉坐在椅子上，她看着安吉拉，她说：
“也许你已经见过了奥丁，虚无之王本人...”
“好吧，好吧，你没能杀了他，用他的脑袋来领赏，真是让人失望，但这也不能怪你，毕竟虚无之王是那般强大，这本就是个闲来无事的把戏。”
“好吧，我告诉你，安吉拉。”
大天使把玩着自己的指甲，她说：
“你是奥丁的女儿，是我把你从金宫中带入了这里，我本想以你为筹码，要求阿斯加德人出兵拯救我被地狱军团困住的姐妹们。”
“但事情发生了一些小小的...意外。”
“奥丁不同意我的请求，他以为你死了，他便惩罚了我们，而你那恶毒的母亲，则诅咒了我们所有人。”
“于是我把你带回了这个被放逐的地方，我要让你以最卑贱的身份活下去，每一个看到你的人都会朝你脸上吐唾沫...”
“但事情到这里又出现了一点小小的波澜，我的猎人之首当时还保留着身为天使的一些习惯，她看着襁褓中的你，她动了软弱的恻隐之心...”
天使女王有些遗憾，又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她看着安吉拉，她说：
“这就是故事的全部了，剧终...”
“你！”
由天使女王亲口说出的真相和奥丁与弗莉嘉告诉她一模一样，这让安吉拉最后的侥幸也被彻底粉碎。
她愤怒的想要冲上去，教训一下这个该死的，自私的女王，但却被梅林伸手拦住。
“此地，禁止愤怒！”
神言出口，安吉拉眼中的怒火立刻消散。
她咬着嘴唇，看了一眼梅林，她低下头，后退一步，大步冲出了这大厅。
她要去找自己的恋人，然后永远离开这个充斥着谎言的世界。
在安吉拉离开之后，海文扭头看向梅林，她歪着脑袋，说：
“至于这位客人，你既然来自地狱，那么想必你一定在好奇，为什么这个世界的天使们如此古怪，不服从于天堂，不服从于...主的信仰。”
“让我告诉你吧，也许我们选择以这种现实的方式苟活到现在是因为我们想活下去，但我们信仰的缺失，背离天堂的诱因，却是因为那个恶毒的诅咒！”
“我们不再高贵了。”
海文抬起手，放在自己眼前，她怅然若失的说：
“我们也有了那些如凡人一样的堕落思绪，她用**诅咒了我们，如果不加以管束，曾经荣耀的天使军团就会堕落成一群怪物。”
“我只能用另一种思维教会了我的姐妹们如何在诅咒中活下去，我们变得唯利是图，我们变得自私狡诈，但这都是为了活下去，公平交易...只为了有价值的事物去拼命。”
“荣耀？”
海文念着这个词，那还算漂亮的脸上闪过一丝扭曲的厌恶，她冷声说：
“呸！恶心的东西...”
梅林听完了海文的叙说。
他可以肯定，天使女王没说实话。
当时弗莉嘉释放诅咒的时候，还不到天父呢。
而且在梅林对于魔法的研究与理解中，没有哪一种诅咒能实现这种全体化的堕落。
也许确实是诅咒让这些天使们内心中充满了不该有**，但她们变成现在这幅样子，纯粹是她们自己“努力”的结果。
但...
这和梅林有什么关系呢？
他对这些天使和阿斯加德的恩怨没兴趣深究，也没兴趣和这个狡诈的大天使虚与委蛇。
“嗡”
梅林抬起手指，散发着光芒的纯白羽毛出现在手心，在看到那光羽的时候，大天使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她眼中写满了愕然。
她猜错了。
她以为这个地狱大君来到天使国度是为了和她进行某种交易，但...
见鬼！
这个地狱大君，这个地狱生物，居然是代表天堂来的？
“感觉到了吧？”
梅林说：
“来自你曾经的姐妹，大天使加百列的羽毛，她说，只要你看到了这东西，你就会信任我，但我认为如今的你不会这么轻易的给予我你的信任...”
“你自己也说了，你唯利是图，而且不以为耻。”
“这就很好了，所以，按照你们的行事规则，做个公平的交易吧，海文。”
梅林收起手中的羽毛，他用蓝色的眼睛看着大天使，他说：
“我要你们老老实实的跟着我离开这个世界，重返天堂，不管你们愿不愿意。”
“而我会支付给你们的慷慨报酬是...”
“你们的生命。”
22.奇异之旅
地狱之门在天使国度洞开了。
尽管位于虚空之中，并不存在于现实世界，但因为梅林身为地狱大君，在象征层面上相当于通往地狱的绝对道标。
因此，在颇废了一番功夫之后，一扇稳定的传送门，就在大天使海文的宫殿前洞开。
充满不详的，暗红色的流光组成了地狱之门的轮廓。
翻滚不休的，散发着硫磺味的能量在那门的轮廓中翻滚着，旋转着，其中还有现实群星闪耀的倒影，看上去光晕闪烁。
而在更高处的机械王座上，海文正站在王座平台的边缘，向下眺望着机械神教的神甫们用各种铭刻着符文的仪器稳定并扩大传送门。
在金色战盔之下，她漂亮的脸蛋上无悲无喜。
但肯定没有笑意就是了。
“我已经发布了命令。”
在身后的彩带纷飞之间，大天使白色的翅膀舒展了一下，然后又合拢起来。
她回头看着背后的渡鸦大君，后者正站在属于天使女王的王座边，似乎是在欣赏这如艺术品一样的石质雕塑，这个王座是3000年前建造的。
它还保留着浓重的天堂风格，在王座之后并非普通的靠背，而是一个张开双翼，悲天悯人的天使形象。
颇具宗教气息。
“整个国度的天使都在向王庭集聚，但这需要时间，我们也不能就这么撤离。”
海文叉着腰，对梅林说：
“我们在这个世界处于统治阶级，就算要离开，也要保证这个世界的秩序能继续运转下去...”
