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 术前准备
手术，需要其他科室去支援，这个事情欧阳不会直接下命令的，专业的事情让专业的人去搞，如果今天的这个事情和内科或者是和心内科有关的事情，欧阳直接就拍桌子决定了，因为她懂，她能做出正确的决定。
而外科就不行了，她虽然非常相信张凡，可这不是特殊时刻，没必要去冒险，外科有负责的院长，她只要表明自己的态度就行了。其实技术行业特别忌讳上级不懂装懂，乱指一气。
医院小办公室，专门是领导们开会的场所，张凡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坐在末尾的他，听着欧阳的开场白。
“同志们，一个科室发展离不开老同志，可更不能缺乏有闯进的年轻人，今天我很欣慰，不管如何，不管是不是很成熟，可我们医院的年轻一代，已经长成起来了，肛肠科的代理主任，今天给我们上交了一份答卷，直肠癌！这本来就是肛肠科的手术，可因为种种因素，一直是普外科代做的，那么我就想问一问，这个科室还有存在的必要性吗！今天暂且把这个事情放一放，先来看看我们年轻主任的答卷，各位都是专家。一起做做这个批卷的老师！”说完，又对张凡说道：“开始把。”
在座的是几个副院长、书记，还有普外的正副四个主任。张凡现在已经不怯阵了，这一年来，他算是让欧阳给历练出来了。
“各位领导，肛肠外科收住一个典型的肛肠患者，男性，四十三岁，经过初步查体，详细的入院检查，结合病检，病情明确。~~”张凡也不废话，直接进入正题。
“病人生命体征、营养状态如何。”张凡介绍完病情后，副院长问道。
“尚可，目前可以行手术治疗。”
“你准备如何做这台手术。”普外的主任说道。
“再造，不仅是肛门再造，而且还要进行尿路再造！结合pet-ct和mri，已经可以明确患者肿瘤已经浸润盆腔。”
“哪，这样的话，这台手术就是非常的大了，难度比普通的直肠癌提升了好几个量级啊。”普外真的算是群雄并立，三个副主任加一个正主任，水平都是一个级别的。
平时老大不尿老二，可现在他们忽然发现世道变了，普外的高难度手术已经简单到让一个住院医，随随便便就谈及两个最重要的终末通道的再造。三个人诧异的看看了对方，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这个手术不单单是普外的事情，因为还牵扯到泌尿系统。如果这个患者是个女性，那么还要牵扯到妇科。
所以这种手术一般都是各科室联合开展的。可现在，一个二十啷当的毛头小子，已经站在这里侃侃而谈。坚定的眼神、语气中充满了自信，这直接就是**裸的压力。张凡有多年轻，给他们带来的压力就有多大！普外的主任得意的看着自己的这三个造反的手下，心里一阵阵的爽快！
不是张凡打脸而爽快，而是这台手术难度太高了，肛肠科小鸟两三只的情况，这手术绝对要征求他的意见，按照张凡性格，只要让他主刀，其他的事情绝对不会多话，剩下挑选手术医生的工作就是他的了，这就是机会，分解分化这三个手下的好机会！
“是有一定难度，但问题不大！”张凡看着在座的专家领导，说话非常的确定。这个时候不是面对家属，该高调的时候一定要高调，不然自己都没信心，其他人怎么去支持你呢。
“王院长说说。”欧阳对着副院长说道。
“如果这个手术能成功，这对于我们医院的肛肠疾病的诊疗水平提升不止一个档次，虽然难，可我相信我们的医生，所以我同意手术！”他表态了！
“我也同意。”欧阳看向了书记，书记的地位本来在技术单位就比较弱势，又碰到欧阳这样强势的院长，再加上自己又不懂医疗专业，他直接就是一个人形图章，过的憋屈极了，就这个会议，他如同再听天书一样，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可不参加又不行！大家说好他说好，大家反对他皱眉！
“手术人员呢？”欧阳对着张凡问道。
“因为我比较年轻，这个手术时间又比较长，我就舔着脸做主刀了，剩下的就得让领导决定了。”张凡装着不好意思的样子说道，虽然听着很照顾别人的感受，其实在座的几个普外医生，心里都不是个滋味！
“王主任你看呢？”欧阳点了点头，张凡知进退，她很满意。
老王心里如同喝了蜜一样的甜，努力着平息脸上的笑容，“这台手术，张医生设计的非常好，我也舔着脸当个一助，希望能帮到张医生。”老王望了望身边的三个副主任，眼角不由自主的挑了挑！
“二助呢，我建议让泌尿也出一个，毕竟这台手术牵扯到泌尿科。”老王谦虚非常谦虚的对着欧阳说道。
“可以，等会把会议精神传达给泌尿科的主任。”欧阳对着办公室主任说道。
“三助呢，就让陈主任上吧。”他无视其他两个主任的热切的眼神，直接选择了相对和他关系不怎么僵的一个副主任。一台手术不能代表什么，可能参与这种高难度的手术，这是对自己水准的一个认可，是医院领导的认可。两桃杀三士，老王已经看到了他们三人联盟的破裂！
“这个事情王主任还是很有经验的。”主管医院的副院长说道。
“好，那就这么定了，你们几个手术人员下来详细的再讨论讨论。整个医院都全力配合你们，做你们的后盾，大胆求证小心执行，散会。”欧阳说完就出门走了，然后按照级别，书记、副院长鱼贯而行的出了会议室。
“张主任、老陈，走走走，去我办公室，再把泌尿的老李叫上，我那有点好茶，我们边喝茶边讨论手术，这个手术能上医院的院史了。”
其他两个普外的主任铁青着脸走了，“瑟的，又不是他主刀！”一个副主任对另外一个副主任说道。
“哎！变天了。”落寞，语气中带着无尽的落寞。
“谁说不是呢，他才几岁啊！”
“哎！”
最了解你的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同行！
237 菊花残、满地伤
张凡上报了手术后，手术的事情其实就不用他操心了，普外的王主任比谁都热心，病历看了一遍又一遍，拉着几个术者讨论了好多次，这种讨论其实是要记录进入病历的，因为这就是手术前几个市医院高端术者的思维碰撞，这个时候其实是最能体现思维火花的时刻。
可这种级别的讨论，别说住院了，就连主治都参与不进来，让这里面谁当记录员呢？再者很多时候，规章重视形式而不重视内容，所以这个病历也慢慢的成为一种粘贴复制的产物，没有任何一点点医生的思想。所以一般的外科查房，主任看病历也只是看化验单，从不看病历，因为病历没什么可彰显的东西。
手术定在了周六的早晨，全国实行双休制度很久了，可医院永远都是周六正常上班，最多就是周六下午可以早点下班而已。
手术定在周六早晨的意思也是为了让各个科室能全力配合，因为正常的工作日太忙了，现在是手术高峰时期。
手术开始，直肠癌目前也只有手术才是唯一一个根除的治疗手段。而这个手术要多残酷有多残酷，特别是这种盆腔有转移的病人。
摆好患者的体位，这个体位用专业术语去描述，很简单，膀胱截石位。怎样去理解这个位置呢，其实也是超级简单，坐在马桶上的那个姿势，保持这个姿势把人放倒，平躺，就是截石位。
张凡主刀，老赵一助，泌尿科的主任二助，老陈三助，队伍算是高精端了，这种手术的助手可不是只是上来拉钩吸血的，而是要能拾遗补缺的，有时候还可以在关键时刻随时和术者交换身份的。所以几个人都在一起研究着最后的手术准备。
消毒由肛肠的高年资住院医消毒。张凡要亲自消毒，老赵不让，“这个手术数量不大，年轻医生不能上台子，就让他们熟悉一下步骤，你不能全部包揽了。来先坐一会，等会有的站了。”按照现在科技的发展，很多手术的时间其实已经大量的缩减了，一旦超过四个小时的手术，都算是高难度的手术了。
手术室外，赵钧的孩子在妈妈的怀里，含着自己的指头。用无辜的眼睛看着自己妈妈泪流的脸庞。孩子还小，什么事情都不懂，而赵均的父母已经躺倒起不来了，重大的打击让两位老人绝望了，本来健康的身体，迅速的进入了卧床不起的状态。
“妈妈不哭！宝宝乖呢，宝宝不吃糖了！妈妈不哭！”
“嗯！妈妈不哭！妈妈不哭！爸爸会好的！等会爸爸就出来了！嗯！”泪水止不住的流着。陈燕这个时候已经没心思哭了，因为手术的时间很长，好多手术室的护士都留在科室帮忙。虽然不能上手术，可这就是一种态度，一种愿意出力的态度。
不时的，手术室内的消息就传了出来，“燕子，开始消毒了！别担心，张凡一脸的平静，胸有成竹的很！”这是手术其他护士发来的信息。
这个手术的消毒又和骨科的不一样，骨科一般都是清洁手术，而这个算是污染手术了，消毒要求更严格。无菌操作是外科的生命线，说的一点不错，各种抗生素的发明，手术才大步的发展起来。
肛肠手术首先要用大量的蒸馏水冲洗，冲洗直肠和会阴部。然后用硫柳汞酊消毒会阴的皮肤和黏膜。这个手术的也就几种不多的术式，这些术式全部是用国外人名字命名的。
这个手术残酷在哪，这里简简单单的说一说，残酷的地方在于切除的范围，首先腹部内就从乙状结肠结肠开始，连带着直肠全部，肠系膜下动脉、周围的淋巴结、提肛肌、坐骨直肠内部的脂肪、肛管、肛门周围五厘米左右的直径的皮肤！
看着文字，体会不出来这个手术的残酷，可是当这个手术做到切除完成这一步的时候，你站在病人正面望过去，可以看到病人臀部原来肛门的地方成了一个大窟窿，一个比牛肉面碗都大的一个窟窿，而且更可怕的是这个窟窿里面什么器官都没有!
从腹部上方看下去，直接就是把人体这一块的东西全部挖的干干净净！
张凡拿着手术刀行腹部旁正中切口。一点点的进入，一点点的按照解剖组织开始进入。进入腹部首先要探查，不管现代仪器发展的如何先进，术者的眼睛和双手摸到的是第一手资料。
“肝脏没有结节。”张凡一边探查着腹部，一边把情况给其他几个医生传递着。做手术的医生各有各的风格，张凡虽然自称是卢老的弟子，其实他就学了一招，“慢就是快！”尽量检查要仔细，做手术更要仔细。
“上腹部暂时未见明显异常。”说完，张凡开始接下来的手术，“湿盐水纱布。”张凡轻轻的说道。
和张凡上手术台的器械护士精神高度的集中，不是张凡难缠脾气不好，而是张凡做手术非常的集中，能不说话就不说话，所以，护士不集中特别容易更不上张凡的节奏。
“啪！”护士和张凡手把手的传递着器械。这个手术传递东西很有讲究的，最简单的一个，一定要确定对方抓住了才能放手。怎样确定呢，就是手把手的传递，用力量让对方感知!
一点点的切除，一点点的分离，时间也是慢慢的流失，两个小时了，周边分离干净，已经把癌化的直肠分离了出来。老王轻轻的提起直肠，张凡用电刀慢慢的分离。
手术室外，王均年幼的孩子甜甜的睡在妈妈的怀里，脸上带着笑意，可能梦到了爸爸下班给他带着棒棒糖。王均的妻子泪痕明显，可已经没有眼泪了，算是真的心力憔悴了。下意识的抱着孩子，双眼无神的望着手术的绿色显示灯。
张凡双手稳稳的切除着肿瘤，清扫着上下连行的淋巴，第一次和张凡配合的老陈此刻是无比的认真。
张凡带给他的不仅仅是震撼，而是好像忽然有所感悟一般，如同一层蒙了好久的窗户纸，让张凡替他捅开了一般，眼前亮堂了很多。这就是外科的魅力，高手可以带着你去观望另一个世界。这也是外科体系，师傅徒弟的重要性。
四个小时，巡回已经轮换着吃饭去了，高强度的手术，让老王不得不补充一点葡萄糖，喝完葡萄糖的老王看着张凡，满眼的羡慕，羡慕的不是张凡精湛的手术，而是哪不知疲倦的年龄。
肛肠部处理干净，手术要结束了吗？没有，这才是第一步，还要处理盆腔内部的泌尿系统。一点点的继续处理，本来请来的泌尿科的主任也没用上。
当进行到泌尿系的时候，老李准备开口，结果张凡一刻不停，直接继续进行，张凡稳健的双手继续着手术，哪有要让位的意思！
老李一点不满的意思都没有，因为这个手术的难度，就算是他也未必能单独做下来。当张凡一刻不停地进行这手术的时候，老李只有惊叹和佩服，这就是辗轧，当技术辗轧对方后，只要是搞技术的都会羡慕而不是嫉妒。
这个时候没有人会去扯后腿，都是全力施展的帮忙，就是不能当主攻，可帮场子是一定的，而且是全身心的帮场子，这个时候的医生们，没有平时的龌龊，没有利益和荣誉之争。
238 生存的**！
搞技术的都有个门槛之说。行业不同，门槛高低难度不同。医疗行业的悲哀就是门槛是因人而异，只当它是个职业，混日子糊口的职业，其实也很简单，奋斗七八年拿个执业证，可以在城市的犄角旮旯当个看感冒的医生，也能混一辈子。
要是对它有信仰，那么悲催就来了。不管是内外科，旧有的知识还没完全掌握可新知识已经接踵而至。年轻的时候各种的想去奋斗，想去学习，各种身不由己的去拼搏，当有一定的资格、一定履历的时候人也老了，这就是技术宅的悲哀。
宅在家里一天看动漫、玩网络游戏，这不是技术宅，这是宅男。去看看三乙以上的医院，里面的住院医生，女生还稍微好点，看看男医生的专业书籍，一个人卫版的内外科不翻破两三本，都算是不努力的。这就是医生没时间，没交往的原因。
特别是外科医生，想要出头，就必须肝，把所在科室这一块的解剖、原理、病理全部都要搞清楚，而且还要熟记，做到指哪打那，看到一块器官的时候脑海里就要有它的神经、血管、结构构成的三维图。
说着很简单，可这个是要用时间用心去积累的，做到这些的时候，一个医生也到了三十多岁四十岁出头了。这还不够，接下来就要不断去练习，人体不是动物，不是汽车，随时有让你去练手的机会。
所以，医院的领导也很矛盾，着急着让医生早日成熟，可又不敢放手去练习，只能老带新的慢慢去熬。医院的平台加自我的奋斗，努力，等经过住院总的历练以后，才能算是将将成熟。这时候的医生几乎都在四十岁过了。
这还是一帆顺风的医生，如果考执业医的时候蹉跎个一两年，进科室的时候棱角还未磨平，那么这个成熟时间更要往后挪，所以这个医院也是非常讲究一个人际的地方。办公室文化，在这里更严重。做人有问题，本来阑尾已经做的非常成熟了，可就是没机会去做肠梗阻，原因在哪呢？不总结不吸取经验，等想明白的时候，大好青春已逝！
张凡比别人多个系统，靠着系统，靠着自己的努力，已经慢慢的脱离了这种文化的压制，天才，当一个天才已经出头后，在这个领域，几乎就没有倾轧了，大家都不傻，当压不住的时候，何不顺风顺水的把他推上去呢？
现在市医院对张凡就是这么个情况，当手术做到泌尿系统的时候，泌尿的主任眼睁睁的看着张凡什么都不说的开始泌尿系统的手术，他不仅不反对，而且非常努力的去配合，生怕有一点点怠慢！
现在算是张凡收取成果的时候，收取这两年来努力的成果。肿瘤切除后，手术进度就快了起来，张凡不说话，其他人也不怎么说话，这就是一个风格，主刀不说话，配合的人员也不好意思说话。
清扫、血管、神经、淋巴张凡清扫的非常干净，而且手术视野做的也非常清晰，三大高手全力配合，这个时候站在无影灯的角度看手术的视野，几乎看不到一丝丝血粼粼的感觉，也就是一片红，肌肉的鲜艳红、脂肪的亮白。说一个比较形象的比喻，这时候就是如同被放干了血的猪，切开了腹部的猪。和市场上肉案子上整片片的猪肉没什么区别。
“造瘘把！”当张凡切除膀胱，把输尿管重新构建后，张凡轻轻的说了一句。
这个话如同电源开关一般，张凡说完话，手术室死寂的环境，忽然鲜活起来了。“张凡，等不等淋巴病检了，按现在来说清扫的范围是够了，需不需要再等一等了。”普外的主任问道。
“不等了，我摸了一下，没什么问题，是正常的组织。”张凡一边手术一边回答。
这要是个其他年轻医生，这么说，一定会被赶下台子的，可张凡这么肯定的说。大家一点惊讶的样子都没有，这就是天才的待遇，毕竟一个已经出头的天才，在市医院还未出现过！
“张主任，不行来泌尿科把。我也老了，你来，我帮衬你几年就退休了！毕竟泌尿相对肛肠大一点，而且发展性也比肛肠强一点。”泌尿的主任笑呵呵的说道。张凡去不去泌尿科他不知道，可这话却实实在在的是暖人心、不费钱的话。
“主任，您就别谦虚了。您最起码还能站个二十年！”张凡略一抬头看了一眼老李后说道。
“估计是李主任又领会了什么新精神了！”普外的老陈拿着老李开了一个非常隐晦的玩笑，也就是他们一个级别，年纪差不多，而且都是主任级别，不然老李绝对翻脸，这是拿欧阳笑话他呢。
“去，少胡说。你们普外就等着把，等张主任带出来一两个徒弟，估计以后就没你们什么事情了。”
“哈哈，那感情好，只要张凡想在普外这一块开宗立派，我绝对跳槽过去当垫脚石。”
