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奖励
在杜姆和梅林回到地狱边境的时候，黑曜石大厅里的场景好不热闹。
提着剑的女巫赫敏正在追杀洛基，两个漂亮成熟的女士尖叫着追逐，洛基手臂上已经被砍了好几剑，幸亏都是皮外伤。
安吉拉和沙赞站在一边看热闹，两个家伙还分享着一把不知道哪里来的瓜子。
绯红女巫试图让两个人冷静下来。
但赫敏现在可冷静不下来，到手的鸭子飞了，这谁能忍啊？
洛基呢？
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一边发出矫揉造作的恐惧叫声，一边就像是耍猴戏一样，和女巫跳来跳去的玩。
再失去了所有英灵之后，赫敏的实力大减，真要打起来，她估计不是洛基的对手。
被控制的乌木喉就像是雕塑一样坐在台阶边缘，木着脸，对一切都漠不关心。
“好了，别打了！”
梅林闪身出现在赫敏身边，伸手放在了妹妹肩膀上，一发神言让赫敏冷静下来。
女巫撇着嘴，尽管已经身为母亲，但她现在的表情，像极了当初还年幼时，被欺负了的样子。
她大大的眼睛里含满了泪水，一脸不满的看着哥哥。
似乎在期待梅林为她出口气，但渡鸦大君只是摇了摇头，示意赫敏冷静下来。
而眼看着梅林来了，洛基也收起了玩耍的心思。
她施施然的咳嗽了一声，装模作样的对赫敏俯身道歉，然后一步跳到了安吉拉身边，躲在大姐身后，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诸位。”
梅林对黑曜石大厅里的其他人说：
“战斗已经结束了，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去私下解决。”
“我来是为了通知你们，三天之后，别忘了来参加在卡玛泰姬举行的至尊法师传承仪式。”
渡鸦扫了一眼大厅，他摆了摆手，语气不耐的说：
“好了，现在该干嘛干嘛去吧。”
一听到渡鸦发话，大厅里的其他人立刻作鸟兽散。
洛基回去了阿斯加德，安吉拉回去了废土地狱，乌木喉被洛基带走了，沙赞一脸古怪的走到沉默的杜姆身边，伸手握成拳头，在杜姆胸口捶了捶。
这年轻人转着请示了一下导师，在渡鸦沉默的注视中，他也借着地狱边境的通道，飞快的离开了地狱。
看着他急躁的背影，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这精虫上脑的家伙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梅林目送着自己的弟子离开，他摇了摇头。
沙赞估计是无法如愿了，他女朋友卡拉这会还忙着呢，而且估计要忙很久的样子。
“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绯红女巫在修养之后，已经恢复了一些魔力。
旺达打开通往现世的门，她回头看着杜姆，她挥了挥拳头，很不服气的说：
“时机合适的时候，我会挑战你的。”
“我等着。”
闷葫芦一样的杜姆看了一眼旺达，他朝着绯红女巫丢出一样东西，旺达接在手里，发现那是一把古朴的钥匙。
“拉脱维尼亚城堡，随时欢迎你来挑战，当然...也欢迎你以客人的身份来，你会是我国家里最尊贵的客人。”
旺达摩挲着手里的钥匙，她脸上有一抹古怪的表情。
但她没有多说什么，收起了钥匙，旺达便大步踏入传送门，消失在了地狱边境。
“啪”
渡鸦勾了勾手指，悬浮在黑曜石大厅里的，那本白色，金色和黑色交织组成封面的维山帝之书落入手中。
他讲那本书递给身边的杜姆，他说：
“这是你的第一件奖品，这本书里记载着目前诸界存在的所有白魔法，而且本身亦是非常出色的魔法奇物，也是至尊法师的象征之一。”
“3天之后，带着它去卡玛泰姬。”
梅林对杜姆叮嘱到：
“别迟到，那仪式是要面对诸界开放的，那将是你第一次以至尊法师的身份登场，别搞砸了。”
“嗯。”
杜姆接过维山帝之书，他用书典上的锁链，将那本书悬挂在腰间。
他看了看跟在梅林身后，低着头，非常沮丧的女巫赫敏，他想了想，对赫敏说：
“英灵魔法在我看来是投机取巧的手段，但我也不得不承认，赫敏女士，那种魔法，或许是最适合你的道路。”
“我想说的是，英灵很强大，但作为御主的你，也需要跟上她们的脚步，否则，你不但无法发挥出英灵所有的力量，反而还会成为她们的累赘。”
巫师国王舒了口气，他感觉到了极端的疲惫，他迫切的需要回到自己的王宫里休息。
他最后对赫敏说：
“如果还有下一次作战，我会再一次期待看到阿尔托莉雅阁下的圣剑出鞘。那么，再会了。”
说完，杜姆很有风度的对梅林点了点头，然后迈步走入了传送门中，在光影破碎间消失不见。
黑曜石大厅里，只剩下了梅林和赫敏两个人。
在无外人的情况下，渡鸦大君转过身，看着不发一言的赫敏。
他问到：
“很不甘心，对吧？”
“嗯。”
赫敏握紧了拳头，就像是被欺负了的小丫头一样，她语气萧索的说：
“就差那么一点...真的，真的非常不甘心。”
“只是差一点吗？”
梅林走了几步，很放松的坐在黑曜石铸造的台阶上，他拍了拍身边的地方，示意赫敏坐下来。
他活动着脖子，对身边的小妹妹说：
“你真的觉得，是洛基断送了你的胜利吗？”
赫敏抿着嘴，不说话。
眼看着女巫发了脾气，梅林便又笑呵呵的说道：
“不会吧？万事通小姐的眼力就直到这里吗？”
“我来问你，就算没有洛基搅局，就算斯卡哈的弑神一击真的落在了杜姆身上，你刚才也看到了，杜姆的战甲里还有一颗大当量的炸弹。”
“你觉得，以当时你和斯卡哈的状态，你能躲过那炸弹的袭击吗？”
不等赫敏回答，梅林就摇了摇头。
他像是数年前那样，伸手抚摸着赫敏的脑袋，任由委屈的妹妹将头靠在自己肩膀上。
他轻声对赫敏说：
“你躲不开的，丫头。”
“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最好的结果就是你和杜姆打成平局，双双退场，但依然是便宜了洛基。实际上，我觉得你应该感谢洛基，她的胡作非为让你好歹不至于落入更尴尬的场面里。”
赫敏没说话，好几秒钟之后，她有些不甘的，如蚊子的额声音一样小声说：
“如果阿尔托莉雅的那一剑偏一点...”
“砰”
梅林的手指蜷起，打在了赫敏的脑门上，万事通小姐顿时发出了一声尖叫。
她抱着脑袋跳起来，气呼呼的看着哥哥。
“不要有那种想法，我想阿尔托莉雅也不会希望你有那种想法。”
梅林坦然的看着赫敏，他说：
“输了就是输了。”
“在绝对力量上，你本就不是杜姆的对手，他说的一点都不错，英灵魔法的优点和缺点一样明显，如果你无法让自己跟上英灵的脚步，你就只能是累赘。”
“我把你送入战场里，是为了开拓你的眼界，让你不至于沾染上英国魔法界那种陈腐的，无可救药的风格，我希望在未来你能承担更重要的职责，能拥有属于自己的，更大的舞台。”
“我想让你知道，拯救世界到底有多难，那和你赤手空拳的制服伏地魔可不是一个难度，我相信，你应该能明白这一点。”
渡鸦大君笑了笑，他说：
“这一次的失败并不是坏事，你已经找到了方向。”
“更何况，想要挽回颜面也不是没有机会，从现在开始，至尊法师争夺战每30年就会进行一次，如果你不服气这一次的失败，那就去好好准备。”
梅林站起身，他对赫敏说：
“30年之后，和杜姆在打一场，我相信，那时候你的胜算会更大...当然，我的小妹妹这一次的表现已经足够优秀了。”
“阿尔托莉雅的那一剑，让我都感觉到有些头皮发麻呢。”
渡鸦大君笑了一声，他左右看了看，弹起手指，打开了一道特殊的传送门。
他对赫敏眨了眨眼睛，他说：
“所以，你也有属于自己的奖励。”
“跟我来！”
几秒钟之后，女巫赫敏又一次站在了熟悉的庇护所前方。
她看着满脸惊喜的，如小猫一样的丫头尖叫着扑向她，她伸手接住那丫头，将她抱在怀中，然后回头看着自己的哥哥。
超级阿卡林状态下的梅林是不会被这些开始了新生活的凡人们注视到的。
他站在阳光下，对自己的妹妹轻声说：
“这个被你们亲手救下来的世界还很荒凉，这些生命想要开始新生活，就需要帮助。赫敏，帮助，并且带领他们吧。”
梅林长出了一口气，他说：
“我听说小罗丝一直想要个属于自己的游乐场，作为舅舅的我，也要满足侄女的渴望，所以...这个可以任她游玩的世界，就当是我为小罗丝准备的生日礼物吧。”
“比起一个世界的游乐场，我觉得我女儿更想要的，是忙碌的舅舅能偶尔抽出时间陪陪她。”
赫敏不满的说到：
“那孩子很黏你，说起来，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啊，为什么每一个孩子都会那么喜欢你？”
“我也不知道啊。”
这个问题梅林也有些得不到答案。
他看着赫敏，还有她怀里的小丫头，他笑了笑，轻声说：
“好了，我以后会抽出时间去看看小罗丝的，但现在不是时候。”
“至尊法师争夺战的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我也该抽时间去看看另一件事的进展了，那我们3天之后再见了，赫敏。”
“对了，去卡玛泰姬的时候，别忘了带上阿尔托莉雅，她也是贵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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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
一道金色的光影划过天空，就像是一道舞动的雷霆。
沙赞寻觅着女朋友的气息，飞快的落在了堪萨斯州的一处医院的房顶上，伴随着一声“沙赞”的喊声，他变回了比利.巴特森的形态，像是猴子一样从天台冲入楼梯。
几分钟之后，比利在一处走廊上，找到了心神不宁的卡拉。
他满脸喜悦的冲上去，打算从背后抱住了拉卡的纤腰。
但这个偷袭的动作太过明显，在他还没靠近卡拉的时候，蹲在卡拉脚下的氪星狗小氪就猛地站起，朝着沙赞呲牙咧嘴，迫使沙赞停在了原地。
这也惊动了一脸担忧的卡拉，她抬起头，满脸惊喜的看着自己的男朋友。
嗯，女超人理论上已经40多岁了，但因为在时间停滞的幽灵空间里待了很久的缘故，她现在还是16岁女孩的外貌与样子。
她的身高也和比利差不多。
两人其实还挺般配的。
“我好想你。”
在卡拉喝退了小氪之后，比利走上前，抱着女朋友，他很眷恋的嗅着卡拉头发的香气，他说：
“我之前的比赛，你都看了吧？”
“看了呢。”
卡拉回头盯着沙赞，她挣脱了沙赞的拥抱，叉着腰，看着自己的男朋友，她很不满的说：
“可是你答应我的事情没做到啊，你中途就退场了，还说什么比起至尊法师，你更想当个英雄...”
卡拉越说越气，她举起拳头，抓着沙赞的脖子，不断的在沙赞额头处击打着，她说：
“还抱着炸弹去逞英雄！你知不知道，我看到那一幕的时候有多担心？”
“哎呀！”
沙赞尖叫着后退了几步，躲开了野蛮女友的袭击。
他哼了一声，大声说：
“但你不就是喜欢这样的我吗？纯粹的英雄，绝境中化不可能为可能...还有，我们之前说好的那件事，要不，今晚就...”
“现在别说这个！”
卡拉面色绯红的摇了摇头，她咳嗽了几声，指了指旁边的病房，面色严肃的对沙赞说：
“克拉克的妻子，露易丝马上要生产了，她的状态不太好，但克拉克不知道去了哪，我必须待在这里，保证克拉克的孩子，我的侄子能顺利降生。”
“你也得留在这里！”
卡拉对沙赞说：
“不管你想要什么，都得等这件事结束之后再说！”
“放心吧，该给你的，不会少的，你这小笨蛋！现在，给我打起精神来啊！”
32.超人的战争
至尊法师争夺战从开始到结束，总共用时在50小时左右。
一众参赛者在被划定为战场的鬼蜮世界里斗智斗勇，鏖战了2天之久，但那只是在战场世界里的时间，它和外界的时间流速并不一致。
实际上，从露易丝分娩这件事就能看出来，这次争夺战在地球的时间刻度里，只持续了不到1个小时。
对于参与者们和旁观者们而言肯定是恍如隔世的，在这段时间里确实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所有人都毕生难忘。
但对于其他人来说，这只是微不足道的一段时间。
现在，克拉克的妻子，《星球日报》优秀的记者露易丝.莲恩小姐，即将诞下这世界上的第一个氪星和地球混血的孩子。
这对两个种族而言都有特殊的意义。
不过她的分娩过程出现了一点点的问题，似乎稍有些难产的征兆。
这急得克拉克的父母，玛莎和乔纳森在病房外坐立不安。
在这种情况下，需要通过剖腹产解决问题的，但露易丝不打算这么做。
这个记者小姐知道自己的情况特殊，她肚子里的宝宝是从未有过的血脉结合的传承，他继承了来自父亲的血统，没人知道剖腹产会造成什么影响。
为了最大限度的保证这个孩子的健康和安全，露易丝坚决要求不采纳剖腹产的建议。
克拉克的堂姐，氪星人卡拉也同意露易丝的选择。
她在氪星虽然没有经历过生子的事情，但她最少知道，克拉克本人就是氪星在大衰退时代之后，第一个自然降生，自然分娩的生命。
克拉克的孩子，也应该采取这种方式来到世界，这不仅仅是传承的问题。
眼看着地球的医生和护士束手无策，卡拉情急之下便采取了另一种方式，在比利的帮助下，卡拉带着露易丝，用最稳妥的方式，转移到了位于南极冰川下的“孤独堡垒”里。
那艘飞船上有氪星最先进的科技，在飞船搭载的，以克拉克的生父乔.艾尔为蓝本的人工智能的保全下，露易丝绝对可以母子平安。
但问题是，这个即将诞生于地球的混血宝宝的父亲，强大的英雄，曾发誓不会错过孩子降生的超人克拉克.肯特，他现在在哪？
他还好吗？
他能平安赶回来，见证自己儿子出生的时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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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克拉克在战斗着。
激烈的战斗，恐怖的战斗，就如一群星际巨兽在星海中殴斗，一拳一脚之间，都有撕裂星球的威能。
在一对一的战斗里，超人目前占据着上风。
他如金色的流星一样朝着一名氪星战士袭来，后者注意到了克拉克的突袭，但并没有选择躲闪。
相反，那个被当成目标的战士也是一脸执拗，甚至有种被挑衅的愤怒。
他在星海中蜷起身体，做出冲锋的动作，也如离弦的箭一样，以一种针尖对麦芒的姿态，毫不躲闪的反冲向超人。
对氪星人而言，打不过，没关系！
但逃走...耻辱！
“轰”
那战士带着黑色手套的拳头砸在克拉克肩膀上，克拉克包裹着黄色光晕的重拳，也落在了那战士的胸口。
天父的力量在克拉克的每一个细胞里活跃着，尖叫着，涌动着。
那股恐怖的力量顺延着拳头轰在氪星武士的胸口，在胸骨断裂的声音中，那坚毅的战士就像是被高尔夫球棒打中的球，以比之前快十倍的速度倒飞了出去。
克拉克也被同胞巨大的力量打退，他在深空中快速翻滚着，在红色披风的挥舞中散去力道。
但还没等他停稳，另一道身影就如出膛的炮弹，从斜刺里扑出来，和克拉克打成一团。
“挺厉害的嘛，卡尔！”
菲奥拉女士，也就是佐德将军的副官，强大的氪星女战士用一种凶狠的格斗术，和克拉克交战了数秒。
她有一双无坚不摧的铁拳，战斗经验丰富到让人发指，但却依然被力量和速度高于她的超人轻松击退。
她向后倒飞了数百米，然后舒展着身体，停留在深空中。
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战场，跟着她追过来的4名战士都已经被克拉克用天父的力量打垮，短时间之内没办法加入战斗了。
这让菲奥拉女士对克拉克的破坏力，有了个更清晰的认识。
她回过头，用一种欣赏的目光看着沉默的克拉克，她说：
“很狡猾，你在刻意分散我们。”
“我也不笨，女士。”
超人活动着双臂，让自己的身体得到短暂的休息。
他身上的作战服已经有了破损，在作战服之下的钢铁之躯上，也有了淤青的伤痕，他的耳边还渗出了血迹，这代表着他打倒那些同胞的过程并不顺利。
他看着菲奥拉，他说：
“以1打16，一味的蛮干可不起作用，我从不轻视我的同胞们，而事实证明，我的策略是正确的。”
超人活动着手指，他目光清澈的看着菲奥拉，他说：
“我的一位朋友告诉我，想要赢，就得有计划，我有，我知道，你们也有...所以，别试图拖延时间了，女士！”
“轰”
克拉克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的身影如出笼猛虎一样扑向眼前的女战士。
菲奥拉很显然是在拖延时间，要等到带着其他战士在星海中搜索克拉克踪迹的佐德将军赶过来。
如果在他赶来之前，克拉克还没打败菲奥拉，那么超人就会陷入一种非常糟糕的情况里。
就如被追捕的野兽，佯装逃亡时的致命反击，是他唯一取胜的方式。
“砰”
面对克拉克砸来的重拳，菲奥拉不闪不避，以一个氪星战士应有的强硬姿态，双臂交错着挡在身前，硬吃了这一击攻击。
这看似鲁莽的行为让菲奥拉承受了恐怖的代价。
她的双臂剧痛，就好像是骨头都要断开，他们来到太阳系的时间尚短，虽然也接受了黄色阳光的照耀，但从太阳中吸取的力量太过薄弱。
面对超人的迅猛攻击，氪星战士并没有优势。
但被克拉克一拳击退数千米的菲奥拉女士并没有沮丧，相反，她脸上却有一抹阴谋得逞的笑容。
与此同时，击退了菲奥拉的克拉克，也皱着眉头停在原地。
他低头看着自己握紧的拳头，手臂上的金色光晕正在减弱，就像是流水退潮，之前感觉还不强烈，但现在他却能清晰感觉到。
活跃在每一个细胞中的太阳能量，就像是失去了续航的电池，变得有些后劲不足，因为吸收太阳辐射，而强行突破的天父力量，也下滑了很多。
超人回头看去，周围的星海已经变得非常陌生，这里绝对不是他熟悉的太阳系，在视线所及之处，也再没有一颗熊熊燃烧的太阳。
他确实用分割作战的方式化解了氪星人的数量优势。
但氪星的军人们也不蠢，菲奥拉却将计就计，在不断的战斗中，将他引离了太阳系。在距离太阳足够遥远之后，他无法再得到来自太阳的强化了。
“你意识到问题了，对吧？”
如母狼一样，以极速在星海中疾驰，全身包裹着杀气的女战士菲奥拉吼叫着。
她无视了双臂传来的痛苦，握紧双拳，以氪星人大开大合的战斗方式，不断的向克拉克发动进攻。
出拳如重炮，辉腿横扫如战镰。
克拉克用手臂挡住菲奥拉的袭击，他沉默的还击，试图拉开两人的距离，朝着自己来时的方向飞行。
但他的打算被菲奥拉窥破。
女战士用一种类似于牛皮糖的作战方式，用不计损耗的方式，将克拉克强行拖在这片陌生的星海中，她对克拉克尖叫到：
“你所有的力量都来自那黄色太阳！卡尔，那是你的优势，那也是你的致命缺陷！”
“砰”
菲奥拉被克拉克一脚踹中腹部，女战士狼狈的倒飞出去，被砸在了一块星海的巨石上，她如钉子一样被嵌入那巨石中。
预感到危机的超人顾不得再怜香惜玉，他合拢双臂，追着倒飞出去的菲奥拉，挥起双拳如流星一样砸下，在击中菲奥拉的瞬间，连同她身后的巨石一起轰的粉碎。
超人扼着菲奥拉的脖子，就像是无情的冲撞机器，顶着那挣扎不休的女战士，在这片碎石带里竭尽全力的冲锋。
在一脸撞碎了数百块巨石后，克拉克停了下来，在他眼前，原本冷艳强大的菲奥拉已经狼狈不堪，但灰头土脸的女战士脸上却没有任何失败的苦涩。
相反，她盯着克拉克，语气冷冽的质问到：
“没有了那颗太阳，卡尔，你拿什么抵抗我们？把源生宝典交出来！给我们你的血！”
女战士死盯着克拉克变得暗淡的双眼，她似乎感觉到了克拉克内心里对于失败的感知，她便劝说道：
“为何要如此执拗？将军已经承诺过，我们不会重蹈氪星的覆辙。”
“我只是不想看着你们去送死！”
克拉克咬着牙说：
“托尔将虚无之地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我，佐德要做什么我很清楚！他需要战士，他需要培育出同胞的战士，集结起一支军队，去找囚禁了你们的人复仇。”
“我试图让你们冷静一些，我试图劝说你们放弃那个想法。”
超人松开了扼住菲奥拉脖子的手，他看着眼前的同胞，他说：
“但和他的数次交流如此的不顺利，我知道，你们不相信语言，我也根本劝说不了你们，14名战士的死去，让你们和那个危险的人已经结下了不死不休的仇恨。”
“他已抱定死志！你们也一样。”
“我只是...只是不想再失去同胞了。”
克拉克悬浮在星海里，他向后漂浮了一段距离，他看着眼前的女战士，他说：
“我找到了新的人生，我庆幸自己有新的人生，卡拉也找到了自己的生活，我只是希望...你们也能和我们一样，告别过去，在地球开始新的生活。”
“你知道我们做不到，卡尔。”
菲奥拉的语气也变得平静下来，她揉着脖子上的伤痕，她对克拉克说：
“我们是军人，我们无法坐视自己的同伴死亡而无动于衷，仇恨流淌在我们的血管里，那14个族人，我们最后的族人，每一个都是我们的财富，但他们死了。”
“死在了恶心的收藏者和他那低劣表亲毫无意义的角斗里，他们死的一文不值！”
女战士深吸了一口气。
她对克拉克说：
“你说的不错，卡尔。”
“将军从来都没有打算用错误的方式重建氪星，他需要的只是军队，我们要的只是复仇！”
“我们要用卑劣者的鲜血，或者我们的血，洗刷我们的耻辱，而不管结果如何，在这一次离开之后，我们都不会再来打扰你和卡拉。”
菲奥拉撇过头，她对超人说：
“将军说过，我们这些人，本该和氪星一起死去，我们属于旧时代，我们全身都被打满了失败者的标签。”
“在他得知你将和一个地球女人有自己的孩子的时候，他就知道，乔.艾尔阁下的方法才是正确的，你才是氪星重建的真正希望。”
“但他不会告诉你这些，他不想让自己变得软弱。”
“卡尔，我求求你，把血给我们！”
女战士低着头，她的一生里，从未做出过这样软弱的祈求，她对克拉克说：
“把复仇的种子留给我们，然后回去地球，过你的生活，保护好卡拉和你的儿子，无论生死，我们都会在群星中为你和无数年后，在地球中复苏的氪星文明祈福。”
“我求你，卡尔，别再继续执拗下去了，让将军保留自己的最后一丝尊严！那是他饱经折磨之后，仅剩下的东西了...”