“要带走你们千年间积攒的财富就直说，不要这么虚伪，非要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梅林挺直腰杆，他背对着大天使，他说：
“也不用如此拐弯抹角，我又没有道德癖，我是个地狱生物，所以我能理解。”
“啧啧。”
大天使并没有生气，她弹着舌头，发出了古怪的声音，她说：
“你虽然可能不是正统的地狱生物，但你说话的时候，真的和它们一样讨厌。”
“没办法，在地狱待得久了都这样。”
渡鸦大君打了个哈哈，他转身看着天使女王，他说：
“我只负责在不惊动阿斯加德人的情况下，把你们带出去，至于你们出去之后要干什么，那和我没什么关系，哦，对了，加百列在那边等着你呢。”
梅林挥手打开一扇小小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的地狱之门，他对海文说：
“随我过去见见她吧，交接一下最后的工作。”
海文没有对此表示拒绝。
梅林需要完成自己对天堂的承诺，而海文也想要迫切的回归现实世界。
两人是一拍即合，过程顺利的让渡鸦大君都感觉到不可思议。
说真的，他本来以为还需要和这位大天使打一场，或者从地狱召唤来几个军团吓唬一些这些常年养尊处优的天使们呢。
“那些在这个世界转生的天使们，还有无翼者们，你打算怎么办？”
在海文通过地狱之门的时候，梅林轻声问到：
“她们理论上可不属于天堂，是你们在这个世界用自己制造的转生池塑造出来的，她们和你们不一样，并不具备对天堂的诚挚信仰。”
“有翅膀的我都要带走。”
海文用一种公事公办的语气说：
“回去之后，我也需要一支自己的派系，才能在大天使的集体中掌握一定的话语权，至于那些没翅膀的贱民，如果你想要的话，就带走吧。”
“哇哦。”
地狱大君发出了夸张的感叹，他说：
“那可是一大群人呢，你确定就这么放弃她们？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把她们也带回去，在天堂的转生池里洗一洗，没准还能蜕变成星辰天使之类的玩意呢。”
“你以为我不想吗？”
海文嗤笑一声，她活动着自己金色的细长指甲，她说：
“但没有谁比我更了解我的那些兄弟姐妹们了，他们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出现的，纯粹的信仰是一方面，不允许无信者进入天堂，而话语权与权力是另一方面。”
海文舒展了一下翅膀，她说：
“名义上都是为主服务，但没人规定在为信仰献身的同时，不能谋求个人的权势...天堂也有政治的。”
她看着眼前旋转的地狱之门，她颇为忧伤的说：
“以前的我就是太过耿直，将信仰视为一切，却忽略了对我主信仰之下的那些...阴影。”
“如果3000年前，我能多几个利益捆绑的盟友，我和我的姐妹们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最可惜的是，我在这个世界待了很久才想明白这个道理。当身边的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小九九的时候，你非要当个狂热者，自然就没有人会喜欢和你玩了。”
在一番颇有深意的感慨之后，海文收拢起翅膀，迈开大长腿，就那么踏入了梅林的地狱之门里。
在光影闪耀之间，海文出现在了废土的地狱之门外的峡谷中。
那地方属于废土的延伸，并不具备废土本身的那种“贪婪”，这里也是梅林用于接待其他“客人”的地方。
在渡鸦大君回到废土的时刻，他就看到了正和加百列抱在一起的海文。
两个大天使就像是失散多年的姐妹一样，抱在一起，泪流满脸，互述衷肠，看上去其乐融融，让感性一些的家伙都要流泪了。
不过，刚才海文说的那一席话，也让梅林对于加百列的行动产生了某种质疑。
也许这个看上去很潇洒的大天使，要梅林接回这些被放逐的天使们的目的并不纯粹。
也许，就和海文说的那样，即便是在天堂中，那些为主服务的大天使们也有自己的政治立场。
也许，加百列不只有对过去姐妹们的愧疚，她也想给自己再找一个政治上的盟友。
嘁...
梅林微微摇了摇头。
他在人间时已经看够了这种政治上的把戏，他无意再深究这一切，也不管加百列的真实目的如何，总之，人已经救出来了。
剩下的一切都和他再没关系了。
“命运之矛很快就会送到你手里，渡鸦。”
加百列拍打着翅膀飞上前，她悬停在梅林前方，她对梅林说：
“在海文和她的姐妹回归天堂的怀抱之后，整个天堂都会因此感激你，你为我们接回了...”
“这些客套话就别说了。”
梅林挥了挥手，他说：
“都是生意。”
“但恕我直言，你的海文姐妹在过去3000年里已经改变了太多，就她们如今的行事风格，想要重新融入天堂...接下来你估计有的受了。”
“这世界上可曾有哪一件事情做起来简单？”
加百列倒是不在意，她语气温和的回答说：
“人间没有，地狱没有，天堂自然也不会有，但这是值得的。不管是对于无上的主而言，还是对于我们这些谦卑的仆从而言，这都是值得的。”
“行吧。”
大君点了点头，他对加百列说：
“那我就等着命运之矛送过来的时刻了，然后，我就不打扰你们姐妹之间的团聚，我还有些其他事情要处理，恕不远送了。”
说完，梅林的身影就消失在这狭长的峡谷中，加百列目送着那一缕桔色光芒消失在阴霾的空气里。
在她身后，大天使海文拍打着翅膀飞上来，她悬停在加百列身后，她说：
“在那个放逐之地，我也曾无数次幻想过家乡会派人来接我们回家，但即便是在我最狂妄的幻想中，我也不曾想象，你们居然会雇佣一名地狱大君...”
“是你们的想法太超前？还是我太古板，已经跟不上这个疯狂世界的变化？”
加百列眺望着废土地狱，她轻声回应道：
“其实一切都和3000年前没什么区别，我们也不怎么会直接和地狱君主交流，但梅林不一样。”
“主对他异常关注，他也许很快就会成为地狱的主人，那么我们这些谦卑的仆从们和他提前交好自然也没有坏处。”
“好了，不说这些了。”
大天使回头看着海文，这位姐妹身上毫无信仰存在的光晕，这让加百列皱起了眉头。
她对海文说：
“先随我去转生池，重塑你的躯体，没有信仰的人在我们的家乡是没有地位可言的。”
“我倒是觉得我现在这样就挺不错的。”
海文耸了耸肩，她说：
“一切都遵循公平交易，万物皆有价，比以前自由太多了，我...现在能理解路西法为何堕落了。那些美好的**，我们称之为罪恶的东西...”
“别在这里谈这些，如果你需要一个理由，那就把这当成一场交易吧。”
加百列语气温和的说：
“洗去堕落之躯，报酬就是拿回你在天堂的权势...以理性划定思维的界限，为信仰留出足够的空间，当成伪装也好，真心回归天堂也罢。”
“我的姐妹，你要谨记，主是仁慈的，他并不计较这些。梅林的出现是个契机，大家都希望永恒之战能借此进入下一个阶段。”
“你们的归来会让天堂实力大增，但若你任由**流淌，把自己变成下一个路西法，那么...你的结局，注定不会太好的。”
“你可以继续做交易，继续维持内心的公正与规则，但你要谨记，这一切都是我主的意志。嗯，就把这当成我欢迎你回来的第一个提醒吧...”
大天使伸出手，唤出通往天堂的光柱，她对海文露出了一个笑容，她说：
“总之，欢迎回家，我的姐妹。”
“快随我来，大家在天堂山为你们准备了盛大的庆典，所有人都在等你呢。”
——————————
欧洲，罗马尼亚，布加勒斯特。
这是一个在今日这个时代，仍然笼罩神秘的古老城市，在白昼之下，这座城市和世界其他城市没什么区别，高楼大厦，人潮涌动，充满了生机和活力。
生活在其中的人们都在为自己的生活而奔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怒哀乐。
这饱经风霜的城市有很多别致的景观，是在其他地方看不到的。
然而，一旦白昼结束，进入黑夜，在灯火通明之间，这座城市会变得更“热闹”，当然，这份热闹和绝大多数人都没有什么关系。
这份热闹，是留给人类以外的生物的。
罗马尼亚，重新认识一下这个国家。
这里不但有人类居住，这里还是传说中的吸血鬼教廷的所在地，历史上那些赫赫有名的传奇吸血鬼们，大都和这个地方有解不开的缘分。
德古拉漫长人生中的很长一段时间都在罗马尼亚度过的，至高大公的家族在被苏联人用火炮炸弹赶走之前，也在罗马尼亚有庞大的庄园。
这里是欧洲魔法世界最混乱的地方之一，魔法部在这里的影响极为有限。
而在吸血鬼教廷那个庞然大物的阴影下，自然有很多很多的老鼠在活动，被傲罗和猎魔人们追捕的黑巫师们经常会跑到罗马尼亚避难，然后从这里偷渡到更自由更混乱的阿尔巴尼亚去。
异类们的活动在此也极为猖獗。
北美那边重建的第二魔怪王朝一直试图在罗马尼亚建立据点，但夏坷垃陛下的图谋目前进行的非常艰难。
异类世界势力颇大的吸血鬼们不愿意看到夏坷垃的权势越来越强。
当初魔怪王朝的坍塌就和吸血鬼有关系，没人会希望老对手死灰复燃。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
最少对于旅行于此的史蒂芬.斯特兰奇而言不重要。
他对于这些古老的知识也挺有兴趣，但仍然对此保持兴趣的前提是，他能从现在这场突如其来的追杀中活下来。
“嗖”
绿色的光线擦着斯特兰奇的身体轰在了郊区废弃暗巷的角落，危险的索命咒差一点就砸在了野法师身上，不过反应极快的斯特兰奇用移形咒逃脱了死亡的厄运。
下一秒，他出现在暗巷旁边的屋顶上，手中的水晶魔杖挥舞，一道墨绿色的光线激射而出。
凌厉的反击将一个骑着扫把，发出尖锐笑声的黑巫师打翻在地。
这一发索命咒又急又准，在那猖狂的黑巫师倒地之时，其他想要冲出来捕猎的混蛋们似乎也被吓住了。
整个鬼哭狼嚎的暗巷在这一刻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但危险并未过去。
斯特兰奇躲在房顶的阴影中，他小心翼翼的感知着四周，这是个针对他布置下的陷阱，最少有10个黑巫师以及数目不定的异类加入了这场“围猎”。
他必须想个办法离开，或者在自己被重伤前干掉所有对手。
否则，他刚刚开始的奇异人生，就要在这个肮脏的暗巷里结束了。
“幸好...”
