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4 马不知脸长
正常人要是真的吞了异物，再未出血的时候，首先要确定异物在什么地方。
先做x线查看，如果是不显影的异物，比如玻璃等，哪就麻烦了，先让你喝如同刷墙的石灰糊糊一样的显影剂，哪个味道，真的是苦涩。
可一旦出现大出血，就不用了，直接开肚子，先止血，而且这种开肚子，直接就如杀猪剖腹一样，从上到下，全部打开的。手术切口非常的大。
当患者被急送如手术室内后，手术也开始了准备，不过同时进行的还有一些手术前准备。
就是这么怪异，手术都要开始了，才做手术前检查！次序可以改变，但该有的过程必须要有，不光是为了患者，其实也是为了医生。
手术开始，张凡带着自己的小徒弟马逸晨还有普外的宋医生，直接准备开腹了。
“剖腹探查，切口开大，这种出血量，估计穿孔不止一个。面积开大一点，必须要做到完全止血。”
张凡一边刷手，一边对消毒的马逸晨说道。
“好的！”随着张凡的交代，马逸晨开始对患者腹部做大面积的消毒。
患者这个时候就是全裸的躺在台子上，因为消毒的范围太大了。
因为患者特殊的身份，平时几乎不来手术室的医院书记带着一些人也来到了手术室。
这些人大小都算是领导，而且是要负责人的领导。一般手术室，是不能让如此多的人进入，可有些时候也是例外。
患者今天要是死在医院外，估计这些人里有好些是要头皮发麻的。
可死在医院，死在手术台上，就另当别论了，急急忙忙赶来的他们得知患者进入了手术，也就大大的传了一口气，活过来了。
当然了，他们也是换了手术服的。
当听到张凡要大面积的剖腹时，其中一个中年男人说话了。
“是不是大面积剖腹的危险性比较高啊。我认为只要能把病人抢救过来就可以了，没必要冒太大的风险。
这个嫌疑人很重要，不要做无谓的……”
马不知脸长，好多时候，特别是有点小小职权的人，最担心别人不知道他是有职权的。
但也有不一样的，比如医院书记就不一样，他虽然不懂专业，可他懂人，虽然他带领着几个人进了手术室，可一进入手术室后，他就如同哑巴一样，多一句话都不说，守拙是他在医院中的法宝。
发话的人说完以后，也不管主刀医生的情绪，直接开始寻找盟友，发表了意见就要寻找志同道合的人，以壮大声势。
“王书记，你说对不对。”
医院的书记如同未听到他的问话一样，反而对巡回护士悄悄的说着话，“工作强度大不大啊，中午食堂的的伙食好不好啊！”
原本十万火急的事情，让他们一搅和，紧张的气氛好似也有了点怪异。
大家都不傻，一看就知道说话人是一个管事的，所以要上手术的医生和护士都把目光看向了张凡，书记的隐身**早就施展了。
当病人在手术台上，医生就是主宰，因为他是他的病人，医生要对其成、败、并发症、死亡率负责，病人的命运就在医生的手里。
张凡听到这人的话后，心中止不住的怒火。不谈其他，只要上了手术台，一旦出了事情，就必须要让主刀负责，就算法律诉讼都是医生的事情，而在一边说轻松话的人……
刷完手的张凡，走到手台前，盯着刚刚说话的人，虽然都是带着口罩，看不到对方表情。
但，他能感觉到张凡的冷意。
就在他要张嘴的时候，张凡说话了，“手术还没有开始，要吗你们出去，要吗我们出去。”
“什么？”这个人愣住了，他没想到，一个小医生话茬这么硬朗，虽然他不是医疗系统的，但是茶素卫生局的领导，多多少少还是要给他面子的。
“我不说第二遍！”张凡冷冷的盯着他。
气势，张凡已经有气势了，随着技术的成长，张凡的权威性也开始蔓延出来。
而且这里是手术室，张凡的主阵地。张凡冷冷的看着他，“你说说，你说说，这……”
这个人不笨，他虽然恼怒，但是面对责任，他还是不会主动去承担的，他拉了拉身边的医院书记。
医院的书记看了看张凡，又看了看身边的这位，然后不紧不慢的说道：“这里是手术室，咱们出去说，出去说。”
说完后，拉着这位出去了，临出门的时候，又对张凡说道：“张院，放心大胆的做，有我呢！”
……
手术室内，大家看着张凡。
“准备手术，我在这里说一句，我们是医生，不管别人说三道四，是你的病人，你就要对其负责到底。除非不让你手术。”
“是！”大家不约而同的说了一句。
张凡的一句话，不是打气赛过打气，其实大多数人还是向往正气的。
手术室外，被书记拉出去的人觉得丢脸了，也不理书记，一句不话都不吭的去打电话了。
“领导，嫌疑人在医院手术室。很危险，而且市医院的医生态度蛮狠，很是不配合。我担心……”
这就是说话的艺术，避重就轻，搬弄是非，反正事情行不行先不管，他先把水搅浑了。
“什么？你没有强调嫌疑人的重要性吗？”
“位卑言轻啊！领导，他们太蛮狠了。我都被赶出了手术室，就说了一句，最重要的是把病人抢救过来。”
“哐啷！”对面挂了电话。
军警一家，这些人因为经常要和犯罪分子打交道，脾气很是火爆，而且这个嫌疑人太重要了，由不得当领导的着急。
挂了电话，他一个电话又打到了卫生局。
原本一句话的事情，就被有心人给捣鼓成了一个事件。有些时候，真的，这种人让人防不胜防。
就在他们做着电话会议的时候，医院检验科的主任，一头的汗。
术前检查出来了，他拿着检查报告，手都有点发抖了，他知道患者已经开始手术了。
“快接电话啊！快接电话啊。”嘴里念叨着，拿着电话的手微微发颤。
手术室，随着闲杂人员的离去，张凡他们也开始了手术。
说实话，消化道出血的止血手术，非常的不好处理，因为胃部不是口袋，不能简单的缝合结扎就完事。
首先要抢时间。所以手底下必须要快。
可，随着巡回接起了电话后，她的一声惊喊，也让手术室瞬间有点凝固的架势。
565 停三秒，就为骂句街
“hiv弱阳性！”巡回护士拿着电话，盯着手术台上的医生护士，说出了一句话。
手术台上的人，包括张凡在内，全部楞了三秒。越是了解，越是知道，就越清楚这个简略词的可怕。
但是，能放弃吗？医生立马脱了白大褂，说老子不干了，可能吗？不可能。
医疗行业有时候真的有点反人类，手术台上其实和战场差不多，下了命令，明知道前方是万丈悬崖，说不定就是万劫不复，但，仍然要走下去。
华国的医疗，虽然不尽人意，有事故，各种各样的事故。有黑暗的一面，各种红包满天飞。
但是，正规医院没有一个说是碰上传染病，就直接做鸟雀而撒，没有。
三秒，短短的三秒，张凡脑海中没有想什么家国天下，没有想什么责任义务。
而是心里在骂娘，“娘的，怎么这么点背！”
不怕死吗？见过hiv病人濒死状态的医生们，怎么能不怕呢。
虽然是弱hiv，也就是疑似hiv，可正常人，谁敢胆子大到不怕？
但是，谁让他们成为了医生呢。就算怕也要做完手术。
给hiv病人做手术真的危险，手术台上有太多锋利的器械了。从刀到针，都是可怕的存在。
特别是骨科手术，遇上hiv的病号，直接就要了医生们的亲命了，锋利的骨头渣子防不胜防，四溅的血液……
心里骂完人后，张凡说了两句话。
“上报医院医感办，通知医务处。
换上双手套，大家都小心点。”
“好！”器械护士点了点头，立马给医生和自己打开了新的手套。
对，他们的防护就是两层手套而已，多厚？估计就是普通两个避孕套的厚度。
其他医生护士有没有变化？有，就是原本紧张的手术室，气氛更加的紧张了。
不紧张是假的，当年老白就是因为小刀子划拉了手。
他的技术水平不高吗？
巡回护士立马上报了医院医务处，医务处的主任也在第一时间通知了欧阳。
当欧阳听到hiv弱阳性的时候，她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医院中只要测出考虑是hiv，几乎都跑不掉的。而且再想想这位患者的职业。
结果，欧阳刚放下电话，卫生局的电话来了，是专门管理医生医德风纪的一个科长。
对方还没说三句话，欧阳就怒了。
“你给我闭嘴，嫌弃医生态度不好，哪你来做这台手术。
躺在手术床上的是个hiv病人，你们知道不知道。
告诉哪个打小报告的人，不要一天给老娘找麻烦。我的医生用不到他来指指点点，他没资格！
现在我没工夫搭理你们，等手术完了，告诉你们，我们政府见！”
欧阳的语言如疾风一样，估计对面听电话的发型都被她给吹歪了。
没办法，卫生局也真的是受了无妄之灾。
说完，欧阳直接把电话给仍在了桌子上面。坐在椅子上的欧阳越想越生气。
谁都不愿意遇上这样的病人，但是遇上了就按照遇上的办，可她心里的邪火发不出去！
压着心里的火，她朝着手术室走去，一边走，一边通知医务处的主任。
医院的阻断剂是不是还有存货？过期了没有？不要让不知情的就诊病人和家属知道，不然会引起恐慌。
发怒归发怒，工作还是要做的。
手术台上，张凡他们多戴了一双手套后，就开始了手术。
胃不是口袋，口袋破了，简单的很，直接缝上就可以了，最多就是有个补丁罢了，了不起手艺难看点而已。
但是消化道穿孔就没有这么简单了。不能简单的缝合，这种缝合因为缺血，将会导致二次穿孔。
必须拉着带血管的大网膜缝在胃上，既要堵住胃部的穿孔，还要继续保证大网膜的血供。
这种缝合对医生的要求非常的高，就如在糖丝上雕刻一样。
如果溃疡过大，或者治愈后反复发作的患者，只有选择了断性手术治疗，什么是了断性手术治疗，就是胃大切，直接把分泌胃酸的胃体给切除了！
开腹，一肚子的血液，马逸晨立马要上手抓着纱布擦拭的时候，张凡咔的一声，用钳子的体部挡住了马逸晨的手。
马逸晨纳闷的抬头看向了张凡，他真的纳闷，没错啊，该擦拭手术区域的血液了啊，没错啊！
“患者不是简单的消化道穿孔，而是吞噬了利器导致的出血，不要用手直接拿纱布，用钳子！”
张凡冷静的看着的马逸晨，马逸晨一听，脑子差点炸了，“对啊，这一茬怎么忘记了！”
说实话，做这台手术，张凡神经绷的紧紧的，他不光要关注手术，还要注意着身边的助手们。
这种手术千万不能有一点大意，不然真的是万劫不复。
随着欧阳到手术室门前的时候，碰到了医院的书记还有告状的人。
这人还在喋喋不休骂骂咧咧。他觉得等手术结束后，医生绝对会找他来赔礼道歉，他现在就想着怎么……
欧阳听到了，原本已经压下去的火，立马冒了出来。
跟在她身后的医务处主任，太了解他的这位老太太上司了，他赶紧拉了拉欧阳的袖口。
结果，欧阳如同炸了毛的老猫一样，狠狠的甩掉了他手不说，还回头瞪了一眼。
这一眼，让医务处的主任把原本想劝说的话给活生生的咽了下去。
他带着怜悯的眼光看了看对面把手术帽子带歪的哪个告状之人。
“你还是不是医院的领导了，嗯！人家就这样把唾沫碎到医院医生和你的脸上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听？”
欧阳直接先开始收拾医院书记了。
医院书记猛的让欧阳这么一骂，他的脸真的是红了又白了，原本想怎么做好人的他，直接让欧阳掀开了尾巴亮出了腚！
在众多下属面前，他真的……