“那是你查房呢还是我们张主任查房呢？”老李笑着说。其实老陈这句话是说给普外的王主任听的，意思就是我无意主任的位置，可你也别太压迫我，不然我就跳槽！
“跳槽，想的美，我准备把普外的大手术都交给你呢，想偷懒没门。”普通外的王主任也开口了。三言两语的他们已经达成了一个不明说的一个协议。
“呵呵。”张凡毫无意义的笑了一下。他不是听不懂他们的话，而是不想去介入，没必要。他现在的这种状态是最好的。
肛门不能保全、膀胱又被切除，这个手术真的非常残酷，一个人的两个重要通道直接就没有了。年纪大一点还稍微好一点，可以勉强的活下去。因为年老体衰早就已经适应了这种生活的各种不便利，造瘘还说不定解决了前列腺的痛苦。
而对一个青壮年就太残酷了，未老先衰。肛门和输尿管都没有了，那大小便怎么办呢？造瘘，人造通道。在腹部两旁，髋骨上方偏内一点，一边是尿道口，一边是大便口。
这个手术做完后，虽然可以让人保命，而且五年成活率很高，可实际情况是年纪越大成活时间越长，越年轻成活时间越短！
满身粪味、生活不便，可一个四肢、其他器官还很年轻的人，这种生活状态真的太残酷了。很多人，在一两年内意志消沉，慢慢的对活下去的**也一点点的消失。慢慢的也就自绝于社会了，人是社会性的动物，每当自动脱离这个团体后。
紧接着就是引发其他疾病直至死亡。因为他还不能习惯这种生活状态。这个时候最重要的就是医院、家庭和心理医生的积极干预，说起来很简单，可做起来非常非常的难。目前普通人还享受不到这个~！
手术快要结束了，三个老男人不停的倒换着发酸的下肢，聊天也停止了，一是张凡不怎么爱聊，二呢他们也累了。
长达六个多小时后，手术结束！
239 退出
手术外，陈燕早早就得到了消息。“别哭了嫂子，手术做完了，结果还不错，剩下就要靠我们伺候了，现在还不是软弱的时候。”
“嗯！只要他活着就行，我都不敢想象家里没有他的日子，只要活着就行，就是他瘫痪了，我也愿意伺候他一辈子。燕子等会麻烦你去谢谢医生们，我也不懂该怎么办。这点钱你拿上，吃饭什么的不要小气，一定要感谢做手术的医生。”说着话，陈燕的嫂子拿出了一张卡。
“你不用管了。这些我去办，估计吃饭什么的用不上了，主刀医生和我关系很好。我去换白大褂，然后去icu看看我哥哥去。”
“我能不能~~！”陈燕嫂子抱着熟睡的孩子，一脸的渴望，她也想去看看自己的老公，想去看看自己的男人，受了大罪的男人。
“不行，icu不让你进。我去看看就行了。你收拾好情绪，接下来的日子才是最难熬的。”
麻醉师和巡回护士把病人送进了icu。虽然有系统的加持，可长达六个小时的站立，做手术的时候感觉不到难受，手术结束，病人送走以后，张凡两腿如同灌了铅一样的沉重，他都如此的艰难，可想而知另外三个老家伙。
手术换衣室，三个老男人坐在换下的手术衣上，靠着墙抽着烟，说着毫无营养的废话。旁边有凳子，他们都没去坐，因为坐在地上，敞开伸直双腿，再抽根烟，这是最最放松的姿势，医院禁烟，可对这个全是男人的地方，医院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累吗？累，真的累。
可三个老男人，包括张凡，一脸的幸福，一脸的满足，这种手术的成就感非常非常的特别，这个成就感是金钱和权利带不来的。如果用语言去描述，就如同暖流，缓缓的冲过心房，头脑中闪烁着淡淡的兴奋。
这种成就感带来的就是自律、骄傲，满天下的医生喊着累喊着乏，真的让他或者她去放弃这个职业离开临床，去拿相同的工资，可以说绝大多说医生是不会去的，这也是这个职业所具备的特殊吸引力。
毕竟是开了挂的人，而且年纪比他们三个还小很多很多，撇着腿休息了十来分钟，张凡就恢复过来了，“三位领导，咱们是不是去吃饭啊，现在这个点，正好把午饭和晚饭一起吃了算了。”
“不去了。我现在就想去睡觉。”老李拿着烟，躺着说道。
“我也不去了。”老陈已经闭上了眼睛，周末的更衣室人少，就他们几个人，他估计要在这里睡一觉。
“年轻就是好，我现在一点都不饿。你去吧。”普外的主任也疲了，如同无骨之人一样卧在地上，那还有一丝专家的样子！
他们不饿，可张凡真的饿的不行了。冲了一下身体就出门去找吃的。也不想麻烦老人再给他做法，就在医院后门的川菜饭馆内，要了三个菜，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大多数外科医生的胃都不好，不按点吃饭的后遗症，这个算是职业病了。
一个科室的主任，没有一点手段，没有自己的眼线是不可能的，本来肛肠科的主任要准备浪他个两个月，可当张凡组织着大家进行了一台大手术后，肛肠科主任的眼线打电话告诉他以后，他没心思浪了，再浪估计回来就没他什么事情了。
直肠癌术后的第三天，还没有一个月的时间，肛肠科的主任回医院销假了！他来了，张凡算是解脱了，直接就出科了。
医务处的意思，就是让张凡选择是待够一个月呢，还是现在就出科，张凡选择了直接出科，没什么意思了，肛肠科的主任假期一半的时间都没到，就赶了回来，什么意思张凡懂，反正也快过年了，张凡也想休息休息，陪陪自己的妹妹。
索性张凡直接休年假了。因为张凡未婚，而且家在三百公立以外，所以每年都有探亲假期七天，再加上年假七天，张凡可以休息半个月。也就是张凡才能这样去休息，其他年轻的住院医生，转科医生，也只能在心里算一算自己的假期，真的去休假，哪是做梦！
女人买东西有个特色，就是喜欢买一些当时觉得喜欢的东西，买会来以后，说不定这辈子都不去动的东西。
邵华和静姝也逃脱不了，两人去的时候只有一个大的行李箱，而来的时候却是三个！乳胶枕头、帽檐极大的草帽、各种南方水果干，好些个首饰。
“看！我给你买的翡翠戒指！”邵华她们终于回来了，张凡悬空的心也放了下来，休假的日子，张凡也算是给自己真正的放了几天假，沙发上，张凡坐在中间，邵华和静姝依偎在张凡的左右边上，展示着这次的旅行成果。
一个非常非常绿的戒指，这是邵华买给张凡的，“挺好看的，就像一个玻璃珠子一样！”张凡看了看，他对这些无爱，而且一个医生怎么能去佩戴这些东西呢，还做不做手术了！
“有眼光，这个戒指八百多呢，说是什么玻璃种，你看你看多漂亮！”旅游胜地花了八百买了所谓的玻璃种，邵华和静姝也是傻的可爱。
休假的日子，张凡真的是各种的不适应，清晨想睡懒觉，可早早的和平时一样，自动清醒！跑步、看书，然后陪着静姝和邵华出去逛街。
医生，特别是外科医生，对自己的名望是非常的在乎的，名望这个东西太玄妙，有的人天天做梦都想让大家都知道他，可不管如何去做都没什么效果。
而张凡现在算是开始出名了。首先知道张凡技术高的是一些各个单位的公务员，因为他们的信息算是灵通的，然后这些人的传播，一般的老百姓也慢慢的知道了。
以前的时候，张凡的电话很少很少，也就是邵华和陈启发他们几个人的电话，而且这些人都知道张凡忙，所以电话不是特别频繁，而现在张凡真的开始讨厌电话这个东西了！
虽然是休假，电话还是不能关机的，因为在张凡报休假的时候，已经上报给医院，不会离开茶素市。所以，这个医院很有特色的一点就出现了，只要是不离开医院所在地，就不能关机。因为指不定那天就要打电话结束你的假期。
不能关电话，医院也没有什么大事，可就是因为出名了，找张凡看病或者托关系找张凡看病的人一点都不少。这些人张凡也不拒绝，一个是爱好，第二个这就是张凡的处世原则。如果要拒绝，也就拒绝了，可这种做法和张凡的性格不符，再说了这个人在社会，路应该是越走越宽，而不是越走越窄。
有的人天生富贵命，投胎技术好，不劳而获。可毕竟这种技术不是所有人都所具备的，想要有所建树或者想要达到某种所谓的成功就必须去努力。
要过年了，可张凡连休息的机会都没有了，因为某种原因，马文涛要退出了！毫无声息、毫无准备的要退出了。
马文涛的电话：“抱歉！我要走了！”
“去哪？”
“不知道！”
“不知道？”
“嗯！新医院没希望了！老医院的法人我想转让给你，如果你不愿意要的话，我就直接关门了！”
“这！”张凡直接懵了！
“你想一想，三天后我们见一面！”
张凡拿着电话，坐在沙发上发愣！
“怎么了？又要去上手术吗？”邵华看着张凡发呆的表情关心的问道。
“不是！”
240 扔掉脸皮，开始盘！
这一天，张凡和陈启发、李亮还有几个他招来的医生，坐在一起讨论了好久好久，这种事情，不能隐瞒，一点都不能隐瞒。这关乎到人家吃饭的问题，真的去隐瞒就是人品问题！几个人在这个医院干的挺舒心，现在猛然的得到这个消息，都是举手无措了。
地方小，机会就少，已经从公立医院出来的他们，再想进去就有难度了，而且这边的私人医院，非常规的那种操作，他们也真心的看不上！
“难道真的要离开这里？”老陈茫然的说道。
“哥，要不你就把这个医院盘下来算了，我们都愿意跟着你干！”李亮说道。
本来已经双眼无光的老陈一听，赶忙的说道：“是啊，是啊，师傅，你盘下来吧，我们跟着你干。”
其他几个医生也是期希的看着张凡，这些人算是张凡招揽来的，现在成这样，张凡必须要给这些人一个说法，就算人家不说张凡，张凡也得给人家一个说法。可最大的问题就是钱！这个医院看着不大，可这个数字对于张凡他们来说，这就是天文数字！
“可是，这个钱~~”张凡心里非常的内疚，都是要养家糊口的人，现在这个局面，张凡不愿意看到，也是没有想到的。这就应了一句老话，靠山山倒靠人人倒。
“只要人在就不怕，我们可以凑，师傅下决心把！”
“是啊！”
“我们可以凑的，难道我们比别人差吗？”
“如果亏本了呢？”张凡说道。
“大不了就去鸟市，去内地，难道我们会被饿死不成？”老陈想通了。“再说，我们就缺个带头人，而且这说不定也是一个机会，成就我们梦想的机会！师傅，干吧！”
“等我和马老板谈过再说，不过大家可以放心，不管如何我拉你们来了这里，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张医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医生难道还怕失业吗？”普外的林医生，笑着对张凡说道。别人在过年，张凡在借钱。既然拉了人家出来，不说其他的话，人家是奔着你来的，作为一个男人，必须有担当。
所以张凡开始了借钱之旅，不管马文涛如何，这个医院张凡决定盘下来。那前提就是用钱说话了。张凡对自己的技术有信心，也不怕这些钱还不上，所以张凡又回归了当年小贩的状态，撕掉脸皮的借钱。
为了什么？为了梦想，为了这些投奔他而来的人们。可以不管，可以不顾，但张凡做不出来！
“主任，借我点钱，先说好，这个钱近几年还不上的。”老高办公室里，张凡不好意思的张嘴了。
“十万够不够，再多的话，就得等一段时间了。我也得去找人给你借。”老高问都不问原因，直接报数字。
“够了，不过主任这个钱我一时半会的还不上。”张凡心中浪涛翻腾，难受吗？不难受，感动吗？真的感动！十万，不是小数字，可人家老高连问都不问。
“嗯，我也没什么大的支出，不过我得给你说清楚。钱，适可而止，不要沉迷在里面，成为钱的奴隶!”老高语重心长的说道。
“嗯好的。”本来张凡没打算借这么多，他已经想好了，各个熟悉而且关系过得去的科室主任、副主任一个人借个五六万。没想到老高直接借了十万！
骨二科，老王好奇的看着张凡。“怎么，又出什么幺蛾子，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一边说一边给张凡倒水。虽然老王嘴不好，脾气也不行，可这是个直挺挺的汉子。
“主任，我来借钱的。”
“借钱？”老王一脸的不可思议！
“嗯！”张凡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些主任，他们是不会问缘由，张凡也没打算说借钱的用途。而且这些人都是人精，看人不看事，借钱就借个爽快，不借也不会废话。
“要多少？”老王略带戏谑的看着张凡。“这小子又不知道要干什么！”
“五万或者六万都成。”这就是技术人员的关系，很简单！就来借钱，你看着办把，而且张凡年纪小，有点不要脸！
“行，六万把。什么时候还？”
“不知道！估计最近几年还不上。”张凡不好意思的说道。
“行！我倒是要看看你小子！”
外科系统的主任，副主任。这些家里没什么负担的各科的老大，张凡挨个借钱，一个都没跑掉。要脸不要脸的谈不上了，半天时间八十万，凑了八十万。这是沉甸甸的人情，也是张凡一年时间中在医院奋斗出来的地位。
心内，张凡开始了内科的借钱之旅，没办法了。张凡拼了，重复着上面的话题，“行，我不着急，你什么时候还都行。是不是家里人出什么事情了。自己不要抗，如果事情严重，可以说出来，医院说不定可以帮到你的。”任丽对于张凡借钱很是关心。
“不是，不是，就是有点意外。我就厚着脸皮来了。”
“那就好，只要不是家人就没关系。”
两天的时间，张凡凑够了一百多万，一些不熟悉的主任和家里负担重的科室主任，张凡也没好意思去打扰。
可这些钱还是不够，借钱的事情第二天欧阳就知道了。
“你在哪？”
“我在~~”张凡一看欧阳的电话，头皮都发麻了，他知道这件事情，欧阳迟早会知道的，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欧阳知道了。
“到我办公室来。”欧阳直接就挂了电话。“这小子到底要干什么呢？”欧阳担忧的望着窗外。
“你再玩赌博？”欧阳一脸的寒霜。两天时间，医院内部张凡熟悉的主任，张凡把钱都借遍了，这么大的数额，欧阳真的担心张凡走歪路。
“没有！”
“没有什么，我已经都知道了！老实交代吧！我看看你还有没有挽救的机会！到底借了多少高利贷！”欧阳直接打断了张凡的话！~
“真不是高利贷！”张凡心中苦笑不已，这老太太一本正经的诈人，可张凡心里特别的温暖！
“那你还有点救，说吧。坐下来，慢慢的给我说一说。”欧阳脸色才稍稍的缓和了下来！
“我要盘一个医院！”
欧阳，张着嘴半天说不出来话，她想了很多很多关于张凡借钱的原因，就是没想到这一条！
240 邵老板！
当张凡把这个事情告诉邵华的时候，邵华也很吃惊，不过稍稍一平静后，姑娘就赶紧去找藏起来的存款银行卡，“不管如何，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不要有压力，我们现在有吃有喝，而且现在生活我非常满足，如果这是你的梦想，我全力支持。”
邵华不是没想过张凡会失败，可她就是决定去支持，哪怕从头再来都不怕！只要张凡愿意，她也愿意。
有了邵华的支持，张凡更加的决定要盘下来。
“你觉得你翅膀硬了，要去赚大钱了？”欧阳从震惊中缓了过来，虽然面色未变，可双手紧握的拳头，发白的指头，把怒火是压了又压。
“不是~~”
“什么不是，你就是被钱迷住了眼睛，你看看你这一年来，偷着走穴，为了保护你，我给你开了一个口子，可我还是没想到你本事这么大，给你开个口子，你直接就把走穴的市场给垄断了！我说你为什么不去鸟市，不去青鸟，原来原因在这里。去吧，我等着你的辞职报告。”
“院长，真不是这样的。”欧阳噼里啪啦的一通话，说的张凡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主要是欧阳有点恨铁不成钢，用俗气一点的话说就是：爱的多深，恨的就有多深！
“不是被钱迷住了眼睛，那是为什么，难道是觉得院长很威风？”欧阳稍稍平息了一点怒火，可说出来的话还是挖心挖肝！一通的反问句，语气神态都非常的刻薄，欧阳真的被张凡气到了。
这个年代，特别是公立的三甲医院，对于什么民营医院，那就是歪门邪道，对于他们来说，那能叫医院？
“不是的，李晓李老板您知道吧。”张凡赶紧说道，再不说，欧阳估计能把他吃了。
“嗯！”面无表情、爱理不理的回了一句。
“她外甥有个医院，当时因为我们医院没有显微外科，而他正好又想主攻显微这一块，所以就请我去做手术，我觉得这一块不错，很能弥补一下这个公立医院的短处，所以就帮着他招揽了好些医生。”张凡偷偷的看了看欧阳，欧阳这个时候面色还是一脸的铁青。
“然后，你就拉着你的这些信徒准备把人家甩了，自己干？是不是已经把人家将军了，医院不转让给你们，你们就不干活？”按常规，事情就应该这样发展，欧阳已经没有耐心了，这是什么，这是人品问题，原则问题。她已经失去了谈话的兴趣！怎么死都不知道！