斯特兰奇摸了摸自己的腰包，他从其中取出一样卷起来的东西。
在黑暗中，野法师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
“幸好我带来了这个...”
他将那东西展开，披在背后，他拍了拍那玩意，轻声说：
“飞吧，飞起来！我们从空中击溃他们！”
被斯特兰奇披在身后的红色披风的边角弯起，就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样，在野法师的脸颊上拍了拍。
“别闹！正经点。”
野法师挥手丢出一个护盾，他对自己的披风说：
“正打架呢，快帮忙！”
“唰”
下一刻，斯特兰奇的身影冲天而起。
十几道绚丽的魔咒也如暴起的彩虹一样砸在他脚下的屋顶上，在砖瓦爆裂的声响中，你死我活的战斗，再次开始。
23.战前结盟
史蒂芬.斯特兰奇的欧洲之旅并不十分顺利。
他并不是为了旅行才来到罗马尼亚的，作为至尊法师争夺战的第7人，他的魔法训练已经进入了第二阶段，他的导师给了他一根威力强大的水晶魔杖。
瓦图姆魔杖，或者叫瓦图姆权杖，是曾经的至尊法师瓦图姆阁下的心爱之物，具有种种神奇的威能。
这东西将是他参与到未来的争夺战里的重要武器。
但它只有一半。
据说这奇物的另一半被一名黑巫师盗走了。
斯特兰奇要依靠自己，从黑巫师那里夺回瓦图姆权杖的另一半，这是他证明自己能力的任务。
但野法师严重怀疑这个任务的真实性。
尽管他才是初入魔法界，对于很多东西都是一知半解，但在神秘屋读书的那一段时间里，他也理解了魔法世界的一些规则。
既然是曾经的至尊法师的所有物，那么瓦图姆权杖之前必然是被保管在卡玛泰姬圣地，或者是全球的三个至圣所之中的。
随便一个黑巫师就能从那种地方偷出奇物的一半？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凡斯特兰奇智商比脚高，他都不会相信这个故事。
而且很怀疑，这所谓奇物的“意外失窃”，很可能本就是提前被安排好的，没准就是梅林自己随手将另一半魔杖丢给了某个幸运的黑巫师。
然后派遣他可怜的弟子来“寻回”魔杖。
以斯特兰奇目前对那位地狱大君，也就是自己那心思难测的导师的些许了解，这个稍显荒诞的猜测极有可能是真的。
但想通了这一点也没用。
拿到了魔杖的黑巫师肯定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将手里的宝物交出来，斯特兰奇必须经过一番战斗才能抢回那奇物。
这就是一场试炼，要么勇敢的战斗，要么死。
在斯特兰奇踏入布加勒斯特这座城市的第二天，在他顺着自己查到的信息拜访一座巫师酒吧的路上，他遭遇到了这场意料之中的伏击。
他早就有了准备，因此应对起来并不吃力。
“唰”
野法师贴着阴沉的小道的墙壁，快速飞过伏击区。
一道道饱含魔力的咒语打在他身后的墙壁上，就像是埋好的炸弹被引爆，光影交错，爆炸声回荡，还有类似于液体爆开的声音。
只是眨眼之间，这颇有历史气息的巷子，就被毁的不像样子了。
“嗖”
斯特兰奇在魔法版的“枪林弹雨”中灵活的躲过那些魔法的攒射，在飞速靠近那些黑巫师藏身地的同时，他挥手向地面丢出几捆东西。
手中的魔杖在下一刻举起，在那些小玩意落地之前，一抹火光从水晶魔杖顶端激射而出。
厉火咒！
燃烧的火焰如蛇一样窜向眼前的黑暗，将那些躲藏的黑巫师逼了出来，但斯特兰奇并没有去锁定敌人，反而将魔杖后转。
燃烧的火焰覆盖在他身后的地面上，那几个被丢在地面上的东西被火焰烤炙，就像是点燃引线。
下一秒，刺眼的光芒在暗巷中爆开，就像是黑夜中突然亮起了一颗太阳。
“轰”
恐怖的爆炸于暗巷中响起。
那些躲闪不及的异类和巫师们被卷入其中，当场炸死了好几头躲在黑暗里的暴虐食尸鬼。
眼看着整个小巷都被炸开了三分之一的豁口，悬浮于更高处夜空中的野法师满意的点了点头。
“c4的威力不错嘛，下次应该多带点。”
他摩挲着下巴，看着下方一片狼藉的小巷，那些巫师们在伏击前，肯定在这里布下了很多魔法陷阱，等着斯特兰奇踏入其中。
但深受梅林教导的野法师怎么可能如他们的愿？
为什么要在敌人安排好的战场上作战呢？
如果要赢，就要先把战场变得对自己有利。
制式的炸弹威力不错，在破坏了小巷结构的同时，将那些魔法陷阱也一起清除干净了，当然，斯特兰奇还不指望一次大规模的爆炸能伤害到那些狡诈的黑巫师。
在爆炸的火光硝烟升腾中，悬浮在空中的斯特兰奇手指扣住，在数次旋转之间，桔色的符文缠绕在他手腕上。
在魔力光芒闪耀之间，一道呼啸的风被他呼唤出来。
野法师的双手推动，那风飞快的吹过脚下这一方区域。
这个魔法是他从卡玛泰姬的密卷里学到的秘传法术，瓦图姆之风，听名字就知道这也是那位前任至尊法师发明的咒语。
它的效果很单一，就是清空战场，以及覆盖性的侦查。
在风流动的地方，被黑夜遮蔽的地方挡不住斯特兰奇的感知，就好像是有实时的雷达在野法师脑海里铺开，将一个又一个敌人藏身的地方暴露在他心中。
“唰”
斯特兰奇的身影消失在空中，移形咒的光线扭曲之间，他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一头被炸伤的狼人身后，绿色的光线从魔杖顶端射出，悄然没入那狼人的后心。
在尸体倒下之前，野法师的身影再次消失。
一名躲在房顶上的黑巫师警惕的感知着四周，他身上有一层闪耀的铁甲咒。
他感知到了身后传来的移形咒波动，他转过身，手中的魔杖指向从光线里窜出来的斯特兰奇。
但后者不闪不避，手提着一把寒光闪闪的战斧。
阴霾的月光照在这屋顶上，一抹血光窜起，手起刀落之间，黑巫师的咒语还没念完，混杂了破魔圣银双刃战斧就劈在了他脑壳上。
这一斧子又快又狠，直接将那黑巫师的脑壳劈成了两半。
斯特兰奇嘿嘿一笑，抓起战斧冲入天空，两次刺杀已经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黑暗中多出了好些拍打着翅膀的黑影。
嗯，埋伏起来的吸血鬼们也出动了。
“飞的更高点！”
斯特兰奇收起战斧，对身后那摇摆的红色披风说了一句。
这东西是他在离开纽约前，拜访纽约圣所时得到的“礼物”。