想翻脸，不敢！不翻脸，自己难受的死，真的，有时候想一想，他也觉得有点流年不利。
纠纠结结，尴尴尬尬的他，哆嗦了好几秒，就如几个世纪一般，终于说了一句，“人家是上级领导派来的。”
“他是哪门子上级领导派来的，就这种不吐人言的，也配领导派？
你给我说，谁让你进的手术室，手术室是你能进的地方吗？
这里一天有几十台手术，几十个剖腹产，上百条人命。
你这种不干不净的进去以后引起患者感染，你能负责吗？
你说，谁派你来进手术的，你的上级能负责吗？你的上级要求你进手术室了吗？要是能负责，你现在就打电话，让他来医院负责。”
厉声厉气，蹬着三角眼，手指头都快点到对方脸上的欧阳，直接把对方给骂懵了。
欧阳不讲理有不讲理的办法，她不谈其他，甚至连hiv都不谈，就谈你非法入侵，明摆就是在另外一条道上欺负你！
“你，你，你，你怎么能胡搅蛮缠呢？我负责什么，我是去看嫌疑人的。我、你，你，你怎么当的领导。”
狐假虎威的人永远缺乏底气，欧阳不谈其他，就抓着他进手术室的毛病，大发脾气。
一顿好似不讲理的怒火，骂的几人灰头土脸，骂不过，又打不得。
这一顿，欧阳算是真的把吐沫点子给还回去了。这就有了一个传说，当市医院的欧阳发飚的时候，不能远离就一定要打伞！
566 一声老师，你小心
早些年的时候，如张凡父辈他们这一代人，估计是当年各种的因素下，他们比较信奉的是强人理念。而到了张凡这一代，这种理念就慢慢较少了许多。
而欧阳刚好是在哪个年代成长起来的人，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强人理念的信徒。
所谓一条好狗看三家，一个好汉护一村。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他们这一代人的性格很特别的。
用个西北特别的土语土词来描述，就是“怪仗”。大概就有点不讲理的意思。
欧阳骂完人还不解气，第一时间就把状子告到了茶素政府一把手的电话里面。
“医生们冒着生命危险，还受到别人的打击威胁……”欧阳的告状直接就是……
有理咱们讲道理，没理想办法找，一句话的事情，挑事之人没想到惹到了一个如此难缠之人。
估计他现在头上的火已经快燃烧起来了，毕竟能为下属去和上级据理力争的人不多，更何况是在这种上下级分明的地方呢。
……
手术室内，张凡他们已经开始清除腹腔内的出血了，破了口子的胃部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这个时候的胃部，就如同一个上了岸的鱼一样，溃疡处的口子随着肌肉一张一合，还吐着血液混杂着胃液的泡泡。
说实话，人体健康的大器官，要是按照普通人的审美观点来看的话，胃部是最漂亮的。
这个是有说法的。
颅脑中的脑组织，就不多说了，不是很漂亮，它就如包着塑料的肥肉一样，就是个白腻，如同恶心的中年肥男人一样，卧在沙发中。
仔细看肥肉间还在慢慢蠕动，好似肥大肉里面还有蛆在活动一样。
肺部原本是很漂亮的。特别是婴幼儿的肺，粉粉嫩嫩的，就像粉桃色的蛋糕一样。
但是只要上点岁数，要是再抽口烟，这玩意直接看不成。
直接就是发了霉、隔了年的鸡蛋馅大月饼，而且还是掰开馅，显露出受潮发霉的一面。
肺部吸入的灰尘就贴服汇集在肺细胞中，隐约可见，灰黑黄相交！
心脏，原本有点小鲜肉的潜质，可做为永动机的它，身体表面趴附了太多清晰可见的大血管，而且血管为了不被磨破，下面还垫着白黄色的脂肪肉垫子。
就如年轻时候的洪银宝，肌肉是有了，但是肥肉也不少。
肝脏呢，怎么说呢，健康肝脏的颜值可以排名第二，酒红色的身体还是挺漂亮的，就是有点娘娘腔，稍微感觉有点软脆。
肾脏，原本长的还可以，可是它头上顶着肾上腺，直接就成了小沙弥被打得满头包一样，好似西游记中的如来佛祖的头一样，或者如包了头的阿三一样。
胰腺，这个玩意谈不得，白的发腻不说，身体表面好似还有网格一样。
如果没有网格还可以说它有富贵之象，可有了网格，画面就被破坏了。
直接就是一条粗、白的大腿，一颤一颤间还又穿了一条白色网格丝袜，直接能溟灭男人的**。
大小肠道就不说了，它的颜值就直接看不成，满身挂着血管不说，身体里面还有各种的红黄蓝紫青，就看吃什么色的食物多了。
它就如一个正在叛逆期的胖孩子，挂着大而粗，像是脱了色的金链子，还画着五彩艳妆一样。
膀胱，就是个不规则的圆球，圆球也就罢了，可圆球左右两端挂着从肾脏延伸出来的输尿管、下面还有……
直接就是一个流着拉丝口水、吐着舌头的天线宝宝，可爱丝毫不见，反而多了一点猥琐。
至于男女生殖器，就不谈了，一谈就是xxx！
真正算漂亮的就是胃部。外面穿着淡白色有点米黄的西装，西装下是强壮的肌肉，血管被肌肉压迫的发着淡淡的红色。
真的就如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健壮男人。
可胃部要是烂个口子，就不好看了，直接就成了咸鱼一条，还是被晾晒在干涸的池塘中半死不活的咸鱼。
张开的口子里面，时不时的还吐出一两片沾着血、带着粘稠液体的菜叶子，直接就是沾着粘痰的菠菜一样。
而且开口子的胃壁上不停的滋着鲜血，好似水龙头在洗刷这个沾了痰液的菜叶子，血腥中带着恶心。
可是，今天这个恶心没让手术人员感觉难受，因为hiv就如头顶悬着一把随时会掉落的菜刀一样，恐惧压过了所有的身体不适。
人的感觉其实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东西。当面临生死存亡的时候，大脑直接就把感官器官反馈的感受给屏蔽了，一心一意的去求生。
进入胃部，清理了腹腔中的消化液和消化物后，张凡对着老宋和马逸晨说道：“我缝、我打结、我剪线，你们拉钩。”
“好的！”老宋点了点头。
“老师，你千万要小心点！”马逸晨紧张的对张凡说了一句。
说实话，人，谁不好个面子，张凡就比马逸晨大一半岁而已，而且马逸晨还是硕士。有时候，年轻人的面子太难拿下来了。
虽然他很是佩服张凡的技艺，但是相同的年纪，让他实在不好意思叫老师。
这就是技术狗的粗糙之处，当老师这个词语侵入到各行各业的时候，搞技术的人，其实最不愿意就是喊老师。
不是他们不懂礼貌，而是他们太看重这个词语了，这个词不是简简单单喊出的，而是传道受业解惑的高贵之词。
可现在，面对危险的时候，马逸晨紧张了，他抛下了所有的一切不好意思，一切顾虑，打心眼里的喊了一声张凡老师。
一声老师，不是屈服而是尊敬，骨子里硬气的人，轻易不开口，开口就不轻易异弦。
张凡笑了笑，盯着马逸晨看了看，虽然他也没说破过要收马逸晨做徒弟，但是这一声真真切切的关心，让张凡的心里暖暖的。
人与人要是都是这样，简单一点就好了。
“放心，没事！我会小心的。”
普通的手术，是主刀和助手配合的工作，主刀缝合，助手打结，二助手在需要的时候剪线，器械护士穿线递针。
针出，就要打结，衔接要快。
当然了匆忙间，在各种小心的时候，说不定就会因为各种原因出现被缝合针扎到之类的事情。
张凡为了避免这种危险，直接就把风险自己承担了。
这不是张凡多高尚，而这是在医疗行业中的一个不成文的规定。
当遇上比较危险的手术，需要冒险的时候，往往都是有经验的医生先上。
行业中的法律法规没有一条这样的规定的，但是华国的医生们就这样言传身教的遵守着。
溃疡的缝合和其他伤口的缝合不大一样，它的缝合有点像是挤压式的缝合。
简单的说一下，比如一张纸上有个口子，入针的地方要远离这个口子大约一两厘米。
而且不是同一时间去打结，比如这个口子需要缝合五针，那么都是把线头穿过两侧的口子，两头留线。
盐酸的腐蚀，其实就是一种简单的脱水，首先是把机体内的水分全部给脱去了，然后随着这个反应带来了巨大的热量。
所以，这种穿孔的周围其实都是有点碳化发硬的，如果单靠挤压闭合，估计是不会愈合。
所以当缝合线穿过后，接着就把大网膜拉了过来，填塞在切口处，就如同一块油腻的抹布一样，把伤口先给堵上。
大网膜，血供丰富，它会随着时间让伤口吸收愈合机化的。
这种缝合非常的讲究，因为穿孔后，机体组织非常的脆，力量稍微不注意，带来的或许就是豁口。
567 玩不起
当张凡自己缝合的时候，接触利器的就剩下他和器械护士宝音了。
自从宝音和张凡走了一趟义诊后，姑娘的业务水平也如同她的身体一样越来越丰满了。
以前她只是在腹腔镜的手术间当器械护士，在义诊的时候让张凡给历练出来了，护士长也有意开始培养他，所以她也现在开始轮转手术间了。
张凡一边缝一边对宝音说道：“宝音，你也小心一点。”
如果在平时，宝音大大咧咧的性子绝对会和张凡开玩笑的，她就怕和张凡上手术，说话都成了问题。
可今天，姑娘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虽然没开玩笑，但还是说了一句，“我都还没谈过对象呢，一定会小心的。”
没人笑，也没人觉得好笑。
三针穿过，拉过大网膜，然后，张凡用非常讲究的力道，就如同系运动裤一样。不松不紧，既不让裤子掉下来，又让肚皮感受不到束缚感。
这个力道，好多医生为了去练习，不得不买一些新鲜的豆腐，然后在豆腐中塞入一个豆腐干，不停的打结，打啊打的。
等医生锻炼出这个手感的时候，他也成功的让家人戒断了吃豆腐的爱好！
三根线收紧，胃部的口子好似胖子肚皮弯腰一样，上下的肥肉直接把肚脐眼给淹没了。
不过，就是多了一些黄色的大网膜。当黑色丝线剪断以后，这个时候，胃部的穿孔处就有点皱着。
如同大号的火腿汉堡一样，中间加个长长的黄色肉条子，带着血丝的肉条子，然后挂在肠子和食道中间。
张凡谨小慎微的缝合完以后，也不由自主的舒了一口气，不害怕？哪个敢站出来说不害怕。
“老刘，注射冰盐水吧！”张凡再一次的检查完缝合的胃穿孔以后，对着麻醉师说道。
“好的！张院。”老刘说完以后，立马就把准备好的冰盐水从患者鼻腔中的胃管打了进来。
医疗中冰盐水的用处很多，比如在骨折内固定的时候需要冰盐水、止血的时候需要冰盐水。
而胃穿孔也需要冰盐水，第一能收缩血管止血，最主要的还能探查胃部穿孔缝合的是否完全闭合了。
当冰盐水缓缓的进入胃部后，大家看着缝合的口子，没有液体渗出！
张凡探出手，又摇了摇患者的胃部，仍旧没有看到出血后，对着宝音说道：“清点器械，准备关腹！”
入腹要谨慎，关腹要仔细，不然只要留下心中的小疑惑，直接能让医生晚上回家躺在床上把自己的头发薅秃了。
手术结束，众人身上真的出了一层白毛汗。当把患者推出手术室的时候，三四个警察就守在手术室的门口。
接下来的事情，张凡也不用操心了，他也不愿意去搬弄狗屁倒灶的事情，而且也用不到他，毕竟有尖牙利嘴护犊子的欧阳。
……
随着张凡注意力放在普外后，系统中的普外手术数量也快达标了。