这一番话，发自内心。
菲奥拉不可能在这种问题上开玩笑，她对佐德将军透露出的那种特殊的情感，促使她在这时候做出了氪星战士永远不会做出的软弱祈求。
克拉克似乎被打动了，他久久不言。
而就在菲奥拉以为这件事可以和平收场的时候，克拉克抬起头，他用自己蓝色的眼睛看着菲奥拉，他语气坚定的说：
“不！我拒绝！”
“我要你们活下来！我要你们继续活着！”
“我会用自己的方式劝服你们...你们肩扛的复仇，会由我来完成！而且，你说错了，菲奥拉！”
克拉克握紧了拳头，他回头看着身后群星中疾驰而来的佐德将军和那些氪星战士，他语气坚定的说：
“我的力量不只是来自太阳！驱使我挥动拳头的，从来都不是阳光...”
“我的心，我的意志。”
“我的敌人和我的同胞总会忽略我的坚韧，尤其是在我发誓要保护美好的东西的时候...我会说服你们的，哪怕是用拳头！”
“如果你真的爱佐德，如果你真的希望他活下去，如果你希望你能一直陪着他，就站在那看着，菲奥拉！”
“让你的战士们也停下来，别再给我添乱了...”
33.白银（上）
克拉克在群星中飞行着。
他飞行的动作并不优雅，就像是被射出枪膛的子弹，身上压满了力量，四肢稍显扭曲之间，充满了一种窘迫和痛苦。
他被从群星中抛向大地，就像是抛掷一枚炮弹，或者是一根木桩。
“砰”
在巨大力量的冲击下，超人化作一颗坠落的陨石，他与这世界稀薄的大气高速摩擦，就如天火一般，狼狈的摔在一颗荒弃的小行星的山脊上。
像是灭世巨人挥起的战锤。
在落地的瞬间，就如重炮轰鸣一样将那黑色的山脊洞穿，又在碎石四溅的轰鸣中，直刺入龟裂的大地之下。
从天空，到山体，再到大地，被这蛮横的力量刺穿了一道直线的痕迹。
任何拦路的东西都被无情的击毁。
克拉克在地面上翻滚着，他努力的活动着麻木酸痛的四肢，扣在地面，让碎石崩飞，大地撕裂，在他终于停下翻滚的时刻，他已躺在一个方位十几米的巨型冲击坑的底部。
在翻滚的细碎石块中，克拉克被打的鼻孔喷血，布满了淤青的脸颊上极其狼狈，就像是喝多了酒的醉汉被狠狠的殴打，他全身上下每一块骨头都在发出痛苦不堪的呻吟。
而就在他艰难起身的瞬间，敏锐的感知爆发出极端的危险提示，心头跳动的本能，让克拉克在坠入快速清醒，起身的瞬间就交错着双臂，格挡在身前。
他甚至来不及躲闪。
随即，一道黑色的光从天而降，就沿着克拉克在这世界上轰出的痕迹，在一声雷霆怒吼中，紧握的铁拳一左一右锤在克拉克的胸口。
“哐”
致命武力接触的瞬间，克拉克交错的双臂防御就被击溃，第二记重拳轰在他心口，让他坚韧的心脏这一刻险些停跳。
黑色蛛网一样的裂痕从超人脚下向这个世界的四面八方快速蔓延。
就如突发的地震。
这片大地就像是被巨人的双拳击中。
在一波又一波的震动中，爆裂破碎的声音从裂谷之下传来，泥土和沉重石块纷飞着跳入空中，又在重力的牵引下砸入地面。
在这一拳的所有力量散去之后，在整个荒芜平原的烟尘翻滚中，一道数公里长的裂谷被塑造出来，千万年的地形改变在数秒内被完成。
庞大山脉和宽广平原的龟裂崩溃，引发了小范围的气候变化，和地球截然不同的灰色烟尘在裂谷之上卷成数团庞大的沙尘，那被轰入天际的砂砾肆意的摇摆着。
它们遮蔽着来自群星的光，让这个世界在短短几分钟里，就好像是被蒙上了一层暗淡的纱布。
这倒是颇有一番外星世界应有的奇异景象。
很难想象，这种改天换地的姿态，是由纯粹的力量而非更神秘的魔法造就的。
天父毕竟是一个坎。
不管是何种力量，源于躯体的纯粹蛮力也好，行走神秘之路积累的魔法也罢，一旦越过天父这个层次，都会得到脱胎换骨的变化。
行走力量之道的战士们，在造就天父之躯后，就不见得会比优雅高贵的法爷们差。
十几秒钟之后，在那逐渐安静下来的，被彻底撕裂的大地上，面色平静的佐德将军提着一样东西，从裂谷最深处飞了出来。
那是胸骨断裂，虚弱而痛苦的克拉克。
佐德就像是提着自己的猎物，他落在那被轰碎的大坑边缘，在身后红色披风的摇摆中，他站直了身体。
这位氪星将军身上也布满了尘土，黑色的作战服也有撕裂的痕迹。
他消瘦的脸上有淤青，嘴角也有鲜血，看上去也挺狼狈。
但相比被他提在手中的克拉克，佐德的状态已经好太多了。
“失去了那颗黄色的太阳，你就弱的让人心疼，卡尔。”
佐德将军抓着克拉克的小腿，就像是拖着垃圾一样，将超人拖在荒芜的大地上行走。
他们所在的位置早已经离开了太阳系。
太阳的光照不到这里，让克拉克那被太阳辐射而进入天父的不稳定状态被打破，让克拉克又回到了天父之下的状态。
这也意味着其他氪星人也无法再从太阳里获得力量。
“那颗太阳对你非常仁慈，它慷慨的给予了你取之不尽的能量，甚至在短时间内大量吸收阳光之后，让你进入了一种被‘强化’的状态。”
佐德拖着全身浴血的克拉克，在这荒芜的世界中行走着。
他是孤身前来的。
克拉克在和佐德一对一的战斗前，劝说菲奥拉不要介入这场决斗，那位副官履行了约定，但在和佐德一对一的对抗里，超人输的很惨。
佐德一步一步的向前行走，粗劣的砂砾在急速飞行的风中吹打在佐德的钢铁之躯上，这种恶劣的天气足以破坏任何精密而强大的机械，但却阻拦不了佐德前进的脚步。
他一边走，一边对身后暂时失去了作战能力的克拉克说：
“那颗燃烧的恒星让你有了对抗真正天父的能力，但那种强大也只是一个虚妄的假象，它让你充满了信心，它让你觉得自己可以对抗我。”
“但事实证明了，你不行，卡尔。虚假的强大是无法匹敌真正的强悍的，希望你能从今天的战斗里学会这个教训。”
“相信我，对于一名前程远大的战士而言，这是非常重要的一课。”
氪星将军似乎并不在意克拉克劝服了菲奥拉这件事，他抓着超人的小腿，将他拉到了一处濒临崩溃的山体阴影中。
这是个背风处，能阻挡那恶劣的风暴。
佐德将胸骨已经愈合的克拉克丢在一边，他从作战服的口袋里，取出了一个黑色的血液收集装置。
他半跪在克拉克身边，超人强大的自愈力已经让他破裂的胸骨和身体上的瘀伤复原，但还处于虚弱的状态，眼看着佐德要取自己的血，克拉克抬起手就要毁掉那装置。
“砰”
佐德轻松的捏住了超人的手腕。
在五指用力之间，伴随着低沉的骨裂声，超人的手骨被硬生生捏碎，以一个不正常的弧度砸在了地上。
“噗”
锋锐的6根针头刺入克拉克的胸口，那个血液收集器如小型的水泵一样开始工作，来自克拉克的血液被抽取出来，但并不多。
从那仪器的体积来看，最多也就是一次正常鲜血的容量，不会影响到超人的身体健康。
在那仪器运作的同时，佐德也盘坐在克拉克身边，他看着克拉克的眼睛，后者的喉骨在之前的对抗里被打裂了，那伤势在愈合，克拉克现在还说不出话。
他只能用一种混杂着劝阻和愤怒的眼神，看着佐德。
面对那种眼神，佐德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他坐在那里，抬起头，看了看天空。
源于天父的强大视野，让他能看到群星中悬停的15个氪星士兵，菲奥拉正在统帅着他们，在战场之外，那些士兵们在等待着首领的指令。
“我挺好奇你是怎么说服菲奥拉袖手旁观你和我的战斗的？”
就如长辈和晚辈聊天一样。
佐德用自己标志性的低沉声音问到：
“你和她达成了某种协议？不，不会的，菲奥拉是个优秀的军人，她从加入我的军团到现在，从未违抗过我的命令，她不会在任务层面上行违反我的指令。”
“所以，我猜，是私人的原因？”
佐德摸了摸下巴，他摇了摇头，发出了短促的笑声。
在沉默了几秒钟之后，他说：
“好吧，我大概猜到了，但可惜，我注定无法回应这种美好的期待，不是因为我铁石心肠，只是因为...”
“卡尔，我已经死了，而且死了三次。”
佐德扭头看着沉默的克拉克，他认真的说：
“在我挽救我的世界的冒险失败的时候，我第一次死去，那一次我背弃了自己的誓言，失去了军人的荣耀。”
“在我被从长久的囚禁中释放，在我听到氪星毁灭的消息时，我第二次死去，我失去了我要保护的家乡和人民，我失去了我存在的意义。”
“在收藏家将我当时仅剩下的14名同胞送入萨卡的角斗场，在我听到同胞们的死讯时，我第三次死去...”
佐德低着头，看着自己染血的双手，他语气沙哑的说：
“我曾对他们发誓，我会带着他们重建世界，他们信任我，无比的信任，而我辜负了这种信任。”
“在失去了荣耀，失去了存在之后，我又失去了信任。”
“你说，我这样一个人，一个已经失去一切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再对一个对我一往情深的女人承诺更多？”
“我不配啊，卡尔。”
佐德伸手从克拉克胸口上，抓起那已经汲血完毕的仪器。
他看着那仪器中心荡漾的鲜血，他说：
“菲奥拉也许告诉了你一些事情，你也许知道我要用你的血去干什么，卡尔。”
“是的，我从未想过用错误的方式去重铸氪星文明，在知道你即将有孩子的时候，我就知道乔已经找到了正确的路。这让我非常欣慰，也足以让我再无任何的后顾之忧。”
“我已经抱定死志，我已经无法继续在这个残忍的世界里苟且偷生。”
“我生来即为最好的战士，我也希望以战士应有的姿态死去，我知道，我们能如你一样在地球开始新的生活，那是一种更好的选择，但...不是给我的。”
佐德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与血渍。
他看着在地面上挣扎的克拉克，他说：
“在一切都准备就绪，在我要踏上最后战场的时候，我会把菲奥拉和一些想要继续会下去的战士们送入地球，到时候还得麻烦你和卡拉，帮帮他们。”
“这是我对你最后的恳求。”
说完，佐德转身就要离开。
在他身后，克拉克用尚未复原的喉骨，用一种如石头摩擦的声音，艰难的问到：
“为什么？”
“嗯？”
佐德回头看着躺在地上的克拉克，他说：
“什么为什么？”
“你既然不想要重建氪星，又为什么要与我立下3个月的约定？”
克拉克用还完好的手臂撑着身体，让自己靠在石头边，他盯着佐德，他语气执拗的问到：
“这是一个试炼？你到底想让我对你证明什么？”
“我只是想看看，卡尔，看看你能为你的同胞做到哪一步。”
佐德头也不回的向前行走，他说：
“事实证明了，你虽在力量上还稍有欠缺，但在意志和精神上，你却已经是一个合格的氪星武士。”
“你没有拖延，没有选择逃避，就那么坦然的单刀赴会，你的勇气让我赞赏，但鲁莽却是个大问题，不过没关系，你还年轻，年轻人都是这样。”
佐德摇了摇头，他回头看了一眼克拉克，那严肃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了温柔的笑容，紧接着，他重新走入这个世界的风沙中，背影变得模糊。
他不甚清晰的声音也在那风沙里越来越轻柔，就像是嘱托后事一样。
“你还没有发掘出自己所有的潜力，卡尔，但我相信，只要再给你一些时间，你就能成为比我更优秀的氪星战士，一位在地球长大的氪星领主...”
“我来自氪星已经毁灭的旧时代，卡尔，我是个失败者，但我也会期待氪星文明的重建在你和你的子嗣手中完成，我会祝福你们。”
“别再来找我了，回去吧，回去迎接你孩子的诞生，好好培养他。”
“告诉他，关于氪星人佐德的故事，告诉那孩子，最后的氪星将军，至死都是一名最好的士兵。”
“嗖”
在克拉克的注视中，佐德的身影从地面冲向群星，超人摇了摇头，他艰难的从口袋里，取出了那个已经变形的，用振金制作的注射器。
他看着手里的注射器，说实话，在一开始，他根本没打算使用这玩意。
但现在，他不用不行了。
佐德不需要阳光的强化，也已经是一名强悍的天父，而在这个阳光无法抵达的地方，克拉克没有足够的力量完成拯救之事。
他愿意就这么看着自己的族人和长辈抱着死志踏入复仇之路，然后就像是无事发生一样，回到地球过自己的日子吗？
不！
永远不！
佐德已经放弃了所有的希望，任由自己成为一名追逐死亡的复仇者。
但克拉克不想就这么放弃他。
氪星人就剩下这么点了，每一个都很珍贵，更何况，他答应了菲奥拉，他要拯救自己的族人。
“噗”
银色的针刺入克拉克脖子上的动脉中，那橙黄的液体被注入克拉克的血管，在冰冷而刺痛的触感中，克拉克将手中空掉的注射器丢在一边。
他靠在石头上，闭上了眼睛。
“梅林，如果你能听到...”
克拉克感受着颤抖的身体里渗出的奇异感觉，他呼唤着渡鸦的名字，就如溺水呼救的人。
他不详就这么放弃，他轻声说：
“像以前一样...”
“帮帮我。”
34.白银（下）
无限公式是奇异之物。
这东西是基于宇宙天神组从宇宙初开时，就在群星中进行的“完美生命”的试验体系而生的。
理论上说，任何和天神组能扯上关系的生命的基因蓝图里，都有被锁定的部分，那些被锁定的基因就像是上了锁的门，在阻止着生命体向更高层进化。
这是一种谨慎的保护体系。
事关进化的任何问题都必须严肃对待，因为并非所有的进化都是好的，在错误的时刻，一次错误的进化，可以轻松的毁掉一个前途远大的文明。
但既然是生命基因中的存在的一把锁，那么就必然存在着可以打开它的钥匙。
可惜，要拿到这把钥匙却并不容易。
在远离太阳系的星海中，在陌生的荒芜世界里，超人克拉克靠在濒临崩溃的山体的阴影中，他靠在一块石头上，闭着眼睛，就如感冒发烧的人一样，不断的颤抖着身体。
就在刚才，他将这片群星里被制作出的第一管理论上完整的无限公式，注入了自己的身体里。
那东西对克拉克这个拥有全部基因模组的氪星人起效非常快，只是十几秒钟之后，克拉克就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最深处，已经开始发生特殊的变化。
光。
银色的，柔和的光正作用于克拉克躯体的基因层面，数以万亿计的改造活动同时在克拉克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中发生。
在那和地球人非常相似，但又有所不同的双螺旋结构的基因中，银色的光正在快速蔓延，就像是一团蠕动的橡皮泥，正在超人的dna中，凭空补全一些缺失的结构。
这种补全，并不意味着克拉克的基因本身就有缺陷。
它只是基于一个完整的基因体系，正在进行通往下一个生命阶段的改良，就像是在为克拉克的躯体本身进行软件和硬件两个层面的同时升级。
克拉克并不是一个真正的生物学家，他很难描述身体里正在快速进行的改良活动。
但他能感觉到变化。
首先是治愈。
身体上的伤，被佐德捏碎的手骨，正在愈合的喉骨，还有刚才被打断，刚刚弥合自愈的胸骨，还有器官层面的损伤，那些皮肤上的清淤等等。
这些伤势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其血肉的自愈力被加快了十几倍，像极了金刚狼或者死侍的伤口愈合的情况。
这只是最表层的变化。
克拉克活动着十指，一股麻痹的感觉在他的感知中升腾着，就像是用手指接触高压电一样。
那种感官的暂时麻木中带着无法被忽视的刺痛，超人能感觉到，自己的骨骼正在快速生长，那些骨质在加厚，更加的坚韧，骨头中的缝隙也在变得更细微。
而皮肤的细胞在快速分裂，原本的皮肤快速的死去，只是几分钟的时间，克拉克身上就布满了一层灰白色的死皮，而新的皮肤正在诞生。
就如鳞甲野兽蜕皮的过程，褪去老旧的鳞片，诞生出更坚韧的替代品，只是这个过程本身被加快了数十倍。
他的心脏跳动的频率已经超过了500次每分钟。
就像是一辆汽车里被发动的引擎，正在以身体能承受的最高速疯狂跳动，将更充足的能量顺延着血管，送入正在快速代谢的躯体每一处。
全方位的改进...
克拉克眼前的视界都变得模糊起来。
并不是他的眼睛出了问题，而是一些新的，细微的改变也在他的眼球中进行着，他就像是白内障患者一样，进入了短暂的失明。
但很快，伴随着逐渐褪去的双眼的刺痛感，他眼前的世界重新变得明亮。
更明亮了。
克拉克试图活动身体，但他做不到。
那种仿佛置身于温水中的麻痹感让他变得懒洋洋的，精神和躯体的联系就像是生锈的齿轮一样，显得非常的晦涩而不灵活。
从最基础的基因层面执行的进化就像是一场精密的手术，在手术彻底完成前，克拉克无法有效的活动。
但伴随着生命形态的进化，在他身体周围的地面上，一股无形的风正在吹起，那些细碎的砂砾被吹打着，打着旋，在克拉克身体周围舞动。
他的呼吸声变得越发沉重。
就像是背负着一座山，又像是在深海之下，有巨兽在大口吞水。
“咔、咔”
低沉的声音不断的从克拉克的身体里传出来，那是骨骼在碰撞，被彻底解锁的基因在推动着第一次自主进化的过程。
这个过程不受克拉克控制，但基于他每一个细胞中都完整的氪星人基因，这进化也没有让克拉克进入更古怪的状态。
比如长出翅膀，双手变成爪子，脸被拉长之类的变化。
并没有。
他的体型甚至都没有太多的改变，但身体的密度最少是之前的5倍以上，这种密度的支撑，让克拉克的体重也急速蹿升，一起蹿升的，还有他的身体能负荷的力量。
本该很艰难的天父门槛，就那么轻易的被推开，在神奇的无限公式的帮助下，克拉克从基础层面，完成了一场关于生命形态的进化。
他隐藏的潜力被飞快的解锁，他的意识正在回归变得更强大，更坚韧的躯体。
而在那回归的过程里，克拉克眼前出现了幻觉。
他似乎做了场梦。
关于氪星文明，关于氪星人这个种族的梦。
他梦到了第一个氪星人的族群于母星诞生的夜晚，他亲眼见到了氪星人如地球人一样花了数百万年的时间进行进化，从无到有的建立自己的文明体系。
他看到了第一座城市于山峦与丛林中被建起。
他看到了氪星人驱逐野兽，在火焰的光芒中发明文字，编写出第一本书。
他看到了文明中的第一艘船进入海洋，骑在如马一样的野兽身上奔驰的骑士，看到了文明从奴隶制进入封建文明，又从封建进入现代。
他看到了远古的占星师们解读星象，也看到了氪星人第一艘飞船冲入群星。
他看到了国王于王座流血，也看到了氪星最高议会的建立与诞生。
他看到了充满荣光的大开拓时代，也看到了氪星人因为基因工程陷入衰落的大衰落时代。
他从文明的.asxs.一路走来，用了几十秒的时间，浏览完了整个文明厚重的历史，那是记载于他的基因中的记忆，从古至今，从未被忘却。
那是记载于每一个氪星人灵魂最深处的记忆。
最后，他看到了氪星的毁灭。
在毁灭的光景中，有一道银色的光在跳动，在那光芒中站着一个他很熟悉的背影。
克拉克看着那背景。
然后，他看到了自己的脸。
他屹立于银色的光芒中，在周围那闪耀的世界毁灭的光景里，他似乎代表着古老文明的重生，与进化的未来。
他...
就是那个未来。
“嗡”
在银色光芒的闪灭里，克拉克睁开了眼睛。
他举起十指，放在眼前，身上的死皮在狂舞的风中被剥离，露出了如婴儿一样光洁的皮肤，伴随着十指握拳，骨骼碰撞中发出的脆响声，让克拉克感觉到了身体里爆发性的力量。
“砰、砰、砰”
如战鼓一样的声音在这荒芜的世界里回荡着，悠远如钟。
那是克拉克心脏跳动的声音，强健而有力，那心脏跳动的非常快，就像是已经开始加速的引擎，在每一次吞吐之间，都会将更爆炸的力量送入克拉克的四肢百骸中。
他身体上的每一块肌肉绷紧，蓝色的作战服在刺耳的撕裂声中，片片破碎的落在克拉克脚下。
它们已经无法承载克拉克的力量。
赤身**的超人无奈的捡起被撕碎的作战服，他用那衣服遮住裆部，就和一个从荒蛮时代里走出的原始人一样。
他拨了拨披在肩膀上的黑发，将那头发抓起，手指轻轻一挥，锋利的指甲就像是刀子一样，将黑色的头发斩断。
然后，他抓起脚边变形的银白色注射器。
“振金...”