那位素昧蒙面的至尊法师对斯特兰奇非常慷慨，时任纽约圣所管理者的法师王也没有阻止斯特兰奇带走这件奇物。
这件魔浮披风也是曾经的一位至尊法师制作的奇物，可以让使用者无视重力，自由的飞行在天空中，还能保护主人，并且对刺杀者进行反击。
它有自己的意识，会选择自己的持有者。
既然斯特兰奇能拿到它，就说明魔浮披风选择了他。
这种类似的奇物，在卡玛泰姬并不少，一件辅助性物品，也改变不了参赛者的实力差距。
魔浮披风听懂了斯特兰奇的话，它用自己的边角拍了拍野法师的脸颊，用这种方式表达亲昵，下一刻，斯特兰奇飞行的速度突然加快。
就像是进入了超音速状态，这披风带着他一路冲向高空，离开了那些黑巫师的魔法的极限射程。
在他背后，那些吸血鬼们紧追不舍。
野法师回头看了一眼，帅气的前医生的嘴角咧起一丝笑容，他从腰包里取出了一样东西，银色的，球状物，在中央有紫色的光芒浮动。
这是机械神教制作的小玩意。
在离开纽约时，斯特兰奇带了好多这样的东西。
谁不知道罗马尼亚有吸血鬼出没，斯特兰奇早就做好了对付吸血鬼们的计划。
“嗖”
那玩意被他丢向身后，在离手的瞬间，银色手雷中闪耀的光芒就徒然变快，在几秒钟之后，一团紫色的光在空中爆开。
就像是阳光普照于黑夜的天空，远超正常水平数百倍的紫外线如光剑一样向外刺出，那些猝不及防的吸血鬼们发出了恐怖的惨叫。
只是一瞬间，这些家伙就被重度烧伤，全身冒着烟，打着旋坠向地面，最倒霉的那几个直接被爆发的紫外线烧成了灰。
不过吸血鬼自愈力惊人，它们很快就会恢复。
但在紫外线手雷爆炸之后不到一秒，已经冲入天空的斯特兰奇转了个圈，又飞快的冲了下来。
他的头发在空中猎猎作响，手里抓着那把混杂着圣银的战斧。
在那些坠落的吸血鬼惊恐的注视中，这名为法师，但看上去更像是个战士的家伙挥起斧子，在空中不断的手起刀落。
动作精准，曾身为医师的经验，让斯特兰奇很懂得利器该怎么用才能对敌人造成最大杀伤。
短短十几秒钟，那些追来的吸血鬼就在被圣银砍断脖子的致命伤势里哀嚎着化为了燃烧的灰烬。
“别看我只是刚入门，但我也接受过猎魔人完整的作战训练呢...也不是自吹，我用斧头可比用魔杖顺手多了。”
斯特兰奇砍掉了最后一个吸血鬼的脑袋，他吹了个口哨，对手中那面带惊恐的脑袋说：
“这就是我们野法师的战斗方式啦。”
解决掉了吸血鬼，斯特兰奇就要落回地面，去干掉那些躲躲藏藏的黑巫师们。
这次的袭击者实力一般，应该只是被丢出来当炮灰，测试斯特兰奇的实力的，那个偷走了另一半瓦图姆魔杖的黑巫师应该还没现身呢。
也许该留个活口。
斯特兰奇双手上缠绕着符文光晕，群攻秘术萨博特之雷的力量蓄势待发。
只待野法师落入地面，翻滚的液态雷霆就会给最后的几个还没逃走的家伙带来致命一击。
但就在他即将落入地面的那一刻，斯特兰奇背后的魔浮披风似乎是察觉到了某种危机，在下坠的瞬间改变方向，如矢量推进器一样，带着诧异的斯特兰奇重新冲入天际。
下一秒，一道白色的光柱出现在斯特兰奇的视界中。
那光柱直冲黑夜云霄，就像是一把举起的剑，在剑鸣声中，朝着黑巫师们藏身的暗巷骤然斩落。
“轰”
就像是一颗核弹在这狭小的区域里爆开，那飞舞的光芒让斯特兰奇都忍不住捂住了眼睛，他能感觉到双眼的刺痛。
刚才那一击，绝对不是现在的他能抵御的。
而那光柱来得快，去的也快，几秒之后，黑夜就重新君临大地，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野法师低头看去，那废弃的小巷，连同周围的小半个荒无人烟的街区，都在那一击之下被碾为齑粉，简直就像是拆迁现场。
野法师不再需要为那些藏头露尾的黑巫师们带来的问题担忧了。
那些问题的主人已经被解决了。
在魔浮披风的带动下，斯特兰奇缓缓的落入地面，他左手抓着水晶颅骨魔杖，右手提着斧头，警惕的打量着废墟边缘站着的那位女士。
她有一头金发，绿色的眼瞳，穿着黑色的女士西装，右手插在口袋里，左手里提着一把蓝红色剑柄的单手剑。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头发顶端，有一撮在风中摆动的呆毛。
“玩弄邪术的黑巫师都已经被我解决了。”
西装少女看着警惕的斯特兰奇，她手中的利剑化为光点消散，在那光羽飞舞中，她用冷清的声音说道：
“你安全了，野法师。”
“那么你又是谁呢？”
斯特兰奇并没有因为这少女的话就放松警惕，他问到：
“我不记得我有你这么厉害的朋友...”
“我们不是朋友，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西装少女打了个响指，片刻之后，一辆黑色的老爷车从远方的黑夜里驶来，停在了西装少女身后。
她打开车门，对斯特兰奇做了个“请”的动作，她说：
“但我的御主和你有些渊源，她想要在至尊法师争夺战开始前和你谈一谈，无须担忧，这场会面并不会触怒你的导师。”
眼看着斯特兰奇还有犹豫，西装少女再次开口劝说道：
“面对强敌时，弱者们联合在一起，才是取胜的唯一方式，我想，梅林阁下应该教过你这个道理。”
“你刚说‘御主’？”
斯特兰奇眨了眨眼睛，他看着眼前的西装少女，再看到她身上那不这么正常的魔力线后，野法师顿时恍然大悟，他说：
“你是个英灵啊...啊，我知道了，是赫敏女士在邀请我，另一位参赛者。”
野法师回头看了一眼已成废墟的废弃街区，他思考了片刻，然后收起魔杖和战斧，坐入了老爷车里。
十几分钟之后，这辆车停在了布加勒斯特郊外的一处山间庄园中。
斯特兰奇打开车门，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英国魔法部副部长，梅林的妹妹，赫敏女士。
她和英灵少女一样穿着女士西装，但古怪的是，她腰间还别着一把机械的长剑，看上去就像是个传说中的魔剑士一样。
“欢迎你的到来，史蒂芬.斯特兰奇先生。”
赫敏用英国人那种特有的，冷淡而不失温和的语气，对斯特兰奇伸出手。
她看着斯特兰奇的眼睛，她说：
“你是哥哥的弟子，是参赛的第七人，因此我也就不浪费我们宝贵的时间了。”
“至尊法师争夺战即将开始，我想和你结为同盟，如果你同意的话...”