他现在也在考虑，接下来要点什么科目呢，当初首选了外科，第一个点开的是骨科，第二点开的是普外，虽然只有肝脏自己升华了，可其他的仍不见一点点有通透的苗头。
可系统接下来的打开也不能拖延。
接下来要点哪个外科科目呢，这是个问题。手术数量虽然巨大，但是靠着张凡不停的肝，也不算什么大问题。
真正让张凡难受的反而是他师父卢老给他的裘祖笔记，这个笔记里面有裘老的心得，也有卢老的体会，真的是宝贵而艰涩难懂，太难了！
他们的心得，当初估计也是在心头一闪的时候记录的，很多地方都是用非常简略的语言来描述的，这就让张凡难做。
“这个插和这个穿到底又什么不同呢？”张凡经常在书房的台灯下，如同猜谜语一样，幸亏张凡是短寸发型，不然……
随着肃省张凡父母的决定，邵华也准备要去帮未来的公婆处理后续的首尾了。
“我穿这个怎么样？你觉得合适吗？”
张凡眼中看着邵华不停的拿着衣服比划，而他的脑中其实一直在思考师父留给他的作业。
“漂亮！”张凡心不在焉的说了一句，没办法啊，作为男人，作为一个好男人，要是没锻炼出一心二用的本事，哪就还不达标。
“不是，你到底看了没有，我的意思就是庄重不，也不是，就是你觉得大气吗，哎呀，反正我的意思你是懂的，是不是？”
“对，我懂！”张凡坚定的点了点头，然后又多说了一句，“你也见过我父母了。他们也不是豆腐挑骨头的人，你穿这件衣服就非常合适的。已经很能彰显你的优秀了。”
姑娘听着张凡如蜜的话语，心中甜甜的。女人本来就是听觉动物，是需要不停的用甜言蜜语堵塞她耳道的。
看心爱的姑娘试衣服，原本是一个赏心悦目的事情，但是连着看小一个小时，又不上去动动手，这就有点折磨人了。所以张凡也不得不想办法早点结束，这个美丽的折磨。
邵华收拾着要带的东西，张凡在一边看着都有点眼晕。
偌大的一个箱子被姑娘装的满满当当。
“你这是要搬家的节奏啊！你提的动吗？”张凡担心的问道。
“有滑轮的好不！”邵华白了张凡一眼。
因为张凡父母的支持，邵华的父母最近也是天天泡在农场中。
虽然农场领导同意让职工出资购买土地，但是，人多事就多了。
什么这块地是凹地，要便宜，哪块地都盐碱化了，反正就是天天吵架扯皮。
而医院中，因为张凡在肝胆年会中的表现后，茶素医院的肝胆研究中心算是准备要开始运转起来了。
欧阳下刀非常的有章法，钱多的医院就要设备，也不要什么大型设备，反正就是能让他们在心理临界点上能接受的设备。
而医科大的一些附属医院，欧阳就要科研项目，大项目要不来，可相关的小项目还是可以要来的。
其实科研和建筑差不多，也是有分包的存在。
要来项目以后，欧阳就拿着科研项目去找茶素的领导。
别看就一个肝胆中心的几间实验室，可里面的设备真的是超级贵。
到最后，以致让管财政预算的领导看到欧阳就躲。老太太张嘴就是成千上百万的，他真的招架不住。
实验级别的设备真的不是一般国家能玩的，什么pcr、分光光度仪、冻干纯化仪都不谈。
就说一个实验用的冰箱都能让管财政的领导心梗，4°冰箱、20°的冰箱、80°的冰箱，就这，还不是各样一台能解决的事情。
就这种实验级别的冰箱，一台就四五十万。就算设备买来，耗材也是极其的昂贵。
而且，还未必能见到成果，所以医疗的科研欧美各国的路子都不大相同。
欧阳真的把领导给吓着了。
欧阳赖在政府不走，领导上班她就去上班。时时刻刻在给领导耳边贯穿肝脏中心的重要性。
好似领导不同意，世界人民马上就要被肝脏肿瘤给吞噬了一样。最后，领导被欧阳磨的都快发了疯。
没办法，没钱只能给政策了。这就是欧阳的原本的想法，她打心里就没指望让没什么工业的茶素政府出资。
568 nao不要！
夏日，茶素的夏日真是个好地方。白日间的骄阳过后，夜晚往往就会来一场大雨，随着而来就是三四天的不热不冷，还不干燥的天气，华国西部是找不到这样的地方了。
原本准备做飞机的邵华一听，肃省的飞机场距离市区大约还有七八十公里后，直接就选择了火车。
行李箱太大，姑娘觉得还是不要给别人太大的麻烦了。
清晨，张凡开着酷路泽送邵华去坐火车，一路上，张凡就没停止嘱咐。
“给你买的是软卧，方便面不想吃了就去餐车上吃，千万别吃他们的米饭，太硬，你的哪个胃估计受不了。
对乙酰氨酚、蒙脱石散、氯雷他定都在行李箱的侧面小袋子里面，你知道怎么用的，注意别晚上对着空调睡觉。
到了肃省车站，静姝估计就到家了，她会去接你的，你可别乱走，马上进站的时候，就给她打电话。
随身放点零钱……”
张凡絮絮叨叨的不挺的叮嘱着，能想起来的都让他列成前后顺序的交代给了邵华。
邵华没嫌张凡烦，而是忽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眼睛深处略有点促狭，她静静的听着，静静的看着这个开车的男人，看着这个以后要伴随一生的男人。
交往以来，一直好似都是自己在照顾这个时而大大咧咧，时而又感觉精明过分的男人。
对于这种碎碎叨叨的嘱咐，就如同是车窗前散射进来的朝阳一样，晒撒在身上，是从外置内的温暖。
大大咧咧、粗粗放放的男人忽然如此的细心，如此的担心，如此的不放心。
她忽然特别的感动，慢慢的，她轻轻的依偎在了张凡的肩膀上，好在火车站很近！
邵华静静的听着，轻轻的闭着眼睛！“这就是幸福，我希望是永远。”她轻声的呢喃着。
“怎么了？”张凡没听清楚，邵华的声音太小了。
“我说我爱你！”邵华慢慢抬起头，睁开眼，发亮的眼睛盯着张凡。
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就如同小刷子一样，刷洗着她如同黑珍珠般的大眼睛。
“路上一定要小心！”男人和女人的差别，邵华感动了，而张凡仍旧在担心中。
“嗯！我一定听你的话，你放心吧。”
邵华稍稍有点恼火这个不懂风情的木头，不过这个时刻，她就如同一个乖宝宝一样，非常温柔的安抚着个有点焦躁的男人。
不反驳、不质疑，而是静静的倾听。
这就是邵华高情商、高智商的表现，女人无需去分担男人世界中的煎熬和压力，睾酮素的世界是一定要让他散发出来，而不是想法设法的去抑制，不然狼就成了二哈。
男人其实就是永远长不大的孩子，有时候女人的温柔就是他最致命的武器，就如男孩子长大后往往会父亲顶牛，而对母亲则是俯首帖耳。
张凡拉着行李箱，把邵华送入了车厢中。原本火车站是不卖站票的，可张凡的运气好，售票员是张凡的一个病号，他直接带着张凡进了车站。
“回去吧！首长，我会坚定的执行你的命令。”邵华调皮的说了一句后。
又说道：“而且也会把叔叔阿姨，安全的带回来的。”
说完，邵华轻轻的吻了一下张凡的嘴唇。
望着载着伊人远去的列车，张凡怔了好久。脑海中一片空白，不知道再想着什么。
感谢了曾经的病号后，张凡开着汽车上班去了。
而在火车上的邵华，这个时候接到了她闺蜜贾苏越的电话。
“华子，上车了吗？路上要注意，别和陌生人说话，别……听说肃省那边有拐卖妇女的特别多，你一定要……”
“呃！神啊！”邵华都崩溃了。“早上张凡就说了一路，我耳朵现在都是嗡嗡嗡的！”
“哈哈，张凡？他还有这个技能？怎么嗡嗡嗡了！”
贾苏越八卦的天性出来了。
“我才知道，我在他眼中就是个三岁孩子，这个要注意，哪个要小心，甚至连各种药物都给备好了！
我哪里是去他的家乡啊，好像要去阿（a）富汗和老美开战一样！”
终于有人听邵华的吐槽了，一顿子的吐槽，好了，她舒服了。
而这边贾苏越听着听着，就有点难受，不知道为什么会难受，难道是起床气？
挂了电话，贾苏越看着屋顶，“王子？英雄？童话？”她有点乱了。
华国发展进步了没有，往日里或许感觉不出来，好似日子就是日复一日而已。
可从出行中就可以，华国在朝着前方前进。两年前张凡进边疆的时候，哪个大巴，哪个路面，从鸟市到茶素，要不是腰子质量好，估计都被颠簸的游离了。
而且从鸟市到兰市的火车需要二十五六个小时，可两后，从茶素到兰市只要三十个小时，还是直达的火车。
无需如同张凡一样，做了火车做大巴，做了大巴做线路车，夏天的长途大巴车，哪个味道太酸爽了，张凡一辈子都难以忘怀。
兰市的静姝比邵华早一天到的家里。小姑娘一年的大学生活早就褪去了高中生的憨态，已经成了大姑娘。
“这个扔了，哪个也别留下来了！妈，你的哪个茶几赶紧找个收废品的来收掉，估计都要倒贴人家钱的，你还想要卖钱？”
静姝在生活上比张凡主意大，她回家休息了一天后，就开始夺过了家里的大权，大刀阔斧的开始改革。
家里的茶几是老式茶色玻璃的，四个腿中有一个腿已经瘸了，而且茶几面上还贴着胶带，早就应该淘汰的。
静姝回家的第一天，父母高兴，围着这个曾经的小姑娘，转来转去。恨不得一直看，眼睛里面都拔不出了。
而第二天，老两口就没这感觉了，邵华妈妈嘀咕着：“这大学怎么这么不靠谱呢，放假这么早！”
而张凡爸爸则好多了。虽然也觉得静姝有点……
但他就是喜欢自己的这个小棉袄，知疼知热。“没事，听静姝的，闺女能上沪上的大学，哪是有大本事的人。”
张凡的学校，对于老爷子来说也就勉强能看，算是去混个以后的谋生手段罢了。
而姑娘的这个大学，则是他这一年多来，最大的炫耀资本，恨不得逢人就说，要是遇上家里有马上高考的学生，好了，他一定要指点指点的。
在静姝的参与下，家里收拾的速度进行的很快，老两口这个舍不得，哪个放不下，估计单靠他们没个一年时间是收拾不下来的。
“阿娘！你的这个家具，nao（我的意思）不要。”带着小白帽的收废品小伙子，看着家里的旧家具对着张凡妈妈说道。
“你看看这些家具，都是实实在在的木头打造的啊，300不多啊！当年花了不少钱的。”这是第三个收废品的人了。邵华妈妈都没办法了。
“nao不要！”小伙子看着家里老弱病残，精明的摇着头。
虽然有电梯，可这些家具，靠着房子里的这几个人是没辙的，所以他坚决的摇着头。
“200！”
“100~！”
“50！”
“我不要钱了，行不行，你搬走吧！”张凡妈妈也没精力和小贩斗了。
“nao不要，背不动！”小伙子继续摇头。
“天啊，你的意思，还要我倒给你钱？”
还真让静姝给说中了，小伙子就是打的这个心思。
最后，反倒给小贩了五十块钱，人家一边搬，一边还不愿意，“阿娘，你的这个家具，也就劈柴烧火了，要不是我人好，这钱还不够我费力吃饭的！”
569 挺起来的秘诀
邵华去了兰市，而邵华爸妈最近的主要精力都放在和农场的领导扯皮。
人很奇怪，当农场健在还能运转的时候，一帮退休的老头老太太没事就去场部，生怕领导把农场给败坏了。
只要有点私人占公家便宜的事情被人知道了，绝对有老头老太太站出来，拍着领导的桌子骂人。
可等农场真不行了以后，要卖土地的时候，又是这班人百般的……
或许这就是大家和小家的区别吧。
而张凡，则把主要精力放在了手术上，马上要爬出普外的坑了，张凡也想早点爬出来。说实话，这个坑太大了、太不好爬了。