喜欢钱没关系，谁不喜欢钱，可要是为了钱给别人下黑手，欧阳直接就不用再谈下去了。
“不是，是他把我们甩了，本来说的好好的，好好发展，把这一块做成辐射周边县市，和邻国的一个医疗体系，结果他昨天给我说，他不干了，医院转给我，我不要的话就直接关门。”
“那就让他关门好了，你一天不好好上班，乱寻思什么呢，辐射国外，你睡醒了没有。”欧阳让张凡给气笑了，而且也因为张凡把事情说清楚以后，欧阳怒火少了许多。
“这不是公立医院没人干这一块吗！”张凡低声说道。
“嗨！还是我的错了？”欧阳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不过不是生气。
“不是，我不就是想着有点成就感吗！本来他关门也就关门。和我关系也不大，可就是因为我拉了好多医生，他们都是周边县城的，这一下，医院关门，其他的私人医院他们又看不上，只能拖家带口的离开茶素市了，他们都是奔着我来的，我觉得我不做点什么，会愧疚一辈子的。”
“就算是银行也有收不回来的贷款，何况这个事情呢，如果医院不给他们高工资，你就是求爷爷告奶奶他们也不会来的，当初想多拿钱就要想到今天破产的风险，天下哪有万无一失的好事。你也没有必要非要把这个事情拉到你的肩膀上。”欧阳语气缓和了好多好多，直接用长辈的语气对张凡说这话。
“可是我真的不忍心，也干不出来，总觉得好像亏欠的厉害。”
“呵呵！你小子倒是有点担当和情谊。可你想过没有，人家能干成的事情，你就算借到钱也未必能把这个事情干下来。”欧阳把坐直的身体慢慢的靠在了椅子上。
她放心了，谁没年轻过，谁没个热血冲头。她要把这里面的厉害给着个小子好好的说道说道，直接把他的这个想法给破灭了。
“我知道，我也想好了，不贪多，就做手足外科，这一块的病患茶素市各大医院都不愿去做，我想应该能生存下来。”
“嗯！也对，不过你想过没有，要是其他医院也努力去干这一块呢，比如骨三科！”
“不可能的，这一块太累了，公立医院怎么都发展不起来。而且您又不可能给别人回扣！”张凡谈起专业谁都不怵。
“额！”张凡一说，倒是把欧阳给问住了，人在政策在，可人走了呢？而且公立医院确实不能满足本院的医生去做这一块，更不能满足地县上的医生，所以天生无法发展。
“那你是不是准备离职去专搞这一块。”
“不是，我就想着在一个我能说了算的地方搞我想搞的事情！”欧阳的关心爱护，彻底的让张凡说出了内心的东西。
“那我把院长让给你来做把！说的好像市医院是监狱一样把你给束缚了。真想搞？你搞不起来的，不如你把你的那些医生招进市医院，虽然没有编制，但是可以在资金方面向他们倾斜一点。而且你也不用这样负债累累，要是真的黄了，我看你怎么办！”欧阳开始打起了注意。
“院长，您就帮帮我把，我真想干点什么，你也知道，这个资金倾斜，时间一长，他们绝对呆不住的。”一个资金倾斜，医院其他医生估计能造反了！
“嗯！你啊，怎么就不能省点心呢！为什么要有这么大的心呢！”欧阳真正的开始头疼，不为钱不为权，而是一个非常理智的去完成自己的梦想，想去实现自己的追求，这有错吗？去做一般人不敢或是不屑去做的事情。张凡的这种态度这种梦想，这种担当，忽然的让欧阳有点羡慕。
“我能帮你的不多，最多就是给相关的单位打个招呼，不过你别想着一天不好好上班去玩你什么手足，记住，不要辜负了你的天赋！”
“谢谢院长，谢谢院长。”张凡激动了，真的激动了，今天要是欧阳一句不同意，这个还真的干不下来。说着话的张凡，给欧阳鞠了一个躬，然后就要出门。
“等等，还缺多少钱？”欧阳望着张凡年轻的背影，心里一股股的感慨，身在庐山最清楚庐山的规矩，她何尝不是在无奈中妥协中过来的呢！
“不知道！”
“什么？不知道！”欧亚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挥了挥手，“去吧，估计你得过几年贫穷而困苦的生活了！”
“棒槌！哎！年轻就是好。”看着张凡离开，欧阳撇着嘴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只要张凡不离开医院，不走歪路，不被钱迷住，她就放心了，一百万，多吗？对于张凡来说真的不多，走穴、工资，各种收入，也就是几年的事情！失败就失败把，也算是一个人生的经历，这么一想，欧阳也就不干预了！
一脸沧桑、胡子拉碴的马文涛，没有了往日的讲究与潇洒，夺命啤酒一口就是一大半杯子下去了。在一个小饭馆，两人要了一个小包间，对坐着。
张凡有很多很多的话要问，可看着马文涛的这个颓废的劲道，也说不出来了。默默的给这个伙伴倒着酒，“你不来一杯？”马文涛看着张凡。
“我挺想陪你喝一杯的，不过你也知道，我一杯下去，今天咱们就别谈事情了。没有办法了？”张凡轻声的问道。
“嗯！”
“那医院需要多少钱？”
“你有多少？”
“凑了一百二十多万，还能凑一点，不过估计也没多少了！”
“嗯，没看出来啊，你这么穷，我寻思着你怎么也能凑个几百万把！”马文涛戏谑的说道，面对张凡他是第一次开始羡慕对方。
“哎！”张凡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他的不甘心！如果是往日，张凡就是不走，也得嘲讽他几句，可今天如鲠在喉！
“行了，给我二十万把！以后就看你了，我走了，兄弟，房租已经交到三年以后了。我走了！”说着话，泪水已流！
“你还是把钱全部带走把！我也好受一点。”
“我缺钱吗！我是缺钱的人吗！它就是我的孩子！懂吗！孩子！兄弟，请善待它！”
一切后续的手续很快的就办理了，法人是邵华的爸爸邵国栋，正式成为医院老板！张凡借的钱也暂时没还，因为以前可以借用妇幼的设备，可现在就不行了，给钱都不行！
鸟市的专家也走了，张凡养不起。而且业务也开始急剧的收缩！内科全部砍掉，普外也砍掉，不是不想做，而是设备更不上。
医院的医生也出钱成为了股东，老陈和其他几个医生大多数都出十万，李亮出了三十万，他爸爸一听张凡带头，直接把准备给李亮买房子的钱拿了出来，去干吧！
241 一老一宝
就在张凡决定盘下医院的时候，在邵华家，张凡虽然心里想着不要给老人压力，可这么大的事情，老人肯定关心。晚上老两口虽然谈不上什么忧愁，可往日的那种自在消失了，忽然要做上百万的生意，这又不是寻寻渐进来的。太突然，老人有点接受不了。
虽然他们把张凡当自己的儿子，可有些事情女婿和儿子肯定不一样，更何况还没结婚的女婿呢！张凡本来想着是找个亲戚去做法人，老头在一边听着，忽然插嘴道：“这事情，亲戚谁都别指望了，我给你做这个什么法人把！反正我岁数大了，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爸爸！”邵华有点不满，年轻人总觉得老人跟不上时代了。张凡倒是眼前一亮，说道：“叔，这个法人可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我都土埋脖子的人了，怕什么。再说了，我们人丁单薄，估计你找谁都不放心，索性我去给你帮着盯着去。”
“就是，听你爸爸的，要不是当年你爸爸脾气不好，说不定现在也是退休干部了！”邵华妈妈对着张凡和邵华说道。
“你说这些又要干什么。都是哪年的老黄历了。”老邵白了自己老伴一眼，这个事情是他心中的痛，虽然是自己家人，也不愿意再提起。
老太太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嘀嘀咕咕的走了。“就这样，我去帮着你盯着，其他的不懂，可是给你看个门，还是没有问题的。”邵华爸爸说道。
“爸！”邵华拉着父亲的胳膊，本来她都准备好，她去做这个法人了，因为张凡是不可能去做法人的，其他不谈，首先卫生局就不会同意的。
“嗯，老了能帮上你们的不多，既然谈起这个事情了，我们爷三个好好说道说道这个事情，虽然我不是很清楚，可也听你们说了半天了，三个臭皮匠还赛过诸葛亮不是，咱们好好说道说道。你现在有什么章程。”
“我准备专搞公立医院里没人干的手足外科，再附带一些运动医学，毕竟运动医学已经打出了广告，现在已经有点起色了。”张凡想了一想后说道。
“这个事情，你自己做主好了，专业上的事情，你拿定主意去干就行了，也不用听谁的意见，我想你应该非常的明白，哪你这个生意怎么做呢？你这么多的股东。还按照原来以前的工资或者制度去进行吗？”
“嗯！股东就按比例年终分红，工资照旧。”
“哪我就要劝劝邵华留点私房钱了，你这个事情绝对干不起来，你这个医院的这些个朋友同事的，弄不好最后就是反目成仇的结局。”老邵一本正经的说道。
老邵平时给张凡的印象就是一个有点倔的退休老头，没事下下象棋，邻居朋友家里有什么事情，也很热心的去帮帮忙，可从来没彰显过什么大本事，或者说从来没有什么目光长远的表现，可今天这话一说，张凡就有点不理解。
“应该不会把，这个病源不少，而且已经算是做熟的行业了。”张凡纳闷的说道，毕竟还年轻。
“我不是说这个行业的事情，就说这个超市、饭馆把，你看看街面上，为什么有好有坏呢？而且，你这个算是合伙的买卖，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制度，绝对黄。”老邵肯定的说道。
“卖什么关子，你把你懂的说说不就完了。”老太太虽然在厨房里，可耳朵一直是支棱起来关心的在听。
“嗨！你没事就坐在沙发上，过来过去的！”老头刚刚建立的气势，让老婆给打没了。
“爸，您就说说吧，我们都不懂，张凡其实也很纠结。”邵华甩了甩老爸的胳膊。老头子满意了，曾经的辉煌如同又返回了一样。
“这个生意啊，买卖的，不是喝酒吃饭，这里面是有利益的，一旦牵扯到利益，规章制度不合理，时间长了就是大麻烦。其他的不说，你的这个制度人家马老板可以干，你就不能干，为什么呢，我给你说说。”老邵喝了口茶水，点了根烟。
然后慢慢的如同再回忆一般，吐出的烟雾弥漫脸孔的时候开口了：“当年，我们这个农场算是这边最厉害的农场了，大型机械、文化人知识分子也多，大家齐心合力的一去奋斗，可辉煌也就是几年的时间，然后就开始走下坡，越走越快，最后就是衰败。”
“为什么会这样呢，其实就是一个利益，刚开始大家都是在一个起跑线上，共同的去努力，可干多干少一个样，时间长了，人谁没有个私心，就开始往自己小家里划拉东西，当领导的也开始大吃二喝，好好的一个农场弄的人心惶惶，朝不保夕。”
“这和医院有什么关系呢？”邵华纳闷的问道。
“你别打断，叔你继续。”张凡听出了一点意思。
“这个人心啊，是经不起考量的，特别是你这个合伙的生意，谁干的多谁干的少了，谁拿的多了谁拿的少了，这个都要提前规划好规章制度，做生意就是做生意，朋友就是朋友，一定要分清楚，分不清楚到最后什么都没有，钱亏了，朋友反目成仇了。”
“哪您觉得应该怎么办呢。”张凡问道。
“首先，你这个合伙，让医生们都入股我是赞同的，而且你小子心也不小，扯起一百多万就投入了进去，这个就很好，舍不得就得不到，你入股最多，而且技术又好，这个话语权算是确立了。”
“为什么我赞同你让医生入股呢，这个说道就多了，首先这是个技术单位，这些人没有一个稳定系带，指望着朋友关系，指望着面子都是不牢靠的，大家都要吃饭养家，所以最牢靠的就是利益。可你还是按照以前的规矩来，就不行了。”
张凡拿起桌子上的水壶，给老邵填满了水，认真的听着老邵的话。
老邵越说越有状态：“咱既然干这个生意，就要干好，不能糊里糊涂的，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首先咱们的资金不多，这个不能和马老板比，他可以用钱砸人，咱不行，咱只能用以后和期望给大家信心，第一步，把大家的工资降到一个市面上大众化的水平。”
“哪要是大家不愿意呢？”邵华问道。
“肯定有不满的人，不过只要拉拢过来大部分人，就不怕。为什么我赞同你的这个入股计划呢，这就很好，把一帮子打工的都升级到老板的地位，但是这个买卖的声音只能有一个，那就是你，这一点一定要明确。”
“工资降到大众水平，这个也是必须的，首先能缓解你的资金压力，第二也是给他们有个上升的空间，工资可以降低，但是提高奖金，奖金和工作挂钩，然后分红，咱也不搞什么一年一分，前期的先来一月一分，等所有的事情进入正轨以后，再一年一分或者两年一分都没有问题。”
“要是有人不同意呢？”邵华天真的问道。
“简单，走人！只要拉拢了大部分人，留住技术尖子，其他人还不好找吗。这个入股以后，就首先能让这些人把这个生意当成自己的生意，工作效率就提高了，降低工资提高奖金，更加能体现出多劳多得的好处，大锅饭要不得！前期的一个月一份红，这个分红绝对比银行利息高，这么一来大家就有动力，而且你这个入股要提前说好，不是想入就入，想撤就撤的！有利益就有风险，不能你一个人承担所有的风险，哪不是买卖，是慈善！”
“额！”一席话，说的张凡冷汗都下来了，这个不是买卖方便面，这是一个几十人的单位，牵扯的东西很多很多，张凡这时候才意识到这个事情不简单！
看着被镇住的张凡，老邵也是一脸的得意！
“哪我们该怎么入手呢。”
“这个就简单了。开会，毛爷爷已经把这个事情早早就教给我们了，开内部会议，先谈困难，吓走一帮意志不坚定的，这些左右摇摆的人最可怕，顺风的时候他们是刹车，逆风的时候更是造反的源头。”
“然后就是统一思想，这个和你做手术其实一模一样，就是一个主导思想要明确，生意场也罢、官场也罢，从来不是请客吃饭，而是什么呢？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一定要把这些人统一在一个目标线上。”
“接下来就是最简单的，指定一些制度，必须严格执行的制动，比如你做一台手术多少钱，他做一台手术多少钱，必须写的明明白白、详详细细。”
“最后也是最难的，也是咱们的短板，和各大管理部门的联系，这个，叔没本事，帮不上你了！”老头激昂的语气终于落了下来。
“叔，看您说的，这就已经很厉害了，我如同拨开迷雾一般，现在总算是有点头绪了。这个部门的联系我去想想办法。”
“这个啊，其实也有捷径的。咱没关系就想没关系的办法。”老邵脸上带着一点狡猾的笑容。
“爸爸！”邵华不满了。
“哎！女大不中留啊！”老邵看着女儿心里有点不满，可不满也没办法，“这个办法就是去请一个相关单位退休的人员，给个位置，让他去联系这些事情，最好是曾经有点能量的人员。有些事情，人头熟悉和人头不熟悉，差别很大的。”
“而且，不管是医院也好，超市也罢，总的来说就是个买卖，就是个生意，不能一团的死水、一团的和气，这里不是养老的养老院。必须有竞争，有淘汰，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嗯！我知道了。”张凡心里太诧异了，“老爷子没看出来啊，还是个如此厉害的人物！”
晚上，老两口躺在床上，邵华妈妈担心的问道：“张凡的这个事情，到底怎么样。”
“我估计悬！”
“那你不阻拦，还帮着出主意！”
“悬是悬，可也不一定就不行。”
邵华妈妈不理解了。
“这个张凡啊，心思还是在他的手术上，这么大的生意，可他还是不愿意离开公立医院，这就是说他做这个事情不是奔着钱去的。第二呢，这人和人之间也有个磨合过程，只要能熬过一年时间，这个生意就成了。第三呢，这小子我也是越来越看不透，胆子太大，他哪来这么大的信心呢！”
“哎！你这么一说，我心都悬起来了，也不知道是福是祸啊！”
“哪有能怎么办，自己选的路，笑着走哭着走，都得走，谁让她自己选的呢！真的是不省心啊，平平安安，简简单单的不好吗！非要选这么个是非头子！”
“这话，你可别给邵华说啊。”
“我傻啊！既然选择了，那我们就扑倒身子的想办法帮忙吧！哎，老了老了又要不省心了！”
“你就偷着乐吧，这个法人估计也是个处级干部把！”
“处级！睡吧！你还是想想明天做什么饭的好！”老爷子不愿意聊了！
张凡也是一脸的忧愁，老陈、李亮三个男人坐在一起，张凡现在就和自己的核心团队商量着里面要去化解的问题。
第一，没有高年资的医生，马老板走了，鸟市的专家和主任级别的专家走了，这些人说实话，不是能用一点小钱能请的来的，大钱张凡也请不起。
“没有高年资医生，手术就做不下去。卫生局分分钟让你关门。”张凡说道。