克拉克的双眼里闪过群星一样璀璨的光芒。
他左手的五指合拢，在天父的蛮力作用下，那号称一次熔铸就再也无法变形的，地球上最坚固的金属，也不比普通的钢铁更坚固。
在古怪的声响中，注射器被揉成一团银色的铁球。
超人满意的点了点头。
克拉克看着手心里的振金，在如引擎一样响动的心跳声中，他双眼里射出猩红色的灼热光线。
在如太阳般灼热的光线的轰击下，他手心里的金属被飞快融化，又在数秒的塑形之后，变成了一个外形粗犷的银色拳甲。
灼热的金属贴着克拉克的手掌，却完全没能伤害到这白银超人的皮肤，在数次活动之后，拳甲被塑形完毕。
克拉克长出一了口气。
就如巨龙的呼吸，在一次完整的呼吸间，这片大平原上吹动的风暴被快速平息。
他蹲下身，活动了一下身体，在双腿蜷缩弹跳之间，就如出膛的炮弹一样，直冲向天际，在他起身的瞬间，一道白色的冲击波爆起。
以克拉克起跳点为圆心，方圆3公里的地面都在顷刻间，如被击碎的石板一样崩飞。
就好像是一头数万吨重的怪物刚刚用尾巴蹂躏了地面。
克拉克的身体在稀薄的大气中加速，他黑色的短发在脑后乱舞，他盯着头顶的群星，在低沉有力的心跳声中，他的速度在几秒之后便进入了光速。
但他还在加速！
他还能加速。
光速并不能阻止克拉克变得更快，他甚至能感觉到身体周围有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玩意，就如史莱姆一样没有固定的形体。
如果克拉克没猜错的话，那应该就是概念层面的“时间”，他曾经和闪电侠聊过，巴里告诉他，在数倍光速的状态下，依靠神速力，他可以穿越时间。
超人一度无法理解那种概念，但现在，他理解了。
而且只要他愿意，他也可以撕裂那层时间的阻碍，回到已经既定的过去，但克拉克并不打算那么做。
时间是一种严肃的概念，克拉克也无意改变过去，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在数个呼吸的时间之后，克拉克看到了自己的目标。
佐德正带着自己的士兵们，朝着太阳系的方向飞行，他们飞的很快，但还不够快。
超人握紧了左手上套着的银色拳套，下一秒，他掠过佐德的团队，挡在了16个氪星超人前方。
他就那么**着躯体，再没有披风的遮挡，只是简单的用衣物挡住裆部。
他屹立在那里，看着眼前停下的士兵们。
他看着佐德，在群星闪耀的双眼中，有如之前一样的执拗与坚定。
佐德也看到了克拉克，自己的后辈。
他眼中有一抹惊疑不定。
克拉克似乎并没有改变，但有一种很难形容的气势笼罩在他身上，这个年轻人在过去十几分钟的时间里似乎经历了一些很离奇的事情。
他和之前不一样了。
更强大了。
也更危险了。
“我已预见了未来，佐德。”
克拉克摸了摸自己剧烈跳动的心口，他对佐德说：
“停下吧，跟我回去，我会接过你们所背负的仇恨，而你们，你们要开启新的生活，你们会有新的人生...不管你们愿不愿意！”
“够了，卡尔！”
佐德身边的菲奥拉女士再也听不下去了。
她看着被饶过一命的克拉克，她握紧拳头，预期冷冽的说：
“你已经输了！回去地球，或者，我送你回去！”
“嗖”
菲奥拉不想再看到克拉克再次挑衅佐德将军，然后再被打个半死，她试图在佐德发怒前，将克拉克击退，最好把这个顽固又有些幼稚的小子打晕。
打定了主意的女战士以最凶悍的姿态扑向克拉克，她挥起重拳轰向超人的脸颊。
但下一秒，菲奥拉眼前光影一闪，她就以更快的速度倒飞了回去。
她脸上写满了惊愕，她甚至没看清楚克拉克挥拳的动作，但从腹部传来的，几欲晕厥的剧痛却在告诉她...
她输了。
克拉克.肯特，只用了一拳，便击溃了她。
“砰”
倒飞回来的菲奥拉女士，被面无表情的佐德将军接在怀中，女战士想说些什么，但在痛苦袭击中，她额头布满了冷汗，根本无法开口。
克拉克明显控制了力道，只是让她失去了战斗力，并没有伤害到她。
“我有个朋友告诉过我...”
佐德将怀中的菲奥拉递给身后的战士，他看着克拉克，后者一边抬起带着银白色拳套的左手，一边对佐德摆出了战斗的姿态。
如太阳一样的光芒，在克拉克皮肤之下亮起，就如深空中点燃的烛火。
在那光芒映衬下，他对佐德说：
“要真正做到一件好事，便不能只有善良的心，还要有雷霆的手段。”
“佐德，以各自所践行道路的名义，再打一场吧！”
35.完美生命
“狂妄的小子！”
克拉克对佐德发出了战斗的邀请。
最后的氪星将军欣然接受，他发出一声暴怒的咆哮，在群星之光的照耀下，化身黑色的流光。
足以开山裂石，甚至撕裂大地星球的力量挥洒下，佐德的重拳根本捕捉不到轰向了克拉克的脑袋。
这一击毫不留情。
显然，克拉克三番五次的死缠烂打，也让佐德彻底失去了耐心。
他要以绝对的力量击败超人，让他明白没有力量支撑的坚持，只是一种毫无意义的愚行。
但事情的发展却超出了佐德的想象。
“砰”
这力量天父在正常形态下的竭力一击，被克拉克分开的五指稳稳接住。
他在空中悬停，毫无接力点的躯体甚至没有后退，只是摇晃了一下，便化解了佐德的恐怖力量。
而在两人的躯体接触中，佐德也感觉到了从克拉克身体里发出的那种急促的震动，如战鼓一样的震动顺延着他的手臂传来，极有节奏。
那声音如战鼓一样，不断的轰在佐德将军的心智上。
那是心跳的声音。
这让佐德诧异的看着克拉克，他不可置信的问到：
“你怎么...这么短时间就重新突破了天父？还是在没有太阳辐射的情况下！”
“在意识到我无法击败你之后，我便接受了朋友的帮助，在进化中得到了新的力量。”
克拉克轻声回答到：
“叔叔，现在的我，就是你一直在寻找的，关于氪星的未来，我已预见到了那个未来。我们现在停下，还来得及...”
“那不是我的未来！”
佐德不理会克拉克的劝说。
他的另一只拳头表面交错起红色的光，那是纯粹力量在更高级形态的显现，代表着佐德终于认真起来，动用了自己身为天父的核心力量。
但克拉克比他更快！
包裹着振金拳甲的拳头在眨眼间轰在佐德胸口，将这位氪星将军轰飞了出去。
他在深空中翻转数周，刚刚平稳躯体，就看到全身上下散发着太阳光晕的克拉克如幽灵一样闪入他的视界中，这并不是什么神奇的魔法。
那只是因为克拉克的速度太快，已经超过了常态下，佐德的视觉和感知可以捕捉到的极限速度。
战斗的形式逆转了。
将军只来得及举起双臂，来自他侄子毫不留情的重拳猛击就落在了他的手臂上。
真正意义上的光速拳！
只是眨眼之间，佐德被克拉克轰中数百拳，每一拳都迸发出寒毛倒竖的爆鸣。
伴随着手骨传来低沉破碎声，佐德的衣领被克拉克抓起，在白银超人的一声呐喊间，佐德被狠狠的丢向数公里之外的一个小行星。
红色的光如火焰一样在佐德身体表面暴起。
那实质性的，如粘稠火焰一样的光芒缠绕在佐德身体上，为他不断的化解来自克拉克的，那超乎想象的蛮力。
将军的眼中有掩饰不住的惊愕。
克拉克不只是突破了天父，他完全不像是一个刚入天父的力量型战士，相反，他随手轰出的一拳都几近万吨，这已经远超普通的天父。
而且克拉克对于身体里的力量掌握堪称举重若轻，已经达到了近乎完美的程度。
就好像是那犯规的力量并不是凭空出现的，本就是来自于他的躯体中，那就像是他与生俱来的力量。
但这怎么可能？
明明十几分钟前，克拉克还只是一个接近天父的氪星战士...
哪怕是在天赋普遍惊人的氪星人文明中，佐德也从未在长久的历史里，听说过克拉克这样的诡异的个体，他此时表现的根本不像是一个普通的氪星人。
他表现的更像是强化版的氪星人！完美的氪星人。
更像是，一个刚刚诞生的...
完美生命？
“别走神啊，叔叔。”
克拉克平静到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惊醒了佐德。
后者体表缠绕的红色火焰如爆炸般冲起，在佐德的怒吼声中，他的拳头按照战斗的本能轰向飞速接近的克拉克，这样速度的直拳是不可能躲过去的！
但克拉克却在骤停后再次加速，用一种险之又险，轻松写意的方式，侧身躲开了佐德的拳头。
借着身体高速旋转的力量，克拉克在光速中完成了一记凶狠的侧踢，从腿部爆发的力量如战斧一样轰在佐德腹部，让将军坠落的速度更快，更疯狂。
“砰”
就像是十几分钟之前那场战斗的重演。
佐德的身影在完全无法化解的力量压迫下，如流星一样坠入那根本没有大气层曾在的小世界的地面，在地面上轰出了一道冲击型的凹陷。
但比之前的情况更糟糕的是，白银超人根本没有留给佐德反应的时间。
在将军坠入大地的瞬间，克拉克就在数倍光速的跳跃中，落在了佐德眼前。
他歪着脑袋，看着脚下的佐德，白净的脸上面无表情，左脚高高抬起，然后如战锤般砸落，正轰在佐德的胸口。
“哐”
恐怖的力道传入地下，在这小世界的地表撕开了一道宽大的裂隙。
佐德被这种攻击激怒了。
他咬着牙，轰出数拳，但没有一拳能打中在碎石崩飞中左右横跳的克拉克，这家伙的移动速度快到极致，就像是围着佐德不断出拳的幻影。
力量和速度的完美契合，给克拉克带来了难以想象的破坏力。
只是短短2分钟之后，佐德身上缠绕的红色怒火就被克拉克干脆利落的撕开。
“不要挣扎了！”
克拉克警告了一声，再次被佐德无视。
后者因为不断的进攻失败，已经进入了暴怒的状态，就如野兽一样寻觅着反击的机会。
这种顽固让克拉克脸上皱起眉头。
他闪身躲过了佐德的氪星格斗术的缠斗，与将军拉开数米的距离，眼看着佐德又一次扑上来，克拉克深吸了一口气。
下一秒，寒冷的呼吸从克拉克嘴里喷出来，这一幕像极了寒冬女神爆发白霜之力的场景。
佐德全身笼罩上了肉眼可见的冰片，在克拉克不断呼出的寒冷呼吸中，几秒钟之后，佐德的大半个身体就被封冻起来。
克拉克的双眼里又射出灼热的猩红色热射线。
在这完美生命双眼的攒射里，温度几近太阳核心的射线撞在佐德胸口，轻易的撕开了氪星作战服的保护。
在血肉灼烧的痛苦里，佐德的皮肤被烧焦，难耐的痛苦让将军爆发力量，击溃了周身的冰块。
他试图跳跃着躲开克拉克的动作。
但下一秒，在太阳一样光芒的爆发中，克拉克闪身冲到佐德眼前。
他冷漠的抬起右手，扣住了佐德的肩膀，将他整个人摁在地面，扣着振金拳套的左手握成拳头，在3秒的蓄力之后，这如沉重如太阳般的一拳最终轰出。
“哐”
克拉克的拳头又一次穿越幻象，打在了佐德将军的胸口。
在接触的瞬间，他拳头表面的振金拳套就因为承受不住这一拳的力量寸寸断裂，以一种湮灭的姿态被分解，而佐德本人的胸骨则被这一拳彻底击碎。
天父级的坚韧躯体也无法抵挡这种究极的破坏。
在血肉四溅中，克拉克的拳头几乎洞穿了佐德的胸口，擦着心脏轰在了氪星将军背后的地面上。
那聚集于一点的力量刺入地面，就像是一根贯穿到地下的柱子，在让人毛骨悚然的破碎声中，这一拳的残余力量直接打穿了这个小世界的大陆架。
当然，因为破碎点较小，而且大部分力量都被佐德吸收的缘故，世界的大陆架并没有就此崩溃。
“噗”
身体被贯穿的痛苦，让氪星将军张开嘴就喷出了一口血。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脸色冷漠的超人，克拉克白净的脸上有几滴溅出的血，搭配他此时平静的脸，和那双理智到近乎冷酷的双眼，这种搭配让佐德都忍不住感觉到了一抹心寒。
不管眼前这强到恐怖的家伙是谁...
他都不是卡尔！
最少不是正常状态下的卡尔！
那股让卡尔完成了进化的力量，也改变了他。
“佐德叔叔，你输了。”
克拉克舒了口气，他站起身，收回满是血污的拳头，将被击溃了所有防御，虚弱到再也无法反击的佐德将军从地面上提了起来。
佐德将军胸口的那血肉模糊的伤口看上去毛骨悚然，但其实对于力量型的天父而言，那并非致命伤。
天父的血肉之躯有极强的自愈力，佐德需要一段时间来愈合这伤口。
“嗡”
战斗结束之后，缠绕在克拉克身体上，如太阳一样的光芒缓缓散去。
克拉克双眼中跳动的星光也黯淡了下来，那种在战斗之时的冷漠也如伪装一样撤去，在佐德的注视中，克拉克的人性似乎也伴随着力量的消散而回归了。
“抱歉我把你打成这样，但刚才的情况，我真的很难收住手。”
克拉克将佐德放在一块石头边，用眼中射出的热射线，帮助佐德将可怕的伤口暂时弥合。
他对沉默的佐德说：
“按照约定，你们现在要听我的。”
“我对你们只有一个要求，放弃复仇，跟我回去地球，在那里好好生活...”
佐德咬着牙，他看着克拉克，他说：
“菲奥拉和其他战士可以跟着你回去，但我...我拒绝。卡尔，我不需要你的施舍！我不需要你可怜我！”
“这不是可怜，也不是施舍。”
超人从佐德将军的口袋里取出那个装着他血液的收集器。
在将军惋惜的注视中，那仪器被克拉克轻松捏碎，超人之血洒在这没有大气层的世界里，飞快的消散于龟裂的大地上。
他将手中的仪器残骸远远的丢了出去，扭过头，对一脸冷漠的佐德说：
“我只是不希望看到你孤身一人倒在血泊中，我答应了菲奥拉，佐德叔叔，她不希望你死去，她愿意付出一切来拯救你，我也是。”
“其次...关于你们残缺的基因。”
克拉克抿了抿嘴，他对佐德说：
“之前我还不敢做出保证，但在我得到了进化之后，我可以向你们做出保证了，我的朋友梅林绝对有办法补全你们残缺的基因，让你们从基因工程的失败品，变回完整的，健康的氪星人。”
克拉克看着佐德，他说：
“你自己也说了，我的父亲，乔用来拯救世界的方法是对的，我就是一个例子，你也可以复制那个方法，和菲奥拉，或者和某位地球女士，相爱，结合，产下你自己的孩子...”
“你不需要寄希望于我和我的子嗣在地球上，以自然繁衍的方式，完成氪星文明的重建。”
“你可以自己完成这件事。”
克拉克说完了，他看着佐德，等待着佐德的回答。
“我...”
佐德将军刚张开嘴，一道光芒就在两人身侧的空气中亮起，伴随着开门的声音，面如寒霜的卡罗尔主母大步从光门里走了出来。
她看着克拉克，厉声说道：
“终于找到你了，克拉克，你老婆要生了，你还待在这里干什么？还赤身**！真是不像话！”
“快去穿上衣服，露易丝在孤独堡垒里等着你呢！你这不负责任的男人！”
卡罗尔的呵斥，让克拉克猛地抬起头。
他眼中尽是惊喜与期待，这一刻，他甚至再顾不得重伤的佐德，他跳起来，冲向神秘屋的光门。
在踏入门扉的那一刻，克拉克回头对卡罗尔主母说：
“卡罗尔，帮我照顾一下佐德，他是我的族人，在群星里还有其他战士，帮我把他们带回神秘屋，谢谢了。”
说完，克拉克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木门里。
而穿着牛仔服的卡罗尔抱着双臂，居高临下的看着虚弱的佐德，她说：
“哦，我听梅林说过你们，一群顽固的，别扭的，娇傲的，明明关心克拉克却又不说，非要执着去找死的家伙...”
“闭嘴！女人！”
佐德咬着牙，瞪圆了眼睛，他对卡罗尔说：
“氪星人的骄傲不容...”
“轰”
主母抬起左手，一发光炮伸向身后的山脊，在剧烈的爆炸中，一座近千米高的山被抹平了。
这场面让佐德立刻闭上了嘴。
他全盛时也许能和这女人打一打，但现在他非常虚弱，根本不是卡罗尔的对手。
“克拉克是个犟脾气，他不愿意接受朋友的帮忙，非要自己解决和你们的事情，如果他不是那么倔强的话，事情哪里需要走到现在这一步？”
“别的就不说了，光正义联盟的那帮人联合起来就足以轻松的击垮你们！”
主母看着佐德将军，她冷声说：
“而你们这样自持武力的外星人，我也见多了。克拉克愿意忍受你们的怪脾气是他的事，我这里可不惯着你们！”
“所以如果我是你，我就会接受克拉克的善意，保持低调的活下去...”
主母打了个响指，很快就有幽灵仆人从神秘屋的门里走出来，将佐德从地面上扶起来，还有那些人人带伤的氪星战士，主母瞥了他们几眼，然后摇了摇头。
卡罗尔对表情黯然的佐德将军说：
“恕我直言，一整个文明就只剩下这小猫两三只，你们也没权力再挑三拣四了。先去神秘屋处理一下伤口，顺便做好准备。我丈夫，我的意思是...”
“渡鸦，有请！”]
36.缺憾
“呼吸，深呼吸！”
在南极的冰川之下，那艘被命名为“孤独堡垒”的氪星飞船里。
眼镜娘正在帮助痛苦的露易丝分娩。
她作为一个机器人，自然是不可能有生孩子这种事的经验的。
但眼下所有人都是第一次的情况下，能维持精准思考，还能顺手操纵各种仪器的的眼镜娘，也就成为了最好的助产人选。
她一边用自己的量子大脑同时浏览着上千个地球女人分娩的视频，和一些医学资料，一边温柔的帮露易丝擦汗，在她耳边鼓励着她，引导着她。
“用力，继续用力，呼吸频率提高15%-25%，对，就这样...如果痛觉再次提升就第一时间告诉我。”
眼镜娘握着露易丝满是汗水的手，玛莎在另一边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儿媳妇。
露易丝此时正躺在一台黑色的仪器上，在伊卡洛斯的操纵下，数个监控器在维持着运转，时刻监控着露易丝和婴儿的生命体征。
那些不断闪耀的灯光，让这个温度被恒定在适宜程度的房间看上去就像是世界上最专业的分娩病房。
“孩子的头出来了！”
被临时叫来帮忙的，生过小孩的苏珊博士喊了一声。
她小心翼翼的用产钳箍着婴儿的头颅，在她身边，有些紧张的贝蒂.罗斯小姐握着用于手术的剪刀，准备帮孩子剪短脐带。
具有医疗能力的女英雄匕首则将双手放在露易丝的肚皮上，白色的，温暖的光不断的渗入露易丝的躯体，帮助她减弱痛苦。
嗯，克拉克平日里维持的好人脉在这一刻给他老婆带来了最顶级的分娩体验。
世界上最好的生物学和医学博士在帮忙，而在此时的纽约城里，一支被韦恩家族雇佣的，世界上最好的医疗团体也正在待命。
最最可怕的是，还有3位地狱大君在注视着这一幕。
极致的多重准备已经足以保证母子平安了。
“嗡”
一扇光幕组成的门在孤独堡垒的大厅里浮现出来，神情焦急的克拉克大步从光幕里走出，他身上穿着一套梅林的睡衣，看上去是刚换上的。
他和神情焦急的卡拉打了个招呼，又宽慰了一下父亲乔纳森，然后大步走入了眼前的房间里。
结果就在他进入房间的那一刻，一声嘹亮的，婴儿啼鸣的哭声也随之响起，这让克拉克愣了一下。
但下一刻，刚刚打完一架的超人脸上，立刻就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他没有第一时间去看刚出生的儿子，而是快步走到虚弱的妻子身边。
超人半跪在那充满科技感的银灰色分娩台边，在其他人安静的注视下，这位刚刚打翻了一众氪星战士的猛男伸出手，温柔的帮露易丝整了整头发。
他和妻子虚弱的双眼对视着，在妻子额头处轻轻一吻。
他说：
“对不起，我回来的稍晚了一点。”
“你差点就没赶上！”
露易丝在眼镜娘的帮助下，坐起身，靠在了分娩台上。
这位记者小姐脸颊惨白，就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一样，她用埋怨的目光盯着自己的丈夫，生气的噘着嘴，她对克拉克说：
“而且你还瞒了我很多事情...我刚刚才知道，你去和你的族人打仗了，我以为，我以为你...”
“别说傻话。”
克拉克回过头，从满脸笑容的母亲那里接过自己的儿子，那双刚刚击溃了一位天父的钢铁双臂，这一刻居然有些颤抖。
他努力的让自己的力量柔和下来，生怕自己伤害到怀中的孩子。
他笨拙的摇晃着手臂，看着怀中的婴儿，又将婴儿递给露易丝，一家三口抱在一起，在其他人默默的祝福与关注中，克拉克在妻子耳边轻声说：
“我怎么会舍得离开你们呢？”
“我们的生活才刚刚开始呢，露易丝，我会陪你们一起走下去的，一直保护你们。这一次辛苦你了，我的老婆大人。”
在大厅入口处，完整的看完了露易丝分娩全过程的魔术师小姐扎坦娜似乎受到了惊吓。
她脸色惨白的靠在梅林大君身边，她小声对梅林说：
“你这一辈子也别想让我给你生孩子，好可怕...”
渡鸦大君则耸了耸肩。
他挽着魔术师小姐的手臂，对她说：
“没关系，你不愿意，还有其他人呢，最少希尔就很希望有个孩子，艾尔莎似乎也并不抗拒呢。”
“嘶”
梅林这态度让扎坦娜气得牙痒痒，她狠狠在梅林手臂上拧了一把，然后气呼呼的转身跳入了传送门里，她打定主意，再不理梅林这家伙了。
他接下来几个月里，休想再爬上自己的床！
哼，宝宝生气了，要大君亲自哄才能心情好。
梅林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他抬起头，看着克拉克，新鲜出炉的完美生命若有所感的回过头，便看到了渡鸦大君转身离开的背影。
克拉克有很多问题要询问梅林。
但现在，很显然不是好的时候。
他抱着自己的儿子，看着还尚未睁开眼睛的小婴儿，一种血脉相连的感知在克拉克心中浮现，。
一起浮现的，还有一份新的责任。
是啊，现在他已经是父亲了，需要关心的人除了妻子，父亲，朋友之外，又多了一个血脉相连的小生命。
但他并不感觉到沉重，只感觉到幸福。
他的肩膀已经足够坚韧了，已经足以扛起这个家，顺便再扛起自己那些同胞们的未来。
————————————
“砰”
神秘屋大厅的门被推开，穿着西装风衣，带着手织围巾的梅林迈步走入了自己的家中。
温柔漂亮的女管家和往常一样守在门口，迎接主人的归来，不过在大厅里，除了玄兰之外，还有额外的两个人。
佐德与他副官菲奥拉。
之前的战斗里，菲奥拉被完美形态的克拉克一拳秒杀。
而佐德在一番恶战后，也被爆种的克拉克单方面碾压，这导致两人现在的状态都不是很好，冷艳的菲奥拉女士双臂和腹部都打着绷带。
而佐德的胸口伤势更是麻烦，尽管外伤已经在热射线的灼烧下愈合，但身体里器官和骨头的受损，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恢复的。
这两个氪星人刚刚在神秘屋里处理了伤口，还换了套颇有阿斯加德风格的宽松长袍。
他们也在等待着此地的主人现身。
“我叫梅林，大伙给面子，所以一般都叫我‘渡鸦’。”
梅林坐在沙发上，在壁炉燃烧的温暖火光中，他用平和的目光看着眼前的两个氪星人，菲奥拉固守着自己的职责，尽管受了伤，还是停止了腰杆，站在佐德身后。
这就和玄兰总是悄无声息的站在梅林身后差不多，是一种自我身份的表述和彰显。
“你大概也能猜到，我就是克拉克的那位神通广大的朋友，无限公式也是我给克拉克的。”
梅林看着不发一言的佐德，他翘起腿，挥舞着手指，语气轻松的说：
“我当时无法确定那血清的效力，但从两位的状态来看，我对于无限公式的效果，总算有了个直观的认识，克拉克完成了第一次进化，解锁的潜力让他轻松的击败了一位天父神。”
“果然...”