“那我们接下来就可以讨论细节了。”
24.意外
斯特兰奇成为参赛者之后，一直待在神秘屋里学习魔法知识。
他是前一段时间才获准离开神秘屋的，因此他对于目前参赛者们之间的合纵连横并不十分清楚，实际上，目前的7位参赛者之间的交流并不少。
就比如杜姆的“考察”。
除了斯特兰奇之外，几乎每位参赛者都被杜姆“骚扰”过。
那位行事风格颇为古怪的国王陛下有自己的一套逻辑和想法，他并不认同弱小者有与他同台竞技的资格，不过好在梅林之前选择的参赛者都有自己的手段。
就连看上去不显山不漏水的赫敏，都有阿尔托莉雅这样的强力英灵。
在杜姆某一天拜访她在约克郡的庄园时，阿尔托莉雅用一发威力十足的“光炮”证明了赫敏的参赛资格。
“他还没来找你，但我估计快了。”
在布加勒斯特郊外的山区庄园中，在燃烧的壁炉边，赫敏和斯特兰奇对坐着。
这位女巫很优雅的搅动手中的咖啡，火光照在她脸上，有一抹别致的光晕。
她对沉默的野法师说：
“并非我小瞧你，但史蒂芬，一旦杜姆出现在你眼前，依靠你现在的实力和战斗经验，你有极大的可能，会成为竞赛开始前就被淘汰的第一人。”
“你需要帮助，我想，哥哥让你来欧洲，也不光是让你寻找瓦图姆魔杖，他极有可能是在暗示你寻找帮手。”
斯特兰奇看着眼前燃烧的火焰，他在思考。
他本身其实对于至尊法师的宝座确实没有太多的想法。
自家人知自家事，他没有能力和那些强大的对手竞争，就连梅林自己都说了，他并不指望斯特兰奇能胜利。
只要他能在争夺战中活到最后，证明自己的潜力就足够了。
但现在，有一位竞赛者在比赛开始前，就极有可能要把他从竞赛者的行列中剔除出去。
这也太蛮横了。
而且一旦真的被剔除出去，那也太丢人了吧。
“这种事，符合规则吗？”
斯特兰奇看向赫敏，他问到：
“难道就没有个什么‘选手保护’机制之类的？”
“杜姆已经骚扰过除你之外的所有参赛者了。”
盘着头的赫敏抿了口咖啡，她轻声说：
“但哥哥和至尊法师都没有出面阻止，这就说明，他们认为杜姆的行为无伤大雅...当然，我知道你还在犹豫另一件事，你肯定好奇‘结盟’这种事是不是也符合规则。”
“我可以直白的告诉你，结盟是被允许的。”
女巫放下咖啡杯，她伸出手，用魔力在两人眼前勾勒出一个卡玛泰姬的三眼秘术符文，她说：
“7位参赛者里，来自卡玛泰姬的莫度和王是天生的盟友，他们都代表卡玛泰姬出战，他们本就是结盟的关系，这就代表着，其他参赛者也可以组成和他们类似的体系。”
“但杜姆太强大，沙赞太...单纯，旺达太孤僻，他们都不需要，或者不想要结盟这种麻烦事。”
赫敏长叹了一声，她说：
“我也曾以为我得孤身出战，但在听说你加入之后，我就有了结盟的想法。”
“我还有个疑问。”
斯特兰奇靠在椅子上，他倒是颇为放松，虽然情商可能低一点，但能成为顶级的神经外科医生，斯特兰奇的智商绝对没的说。
他看着赫敏，他认真的问到：
“你为什么会认为我能帮到你呢？我和你们之间的实力差距太大了，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拖油瓶呢。”
“因为哥哥。”
赫敏也很坦诚。
她没有说那些安慰斯特兰奇的谎言，她很直白的说：
“如果你真的是个没有潜力，没有希望的人，那么哥哥是不会允许你加入争夺战的。既然他给了你参赛者的资格，就说明，你身上肯定有吸引他的特质，让他觉得你有这个资格。”
“虽然我现在还没看出来你的特质是什么，但我相信哥哥的观察力，你不会是拖油瓶的。”
“再说了。”
赫敏的手指扶在腰间的机械长剑上，她说：
“弱者这个概念是相对的。相比其他人，我也是弱者，我的机会挺渺茫，但已经得到了这个通往至尊的机会，不去搏一搏，真的是不甘心。”
“弱者想要赢，就得联合起来，摄取每一分可以被使用的力量。”
她看着斯特兰奇，后者低着头，似乎是在盘算着一些事情。
女巫也没有去打扰野法师，整个大厅都安静下来，只有壁炉的篝火燃烧时发出的剥离声，在好几分钟之后，赫敏伸手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份文件。
她将那文件递给斯特兰奇，她说：
“在罗马尼亚这个地方，你想要依靠自己找到一个藏起来的黑巫师，太难了。这里是他们的主场，在过去数百年里，这个地方都鱼龙混杂，已经形成了一套独特的体系。”
“但幸运的是，罗马尼亚魔法部虽然一直无法清除那些阴影，但他们在这地方也算是一方大势力。”
“偷走另一半瓦图姆权杖的黑巫师的资料就在这里，并不多，但已经足够你认清自己的对手是谁了。”
“这个，就算是我送给你的第一份礼物，不管你愿不愿意接受我的邀请，我都乐于看到你变得强大起来。”
野法师看了一眼赫敏，又看了看她递来的文件。
他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了它。
在壁炉燃烧的火光中，斯特兰奇翻开了文件，他看着关于小偷的资料，这家伙在本地已经组建起了一个秘密小团体。
他很清楚赫敏把这文件交给他的目的。
很显然，依靠斯特兰奇一个人，要抢回魔杖不是不可能，但肯定要耗费大量宝贵的时间，他在这里浪费的时间越多，留给他继续成长的时间就越少。
在至尊法师争夺战即将开幕的时刻，每一天对于斯特兰奇而言都非常重要。
“好吧，我和你结盟。”
野法师最终下定了决心。
就像是赫敏说的，已经到这一步了，虽然希望渺茫，但不拼一拼，真的是不甘心，而且还有来自“骚扰者”杜姆的直接威胁。
他确实需要帮助。
“很好！”
赫敏那冷淡的脸上也终于有了笑容，她站起身，从桌子上拿起一件斗篷，丢给了斯特兰奇。
她说：
“那就走吧。”
“嗯？”
野法师诧异的看着赫敏，他看了看手里材质特殊的斗篷，又看了看窗外正值凌晨的黑夜，他问到：
“这时候？去哪？”
“当然是去帮你抢回魔杖！”
赫敏扶着扣在腰带上的机械长剑的剑柄，她对斯特兰奇说：
“斯卡哈已经锁定了那名黑巫师藏身的地方，你和我一起过去，还有阿尔托莉雅和布伦希尔德，我们5个人联合在一起，足够抢回瓦图姆魔杖的另一半了。”
“等等！”
斯特兰奇站起身，他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乱，他表情古怪的看着赫敏，他说：
“斯卡哈，布伦希尔德...这些都是你的英灵？”
“对，英灵有特殊的职阶分类，不同的职阶代表着不同的魔力转换方式。”