“哥，请个市医院的专家来不行吗！”李亮说道。
“估计费事，我倒是有个人选。”老陈眼睛一亮说道。
“嗯？”张凡疑惑的看着老陈。
“师傅，记得努尔不？”
“怎么会忘记呢，你说他？他现在退休了，在家养老，应该不会来茶素市吧！”
“绝对能来，咱又不指望让他干活，就是来签个字，他家里的孩子不争气，他的那点退休工资，估计发下来的那一天就被瓜分了。这里给点钱，又不干什么，他绝对会来的。”老陈肯定的说道。
“那就赶紧联系，我联系还是你联系。”张凡问道。
“师傅，还是你联系，这以后啊，你就是话事人了，还有李亮，以后再单位不要在哥长哥短的，直接叫主任或者院长。”老陈拿着李亮说张凡，意思就是张凡有些时候没有架子！这就是成年的世界，这里没有童话，而是**裸的上下压制！
“嗯，好的我会注意的。”李亮还没说话，张凡赶忙的说道。
“哪接下来就是这个科室工作了，我想分成两个或者三个组。”张凡说道。
“分组干什么？”李亮有点不理解，他毕竟年轻，而且在公立医院干的时间短，不是很理解。
“对，这个本来我也要给你建议的，分组是必须的，不然不出三个月，大家都成混吃等死的。而且这个分组，师傅你一定要把握好人员分配，最好是三个组，两个组不行，人员太多了，要是咱们干好了，一定会有老板来挖人，挖走一个两个一点都不怕，最怕就是一挖一个组，哪就麻烦了，索性把人员分散开，一旦有竞争了，下面的人就是想造反都没什么气势！”
人老奸马老滑说的一点都没有错，老陈在县医院呆了几十年，这里面的是是非非清楚的很，他真的把张凡当成师傅了，不然这话绝对不会说的。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其实这是张凡老泰山的思想，张凡不过是拿来用而已。
“人员完了就是薪水了，现在医生们的工资水平，压力有点大。我想把基础工资减低，提高奖金，然后每月分红，你们看怎么样。”
“就这样，不然大家都没压力。”反正张凡说什么，李亮想不通也支持，这就是信任。
“这个事情，你别说，等开会的时候，我说或者李亮说，这里面出钱最多的就是你，接下来就是李亮，你不能说，你说了就有点太哪个了。”
“我说！”李亮直接说道。
“怎么说，自己回去想好，演习上几遍，然后给我来说一下，我听听。”老陈虽然是张凡的徒弟，而李亮其实也就是他的徒弟，所以说话的时候，对李亮有点长辈的姿态，不过李亮这点好，不是不服管的人。
“还有就是要有个和官方打交道的人，这个我还真的没个眉目。”张凡这边无亲无故，还真的难办。
“是啊，这是咱们的短板。”老陈和李亮也沉思起来。
“先这样，你先把这一块负责起来，等找到合适的人选了，你再专心搞临床。”张凡对老陈说道。
“行，就怕耽误事！”
“现在咱们只有c型臂，cr和彩超，生化仪器什么都没有，这也是个大问题。”老陈沉思了片刻说道。
“这个事情，我联系的差不多了，应该问题不大。”张凡说道，这个事情是怎么回事呢。
张凡昨天和老高的御用器械商联系了一下，其他人张凡也不熟悉，张凡在医院和走穴的时候太佛系，从不管器械的问题，李琼气的咬牙也没有办法。
可她接到张凡的电话后，立马从鸟市飞到了茶素市，其他人不知道张凡这种人才的重要性，可她清楚的很，就算是张凡现在让她去给买个牙膏，她都要打着飞的亲自买给张凡。
“张主任，我时刻在等着您的召唤，终于等到了您的招呼。”一身西装的李晓一副白领的打扮，气质立马从娇媚转成了专业。太会打扮收拾了。
“您太客气了，这次是有点事情想求您！”有求于人，张凡的姿态非常低。
“嗨哟，张主任，受不住啊，您别一个口一个您的，直接叫我小李。”
“那好，咱们都不客气。是这样，我收购了一个医院，现在缺检查设备。”张凡说道。
“嗯，好事啊，您想要什么设备。”李琼一听就没什么兴趣了，私人医院的设备不是要淘汰的旧货就是卖不出去的老设备。
“我要一台主流的cr和生化仪，还有血常规、彩超。还有一些比较小的设备。你看看你有货没有。”张凡也有点小鸡贼，他要探底！
“嚯！怪不得张主任看不上我，原来您还是个富豪啊，这一套下来可不便宜啊。”李晓惊讶的看着张凡。其他不说，一个cr主流的cr最少两百万起步！一个生化，专业的生化三百万起步，重点，是起步！就算是私人去购买也便宜不到哪去。
这里就是华国的悲哀了，如此昂贵的设备，主流的全是进口的，而国产的只有国家购买以后配给医院，把钱下放给医院，医院绝对不买国货。钱多选欧美的，钱不多不少就选丸子国的，钱不多就选棒子国的，这些都不够，那就不买了，等着国家发！
而私人医院一般就是通过关系购买一些医院淘汰的设备，便宜不说还好使，价格就看本事了，道道就太深了！
“你有没有吧！”张凡笑着问道。
“有，国产进口都有，高端低端都有。”李琼说道。
“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按揭！”张凡说道，
“按揭！这个，有点难办了主任。”李晓兴奋的脸蛋直接变成了抹布，皱到了一起，这些设备价格不菲，要是张凡到时候没能力还了，你能怎么办，还能吃了他不行？所以李晓直接拒绝了。
“这样，按揭不行，那就合伙。”张凡又来了一套，他今天就是要吃定李琼的。
“怎么个合伙，其实张主任，按您现在的这个水平，只要沉下心来。几年以后，什么钱赚不到呢？何必这样劳心劳肺，还有亏本的可能。”李琼把张凡朝着她预想的道路上劝阻。
“嗯，怎么会亏损呢，不发财以后我把名字倒过来使。”张凡有没有信心不知道，反正现在是大言不惭的给李琼灌着鸡汤。“我也是听高主任说，你李总方方面面做的都是非常好，才来找你的，如果实在难办，我就去再找找别人。也不难为你。”上赶的不是买卖，张凡开始迂回。
“张主任，不是我不愿意，这个按揭，真的不行的。”
“真不行？”
“真的不行。”李琼后悔死了，早知道就让业务员来了。
“这样，合伙。设备你们出，检查费用咱们商量着分。先别拒绝，你听我说。”张凡看着李琼舒不展的眉头，赶忙的说道。
“现在检查费用是医保报销的，就是因为报销，所以公立医院对于设备这一块购买的权利不大，你们竞争也很大对不对，而且这个设备，放个三四年就是要被淘汰的东西。”
“哪有！”李琼说道。
“那你说，竞争大不大！你一年能卖几台，估计你也就两三年才能卖出去一台是不是。”
“嗯。”
“你看，医院真要购买也是购买近期生产出来的，两三年前的绝对不会要的，这些设备放一年就掉一年的价，仓库费用管理保养，那个不要钱，你不如给我，这些费用能减少不说，还能产生经济利益，我的医院投资好几百万，你说我能甘心它黄了吗？”
“我去打个电话。抱歉！”李琼去联系更高的管理层去了。
“就是这么个事情，而且，这个张医生算是茶素市的一把刀了，鸟市的专家也来向他学习。”
“你先去确认他医院的实力，如果真的有实力，也不是不行，仓库内有好几套库存出不去。大医院虽然看不上，可配给私人医院算是高端大气的设备了。”
“好的！”
看完医院，李琼觉得有利可图，“张院长，医院太小了！而且治疗手段太单一了，而且还没有大量的体检客户，这个费用来的太慢了。”嫌弃的才是真真的买家！张凡一听就知道有门。
“医院是不大，可大医院也不要你的这个设备不是，再说了，这个检查怎么会少呢，你想想一个地区，只有这么一个专业的手足医院，怎么会缺少病源呢，再说了，体检也不是我们的主业啊，只要手术做好了，绝对能引来大量的病源，怎么样，趁着我们现在起步的时候，早点进入，在分成上还可以谈一谈，如果我们步入正轨，估计就没什么可谈了。”
“入股，我们不要设备的分成，直接用设备入股，后期的维护保养。全部归我们，然后还能给您联系器械、药品，绝对让您省心。”李琼亮刀了。
“不可能，器械，手足外科能有什么器械，大不了几根克氏针而已，药材更不用了，就一些简单的抗生素而已，用不到什么药物的。再说了，你设备入股你想占多少股份，你也知道，这个手足外科是以医生为主的科室，其实设备不是很重要的，我也就是为了正规才这样的。其实按我来讲，一个台c型臂就够了。”
“呵呵，张院长，没想到啊，您还真不简单，咱都不打马虎眼了，都是这个行当的从业人员，我骗不了您，您也忽悠不了我。入股，不然这个事情没得谈。”张凡还是太嫩，这个事情应该再拉一个器械商来，两家一起谈！
“你想入多少。”
“您的这个医院，我看了看，也就是房租和人员工资占大头，原有的设备我预估了一下，也就是三百万到头了，装修房租下来顶天四百万。”李琼微笑着看着张凡。
“哪有，你们是一手商，我们购买的时候，没有个六百万是买不下来的。”张凡冷汗都出来了，这女人眼睛太刁了。
“就算是六百万把，我给您配上六百万的设备，我们占百分之五十的股份。”狮子开口，不见血是不可能的。
“那算了，我还是再想想办法把。”张凡直接就拒绝了。他心里寻思着是不是去找找老王的器械商。
“四十，再不能少了。”张凡要走，李琼着急了。
“百分之十，我也不要你给我配备什么六百万的设备，我还没地方放，就要我要的那些设备，而且你们只有分红和财务监管权，其它我说了算！”张凡已经站起来了，他没多少时间，医院不能长时间的关门，不然人心和病源就流失完了。
“张院长，就是您要的那些东西，主流一点的也不少了，百分之十太少了，何况经营还是您说了算，我们一点保障都没有啊，您别急，咱们慢慢谈。”
“没时间了。最多十五，我的底线，想好了给我打电话吗，明天过后，就没有机会合作了。我先走了。”张凡直接走了。他忽然想通了，茶素市只有一家这一个专业的手足外科，可器械商不止他一家啊。
结果中午不到，李琼的大老板也来了，张凡咬死不放口，最后按照百分之十八，签订了协议，只有财务监督权。他们看上的不是医院的规模，而是张凡。
并不是所有的医生都看好张凡，技术是不错，可医院不光是靠技术能拿下来的，走了三个医生，好合好散还是朋友。
老陈说的一点都没错，一个电话，努尔来了，退休后的努尔衰老的厉害，也没喝酒。见到张凡后，没有了以往的爽快，只有一个老人的畏畏缩缩。这就是时间这就是现实，如同一把刀，杀的一个当年的主任竟然成了这个样子！
终于，前期的工作算是完成了，医院再次开门营业了！
242 药不是糖丸
春节快到了，全国各地几乎天气都开始转暖，可茶素市这边不行，温度还是很冷。大雪，鹅毛般的大雪是有点夸张可雪真的不小。
虽然雪大，可还是挡不住人们要过节的喜庆之情。市医院门口两旁的人行道路已经被小商小贩给占满了，这也是一个特色，平时这个地方你别说铺开摊子卖东西了，就是卖个红薯，分分钟的城管都能把你赶跑了。
市里开会，很多相关的老板也就汇聚在市区，应酬不断。这些年，欧美文化侵袭的厉害，好多好多华国的文化被侵袭的支离破碎。最简单的一个，请客吃饭完了还不行，要去一条龙。
可这些老板年纪都不小了，一条龙有时候真的心有余而力不足，前几年是各种的印度神药、神油，不过这个玩意真的伤人，依赖性太强，用的次数多了，直接就用废了。
可当一个治疗心脏疾病的药物神奇的转变成男神药物后，不得了，如同一股电流一般迅速的传播开来。当然了，这个东西不是一般人能玩的起的。
当它是治疗心脏药物的时候，估计价格也就最多最多超不过十元一片，还是华国的货币，可这玩意一转身，治疗不举以后，因为副作用小，还没有依赖性，价格猛然的飚起来了，一片据说是欧美的正版药，价格在三四百之间。
很多很多老板，挺起肚子看不到弟弟，这个如同是救命一般的东西，很快的风靡了全球。暖饱思**，可人老体衰只能望色兴叹。现在救命的来了，枸橼酸西地那非来了。这个东西是治病的，可真正有几个用这玩意来治病呢？世面上火爆的不得了，没有能量的人还买不到正品。市面上充斥着大量的山寨药。
过节了，辛苦了一年的老板们开始了迷醉的生活。王聪中，早年间是从内地来这边打工找活的某福人。聪明、吃苦、有眼色、为人很是四海，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在某一年发达了。
连锁的超市开遍了茶素市，因为经营的好，有手段，打的万象汇叫苦连天。这还不够，紧接着就进入了驾校行业，资本雄厚，直接算是垄断了整个边疆的驾校市场。
这种人物，不是一般的老板。想要什么没有，可年纪和身体这个东西，可不管你是不是老板，该不行的时候它就一定不行。
西地那非算是拯救了他唯一的爱好了，生活秘书也越来越乖了，大小夫人也高兴了。他也觉得成为了正真的成功人士了。一天天的起色也不错。
年终了，要请一些人吃饭喝酒一条龙，好些年没玩过的他也兴致勃勃的参与了进来，就是因为家里的母老虎太多，这个西地那非用的量也越来越大。
因为喝酒兴奋的缘故，一次性吃了四片，然后就是一通的天昏地暗，玩着玩着出现了意外，首先就是心慌、呼吸困难。
几个女人吓都吓死了，见过世面的她们可没见过如此情形，忽然的倒地，脸憋的通红而发青，青紫的嘴唇，喘气急剧，这还是刚刚猛如虎的男人吗？“救命啊！”女人的尖叫声响彻了星级的酒店。
衣服都来不及穿，赤身**的盖了一层浴巾后抬上了120，大厅经理脸都给吓白了。就算是有后台，也是要没有意外发生，这种人物死在他的班上，最后的结局替罪羊估计就是他了。估计年都过不去他就的打包走人了！
王老板不简单，银行贷款几个亿，把他的产业全卖了也还不上银行的贷款。他这一倒，其他人不知道紧张不紧张，银行的几个行长算是着急了。半个小时，医院的大院里面停着各种的奥迪。
虽然张凡从肛肠科已经出来了，可他和陈燕关系不错，陈燕的哥哥晚上有点不舒服，陈燕就打电话给张凡。
张凡一听，不管多忙都要抽身去看看，毕竟是自己的做的手术，一定要负责到底。“燕子，没事，就是有点造瘘口发炎。我给他们说一声，勤换几次药就行了。”
“谢谢了。真的不好意思，大晚上的又把你给叫来过来。”
“没事，和我还客气什么，你看你这几天憔悴的，注意休息吧。我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不要不好意思。”张凡说道。
“嗯！我送送你！”陈燕和张凡走出了大厅。
“回去吧！怪冷的，你穿的少，别感冒了。”张凡等着陈燕返回后，就去开车，结果走到急诊科的时候看到了心内的主任。
“主任，怎么了？”借了人家的钱，必须有借钱的样子，拿人手短说的一点都没错，心内主任在急诊科，还能干什么呢！
“张凡啊，正好，赶紧换衣服，有个病人要来。院长估计也快到了。据说是一个挺特殊的病人。”
“好！”张凡利索的去换白大褂。人家开口了，哪必须给人家帮帮忙，而且张凡也很好奇，怎样的一个病人呢。
本来这种级别的商人，如果和欧阳没有私人关系，就算生病住院，也惊动不了欧阳，可这个王聪中太厉害了，他在送往120的途中，市里面的各大银行赶紧就向上级汇报，然后欧阳不得不来了。
成为院长的这段时间，她忙的连专业都顾不上来，所以一般情况她都是指挥坐镇，干活都是下面的主任。张凡换好衣服一看，乖乖，心内的主任、心胸外的主任，icu的主任都齐活了。
一会儿的功夫欧阳也来了，她瞅了一眼张凡，不过没理他。张凡也知道，这几天欧阳还生气呢，也没凑上去打招呼。
“先给你们说一下情况。本市的一位老板，因为服用了过量的助性药物，导致呼吸困难。已经在医院的路上了。上级通知我们，不管如何都要保住他的命，所以大家~~”欧阳也说不下去了，这个操蛋事情。
并不是所有的命令，下面的人都会执行的非常彻底，今天要是因公、救人受伤，都不用欧阳动员，可这个事情怎么动员。
都是干老医生的人，什么情况一看就知道了，怎么去动员，怎么去给人家下命令。欧阳张不开嘴，犹豫了十几秒后，说道。
“不论如何，我们是医生，这里是医院，我就强调一句，不管是任何人，任何疾病我们都要去尽力抢救，这是我们的职责也是我们的义务。”说完，欧阳也觉得没意思，就站在急诊科的门口等着。
张凡是尽量的往人后去站，欧阳现在火上头呢，凑过去，让人家劈头盖脸的收拾一顿划不来，现在的张凡也算是有点脸面的人物了。
“呜！呜！呜！”闪着紫灯，呜咽的叫声，120来了。
门一开，“卡！”担架和推车相接，护士、急诊科的医生就把病人推了下来，就在这个时候，因为倾斜的缘故，患者身上的浴巾滑落！
“嘶！”欧阳牙疼一般的吸了一口气。
243 王对王！
一柱擎天！
“快，心衰了！”心内的主任和欧阳一看，连忙的说道。欧阳让开了道路，这个时候不用说什么了，心衰在医院太常见了。不过就是这个病人的体位有点点滑稽，本来非常严肃的场面，可就是怎么的都正经不起来！