渡鸦大君满意的点了点头，他说：
“总算不枉我为它付出这么多精力和资源。”
“你把卡尔当成试验品！”
佐德将军语气很刚的，直言不讳的对梅林说：
“就这样，你还自称为是他最好的朋友？你对待朋友的方式，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不是我把他当试验品。”
梅林伸出手指，在佐德眼前晃了晃，他盯着这位氪星将军，他说：
“是你们把他逼到了那一步，明明是一件只要坐下来好好谈就能解决的事情，你们这些固执而别扭的家伙，非要把它发展成生死相搏...”
“我实在是有些理解不了你们这些氪星人的思维回路。”
说到这里，渡鸦大君有些纳闷，他说：
“但血脉的传承并不足以造成这样的刻板与傲慢，卡拉和克拉克就成长的很好，既理智又勇敢。所以我觉得，事情走到现在这一步，大部分责任都在你们，尤其是你，佐德！”
“你想要用自己的方式，让克拉克重归氪星文明，但你却忽略了，克拉克有自己选择的权力，就如他当时放弃了按照乔.艾尔的方法，用**去重建氪星一样。”
梅林耸了耸肩，他伸手接过玄兰递上的茶水，一边嗅着茶水的清香，一边说：
“但好在，事情总算有了个体面的结束...另外，别再说什么要去找收藏家和高天尊报仇之类的傻话了！”
渡鸦大君毫不客气的说：
“就算要找死，也要选个成功几率大一点的计划嘛。”
“话都说到这里了，我也就不隐瞒了，佐德阁下，我和那两位混蛋也有些小小的矛盾，所以，如果你执着于报仇，那么我们可以合作，但前提是，你必须按照我的计划来...”
梅林的说法，让佐德眯起了眼睛。
他思考了片刻，抬起头，对梅林说：
“合作，先不提，虽然我也很感兴趣，但我现在迫切的需要知道另一件事！关于你给卡尔的那‘无限公式’...”
佐德将军的表情变得严肃而认真起来，他盯着梅林，他说：
“你确定那东西没有副作用吗？”
“嗯？”
梅林从佐德的话里，品味到了其他意思。
他放下了茶杯，皱着眉头看着佐德，他侧过耳朵，说：
“看来你们两的战斗里有些被我忽视的地方，现在放松心情，让我听一听，看一看你们战斗的过程。”
面对这个要求，佐德本能的想要拒绝。
但渡鸦并没有盛气凌人，而且还提出了合作的意向，再加上卡尔对这个家伙的信任，最终，将军没说什么，按照梅林的要求，放松了自我意志。
几分钟之后，用倾听的方式还原了佐德和克拉克作战全过程的梅林睁开了眼睛。
在蓝色的眼睛里，一抹慎重的光芒在跳动着，显然，梅林也发现了克拉克在战斗中表现出的异常。
“那种超乎寻常的冷静，摒弃了情绪的影响，看上去似乎绝对的理智...那种完美生命状态下，克拉克所表现出的特殊气质...”
渡鸦摩挲着下巴，他说：
“那样的状态有助于克拉克更好的发挥出自己的力量，控制入微，但那种作战的姿态确实稍显冷酷，不像是往日的他，也难怪你会如此担心。”
他看了一眼佐德，他总结到：
“那种状态下的克拉克，更像是一尊冷漠而理智的神，他身体里的神性在那一刻压过了他的人性，尽管在我看来，这算不上坏事。”
“正常状态下的克拉克偶尔会显得太过优柔寡断，他内心中的正义感会削弱他的进攻性和破坏力，现在这个问题得到了完满的解决。”
“如果克拉克能自由控制那种状态的转换，那么他最后的短板也会被补齐。”
“但那种异常的状态也许会持续影响到卡尔！”
佐德将军盯着梅林，他咬着牙说：
“是你给了卡尔那血清，如果你把他当朋友，你就必须负起责任！”
“别吵，我知道。”
梅林摆了摆手，他重新端起茶杯，在思考了几秒钟之后，他说：
“无限公式这东西，我们也是第一次尝试制作，它的效果还尚未被完全证实，但克拉克的问题我会持续关注的。”
“我个人对那种神性状态也非常好奇，另外，佐德，还有件事。”
渡鸦大君瞥了一眼站在佐德身后的菲奥拉女士，他说：
“我希望你和你的士兵们，参与到我的一些研究里，也许再过几天，克拉克就会过来拜托我，帮助你们补全你们受损并且被限制的基因。”
“我乐意这么做，因为这个过程对于我的研究也有好处。”
梅林说：
“也许我可以制作出一些特制版的‘无限公式’给你们，当然别指望你们的血清能有克拉克的血清效果那么强大，他从各方面来说都是特殊的。”
“但在你们补全了基因缺陷之后，你们也能如地球人一样结婚生子。”
“你们愿意吗？”
尽管这个问题是面向佐德问的，但梅林的目光却一直看着菲奥拉女士。
女战士感觉到了渡鸦大君话中有话，她脸颊微红的看了一眼不发一言的佐德将军，然后长出了一口气，用沙哑的声音对梅林说：
“我...我个人很愿意。”
37.传承交替（上）
就在梅林和佐德聊天的同时，在费城那边，刚刚从“孤独堡垒”回到家的比利.巴特森，正提着从超市买来的东西，慢悠悠的走向自己的家。
这个年轻人很疲惫。
至尊法师争夺战结束还没过24小时呢，他又亲眼目睹了超人的儿子出生，还和那一群赶来道喜的英雄们一起吃了顿饭。
他现在迫切的想要在自己温暖的床上睡一觉。
从那个鬼蜮世界返回地球，在亲眼目睹了绝望的世界之后，沙赞对于自己的家乡便更有了一份好感。
呃，尽管这城市还是这么乱，但混乱总比绝望好多了吧？
用更诗意的话说，混乱也代表着生活的气息呢。
他的女朋友卡拉留在堪萨斯州农场，帮助露易丝照顾小婴儿，让沙赞有些遗憾，但亲手挽救了世界的成就感，却也冲散了沙赞内心的失望。
反正卡拉已经答应了，而且做出了承诺。
所以就当是幸福晚来几天，问题也不大。
“啊！”
比利将买来的东西放入冰箱，脱掉衣服，走入了浴室里，他打算好好泡个澡，然后睡一觉，让自己精神饱满起来。
“今晚就不出去打击犯罪了，就当是给自己放个假。”
沙赞跳入满是泡泡的浴缸里，他舒舒服服的躺在温暖的水中，让自己全身心放松下来。
他还没忘记，2天之后，还要去卡玛泰姬参加至尊法师的交替仪式呢。
不过一想到杜姆即将成为下一任至尊法师，沙赞的表情就变得有些微妙。
坦白说，他并不喜欢杜姆，那家伙就是那种典型的，不喜欢说话，但心里肯定藏着很多很多的阴谋的混蛋。
故事里完美的大反派。
但在和杜姆并肩作战之后，沙赞也不得不承认，如果地球也发生了诸如鬼蜮世界那样的大灾难，那么有杜姆那样一个强力的家伙顶在最前面，自己的压力也确实能小很多。
总之，喜忧参半吧。
“不过，赫敏小姐居然也那么厉害，倒是超出意料啊。”
比利靠在水里，闭着眼睛，回忆着自己在地狱边境的投影里，看到的英灵剑士阿尔托莉雅斩出的那毁灭天地的一剑。
在那场面与心中浮动时，一抹寒意也在沙赞脖子上流转。
如果那灭星一剑斩向自己，自己是绝对挡不住的。
而这，也引发了沙赞新的思考。
“英灵魔法说到底，和我的神力传承也算是非常相似的体系...”
沙赞从水中摊起双手，他看着指尖金色闪电的窜动，这年轻人眼睛里闪过了一抹期待与坚定。
他自言自语的说：
“如果英灵都能具有那样的力量，那就意味着，阿尔托莉雅能做到的事情，我依靠‘近神’的力量也能做到，现在做不到，只是因为我还没掌握窍门...”
“嗯，勤加练习，我也能成为那样强大的英雄，这大概也是导师希望看到的。”
沙赞长出了一口气。
他不再去想那些纷纷扰扰的事情，打算就这么在浴缸里睡一觉。
在入睡的前一刻，一个想法浮上心头。
“嗯，斯特兰奇那家伙也做出了英雄之举，而且好像伤得不轻，也许明天得找个时间，去看看他...毕竟，我怎么说也算是他的师兄嘛。”
带着这个想法，很疲惫的年轻人很快进入了深度沉睡。
他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但很快，大概在20分钟之后，一阵微弱的响动，就将沙赞从沉睡中惊醒。
他睁开眼睛，就听到房间里有打开柜子的声音，而且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活动。
家里进贼了？
这是睡得迷迷糊糊的沙赞的第一反应。
他好歹也算是个英雄，被小偷偷了家，这绝对会是很丢人的经历。
于是，在脑子一团浆糊的情况下，沙赞就那么跳出浴缸，抓着一根棒球棍冲了出去，他一路冲到卧室，在打开门的那一刻，沙赞的眼睛顿时瞪大了。
眼前的场景冲击着他的脑海，让一团浆糊的脑子立刻清醒过来。
在他眼前的黑暗中，他的女朋友卡拉穿着非常“简单”的衣服，正躺在床上，对他勾动手指。
这个动作的意思很清晰了。
一股热血冲上年轻人的心头，他扔掉棒球棍，向前走了几步，他一边目光炯炯的看着眼前的美景，一边问到：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要帮露易丝...”
“露易丝不用我帮忙，克拉克也在呢，我想着我还欠某人一个承诺...说起来，我新买的这件内衣好看吗？”
卡拉摆出了一个很诱人的姿势，她的问题也让沙赞不断的疯狂点头。
绝大部分男人在这种情况下，上半身的理智，早就被下半身支配了，而对于沙赞来说，幸福来的如此突然，以至于他进入了一种呆滞和茫然的状态里。
这呆头呆脑的反应，让卡拉很不满，她舔了舔嘴唇，说：
“那么，拯救了世界的大英雄...”
“你还傻乎乎的站在那干嘛？”
——————————
且不提沙赞的幸福时刻，在地狱边境的机械宫殿里，被放置在最好的医疗舱里，接受治疗的斯蒂芬.斯特兰奇，在当天午夜的时刻，也苏醒了过来。
这个鲁莽的家伙在至尊法师争夺战里，为了用太阳透镜给邪灵致命一击，便以牺牲自我为代价，承受着地心热量的冲击，硬是启动了透镜。
斯特兰奇的决定和行动都很值得称赞，从各个方面而言都是绝对的英雄之举。
但究其行为本身，这却是非常愚蠢的选择。
因此，在斯特兰奇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自家导师严厉中带着冷漠的目光。
渡鸦大君站在缓缓开启的生物舱旁边，看着自己揉着脑袋，从生物舱里坐起身的弟子，他轻声说：
“我可不记得我教过你，在还有更好选择的情况下，还要以牺牲自己作为代价，去推进正确的事情。”
“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玄兰教你的第一个魔法，就是最简单也是最实用的魔力之手吧？”
“告诉我，斯特兰奇，是我和玄兰的教导出了问题？”
梅林的声音越发冰冷，他问到：
“还是说，比起用智慧解决问题的法师，你更希望成为一个不善思考的狂战士？”
“呵呵”
面对导师的质问，野法师有些窘迫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实际上，在舍身冲入太阳透镜，启动透镜系统的那一刻，他就后悔了。
但说实话，鉴于斯特兰奇本就不丰富的见识，以及他当时面对的种种情况，被冲动的思维控制着做出鲁莽之事，也并非不可原谅的错误。
因此在发泄了内心的不满之后，梅林的语气也变得温和起来。
他对爬出生物舱的斯特兰奇说：
“但，做了正确的事情，确实值得鼓励而不是训斥。斯蒂芬，你这一次的表现，远远超过了我对你的期待。”
“我只是做了我觉得正确的事情，导师。”
听到梅林的认可，斯特兰奇也感觉到非常骄傲和自豪。
他站直身体，目光清澈的对导师说：
“这一次的战斗，我一生都不会忘记，导师，我也知道了要拯救一个世界，要行救助与守护之事是多么的困难，我更加了解到了我所缺失的那些信念。”
他抿着嘴，说：
“我知道了，要成为英雄，不光是有信念就足够的，我还需要力量。没有力量支撑的信念只是个美好的谎言，它是不足以称之为理想，也不值得被报以期待的...”
“我还知道了，在面对绝境的时候，被伤及的无辜者们，也可以变成最坚定的战士...还有承诺，那种被人报以期待的感觉。”
斯特兰奇揉了揉自己的肩膀，他开玩笑的对梅林说：
“我还是太年轻，导师，我还不足以回应那种期待，我还有很多要学。”
“确实，你要学习的东西确实还有很多。”
梅林点了点头。
他颇为欣慰的拍了拍斯特兰奇的肩膀，对野法师说：
“但你从我这里学习的知识已经足够你开启属于自己的法师生涯了，别忘了，我们是野法师，我们要从行走与经历中寻找我们需要的智慧。”
“你已经足够坚定，也证明了自我的勇气，你是时候开启自己的游历了。”
梅林从口袋里取出一本很像是《维山帝之书》，但总显得有些虚幻感的书典。
他将这用锁链索起的书递给了斯特兰奇，他说：
“这是我给你的奖励，来自《维山帝之书》的副本，从其中可以学习到你能掌握的所有白魔法，而且伴随着实力提升，你能获取的知识会更多。”
“这本书我交给你保管，但却是我们这一系野法师的传承之物。是你和沙赞的共有物品，如果他有需要，你也要将它分享给自己的同伴。”
“但记住，不能交给其他人，也不能让其他人施法者从其中观看学习。”
梅林叮嘱到：
“这事关一个和伟大力量的契约，一旦你违约，这本书就会被收回。”
“我知道的，导师。”
斯特兰奇深吸了一口气，将这宝物接在手中，学着梅林的样子，将维山帝之书的副本悬挂在自己腰间。他看了一眼梅林，他问到：
“导师，你刚才的意思是，我现在可以离开神秘屋，自由选择修行地了吗？”
“对。”
梅林瞥了斯特兰一眼，他说：
“你可以搬去和帕尔默医生同居，也可以继续以医生的身份过自己的日子，以后的人生该怎么选是你的自由，我不会干涉。”
“但斯蒂芬，我会不定期抽查你的魔法课业，一旦你陷入倦怠，那么...”
“我不会的！我发誓！”
斯特兰奇立刻举起双指，在自己额头上挥了挥。
他内心也有些激动。
他的前半生几乎都在人类社会里度过，和梅林一样，他算是被迫进入魔法世界的，虽然对魔法很着迷，但如果可以，他更希望和以前一样，在人类社会中生活。
和自己爱的人生活在一起，显然更自由。
这家伙和自己的导师，还有师兄一样，并不是传统的隐居性施法者。
“对了，还有件事。”
梅林目送着斯特兰奇离开机械神殿，在斯特兰奇打开一扇通往纽约的传送门时，梅林突然说：
“杜姆和我说过他对于世界上的三个至圣所的安排，他希望有更多派系的施法者，加入至尊法师设立的，由卡玛泰姬管理的保卫体系中。”
“他的意思是，如果你干医生这一行干累了的话，不妨去布利克街117a号应聘一份新工作，也许你可以成为纽约至圣所的保卫者之一，这并不影响你的日常修行。”
“嗯。”
斯特兰奇回头对梅林点了点头，他说：
“我会认真考虑的。”
“还有这个！”
梅林弹起手指，将一份卷轴丢给自己的弟子，他说：
“你对于艾克恩之形的模拟挺完美，这证明你对于这个幻术有极高的天分，这是艾克恩之形的完整魔咒与魔法结构，你可以自行研究。”
渡鸦大君看着自己的弟子，他轻声说：
“如果还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随时来废土问我。”
“好了，没其他事情了，2天之后别忘了去卡玛泰姬参加传承仪式...另外，如果你打算和帕尔默医生结婚，别忘了给我发请柬。”
“虽然我不一定会去，但礼物一定会送到的。”
—————————
“toσ?μaσoue?νaiuπ?ti?δiataγ??μou，ημo?paμoue?νaiδeμ?νημetoσπaθ?σou.！”
伦敦，赫敏宅邸地下室里。
绵长悠远的魔咒，被身穿女巫长袍，手握魔杖的赫敏轻声念出。
在她脚下的大仪式台上，如风般涌动的魔力弹跳之间，13支白色的魔法蜡烛齐齐点亮。
伴随着赫敏纯净的魔力不断从魔杖顶端涌出，她脚下的法阵也发出了橘黄色的光芒，就像是被点亮的灯火，又像是流淌的河水，飞快的覆盖在了复杂的符文之间。
光芒亦没有完全覆盖，在那些跳动的线条，一个六芒星快速成型，而在那标志之外，有圆形的环，在环中铭刻着复杂的符文。
所罗门的召唤之印，这是上一次赫敏用来召唤剑士英灵的咒文。
她正在试图将阿尔托莉雅重新召唤到这个时代。
不过那把机械版的誓约胜利之剑已经被还给了眼镜娘伊卡洛斯，所以这一次，赫敏用的是另一件和阿尔托莉雅有关的圣遗物。
那是一个古朴的黑色座鞍，上面几乎没有任何的夸张点缀，看上去就像是蒙尘的古物。
这东西，是赫敏提前就准备好的，由剑士英灵阿尔托莉雅亲自确认过的，确实是当年她征战四方时，所乘骑的战马使用的鞍座。
所以理论上说，赫敏用这圣遗物，也能召唤出阿尔托莉雅。
这是她和阿尔托莉雅的约定，她必须完成。
而作为召唤了很多英灵的召唤大师，赫敏对于召唤英灵这件事也已经驾驭轻熟，在数分钟的魔力注入之后，召唤仪式终于有了反应。
在赫敏期待的注视中，来自时光中的英灵响应了召唤。
但挺顺利的事情进行到这里，却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恢、恢、恢”
低沉的嘶鸣声从召唤仪式中响起，赫敏的表情也变得古怪了一些。
如果她没听错的话，这是...战马的叫声？
所以这一次，召唤来的...
是骑士王吗？
38.传承交替（下）
满溢魔力的地下室里，女巫刚刚进行了一次英灵召唤。
伴随着马蹄疾驰，还有微微回荡的庄严圣歌，在赫敏稍显诧异的注视中，一头披着白色装具的高头大马嘶鸣着冲出了召唤阵。
在那高大的纯白战马背后，手握长柄银色龙枪而非圣剑的阿尔托莉雅正坐在上面。
相比上次的剑士英灵，这一次出现的阿尔托莉雅的姿态和表情显然更成熟，也更平静，带着一抹身为上位者的威仪。
她拉起缰绳，让威武的战马停在地下室中，眼神平静的看着召唤她的女巫。
赫敏注意到，阿尔托莉雅身上的盔甲也比之前的盔甲更简洁，穿着便于骑马作战的轻甲战裙，披着红色的斗篷，在肩膀处还有华丽的白色绒毛。
最重要的是，这一次的阿尔托莉雅的衣服是**装...
而且那个胸型，要比剑士英灵最少大出一圈多，胸口那恐怖的规模让赫敏都有些自惭形秽。
这位骑士头顶带着金色的王冠，但头发上的那一缕呆毛却和赫敏记忆里一模一样。
女巫看着骑在战马上的英灵。
手握圣枪，满脸威严的英灵也居高临下的看着赫敏，在几秒钟，让人窒息的对视之后，骑在战马上的威严女王突然歪了歪脑袋，露出了赫敏记忆中的笑容。
她对赫敏耸了耸肩，她说：
“你倒是守约，女巫...赫敏。”
赫敏也露出了笑容，她上前一步，朝着骑在战马上的英灵伸出手，她轻声说：
“欢迎回家，阿尔托莉雅。”
“嗯。”
英灵骑士很克制的点了点头。
她动作娴熟而英武的跳下战马，伸手拍了拍战马的脖颈，然后轻轻打了个响指，高头大马连同她身上的盔甲，王冠和圣枪化作光点消散。
只是眨眼之间，她又换上了自己在现世行走时身穿的那套黑色的中性西装。
她迈步走到赫敏身边，看着自己的御主，她说：
“那场比赛...谁赢了？”
“反正不是我。”
赫敏长出了一口气，她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她对英灵说：
“你们把我送入了最后的决赛，但我却让你们失望了，或者说，运气不好吧。”
“但你看上去倒也不是多么沮丧。”
骑士王点了点头，她似乎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
她打量着赫敏的脸，她说：
“是已经释怀了失败，还是说，你另有打算？”
“哪有那么容易释怀啊。”
女巫收起魔杖，和往常一样，挽起英灵的手，走向地下室的入口。
她颇为洒脱的甩了甩头发，对重新归来的阿尔托莉雅说：
“但这场失败倒也不是毫无意义，我已经为下一次的战争做好了准备，下一次，我们会准备的更充分，最重要的是，下一次，我不会再成为你们的累赘了。”
赫敏挥了挥拳头，她歪着脑袋，对身边的英灵眨了眨眼睛，她说：
“趁着还有时间，先吃顿饭，然后...我们去威尔士，去你出生的地方逛一逛。”
“在参加完卡玛泰姬的传承仪式之后，我们可以进行一场环球旅行，去那些你想去的地方看一看，这一次，我们有足够的多的时间了。”
—————————————
喜马拉雅山，在人迹罕至的隐秘山谷中，魔法圣地卡玛泰姬就坐落于此。
外界严寒的温度影响不到这被魔力保护的地方，在一片冰天雪地的世界里，这座圣地就像是另一个气候更温和的世界。
低沉的钟声于夕阳斜照的光晕中回荡，生活在附近山林中的鸟儿被惊起，它们成群结队的飞过火红色的天空。
夕阳照耀在颇有东方风格的高塔上，被遮挡的部分投射出拉长的影子于地面，剩下的光在黑色的砖瓦上发射出微光。
飞檐之下悬挂的古朴吊铃被风吹动，发出苍凉的响声，给这座千年古城笼罩了一丝岁月的幽静感。
钟声响过6声，代表着一整天的修行结束，在以往这个时候，规模庞大的圣地里总会热闹起来。
卡玛泰姬的法师和武僧们会在用过晚饭后，在一天中最悠闲的时刻里干一些自己的事情，那会让这肃穆的圣地多出一丝更真实的生活气息。
尽管久居于此的人们都已经抛下了世俗的挂念，为更崇高的理念奉献自我，但人总是社会性动物，总是要生活在群体中的。
但今日并不一样。
明日正午就是至尊法师的传承时刻，现任至尊法师古一大师将卸任自己的职位，而新的至尊法师也将接过她的衣钵，继续行守护之事。
这是非常重要的仪式，因此在这傍晚时分，整个圣地的所有人，都在为明日的圣典忙碌着。
那些存在于此已经数百年的建筑物里里外外都在被清扫，被重新装点。
高阶施法者们指挥着自己的弟子，用魔法修缮圣地的角落，就像是擦拭着一枚古老的硬币，让它在明日彰显出古老传承的厚重与魅力。
但这份忙碌并没有惊动此地的主人。
在圣地最深处，一处修建在山脊悬崖边的幽静院子里，身穿白色长袍的古一法师没有被打扰，她将一切事务都交给了自己的弟子们去处理。
而她本人，却也没有如以往一样，待在静室中感悟至高的真理，而是罕见的拿起了一把竹子制作的扫帚，在那布满了青石的广场上，清理着地面上的落叶与灰尘。
她很认真的在做这件事情，似乎将全身心都投入其中。
尽管对于她这种级别的施法者而言，都不需要用魔法，只需要思绪微动，就会有来自自然界的风，将这些落叶一扫而空。
“你来了？”
古一大师背对着这处院子的入口。
她表情温和的打扫着，调皮的风吹动她的长袍，让衣角如披风一样在身后飘动。
她没有回头去看那位沉默的拜访者，而是在挥舞扫帚，将脚下的落叶聚集在一起，她轻声说：
“是来向我辞行的吗？”
“是的，导师。”
背着一个小包袱的莫度法师站在平台的边缘，他穿着一件长兜帽，遮着自己的脸。
他似乎很羞愧，无颜面对自己的授业恩师。
他低着头，对至尊法师说：
“我因为私人的想法而做出了错误的选择，背离了您的教导。我做下错事，让圣地颜面尽失。我醒了错误之路，让您失望了。”
莫度握紧了拳头，他的语气越发萧索，越发生涩。
他就像是个十足的失落者，他说：
“我输了，我没能捍卫圣地的传承，我辜负了同伴们对我的期待，尽管没人怪我，但我...”