骨科手术，特别是最多的骨折内固定手术，做下来有种行云流水的感觉，技术虽然没升华，但成就感还是满满的。
而普外则不同，打开肚子，一顿特殊的大肠气味就能让普外医生瞬间失去了耍帅的资格。
这也是骨科医生就是比普外医生帅的原因！
茶素的工业少，而风调雨顺的谷底小平原中，农业、畜牧业的从业人员还是占了大多数。
所以，在茶素的很多服务行业就有闲忙之分。春天、秋天是茶素服务行业比较清闲的时候。
这里的服务业都有个不成文的规定，结婚、休年假之类的都必须要在这两个季节。
而到了夏天和冬天就不行了，要真在这两个季节结婚休年假，就有点不懂事了。强行请假，也不是不行，但……
夏收后，一大帮子收拾了田地的人们也开始闲下来了，然后进城看病了。
所以，在夏天的茶素医院，大多数有慢性疾病的人就开始来住院调理了。
内科，内分泌、心内科、神内、消化科在这个季节找张病床还要提前预约，这也让很多人大大的不满意了。
“哎！这世道，住院还要预约，哪像以前，随来随住！”
可以骂华国医疗的各种不行，但就医排队这个事情一定不能冤枉华国的医疗行业。
在医疗界有个笑话，当年李家坡的老头带着他的夫人出访大英帝国，结果老太太生病了，急送医院，到医院一听，得排队。
而且她的病得到下周才能见到医生！最后，没辙他们连夜做着专机回了！
听起来好似有点不可思议！可就是事实。
茶素医院的几个内科四处加床。而外科，特别普外、泌尿科、肛肠科也不轻松。
泌尿科全是提溜着尿袋四处晃悠的老头。见面打招呼都是这样的。
“你尿几个小时？”
“一泡尿得小半个小时！你呢？”
“我比你强一点，二十分钟吧，不过得把水龙头打开，不听着流水声，我尿不出来！”
普外科，则比平时多了许多择期手术的疾病。
一咳嗽就把肠子咳嗽进睾（a）丸的，手一推又回去的疝气。
还有就是一些放假的小学生来门诊割包（a）皮的，暑假的普外门诊，非常的可笑。
这些刚十岁出头的小屁孩，往日里能弄的鸡飞狗跳，这个时候就乖了。
一抽一抽之间，红扑扑的脸蛋上晶莹的泪珠格外明显，迈着螃蟹步，顶着一次性的纸杯。
抽抽搭搭的嘟囔：“***还在吗？我还能站着尿尿吗？”
当年也不知道是哪位神人把一次性纸杯用在了包（a）皮术后，真的是脑洞大开！
不然，包（a）皮术后的哪个摩擦痛，真的是酸爽之极。
“护士！我也想要顶个一次性的纸杯。”
“呃!医院没哪样大的纸杯子啊！”这是一些刚成年，懂了一点生理卫生，想二次发育的小伙子。
还有各种各样的肠炎。奇奇怪怪的肠炎。“医生，我不能吃圆的？”
“什么？”
“就是圆形的瓜果都吃不成，一吃就拉，不吃就好好的！”
“呃！”
还有肛肠科，拿着沾了红的纸发愁的人！
最多的还是静脉曲张。这个疾病，在普外常规手术中，是一个比较残忍的手术，治疗静脉曲张的手术，有个外号：抽经扒皮。
静脉，要是用比较通俗一点的比喻，这玩意略微有点想水站的功能。
华国有句老话，人老腿先老！这句话说的非常有道理。
而静脉曲张高发年纪就在40到60岁之间，而70岁以上的人，患有这个疾病的约占人口的50%。
为什么说静脉和人老有关系呢，首先就得说说，静脉血液回流的方式。
首先静脉里面就阀门，就如水站一样，血管里面如同像是倒着长有鱼鳞，血液从脚底向上走一点，就回不来了，就是靠着这种机制，才让血液一级一级的从脚底回到了血液。
而下肢回心血液的动力，大分部是靠肌关节泵。什么意思呢，通俗的说，就是下肢的肌肉收缩之间，静脉的血液就会被挤压形成压力，这个压力就会让血液向心脏上行。
动脉血靠心脏，下肢静脉血大部分的回心能量靠的就是这个髋关节、膝关节、特别是踝关节的运动拉动肌肉活动。
所以，在医学上，下肢肌肉群和关节群又有个外号：周围心脏。
一旦，下肢出现问题，静脉回血就会出现问题。
静脉回血出问题，心脏就出问题，心肺不分家，心脏出问题，肺部就出问题，肺部一旦出问题，紧接而来最早的问题就是缺氧。
一旦缺氧、连锁反应的效应就被放大，小到细胞大到各种器官，都会出现问题。
这也就是有的人病病叽叽的，就像随时能让风吹到一样，可他颤颤巍巍的还能下床走动，这样的人只要疾病能控制，绝对还能活几年。
而有些人，平时没什么疾病，一旦在有个意外，比如股骨头骨折后的长时间卧床，结果骨头还没长好，人就没了。
当人体平卧的时候，血流速度大约是2cm/s，仅仅是站立时候的60%。
可当步行的时候，血流速度是平卧的120%，足趾活动的时候血流速度是160%。全足活动的时候则是190%。
当抬高下肢，同时做足部活动的时候，血流速度可达到平卧时的440%。
当无法下地运动的时候，就必须要按摩腿部肌肉，抬高下肢。
这也是预防下肢血栓最好的办法，因为血流变慢，就会有沉淀，就和黄河一样，进了南河省，忽然变成了平原，没了落差没了动力，水流变平缓后，黄土全沉淀下来是一个道理。
所以想长寿，就首先要保证自己能下床溜达，一定要保护好下肢的各个关节。
高跟鞋、跑步机，不热身，一言不合就长跑、快走。真的，这都是健康杀手。这玩意有点少年不知精贵的意思。
锻炼健身是好的，可看看人家专业的运动员，在运动的时候，首先要有长达四十多分钟的热身，先要让肌肉关节兴奋起来。
这就如前戏非常重要一样，送花、请吃饭、说甜言蜜语，虽然好似感觉没啥用，可这才是你能成功的开始，没前戏，汪汪汪直扑而上，换来的就是啪叽一耳光，打完了说不定还要呸你一口。
下肢的静脉曲张，这个疾病的患者非常的有行业特色，除了少部分遗传患者意外，剩余的大部分都是长期站立和长期坐立的从业人员。
比如老师、医生、司机、营业员，都是一些长期下肢长时间垂直不动的行业！
走两步！虽然站着坐着也是为了生活，但走两步也能让你更好的生活。
这个疾病早期症状不明显，都没办法预防。而且患者大多数都是油腻的中年大叔。
当出现下肢沉重、容易疲劳的时候，千万再别补肾了，不是肾和睾（a）丸出问题了，说不定就是静脉曲张的早期表现，吃六味地黄丸是不中的。
好些人，拿着六味地黄丸当糖丸吃，总是感觉没啥效果，挺不起来，还是挺不起来，换个方式，锻炼锻炼下肢，说不定就有好的疗效。
这是秘诀！
570 抽筋扒皮
普外的几位副主任原本跳脱的厉害，都有人喊出要成立第二个普外的口号。
这让老赵，赵平全很是尴尬。佛讲因果，因果到底有没有，不好说，但是张凡现在就是等于给老赵来站台子的。
老赵爱放手，不是霸道之人，这也让手下的医生成长的很快，张凡在普外转科的时候，老赵就一直给张凡站台子，只要张凡需要帮忙，他没有因为自己是主任的身份而矜持。
人的因缘际会就是如此的奇妙，当时的老赵也没想到，手底下有点功夫的小张会如此快速度的成为了张院。
现在，轮到张凡帮他的时候了。一上班，张凡就进入了普外的晨会当中。
虽然他不说话，可他就如一尊佛一样，只要他在，跳腾的副主任们没一个敢疵毛，技术上的碾压直接就是致命的打击。
“哎！等老赵退休吧，张院这架势明摆就是来敲打咱们几个的！~”
“谁说不是呢，谁能想到当这才几年啊，他就如此耀眼了，在小池里面欺负我们有意思吗！”两个副主任郁闷的聊着小话。
张凡碾压到他们连反抗的心都不敢有，这就是技术，这就是实力。
晨会开到安排手术的时候，张凡说话了：“赵主任，最近科室手术多，把我也排进普外的手术。
老有人说，我不重视普外，我最近就坐班普外了！”
张凡说完，大家的表情各异！老赵笑着说道：“谁说张院不重视，哪都是胡说的，哈哈，行，最近静脉曲张比较多，张院您看？”
“那就静脉曲张，主任安排什么就是什么。您说了算！~”张凡笑了笑，一话两说的看了看会议室里的医生们。
老赵给张凡配了两个医生，一个是住院医马逸晨和另外一个是刚晋了主治的医生，老赵的搭配就是乘机让张凡多带带人。
一个普外医生成长的时间太长了。
静脉曲张的症状非常典型，就看下肢的皮肤，只要有如同青色蚯蚓屈曲的趴在小肚子上面，就跑不掉了。
随着下肢的运动，这个虫子还能上下蠕动，特别是女性白皙的肌肤上有了这个玩意，真是过分的明显。
算是一眼就能诊断的疾病。
手术室里，今天的有大约六台这种手术，医院就是这样，就像平日的水果成熟一样。什么季节就有相应的疾病。
手术室内，张凡带着自己的小徒弟和主治进入了手术室。
第一台手术，是一个出租车司机。他的小腿都看不成了，而且小腿已经开始出现破溃，这种血管性的破溃，愈合起来非常的缓慢。
小腿上青色的血管网，破溃的小口子，就如同蜘蛛网里落进了一个红虫子，被蜘蛛把头咬掉，就剩下血汪汪的窟窿一样。
消毒、刷手、铺单、盖洞巾。张凡带着他们开始了手术。
一台手术。
两台手术。
三台手术。
中间因为有个急性胆囊炎发作插队，张凡又带着马逸晨他们做了一台胆囊手术。
从早上开始，一台手术连着一台手术。“这样站下去，我觉得我估计有一天就得躺在这里让张院给我抽筋扒皮了。”
和张凡一起上手术主治，苦笑着说道。
张凡也是无奈的笑了笑。医生累吗？小医院的医生如神仙，来个病号，心情好了看看，心情不好了，直接就一句话，去大医院吧，我看不了！
而大医院，特别是一个地区的三甲医院，这里就算是一般人看病的终端了，没办法推诿的。
总不能不要脸的让病号去首都把，难道三甲医院的医生没牌面吗？
人要是生了病，说实话，心态要说能平静如水的都是扯的。
治疗恨不得今天进医院，第二天就能痊愈。做手术，今天完成检查，恨不得今天就要做。
各种的急躁，这种事情，说实话，谁遇上都差不多。无可厚非的事情。
“这是最后一台手术了吧？”站了一天了，连续工作了差不多十来个小时了。不说累是假的，好在张凡现在不光把双手练出来了，双腿也有功夫了。
下肢强悍的人，是有好处的！汪汪汪是不懂的！
“呃！老师，还有一台手术，也是个静脉曲张。”马逸晨自从喊了一声张凡老师后，看张凡也不反对，娃索性直接就把张凡叫老师了。
“这种择期手术怎么会安排到现在，让病号饿一天，合适吗？”
张凡谈不上乐意，也谈不上不乐意的说了一句，这种事情在医院太多了，张凡也就是张口随便一说吧了，他知道，绝对是有理由的！
果不然，马逸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后说道：“工会主席打招呼的，他家的一个亲戚。
原本大后天才排她手术，工会主席说了半天，我就把她安排成今天的额外手术了。不过病人比较年轻岁数不大！”
“行，赶紧通知护士输液，准备送手术室，估计是饿坏了。”张凡点了点头。
最后一台手术，是个女老师，刚过了三十五岁的生日，是当地重点高中的英语老师。
女老师随着护士进入了手术室。生病了，肯定着急，她是昨天入院的，检查在工会主席的帮助下，当天就做完了，结果一听手术要安排到三天以后，就有点坐不住了。
老师，特别是高中老师，就目前的高考形式，老师虽然没什么权利，也没多少钱。
但说个不好听的话，这种地方性重点高中的主课老师，人脉估计比一般的老板凶。