因为特殊的体位，张凡和几个年轻的男医生赶紧把病人扶坐了起来，远处急诊科的几个小护士，竟然偷偷的捂着嘴笑！急诊科的主任，翻着白眼瞅了一眼，不过没用，别说小护士了，就连好多女医生都嘴角上扬，这种场面太少见了！
心脏这个脏器算是人体中简单而又复杂的器官，说简单非常的简单，就四个空腔，四个门，怎么描述呢，就是如同四个联通在一起空腔，如同汽车的发动机一样，不停的做着收缩舒张运动，把血液不停的打出去，收进来。
这个循环又分为两个循环，一个大循环一个小循环。小循环就是心脏和肺脏之间的循环，把富含二氧化碳的血液置换成富含氧气的血液，然后又把这些富含氧气的血液传输出去。
大循环就是把这些富含氧气的血液传输到身体各处，置换成二氧化碳的血液，然后再回收回来，就这么简单，和汽车的动力系统特别像，如果把汽车的排气筒连接到发动机上，就直接是一个性质了。
说难呢，也是超级的难。心脏病，其实是简称，正真的说法是心血管循环系统疾病，这个名词里面就包含了两套系统。
心脏就如同房子一样，有房间，有通道还有电路，电路管理的是心脏有序的肌肉收缩和舒张。一旦出现循环不畅，紧接着就是通路出问题。通路出现问题，一样也能引起电路出现问题，这就是一个连锁反应。
心肺相连，心脏出问题然后肺脏就出问题，一般心脏问题，普通人看不出来，首先表现出来的就是肺部的问题，呼吸困难！
肺脏出问题，傲娇的大脑开始发呆，二氧化碳一储溜它就如同醉酒一般，开始犯迷糊。然后身体为了保护这个傲娇的大脑，就开始收紧全身的血管，把氧气尽量送到大脑里面去。
然后，身体其他器官都不乐意了，首先肾脏就开始跳反，少尿开始，然后开始把毒素储溜，紧接着就是身体其他各器官也出问题。
这就是各脏器衰竭大概流程，其他疾病引起这个各脏器衰竭的时间不是很快，有时间让医院的医生慢慢的去阻止，去阻断这个过程。
一个心脏一个大脑，特别是心脏，出现大的问题，各器官衰竭的特别快，一旦到了肾脏还不能阻止，哪就没机会了！就是抢救过来，后遗症也非常的棘手。
所以心脏抢救要相当的迅速，其他器官的抢救可以按照小时来划分，而心脏却是用秒来计算的。一旦超过一个阈值，损伤就非常的严重。
心衰，药物性的心衰。这个时候哪有时间再顾忌他的一柱擎天，先救命再说吧！医院里只是针对疾病而不对人，可人是一个复杂的社会动物。往往很多的时候，在姓氏后面有个后缀，比如说老板！
因为这种人就如同一个蜘蛛一样，牵扯出好多好多关系线，然后连接着好多好多有能量的人，和120前后脚的来了好多好多人。
女人、一个年纪三十多岁的女人，还有一个女人，也就是五十刚到的样子。“姐姐，你快去看看啊，这到底是怎么了。他要是死了我该怎么办啊！姐姐快啊！”年轻一点的女人对着年长的女人说道，毕竟年轻走的快。
“怕什么，死不了的！就算死了能怎么办！沾花惹草，你也是，我让你进门，你就是这样管着他的吗？”
“姐姐，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年轻的女人仔细一看，真如犹带露水的鲜花，如此年纪还如此的娇嫩！真不是一般人家能养的起的女人！倾人也不过如此而已，
年纪大的女人，国字脸，法令纹都有了，圆眼，大鼻头，怎么都不算是美女，倒是有点英气，一脸寒霜，王老板公司的下属，对年纪大的女人非常的有礼貌，“李董！”一路点头。
银行的领导也赶忙的走下了台阶，“各位领导，请放心，就算是老王不行了，还有我，一定会认账的。麻烦各位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给我们一口喘息的机会。”
“只要李董能出来，我们也不着急！”有时候啊，所谓的资产所谓的抵押物其实都是笑话。
医院急诊科里。医生们忙碌的开始抢救，心内的主任是第一抢救医师，她不停的下着口头医嘱：“取坐位，双腿下垂。给氧，面罩式给氧，bipap（双水平气道给氧）给氧，所有监护安装！”声音迅速而冷静，抢救室内，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就连欧阳也是静静的站在一边！这是她任丽的战场！
一般抢救是一个医生，数名护士，而且还有一个专门记录的护士，这个时候的记录全是简写，盯着时间描述的简写，比如这场抢救，心内主任的所有描述都按照时间记录的。
外行人有时候觉得医生抢救没有尽力，或者是没送东西，没有尽心，其实这都是以讹传讹的。只要是台手术，是个救急的病人，上了台子，不管哪个级别的医生，送不送礼物，他都不敢胡来。
法规、条例不是看着玩的。这时候急救如果病人死了，家属一告，病历是直接被封存的，除非是上级来调查才能打开的。所以这种场合，等于是警察就站在医生身后的，有些时候很无奈，疾病不是简单的是非问题，它有个量，用这个药物和不用这个药物，其实很多时候医生也很纠结。用，说不定能救人也说不定能致死。到底用不用，这就是一个医生的胆量和职业素养。
“吗啡，5mg静注。呋塞米40mg静注，于两分钟内推完，计时！”冷静的声音，任丽身边的急诊护士趴在高脚托盘上快速的记录着任丽的口头医嘱。
医生们都在站在一边，听着任丽的口头医嘱，一边观察着病人的状况，如果药物达不到治疗的效果，那么就是护士下场医生上场的时刻了。
这不是什么好事，往往当护士解决不掉的时候，就是残酷开始的时刻，所以护士是白衣天使，说的一点都没有错，护士很多的治疗都是无创的治疗，可医生上去的时候，往往就是血腥的开始，如果这个病人不能抢救，那就是动刀的时刻了。动脉内球囊反搏斗，心肺辅助系统，都是要见血的。
欧阳面无表情的看着病人的变化，这种时刻外行人不懂，怎么能知道病人好转了没有，一个很简单的观察方法，看出尿了没有！
人体的自我保护机制最是优先大脑的，一旦病情有好转的变化，血液才会赶紧朝着肾脏灌注，一旦血液灌注就有滤过，一滤过就有尿液！
这场抢救从头到尾，欧阳只说了一句话，因为任丽的技术比她好，所以她不会干扰任丽的，就是因为当小护士抓着一柱擎天的时候有点犹豫，欧阳铁青着脸说了一个字：“插！”
患者这个状态可以说是介于休克之间，走前一步就是休克。就在急诊科内紧急的抢救的时候，急诊科的门被轻轻的敲了一下。
欧阳转头一看是卫生局的一个干事，小干事对着欧阳招了招手，抢救室真的是非请勿入的地方，里面紧张的身影，严肃的场面，一般人都不敢进。
“怎么了？”欧阳声音有点不客气，这个时刻干扰她，真的不应该。
“李总想了解一下王总的病情。”小干事赶忙的说道。他不敢对欧阳不敬，指不定那天欧阳就去卫生局当一把手去了。
“什么总都不行，现在没时间，抢救病人呢！”欧阳本来就很是反感这种人，在加上一个商人排场不小，竟然指挥着卫生局的人，她没准备给脸。
“你就是医院的院长？口气不小啊！”李总出现了，轻轻地推开了卫生局的干事。
“口气小不小的轮不到你来评价。”欧阳看了一眼这个女人，准备转身进病房。
“站住，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我家男人什么情况，你不说清楚，信不信我去政协去纪委投诉你！”
“呵呵，你男人什么情况你不清楚？不要在这里张牙舞爪，这里是医院，想投诉去投诉！”欧阳什么脾气，才不尿她。
“这就是医院，这就是医生，你们来看看，我就是简简单单想问问情况，你看她的那个嘴脸，还有没有法律了，还有没有人管了。”女人本来就一肚子的气，气自己男人不争气，气银行的不要脸，现在又碰到欧阳一点脸面都不给，她彻底爆发了。
这个女人不简单，早年间和王总一同打下了偌大的天下，如果不是因为不能生养，估计老王都不敢偷腥，腿不给他打断。发达多年来，上到领导，下到公司的员工，那个不是对她毕恭毕敬，有理有节的。
现在不管老王行不行，她要有个由头向政府找麻烦，缓解还款压力，说不定她的心里还真希望医院把老王救不过来呢！钱到一定的量级，虽然说是没有什么区别了，其实是错的，这个东西到了一定量级，就能转化成权利。
权利对于这种人就如同毒品一样，是会上瘾的。
“你们就这样对待病人家属的吗，我们一年上缴如此多的税收就是这样的待遇吗？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不然今天没完！”
“李总，消消气，王总还在抢救呢！”其中一个银行的行长赶紧出来平息。
这里毕竟是抢救室的门口，欧阳不想和她吵，她不想影响到抢救室里的医生。
可这个李总这个女人没完了，“消什么气，这种人能当上医院院长，这个医院还有什么指望，今天老王要是葬送在这里，你们能负起这个责任吗？垃圾！垃圾医院！”
“保卫科，去，把她推出去！想去投诉，现在就去！”这话直接弄的欧阳火上头了，她寒着脸说道。
医院的保卫科，特别是边疆的保卫科其实都是有编制的，这些人几乎都是从军队下来的，平时照常出操锻炼的。保卫科才不管你是什么总呢，直接就把这个女人推了出去。
其实这个事情都是话赶话，医院在抢救，不管情况如何，其实都不会在这个时候来给你解释情况的，要吗活了，要吗死了，或者是要家属签字。
今天要是一般的家属也不会去在这个时刻问情况，这个李总呢，因为想早知道情况，早做下一步的打算，而且因为觉得是有地位，应该受到尊重的。
而欧阳呢本来就对这种人有点反感，再加上正在抢救，所以也不是很客气。
好多时候，在特殊的情况下，是需要院长来做决定的。抢救的时刻，有些特殊情况，特殊的人物，比如要用一个不确定的药物，到底用不用，这个时候就必须医院院长来决定，所以很多医院的院长如果是个外行，那就完了，你承担不了责任，就没有相应的权利。下面的医生对你直接不尿。
保卫科虽然是在推，其实也是一种变相的拉着女人出了急诊大厅。欧阳理都没理银行的几位，然后直接就进入了急诊科。
李总，直接气炸了。一头本来精致的卷发，让自己给甩成了三七分。“你们都是木头吗？站在这里是木头吗？看不到我被人欺负吗？给我打，出事了我负责。”
几个保镖和陪着王总来玩的中层，立马出手了。保镖就不说什么了，这些中层都是靠着这两口子赚钱养家的，再说对面是医院保安，他们也不怕，要是真的是黑道，他们还得掂量掂量。
双方人马混成了一团。急诊科内紧张着抢救病人，外面热火朝天的拳来脚去。“院长~~”保卫科的主任悄悄的给院长说了一句。
“去，打电话，让医院的男医生集合。我就不相信了，有钱就了不起？”欧阳出了急诊科，并没有干扰到抢救。
一会的功夫，内外科的男医生，全部汇集到了急诊科的门口。欧阳从哪个年代过来的，什么事情没见过，而且本来就是一个热血女人。怕事，对于她来说，谈不上！
“脱掉白大褂，有一个算一个，把他们给我赶出去。这里不是这帮流氓闹事的地方，把仓库的铁锹也拿出来。”欧阳站在台阶上举着扩音器喊道。男医生们整齐的站在欧阳的前方，站在平时非常护犊子的院长前方。
卫生局的干事和银行的几个领导一看，差点晕过去了，太火爆了。这还是女人吗？都不是直属的领导，也没办法去指挥。电话直接就开始汇报起来。今天真的要是出事了，他们谁都承担不了这个责任。
防暴队！警察局！气势汹汹的来了。场面看着好像火爆异常，其实真正没什么伤情，保镖对保安，又不是私仇，也就是演给领导看的，而公司的中层干部，更打不了个啥，手无三量劲，能打个什么！当男医生们汇聚起来的时候。
防暴队也来了，直接就把人群分开了。
“硝普钠5ug/（kg.min）启用，第二通道给与硝酸甘油10ug/min，监测血压。多巴胺2ug/（kg.min）。”外面的叫喊声，一点都没有影响到里面的医生。这个时候，就算外面下刀子了，也影响不到他们，因为救人是他们的第一任务和天职。
“胡闹！”主管卫生的领导，气糊涂了，哆嗦着嘴唇。欧阳技术好，有能力，而且是一个上级的保健医生，而李总又是利税大户，都不是善茬。
他生气，生气的是因为他对这两人都没办法！
244 特殊的科室
爱情，普通人的爱情随着相互结合时间的延长，慢慢的变成了亲情，或许成为比自己兄弟姐妹更亲的亲人，或许成为左手和右手般的熟悉。可一旦掺和了非常态的因素，这个玩意就复杂了，比如说权力比如说金钱。
李董怎么想的不知道，是借着欧阳去发内心的邪火也罢，是想达到某种目的也罢，这些事情都不是斗升小民所了解的了。王总命大，抢救了过来，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还能行人道吗？”
一地鸡毛，真的是一地鸡毛。这个事情无法去考量谁对谁错，只能以罚钱为结局。人活了，银行的人也就放心了，上级也就放心了，对于这场斗殴，就如同没有发生一样，悄悄的过去了。本来给医院的优秀单位奖金，也就没有了！
要过年了，各个单位都开始放假，而医院也只是让医生护士轮休而已，随时待命的轮休，不过一些择期手术都不进行了。可急诊手术一点都没有少，过年期间，也是胃肠疾病大爆发的时间段。
张凡休息了几天后，就被叫到了医院，因为传染科的一位医生怀孕了，哭着闹着要换科室，场面凄惨，就在医务处，女医生，手捂还未显怀的肚子，哭的稀里哗啦：“我当时进医院的时候，领导答应我，就让我待半年，说什么传染科实在缺人，我也理解上级的难处，什么话都没说就去了。可是这一呆就是六年。现在医院能不能体谅体谅我的难处。”
真的是伤心了，哽咽的连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的，“这六年，就是因为我在传染科，谈一个对象分手一个，谈一个分手一个，一听我是传染科的医生，连接吻都犹犹豫豫的！”虽然有点夸张，不过看她的表情，真的算是痛彻心扉了。
“好不容易找了一个对象，现在怀孕了，我老公就一句话，要不就换科室，要不就辞职。我容易吗！呜！呜！呜！”
医务处的主任也没辙，人家一个怀孕的女人，站在医务处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劝都劝不住。“要不你先休息一段时间，你现在是科室的顶梁柱，科室离不开你啊！”主任和声细语的说着话，这个时候只能安抚，安抚医生几年来的怨气。
“主任，您就放过我把！难道真的让我和我老公离婚吗！”这话都说出来了，医务处的主任没辙了。
“你先不哭，来擦擦泪水，都有宝宝了，要稳定情绪，不能太激动，这样，你先去休息，我把这个事情向上级汇报一下。你放心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好不容易把女医生给劝说走了，可是传染科值班的人手就不够了，主任左思右想，没辙了，因为今年的执业医师成绩刚下来，证书还没到手，好些医生还不能单独值班，这么一想，正好，张凡闲着没事。
“张凡，干嘛呢。”医务处的主任打电话给张凡。张凡还能干嘛，这几天忙的焦头烂额，当初看着马老板做这个事情，得心应手游刃有余，而到张凡接手后，全是事情。今天这个单位来检查，明天那个单位来考核，后天医保局又把的医院的医保给停了，反正一天都是狗屁倒灶的事情。
“哦，主任，我忙私事呢。”张凡的意思也就是忙着呢！
“哦，这样啊，那行，先把私事放一下，医院传染科转不开了，赶紧去传染科值班去！”医务处的主任才不管你私事不私事呢，他的理念就是你狗大的岁数，有什么私事！
“哎！主任我真有事，我还休~~”张凡话都没说完，医务处的主任直接打断了张凡的说话：“又去走穴了？我给你小子说，适可而止，这个事情没商量的，赶紧来，等忙过这段把你的休假给你补上！”
哎！张凡没辙了，这都是骗人的话，补休做梦把，医务处的主任就拿着张凡走穴的事情来压他！不去不行只能把事情交给老陈，自己去上班了。
传染科，在医院真的没人愿意干。华国对这个传染病是费了很大的力气去管控的，国家的宗旨就是防大于治。上岁数的人都知道以前的防疫站，年纪小的都知道疾控中心。这个单位的设立不比医院花费少。
虽然有了防疫站，可医院也不能不设立这个科室。因为这个传染病是分级别的，甲乙丙三类，一般人生病，第一时间就是去医院而不是防疫站，防疫站就是辅助着医院进行管控和治疗，当疫情过大的时候，就是防疫站占主导，医院为辅了。