“还是过不了自己那一关，对吧？”
至尊法师拄着手中扫帚，她看着脚下那一堆被聚拢的叶子，就好像是完成了一件重要的事。
在夕阳的照拂中，这位至尊者抬起头，看向天空。
她如聊天一样，语气温和的对自己的弟子说：
“你觉得你是这座城的罪人，你觉得待在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会让你生活在黑暗的梦魇里，那种阴影笼罩着你，就好像其中隐匿着讥讽的怪物。”
“它的注视让你在每一次呼吸的时候，都会感觉到撕心裂肺。”
“是的，导师。”
面对自己最信任的导师，莫度放下了心防。
他就像是个迷茫的孩子，他抬起头，在那失意而憔悴的脸上，在那黑眼圈浓重的双眼中，尽是一抹彷徨，破碎的光在他眼中浮沉。
失去了往日的精气神，就好像是失去了灵魂，此地只有一副行走的躯壳。
“我来向您辞行。”
莫度跪于地面，以一个五体投地的大礼，将自己的额头接触在冰冷的砖石上。
他对古一说：
“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过去的事情，我的错误与偏激都无法再被更改，这份惨痛的记忆将伴随我一生，我知道，您也许并不在意...”
“谁说我不在意？”
古一打断了莫度的话。
她回过头，看着自己的弟子，她将左手抬起，放在空中，她说：
“确实，莫度，在争夺战开始前，我已经放手了至尊法师之位的传承，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能欣然接受。”
“你和多玛姆之间的纠缠之深是我未曾预见的，我看到了你的选择，我看到了心魔将你吞噬的瞬间。”
“但我也看到了，你最终击败自我的心魔，重新走上正途的时刻。”
至尊法师眼中有一抹温和的光，她走到弟子身前，弯下腰，虚扶着莫度站起身。
她对自己的弟子说：
“我不在意你们犯下错误。我已见多了人性与黑暗的对抗，我并不会因此斥责你。你行走于自己的道路上，只要你还在努力，那么犯错就是在所难免。”
“我也曾犯下过错误，但我依然走到了现在。”
“我真正无法容忍的，是那邪灵试图玷污我弟子的灵魂，它把这当成是无足轻重的小事，试图以一个灵魂的堕落，来达成它的邪恶目的。”
古一看着莫度的双眼，她加重了语气，她说：
“它们总是不会在意这些事情，为了吞没这个世界，它们可以坐视无数如你一样的灵魂坠入绝望。”
“但我们不会，我们会如拯救整个世界一样，去拯救一个看上去微不足道的灵魂，这就是我们总是胜利，而它们总是失败的原因。”
“正义是个很宽泛的概念，莫度，很多人对它嗤之以鼻，但正义是存在的，它也是一种力量。”
至尊法师抬起手，为自己即将远行的弟子整了整衣领，她说：
“我虽从不评价，但我知道，那是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力量。”
“你是个执着的人，我不会试图劝说你放下这份执着，因为那是你的力量之源，所以我不会阻拦你的离开，莫度。”
“去外面看看吧，继续走自己的人生道路，去寻找更多值得你坚持下去的理由，继续背负着那些痛苦前进。”
“总有一天，你会和自己和解；总有一天，你会踏过自己那一关；总有一天，你会从黑暗的过去里涅槃重生。”
古一长出了一口气，她拍了拍莫度的肩膀，颇为洒脱的挥了挥手。
她说：
“去吧，走之前，去看看王。”
“他也和你一样自责，也许你可以帮我劝劝他。”
莫度用手臂擦了擦眼睛，他后退了一步，将头顶上的兜帽再次拉起，遮住了自己的脸和眼睛，然后对至尊法师俯下身。
在鞠躬告别之后，他转身走向出口。
在他身后，古一双手背负在身后，目送着自己的弟子离开。
这是告别...
这是永别。
莫度还不知道，今日之后，他和古一大师再不会见面了。
“呜嗷”
在稍显古怪的嘶鸣声中，一只如麻雀大小，暗红色的小渡鸦拍打着翅膀，在夕阳的光晕中旋转了几圈，落在了至尊法师的肩膀上。
这只渡鸦歪着脑袋，用黑玛瑙一样的眼睛盯着不发一言的至尊法师。
几秒钟之后，它活动着尖喙，发出了属于梅林的声音。
“莫度对于自己的失败确实有责任，但也不光是他犯了错，大师，我猜，在他进入争夺战之前，你就察觉到了莫度和多玛姆的接触。”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放任自己弟子心中的心魔丛生？”
古一没有回答。
她看了一眼身后聚拢的落叶，然后轻轻的挥了挥手指，那落叶被骤起的风吹向山崖之外。
在风吹动白色的长袍摇摆间，至尊法师把玩着手里的檀香木扇，慢步走回了静室，她跪坐在案几之后，拿起了手边那本已经看了一大半的魔典。
她翻动书页，在傍晚降临的夜色中，她轻声说：
“有些看似浅显易懂的道理，不真正经历一次，是很难真正理解的。”
“秩序与混沌，黑暗与光明，邪恶与正义，这些事实而非的概念，也很难用语言说清楚。”
“与其等到执着的人内心的心魔膨胀成风暴，将他一口吞没的未来，我更希望莫度能在吃过一次亏之后，变得更坚定一些。”
“他这一次输了，却还有下一次机会。但如果他彻底放弃了，那就再无希望了。”
缩小了身体的渡鸦之灵，站在古一的书桌上，它看着至尊法师，它说：
“即将是即将离开的现在，你还试图挽救一个有缺陷的灵魂，这可真是让我感动。但古一大师，你不是那种会放任他人作恶的人，所以我猜，有倒霉蛋摊上事了，对吧？”
“多玛姆行事乖张，对地球念念不忘，但偏偏又极其狡猾，要抓住它的行踪很难，但这一次，它主动将自己暴露在了我眼中。”
至尊法师看着手里的书，看着那些文字，她放在手边的阿戈莫托之眼渗出绿色的微光。
古一轻声说：
“在离开之前，我还想为这片群星做最后一件事，我欲猎杀多玛姆，就在明日。”
“有兴趣参与其中吗？渡鸦阁下。”
39.神君杜姆--【520.特别惊喜】
在正午的阳光照耀下，在隐秘山谷中的整个圣地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金色的光环。
这隐世之地今天罕见的向外界开放，整个地球乃至域外的魔法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聚集于此，等待着至尊法师的传承仪式开始。
没有人迟到，也没有人愿意迟到。
就连一向和魔法界水火不容的异类长老们，在接到邀请后，都准备赶来了圣地中。
尽管在过去数年里，这个世界上发生了很多大事，外星人入侵啊，超级英雄干架啊之类层出不穷的，很吸引人眼球的事件。
但对于现世之中隐藏的魔法界来说，眼前这事才算是真正的大事。
在今天，他们将目睹一个时代的结束，和新时代的开启，对于任何一个与会者而言，这都是不容错过的。
当然，前来参加仪式的人也并不多，各个势力都谨慎的派出了代表，大都是首领，所以并没有出现闹哄哄如市场一样的场面。
不过林子大了，什么鸟都会有，总有些在任何地方都能吸引人的古怪家伙。
就比如，跟随自己老婆前来见世面的死侍大爷。
“我不喜欢这个地方，这里一点都不好玩。”
魔怪女王夏坷垃代表魔怪第三王朝前来观礼，她此时就坐在圣地中央搭建的礼台第二排。
而穿着一身骚红色西装，带着古怪面罩的死侍大爷，坐在自己老婆身边，不断的左顾右看。
他一边拿着手机试图拍摄现场的画面，又因为太过无聊，所以对身边表情微微尴尬的老婆大人喋喋不休的抱怨着。
这家伙整了整自己脖子上的红色领结，他颇有些不耐烦的说：
“和一群老不死的东西参加无趣的会议，我绝对是脑子抽了才会过来...哟，这里还有wifi啊，看来这群喜欢多管闲事的秘法师们倒也不是一群原始人嘛。”
死侍带着几分讥讽的连上了网络，然后打开一些少儿不宜的东西。
尽管调低了声音，但从手机散发出的，让人脸红心跳的呻吟声，还是让坐在他另一边的一位血族长老极其不满的瞪了一眼。
但死侍是不会在乎的。
他挑衅似得对那血族长老努了努嘴，后者也几千岁了，自然不会和死侍这样吃软饭的小混混计较。
它丢出一个静音魔法，然后重新将注意力放在前方的大仪式台上。
而没有吵成架，让死侍有些寂寞。
他偷偷的伸出手，在老婆的纤腰上抓了抓，和夏坷垃对视了几眼，又朝着大仪式台后方的房间努了努嘴。
显然，他已经对这个仪式彻底不耐烦了，打算去做一些其他事情。
不死女王则板着脸摇了摇头，她虽然和死侍在某些方面三观极其吻合，但夏坷垃毕竟不如死侍那么疯。
作为代表魔怪王朝前来观礼的女王大人，在死侍的勾引下，她还是保留着理智的。
老婆大人的拒绝，让死侍更加愤怒，他就像是个闹脾气的熊孩子一样，在夏坷垃几番安抚，又答应了一些古怪条件之后，死侍这才安静下来。
这个疯子对卡玛泰姬的厌恶是有原因的。
在十几分钟之前，他和夏坷垃这对胆大包天的小情侣，躲在圣地的图书馆里，试图做一些“刺激”的事情。
但还没等他们脱掉裤子，就被一脸寒霜的战斗法师王，带着一群武僧揪了出来。
因为今日事件的严肃性，所以死侍大爷的丑事并没有被大肆宣扬，这让魔怪王朝留下了最后一丝尊严。
但对于任何打扰了死侍大爷寻欢作乐的家伙，都会得到来自韦德.威尔逊的疯狂敌视，就算对方是他惹不起的魔法圣地也一样。
不过几分钟之后，死侍突然注意到，他身边的那个古板的血族长老猛地站起身，就像是失了魂一样离开了观礼席。
紧接着，一个穿着西装，带着茶色太阳井，长发披肩，在大太阳照耀下，还带着围巾，穿着风衣的古怪家伙，坐在了正在欣赏一些古怪动画的死侍大爷身边。
“哟，兴致不错嘛。”
熟悉的声音传入死侍的耳中，让疯子韦德立刻抬起了头。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老朋友。
“你坐在我这里干神马！”
死侍阴沉着脸，对身边的家伙吐槽道：
“滚开！我不想看到你，上次帮了你的忙，我这一段时间快被‘他们’烦死了，我和我老婆享受生活的时候他们居然都在旁边偷窥...”
“别生气嘛。”
渡鸦大君靠在椅子上，翘着腿，伸手拍了拍老朋友的肩膀，他看了一眼即将开始的仪式，慢条斯理的扭过头，对死侍说：
“你想还干佣兵这一行吗？我有个活给你。”
“我现在有老婆养了。”
死侍很骄傲的挺起胸口，就像是说着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情，他对梅林说：
“我已经不出去卖命赚钱了，我老婆的钱够我花好几辈子了，而且我最近牙口不好，医生建议我多吃吃软饭，这样有益身体健康。”
“哦，这样啊。”
梅林耸了耸肩，他就像是放弃了一样。
他收回手，叠放在腹部，一脸温和的低声说：
“那还真是遗憾呢，这单活可是和一位你念念不忘的女士有关的...”
“嗯？”
死侍的手指在屏幕上按了一下，那散发出古怪呻吟的短片被暂停了下来。
他偷偷看了一眼身边的夏坷垃，后者已经被即将开始的仪式吸引了注意力，完全没注意到死侍和渡鸦的聊天。
韦德鬼鬼祟祟的撇过头，对梅林说：
“哪个女的？我念念不忘的女人可多了呢。”
“还能是谁啊？”
梅林眯起眼睛，他的手指轻轻一翻，一本漫画跳入了手中。
他将那棉花在翘起的膝盖上摊开，继续阅读着上次没看完的故事，他说：
“你上次不是还试图蛊惑我去和萨诺斯打架，好给你提供出接近那位女士的机会吗？”
“死亡？”
死侍在面罩之下的双眼眨了眨，几秒钟之后，他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一声，很是热切的伸手挽住了渡鸦大君的肩膀，他说：
“我呢，是个很有原则的人，我说自己不干佣兵了，自然就不会违背诺言的。”
“但你瞧，我们两个这么好的关系，对吧？我们两在这个世界里保守着只有我们两才知道的秘密呢，所以如果是老朋友你的请求，那么我倒也不是不能考虑。”
“别废话！”
死侍的弯弯绕让梅林有些不耐烦。
渡鸦大君拍开了死侍搭在肩膀上的手，他推了推太阳镜，直截了当的说：
“干，还是不干？”
死侍看着渡鸦，他指着梅林手中的漫画书，说：
“干，当然干！那可是我命中注定的‘姻缘’，现在就出发吗？”
“不急。”
渡鸦摆了摆手，他说：
“过几天吧，我会主动联系你的。今天，我已经有预约了。”
“砰”
就在渡鸦说完话的那一刻，被摆放在大仪式台后方的黑色大钟被敲响。
低沉而古朴的钟声就如扩散开的音符，快速传遍了整个卡玛泰姬圣地，观礼席上坐的满满的人在这一刻鸦雀无声。
就连那些没有资格进入观礼席，围绕在仪式台周围的外来者们，也很有默契的停下了手里的一切事情。
传承仪式要开始了。
金色的光线如燃烧的蛛网一样，在所有人的注视中，于大仪式台上方点燃，快速勾勒出了非常复杂迷人的图案。
在光芒的闪耀中，至尊法师古一从未知处漫步走出。
在这个意义重大的仪式里，她依然身穿那标志性的白色长袍，只是在长袍之外，罩着一件白色的兜帽披风，并未手持法杖，而是握着一把点缀流苏的檀木扇。
至尊法师的象征，古朴的阿戈莫托之眼悬挂在古一的脖子上，在至尊法师的行走中摇曳着。
她打扮的很随意，就像是外出郊游，但并没有人对此发表意见。
对于至尊法师而言，外表的威严是不需要的，她并不需要其他的装饰物来为她塑造起夸张的传说与仪表。
她存在的本身就已经是对魔法的至高力量的诠释与代表。
而古一大师威震诸界的声望，也绝对不是用繁琐的装饰品和仪式堆砌起来的。
古一站在大仪式台上，她的目光扫过四周，在她开口说话的那一刻，整个城市似乎都安静了下来，就连风和阳光也变得平和，这方世界都在倾听她的声音。
“感谢诸位的到来。”
至尊法师轻声说：
“今日，我将卸任至尊法师的使命，一位新的施法者将接过我的衣钵。”
“他名为维克多.冯.杜姆，在之前结束的至尊法师争夺战中，他用自己的所行之事，让我等展示了他的能力与资质，也让我等表明了他维护诸界秩序的决心。”
古一的语气很温和，她停了停，又说到：
“在场的诸位都是那场精彩的争夺战的旁观者，在过去的3天里，并没有人向我提出异议，因此，在今日，在这个时刻，我将宣布...”
“维克多.冯.杜姆！”
至尊法师说出了这个名字，在台下的梅林也停下了看漫画的举动，抬起头，看向仪式台。
金色的光在至尊法师身侧亮起，在那交织交错的光芒中，穿着绿色厚重斗篷，带着银色面具，腰间悬挂着《维山帝之书》的杜姆，步履稳健的从光芒中走出。
那股沉稳如山，微微外泄的气势让梅林眨了眨眼睛，也让台下的诸人发出了微微的嘈杂。
短短3天...
杜姆就迈过了那一道拦住了诸界99%的施法者的门槛。
是的，在记载了无数精妙白魔法的维山帝之书的帮助下，他已跨过瓶颈，成就天父！
“真是惊人的天赋。”
在观礼台的第一排席位上，作为特殊邀请者前来观礼的骑士王英灵阿尔托莉雅对身边抿着嘴的女巫赫敏说：
“他最后的短板，也被补齐了，至尊法师之位，已经是实至名归了。”
赫敏盯着仪式台上的杜姆，她长出了一口气，轻声说：
“我会赶上他的！下一次，我还会再次挑战他！”
“啪”
握紧拳头的轻响声也从赫敏身边传来。
坐在女巫身边的旺达.姜戈.马克西莫夫用一种锐利的目光盯着台上的杜姆，她又一次落后了。
但没关系，和赫敏一样，旺达也不会就这么轻易认输。
“哎呀，哎呀，地球还真是危险。”
在更远处，以男装形态来观礼的阿斯加德人洛基歪着脑袋，看着杜姆的身影，他把玩着手里的法杖，那颗被取出来的心灵宝石已经被重新放了回去。
洛基低下头，看了一眼身边有些萎靡不振，昏昏欲睡的沙赞超人，还有看的入神的野法师斯特兰奇，他绿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
他轻声说：
“这里不能待了，杜姆可不好惹啊，看来，我得抓紧时间重返群星了。”
“维克多.冯.杜姆！”
在施法者们的注视中，古一大师伸手从脖子上取下象征物阿戈莫托之眼，她看着眼前腰杆挺得笔直的杜姆，她问到：
“你，愿意接过这份责任吗？愿意成为至尊法师，维持诸界平衡，以魔法的力量，守护希望之光？”
“我很荣幸，大师。”
杜姆不是个喜欢长篇大论的人。
在银色的面具之下，他嘴唇微动，稍显沙哑的声音在魔力涌动中传遍了整个城市，他说：
“我会履行至尊法师的职责，慎用手中的力量，履行古老的教条。”
“以身铸剑，行至尊之道！”
面对古一大师的询问，他表现的相当稳健，回答也相当简洁。
这让古一满意的点了点头，她将手中的阿戈莫托之眼举起，放在了杜姆的脖颈上，她说：
“很好。”
“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至尊法师了，杜姆阁下...不，我该称呼你为，神君杜姆。”
古一大师亲口说出的这个称呼，让杜姆的身体微微一震。
那是他深藏于心中的理想，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
但当杜姆回头看向仪式台之下的那些意义不同的眼神的时候，他却并没有加以反驳。
相反，当绿色的兜帽再次拉起的那一刻，杜姆胸前的阿戈莫托之眼被激活，在那数重微绿色光芒组成的法阵浮现之间，新任的至尊法师开口说：
“那么，于此，以至尊法师的名义，我宣布...”
“神君的时代...”
“到来了！”
40.告别时刻
在古代乃至现在的时代中，每一位天父所具备的力量，都会凡人们被称之为“神灵”。
从这个角度来看，新任的至尊法师，同时也是一位世俗国王的维克多.冯.杜姆，自称为“神君”也完全没有问题。
但相比至尊法师这个中性的称呼，神君的外号总显得有种强权的味道。
杜姆本人可以不在乎这些。
但对于魔法界，最少是地球的魔法界而言，杜姆喊出自己的称号的这一刻，就意味着，一种截然不同的规则与秩序会代替过往的规则，降临于魔法世界中。
现存的魔法秩序从数千年前的约定俗成变化到现在，已经充满了一种陈旧腐朽的味道，欧洲各国的魔法部的倦怠作风就能表现出这个问题。
古一嘛。
这位没头发的大姐姐不怎么愿意介入这些世俗之事，她的性格温和，只会在意那些对诸界安危有影响的大事，她默许这套规则继续运行。
但杜姆就不一样了。
国王的思维即是权力所在，就必须遵从，而国王们也喜欢用一场改革，让自己所统御的力量变得更集权。
以杜姆过去的行事风格来推断，在未来数年中，必然有一股来自最高层的意志，横扫魔法界倦怠已久的风气，击溃已经不合时宜的制度，重塑更有力量的新体系。
这是必然的。
毕竟，杜姆是个雷厉风行，明察秋毫，而且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家伙，地球上的施法者和蠢蠢欲动的异类们，估计有的受了。
而诸如赫敏，夏坷垃这样的人，也非常乐意看到新体系的出现。
这一切和渡鸦大君没有什么关系。
他的目光也不会落在魔法界的改革上，他现在要操心的事情，那可太多了，而且渡鸦所关注的那些事情，不管是层次，还是影响，都要远超于魔法界的剧变。
远古之城卡玛泰姬，传承仪式的主体已经完成，后续还有一场类似于酒会的仪式，会在傍晚时分召开。
神君杜姆会借着这个机会，和愿意服从于新时代的魔法派系的代表们见面，聊一些上层的话题，树立起新任至尊法师的形象。
他也会借着这个机会，对那些不愿意服从他领导的挑衅者们予以回应。
毕竟，新官上任三把火。
而且一名领袖手里也不能只有甜枣，偶尔挥挥大棒，杀鸡儆猴，也是展现威严的方式。
敬畏这个词，是由两部分组成的，任何无法理解这个词的首领，都不会是好的首领。
“砰”
带着兜帽和面具的神君阁下推开了卡玛泰姬深处，那处古一大师的小院子的门。
结果迎面就看到穿着西装风衣，带着围巾的渡鸦大君，正和古一大师站在院子边缘的悬崖前聊着天。
两人似乎很熟络的样子，渡鸦在说，古一在听，偶尔还会有一阵笑声传来。
在杜姆进入院子的时候，梅林便扭头看着他，大君用一种古怪的语气说：
“瞧瞧这是谁来了，伟大的神君杜姆，我是不是该向您行礼致敬，用自己的尊敬讨好您，以免您将第一个讨伐的目标，放在我这样一个无恶不作的地狱生物身上呢？”
“太刻薄了，梅林。”
古一大师轻笑了一声，她看了一眼将全身笼罩在斗篷里，朝着这边走来的杜姆，她说：
“我听说你们两人是朋友？”
“算不上朋友吧。”
梅林摩挲着下巴，语气轻松的说：
“只是以前合作过，一起打过仗，而且还有共同的敌人，等等...这不就是朋友的意思嘛，你说对吧？好朋友杜姆。”
“嗯。”
成为了至尊法师，也没有改变杜姆的习惯。
他站在了古一和梅林身侧，他看着眼前冰封万里的山脉与深不见底的悬崖，他用沙哑的声音说：
“勉强算是朋友。”
“没意思。”
梅林耸了耸肩，他回头看着古一，他说：
“人齐了，我们走吧。”
“嗯，稍等。”
古一大师也不扭捏，她向前走出一步，闪身消失在原地，片刻之后，又在金色光芒的闪耀中，回到了梅林身边。
她手里已经多了一样东西。
一把黑色的钥匙。
并非实体，而是某种虚幻能量的凝结，在被扭曲成形中，还有黝黑的，散发着**气息的光晕在其中跳动。
神君杜姆看着古一手中的钥匙，他又看了看梅林，眼神中传出询问。
“我们要去猎杀多玛姆。”
渡鸦大君拍了拍神君的肩膀，解释到：
“你还没忘记吧，争夺战的时候，多玛姆诱惑了莫度，差点把自己的力量注入了那个被你们拯救的世界里，那个躲在黑暗维度里的家伙也许把这当成一次无所谓的挑衅。”
“但它并不知道，我们强大的古一大师，已经不打算再放过它了。”
梅林摸了摸腰间的渡鸦之书，他说：
“我也不打算放过它了，留着那家伙是个祸害，它虽然还没有动作，但理论上说，它也是有资格参加地狱之王争霸战的。”
“而你...”