找个和医院普外科有关的关系，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虽然饿了一天，但是能早点做完手术，也就忍了。
这位老师气质不错，虽然穿着病号服，但是书卷气带来的气质是无法没掩盖的。
进入手术室，一般作为病人多大数都会紧张。手术室中的医生护士带着口罩帽子用一种打量即将上肉案子的眼光……
这是医生护士的职业病。麻醉师在考量患者大约需要多少麻药。
护士在考量给她怎样开静脉通道。
主刀医生在考量应该她身上如何下刀。
这种眼光在病人看来，就是**裸的冰冷。不害怕是假的。
想要笑脸对你，除非……
可这位女老师不简单，大大方方的进门后，面对众人打量的眼光，微微的点了点头，虽然没说话，但是仪态万千！
摘掉刻意让自己略显成熟的黑框眼镜，躺在手术床上，女老师盯着马逸晨和张凡微微的笑了笑。
这一笑，把马逸晨笑毛了。见过进手术室害怕发抖的，见过打着哆嗦哭的。见过努力装平静的。
他还第一次见这种盯着手术医生笑的。
其实这位老师也害怕，但是她就拿出看调皮学生的目光看手术医生，这也是给她自己打气呢。
雏被少妇这么一盯，马逸晨竟然脸红了！
张凡差点笑出声，他骄傲了，他有资格嘲笑，“没女友的娃啊！”
静脉曲张的手术，说大，真不大，在普外手术中，这种手术还排不上号，但是要轮残忍程度，它绝对能排的。
消毒，这个手术消毒的面积太大了，直接就从肚脐部位开始一直消毒到脚趾。
可以想一下，几乎半个身子都需要消毒的。直接就是用黄黄的碘伏要把整个下体都要涂擦一遍。
这个疾病，因为静脉受损导致血流不畅。在小腿，特别是踝部皮肤常出现营养性改变。
包括皮肤萎缩，脱屑，瘙痒，色素沉着，皮肤和皮下组织硬结，甚至湿疹和溃疡形成，有时可并发出血及血栓性静脉炎。
一旦出现这些并发症，就比较麻烦了，所以，这个疾病必须早发现早治疗。
值得指出的是单纯性浅静脉曲张多不伴有水肿，即使存在也仅位于踝部、足背部，比较轻微。
如合并有严重的下肢水肿，一定要重视，弄不好就是血栓已经形成，这时候千万不得大意，弄不好是会要人命的，这里是重点！
女人，白皙的小腿皮肤上，一大团如同刺青一样的血管屈曲着。消毒后，手术开始。
张凡开始动刀了，先在腹股沟出打开一个口子，大约长4到5厘米的口子。
腹股沟在哪，就是大腿根部，这个地方就是下肢脉管通道的集合地。
浅的深的静脉动脉，都从这里走过，所以，这个地方动刀要非常小心。
张凡一边做，一边给马逸晨说。
手术进行的很快，该结扎的结扎，然后，用一个特殊的工具，直接塞入血管中。
然后，想是吃骨髓一样，把屈曲的血管从身体内给抽出来。
因为术前已经把血液给挤压回心脏了，这个时候，真的就如大棒骨的骨髓一样，血管被血淋淋的抽了出来，如果来个蒜泥小碟，哎！直接就是刺生大会。
这手术直接就看不成！真的就如哪吒抽龙筋一样的残忍。
坐了一晚上两个白天的邵华，终于到了兰市。静姝虽然会开车，可家里没车，小姑娘带着父母从县城来市区接邵华。
小姑娘和未来的嫂嫂联系的非常紧密，两人专业相同，脾气相投，很是能聊的来。
571 指点江山
兰市的车站，很是搞怪，据说是车站的名字是个错字，可张凡曾仔细看过，没错啊？估计得让起点读者来看，才能发现。
列车缓缓的进入了车站，城市越大，相对的各方面越公平，比如车站接人，静姝就没办法进入，如果在茶素，就算不用张凡找人，邵华也能找人进去，地方小，关系就越发复杂。
兰市的车站建设的不怎么样，邵华下了火车就开始后悔了，箱子太重了，不过姑娘也有姑娘的好处，几个热心的小伙子帮着邵华提下了台阶。
当邵华出站后，静姝像是一个小燕子一样飞速的跑到了邵华的面前，“嫂子！我都想死你了。”
邵华楼了楼小姑子，打量着怀里的小姑子，“我们的静姝长大了，也张开了，越来越漂亮了。”说着话，张凡爸妈也走了过来。
说实话，邵华的待遇比张凡好，张凡车来车往的，父母从来没接过也很少送过。
张凡的爸爸虽然读书不多，可听的老话不少，什么抱孙不抱子，什么好男儿脚大走四方，嘴大吃八面，所以从小对张凡要求也挺高的。
可到了静姝头上，老爷子就不说这个话了，小丫头小的时候能和老爷子对着吵架，老头子还乐呵呵的说姑娘本事大，要是换成张凡这样，早就抽皮带了！
而邵华要来，老两口都不带考虑的，直接坐着班线车从县城来接站。
“叔叔阿姨，你们身体还好吧！”邵华放开静姝，笑着也走向了老两口，然后握着张凡妈妈的手说道。
“好着呢！一路上累了吧，咱们赶紧吃饭去。”老头笑着说道。
“好，都好着呢，你们还好吧？”而张凡妈妈则是盯着邵华好似看不够的样子，虽然也知道张凡在边疆过的不错，可还是想亲自听听邵华说。
“阿姨，我们都不错，工作各方面都挺好的，张凡还当院长助理了，都成领导了。”邵华知道阿姨想听什么。
“好！好！你们好就好。家里父母都好吧。”
“都当领导了啊，哈哈，我哥好牛啊。嫂子，我哥是不是现在都不用在上手术了？”
“胡说，当领导就更要以身作则，要当好榜样，你小丫头知道什么？我以前当组长的时候……”
老爷子赶忙出来反驳。
“嗯，爸爸说的对，爸爸说的正确，爸爸是好党员！爸爸是好领导！”
说完静姝又小声的嘀咕，“我从小到大都是班长，都没显摆，你一个小组长还好意思拿出来说啊！”
“静姝！”张凡老娘瞅了一眼自己的姑娘。
老头子对于自家的老丫头很是宠爱，他倒是呵呵的一笑而过，根本不计较，要不是邵华在，他绝对或说：就是，我姑娘最厉害。
……
兰市，黄河穿城而过。一条河架在城市中，可惜无法形成如同口汉那样的水运城市。
而且这条河对于调解兰市的气候好似没什么用，兰市的夏天不是很热，但是也不湿润。
南方人来这里，下雨天能干燥的流鼻血，这一点都不稀奇。
不过夏天的兰市总的来说比其他季节都好一点，黄河两边杨柳垂堤，一排排的躺椅和啤酒摊几乎从城市头排到了城市尾巴。
雪花啤酒当年还没勇闯天涯的时候，死活就打不进兰市的市场，西北人性子执拗，习惯了什么后很难改变，黄河啤酒就味道来说，也就那样，可雪花就死活无法进入。
最后，雪花西北老总发了脾气，搞了一场喝二换一的活动，当年的哪个场面，真的万人涌动。
黄河为什么黄，估计和兰市人在黄河边喝啤酒有关系。
活动结束后，兰市仍旧喝黄河，这让当年雪花的老总很是感慨的说了一句话，这里的消费者，是最好的消费者！
兰市最多的门面是牛肉面，大大小小的牛肉面饭馆，特别是有些年成的小饭店不乏几十年的老簇拥客户。
比如张凡，就爱吃磨沟沿牛肉面，而静姝就爱吃苍鹰牛肉面，不管兰市人走到哪里去，牵扯他们，让他们梦幻牵绕的都是这碗从小吃到大的面。
邵华到兰市后，第一时间给父母报了平安，然后打电话给了张凡，平时的时候，邵华会尽量少的给张凡打的电话，她知道他忙。
“张凡，我到兰市了，叔叔阿姨和静姝来车站接已经接到我了，你和阿姨叔叔还有静姝说两句吧。”邵华说完后，就把电话给了很是期待的张凡妈妈。
虽然移动电话早就普及到人手一部了，老两口虽然也想念自家的大儿子，可平时几乎没有主动给张凡打过电话，他们深怕耽搁打扰孩子，往往都是张凡和邵华打电话。
“石头啊，吃饭了吗，你那里热不热啊？别贪凉，少吹风扇，会感冒的……”
“说什么石头啊，叫大名。人家是医生，还有交代这个！”老爷子竖着耳朵，在一边撇嘴。
“好了，你和你爸爸说两句。”说完，张凡老娘瞅了一眼老头，不过也没说什么，心里倒是嘀咕，“叫石头怎么了？你个倔驴，就你知道的多。我给我儿子交代几句怎么了！”
“张凡啊，嗯，我们都很好，我们不用你操心，我们有退休金，用不到你牵扯我们，听说你当上领导了？
哪以后就要注意了，不要骄傲自满，说话什么的一定要注意，对同事，特别是对下级一定要客气一点。群众就如汪洋大海……
不要让人觉得你肚子里没三两油，嗯，平时多锻炼锻炼，注意自己的身体。行了，不说了，我们接到邵华了，要去吃饭了。”
说完，老头直接挂了，直接就挂了电话，而静姝已经伸出手了，“爸，我还没说呢，你怎么能这样！”
静姝噘着嘴。
“你哥忙呢，还没吃饭呢，闲了再打电话，听话，闲了再打电话！”
老爷子教育了一番儿子，很是有点指点江山的感觉，结果忘了等在一边的闺女，所以有点讪讪不好意思的说道。
……
静姝原本打算要在外面吃饭，姑娘这一年拿到了奖学金，很是骄傲了一把，进班的成绩她在班级排名靠后。
结果小姑娘硬是刻苦学习了一年，咬牙考进了前三，这一点她和张凡很相似，就是能吃苦。
邵华没同意在外面吃饭，这一点是张凡给邵华教的小窍门。
老人就是这样，其实钱不钱的无所谓，可老人就喜欢从这种小地方小细节看一个年轻人，特别是未来媳妇是否贤惠，至于准不准的就不好说了。
最终，还是大家没有在外面吃饭，而是直接回了县城，进门的长面，张凡妈妈早就做了两手准备，家里什么都准备好了。
“阿姨的面做的真好，我在家都不怎么喜欢吃面，要不是张凡，我们一年几乎吃不了几顿面。
可我就是喜欢阿姨的这个长面，太劲道了，上次吃过后就让我念念不忘，要是早几年阿姨开个面馆，估计都赚大钱了。”
邵华是真喜欢吃张凡妈妈做的长面，而她妈妈是南方人则不太擅长做面食，但是为了张凡，邵华和妈妈愣是把拉条子做的有模有样了。
张凡妈妈一听这话，脸上的皱纹都带着笑了，“喜欢就多吃一点，小石头能吃三碗，静姝都能吃两碗，你看你瘦的，多吃点。”
“嫂子，吃皮冻，要不是你来，我都吃不到这个，以前家里也就过年才做的。”静姝一边给邵华夹菜，一边抱怨。
“缺你吃了还是缺你喝了，你看你也没比谁矮啊，就你话多。”老太太瞅了静姝一眼，嗔怪的说了一句。
老爷子讲究的食不言，可随着孩子们越来越大，他的规矩也越来越没什么束缚了，现在也只有他自己遵守了。
“哼，偏心，就偏你大儿子。”静姝不是无缘无故的说，而是想让邵华感觉到，张凡在家里的重要性，而且也想让邵华，感觉家里父母对她也很重视的。
“我怎么偏心了，你看看你的名字都是花钱起的！你哥哥就随便叫了个名字。”
“才两块钱！”
“哪时候的两块钱你知道能买多少猪肉吗？早知道就买猪肉了，给你起个什么花什么草的了！”
家人热热闹闹的吃过了饭。邵华要抢着洗锅，被老太太给推出来了。
“丫头啊，你今天坐车累了，不能让你干活。这以后我就不和你客气。”
说完，转头对静姝说道：“洗锅，静姝，”
“我给我爸和我嫂子泡茶呢！”静姝最不喜欢洗锅，她宁愿收拾房子也不愿意进厨房。
最后，在老太太的威压下，静姝不得不进了厨房洗锅。
干家务，也不能亏静姝，说实话，在家里，老太太从来不指使自己的儿子干家务。
吃过饭，几个人看着电视聊着天，有静姝就不会让大家有冷场的机会，小姑娘智商高情商更高。
“嫂子，你尝尝，兰市的白粉桃，绝对好吃。这是爸专门去果园子找他朋友买的。没点关系的人都买不到。”
老爷子一听，虽然脸上紧绷，可笑意已经能从眼角看出来了。
吃个桃子能吃出优越感，估计也只能在兰市了。这是有原因的。