为什么没医生愿意干这个科室呢，很简单，这个疾病太恶毒了。传染病最大的特点就是会传染，这也就罢了，可更可恶的地方就是这种疾病很多都有一个潜伏期。也就是没有发生症状的时候，谁都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有传染病。
简单打个比方，地区越穷结核越多，富裕地区的人也别高兴，因为地区越富裕艾滋越多！按照目前的治疗方式，抗生素都升级研究了好多代了，一个头孢都有四代了，可治疗结核的主要药物异烟肼、利福平多少年了，就没变过。这个疾病还治疗不痊愈，一旦患病终身携带，指不定那天身体差的时候，它就又造反了！
而艾滋病就更可怕了，没产生抗体的时候，按照现有的技术和设备都没办法查出来。简单说，感染艾滋后，是有个时间段的，身体没有产生出对抗它的因子，医院是查不出来的，因为现有的手段只能查对抗艾滋的因子，而不能直接查出艾滋的病毒。可怕吗？非常可怕。所以远离毒（a）品，远离不洁性（a）交！这很重要！
其他科室的医生平时都是带着薄薄的一层，蓝色的一次性口罩，而传染科的医生，不论春夏秋冬都是一副厚厚的口罩。因为好多传染病的传染途径就是空气飞沫传播。
呼吸道、消化道、血液、直接接触、垂直传染，是主要的传播途径，特别是消化道的传播，一传染就是一大片，小一点的一个团体，比如学校、机关单位等这种集体吃饭地方。沪上，华国顶尖的城市，各种设施设备都是很先进的。
可当年，九几年的时候，就爆发过一个非常严重的甲肝，周边长大的人应该知道，当年小龙虾流行，因为这个玩意不干净是带病毒的，当年直接导致了沪上几万人的甲肝大爆发，黄疸、肚子疼、乏力。
不是几十人，不是上百人而是几万人，一个超级都市几万人同时患病，其他的不说，就是造成的恐慌都能吓死人！
这都是一些相对轻一点的，柔弱一点的传染病。爆裂一点的传染病，直接就是魔法师的诅咒。比如甲类的传染性疾病，霍乱和鼠疫。
这两个疾病说个不好听的话，可以灭国！一旦发生发现这个疾病，两小时内必须上报给上级单位，而且还必须在第一时间强制隔离患者，何为强制，就是不管你愿意不愿意，都要把你强行管制强行隔离。比如市医院发现了一例霍乱，那好，直接就把传染科给戒严了，武警带弹站岗，如果治疗不好，就算死也得死在传染科里。就这么可怕，你别遇上，一旦遇上，那真的只能说看你接下来的运气如何了！这个隔离是包括医护人员的！患者是意外，而医护人员则是什么呢！运气不好？
血液传播大家都知道，也没什么可以说的了，就是有一点，按现在的技术，其实很多很多病原体从血液中是查不出来的~！所以输血可以救命，但风险也不小！
直接接触就非常的扯淡了。这玩意太危险了，一个炭疽，让西方国家和丸子国差点把邮政系统给关了。当年西方国家发生了好多好多，通过邮件传播炭疽的，直接打开这个邮件，就被感染！直接就是恐怖袭击！而且好多性病其实也算是直接传染的，比如梅毒、尖锐湿疣！
为母则强，传染科怀孕的女医生，本来一个很柔弱的女人，就是因为怀孕了死活不去传染科了。这个不是她的错，连一点谴责都没办法说人家，这是人的天性！
没办法，就是再忙，张凡也得去上班。传染科，在市医院如同编外的科室一般。远离主要病区，在医院内科后方的一个小院子里面，带着围墙的一个小楼里面。
这个院子的院墙上面是带那种可以通电的铁丝网，平时不通电，一旦需要的时候，这就是个监狱。而且小楼的窗户上都是手指粗的铁栅栏。三层楼房间一般都是单人间，医生护士的值班和办公室，就在小楼的第一层的把头，他们办公室的安全设施估计可以和医院财务处相比。
科室主任于海，四十来岁。当年是从防疫站过来的，本来可以成为防疫站的一个科室的主任，结果因为和防疫站的老大尿不到一个葫里，最后找关系来了市医院。算是一个边缘的科室主任，因为当年的事情，怎么说呢，现在的他为人非常的低调，和蔼、平和。
科里本来是两个主治，结果女主治怀孕罢工了，剩下一个主治叫杨涛，大龄未婚男。好玩，和骨一科的薛飞是麻友，两人的水平都是大哥不笑二哥的那种，估计收入工资全都送到了麻将桌子上了。
剩下就是四个住院医生，这个科室有个特点，老医生还不明显，当年要不是受上级蛊惑就是因为犯错被踢到这个科室的，比如杨涛就是因为经常翘班打麻将从呼吸科踢到了传染科。
而近年来的这个几个住院医生，就是比较悲催了，要不就是考了好几年没有考过执业医的，终于考过了，年纪也大了，没关系没门路就被分到了这里，要不就是考的不好，将将考过分数线的医生。
虽然大环境不好，可科室的小环境不错，没有什么明显的上下级的压制，一切都是商量着来的，这种小环境在医院很是少见。对于这一点，医院也睁一眼闭一眼，真要较劲，弄不好人家脱了白大褂去私人医院了！
张凡来报到，于海很是客气，首先带着张凡领了一套设备，口罩、手消毒液。“张医生，一定的把自己保护好，特殊科室，你也清楚我就不多废话了。按你的水平，这个科室也不用熟悉了，直接就跟着值班吧，有什么不懂的问我也行，问其他医生也行。”
能说什么！张凡也只能这样了，燥热的房间，带着不透气的口罩，太难受了！
病区的病人不是很多，就是小鸟两三个，可就这小鸟两三个，也不能轻视。这个科室的消毒是医院里面算是最严格的一档了，几乎可以和手术室相比了。
定期检查紫外线灯的强度，定期采样、定期体检。真的一点都不能马虎，因为这里一旦马虎就是大事。
245 一王三后，会死人的~！
市医院的传染科，病人不多，又加上马上要过年了，科室里医生和护士的数量比患者多。这样也好，应该希望这样一直延续下去，如果所有的医院都没有病人了，这才是最好的。而不是希望它爆满！这不是生意！但愿天下人无病，宁肯架上药生尘。
早晨查房结束，不当班和处理完病人的医生都回家了。张凡今天值班，一个值班就是24小时，好在这个科室没有急诊手术，所以一个医生也问题不大。
刚刚下午医嘱，张凡就看到了一个奇怪的组合，一个挺好看的男青年，身后跟着拉拉扯扯的三个女生来了。年纪估计都不大，也就十**岁，二十啷当的样子。
男生长的不错，帅气的发型，白皙的皮肤，略略有点桃花样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就是精神有点萎靡，对身后的三个女生也是不怎么搭理。
而身后的三个女生怎么说呢，年纪也不大，就是浓妆已经遮盖了青春的颜色，乌黑的眼圈，不懂的人以为是她被人打了，红的发黑的嘴唇，五颜六色的头发。
“医生，办住院！”男生声音好听。张凡正在电脑前写病历，抬头看一眼后说道：“怎么了？我看看住院单。”
张凡以为是一个人，本来还想把其他三个人请出去，毕竟这里是传染科，结果，四个人都住院，而且都是一个病：乙肝!
市医院的传染科，收住的几乎都是病毒性肝炎，像结核、伤寒、痢疾都去传染病医院了。张凡看了看检查单后，就喊着护士给四个人安排病房。
说起这个乙肝，很多人觉得就是个传染病，没什么大不了的。其实这个疾病真的麻烦，华国早年间的肝硬化几乎都是因为肝炎而转变的，肝硬化接下来就是肝癌，会要命的！而西方的肝硬化大多数是饮酒引起的。
而乙肝呢，它不像甲肝，这个疾病太麻烦，首先大家得知道，肝脏是干什么的，肝脏主要就是将营养成分转化成身体可吸收的营养物质，排毒、分泌胆汁的场所，所以血浆中的蛋白质就是肝脏合成的，如果肝不好，那身体就会消瘦、食欲不振，严重一点的就是出血！
乙肝怎么去描述呢，简单的去说，它就是分成大概两类，传染性强的和传染性相对小一点的，大三阳就是传染性强的，小三阳就是传染性相对弱的。这个传染途径是什么呢？血液和体液。血液和血液制品的生物药剂都是它的良好的传播途径，乙肝病毒可以在血清中存活很久很久！
想看懂乙肝的化验单，其实这个也简单的很，乙肝就如同是个有毒的女人，hb是这个女人的名字乙肝，s代表这个女人的外衣，e代表衬衣，c代表内衣！ag就代表脱去这些衣服的危险性。
当把外衣、衬衣、内衣（hbsag、hbeag、抗hbc），一起脱去的时候，那就麻烦了，它毒性大发，肝脏这个男人就中毒了，而且还能传染给其他人，当只脱去外衣的时候hbsag（+）的时候，还不危险，也就是不代表什么或者说没有传染性或者致病性，当脱去外衣hbsag、而保留衬衣抗hbe、又隔着衬衣脱去内衣抗hbc的时候，这个也危险，但相对的。比赤身露体安全一点，最起码传染性少了很多。这就是一个简单而通俗的描述。
张凡一看手中的检查单，“哎呦，衣服全脱了，是大三阳，hbsag、hbeag、抗hbc三个全是（+）。”看完检查单，张凡对护士交代了一句：“都是大三阳，注意点。”
“嗯！”护士站的护士们都齐声答应了一句。张凡拿着笔和纸去询问病史，其他科室的询问病史，一般都是把病人叫到办公室，而传染科就不行了，必须是医生去病房。
“这次是什么原因来住院的呢？”张凡问道。
“嗯，就是累，不想吃饭，有时候还会发烧。而且我的女友也是一样的症状，我听我的一个朋友说，这症状像是艾滋病，说弄不好就是全身腐烂而死，太玄乎了，我就赶紧来检查了。门诊的医生说不是，可我百度了一下结果这个和艾滋挺像的，医生这个hbv到底是不是艾滋啊？”
“不是的。这个症状大概有多久了。”
“大概有半年了，医生不是艾滋，那能不能不住院啊！”
“额！原来是被艾滋吓进来了的。”张凡带着口罩说道：“这个虽然不是艾滋，可发展下去一样致命。你什么工作，多大年纪，家里面有没什么遗传病。”
“自由职业者，二十一岁。家里都好呢。”男青年一听不是艾滋，好像是活了一样，精神好多了，说话也开始有点油腔滑调了。
“你躺下把，我给你做个体检。把衣服拉上去！”
拉开衣服的那一刻，这小伙子给张凡的感觉就是精瘦，身上的肋骨清晰可见。肚皮上纹这个一个弥勒佛，佛爷的嘴正好是他的肚脐眼！让他鼓肚子，佛爷就笑了，呼吸收肚子，佛爷就不高兴了，真的很是一个奇葩的纹身！因为有纹身，张凡仔细一看，满肚子蜘蛛痣，张凡内心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哎！无知的可怕。然后轻轻的一个触摸，就摸到了肿大的肝脏。翻了翻眼睛，巩膜黄染。
“安心住院吧，你这个疾病很严重。”张凡声音都低沉了许多。肝脏都肿大了，这么一个年轻的娃娃！
“医生能不能把我女友也转到这个病房把，我们还可以相互照顾！”死字怎么写都不知道，他还天真的的看着张凡。
“不行，这里是医院！好好养病把！”张凡说完后，就出了病房，去看一起来的三个女病人。
另外的一个病房里，张凡推开门的时候，眼睛都瞪出来了，护士把两个女病人安排在一个房间，把另外一个安排在另外一个病房。因为是乙肝病人，所以也没注意。
结果张凡开门的看到的是，两个姑娘互相抓着对方的头发，撕扯着衣服，默默无声的在僵持！病号服还未发下来，两个女生穿着差不多，都是彩色头发，黑眼圈，那种白黑长筒棉袜，那种特备厚的海绵鞋，两人僵持着。瞪着大眼睛相互僵持着。黑色的内衣带子都裸露出来了！
“放开，快点！不然我报警了！”张凡一边说，一边喊护士，毕竟他是男的，这个时候护士不在场，他贸然进去，会说不清楚，两年来张凡也学会了自我保护！没必要的麻烦还是少一点的好。
护士来了，一看也着急了，“放开听到了没有！”一个中年护士，身材肥硕，声音尖利，语气严厉，两个姑娘有反应了，张凡喊的时候，两人都没理张凡。
“让她先放开！”
“你先放开！”
“你们一起放开，我数1、2、3，听到了没有，不然我报警了！”胖阿姨两手抓着两个小姑娘直接就拉开了。
说话间，两人同时放手了，“婊子！”
“你才婊子呢！”
怎么一会事情呢，原来这几个年轻人都不是本地的，而且都在某个ktv中上班的少爷和公主，他们的关系有点复杂，这个男青年比较花心，同时和这三个女青年在交往。
反正就是分分合合，也没个定数。也不知道是年轻的缘故，还是工作性质的原因，反正就是今天和这个谈，明天和那个谈，这几个男女的恋爱观都是很特别的。因为这个男青年算是男生女相，比较诱人，也就是所谓的帅或者女性美吧，所以也算是这三个姑娘同时在竞争吧，今天你胜出了，明天她胜出了，也就是这么个意思。
就这样，最近一段时间几个人前前后后的陆续出现了相同的症状，男生出现的最早，也最重，被某个有见识的朋友给劝说到了医院，三个女人也就跟着来检查了。
护士没想到的是，把三个女人本来稳定的三角关系，一分开就出事情了。
“你们住不住医院，不住就走，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再让我见到你们打架，直接出院。”老护士装着严厉的说道。都算是成年人了，应该对自己负责了，护士是担心她们在医院打出个意外。
最后没办法，只能三人一人一间房子了，幸好是传染科房子空的多。
不管如何，张凡还要询问病史，做查体。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检查、询问，而且是带着女护士进行的。
青春的身体上，满是迷惑的烙印，几个姑娘真的算是很特别很特别了，张凡工作两年来以来，真的见识到了，什么是迷茫的青春。
满身的烟烫伤、纹身，刻着一个字，然后又划拉了几道，好像不是自己的身体而是一个破木板一样。真的可以说让人看着又是讨厌又是怜惜！
检查的结果不容乐观，特别是这个男性，已经有了脏器改变。年轻肆意放纵的青春，却没想到，身体已经成了一副破棉絮，面临的就是奔溃！
滥（a）交、大量饮酒、昼夜颠倒，看几人的这种精神，特容易激动的状态，估计摇头（a）丸、大（a）麻之类的也可能有沾染。
“先完善检查把，那个男的情况不容乐观。而且你们一定要小心，平时多密切注意着他们一点。”张凡特意的交代了一句。
问他们家属，要不是家在内地，就是否认有家人，真的是社会还是他们本身造就了他们如此破罐子破摔呢？张凡不知道，也不理解！
特别是这个男人，估计以后也没有什么未来了，他以后连个最简单的健康都无法去保障了，张凡有点可惜的摇了摇头，去下医嘱，开检查单完善检查去了。
246 大锅大饭
当张凡第二天查房的时候，真的直接无语，这里毕竟不是监狱，一般人住院，第二天早上早早的就收拾利索，等待着医生的查房，可这个几个病号真的没办法说。
蒙头大睡不说，这个小伙子的床上还躺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一个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张凡脸色不好对着护士问道，市医院毕竟不是超级医院，是可以留人陪护的，可毕竟是传染科，一般都是不建议家属留宿陪护的。
年轻的管床护士赶忙的说道：“昨天这个姑娘来探病，说一会就走，结果~！”
张凡真的无语了，人头大的字贴在科室门口“感染科！”，这些人却如不识字一般。“叫起来把！”张凡说了一声后，就去了其他病房查房。早晨，对于这些昼夜颠倒的人来说是最累的时候，他们的生物钟已经紊乱，这些蓬头垢面、五颜六色的人如同鬼一般！
可悲！什么是可悲呢，有一句话说的好，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生老病死，人的自然规律，目前的科技水平还不能达到长生不老的境界。所以，疾病就一直伴随着一个人的整个生命过程。
生病无法避免的，用唯心的话来说，这就是老天给人的磨难。可如果你要是不管不顾去挥霍这个生命状态，那么就是自作孽了。难道国家对传染病的宣传力度不够吗？难道这些人只是知道一个艾滋吗？难道hbv不死人吗？
早晨空腹抽血、留存大小便、准备去做各项检查，查房结束后张凡准备要走的时候，护士来了，“张医生，你的四个病号账上没钱了，我去催促的时候，好像他们有点困难。”
华国的这个就特别搞笑，医院内患者欠费，护士去催，有些患者或者家属直接就和护士吵架了，而医生去催费，如果不是实在困难的，一般都很听话的去缴费了，就是这么奇葩！
看着小护士难为情的样子，张凡知道，这几个年轻人又开始找事了。“你们昨天住院费压了多少钱，怎么还没治疗就没有了。”
“是啊，哥，我也纳闷啊，昨天压了两千呢，怎么什么都没干呢，就没了！”小伙子刚刚收拾好，昨夜的那个姑娘已经消失了！消失了！如同血腥玛丽一般的消失了！
“刚刚的那个姑娘呢？你们是不是行房了！”张凡问道。