梅林对杜姆说：
“新任至尊法师需要一个足够分量的家伙来彰显一下力量，你也需要熟悉时间宝石的正确用法，所以，你瞧，除掉它，对所有人都有好处。”
神君没有回答。
但沉默本身就是回答，他并没有反对，刚刚成为天父的他，也想要真正见识一下更高层次的战斗。
他唯一的疑虑是，他们三个，有没有能力将多玛姆这样名声在外的邪灵彻底干掉？
“嗡”
古一大师伸出手，将黑色的钥匙刺入空气中，在轻微旋转之后，黑色的光就在旋转与嘶吼中，汇聚成了一扇门。
流光如漩涡一样在门扉中翻滚着，就仿佛是一扇通往深渊的门，仅是从其中传出的气息，就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古一看了身边的两个人一眼，在白色的长袍和披风的摇摆中，前任至尊法师纤细洁白的十指挥动，金色的光在她手中汇聚成如盾牌一样的圆环。
她第一个迈步踏入那门扉里。
梅林看了一眼杜姆，也朝着那门扉迈出一步，在被黑色的光吞没的时刻，渡鸦大君用恶意满满的声音，对杜姆开玩笑说：
“一会可要表现的像样点，神君阁下。”
“这是你打响名头的第一战呢。”
杜姆哼了一声，似乎很不屑。
他也没有太多犹豫，伸手从魔法口袋里取出一个银色的手提箱。
在短暂的机械运转中，将一套便携的战甲覆盖在身体上，又将承载着时间宝石的阿戈莫托之眼放入战甲的能量核心里。
伴随着绿色的荧光点燃战甲的数个能量环，杜姆活动了一下肩膀，毫无惧意的迈步走入了眼前的黑色门扉里。
下一刻，他就跳入了另一个维度里。
群星，闪耀着古怪的七彩光晕的群星落入杜姆眼中，但和现实世界的群星不同的是，在神君眼前出现的，是一个被黑暗维度吞没的星域。
那些深空中的行星毫无生命存在的征兆。
它们就像是外壳千疮百孔，被榨干了所有汁水，又在腐烂中的果子，被厚重的黑暗力量以蛛网的形态固定于这方维度里。
特殊的能量在这一眼望不到边的群星中活跃着，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新的行星被从其他维度拉入这方黑暗群星中。
太阳爆炸一样的光芒在远方的星域里亮起。
在那光晕闪耀间，在杜姆视线的上方，在那各色光芒交织的星团中，一双恶毒而无情的双眼，正在冷冷的注视着这三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那是多玛姆，黑暗维度的主宰。
一个很难形容的存在，介于现实与虚幻之间，它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躯体，这个不断吞没群星的维度，就是承载它黑暗意志的载体。
这是一个即将升入概念层面的家伙，在一对一的情况下，渡鸦大君很难击败它。
不过限于这个特殊宇宙的存在，多玛姆看上去恐怖，而且威能十足，但它也未能突破天父的桎梏，达到单体宇宙的层次。
“古一！”
多玛姆由庞大星团组成的双眼眨动，在那七彩**，充满恶意的光摇曳之间，一张可以轻松吞没行星的大嘴巴出现在那光芒中。
这个维度的邪灵死死的盯着背负着双手，任由黑暗之风吹动长袍披风的古一，它用摇曳黑暗星海的声音尖叫到：
“你怎么敢踏足我的世界！还带着两个微不足道的老鼠...你自知时日无多，所以是来送死的吗？”
“呵呵，女巫，我很乐意亲手给你解脱！”
这个一直躲在自己的维度里，不怎么关注外界变化的邪灵发出了低沉的笑声。
在它意志的操纵中，数以千计的，完全由能量塑造的黑暗触须舞动着，轻易的击碎了那些已经被抽干了生命力的星球。
这家伙就和传说中的吞星很相似，都是依靠吞噬星球来成长的。
但吞星是本体就非常强大，只是要吃掉星球来恢复力量。
而多玛姆就逊色很多了，它本体并不强到让人绝望，需要不断的吞没星球来满足黑暗维度扩张的需要，同时增长力量。
“嗡”
面对来袭的黑暗力量，表情温和的古一举起双手，金色的光在她眼前飞舞窜动，在顷刻间组成了一张隔绝星域的金色蛛网。
将来袭的黑暗魔力轻松挡住。
在双方魔力碰撞跳动的火花中，前任至尊法师语气温和的说到：
“说狠话也改变不了你的本质，多玛姆，我今日，就要净化你这阴暗的灵魂。”
“就凭你？”
多玛姆一击无法建功，它便不断的调动黑暗维度中更强盛的力量，打算以蛮力击破古一的防御。
在七彩星云中浮现的那张恶意的脸扭曲着，尖叫着。
它高喊道：
“你试图在我的领地里与我对抗？你已经疯了，女巫，就算手持时间之石，你也无法击溃这维度的世界！而只要黑暗维度还在，我就是无敌的！”
“用借来的力量耍威风的无赖就闭嘴吧。”
站在古一身后的渡鸦长出了一口气。
他一边回应着多玛姆的挑衅，一边伸手从身前燃烧的桔色火焰中抽出一把光晕流转的长剑，在如火光闪耀的剑舞中，梅林看着身前的沉默的古一。
他用朋友间告别的语气，轻声说：
“回去之后，替我对至尊法师道谢，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带着胜利的消息，再去拜访她的。”
“嗯。”
古一点了点头，她十指间燃烧的金色魔力如一层流光，飞快的覆盖在了她的身体上。
没头发的大姐姐活动了一下肩膀和脖子，就像是背负着沉重责任的人终于卸下了所有的重担，她用一种很轻松的语气回应到：
“那我就在主世界等着你的拜访了，梅林。最后，我再替赛伯向你说声对不起。”
“不需要道歉了，我已经释然了。”
渡鸦大君笑了笑，他回答说：
“虽然被迫进入这人生让我非常不满，但如果没有他，也不会有现在的我，我也无缘和这精彩的生活打交道...我已经不恨他了，或许，我还该感谢他。”
“总之，再见了，吾友。”
被金色璀璨的魔力火焰包裹的古一点了点头，她如流光一样冲向头顶盘踞的星云。
她带着戏谑的声音，也在这黑暗维度的群星中响起，回荡。
她看着面色大变的多玛姆，她说：
“多玛姆，我这一次可不是来谈判的...很抱歉，我来掀桌子了！”
“打过数百次交道的‘老朋友’啊，你就和我，一起永远离开吧！”
41.多玛姆之死
“你别过来啊！！！”
刚才还威严满满，信誓旦旦的打算用维度之力干掉挑战者的黑暗维度之主，强大的邪灵多玛姆，在下一秒就发出了如少女一样惊恐的尖叫声。
它看到了古一燃烧所有魔力，朝着它扑过来的场面。
就像是一个发疯的女人，抱着足以炸毁数个星域的炸弹狂笑着要和它同归于尽一样。
多玛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古一受到了什么刺激。
但它很清楚，如果任由发了疯的古一就这么撞上来，哪怕它享有整个黑暗维度供给的力量，也会在瞬间被重创。
那可是一个天父啊！
一个天父要用尸骨无存的自爆这种手段来进攻，这种果决和疯狂，是多玛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更何况，这会来的可不只是古一一个人。
虽然大言不惭的将梅林和杜姆称之为“微不足道”的“老鼠”，但那只是一种藐视的策略。
多玛姆和黑暗维度共生了漫长的时光，它深知不能小看任何一个天父。
如果古一用自爆重伤它，再外加两个天父拼命攻来，那么它就有陨落的危机。
最糟最糟的是，此时的战场赫然就在黑暗维度之中。
尽管在自己的地盘上，多玛姆能调动的力量更多，但那也意味着，一旦被逼入绝境，多玛姆也无处可逃了。
作为黑暗维度的意志融合体，它连放弃这里逃生的可能都不会有！
“啊！”
感觉到致命威胁的多玛姆也不再装逼了。
它发出战栗群星的吼叫，在数以千计的，被黑暗腐蚀的星球爆炸之间，庞大的灭世之力被调集起来。
在梅林的注视中，那些弥漫群星的黑暗之力汇聚成无数只恐怖的手，朝着黑暗中金色的闪光刺了过来，那邪灵知道这些力量挡不住一个拼命的天父。
它是要用这种方式消耗古一燃烧的魔力，为自己争取时间。
杜姆举起左手，微绿色的光芒在神君手臂上缠绕成7重旋转的法阵，他要调动时间之石的力量，来扼制多玛姆的反击，给古一大师制造出直刺核心的机会。
但神君刚抬起手，就被梅林阻止了。
渡鸦看着那黑暗中闪耀的光，他低声说：
“别急，还没到我们登场的时候。”
“杀不死的。”
杜姆愣了一下，他随即便说道：
“即便是古一大师舍身进攻，天父之力也无法摧毁整个维度，多玛姆会被重伤，但不会死，我们不应该浪费大师创造出的机会...”
“谁说我们要摧毁这个维度？”
梅林回头看了一眼杜姆，他表情诧异的说：
“你喝醉了吗？怎么会有这么狂妄的想法？”
“不到单体宇宙，摧毁维度这种事情，想都不要想...我们只是要猎杀多玛姆，这件事和这个维度本身没关系。”
“这...”
杜姆眼睛里顿时浮现出了一抹诧异。
多玛姆是黑暗维度之主，杀死它，和摧毁这个维度，难道不是同一个意思吗？
但杜姆毕竟是杜姆，只是眨眼的思考间，他便明白了梅林的意思。
确实，多玛姆和黑暗维度本身是两回事。
黑暗维度本身只是宇宙维度的一个，它是没有自我意志的，杜姆见多识广，他也听说过一些关于多玛姆的传说。
据说多玛姆的出现，是远古时代的一个疯子巫师自愿融合维度意志，才诞生的邪灵。
它虽然自称是黑暗维度的主宰，也可以调动整个维度的力量来御敌或者破坏。
但黑暗维度却并不因它而生。
多玛姆这家伙就像是一个数据库中的最高权限，可以随意调用数据库的一切数据，也拥有数据库的控制权，但它并不是数据库本身。
它只是有高权限的程序而已。
换句话说，看似无敌的多玛姆，其实也只是从眼前这个不断扩张的黑暗维度里“借用”力量罢了。
金色的流光如闪电般，在多玛姆调动力量汇聚的手掌中不断穿梭。
但在魔力燃烧的光晕里，古一看到了眼前通往星云核心处的道路，已经被慌张的多玛姆用厚重的黑暗魔力彻底封锁。
这让古一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
下一秒，她就像是失去了控制的火箭，一头撞在了眼前厚重的魔力壁垒上。
“轰”
耀眼的金光于黑暗星海中亮起。
一位天父燃烧自我的魔力如重拳一样轰在多玛姆的护身壁垒上，在千万星球被金色火焰的光点燃的时刻，多玛姆也发出了一声暴怒，痛苦的吼叫。
就像是一把烧红的剑，在这一刻狠狠的刺入了血肉之中，那种难以承受的痛苦，让整个黑暗维度都开始摇曳。
被抽取生命力的**群星一颗接一颗的爆炸开，就好像是群星都要毁灭的末日到来。
“哈哈哈，我赢了！”
金色的火焰在黑暗群星中爆炸，燃烧，然后又飞快的熄灭。
在那火光消散时，多玛姆惊喜的声音再次响起，它挡住了古一的致命一击，就如躲过了刺客的国王，在自己的王座上放声大笑。
“你可没赢...”
渡鸦大君上前一步，手腕翻转之间，桔色的流光嗡鸣。
他一手捧着渡鸦之书，一手握紧了嗡鸣的利剑犹大，他对头顶旋转的星云高喊道：
“你只是疯了而已。”
“嗯？”
渡鸦的挑衅让多玛姆心生怒火。
古一死了，而且临死前的爆炸没伤害到它，这让邪灵对即将到来的胜利充满了信心，它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干掉眼前这两个老鼠了。
但下一秒，就在多玛姆如以往一样，试图调动黑暗维度的力量，彻底淹没两只老鼠的瞬间，邪灵怒吼的声音，立刻就再次转化为了惊恐的尖啸。
断开了！
它和黑暗维度之间紧密不可分的联系，被强行断开了！
在那一团通往黑暗维度核心处的星云中央，一缕金色如蛛网一样的裂痕正在飞快延伸，像极了中毒时的人体，那些暴起的血管代表着毒素已经渗入血肉器官中。
古一大师的最后一击，并不是为了重伤多玛姆。
多玛姆没有受伤也不是因为它很强大，只是因为刚才那场爆炸只是个假象罢了。
在离开这世界的最后时分，前任至尊法师以难以想象的强大掌控力，将自己燃烧的魔力注入了黑暗维度本体中。
将可以毁灭数个星域的力量，转化为了一剂“毒素”，以舍身的方式，切断了邪灵多玛姆和黑暗维度的联系。
也就是说，古一用自己牺牲最为代价，暂时“封闭”了黑暗维度。
多玛姆无法再从这片绝望星海中汲取力量了。
它这个最高级权限，被从数据库本身里驱逐出来了，虽然只有很短的时间，但已经足以让战场的形式逆转。
“不！”
多玛姆颤栗群星的吼叫声越来越虚弱，声音越来越小。
在那旋转的七彩暗淡的星云中央，在金色蛛网越发密布的时刻，多玛姆的意志再无响应的黑暗维度一点一点的“挤”了出来。
人格化的维度意志失去了载体，便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中，化作了人格的形态。
在焚尽群星的火焰帷幕中，伴随着烈火熊熊跳动，一个身高3米多的身影出现在了梅林和杜姆眼前。
烈焰扭曲的光晕中，它呈现出了人类的外形，有完整的躯体和四肢，穿着黑色的，遍布尖刺的皮质外衣，在下方演化成战裙一样的外观。
而外衣之内内衬红色的盔甲，看上去就像是个身材健硕的武士。
火焰组成的披风在它身后摇摆着，那些可怕的魔法火焰依然受它控制，在它原本该是头颅的地方，有燃烧的颅骨在烈焰中沉浮。
在它融身于黑暗维度的意志之时，多玛姆的血肉之躯就已经被焚毁了。
它此时的外貌，倒是非常像恶灵骑士强尼的作战形态。
即便是人格化的多玛姆也并不弱，就算失去了黑暗维度力量的加持，它本身可以操纵的魔力也绝非普通的天父可以对抗。
但在人格化的意志被维度意志抛出的瞬间，外形凶悍的多玛姆就发出了一声尖叫，转身就朝着无垠的黑暗维度更深处跳了出去。
倒不是说它是个胆小鬼，不敢和渡鸦，神君对抗。
它之所以逃跑，只是因为眼前这两个犯规的老鼠，各自取出了危险的东西。
一绿一紫。
两道光晕分别在杜姆和梅林的手中亮起。
时间宝石被催动，在神君低沉的冷笑声中，此地的时间被强行静止，多玛姆化作火焰逃离的动作，被如幻灯片一样减慢到了最低。
力量宝石也被催动，这是渡鸦大君在得到力量宝石之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使用它。
桔色的虚荣光晕就如流水一样缠绕在梅林手掌上，组成了一个外形古怪的手甲。
紫色的力量宝石被放在那手甲上方，在两者接触的瞬间，紫色的光焰就开始侵蚀虚荣力量的防护。
这颗石头桀骜不驯，但梅林也没想着真正持有它。
他只是需要力量宝石，给自己接下来的致命一击，施加足以击溃天父灵体的力量。
悬浮在梅林身前的渡鸦之书无风自动，书页在翻滚中停在了死亡符咒那一页，伴随着梅林手指的碰触，渡鸦大君的魔力在黑暗维度的群星中嘶吼起来。
他的双眼在这一刻变成了冰蓝色。
在他眼前，整个黑暗维度都飞快的变成了苍白的背景板，万事万物除却死亡之外的所有属性都被暂时剥离。
在背对着他逃跑的灵体多玛姆燃烧的躯体上，数道跳跃不休的黑色线条是那么的清晰。
“在我双眼直视的未来里，可没有你的位置！”
梅林轻吟了一句。
“狂妄的邪灵，于绽放的死亡中，凋零吧。”
他的手腕翻转，被桔光与紫色烈火覆盖的利刃犹大颤栗着，嗡鸣不休。
这把成长到第二阶段的虚荣之刃已经知晓，在今日，它将再饮天父之血，对于一把有自我意识的武器而言，还有比这更让人兴奋的事情吗？
为此，即便是承受力量之火的焚烧，也变得不那么可怕了。
“嗖”
紫色和桔色交织的剑刃被挥舞出去，就如阿尔托莉雅当日挥起十三重封印解除的圣剑一般，那交错不休的光晕从利刃之外延伸开，在眨眼间形成撕裂世界的光刃。
就如照入黑暗群星的流光，在如闪电般的一击之后，撕裂万物的光刃悄然消散。
多玛姆在时间之力中竭力奔跑的身影停滞下来。
组成人格化意志的烈焰之躯就像是被冰冷的水当头泼下，它躯体上的死亡之线被尽数斩断。
汇聚了黑暗维度所有精华力量的躯体，被吞噬了命运之矛而具备了概念层面的锋锐的犹大轻易切开。
这本就致命的一击，又在力量宝石对吴其破坏力近乎毫无尽头的增幅中，被一瞬间提升到数百倍的程度。
这已经是足以撼动星海的一击。
也是渡鸦大君目前能斩出的最可怕的一剑。
嗯，效果斐然。
“砰”
承载力量之石的虚荣手甲破碎开，在紫色光焰接触到梅林皮肤的前一刻，力量宝石就被收回。
渡鸦大君身影一闪，在回到杜姆身边时，手中已经多了一颗燃烧的颅骨，多玛姆不甘的咆哮声在明灭的颅骨眼眶里回荡着。
鸡贼的杜姆也没有空手而归。
梅林拿走了多玛姆的颅骨，那是最精华的力量，而神君则包圆了黑暗维度之主崩溃的人格躯体剩余的其他部位。
那可是群星中都罕见的，上好的魔法材料。
两人同时抬起头，在头顶旋转的星云中，古一大师释放出的金色力量，正在被失去控制的黑暗维度本身快速磨碎。
在多玛姆的人格化意志被斩裂的同时，这没有了宿主的维度，就开始变得混乱起来。
它在回归最原始的状态。
“走吧。”
持剑的梅林甩了甩剑刃，他另一只手中的渡鸦之书飞快翻越到第二页。
在量子符咒被激活的同时，渡鸦大君的背后延伸出第三只手，放在了杜姆手腕上。
“我把这一招，叫咫尺天涯...很有东方古国的诗意，对吧？”
梅林轻笑着向前迈出一步，在量子态的相位移动中，他和神君消失在了这方失控的维度里，多玛姆不甘的咆哮还在耳中回荡，但它已经改变不了失败的事实了。
于是，今日，猎杀多玛姆的作战...
大胜利！
又一位天父，就此陨落。
42.涉足黑暗
“嗡”
梅林和神君杜姆的身影重回卡玛泰姬圣城。
两人就像是从另一个世界里归来，又如一根针落入平静的水面，回归现世时，完全没有激起任何的波澜。
伴随着梅林对于量子世界的理解越发深刻，量子态的相位行走能力也变得越来越强悍，跨越世界，位面，甚至是维度的阻隔都不在话下。
他距离真正理解量子世界的秘密，触摸到空间的究极真理，也只剩下了最后的一步。
一旦跨过那晦涩知识的阻碍，渡鸦的量子符咒也就真正完整了。
到那个时候，梅林就可以达到心念一动，咫尺天涯，化身千万，无处不在的究极地步了。
而这，也只是渡鸦之书记载的多重符咒中的一种。
尽管伟大的力量不可叠加，但就算是单独拿出来，也足够吓人了。
“唔...”
重新落在实地上的杜姆阁下甩开了梅林的手臂，他感觉到有些难受，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要让一名新晋天父有这种反应，可真的是太难了。
渡鸦大君倒是没有什么不适的，他多次进入量子态，已经习惯了这种难受的变幻。
他也不理杜姆，挥手用魔力塑造出一把椅子，坐在上面，开始检视手中燃烧的颅骨。
他将多玛姆的颅骨抬起，放在眼前，看着那仍然有火光燃烧的颅骨眼眶。
在四目相对的时候，多玛姆疯狂恶毒的咆哮，也在渡鸦大君心中升起。
“你杀不死我！你也休想夺走我的维度！”
邪灵嘶吼着：
“我乃永生之灵！黑暗之主！你休想...”
“啪”
面无表情的梅林蜷起手指，狠狠的敲在眼前颅骨光滑的外壳上，虚荣的力量在颅骨中震荡，将多玛姆难听的嘶嚎压制了下去。
在梅林身边，终于缓过劲的神君杜姆回头看着渡鸦手中的颅骨，他语气沙哑的说：
“它不是在虚张声势，对吧？”
“嗯。”
梅林点了点头，他回答到：
“确实，多玛姆在和黑暗维度意志融为一体的时刻，就已经进入了永生之境。”
“它自称不死也不是夸张，在过往的时光中，它也被击败过很多次，但不管多么惨，它最终都能卷土重来。”
“但别被吓到了，杜姆阁下，多玛姆的永生是有必要条件的。”
渡鸦大君将手中的完整的颅骨收起，他拍了拍手上的黑色余烬，对身边的神君杜姆说：
“按照我对它的了解，只要多玛姆还有信徒在，它就永远不会死去。”
“唔，这样说，只要我们杀光它所有的信徒...”