赫敏不甚在意的为野法师解释到：
“以我目前的魔法掌控能力，虽然能保证同时召唤多个英灵，但每一个职阶中却也只能存在一位，如果有幸突破凡人桎梏，进入更高的层次，我大概也能突破这种限制吧。”
“那你就把这些都告诉我？”
斯特兰奇带上可以遮蔽气息的兜帽，他看了一眼兜帽衣角上的渡鸦图案，他说：
“这不应该是你的底牌，压箱底的秘密吗？”
“盟友之间要互相交换情报。”
女巫推开门，坐上了由阿尔托莉雅驾驶的老爷车，她对身边的斯特兰奇说：
“更何况，我告诉你的这些，还算不上底牌，你知道我具体有多少英灵吗？”
赫敏笑了笑，她说：
“英灵军团，这可不是在开玩笑的呀。”
几分钟之后，就在这辆车驶向城市的路上，负责开车的阿尔托莉雅突然回头对赫敏说：
“赫敏，斯卡哈传来了消息，她在监控黑巫师的时候，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嗯？什么事？”
赫敏皱起了眉头。
她和梅林一样，不怎么喜欢这种计划外的意外。
“她看到了梅林阁下的妹妹，劳拉，她正在城市中被一群人追赶，似乎像是遭遇了截杀。”
“？”
赫敏眯起了眼睛，她看了一眼身边的斯特兰奇，几秒钟之后，她开口说：
“放弃任务。”
“让斯卡哈去追踪劳拉，通报位置，我们去帮忙！”
————————————
小狼女劳拉在黑夜的城市中奔跑着。
她动作敏捷的避开下方的路灯，在几次跳跃之间，就窜到了更高处的屋顶上。
小狼女身上的黑色作战服已经血迹斑斑，但因为伤口可以愈合，所以只是表面上看起来糟糕，不过在腹部有一道狰狞的伤口，却怎么也无法愈合。
就像是有某种特殊的力量，在阻止自愈生效。
劳拉脸上也有血污，她左手里抓着妖刀村正，右手弹出了银白色的爪刃，她闷着头奔跑，并没有回头去看。
也不需要去看。
背后肯定有很多追杀者，而且都是和她一样具有自愈因子的变种人。
这丫头在马特的生日会后，就被送到欧洲，跟随金刚狼洛根一起学习，一起猎杀，一切本来都很正常。
但在数个小时前，失眠的劳拉不小心撞破了一个恐怖的秘密...
这给她引来了杀身之祸。
求援信息被屏蔽，通往神秘屋的任意门无法打开，她被困死在了这座阴霾的城市里，除非逃出城外，否则追杀绝对不会停止。
“砰”
在小狼女如忍者一样飞速奔跑之中，一声低沉的枪响在夜色里响起，大口径的狙击步枪的声音如闷雷一样。
敏锐的野兽感知让小狼女猛地停下脚步，矮身向前翻滚，险之又险的躲开了那打向脑袋的子弹，但下一刻，在她视线的前方，一个熟悉的人影也翻越上了屋顶。
劳拉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她停下了逃跑的脚步，双手握住了手中在夜色中迸发红色光晕的妖刀。
无处可逃了。
唯有死战。
“砰、砰、砰”
身后的追杀者们也落入了劳拉身后的房顶上，一个包围圈已经形成。
在利刃破体而出的诡异声音中，那些家伙拳头上都出现了各种形状的骨刺，这代表着他们的血脉都来自同一个源头。
“劳拉，我的女儿，为什么要逃呢？”
在劳拉眼前，穿着标志性的金刚狼制服的洛根带着那黄色蝙蝠一样的眼罩。
他很放松的向前行走着，在六道钢爪从血肉中探出的动作里，他用沙哑的声音说：
“祖狼在呼唤，你没感觉到血脉中被唤醒的野性吗？来吧，加入我们。”
劳拉抓着利刃，在洛根靠近她5米的时候，小狼女发出一声凄厉的战吼，如一团旋转跳动的刀轮一样，将手中的妖刀利刃，还有双臂双脚上的爪子，疯狂的砍向洛根。
后者不闪不避，任由利爪刺穿身体，但双拳交错着轰出，磕在劳拉持刀的手指上，将小狼女的五指切断。
在鲜血逸散中，暗红色的妖刀发出一阵嗡鸣，在空中旋转几圈，插在了洛根脚下。
“砰”
全身浴血的金刚狼抬起一脚，将劳拉踹飞出去。
后者在空中舒展身体，如掠食的母狼一样，稳稳的落在了房顶上，她抬起头，就看到洛根抓起了手边的妖刀，在空中挥舞了几下。
他活动着脖子，手指并起，在刀刃上轻轻擦过，他看着小狼女，他说：
“如果你再不识相，接下来可就不只是‘有点疼’那么简单了，这把刀可以杀掉我，也可以杀了你...你应该很清楚。”
面对这种威胁，劳拉的反应很简单。
她低垂着身体，双手放在身侧，已经自愈完毕的手指活动着，双手上和双脚上的钢爪在月色下散发着寒光。
她是莱利家的孩子。
哥哥可从来没教过她投降...
“好吧，不识抬举！”
洛根暴躁的呲了呲牙，金刚狼双手握刀，就如真正的武士一样，他看着眼前的劳拉，又看了看周围那些影影幢幢的追杀者。
他厉声喊到：
“别愣着！一起上！”
“杀了她！”
ps：
28日，也就是明天有双倍月票活动
关于剩下的几卷的说明...顺便求个票
首先日常向读者兄弟们问好。
2020年的前4个月，大家估计都挺难熬，好在一切都在变好，一切都在恢复，这里也祝大家在今年剩下的8个月里财运亨通，事事如意。
然后说说这本书。
按照目前的写作进度来看，这本书距离结尾，应该还有5-6卷的样子，按照目前的更新速度，算上加更的话，大概最多4个月就能结束了。
也就是说，目前已经写到了结尾部分。
我个人对于这本书并不是非常满意。
我也是会一边写，一边读自己的书，它给我的感觉并没有上一本书《艾泽拉斯死亡轨迹》那么爽快轻松，也没有上上一本书《美漫世界霸王轨迹》那么顺畅。
这本书从一开篇到现在，几乎把一个写手能犯的错误全部犯了一遍，中途有段时间写的真的是非常难受，但好在，就像是刚才说的，一切都在变好。
在临近结尾的时候，感觉诡异的激情似乎又回来了...
总之这是病，得治，我尽量在下一本书的时候不会犯这些错误，也非常感谢读者兄弟一直陪我坚持到现在。
真的非常非常感谢。
那么虽然说这本书给我自己的感觉并非很满意，但烂尾这种事情大家还是不需要担心的，毕竟人品作者，对待每一本书都很认真，我也希望大家能感受到我的真诚。
希望大家能陪我走完这本书的最后一段路，提前感谢大家。
最后呢，是关于这个月的双倍月票活动，从28日，也就是明天到月末，只有2天的时间，月票差的有点多，这个月的月票奖眼看就拿不到了...
囊中羞涩的我不得不拉下脸求助兄弟们，看在渡鸦大君和他可爱的老婆和妹妹们也很努力的份上，拉老路一把。
这次的活动按照粉丝等级开放月票权限，在盟主级的时候可以投的月票不设上限，总之，最后两天，还有下个月的前4天肯定非常惨烈。
我也不能空口白牙的求票，对吧...