“嗨！哥，这就不地道了。那是我的妞！”张凡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小子有股子妖气！一听这话张凡也火上头了！
“说！人去哪了！你知道不知道，你这个病会传染的，快给人家打电话，来打乙肝免疫球蛋白！快！”这不是张凡多管闲事，这是一个医者的仁心！
“哥，您别发火，我估计我这病就是她给传染的！行了哥，赶紧说正事把，我有点恶心！想吐！”滚刀肉，张凡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们四个人压了两千，一个人才五百，检查费都不够，赶紧去缴费把，还有以后不要再留别人过夜了，这是害人害己！”
“哦！我去找钱。”小伙子也没反对，不过感觉也没听进去。
“你的医保卡呢？”张凡问道。
“什么医保卡？”
“就是可以住院报销的东西，你们单位没给你们买保险吗？”
“没有啊，我们工资是日结的，从来不拖欠的！”
“好吧！去吧！早点把费用交上，早点给你治疗，如果可能，最好把你直系亲属也叫来把！”张凡语气低落的说道。
这种人，不多吗？非常多，国家大力推广的医疗保险，他们如同是活在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一般，醉生梦死吗？不知道！下了班的张凡身体不累心累，他又不是木头人！
冲了一个热水澡，稍稍平复了一下心中别扭的感觉。对于这几个病号，谈不上什么感情，可怎么都感觉不是很舒服！
老马打好了底子，虽然退出了，可仍旧有他的影响在里面，目前的张凡勉力的能维持下去。手术病人未见减少，可内科疾病，体检病人直接就没有了，这或许就是因人成事吧。
一个春节，就因为各种事情，过的匆匆忙忙。大年三十，各家各户都在吃团圆饭，可张凡吃不成，两个受外伤，直接就是在医院度过了这个春节。
一个是小孩子被鞭炮炸伤了手指，拇指和食指末端受伤。另外一个是中年妇女，剁肉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失手了，把自己左手的食指、中指、环指直接剁断了！
两人一前一后，中年妇女在前，小孩在后，直接送来了属于张凡的医院。手足外科，算是已经在茶素市出名了。因为各大医院都不涉猎这一块，只有这个私人医院搞这个手术。
本来在家过年的医生也急急忙忙的赶来了。现在这种直接离断手指手术李亮已经可以上手了，只要不是碾压伤，难度相对简单一点的，李亮已经问题不大了。
努尔已经在医院上班了，经历了退休生涯的努尔，感受了什么是缺钱的苦楚，现在的他对比县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天壤之别了。上班期间绝对不会喝酒，而且因为他是正高主任医师，老陈专门给他弄了一个办公室。
宋兵，一个县医院的医生，也是张凡挖来的，骨科出身，刚刚三十岁，因为是大专毕业，执业医生拿到手没几年，不过手底下利索，有天赋。和李亮配合的非常不错，当张凡赶到医院的时候，两人已经开始再植了。张凡也没再上手，而是站在他们身后观看。
“不错！”张凡心里点了点头，李亮估计下去没少练习，现在动作很是熟练了，宋兵也不差。这种显微外科老陈就不行了，毕竟岁数大了。
“师傅，你回去吃年夜饭把，这个手术切口平直，对于他们来说难度不大，你就放心吧。”老陈站在张凡身边悄悄的对张凡说道。
“你去吧，我盯着，大过年的你去陪陪嫂子和孩子把。”
“没事，小兔崽子今年考的不错，早早把红包要到手了，估计这会儿在玩游戏呢，我不回去他才高兴呢，你嫂子都习惯了！”
就在两人聊天的时候，手术室的电话响起。“喂！怎么了！好的我马上来了！”老陈放下电话，张凡转头看着他，张凡一听老陈的语气就知道，病号来了！
“师傅，走不了了，来个一个六岁的小孩子，被鞭炮炸伤了手指，刚到门诊。”
“走！”张凡说道，边走边对李亮说道：“李医生、宋医生，一定要注意血管的修复，能缝合的一定要缝合。”
“好的，主任！”
医院放弃了好多业务，不过在手足外科上慢慢的越来越专业了。医院的也越加的正规，不再是走关系拉关系去跑体检，医院靠的不是关系而是口碑！
鞭炮，这几年国家管控的越来越严格，虽然国家不让放炮了，感觉节日气氛少了许多，其实这一法规，张凡举双手赞同的。
这玩意太危险，一般人或许不知道，每年春节，医院急诊科里面，病人最多的是消化疾病和这种鞭炮炸伤。
轻微一点的，炸破了皮肤，重一点的炸断指头，炸伤眼睛致盲的不再少数，为了一点点所谓的气氛，然后出个这种意外，别说过节了，以后的生活都是沉浸在无尽的悔恨当中。
有些熊孩子把鞭炮扔进发酵池或者一些老旧的下水道，密闭的空间，大量的易燃气体，直接就是一个炸弹，引燃这个炸弹，别说过年了，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污染不污染的张凡不知道，张凡就知道，这个东西太危险了。
大厅里，男人抱着孩子，女人用家里的棉花捏着孩子的右手，小孩子估计也被吓懵了，泪痕满面，可惊恐的眼神，是如此的可怜！爷爷奶奶在后面追赶着。
再看看这一家人的打扮，零下二十多度，孩子的爸爸妈妈，穿着秋裤，**着双脚踩着拖鞋，这个时候的他们一点都感觉不到寒冷，一心都在孩子的手上！
“医生！孩子手指头被炸伤了！”孩子爸爸看到张凡和老陈后，赶忙的抱着孩子奔了过来。“医生，求求你们了，一定要保住孩子的指头啊！”估计他们已经去过其他医院了！
这个年代，这个地方，说个不好听的话，没有张凡的这个医院，这个孩子或者正在做手术的那个女人，结局是非常残酷的，因为没人去做这一块，没人去研究这一块，碰到这种意外的时候，就一个简单的手术名词：残端包埋！
很残酷，未来的日子，先不说什么生活不便，首先他们就成了一个残疾人！没有系统的张凡只能按部就班的去上班去工作。
可已经有了能力，为什么不去做呢！不讲什么大话，国人老祖宗就早早的把这个事情说的特别通透，有多大的锅就去做多大的饭！既能提高自己的显微手术量，还能帮到很多人，何乐而不为呢？
器官不是韭菜，割掉是不会再长的！
“快，抱进来，我们先看看！”张凡带着孩子的家长进入了处置室。
已经不见明显的出血了，可棉花混合着血液粘在了伤口上，张凡戴好手套，快速的用生理盐水浸湿棉花，一点一点的清理伤口。
当看到伤口的时候，张凡和老陈都吸了一口冷气！
246 掌中雷！会炸
当看到孩子受伤的指头的时候，由不得张凡和老陈不吸冷气。只见拇指和食指末端的指头皮肤如同一朵黑色的菊花一般的绽放，两根指头开着口了。说人话就是指尖的皮肤炸碎不说，红色的肌肉如条索状的开着口子。指头上的棉花清除掉以后，血液开始流淌！
探查伤口的时候，孩子哭得撕心裂肺，孩子的爸爸死死的抱着自己的孩子，抓紧着另外一只手，妈妈流着眼泪，帮着压紧受伤的手。
“孩子放的是炮仗还是雷管啊！怎么这么严重！”
“我们忙着做饭，一个没注意，孩子拿着炮仗点着了。”孩子妈妈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张凡虽然做的很轻柔，可十指连心，母子连心，娃娃哭的撕心裂肺，她能好受吗。孩子爸爸红着眼睛说着话。
今天要是个成年人干过重活的成年人或许也不会这么严重。小孩本来皮肤就菲薄，炮仗直接炸裂在手中，要是这个威力再大一点，说不定直接就把指头给炸没了！
显微骨科中，这种伤害是独立出来，有一个大名字，毁损伤！切割伤，切口平直的话，难度不算什么，就如李亮他们做的那台手术，虽然看着凶险，其实只要动作迅速，再植成活率会很高的，而且后期几乎能恢复到原本功能的百分之八十左右。
可这个小孩子的就严重多了。虽然就是指头末端这么一点点地方的，可皮肤已经被损毁了，肌肉层受伤深度也很深，已经可以见白色的骨质了，而且还是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没有皮肤，这个指头末端就没办法保留的。
可以想象一个人的没有了右手大拇指，有多残酷。拇指没有以后，是直接可以去评定伤残的，然后能有一个本子，残疾证！而这个娃娃才六岁，以后的人生将是多么的灰暗！
虽然孩子哭的撕心裂肺，可孩子的父母和守在门外的爷爷奶奶一点阻止的话语都没有，哭、疼都没事，只要能保住孩子的指头！
张凡看着孩子的指头，脑海中已经构思了处理方式，虽然很严重，但对于一个有系统的人来说，这个还不算什么。
“医生，求你了，中医院的医生告诉我，只有这里才能救孩子的指头，求求你，一定要救救孩子的指头啊！”孩子妈妈看到张凡沉默不语的时候，直接崩溃了。本来压抑的哭泣直接就如同水闸放开了一般，滔天的洪水的直接汹涌而出。
“嗷！嗷！”这个哭声直接如同绝望的母狼一样，颤抖的双手沾染了许多孩子的鲜血！孩子爸爸虽然没有哭出声来，可是瞪着发红的眼睛，眼泪顺着紧贴在孩子的脸庞流了下来。
老陈想说话，可他也没把握，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看着张凡。“有救！”说完后，张凡对着老陈又说道，“准备手术。”
“有救。”这话如同天籁之音，直接让孩子妈妈紧绷的身体发软的坐在了地上。在中医院的时候，当从医生口中听出需要截取指头的时候，她的世界直接成了灰色的，绝望无助！
也幸亏张凡他们的业务员功夫做到了家，中医院、市医院都已经跑了无数次，不然这一家还过什么年，以后估计都不会再过年了！~
这种伤，不单纯算是一般的破损伤了，它是个复合伤。巨大的能量，不仅炸损了皮肤肌肉，而且把周边的皮肤已经烧伤，烧死。就是这么残酷和严重。
当张凡说出“有救、准备手术”的时候，老陈如同复活了一般，利索的开始吩咐，“哭什么哭，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赶紧来签字交费，准备手术。哪个谁，去把c型臂推到二号手术间去。速度快点！”如同护士长一般，开始忙忙碌碌起来。
拨云见雾的家长，看着张凡充满了感激。张凡从处置室内出来，准备进手术室的时候，门口守候的两位老人虽然不敢干扰张凡，可哆嗦的嘴唇，期盼的目光带着泪光，可怜的表情，白发苍苍！
“老人家放心，会好的！”本来已经走过两位老人身边的张凡，转头说了一句！谁都有个恻隐之心，只不过是随着时间随着年龄，这个心也越来的越硬而已！
手术内，手术的护士长，温柔的安慰着孩子！这就是女性的优势，如果让张凡去安慰这个孩子，估计孩子哭的更加厉害。为什么呢，估计是长得黑的缘故吧！
因为离开了父母，或许是害怕，孩子虽然不敢大声的哭泣，可缩在一起的身体，微微颤抖的四肢，如同一个受伤的小鹿，面对着一群饥肠辘辘的狮子一般！
“太可怜了！”老陈望了望孩子，或许是他想起了自己的孩子，有点怜悯的说道。
张凡转头看了一眼孩子没有说话。麻醉开始，如果不是皮肤破损，这种手术直接就在局麻下清创了，是一个非常简单的手术。可就是因为皮肤损毁，猛然的把手术的难度级别抬高了n个级别。
麻醉后，开始清创，这种伤害几乎可以算是火器伤了，先冲洗，大量的等渗盐水开始冲洗，把伤口内炸碎游离的组织（烂肉！）冲洗掉，然后用尖刀轻轻的把四周的浅表的火药颗粒清除干净。
“止血带！”清除的时候，张凡没有让上止血带，因为张凡需要知道那个地方没有出血，那个地方组织已经失活了。
今天的这台手术，老陈是张凡的助手，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手术面积不大，可地方太重要了，真的让人无语，你就是炸到手心也没有这么麻烦。大不了做个植皮，可这个地方一般的植皮直接没用，肢体末端本来血供就不好，再让这么一炸直接就把这里的循环系统炸没了，就是植皮了也不会活的。
这个手术前期的重点就是冲洗，彻底的冲洗，然后就是彻底切除失活的组织，这个组织不清除干净，以后就是祸患，感染的祸患。通俗的讲就是等于把要腐烂的肉埋在了机体里。
这些处理完以后才是第一步，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这个手术要怎么做呢？没有血管、没有皮肤，常规手术是没有办法来处理的。
因为是小孩子，张凡选择了交臂皮瓣移植术。什么意思呢，就是在小孩子的对侧上臂或者前臂适当的位置上设计一个皮瓣。何为皮瓣呢，皮瓣是一具有血液供应的皮肤及其附着的皮下脂肪组织所形成的。
简单的说就是在对侧胳膊上找个合适的地方，然后把皮肤肌肉翻开，找个肌肉厚一点的地方，连带着皮肤肌肉血管，修剪成缺损的样子。
然后把这块组织和孩子的指头缝合起来，这个修剪的组织是没有完全和原来的地方分离的，把它缝在孩子的手指头上，这一块的营养血管继续由对侧胳膊来供应，等移植的地方血管长成后再分离。
术后看起来就是孩子的两个指头直接被缝进了对侧的胳膊里面。
因为是小孩，张凡做的非常的精细，孩子在不断的生长发育，如果手术做不好，选择不好，直接就会产生功能影响。
这个皮瓣设计非常有讲究，手法粗糙的医生做完以后虽然保全了指头，可太难看了，直接就如指头蛋子上面长了一个肉瘤子，就是因为设计的不好。
为什么设计的不好呢，因为手术做的少。并不是医生不用心。这个对张凡来说没什么难度，在系统中不知道练习了多少次。
慢慢的翻开对侧上臂的深筋膜，修薄止血，然后轻轻的把修整好的皮瓣移植给了孩子的创面，这个手术真的算是在绣花，创面太小了，张凡一低头，直接挡住了其他人的视野，老陈弯着老腰抽空给吸血、擦拭。
修建的组织连接在原来组织的地方叫蒂，这个就是保障孩子创面能复活的通道，修复好后，张凡快速的连续外翻缝合。直接就把孩子的两个指头埋进了左侧上臂。
没有包扎以前，看起来就像孩子用右手做了一个ok的姿势，不过这个拇指和食指是伸进左侧胳膊肉里面的。
虽然手术不好做，可张凡的速度相对于李亮和宋兵来说，那就太快了，当张凡和老陈开始加压包扎的时候，李亮他们还在做第三根手指！
轻轻的在伤手和左臂之间垫进棉花，然后用胶布固定好，给孩子打了一个漂亮的三角巾把右手悬吊起来。
这个手术还没做完呢，要等两到三周以后，等创面成活后，才能断蒂。虽然时间长，也很不舒服，不过总算让这一家人没有在灰暗中渡过这个春节！
做完手术，张凡伸了伸腰，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了，“下去以后，一定要交代给家长看好孩子，孩子小不懂，要是一个不慎拉断了，那就完蛋了。主管医生也要操心，注意这个交臂的稳固性。”
“好的，这个孩子我亲自管床，师傅你也早点回去吧，这都马上十一点了。”
“不着急，等着李亮他们下手术把，一起吃个年夜饭算了。有准备没？”
“有，本来就给值班的医生和护士准备了好多速冻饺子，等会索性一起热闹热闹！”
手术外，孩子的一家人和中年妇女的家人，静静的待在手术门前，同样的焦急，同样的担心，远处传来的鞭炮声对于他们来说是如此的刺耳如此的烦躁！
老陈家里，妻子和孩子看着黑乎乎的窗外，“吃吧，你爸爸估计又在上手术了！哎，一年到头都没有个休息的时候。”
邵华家里，静姝无聊的看着春晚，老头子已经在小区观望了好几趟了。
“吃吧！估计来不了了，咱们吃吧，不等他了。来静姝，我给你倒饮料。”邵华强笑着说道。为什么不打电话呢？
很简单，如果医生去手术，家人没有大事，一般是不会打电话的！除非医生自己打电话给家里。
万家灯火中，这些特殊岗位的人员还在继续着日常的工作。
春天要来了！~
248 风物长宜放眼量
张凡的医院只有简单的病房、手术室、没有icu，下手术后，病人直接就去了病房，这个时候一般都是麻醉师和护士护送下手术的病人去病房的。不过今天因为这个手术有点特殊，老陈亲自去送患者去了病房，这种送病号的事情是老陈最爱干的事情。因为家属的感激，莫名的让他有种荣誉感！
出了手术室，手术车慢慢的推了出来，“宝！”孩子，永远是妈妈最关注的，当看到小孩子出来的时候，本来已经萎靡的妈妈立马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快速的扑了过来。
“小心、小心！好了手术很成功。”老陈就和老母一样，护着孩子不让家长扑过来，“走！走！别手术室的门口，里面还在做手术呢。”