杜姆不愧是杜姆。
一下子就说出了斩草除根的方法，梅林则耸了耸肩，有些提不起精神的说：
“对，杀光了多玛姆的信徒，它就真的死了，但我们不需要费那个功夫。”
“黑暗维度只要还存在一天，在那维度的力量聚合中，就总有如多玛姆一样的邪灵诞生，诸界中愿意为力量付出一切的杂碎多得是，杀了一个多玛姆，还会有千千万万个多玛姆。”
渡鸦大君站起身，他对杜姆说：
“所以我会用另一种方式处理他，这件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傍晚的酒会快开始了，你该以至尊法师的身份去和那些人见面了，你手里的遗骸足以证明你杀死了多玛姆，这会让你的名声和力量以最快的速度传遍诸界。”
梅林对杜姆眨了眨眼睛，他说：
“我也建议你这么做，神君杜姆干掉黑暗维度之主的壮举，也绝对会吓退所有对你心怀不满的人，甚至会把地狱里的老魔鬼吓坏的。”
说到这里，渡鸦大君发出了非常恶劣的笑声，似乎已经预见了梅菲斯特被吓坏的样子。
那个老魔鬼作恶多端，它有太多的仇人了，而杜姆就是最不可能和它和解的那个。
据说，墨菲斯特在过去数年中，可一直在谋求成为杜姆的继父呢。
“我要走了。”
梅林摆了摆手，他对身后的至尊法师说：
“家里还有事情要忙，而且你身为至尊法师，也不该和地狱大君走的太近，这会让很多人晚上睡不好觉的，如果我要对梅菲斯特动手，我会提前通知你的。”
“嗯。”
杜姆点了点头。
这位沉默的至尊法师刚刚第一次真正使用时间宝石的力量，他颇有体悟，打算借着剩下的时间，在这方静室里好好感受一下那力量的使用方法。
不过在梅林即将离开的时候，杜姆突然说：
“你和三宫之间...需要帮忙吗？”
渡鸦大君离开的脚步顿时停了停。
他用诧异的目光回头看着杜姆，有银色面具的遮挡，渡鸦看不到杜姆的表情，他问到：
“你怎么知道我要着手解决这件事了？这几天难道你还从维山帝之书里，学会了大预言术？听我说，那种法术纯粹是浪费时间，尤其是在这个宇宙里，别去学。”
“我不需要用预言才能猜出来。”
神君拉了拉兜帽，他指着梅林手中握持的剑，他说：
“那把古怪的剑，是专门为三宫准备的，对吧？”
“对。”
梅林也没有隐瞒。
他抚摸着手里的犹大，这把剑在干掉了多玛姆之后，终于敛去了剑身时刻包裹的虚荣流光，露出了自己第二阶段的剑身。
在主人手指沿着剑刃的滑动中，这把剑嗡鸣不休，似乎在向主人展示自己的锋锐与新的形态。
它已经不再如之前那样灰扑扑的不起眼了。
在多位天父鲜血的洗刷中，它已经有了更亮眼的姿态。
剑身细长，剑脊成平缓隆起的弧度。
剑刃则闪耀银白色的弧光，数个符文在剑脊上铭刻，那是和渡鸦之书一脉相承的符咒，代表着这把剑和那本书是成套使用的法器。
两者的力量是共通的。
而在三指宽的剑刃之下，原来不起眼的剑柄，也被重塑成了新的姿态。
在血色的剑柄之上，有犹如巨兽利齿交错的不规则剑镡，就如巨兽利齿，给这把剑本身增添了一丝凶悍之气，而在剑柄正中有黑色的颅骨作为点缀。
那是来自黑心王子的无私馈赠。
最奇特的是剑尾处并非是普通长剑的尾端。
它反而被塑造成了异型的四面尖锥的短刃，有中指长短，十字架一样的装饰，看上去就像是一把反向刺出的战矛的利刃。
那是命运之矛被吞噬后残留下来的象征，也是这把被梅林称作“犹大”的利刃完成进化的标志。
“并非所有武器都能完美承载天父与无限原石的力量，也并非每一把剑都可以那么轻松的击溃一名邪灵的意志躯体。”
神君背负着双手，他对擦拭长剑的梅林侃侃而谈的说：
“在靠近那把剑的时候，我还能听到它发出的嘶吼，你的剑里有个贪婪的灵魂，它无情的吞没万物，让自己变得更强大，更锋利。”
“没有人会把这样一把费了心思去制作的武器放在收藏室里，你制作它，持有它肯定是为了某一天，能用它手刃心中的仇敌。”
“而被现在的你恨不得杀之后快的人，也就那么几位了吧？”
杜姆说：
“三宫是个可怕的对手，即便我从未接触过那超阶恶魔，我也知道，它和多玛姆可不是一个层次的敌人。”
“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那么我会帮忙的，渡鸦。”
在神君的银色面具之下，他看着梅林，他认真的说：
“但要等到我们除掉梅菲斯特之后...”
“就算成了至尊法师，你却还是那个狡猾的杜姆。”
渡鸦耸了耸肩，在杜姆的注视中，他将犹大送回了燃起的虚荣之火里，他拍了拍腰间的渡鸦之书，对至尊法师说：
“但这件事，我不需要你的帮助，那是我的家族事务，我会和我的妹妹一起解决它。”
“感谢你的好意，但我们已经说好了。”
说完，渡鸦不再犹豫。
他重回量子态，以咫尺天涯的姿态，迈步跳回了废土之中，在身影浮现时，就稳稳的坐在了王座厅的椅子上。
等在桌子边的眼镜娘伊卡洛斯不等梅林吩咐，就为自己的主人送上了已经制作完毕的星空墨水，还有一支洁白的，散发着微光的羽毛笔。
梅林将渡鸦之书摊开，放在桌子上，翻到空白的书页上，就在死亡符咒之后的一页。
和之前的步骤一样，他将多玛姆燃烧的颅骨取了出来，用虚荣之力包裹，在如碾碎重物一样的动作中，一缕缕燃烧的流光被滴入星空墨水里。
但和以前的符咒不一样的是，这一次就连对魔法一窍不通的眼镜娘伊卡洛斯，都能清晰的听到，多玛姆痛苦而恶毒的诅咒声。
就好像是绝望者的咆哮，力量激荡着作为载体的星空墨水不断的涌动出波澜。
“它还活着？”
眼镜娘诧异的看着那跳动不休，如被煮沸的墨汁，她拂了拂腰间的剑柄。
那把机械版的誓约胜利之剑已经被赫敏还了回来，现在就作为机械姬的新挂件存在，伊卡洛斯不需要这把剑用来作战。
但这来自塞伯坦星的玩意，确实颇具某种仪式象征。
佩戴着机械战剑的机械姬虽然穿着黑色的短裙制服，但在长剑的衬托下，也多了一丝英武之气。
面对眼镜娘的询问，梅林一边拿起羽毛笔，无视了如火般燃烧的沸腾墨汁，一边在空白的书页上开始书写新一道符咒。
那将是一道阴影符咒。
伴随着漂亮的花体字符在书页上浮现，渡鸦大君说到：
“对，它还活着。黑暗维度之主不会乖乖接受自己的命运的，它会以符咒的形态存在，并且不断的试图找回自己的力量。”
“它和黑暗维度的联系并没有被彻底中断，如果我们放任不管，它总有一天会从渡鸦之书的束缚里跳出来，重新变回一名难缠的邪灵...这也是我第一次做这种类似于神力召唤的尝试。”
“那就这么放任不管吗？”
眼镜娘稍显担忧的说：
“贸然使用这种还具备本体意识的力量，也有些不妥吧？”
“当然不会放任不管。”
梅林摇了摇头，他说：
“但也不用太过担心，我会安排专门的人去处理黑暗维度的事务，至于使用...不，我并不会使用多玛姆的力量。”
渡鸦大君看着书页上浮现的符咒，他对伊卡洛斯露出了一个让她放心的笑容。
他说：
“我并不缺乏进攻的力量了，目前的符咒已经足够这阶段使用了。”
“我只是需要多玛姆的知识，那些关于黑暗的，关于阴影的，关于这群星源生黑暗的知识，而且不止是它，还有另一个诞生于群星阴影中的生命。”
梅林一遍书写着通往阴影的符咒，一边对伊卡洛斯解释到：
“纳尔，那位深渊之神，我和它还有个未完成的约定呢，我曾发誓说，我会把它从长久的囚禁与封印中解脱出来。”
“我可不想食言呐。”
“纳尔深渊之影和多玛姆的黑暗知识，会帮我完善这一道阴影符咒，它不会被用于进攻，也没有其他种种神奇的特质，但它们对我而言却非常重要。”
渡鸦大君长出了一口气，他说：
“毕竟，在对阴影没有足够的理解的情况下，去面对阴影的原初，我几乎毫无把握。”
“在黑暗中行走，需要绽放出自己的光芒来照亮前路，只有光足够强大，才不会被黑暗吞没。”
“那可是巨凶兽啊，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去面对的存在。”
说到这里，梅林停下了手里的羽毛笔，他抬起头，对伊卡洛斯说：
“你帮我去唤醒伽娜塔，我有事交给她去做。”
“小心点，她起床气很大，别被她伤到了。”
43.神意（上）---为關七兄弟加更【1/2】
在王座厅中，梅林放下了手里的白色羽毛笔，他手边的星空墨水已经消耗干净，代表着这一次的符咒书写结束。
但在渡鸦之书的书页上，新写下的阴影符咒才堪堪写完了一半，这与其他书页上写的满满当当的符咒相比，看上去就空落落的。
而且那些字迹也和其他书页记载的符咒很不一样。
它们就像是有自己的生命一样，在被束缚于纸张时，依然保持着相当的“活力”。
那些字符不断的跳动着，扭曲着，偶尔会组成一张咆哮的，模糊的人脸，表情狰狞的想要破纸而出。
但下一刻，就会在桔色光晕的束缚下，重新被“压”回纸张上。
但饶是如此，它们也很不老实。
那些黑色的字符疯狂的颤栗跳动，根本不打算让任何人看懂它，或者是阅读它。
大概除了亲手写下这疯狂字迹的梅林之外，这世界上也确实不会有第二个人能读懂这些混乱的文字了。
但这也是正常的。
这毕竟只是完整的阴影符咒的二分之一。
它还缺乏另一种同出一源的力量来进行最后的补全和扼制。
梅林自己也不着急，他用一种欣赏的目光看着渡鸦之页上跳动的字迹，似乎在欣赏多玛姆软弱而毫无意义的反扑。
而在渡鸦大君眼前，在王座厅的阴影中，除了多玛姆之外，还有另一位客人在咆哮。
“我都说了，别随随便便把我叫醒啊！混蛋！”
用梳子梳着因长期沉睡而显得非常杂乱的黑色长发的吞妹很不满。
她紫色的眼中闪耀着稍显混乱和暴躁的光，大概是因为起床气很大的缘故，穿着可爱睡衣的吞妹一反常态的大吼大叫，毫无吞星之女该有的仪态。
梅林交错着双手，撑着下巴。
他脸上带着一种与世无争的笑容，就那么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吞妹发脾气。
直到好几分钟之后，终于梳好了头的伽娜塔终于发泄完了内心的烦躁与愤怒，她甩动重新变得顺滑的长发，大步走到梅林身前。
她叉着腰，气鼓鼓的看着渡鸦大君。
几秒之后，她将双手放回睡衣的口袋里，对梅林说：
“好吧，你不是胡搅蛮缠的人，如果你确定要叫醒我，肯定是因为你需要我帮忙...但下一次你最好亲自去唤醒我，而不是让伊卡洛斯代劳。”
“我刚才差点一口咬断她的胳膊...”
吞妹很气恼的瞪了梅林一眼，她说：
“虽然我知道那对于伊卡洛斯来说并不代表者死亡或者重伤，但对我来说，做出那样的事情也是很难堪的，好吗？”
“我只是在忙，而且我对你的自控力有信心。”
梅林合起渡鸦之书，他看着吞妹，他问到：
“你沉睡是为了压制越来越庞大，且无法控制的胃口，那种饕餮进食的**在你身体里回荡，现在看来，沉睡似乎解决不了问题？”
“嗯。”
听到梅林聊起这个问题，吞妹下意识的揉了揉自己平坦的小肚子，她咬着嘴唇，有些害怕的对梅林说：
“之前还能勉强控制吃东西的想法，但最近越来越不妙了，在我睡着的时候，我都会梦到饥饿的自己化身为吞没星海的怪物。”
“那种从灵魂里传来的进食欲正在压榨我的心智，就像是饥饿的火在空荡荡的肠胃里被点燃。”
“我越是吃东西，那股饥饿就浮现的越发强烈。”
吞妹感觉到了害怕，她的身体都开始颤抖起来，她说：
“但强迫自己不去吃东西，身体的本能就嚎叫的更恐怖，爸爸之前教我的，用来忍耐饥饿的方法失效了，我的躯体和精神无法再分离开，在两个层次抵御两种不同的饥渴。”
伽娜塔抬起头，紫色的大眼睛盯着梅林，她对眼前这个给自己提供食物的投食者已经足够熟悉，而且足够信任。
她用颤栗的声音，对梅林说：
“我快失控了...我能感觉到，也许很快，我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会把你的地狱，连同其他所有的地狱都吃的干干净净。”
“这还只是个开始，现世也会被我当成糕点吃掉，我的那些朋友，你，他们，都会被我...”
吞妹就像是在讲一个主角是她的恐怖故事。
说到最后，自己把自己都吓坏了。
梅林急忙站起身，就像是安抚恐惧的小猫一样，一边抚摸着吞妹顺滑的长发，一边轻声说：
“我叫你醒来，就是为了看看你的情况，顺便解决你现在这个问题。”
“别怕，伽娜塔，我为你找到了一座最好的‘餐厅’，在那里你可以敞开肚皮去吃，而不用担心出现任何糟糕的后果。”
“跟我来。”
梅林朝着吞妹伸出手。
后者狐疑的看着渡鸦大君，她警惕的问到：
“你该不会把我带到什么古怪的地方，要对我做一些古怪的事情吧？”
“我是要把你带到古怪的地方。”
面对吞妹突如其来的，如年轻少女一样的担忧，渡鸦大君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他说：
“但对你做一些过分的事情...还是算了吧，我还没活够呢。”
“对成为吞星大人的女婿这件事，我也没有太多想法，你知道的，我身边优秀的女性已经够多了。”
“更何况...”
梅林上下打量了一下吞妹凹凸有致的身材，他迫有些违心的说：
“你还是个青涩的小丫头呢，就这小身板，根本提不起我的兴趣。”
“呃，好吧。”
吞妹哼了一声，悄悄对比了一下自己和眼镜娘，还有梅林的其他妻子的身材，她不得不承认，渡鸦大君这家伙，喜欢的确实是身材饱满的御姐型。
这让伽娜塔松了口气。
她伸手握住梅林的手，在稍显艰难的量子态变化中，两人的身影消失在王座厅，又在下一秒出现在了失控的黑暗维度里。
在梅林眼前，原本被多玛姆操纵着，形成一团一团星域的枯败星球，已经在黑暗维度失控而掀起的风暴里，被吹得乱七八糟。
这近乎无垠的黑暗维度中，各种规格的星球飘来飘去，呈现出一种极其混乱的姿态。
而没有了多玛姆的控制，这片维度中的星球也开始被黑暗的力量加速侵蚀，很多大个头的世界，都已经出现了崩塌与崩溃的样子。
“哇！”
跟着梅林跳入黑暗维度的吞妹看着眼前混乱如一锅大杂烩一样的群星，她紫色的大眼睛里，顿时闪过了一道道明亮的光。
“呃，这些被抽取了生命力的星球很没有营养，而且味道可能也很糟。”
梅林伸手拍了拍吞妹的肩膀，他对饕餮女士说：
“但能被多玛姆选中的世界，大都是与众不同的，虽说口感差一些，但胜在量多，瞧瞧这片星海，在过去数千年里，多玛姆这个贪婪的家伙确实很疯狂。”
渡鸦大君看了一眼已经开始吞咽口水的吞妹，他做了个“请”的姿势，他对伽娜塔说：
“现在，这摆满了食物的宴席世界，它归你了。如果这些黑暗能量无法侵染你的钢铁胃囊的话，你现在就可以开始大快朵颐了。”
“没事，没事。”
吞妹深吸了一口黑暗维度的魔力，她拍着发育还不错的胸口，大大咧咧的对渡鸦说：
“这么点黑暗魔力还影响不到我，实际上，那些浸润魔力的星球就像是一颗颗沾染了酱汁的肉丸子...咦，光是说就已经流口水了。”
她回过头，看着梅林。
她对渡鸦大君竖起大拇指，信誓旦旦的说：
“你真的是个好朋友，梅林，遇到你大概是我这一生里最幸福的事情，这么多星球，已经足够我吃好久了，肚子里和心智中翻滚的饕餮**，估计也能被暂时压制住。”
“好了，我不和你说了，我要开吃了。”
吞妹向前走出一步。
她的身体飞快的膨胀，眨眼间就变成了一位顶天立地的巨人，呃，虽然这巨人穿着少女风格的睡衣，让她看上去毫无威慑力就是了。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梅林对搓着手，正准备大吃特吃的吞妹挥了挥手，他高声喊到：
“吃饱了，或者想睡一觉的话，就喊我，我留下了道标在这里。”
说完，渡鸦就跳入量子态，离开了黑暗维度。
邀请自己的好朋友，来吃光黑暗维度中存在的星球，这就是梅林用于压制多玛姆的方法。
尽管黑暗维度的力量本身就已经很庞大了，就算伽娜塔吃光了星球，也只会把黑暗维度本身压制到全盛差不多三分之二到一半的状态。
但对于被切断了大部分联系的多玛姆而言，这样的削弱，已经足够将它困死在渡鸦之书里了。
毕竟在无人操纵的情况下，黑暗维度只能本能的吞噬靠近的星球，不加甄别的情况下，那个维度世界想要快速提升力量，基本上是做不到的事情。
“哎呀，又让伽娜塔少女做了一次工具人，太不应该了。”
跳回到神秘屋中的渡鸦大君摇晃着脑袋，一次次让吞妹去处理自己的麻烦，这让梅林感觉自己就像是诱拐女孩一样。
那种罪孽深重的感觉让梅林颇有些沉重。
但转念一想，伽娜塔又并不抗拒这种工具人的工作。
相反，去吃掉那些梅林留下的麻烦，对于吞妹少女而言，也算是一种填饱肚子的双赢...嗯，这样一想，罪恶感果然就消失了很多。
“虽然我一次次的指拨你，但我想，你大概还会真心实意的感谢我吧。”
梅林轻笑了一声。
最少在地球这个世界里，伽娜塔绝对是找不到第二个能如此轻松的帮她填饱肚子的人了。
而在渡鸦大君回到神秘屋的时候，女管家玄兰也如幽灵一样出现在梅林身边，她轻声对梅林说：
“客人已经来了，他正在等你呢。”
“他一个人来的？”
渡鸦问了一句，玄兰摇了摇头，她抚了抚自己的长发，带着笑容对梅林说：
“不，不是一个人，他还带来了小乔纳森，那孩子胖嘟嘟的，真可爱。”
“唔，我的小侄子啊。”
梅林脸上也有了笑容，他说：
“让我们去看看吧。”
几秒钟之后，在玄兰为客人准备的客房中，梅林看到了正站在婴儿床旁边的克拉克，初为人父让超人身上多了一丝可以被感知的温柔。
在梅林到来时，他正用一种宠溺的目光，看着自己睡熟的儿子。
小乔纳森.肯特。
群星中的第一个氪星与人类的混血儿。
那出生不到一个周的孩子被包裹在襁褓中，尽管只是刚刚出生，但他依然要比同龄的婴儿更健康，更强壮，似乎完美的继承了自己父亲的优良血统。
小乔纳森还没睁开眼睛，此时正以婴儿的状态睡得很香，那分开的五指偶尔活动一下，就像是想要抓住某样东西。
在婴儿床下方，氪星狗小氪趴在那里，牢牢的守在小主人身边，一步不离。
“露易丝本不打算让小乔纳森来这里，他还太小了。”
穿着西装的克拉克回头对梅林说：
“但我说服了她，如果这孩子在出生时就能得到一位天父的祝福，那么他必然能万事无忧的度过自己的童年。”
“我可是从戴安娜那里听说了，这个世界强大的巫师可以为孩子施加祝福的。”
“就算你不来...我也会赶过去的。”
梅林弯下腰，伸手在小乔纳森的脸颊上轻轻摸了摸，他身后的玄兰更是双手捧心的看着这婴儿，眼中的温柔与喜爱几乎凝成实质。
“我会为小乔纳森准备一个最好的祝福，但需要一点时间来准备。”
梅林悄无声息的打量了一眼玄兰，他对克拉克说：
“我们出去说点事，玄兰会照顾好小乔纳森的。”
“嗯。”
超人点了点头，他跟着梅林走出房间。
在客房门外，梅林关上门，他回头稍显窘迫的对克拉克说：
“其实，这一次让你带小乔纳森过来，我是有两个不情之请...”
“说吧。”
克拉克看着自己的好朋友，他笑着说：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是想...”
梅林叹了口气，他轻声说：
“我想让玄兰成为小乔纳森的教母，尽管玄兰并没有信仰，但这并不重要。”
渡鸦大君眼中也有一抹释不开的温柔，他说：
“玄兰是个灵体，我和她终其一生都不可能有子嗣，但偏偏她又有和人类无异的感情与心智，我想，如果你和露易丝能满足这个愿望的话，玄兰终此一生，也会非常感激你们。”
“这个...”