兰市的白粉桃，别说肃省了，就连兰市产地的宁安区都出不去，不是桃子不好。
而是这个桃子太娇贵了，从树上摘下来的时候非常好看漂亮，粉嫩粉嫩的。
可是这种桃子皮太薄，极其的薄，拿在手里都能觉得它会破掉，放一晚上就如死了三天的老鼠一样，变的灰灰暗暗的。
真的是磕不得碰不得，所以，往往大多数兰市人都吃不到正宗的白粉桃，市面上大多是肃省天水桃子打着白粉桃卖。
也是奇怪了，这种桃子一旦离开兰市的产地，种植在其他地方，直接就变了味道，就算种在兰市其他区都不行，太认家了。
“晚上吃的有点多，都感觉吃不下去了。”邵华看着拳头大的桃子有点……
“没事，吃吧，这个桃子不占肚子。”老爷子也说了。
邵华就拿着一个略微小一点的桃子吃了起来，一口下去，姑娘的眼睛就亮了。
边疆桃和国外很类似，都是蟠桃，也就是张凡所谓压扁了的桃子，味道还算可以。
但是兰市白粉桃就不同了，一口下去，薄皮里面直接就如一包蜜水一样，桃味肆意，甜而不腻，等一口桃子下去后，嘴里面还有一丝丝的桃香。
“好吃吧？”静姝也抱着一个桃子吃。
“嗯！”邵华都没办法说话了，桃汁太多了，她不得不用嘴接着，静姝就有经验，她咬个小口，先把桃汁嘬干净后，再吃桃肉。
“叔叔阿姨，你们也吃啊。”邵华终于喝完了桃汁后，才有功夫说话。
“嗯，吃，我们天天吃呢，你多吃点。我专门用保鲜膜包了几个放在冰箱里面。”老太太慈祥的看着邵华。
老人对儿媳妇的要求不高，就是能持的了家，对儿子知冷知热，不做妖，大大方方的就可以了。至于外貌那就是儿子的事情了，不过邵华的相貌也很是让张凡妈妈满意。
她深怕小石头给她找个一头黄毛，穿着吊带，挂着拳头大的耳环，化着如同被人打青眼圈的怪异装扮。
因为她家的老邻居家的儿媳就这样，过的好不好先不说，小区里面的风言风语就能让人抬不起头来。
吃完桃子，静姝又抱着一个黄河蜜出来了。黄河蜜，算是肃省的另外一个有名的瓜果。
早年间，黄河蜜不是白兰瓜的对手，可白兰瓜不知道为什么一年比一年难吃，最后到了没人吃的地步。
黄河蜜，这种瓜不大，它的甜度比不上哈密瓜，但是这种瓜就玩一个香，好的黄河蜜切开后，直接能闻到一种花蜜一样的甜味。
老两口对于招待邵华也是下了一番功夫，张凡要是和邵华一起来，老两口估计也不会这么上心，但是邵华一个人来就不一样了。
人家姑娘孤身一个人，从千里之外来肃省，作为张凡的爸妈，一定不能让人家姑娘委屈，将心比心，他们也是有儿女的人。
所以买这些东西，尽可能的买最好的，就怕委屈了邵华。
就连轻易不求人的老爷子都开口找老伙计帮忙了。
普通人家的热情虽然普通，但是透着一股子的亲情，透着一股子的暖心。
这就是华国家的感觉，估计这也是华国千年来，始终无法被分割的原因。
572 他失恋了，官方认证！
邵华安全到了，张凡悬着的心也就放下来了。情侣之间很是奇怪，未婚的时候经常是男生照顾女生，如同父亲一样。
而婚后，很多男人尽然蜕化了，然后就开始反过来了，女生成了老妈子，世界就是这么奇妙。
邵华的到来，对于张凡爸妈来说，也是省心了不少，当时买房子的时候，钱是张凡出的。
老人的想法也很朴素，住，可以，儿子孝敬老子老娘，天经地义的事情。可要是卖出去的换成钱的话，就不一样了。
树大分枝，人大分家是一个道理的，而年轻人比如张凡邵华的，想法简单的很，就是在张凡父母的要求下，去帮着卖房子。
其实老人则不同，想法多的很，最主要的是想让邵华知道，到底卖了多少钱，然后把钱一分不少的交给邵华和张凡。
老人走的路见过的人多，钱是好东西，但是也是一个坏东西，人心有些时候真的经不住考验。
这估计也就是先小人后君子的做法，老两口为了儿子也是费尽心思。估计除了父母再无他人能如此周到的维护了。
地处西北的兰市虽然经济不能和其他城市比较，但是在房价上，却能拿出来一比高低。
但是，一但离开市区，进入张凡父母所在的地县，房价就提升不大，两年时间，这里的房价每平方就涨了三四百元，空置的还不少。
好在张凡爸妈家的房子是装修后的房子，这也让一些马上就要准备结婚需要婚房的人眼前一亮。
邵华、静姝两人天生就是好伙伴，聊天能说到一起，还投脾气，就连和人讲价格都能很默契的成红白脸。
……
茶素，张凡最近算是吃住在了医院，他这一不走，算是把外科的住院医，年轻医生给坑了。
“张院最近是不是失恋了？”
“估计是吧。”
“就是，娘哎！活不成了，出来个女人把他给拉走行不行啊！全天候的在医院，我都快把我对象的样子给忘掉了！”
“哎，谁说不是呢，我对象已经说了，再不见面，她就要找其他人了！”
几个外科的转科男医生，耷拉着头凑到一起聊天。
张凡没要求他们要和自己一样，必须全天候的泡在科室，可进了医院的男医生，大多数都有个外科的梦，虽然是噩梦。
平时大家都眼睛发亮的在主任面前表现，现在张院来科室了，更要努力了，可没想到张院就是个坑。
一旦开始努力，就没个头。白天做手术，晚上有急诊他还是上手术，累了找地方猫一会，然后继续，根本没有离开医院回家的架势。
张凡也没想让他们陪自己，普外的坑马上要填满了，他自己也是兴奋不已，而且邵华又不在，索性他准备在邵华来之前要爬出这个大坑，所以就开始超级肝了。
科室转科医生埋怨，而医院领导层也是有了很多说法。
“院长，张院最近快一周没离开外科了，行政楼的工作都是让我们拿去在手术室的休息室让他签字的。
您是不是劝劝他，这样下去，就算年轻身体也受不了啊，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了。”
医院医生的大总管，医务处的主任，在欧阳的办公室里和欧阳讨论张凡的事情。
“嗯？你看他情绪怎么样，最近医院有没有什么传他的小话啊？”欧阳也纳闷了。
“情绪倒也看不出生什么变化，就是能感觉到张院很亢奋。一台手术接着一台手术，三四套手术班子都让他给弄的精疲力尽！
至于医院内的小话，倒也不是没有！”说道这里，医务处的主任有点不好意思说了，他一大老爷们传小话，略微的有点尴尬。
“哦，什么小话？”欧阳抬起头，看着医务处的主任。无穴不来风，往往私下里传的小话，说不定就是最接近事实的。
“医院里传着张院失恋了，然后化悲痛为力量，开始折腾外科男医生了！”
“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折腾男医生！”说着说着，欧阳想着张凡天天泡在外科的情形也不经意的笑了出来。
欧阳在医院上能管天，下能管地，就是没办法管人们的小话。
“失恋？嗨，多大的事情。失个恋就这样，太没出息了，去叫他过来。”
就在医务处主任要离开的时候，欧阳又反悔了。
“等等！”
已经拉开门的医务处主任又把门轻轻关上了。
“听到他失恋了，我才觉得他还是个孩子，但是，他已经不仅仅是个孩子了，这样不行。”
欧阳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对医务处主任说话，就在医务处主任丈二摸不到头的时候。
欧阳又说话了，“下午有个院务会，是关于外科肝胆中心购买设备的会议，你去通知，让他来主持，也好让他抽空休息休息。
他要是不愿意来，你就说是我让他来主持的，你就找个理由说我不在医院。
还有，既然是小话，虽然是私人的生活状态。我们不好干涉。
但是我们作为同志，就有责任帮助年轻的同志早日走出这个事件。
这样，你可以不经意间的把这个小话给落实一下，毕竟你代表……”
说到这里，欧阳狡猾的一面就显露出来了，她想想这种情况，也是强行忍着要笑出来的表情。
“呃！好的院长。”虽然医务处的主任挺尴尬，但是对于院长的命令，他绝对不会打折扣。
不过想想，哪位年轻的领导，他也有点平衡了，“嗨，还是个娃娃，我就帮帮他吧。哈哈！”
“哎！可惜我家姑娘还太小啊！”欧阳和医务处主任都有点遗憾的想法。
华国人，就是这样，对于适婚的年轻人，总是有种恨不得给他或她立马拉个入洞房之人。
“通知一下张院，让张院下午主持院务会议，院长今天政府有个会议。还有，张院最近心情不好，你们要注意点！”
医务处的主任，就这么一句话，就这么一句话给干事。然后，干事就开始脑补。
“主任，张院真的哪个了？”
“嗯，哪个？”医务处主任装着不懂的样子。
“分……手？”小干事期期艾艾的说道，眼睛看着主任，深怕……。
“哎，张院虽然是领导，但是毕竟还年轻，在生活上谁还没个磕绊呢。这话不要外传！”医务处的百年老狐狸，肚子里都笑开锅了。
“我懂，我一定不会告诉别人。”小干事，是个女生，小眼睛都瞪大如牛眼一样的保证。
欧阳在办公室里开始收拾东西，她准备翘班。最近电视剧里放着棒子国的黄手帕，这电视把欧阳迷的五迷三道的，眼睛都哭成桃子了，可她还就是爱看。
说实话，棒子的电视剧真的水，一顿饭就是一集！可就是能让人看到流口水，哎，把咸菜梆子吃出大餐的本事，也没谁了。
张凡不知道，他为了爬出普外大坑的事情，竟然成了另外一个版本。
“听说了吗？”
“什么？”
“张院分手了。”
“早就知道，你没看张院现在都住进外科办公室了。可怜哟！”
虽然说可怜，但是一帮子年轻医生，无不是幸灾乐祸，你优秀到让人无法直视了，现在终于可以笑话笑话你了。
张凡因为职位的关系，好似已经脱离年轻医生的圈子了，但是现在终于能让这帮子人笑话了。
骨科的王亚男对许仙说道：“少胡扯，张院就没分手，你带点脑子好不，别，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
“呃！”许仙都快气死了，好心给她说个自己听来的消息，还被鄙视。他决定了再也不会告诉王亚男什么事情了。
虽然王亚男不相信，但是无风不起浪，她也有点担心自己的闺蜜。
不是她不相信张凡，而是张凡太耀眼了。由不得她不担心，给邵华打电话？她想了想后，放弃了。然后，直接给贾苏越打了电话！
妇科、吕淑颜刚下了手术，一帮妇科的小护士叽叽喳喳的，看到吕淑颜过来后，赶忙的对着吕淑颜开始八卦起来。
“好了，别拿领导开玩笑了！赶紧干活吧。”吕淑颜驱散了小护士们，然后拿着电话在手里。咬牙、犹豫、徘徊。
她的脑子里面始终驱散不掉小护士们的聊天，“张院失恋了！张院失恋了！”
消化科的王红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个事情后，立马给自己表妹打电话，“我可告诉你啊，这是个比你姐夫都优秀的年轻人。”
“哪你去吧，正好能再上一个台阶，我的事情，你少管。”一个黄毛丫头，在电话那一头抽着烟回话。
蒋妮妮，在茶素医院已经让年轻医生们给捧为院花了。但是，目前还没有人成功把花摘走的，全是在比着谁能更舔。
“张院失恋了？”
蒋妮妮一听眼睛都瞪大了，“真的吗？”
“嗯，我的消息来自官方渠道。”这是外科的一个小年轻，他也想追蒋妮妮，但是想追的比较含蓄而已！