“医生，我妈妈手术快做完了吗？”本来要过年穿着新衣服的小姑娘，可怜巴巴的望着老陈，她妈妈先进去的，结果别人都出来了，自己的妈妈还未出来，本来就焦急不安，现在更是难过担心。
“放心，快了，等会就出来了！”老陈安慰了一句后，继续护送着小病号去了病房。
因为老陈的架势，孩子的家长们身子前倾围在病床周边，看着自己的孩子。小孩子还是萎靡的厉害，惊吓，真的算是巨大的惊吓。这个时候，虽然手术做完了，可精神萎靡的厉害，嘴唇发干，眼睛期盼着，看着自己的妈妈，想回到妈妈的怀抱，可这个可恶的医生却在他的身边，他害怕，不敢说话！因为医生会打针！
“孩子今天算是运气好，手指头保住了，这个手术如同种树苗一样，把孩子的指头种在了胳膊里面，等过上两周或者三周，这个指头就活了。”老陈看着家长们专注的表情，继续说道。
“现在这个指头，刚刚种进去，还非常的弱小，而且孩子不懂事，你们做家长的一定要看护好，不要让孩子把指头给拔出来了！这几天注意清淡饮食！行了，赶紧回去把衣服裤子穿上，别弄感冒了，孩子还需要家长照顾。”说着话，老陈就要离开。
孩子爸爸着急了，不幸中的万幸啊，当时孩子在中医院的时候，听到要截指头的时候，他的那颗心脏，如同天打雷劈一样，恨不得自己去替孩子承受这个痛苦。
现在手术做完了，指头保住了！他的那个心情如同坐过山车一般，从低谷忽然的又到了山巅！“医生，谢谢，谢谢~！大晚上的真的麻烦了，这点钱你们买点吃的，吃点，你们随便吃点。”说话语无伦次，可表情真的是感激不尽啊。
老陈就爱这个，不是钱，而是对方对他的感激，瞬间的，老陈高大伟岸起来。推开了家长手中的钱，一脸正色的说道：“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不过我要说你们两句，一定要看好孩子，他还小，不懂事，你们大人不懂事吗？对吧！行了，心意领了，收回去把。”
老陈昂首挺胸的走了，大步的走了，楼道的过堂风轻轻的吹起了老陈白大褂的衣角，走的如此的利落，走的如此的坚定！
如果在县医院的时候，说不定这个钱，老陈就偷偷的揣起来了。可现在为什么不拿呢？这个手术的花费在县医院和私人医院价格差不多，可在县医院这台手术做完，老陈能得到的也就是三十来块钱的加班费，如果院长心情好再给上一点辛苦费。
可在这里，这台手术他能拿到一千多!还不用去看领导的脸色，这就是张凡的理念，有钱大家一起赚。现在看不出来，可这个就如同一个种子一般，慢慢的绝对能成长为一个大树，风物长宜放眼量。
手术室内，中年妇女的最后一根指头也开始了，李亮的心情很奇怪，非常的奇怪，做手术的时候，他特别希望张凡站在他的身后，让张凡肯定他。可又担心自己做不好，而让张凡失望。张凡看着有点不自然的李亮，轻轻的拍了拍李亮的后背，“不错，已经有模有样了。看来没少下功夫，我也放心了，你自己做把。”
说完，又对麻醉师和护士说道：“今天辛苦了，等会咱们一起吃饺子，我现在给你们煮饺子去！”
“好的boss！一定要煮熟啊！”麻醉师笑着和张凡开玩笑，这种手术，麻醉师太轻松了，也就偶尔看看心电监护就可以了，没什么可干的。
器械护士和巡回笑了笑没说什么，其实这一个简单的回话就可以看出医院的生态，医生因为张凡太强大了，他们不敢轻易和张凡开玩笑。
而麻醉师则好一点，因为张凡技术再好，总不可能指导他做麻醉把！这就是技术单位的特征。
六个多小时后，中年妇女的手术也完成了，真的要感谢国家的强大，这个手术是可以报销的。别看着就四根指头，手术费治疗费下来，少少的也得花五六万块钱。这对一个普通人家来说是一笔非常大的开支了，可现在有医保啊，直接就可以报销很大部分的费用！
如果没有医保，病人或许会选择残端包埋！是他们爱钱吗？不！
说起这个医保，就要说说某些私人医院了，不说真的难受。这个钱是救命的钱，可有些私人医院，通过私下捣鬼，在农村各种的打广告，看病不花钱还管吃管喝！
然后就在农闲的时候，用大巴车一车一车把这些有医保的农民拉去医院做检查，各种检查，编造病历，编造用药，然后就去主管单位去骗取这个医保，他们太聪明了，真的！
丰盛的年夜饭，各种肉馅的速冻饺子，各种牌子的火腿肠，满满的摆在了用电脑桌拼成的桌子上。一次性的筷子，一次性的纸杯里面放着调料。
超级香！真的，香极了！
李亮一口一个饺子都不带咀嚼的，中午吃了一顿饭，留着肚子准备吃年夜饭，结果拉来做手术，十几个小时未进食的他，吃的口角流油！
春节了，南方花都开了，可茶素市还是一片的银装素裹。牧区更冷，因为海拔更高。电视里，看着放牧的汉子飒爽英姿的奔驰在草原上，让人们看着羡慕的流口水。
这只不过是电视而已，放牧要逐草而居，一般都是没有固定居所的，夏天问题不大，一个帐篷就能解决。
可是到了冬天就不行了，这边的冬天，零下四十度并不是没有，所以帐篷更本扛不住凌冽的寒风，牧民们的冬天是艰辛的。
帐篷靠不住，又不能花费巨资来建造房屋，只能在地面上挖一个冬窝子，是怎样的呢，就是倾斜着挖进土层深处。如同老鼠洞一般，一个大雪下来，想出门就得先把雪给慢慢的挖掉！冬窝子算是牧民过冬抗寒的利器。
牧区其实最缺乏的是燃料，夏天好点，可以用用太阳能，冬天只能靠着夏日晒好的牛粪度日了。
特别是马上要到春季的时候，往日积攒的牛粪快要见底的时候，牧民们能节省一点是一点，牛奶大多数是没用经过煮沸的。
在城市中，随着医疗体系的健全，宣传的到位，很多人都非常的注意卫生，讲究饮食的健康，可这个地方条件限制，做不到啊！
阿克，一个二十多岁的牧民汉子，早上把羊群赶到山上。又渴又饿的他舍不得用牛粪加热牛奶，索性直接把刚挤出来的牛奶喝了下去，温热！美美的喝了一斤，轻轻的打了一个饱嗝，继续骑着马去把走远的羊群收拢过来。这就是大多数牧民冬日的早餐。
雪山、羊群、辽阔的无边的雪原。漂亮，真的很漂亮。可要是生活在这里，真的是一种考验，无边的寂寞、各种物资的缺乏。慢慢的折磨着人的神经。
常年在大城市生活的人，来这个地方，先不说其他，估计这个一片寂静的环境，都能让他给疯掉！
第三天，阿克生病了！咽痛、乏力、食欲不振，然后开始发烧，“不行了！阿克的头都烫手了。必须去医院了！”阿克的爸爸摸了摸阿克的额头对着阿克其他几个兄弟说道。
去医院，不简单的。直线距离也就是九十多公里。可要这里是天山腹地，要绕着天山走的，全程下来没有四百多公里都算是近的。而且没有公路，没有汽车，只能骑马。
阿克的两个哥哥把阿克绑在马上出发了，他们必须早走，第一天要赶到一个亲戚的牧场，不然冬日的夜晚荒原，直接就能把三人冻死！
“阿克！好吗？”哥哥拉着阿克坐骑的缰绳，不停的询问着。
“好！”阿克有气无力的说道。难受，他浑身难受！
紧赶慢赶，第三天终于到了一个乡镇，虽然人少，也就几百人的乡镇，这是一个牧民家属过冬的定居点，政府专门在这里建立了一个乡。卫生院也是具备的。
“四十度！”医生一看，赶忙的退烧降温，可效果不明显，“赶紧，送往县医院！”到了乡镇就好了，有车有药，虽然还没诊断出来是什么病，可医生已经对症开始处理了。
县医院，春节没几个医生。急诊科的无证医生一看，直接说道：“赶紧去市医院，这个太严重了！”
249 一眼，三十秒！
现代化的便利，二十四小时的超市、饭店，夜晚永远明亮的路灯，无不体现着一个现代化国家的各种优越。
就是农村，大量铺装道路的建设，让以前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成为了过去。高速路四通八达，县市之间上百公里，120飞速的飚驰着！
高速路限速，可对于这种特殊车辆是不在限制范围的，国家补贴给县乡医院的救护车，设备齐全、质量过关！有些大型的救护车直接可以提供一个移动的平台，是可以做一些急诊手术的。
四十来分钟直接就进入了市医院，这速度！结果让三个马背上的汉子晕车了！山一样强壮的汉子，吐了！白花花的牛奶吐了一车，融合半发酵的气味，加上车内的暖气这么一熏腾，急诊护士的鼻子都快扭歪了！
春节，华国大地如同忽然进入了慢车道的列车，奔跑的节奏忽然缓慢了起来，超市关门、饭店打烊，政府封印，各家各户都沉浸在欢乐祥和的节日气氛里。
初三，张凡值班，二十四小时。不过这几天值班是有加班费的！而且是双倍的加班费，三倍？说说而已，你还当真了！
平时的医院，人来人往。这个时候，病人特别的稀少，医生们都去轮换休息了。门诊停了，常规手术停了，不过急诊科黄色的灯光永远的闪亮着。
急诊科门前一个平台，专门有救护车送病号的一个特质的装置。刺耳的呜呜声，由远及近的传来，急诊科的医生、护士们正在吃午饭，听到这个响声，如同就是集合号一般，同时已经放下了筷子，戴好帽子、口罩去迎接到来的病患。
其他行业不清楚，可这个医疗行业，一个院长、一个科室主任，非常的重要。是，国家大力的在支持发展，可如果带头人的理念出现问题，那么钱是一分不少的花了，可效果就不好说了。
一个医院一个科室离不开科室人员的共同奋斗，可路子如果选错了，那么就算不是白费力气，也是路途遥远。
大型医院的急诊科，直接就是一个诊疗一体的治疗中心，一些急诊手术，直接就在急诊科里面处理了。在一个厉害的科室主任的带领下，直接就能把创伤外科、普通外科的一些手术垄断掉。
可市医院的急诊科主任，儿科出身，当年就因为这个急诊科没人干，她又竞争不上儿科的主任，儿科又是一个小全科，所以就安排到了急诊科，地县的儿科偏内科，很少有专业的儿科的外科医生。
这就是老式医生的弊端，没有全面发展过，虽然在急诊，可思路仍旧没有脱离儿科。国家大力的支持急诊发展，可市医院的急诊科，手术还是没有开展，能进行最大的外科手术就是缝合，如果伤口太大或者太深，直接就送到了相关科室去了，发挥急诊的效率不高。
唯一比较有特色的诊疗就是洗胃，九零年以前喝过农药以后，再不用送医院了，没用！因为当时的农药都是烈性农药，比如大家熟悉的敌敌畏，喝一口直接就是三步倒！都来不及抢救。
这几年，农药的控制，还稍微好一点的。说实话，现在的这种农药喝下去，不死不活的特别难受。拉进医院，就是洗胃。
如果是弱酸性或者不和碱发生反应的农药，非常的痛苦。肥皂水！医院的用的肥皂水不是什么高大上，就是一般人家洗衣服的那种肥皂，溶解后，直接灌入胃部，大量的灌入，然后再引吐催吐，强烈的引吐，胆囊都能给你吐出来。洗胃灌肠，一套下来，如同上刑一般的难受。
不过好处也是有，喝农药的一般都是家庭妇女，如果被抢救过一次后，再也不会去喝农药了，这个洗胃一次，可以说让你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肥皂！
阿克送入了急诊科，急诊检查血常规未见明显异常，因为在县医院已经经过治疗了，疾病特别是腹部疾病，非常的相似，如果实验室检查没有典型的试验阳性，真的不好判断。
一个疾病，一个少见而不典型的疾病，说医生一眼看过去就能诊断，要么是这个医生最近接诊过相似的病人，要么就是他自己得过！最少的情况是，这个医生真的厉害。一般的医生对疾病的诊疗，是需要一定时间的。
靠症状、很多疾病症状相似的，实验室检查，比如目前的发烧，在家自己吃抗生素，在下级医院给输抗生素，直接就把疾病的病程给干扰了，如果没有临床经验，就算是博士后照着课本，更本无法诊断明确。
阿克现在就是这种情况！急诊有大招，实验室检查不典型，直接放大招，反正也不知道是那个科室的疾病，直接会诊！
春节放假，科室里面的大佬是不值班的，除非是科室太小，人员轮转不过来。急诊科呼叫会诊，来的都是年轻医生！而且春节三天，一般科室值班都不是老医生，谁让你年轻没资历呢，熬着吧。
呼吸科、普外科看了半天都说不上什么病，体检发现身上有点斑疹，发烧温度都四十度了，可脉搏、血压都是正常的。这就让几个年轻医生难为了，这是什么病呢？一时半会的其他检查也出不来。
怎么办？简单，扩大会诊范围！~反正是春节，闲着也是闲着，我们忙成这样，你们其他科室的医生也不能闲着，来吧，一起来讨论把！没有大佬的时间内，医院青年一代汇聚在急诊科。
华国高端医疗不说，可对于传染病控制的相当厉害，年轻的一些医生也只有在书本上见过，可书本上都是选的最经典最典型的案列，现实中没有见过真实病历的，是无法识别很诊断的，诊断不明确就无法治疗。而且这个疾病说着很简单，可人是一个综合体，相似的疾病太多太多了，就目前的医疗水平，很多疾病是无法诊断明确的，也就是个对症治疗。
而为什么说这个传染病要管控严格呢？
说个最烈性的传染病，霍乱！甲级传染病和鼠疫并列的疾病，这个疾病凶险到什么程度，它是由一个特殊的细菌引起，这个细菌太强大了，一般的细菌进入胃部，就被胃酸杀死了，而霍乱弧菌不怕。
经过胃部直接进入肠道，然后直接使肠道痉挛，直接就让患病的人剧烈腹泻和呕吐，怎么样的剧烈呢，很直接很直接，就是喷射状的呕吐，如同天女散花一般的喷射，呕吐物还是肠道的东西！不像一般的呕吐是胃内容物。
腹泻，剧烈的腹泻，直接就无法控制的剧烈腹泻，夸张的说这种病人直接就是床旁放着桶，用来呕吐，然后屁股下面也放着桶！双桶！拉倒最后，拉出来的直接就是水，和洗过大米的那种水一模一样。这就是身体内部的体液！
这样说，感觉不出来它的威力。它的威力非常的大，一个霍乱病人，一天内直接能脱水到什么程度呢，体重两百斤的人直接能腹泻成一百斤不到！直接就是相声演员孙悦能连吐带腹泻的一天内变成了巩汉林！
可怕吗，更可怕的是这个疾病还没有有效的药物，简单的说，就算到医院了，也只是给你补液，大量快速的补液，比赛，看最后谁厉害，拉的快补得慢那就没救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挺过来算你命大！挺不过来，直接火化，连家属的最后一面你都见不到！~
还有可怕的是，这个疾病传播性特别强，一旦一个地区发生一例，首先就要把水源控制了。因为这个细菌能快速的污染水源，它是通过饮食传播的，得不到妥善的控制，一传染就是一大片，一死也是一大片。这就是传染病的可怕之处！
传染科，一个单独的科室，可医疗知识是相关的，张凡有个习惯，进入科室后，先把这个科室的疾病肝一遍，不管系统打开没打开的科目，都要肝一遍，这就是一个温故而知新的过程，这种努力，他不出头，天理不容！
急诊科扩大会诊范围，张凡当然也得去了，传染科离的最远，张凡也是最晚到的。年轻医生们七嘴八舌的说，可没有一个人能确诊的。
“来让一让，让我们张主任看看。”一个今年新来的研究生，也不知道是捧张凡呢还是故意让张凡难堪呢，反正就是有点那个语气不自然，羡慕嫉妒的神态把！
现在的张凡，真的不会去和他们计较，因为他自己也知道，不是一个级别，没什么意思去计较。也并不是所有的医生都是这种心态，人一上百，各色各样，张凡没功夫理会他。
“张哥，你给看看！呼吸科也不收，消化也不收，可这人烧成这样了，急诊科没办法啊。实在不行我就叫主任了！”急诊的小李拿着病历赶紧递给了张凡。
张凡一看温度，一看护士记录的生命体征，然后拉开阿克的衣服，一个手侧着脉搏，一个手翻开阿克的衣服看着阿克的胸部。
也就三十秒，短短的三十秒，张凡对小李说：“上报卫生局把！这是个传染病！”这句话，让其他医生瞬间的不由自主的远离了三步！
“真的假的，你别胡说啊，都没实验室检查，你就确诊了？这个一旦上报可就不是小事情了。会牵扯到医院的。”刚刚的那个研究生，觉得张凡没理他，有点不乐意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别人的底线，张凡转头看了看他，把病历摔在他的胸前，“玫瑰疹！相对缓脉！高烧！你怎么毕业的！”
“做肥达试验把！血培养！直接送到传染科吧！”张凡再没多话，转身对急诊科的小李说道。
“好咧！我这就去准备，张哥，是你汇报啊还是我汇报？”
“你是第一接诊医生，如果你不愿意，哪我就去汇报吧。”
“看你说的，这不是我怕抢你功劳吗，我可不像是某些人，得来，我这就去！”
“张医生，厉害啊！”
“就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破鼓万人捶。没辙，刚刚的那个研究生拿着病历有点尴尬！虽然就一句话，可杀伤力真的不小！这么多人，他后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