克拉克有些犹豫，他坦承的对梅林说：
“我个人是没有意见的，玄兰小姐在当初也帮了我不少忙，她和露易丝的关系也不错。”
“但这种事，我必须询问我妻子的意见，还有我母亲，请你谅解，梅林，但我一定会尽力促成这件事的。”
“嗯，没关系，我可以等。”
梅林说：
“亲自上门解释也没问题，但别告诉玄兰，我想给她一个惊喜。”
“好吧。”
克拉克点了点头，他又问到：
“那么，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就简单了。”
渡鸦活动了一下手指，他看着克拉克，他说：
“放松一下身体，调整一下装备，然后，和我打一架吧。”
“嗯？”
克拉克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梅林指了指克拉克的躯体，又做了个注射药物的动作，他解释到：
“我从佐德那里听说了你的白银形态，佐德表示了一些担忧，而我本人对此也挺有兴趣，所以我需要亲自看一看。”
渡鸦加重了语气：
“关于你作战时的那种特殊的气质，那种神意加身的形态...失去了所有怜悯，成为最冷酷的战争与毁灭的机器，让佐德都发自心底的感觉到彻骨寒意。”
“是我给你的无限公式，所以我也必须确认，无限公式附带的那种神意，是无害的。”
44.神意（下）---为最近所有打赏的兄弟们加更【2/2】
神秘屋地下室。
之前斯特兰奇进行魔法修行的地方，此地被施加了数个空间拓展魔法，看上去颇像是一片面积广阔的大海。
渡鸦大君和超人悬停在海面上，两人已经做好了进行一次友好切磋的准备。
但对于两个天父即将开始的交手来说，这里的防护力量还稍差一些。
“啪”
清脆的响指声在梅林手指交错间响起，翻滚折叠的空间光芒以渡鸦所在地为圆心，快速向外扩展，一个大规模的维度镜像在顷刻间被施加完成。
“此地，束缚！”
神言降下，无形之力延展开，克拉克顿时感觉到有类似于锁链束缚的力道施加在自己身上。
切磋开始，但超人并没有立刻进攻。
“力量！”
梅林低声念出力量符咒的开启词，猩红色的光从摊开的渡鸦之书上翻腾起来，覆盖在他身体上。
外形没有太多的变化，但一股凶悍暴戾的气息喷薄而出。
天父的气息带起了实质的狂风，吹动平静的大海翻滚起汹涌的波涛。
化身为狂战者的梅林在高速移动中消失于原地，再次出现时，身穿西装的渡鸦便以握拳猛袭的姿态出现在超人眼前。
就如一个彻头彻尾的西装暴徒。
猩红色的光在他双眼中拉长，轰出的重拳之上也有旋转的怒意，空间在他拳头上被极限压缩，就像是套上了锐利的拳刺。
在黑色风衣猎猎作响之间，狂战者的拳头砸在了被神言束缚的超人的胸口。
“砰”
如敲动钟声的闷响在两人接触中响起，力量的冲击波形成爆裂的圆环，如音爆云一样向四面扩散，将海面如轰炸般掀开。
但这竭力一击，只是让克拉克的躯体晃动了一下，狂战者的力量传递到超人躯体上，就如泥牛入海，毫无反应。
克拉克低头看着印在胸口的拳头，又看了看面色诧异的渡鸦。
他脸上咧开一抹笑容，很从容的抬起双手，梅林设下的天父神言封锁如脆弱的玻璃一样被撕开。
“咔、咔”
骨头摩擦发出的脆响在克拉克握紧的拳头上响起，太阳的光芒在超人躯体上点亮，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开始将蕴藏的力量挤压出来。
“砰、砰、砰”
低沉有力的心跳回声，非常有节奏的在这方空间中响起，就像是一台战争机器内部的引擎被点燃。
在活塞和杠杆的每一次跳动中，那生物的引擎都在推动庞大的力量翻滚，回荡。
危险！
危险！！！
战斗者的本能在疯狂报警，刚刚挥出一拳的狂战者梅林立刻消失在原地，以踩踏空气的方式，在瞬间跳出数百米。
就像是传送一样，但在他跳离交战区的瞬间，心中回荡的危险感知并未消失。
梅林回身交错着双臂在胸前格挡，但在双手合拢之前，闪耀着太阳光芒的手掌就拍在了他胸口上。
“噗”
梅林就像是被横扫的战锤击中，在恐怖力量的接触中，他身上的西装风衣顷刻爆裂开。
而他本人则如被神灵拍落的陨石，在轻微的抽搐中被拍向下方的海面。
他身上的猩红色光芒被拍散了，就像是破碎的玻璃一样交缠在渡鸦皮肤上，他被蛮横的力量压着坠向海面。
但在和海潮接触前，渡鸦身形一闪，用移形咒回到了高空。
身上被撕开的衣服也在修补咒的作用中飞快的恢复原状。
梅林的眼角在抽搐。
刚才那一掌拍下来的力道明显超过了力量符咒能承受的极限，天父级的狂战者化身被超人一拳击溃了，这是渡鸦之书成书以来可从未出现过的情况。
“纯粹的力量，已经接近全能天父...这家伙！”
渡鸦强忍着身体中涌动的痛苦，他看着前方的白银超人，后者悬停在空中，面无表情，眼神平静，果然，他正在进入“神意”状态。
冷漠的神性在这一刻侵袭着超人的意志，驱逐慈悲的人性，让他的破坏力不断提升。
“我说，认真一点啊，梅林。”
克拉克稍显冰冷的声音在梅林耳中响起，带着一丝强烈的不满，他说：
“你一直这样藏着掖着，我可是无法尽兴战斗的。”
“好啊。”
渡鸦长出了一口气，他瞥了一眼身边悬浮的渡鸦之书，第一页力量符咒的文字如被火焰焚烧一样，正在快速从书页上剥离。
那个化身被蛮力击碎了，代表着梅林失去了一道对敌手段。
但也没关系，第一道力量符咒本就是渡鸦之书成书时的试验品，失去了也不值得心疼。
“再来！”
梅林的手指放在第二页的符咒上，他对白银超人勾了勾手指，后者的身影骤然消失在渡鸦的视界中，闪耀着光芒的拳头从后方袭来，但却打了个空。
这一次轮到克拉克诧异了。
白银超人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拳头轻易的洞穿梅林的躯体，就像是打穿了一个幻影，但感知在告诉他，眼前存在的就是梅林的本体。
“你看...”
渡鸦的脑袋以一个惊悚的180°的回头，看着身后的克拉克，他眨了眨眼睛，说：
“我也有很多新招呢。”
“嗡”
量子态的渡鸦迈出一步，咫尺天涯的相位移动让他瞬间跨过空间的阻隔，出现在超人数百公里之外的天际。
眼看着白银超人以光速冲来，梅林好整以暇的挥动手指，在猛虎咆哮的声音里，星光缠绕的大老虎霍格斯的幻象绕着渡鸦奔跑了几圈，然后停在了梅林身侧。
上古之躯第三阶段，号称终极防御。
“轰”
身缠闪电的超人冷漠的挥动双拳，数百公里的距离眨眼越过，他带着摧毁的力量袭来，但梅林毫不在意。
在缠绕光晕的重拳挥落的同时，渡鸦身边的星光猛虎也咆哮着冲了上去。
白银超人想要绕过那老虎，但不管他怎么改变方向，以空间力量苏醒的霍格斯幻象总会挡在他身前。
他必须先击破这个具有空间属性的防御者，才能和渡鸦交手。
“砰”
白银超人重拳挥落，刚才被梅林测定为接近全能天父的力量集中在超人拳头上，在他心脏快速跳动如引擎一样的震动声中，挥出的第一拳便击碎了霍格斯幻象的爪子。
神意超人摊开五指，一爪子轰在上古之躯的脸颊上，击碎了大老虎的头颅，又硬吃了这空间老虎挥过来的爪子，任由锋利的空间爪在胸口留下五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他呐喊着轰出最后一拳，在如玻璃破碎的声音中，上古之躯被击碎，如闪耀星尘一样消散在两人中央。
白银超人看也不看那些漂亮的星尘，他握着拳头朝着梅林扑过去，梅林也朝着超人轰出一拳。
火焰！
灼热的火焰从渡鸦拳头上冲出来，岩浆般粘稠的咆哮烈焰化作一头张牙舞爪的猎犬，凶狠的扑在超人身上。
天父的熔岩重击扑头盖面的焚烧着克拉克，让他感觉到了元素侵蚀带来的痛苦，那沉重的力道也让克拉克前扑的速度慢了一丝。
“嗷”
在他身后，被击碎的星尘快速重聚成凶狠的星光猛虎，从背后扑来。
在覆盖空间力量的利爪乱舞中，克拉克背后的血肉被抓碎开。
那老虎咆哮着，一口要在克拉克的肩膀上，在剧痛传来的同时，那惟妙惟肖的老虎也如融化一样失去形体。
上古之躯再次塑形，星光闪耀的锁链一层一层束缚在超人身体上，蛮力和束缚对抗发出了钢铁交错的刺耳声音，空间锁链上也出现了肉眼可见的裂痕。
他眼前的火光消散。
在空间锁链被挣脱时，他又一次看到了眼前的梅林。
渡鸦大君还维持着人形，但元素化的躯体就如翻滚的岩浆重铸，在那周身流淌的液态岩浆上，有高达数千度的烈火在焚烧。
炎魔形态！
“尽管被全面强化，但很遗憾，魔法抗性还是你的短板。”
元素化的梅林举起双手，灼热的岩浆从指尖射出，化作十几颗翻滚的岩浆陨石，连接砸在全身浴血的白银超人身上。
不断轰来的陨石被超人轻松击毁，但它们附带的重击爆炸，还有难缠的元素伤害，将克拉克不断击退。
更糟的是，那被撕碎两次的星光猛虎再次重塑，就如跗骨之毒一样，又一次缠上了白银超人。
纯粹的力量在面对元素造物和空间造物的时候，很难发挥出应有的破坏力，就如纯粹的物理攻击在面对魔法力量时会被严重削弱。
白银超人很强，但渡鸦还是敏锐的发现了他的弱点。
“认真点，克拉克。”
元素化的渡鸦在空中化作一团燃烧的太阳。
在灼热火光挥洒之间，闪耀的火雨从天而降，化作数百头于空中奔驰的熔岩冥犬，在极速提升的温度中，这些元素造物成群结队的扑向被星光猛虎缠住的白银超人。
渡鸦低沉如岩石摩擦的声音也在空中响起，他将之前神意超人给他的话，又原原本本的还了回去：
“你一直藏着掖着，我可没办法打的尽兴啊。”
“呼！”
面对来自渡鸦的嘲讽，感知着战场变化的白银超人体内的神性越发活跃。
他眼中的感情越发淡薄，面对铺天盖地的元素生物，神意超人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吹出了如极地风暴一样的寒冰吐息。
冰冷的风暴吹打在那些元素造物身上，只是短短几秒钟，灼热的火焰就被扑灭，空间的猛虎不受寒冷侵蚀，它依然在进攻。
在解除了元素生物的纠缠之后，白银超人提起拳头，在越发急促的心跳声中，超人周身缠绕的光芒骤然提升。
“砰”
他以一击重击踢碎了霍格斯的幻象，在缥缈星尘的洒落中，呼吸稍显急促的超人抬起头，看着空中的梅林，在不断的呼吸重，他身上的伤口飞速愈合。
“嗖”
神意超人冲向梅林，速度快到极致，如闪电一般。
眼看着元素化的攻击也被化解，梅林便再次转换形态，重新进入了量子态。
“砰”
重拳轰入了梅林的脸颊里，但和上一次一样打空，渡鸦脸上带着混杂恶意的笑容，面无表情的超人再次打出一拳，但依然被量子态豁免。
“嗖”
如太阳般灼热的热射线从克拉克眼中射出，刺入量子渡鸦身体里，毫无伤害。
蛮力无用！
诡异的量子态让神意超人感觉到了棘手，他无法伤害到梅林，但梅林回敬的每一拳，都能打中他。
好在量子渡鸦无法使用魔法，而且这种形态下的梅林的力量也有限。
仅靠物理攻击完全没办法击破超人的防御，两者进入了一种无法互相伤害的僵持状态。
但两名天父短暂的交手引发的能量冲击，已经让梅林布下的维度镜像摇摇欲坠，一旦镜像消失，神秘屋恐怕会在顷刻间被拆掉。
“最后一击！小心了。”
梅林对面无表情的神意超人说了一句。
在量子态中，渡鸦左手两指并拢，如剑一样劈下，白银超人感觉到了危机，他骤然后退，但梅林的手指却如幻影一样，在他肩膀处轻轻滑落。
“噗”
鲜血四溅，超人的左臂就像是被无形之剑击中，被整个砍了下来。
用完这一招，梅林也如被抽空力量，他从量子态被“推”了出来，眼看着独臂超人要再次冲上来，脸色有些苍白的渡鸦立刻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他说：
“停！不玩了！”
“唰”
神意超人挥起拳头骤然停在渡鸦额头前方，将梅林的黑色长发吹的向后飞起。
超人的最后一击被强行改变方向，足以击碎星辰的力量被向四面八方散发开，将渡鸦设下的维度镜像彻底击碎。
破碎的空间碎片化作漫天飞舞的微光蝴蝶，绕着梅林和克拉克飞舞着，又化作漂亮的光羽消失在空气中。
梅林合起渡鸦之书，他看着眼前的独臂超人，他说：
“不动底牌，我无法对你造成有效的伤害，但动了底牌，那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了。所以，到这里就可以了。”
“无限公式造就的完美生物模板，果然很厉害。至于它附带的‘神性’模式嘛...”
渡鸦大君看着克拉克眼中快速恢复的感情光芒，他说：
“你可以放心了，它是无害的。”
45.完美生命
神秘屋的地下室里，盘坐在恢复平静的大海岩石上，克拉克眼中冷漠的神性已经消散不见了。
在梅林的注视中，他抓起被用诡异的方式砍掉的左臂，就那么大大咧咧的摁在了伤口上。
如太阳的光芒在克拉克的伤口处浮动，就如粘合剂一样，让超人肩膀的伤口飞快的愈合，几秒之后，克拉克抬起左手，活动着五指。
那手指灵活摇摆的状态，就好像是他根本没受伤一样。
“你可以自由控制自身的血肉？”
站在超人身边的梅林好奇的问到：
“这也是无限公式带来的能力之一？”
“对。”
克拉克从地面上拿起自己的西装外衣和领带，一边很娴熟的打领带，一边对梅林说：
“之前我和佐德作战的时候就发现了，除了快速自愈之外，被撕裂的血肉在脱离躯体之后还有活性，只需要接回来就能复原。”
“比起这个，我更在意你刚才说的‘神性’。”
超人看着梅林，看样子他自己也感觉到了自己的意志变化，他皱着眉头说：
“在这种新形态下作战的时候，我的思维会变得敏锐很多，但也会变得...无情，我之前以为那只是因为我没有适应新力量，但现在看来不是。”
“你刚说这是无害的？”
“对，它是无害的。”
梅林点了点头，他对克拉克解释到：
“在刚才的作战里，我一直在注意你的心智变化，从虚荣之力聆听到的心灵之音来看，那种神性的转换，只是让你进入了更适合作战的状态里，并没有从根本上改变你的心智。”
“你可以把它视为一个‘战斗开关’，或者是类似于洛根那种野兽感知。”
渡鸦用尽量简洁的方式说：
“只有在你察觉到致命威胁的时候，它才会被激活，在正常情况下，它并不会影响你的判断。”
“按照我目前的猜测，那应该是完美生物基因中的一种预设措施，是为了避免完美生物在达到究极进化之前，就死于战斗的一种辅助手段。”
“这样吗？”
克拉克揉着额角，他说：
“确实，进入那种状态会让我感知更敏锐，反应更迅速，力量的调动和使用也更灵活，就像是脑子里多了个计算机，能够快速分析战场局势，就好像连意志似乎都变得更坚定了。”
“自信点，把‘好像’去掉。”
梅林轻笑了一声，他伸手拍了拍克拉克的肩膀，他说：
“你以为我没试过精神操纵吗？”
“在刚才作战一开始，我就一直在用虚荣试图影响你，但不管是心灵暗示，还是操偶术，对于神意形态下的你都没有用。”
“在神性完全压过人性的情况下，你的心灵就好像是被套上了坚固的盔甲，很难再被影响到。”
“所以我会说，它是无害的，就像是一套意志层面的盔甲。”
渡鸦大君长出了一口气，他说：
“有了这个预设的战斗程序，我就不需要担心你这位天父会被阴谋家操纵着搞破坏了，所以这是好事，克拉克，不用太过在意它。”
“好吧，那我就听你的。”
克拉克穿上西装外衣，他双手放在膝盖上，长出了一口气。
他抬头看着梅林，他说：
“你刚才那一招，是什么？我感觉就好像是冰刀切过血肉，说实话，在胳膊掉下来之前，我一点痛觉都没有...”
“没有痛觉是因为太快了，那是量子层面的斩击。”
梅林抚摸着手中的渡鸦之书，他对克拉克说：
“我把自身的能量转换到量子级，借助相位移动的特性，把压缩的力量送入你的身体，然后在微观层面爆发开。”
“理论上说这是无法防御的攻击，但实际操作起来还是有很多谬误。”
“它的威力不尽如人意，就像是刚才，那一击应该能从身体内部破坏你所有的器官，撕裂你的躯体，但实际上你也看到了，它只是斩断了你的手臂而已。”
梅林摇了摇头，颇为遗憾的说：
“在两种规则的转换中，大部分能量都被逸散到了量子世界里，而且这种转换会破坏量子态的稳定，所以只能发出一击，效果很差。要完善这种攻击方式，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听上去挺厉害啊。”
克拉克说：
“这是你的新底牌？”
“底牌嘛，还算不上，只是闲来无事时对不同力量形式的一种探索吧。”
渡鸦耸了耸肩，伸手从口袋里取出两罐啤酒，丢了一罐给克拉克，两人坐在浮石上，看着下方翻滚的海潮，就像是好友聊天一样。
他对克拉克说：
“我之前看过你和佐德的战斗，现在又亲自和你交手，按照我的理解，无限公式已经完成了从基因层面改良了你体魄的过程，并且将你目前躯体能承受的最大潜力都释放了出来。”
一手拿着啤酒罐子的梅林抚摸着腰间暗红色的渡鸦之书，他将魔典信手翻开，轻声说道：
“无限公式的强化，让你目前不需要太阳的照耀也能将力量稳定维持在天父，甚至是超天父的状态里，但我仍然未知你目前的极限。”
他看着重新变得空白的魔典第一页，他对好朋友说：
“如果你接受太阳的辐射，你的力量和防御力应该还会继续提升，但氪星人的基因模板天生缺乏能量攻击的方式，就如我刚才所说，超强的魔法依然能对你造成可观的伤害。”
“但也不需要太过担心。”
梅林说：
“说你魔法抗性低，那是基于我的层次来说的，你好歹也是天父，绝大部分魔法对你产生的效果有效。”
克拉克喝了口啤酒，他看了一眼梅林手中的魔典，他说：
“我之前好像破坏了你这本书的魔法，这会不会对你造成困扰？”
“没事，那本来就是个试验品。”
渡鸦大君舒了口气，他随口说：
“随便再找一个力量型天父宰掉，我就能重新拿回力量符咒，但...我现在不准备那么做，如果我需要，那就要拿到最好的。”
梅林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说：
“我现在已经有一个选择了，继续说无限公式吧。”
“你目前这个形态，白银超人，或者叫神意超人，这只是你第一次生命形态的进化。”
“那血清解锁了你本体基因的束缚，理论上说，在继续接受太阳光芒的照耀强化之后，在某个时间点，你会迎来第二次躯体的强化。”
“极限呢？”
克拉克活动了一下肩膀，他看着自己的手指，如太阳一样的光芒在他皮肤之下闪耀着。
他对梅林说：
“任何进化都有理论上的极限，我很好奇，无限公式的极限在哪个层次？”
“那东西，是以天神组的基因作为蓝本的。”
梅林思考了片刻，轻声回答说：
“我询问过一些‘朋友’，他们告诉我，天神组的普遍实力都在单体宇宙之上，也就是说，无限公式带来的生命形态进化的理论最低值，也能让你进入单体宇宙。”
“而这个项目的初衷，是那些宇宙天神想要制作出超越他们的‘完美生命’，所以，按照我的想法来看，只要条件允许，你甚至有可能进入多元宇宙级...”
说到这里，渡鸦大君耸了耸肩，他很坦然的说：
“但那很难，即便是你，克拉克，要走到那一步的几率，也小到很难用具体的数据来表示了。而且如果你一直停留在这个宇宙里，那你是永远也到达不了那个层次的。”
“那确实太遥远了。”
克拉克到没有太多的沮丧，他脸上一片平和，他对梅林说：
“我从没有去考虑过那么遥远的未来，而且说实话，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这种力量就够用了。说起来，昨天我还收到了一份书信，来自拉脱维尼亚，落款是杜姆。”
超人抿着嘴，他说：
“那位新任的至尊法师邀我去他的宫殿做客，我估计，可能是要和我谈一谈关于天父守则的问题。”
“我建议你还是去一下，杜姆也有担忧，而且我觉得你能理解。”
梅林哈哈笑了一声，他对克拉克说：
“谁敢放任一个力量接近全能天父的人在地球上随意活动呢？你要是失控了，地球上可很难有人能控制住你，毕竟只需要10秒不到的时间，你就能拆掉地球...”
“而且到达了天父，很多事情就不能随意去做，随意去参与了。平日里那些小事你就别出面了，交给年轻人们去做，否则会吓坏很多人的。”
渡鸦喝完了手里的啤酒，他对克拉克说：
“这对你来说是好事，你可以和露易丝，还有小乔纳森享受生活了，那些针对你的阴谋，会在实施前就被杜姆和他的追随者们阻止，可以少很多烦心事。”
“哦，对了，差点忘了，还有最后一项测试。”
梅林伸手拍了拍额头，他手指翻转着，将一个小盒子丢给了克拉克。
他说：
“你应该猜到了。”
“啪”
克拉克手中的盒子被打开，一缕绿色的光芒从盒子里散发了出来。
“氪石啊。”
超人摇了摇头，他强忍着不适，将那颗晶莹剔透的不规则石头拿在手中。
这是除了上次被蝙蝠侠布鲁斯用氪石拳头猛揍之外，克拉克第二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氪石。
这玩意对所有氪星人来说都如最恐怖的剧毒，一旦沾染上，就会让强大的氪星人飞快的进入虚弱无力的状态。
但此时，克拉克捏着散发绿色光芒的氪石，却并没有失去力量。
他手指尖有闪耀的光芒，似乎在与那削弱的力量对抗。
“还是有些刺痛。”
几秒钟之后，克拉克将氪星丢回盒子里，他看着如被烧焦的手指皮肤，在轻微的摩擦中，那一层黑色的灰烬落在地面。
他对梅林说：
“它还是能削弱我，不过力度比之前差多了。大概如你所说，氪星人基因中的最后短板已经被无限公式补全了，这种天敌一样的物质，也很难再伤害到我。”
“唔，这下布鲁斯可有得头疼了。”
梅林收回氪石，他对克拉克眨了眨眼睛，他恶意满满的说：
“布鲁斯那家伙总是会对所有危机提前做好准备，但现在我很好奇，在氪石也无法削弱你之后，他打算用什么方法来钳制你。”
“你啊。”
克拉克耸了耸肩，他指了指梅林，然后将手里的啤酒一饮而尽，他说：
“你不就是布鲁斯用来钳制我最好的工具吗？只要他开口，只要我有失控的征兆，难道你会坐视不管吗？从刚才的战斗来看，你有很多方法能限制我吧？”
“emmmm”
梅林撇了撇嘴，他说：
“好吧，这个说法没毛病。确实，以我和你，还有布鲁斯的关系，我确实无法坐视不管。”
“不说这些了。”
梅林挥手打开通往神秘屋大厅的门，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地下室，他们坐在了燃烧的壁炉边，抱着小乔纳森的玄兰也指挥幽灵仆人们送来了茶点。
梅林端起茶杯，他对克拉克说：
“你的其他族人，佐德还有那15个氪星人，m.i.b那边在为他们制作新的身份，看样子，他们确实被你打服了，并且愿意按照你的指示，在地球好好生活。”
“他们的基因有缺陷。”
克拉克看着梅林，他说：
“无限公式能不能...”
“想都别想！”
渡鸦果断的拒绝道：
“那东西我不可能随便就给出去，而且你要理解，无限公式制作起来非常复杂，能得到给你使用的血清是因为你身体里有氪星人所有的基因样本，佐德他们就没有。”
“但我会让我的朋友们想办法制作出特定功能的血清，来修复他们的基因，让他们可以自然繁衍，而且克拉克，我得提醒你，你作为新的氪星领主，得管理好你的族人们。”
梅林提醒到：
“他们具备的力量对这个世界同样有威胁，我可不想哪天被弗瑞埋怨说你的族人为非作歹之类的事情，又或者一觉睡起来，发现地球被你的同胞们拆掉了。”
“我尽量。”
得到了保证的克拉克眉开眼笑，超人翘起腿，端起茶杯，他对梅林说：
“我会约束他们，如果真出了问题，你哪里不是还有氪石嘛...那东西即便是对佐德，都有可怕的压制力。”
“行吧。”
梅林不再说这件事，在沉默了几秒钟之后，他对克拉克说：
“看到你这样的完美生命，我真的挺期待人类版本的无限公式被制作出来。”
“完美生命？”
克拉克轻笑了一声，他说：
“好吧，勉强算吧，不过我很好奇，人类版本的无限公式制作出来之后，你要给谁用呢？给你自己吗？”
“我有我的那一份。”
梅林眼中闪耀着光芒，他说：
“但布鲁斯，史蒂夫，巴顿，娜塔莎，甚至是托尼...他们比我更需要无限公式。”
“属于他们的舞台被局限于这个世界，想必他们也会感觉到不甘，那些曾经为世界付出一切，现在还在为秩序而战的英雄们，他们也需要一个未来。”
“像你一样，拥有通往无限的未来！”
“我也需要他们，需要我们的朋友们，在必然到来的最后一战里，成为我最信任的战士，我们将一起，像过去那样，为这片群星的未来而战！”
“我们会保护它，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