蒋妮妮立马拿出舍我其谁的架势挂了电话，即刻间给张凡打了过去，连点应付告密男的心情都没有。
贾苏越，“什么，分手了，他敢！他要是敢当陈世美，我就是包龙图！等着我。”说完，直接杀去医院。
而打电话的王亚男觉得好像惹祸了！
手术室里，张凡做完了一台手术后，有点累了，他的系统估计是个残次品，手术要求量太大了。
手术室的值班室里，张凡趟在值班床上准备休息一会。
结果，一会进来一个小护士，“张院，我熬的小米粥，平时看你挺爱喝的！我就熬了一点，也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哦，谢谢，太谢谢了。”张凡真的高兴了，这种小恩小惠的，张凡一般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大家都不容易，做到清水无鱼就有点……
而且，医院食堂的稀饭能叫稀饭？妹子的，哪是剩米饭加开水好不好。
“你要是喜欢吃，我天天给你熬！”小护士害羞的跑了。张凡差点把刚吃进嘴里的小米粥给吐出来。
“这是怎么了？”
刚把小米粥吃完，又来一个，这次是个年轻的女麻醉师。“张院，别这样，地球少了谁都可以转下去的，何况你……”
她略带羞意的转折的又说道：“你这一天太累了，你快吃点水果，我都洗干净了。”
说完，递给了张凡一个小塑料饭盒切好的水果。
“呃！我刚吃……”
都容不得张凡拒绝，放下饭盒，麻醉师害羞的就说道：“放心，你好好休息，你是我心目中最优秀的男人！”
然后，走了！空气中略带着五号的味道！
张凡头发都炸起来了！说实话，这不是惊讶而是惊悚。
张凡还没耀眼之前就和邵华在一起了，大家都知道他有对象，所以也几乎没人来撩拨张凡。
而现在，张凡都怕了。这是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了。他原本疲劳的身体，竟然睡不着了！
院务会议，张凡原本不想去，结果小干事说，欧阳已经走了，还指定让他做主持会议的领导。
张凡也无奈了，“这老太太，也太拼了，估计又去政府磨钱去了。”
谁能想的到，这时候的欧阳在家卧在沙发上，吃着苹果抹着泪的在看棒子电视剧呢！
院务会议上，一股子诡异的气氛，每当张凡不说话的时候，大家都会偷偷看他一眼。
偷偷的偷偷的，张凡就觉得不对了，然后，他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脸，“难道手套上的滑石粉粘在脸上了？可下了手术我是洗了澡的啊！”
院务会议，估计是欧阳让张凡来休息的，大家拿着讨论好久的方案又开始讨论。但是，没钱！
会议结束后，张凡刚要走，就被第一副院长，曾经的骨科主任老高给拉住了。
两人虽然没有师徒名义，但是张凡确实是在老高羽翼下成长起来的。
没有他的庇护，当初张凡想肝手术都没多少机会。所以，张凡对老高也是以师待之。
老高表情严肃，“你还年轻，怎么能这样不知道轻重呢。我知道，有些事情是能让人刻骨铭心的。
但是生活不仅仅是这种事情啊，还有其他有意义的事情啊。我也不多说了，有时间来家里，你好久都没来家里吃饭了。”
张凡望着老高，他纳闷了，“咦！今天的人，怎么说话都掐头去尾呢？怎么这么怪呢？”
573 明天见！
张凡有个好处，心大！而且还是心大的不是一般，这个作为医生来说，真的是个好事情。不然，医院天天的生死离别，就能让他成为一个阴郁的人。
对于这种不理解的事情，他往往会搁置在一边，等着，不会好奇到死，不会非要打听个清楚。
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这就是张凡的人生态度。
走在楼道里，张凡盘算着大约还有多少手术就能爬出普外这个坑。
电话响起来了，一看蒋妮妮的，他对这个姑娘有点头疼。
怎么说呢，对于这种富家女，就算没有邵华，他也会敬而远之的。其他不说，首先就一个生活习惯，人生价值观，都能让他们之间有无法逾越的鸿沟。
一旦要真在一起了，等激情过后，就是无尽的战场，无尽的斗争，要吗半路解散，要吗就是……
所以，张凡对于蒋妮妮绝对不拖泥带水，不管你如何千变万化，我就一招，口念红粉是骷髅。
“张凡，你干嘛呢？”电话中，张凡能感觉到的是扑面而来的激动。
“开会！现在准备去睡觉，做了一晚上的手术了，眼睛都睁不开了。不多说了，我得睡一会。”
张凡绝对不给她什么想法，不管蒋妮妮相不相信张凡。但是，张凡相信自己。人为什么能优秀，不是他能干什么，而是知道他不能干什么。
“别别别，我知道你会议结束了，我马上过来了。”说完，她倒是先把电话给挂了。
而在出租车上的贾苏越则是气的咬牙切齿。不知道为什么，她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火冒三丈，是为邵华不甘？是为什么？
她不知道，但是，她就觉得她很生气，很生气。一定要当面去质问张凡，一定要指着他的鼻子去质问。
张凡失恋的消息在市医院渲染而起，估计除了张凡自己不知道已经被失恋以外，就连烧锅炉的大爷都知道了吧。因为，大爷是有编制的，是这个圈子内的人。
这就是很奇妙的事情，只要在圈子里，只要有编制，就会被人接纳，就会有分带鱼的资格，而没有编制……
一些单身的女医生女护士，说全部想吸引张凡目光，哪是吹牛，但是有这种想法的人还真的不少。
忽然之间，医院内的姑娘们漂亮起来了。医院不让化妆涂抹口红，但是我把自己弄白一点，嘴唇弄湿润一点还是可以的。
然后，张凡眼前忽然多了一群平时都见不到的人来汇报工作。
“什么时候把妇联这一块也分给我了呢？”张凡纳闷的想着。
坐在办公室里的张凡都无奈了，一会一个，一会一个，全是没话找话来的。
刚笑着送走一个女营养师。结果，还没喘气三口呢，贾苏越杀进了张凡的院长助理办公室。
一股子的杀气，凤眼瞪的发亮，进门也不说话，就直勾勾的看着张凡，眉头微微凑在一起的架势，就像是要把张凡生吞活剥了一样。
两人从刚认识就不怎么对付。不过随着时间，随着熟悉，现在总算能相互好好说话了。
“怎么了？”张凡看了看她的表情，也没多说什么。
不过心里却是在嘀咕，“这位奶奶又犯什么病了！”有邵华，张凡就得对人家客客气气的。
“说，为什么？”说完一把拉过办公室内的会客椅子坐了上去，隔着办公桌面对着张凡坐了下来，一副债主上门要债的架势。
这一问，张凡直接毛了，为什么？没头没尾的，来质问，还是这种语气，“这位不会是抑郁了吧？”
太像了，干哪一行，就会不由自主的想到哪一块，张凡没多想，他想起了精神科的一些事情，太tm像了。
张凡都有点想拿出一张测试表来测试一下。
“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呢。院长怎么了，再说你现在还不是院长呢，是助理！”张凡不说话，不说话，就代表默认，贾苏越牙都快咬碎了。
邵华哪里配不上他了，黑不溜求不说，还吝啬，吝啬不说还土气，土气不说家里还是个穷人。脱了白大褂，就没一丝的有点了。
盯着张凡，贾苏越心里想着，可想着想着好像觉得自己的面对张凡开始有点泄气了。
是啊，对方是没什么优点，但是，就凭对方空手赤拳的在异乡打拼出的天下，有点想法难道不对吗？
来的时候，贾苏越气势汹汹，面对张凡的时候，面对在如此庄严的办公室内，桌子上放着两面小红旗、一排排巨大的书柜，她有点动摇了。
“难道不能挽回吗？”语气好了一点。
张凡皱着眉头，盯着她，仔细的观察。
“嗯，着装还算整齐，但是比往日少了一丝搭配。
表情、情绪不稳定，忽高忽低。但，还没有袭击暴力的情况出现。
说话逸散，没有主要的中心思想。
眼光经常从聚焦到出现分散，这就表明，思维在不停的出现跳跃。”
张凡一边观察，一边思考。“哎，可惜了！估计得吃药治疗了。”
张凡不说话，皱着眉头的表情出现在了贾苏越的眼中，她忽然的感觉自己毫无理由，毫无理由指责对方。
“她哪里不好了，可以告诉我吗？”
张凡拿起电话要给精神科主任打电话，说实话，外科张凡现在就算没点开的学科，他也不怵，可内科，特别是精神科。
他一点把握都没，说实话，这个科室太神了，脑洞不大的医生，都干不好这个科室。
精神学科的历史上有个笑话，说美国有个巨富的孩子蹲在墙角打着一把伞，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巨富找了无数医生神汉，想尽了办法，都没办法诊断孩子的疾病。
精神病的治疗，首先要知道一个诱发因素，人家一动不动也不说话，想治疗根本没办法。
最后，巨富悬赏。然后现代精神病之父来了。这人也是个奇人，风流成性，一辈子没结婚。
私生活就说不成，甚至好男风，但业务方面精湛到了极点。
没钱花，巨富有悬赏，他就去了。他也很怪异，不多说话，要了和这个孩子一模一样的伞，就蹲在孩子身边，也不说话。
就这样，除了吃喝拉撒，他们两人在墙角并排蹲了一个月。最后，这个孩子估计也认可他了。
然后就开口问道：“你也是一个蘑菇吗？”
就在张凡准备打电话的时候，蒋妮妮闯了进来，姑娘连门都没敲，其他人就算再想干什么，都会含蓄一点，但是她就没。
她觉得张凡就应该选她，不过她真的漂亮，看脸的世界，这就是资本。
人没进，话已到，“张凡，晚上去吃牛排吧！”
“牛排？”贾苏越一听这话，原本有点气馁的表情，一下如同炸弹一样爆炸了。
牛排，当初估计就是这个玩意，让张凡和贾苏越差点崩成了仇人。
她立马站了起来，气势汹汹的盯着即将要进门的女人，如同一个母老虎一样。
蒋妮妮和贾苏越，说实话，挺像的两个人，不过一个呢向往梦幻的感情，白马王子。
而另外一个呢，则希望自己的男人就算不能顶天立地成为一方霸主，但是最起码也要在一个行业出头。
当蒋妮妮进入办公室后，她看到了贾苏越。两人眼神中带着闪电火花一样的相互打量一番。
身高，两人差不多，几乎不分高下，脸蛋，贾苏越偏瘦，微微有点电视中迪丽凉巴的感觉。
而蒋妮妮则有点青青蒋的感觉，说实话，电视中的明星，放在茶素大街上，还真的不怎么显眼，茶素美女太多了！
这里的水土非常养人，汉族有汉族的美女，少数名族有少数名族的美女，真的在茶素街头，绝对不会如一般城市一样，都是如出一辙的美女。
可张凡就是没变白一点，胎里带是没办法后天改变的，哎！也没谁了。
身材，贾苏越略胜一筹，主要是蒋妮妮没来及换白大褂，但也多了一丝制服的哪种漂亮。当然了，这个事情，日语好的人就比较了解。
对于贾苏越，张凡要客气，邵华面子大过天，但是对于蒋妮妮就不同了。
“干什么？我这里是城门吗，敲门懂不懂？”语气罕见的有点严厉。
可，对方根本就没在意，就站在办公室里，敲了敲门，“咚咚咚！”