这样吧，如果这个月最后2天，我们在游戏分类的月票榜能保持在前六的话，在下月初一我会额外加更5章。
如果我们能冲进前三...呃，这个基本上没希望的，但还是提前说，如果真的可以的话，那么在下月初一和初二，各加5章，也就是10章。
那么...
如果读者老爷有耐心能看到这里，大概也就明白了，对，我是有存稿的，而且目前来看的话，存稿还算充足。
所以呢，这里就厚颜再说一次具体的打赏加更规则。
万赏一更，五万赏3更，十万赏5更。
白银30更...
再往上我就不说了，最少这个阶段不是我能想的，但我会继续努力的！
从5月份开始，打赏加更不再限定时间于每月的11号和21号，我会尽量做到随赏随更，因为也要恰饭嘛，上个月稿费实在是掉的...一言难尽。
世事艰难，大家一起共克时艰，总之，大家和老路联手一起，为属于自己的，也只有自己能负责的生活一起努力吧！
为了那些对我们所有期待的人，别让他们失望！这难道不就是英雄存在的意义吗？
加油！
爱你们~
25.小狼女的秘密
劳拉被一阵颠簸惊醒了。
她全身都疼，在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小狼女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尽管作为自愈因子的拥有者，她从小就习惯了受伤和那种利刃切开身体的疼痛，但现在的痛苦不一样。
她身上布满了刀伤，都是无法愈合的伤口。
那是妖刀村正砍出来的。
那把刀有特殊的力量，它可以压制自愈，那把刀就是所有自愈因子者的绝对克星。
这些伤口还在流血，让劳拉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虚弱。
她正在被一个穿着黑色皮衣的家伙背着逃跑，得益于野兽感知的敏锐，劳拉也嗅到了这个救助者身上的血腥味，他也受伤了。
同样是被妖刀砍出来的，无法愈合的伤口。
但最让劳拉惊讶的是，这个人的身份。
“戴肯？”
劳拉趴在黑暗金刚狼背后，任由自己这理论上的另一个“哥哥”背着她在城市的暗巷中疾驰。
她艰难的问到：
“你怎么...为什么要救我？”
“哟，小哑巴原来会说话啊。”
背着劳拉逃跑的戴肯还是原本的打扮，莫西干的古怪发型，带着耳环，身上还有古怪的刺青，打扮的和一个暴走机车族差不多。
他听到劳拉的声音一时也有些惊讶，在他记忆里，自己这个不乖的妹妹是从来不会说话的，一切都用眼神和动作来表示。
他一边跑动，一边对劳拉说：
“我为什么救你...别装了！”
戴肯的声音在这一刻徒然变得低沉，他看着眼前的黑暗，他说：
“你也感觉到了，对吧？你撞破了一些危险的秘密，关于洛根，关于我们的父亲...他不是他了，对吧？”
劳拉没有回答。
虚弱的小狼女抿着嘴。
但这种沉默本身就是明确的回答。
“呵呵。”
戴肯发出了一声古怪的轻笑，他背着劳拉窜入一处地窖中，他说：
“早在他秘密加入祖狼罗慕路斯这边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我确实很厌恶他，很想杀了他，但我也算是了解他。”
“洛根那样的人，宁愿死都不会回头的武士，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改弦易辙？大概也只有罗慕路斯那样脑子已经不正常的家伙才会这么轻易的相信他吧？”
戴肯一边说着话，一边将虚弱的劳拉放在墙角。
这里看样子是他在这座城市里的安全屋，他对这里很熟悉，随手拉开旁边的桌子，拿出一些急救药物，半跪在劳拉眼前，先帮自己止血，然后帮劳拉处理身上那些麻烦的伤口。
他不看劳拉的眼睛，他说：
“告诉我你今晚看到了什么，才惹来了那个冒牌洛根不死不休的追杀？”
劳拉不说话。
小狼女盯着戴肯，好几秒钟之后，她用自己独特的声线低声说：
“我不相信你！你也有可能...是它们！”
“它们？”
戴肯扯绷带的动作停了停。
他眼神古怪的看着劳拉，他说：
“它们是谁？”
“你的意思是，洛根的身体真的被某种怪物占据了？我猜的是对的，对吧？某种邪物，比如幽灵之类的东西。”
劳拉摇了摇头。
但她并没有再说下去，几分钟之后，在戴肯为劳拉止了血后，小狼女挣扎的站起身，她抚着墙壁，走向地窖的出口。
结果被戴肯一把拉住。
“你想死吗？”
戴肯弹出手中造型古怪的骨爪，抵在劳拉脖子上，他厉声呵斥道：
“外面都是他们的人！罗慕路斯在这城市里经营了几千年，你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势力有多大，你只要冲出去，就会被他们发现，我也会被你连累！”
“必须...回去！”
劳拉根本不理会抵在脖子上的骨爪，她一字一顿的说：
“必须告诉其他人！洛根是假的！”
“他们的死活和你有什么关系？”
戴肯嗤笑一声，他收起骨爪，后退了一步。
他看着自己的妹妹，他说：
“他们对你很好吗？值得你这么为他们拼命？我冒死救你回来可不是为了做什么好事...听着，傻丫头，我知道你能联系到一些强大的人。”
“我会想办法把你送出城，但你要为我找来一支援军，足以干掉冒牌洛根的援军，祖狼留下的黑暗帝国注定是我的...”
戴肯眼中闪过一丝凶光，他咬着牙说：
“我才不会让一个冒牌货夺走它！”
就在他说完话的那一刻，他和劳拉的野兽感知同时开始疯狂报警。
就如针刺一样，代表着危机来袭！
戴肯想也不想的抱着劳拉，朝着地窖的角落翻滚了出去。
“轰”
恐怖的爆炸在两人头顶响起，直接炸穿了地面，在楼阁倒塌的响动声中，一个虎背熊腰，还提着红色妖刀的家伙顺着那被炸开的裂口，跳入了地窖里。
他一边活动着手腕，一边预期古怪的说：
“啧啧，我的儿子和我的女儿在密谋着干掉他们可怜的老父亲，唉...”
“这可真是让我伤心，我还真是家门不幸。不过说真的，你自己都知道我们在这城市里势力多大，你还以为，你的一举一动能逃过我们的监视吗？”
这家伙活动着手腕，将妖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红色的光影，他看着戴肯，他满脸讥讽：
“你是该有多蠢啊，我的儿子。”
“洛根！”
戴肯背后被炸弹烧伤，但伤口在快速愈合，他转头看着那个袭击者，他手中刺出骨爪。
在他身后，虚弱的劳拉也弹出了自己的钢爪。
“冒牌货！”
戴肯舔了舔嘴唇，眼下这局势，多说无益了。
他如觅食的山猫一样，动作敏捷的在左右墙壁上借力，就如一道黑色的幽影，翻滚着窜向持刀的假洛根，虚弱的劳拉也冲向眼前的冒牌货。
但这假洛根的战斗经验甚至比真的金刚狼还要丰富，他还具备着金刚狼那近乎bug的自愈力。
面对来袭的对手，洛根挥起妖刀，在数次武器碰撞之间，妖刀的刀刃轻盈的划过戴肯的胸口，在身体旋转之间，洛根挥起一脚，将虚弱的小狼女又踹飞了出去。
后者撞在墙壁上，狼狈的倒在地面，下一刻，全身浴血的戴肯也被丢了过来。
“噗”
暗红色的利刃从天而降，刺穿了戴肯的腹部，将挣扎的黑暗金刚狼钉在了墙壁上。
“啪”
洛根的手指扣住了劳拉的脖子，将小狼女从地面上提了出来。
他看着劳拉，在那蝙蝠状的眼罩之下，假洛根眼中的寒光尽是杀意涌动，他用和洛根一模一样的沙哑声线说：
“在她们把你送过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个麻烦，我很高兴，能亲手为女皇解决这个麻烦...呵呵，别用那眼神看着我，孩子，你的哥哥很厉害，我知道。”
“但他再厉害又能怎么样？我们过去也不是没遇到过那样的对手，但我们还是赢了...我们会一直赢下去！”
“你已经很努力了，可惜，你救不了这个世界！”
“咔”
劳拉的脖子在下一刻被洛根拗断。
当然，对于自愈者而言，这种伤势并不致命。
假洛根将正在自愈的劳拉丢在地上，反手从戴肯身上抽出村正妖刀，他双手反握着刀柄，朝着脚下的劳拉很很刺去。
小狼女眼看着就要命丧当场。
“gáe bolg alternative！”
就在此时，一声娇喝从洛根背后响起，红色的致命流光如剑一样刺向正欲下杀手的冒牌金刚狼。
但后者反应神速，转身抬起妖刀，试图挡住这来自刺客英灵的蓄力一击。
英灵们的力量极其诡异，在魔力的支撑下，她们丢出的武器本身就附带着恐怖的能量冲击，而且还有种种奇特的效果。
“轰”
红色流光撞在妖刀剑脊上，恐怖的冲击力将妖刀脱手而出，洛根瞪大了眼睛，下一秒，第二道红光就在空中拉出跳动的光线，刺入了他的心口。
那是一把红色的，古怪的战矛。
在战矛握柄上，布满了一层一层如螺旋一样的纹路，在直视这把战矛的时候，很容易让人联想起关于死亡...
如果小小海拉在这里，她肯定会发出惊呼。
因为这把战矛上附带着纯粹的死亡神力，通俗点说，触之即死的力量。
可惜，这把战矛刺穿的是金刚狼，一个不死的男人，他身体上根本没有正常意义上的死亡之线，这把附带着死亡神力的战矛也无法顷刻间斩杀他。
“砰”
洛根被红色的战矛顶着刺穿，又被附带的冲击力压迫着钉死在了墙壁上。
整个地窖的墙壁都在这一刻破碎开。
洛根在挣扎着，试图将那战矛从胸口拔出去，危机还没消失，他的野兽感知还在疯狂报警！
确实，还没完呢！
在红光消亡的瞬间，在破碎的地窖之外，从老爷车里冲下来的阿尔托莉雅手指虚握，在光羽闪耀中，誓约胜利之剑跳入手中。
她双手握剑，高高举起，斯特兰奇见过一次的光柱再次从那剑刃上暴起，直冲云霄。
在英灵亚瑟王手腕翻转之间，伴随着一声厉喝，这一击威力十足的光炮就被砍入眼前的地窖之下，正砍在被钉死在墙壁上的假洛根身上。
光！
灼热而极具破坏性的光顿时淹没了一切。
几秒钟之后，斯特兰奇和赫敏眼前已经没有了倒塌的建筑物和地窖，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冲击的凹痕，就像是一颗陨石砸在大地上一样。
那个地窖被轰向更下方的地面，而假洛根则被轰入了地下的隧道中。
他几乎被砍碎了。
他身体的三分之二都在光炮的袭击中消失了，但自愈因子还在生效，他的血肉在快速愈合。
“嗡”
红色轻纱摇摆之间，一位穿着诱惑泳衣，一头红发，头发上插着红色花朵的女士英灵出现在赫敏身边，手中提着在冲击中昏迷的戴肯。
“谢了，斯卡哈。”
赫敏将劳拉搀扶着站在地上，她对自己的刺客英灵点了点头。
后者冷漠的脸上露出一丝稍纵即逝的笑容，她踏出一步如出现时一样，悄无声息的消失在阴影里。
气息被彻底遮断，无人再能感知到她的存在。
“咳、咳”
虚弱的，重伤的假洛根艰难的咳嗽着，在那被轰入更下方大地的凹陷中，他被光炮湮灭的双腿还在自愈，有白骨在衍生，白骨上还有密密麻麻的血肉组织。
他拖着上半身，在散发着灼热温度的凹陷中爬行，在落入绝境之后，他依然还想要逃脱。
求生欲是真的惊人！
“噌”
利刃交织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假洛根回过头，就看到摇摇晃晃的小狼女洛拉，正拖着红色的妖刀，踉踉跄跄的朝他走来。
她已经很累了，很疲惫，很虚弱。
刚才被假洛根捏碎的喉骨还尚未完全愈合，但这身上布满鲜血的女孩脸上尽是一抹刻骨的冷漠，还有那双眼睛...
那双闪耀着火花的眼睛。
就如受伤的孤狼。
危险...
致命！
“不！不该是这样的！”
假洛根发了疯一样向前爬动，试图逃开背后追来的死亡。
他用古怪的语言尖叫着，似乎是在为突然到来的终末感觉到不满，他在诅咒！
明明，明明已经在这世界隐藏了这么久，距离最后的胜利，也只剩下一步之...
“噗”
暗红色的妖刀从背后刺下，在劳拉冷漠的挥舞中，妖刀刺穿假洛根的心脏，直刺入大地之下。
冒牌货的身体抽搐着。
他体内的自愈因子还在试图拯救他，但妖刀的古怪力量阻止了那种拯救，并且将冰冷的死亡覆盖在了他身上。
一点一点的，就如无形的手，将他肺部最后一点空气都挤压干净。
生命正在从伤口中流淌出来...
“你们...救不了...这个...世界！”
在死亡的那一刻，这冒牌货充满恶意的对摇摇欲坠的劳拉诅咒到：
“我会在地狱里...看着你们...毁灭！”
劳拉的喉骨在这一刻自愈完成，她虚弱的坐在地上，伸手抓起冒牌金刚狼的眼罩，她看着那双憎恨恶毒的眼睛，她咧开嘴，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容。
她说：
“地狱...归哥哥管！”
十几秒钟之后，赫敏和斯特兰奇冲入了这深入地下的凹陷中，他们看到了坐在那里的劳拉，以及被劳拉杀死的冒牌金刚狼。
后者在死后，那种完美的伪装就无法再保持了，暴露了它原本的样子。
绿色，犹如条纹交错的皮肤，古怪的脑壳，比人类更高大一些的躯体。
这根本不可能是地球人！
“我看到了...它们聚在一起，商量事情...”
被赫敏从地上搀扶起来的劳拉抓着赫敏的手，她用虚弱的声音说：
“很多人，聚在一起...洛根只是其中之一，还有钢力士...还有...教授！”
“小心...查尔斯！”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在失血过多和极度疲惫的压力下，小狼女眼睛一翻，就倒在了赫敏怀中。
女巫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和身边头皮发麻的斯特兰奇对视了一眼。
两人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斯特兰奇看着脚下那诡异的尸体，他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女巫则更沉默，她抱着昏迷的劳拉思考了片刻。
她扭过头，对斯特兰奇说：
“我留下斯卡哈，还有布伦希尔德帮你找魔杖，没时间和那些黑巫师虚与委蛇，所以下手干脆一些，另外，顺便收拾一下现场。”
“我必须去一趟纽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