“我敲过了。”然后也没理贾苏越吃人的眼神，“张凡，请我吃饭。”撅着小嘴，真的是无限风情，说实话，在茶素的男人眼睛真的享福了。
“别没上没下的。有事说事，我还忙呢。”张凡没好气的说道，他就没接对方的话茬。
原本要发飙的贾苏越这时候高兴了，她一看张凡就知道，这家伙开始不耐烦了，当初就是这样对我的。
“我一直当你在我上面啊！”蒋妮妮一边说，一边还捂着嘴笑了出来，她是故意的，虽然这个办公室的女人没有被介绍，但是她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戒备，看到了如同母老虎一样的戒备。
张凡一听，原本就已经很疲惫的身体，这个时候无名的火冒了出来，随着地位的提升，张凡早就过了对谁都能有无限耐心的时候了。
“你来办公室，把你闺蜜带走，顺带去帮她找找秦主任。”
秦主任，茶素精神科的主任，一个在医院最最角落的科室，铁门铁窗，如同监狱的一个科室。
张凡给王亚男挂了一个电话。在医院，王亚男对张凡是非常的尊敬，就如同对待老师一样。
张凡不知道，贾苏越是王亚男给他招来的，不然绝对能把王亚男收拾一顿，反天了~！
挂了电话，又对蒋妮妮说道：“没事立马走人，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们主任来领人。”
“哼！”这一下蒋妮妮生气了，要在单位混，她敢撩拨张凡，敢给张凡撒娇，但是她不敢惹主任。因为张凡是男的，目前也是单身了。
可主任就不同了，现在更年期，她收拾年轻医生，可不管你漂亮不漂亮，还是家里的爸爸姓什么。
说完，张凡没理两人，直接摔了门走了，“都是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情！”张凡本来就累。这时候的心情，更是烦躁了。
走着走着，他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忽然之间，忽然之间他好似想到了什么，又有点模糊一样。
出了行政楼，他都没心情想系统的进度了，刚走到外科楼，就看到李辉从外科楼的电梯里面下来了。
小伙子早就没了以往如镜子一样的发光的发型了，而是和张凡一样，短寸。而且结婚以后，身材也如气球一样的吹了起来。
虽然稳当了许多，但是看到张凡的时候，还是眼前一亮，猥琐的笑着过来了。
“走，去天台聊聊。”李辉坏笑的拉着张凡。
两人怎么说呢。随着张凡日益如同骄阳一样，亮在市医院的上空以后，李辉也是越来越少的来找张凡。
也从来不在人前提起他和张凡的关系，更不会打着张凡的旗号去和主任……
嫉妒吗？说没有是假的。但是，当他听到张凡失恋而在手术室疯狂自虐的时候，他一点没犹豫，直接去外科找张凡了。
当初他也想去进修，虽然资格不够，但做为一个地区性的医院医生，谁不想去进修，他老婆都劝他去找张凡，他没，当时就说了一句话，“我都帮不到人家，就不给人家找麻烦了！再说你大着肚子，我也不放心。”
医院的天台上，是转科医生偷着抽烟的地方，也是医生们受气后跑到天台上发泄的地方。
张凡也有点烦躁，就让李辉拉着上了天台，当张凡出现在天台的时候，转科医生们赶紧藏烟头的藏烟头，排着队的问好，然后出溜出溜的，从天台上跑了，几分钟之内就剩下张凡和李辉了。
“真tm牛，这帮小子，见到我不和我要烟就不错了。哎，老婆快生了，我最近都快睡不着了。”
“产检都正常，怕什么。”
“你懂个毛，单……”这话他没说出来，人毕竟还是长大了。
“晚上，我陪你喝两杯吧。别把自己搞的太累，我要是你，现在偷着乐呢。”
“喝个蛋，到底怎么回事。”张凡这时候算是有点明白了。
“别装，当初我和王莎……
我也难受了好久？邵华是不错，可分就分了呗，你看我现在都快当爸爸了，你知道当爸爸的幸福感，是你感受不到的，哈哈！哈哈！”
真的是身材可以变，发型也能改，但猥琐的笑容永远无法抹去。
“去求！”张凡直接打断了李辉肆无忌惮的狂笑。
“是不是医院有人说我和邵华分手了？”
“不是事实嘛？这话据说是从院长办公室传出来的。
晚上喝一点，我也好久没喝酒了，我今天舍命陪君子，陪你喝点。”说话间，李辉口水都下来了。
也不知道他是来安慰张凡的，还是来找借口喝酒的。
“怪不得！”张凡自言自语的说道。
“什么怪不得，别自虐了，现在你已经成为贵族了，哈哈。羡慕死老子了。娘啊，为什么要结婚啊！”
李辉大喊了一句。
“扯淡，谁造谣的，哎，我和邵华好好的，她去兰市帮我父母卖房子去了。家里老人准备要来茶素了。”
两人聊了几句家长里短，李辉就这样，一听张凡没啥事。
就开始有点故态复萌了，“你真的想吊死在一棵树上啊，我给你说，这个女人啊，你要……”
“赶紧滚，四脚朝地的滚！”张凡笑呵呵的捶了李辉一拳后，就走了。
“我给你说，这可是金玉良言啊，我一般人都不说，我给你说……”李辉追着张凡仍旧叨叨不休。
“不过，说个正事，我老婆估计顺产不下来，要真的剖腹产，你得给我保证母子安全。”
“行，我亲自做。”张凡说着。
“行！可我怎么觉得，你答应的如此之快呢，我好像有点吃亏了。哎，我给你说……”
李辉的聒噪，张凡进都没进脑子，不过对于这种聒噪，他好久没享受到了！略微的好似还有点怀念。
“什么，他让我去看精神科，我找他去。你别拉我。”
贾苏越这一次算是让张凡给真正的气炸了。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说着说着姑娘眼睛有点红了起来。
王亚男楞了，“怎么了这是！”
“算了，我走了！告诉那个精神病，他要真不要邵华了，我一定阉了他！”
说完，姑娘走了。这话，王亚男还是不敢带的，不过当看到张凡的时候，张凡第一句话就是：不要说，不要问，明天见！
“呃！”王亚男的世界差点奔溃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第二天，张凡带着邵华爸爸妈妈来医院了，亲自带着老两口做体检。
老头老太太也让张凡给弄晕了，上半年不是才做过体检的吗！不过未来姑爷有心，两老人就算昨天做的体检，今天也要来。
他们还是第一次在张凡主动陪同的在市医院出现。他们为了不给张凡丢人，老爷子还专门穿着笔挺的衬衣，头发梳的一丝不苟。
“张院好！这是您的……”
“我丈人丈母娘！岁数大了，今天带着做个体检。”张凡笑呵呵的解释道。
“呃！不是说官方都认证了吗？”看着张凡带着两老人的背影，门诊护士长嘀咕了一句，然后赶紧跑着帮忙去了。
574 陪你一场
带着两位老人做体检，都不用张凡说什么，有太多热心的同事来帮忙，张凡很客气，邵华爸爸妈妈更客气。
他们知道人家为什么客气。所以从进医院到出医院，都是跟随着张凡，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也不多话。虽然两老人也挺诧异：市医院不忙吗？怎么女医生这么多？
谣言、小话怎么来，现在当张凡带着邵华父母出现后，也就怎么没了。
从谣言中也能看出来，张凡真的现在已经成了一个人物，一个在茶素市医院举足轻重的人物了，不然谁会在意呢。
生活就是这样，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张凡解决了这个无聊的闹剧后，就继续开始了拼命的肝。
他不肝都不行，系统新的学科太诱惑人了，由不得他不好奇。想要探知接下来的秘密，没有它法只能肝了。
普外，年轻的医生被张凡带动的痛并快乐了着，手术多，还跟着张凡做手术，只要愿意努力，就有机会跟着张凡学习。但是，强度太大了。
清晨上班后，张凡就进入手术室，择期手术也做，急诊手术也做，只要是普外的手术他都做，原本可以放在第二天的手术，也在张凡如此肝的情况下，在当天就做完了。普外科罕见的出现了床位空置的现象。
一台，
两台，
三台，
八台手术，当炙热的太阳变成弯弯月亮的时候，张凡还在手术室。失恋风波平息了，医院领导班子也就不好在干涉张凡了。
一天，
两天，
三天，
每天几乎超过16个小时的高强度工作，彻底的也让普外医生更是对张凡佩服的五体投地。
普外的手术室有四间，张凡占着一间，配合他的助手们有三套班子。老赵虽然不知道张凡想干什么，为什么这么肝，心中有疑问，但，他鼎力支持。
高强度的手术，也让年轻医生们进步很快，人其实就这样，当认认真真把时间花在一件事情上的时候，时间绝对不会辜负你。
“你说张院为什么这么bt？他是不是看上了我们住院医的位置，非要练死几个才罢休？”
其中几个给张凡当助手的医生，终于被轮换下去了，下了手术的两个小年轻医生，四仰八叉的躺在更衣室说着闲话。
“原来我只是知道单身狗惹不得，比如我，我在起点看书，要是作者嘲讽我，我就威胁他要撕票。
可现在我终于知道了，女友不漂亮的更惹不得！”
另外一个医生感慨的说道。
“怎么？你见过张院的女友？”另外一个赶忙爬了起来，好奇的问道。
“想都想的到，要是漂亮，还能这样折磨我们吗？”
“也对！”
男人就这样，三句话离不开女人。
但是也有能肝的，比如马逸晨，他在熬，在咬着牙的熬，三套班子，他始终有一个位置。
不过小伙子也快坚持到极致了，下手术都不回家不回宿舍，直接就在手术室的值班室睡觉了，躺下就能睡着。
“三十台手术了。再有三十台手术，普外的坑终于要爬出来了。”
张凡默默的从系统中出来后，连三秒都没用，就深深的入眠了，他不累吗，累，累的要死。
“今天，所有的阑尾、胆囊、疝气全部交给我！”清晨五点，张凡就给老赵打了一个电话，说了一声。
“好的！”虽然诧异，但是老赵一点都不打磕绊的就同意了。
当清晨上班后，其他几个副主任得知这个消息后，相互看了看，眼光交流着，他们都是师兄弟，十几年几乎天天在一起的他们太有默契了
“这位到底要干嘛？”
“谁求知道！”
“难道要称霸阑尾界？”
凌晨五点进入手术室后，张凡就不觉的放开了自己的速度，平时他做手术，都不怎么刻意的去追求速度。
但是，今天好似有紧迫感一样。两个手术间都被他占了，一间准备，另外一间行手术。
这边做着麻醉前的准备，而当另外一边快做完的时候，就会有人也会被通知：麻醉开始。
慢慢的，慢慢的，一台，两台，当做完第八台手术的时候，手术室的麻醉师、器械护士、普外的助手们，不经意的被张凡给带动起来了。
大家都好似被张凡影响着在追求什么一样。原本在手术室还有说闲话聊天的都没有了，都在默默的坚持着。
坚持着！
中午，“张院，食堂来送饭了。”护士长担心的看着张凡。从早上开始，张凡就连一口水都没喝。
“你们轮换着吃吧，我不吃了，给我打开一瓶五百的葡萄糖！”
“张院，吃一口吧，空腹喝葡萄糖对胃不好。”手术室里，也只有护士长敢这样说了。
“没事！打开吧。”张凡没回头，手底下没有停，他也在咬牙坚持。
他知道，在手术天赋上，他就是中人罢了，如果没有系统，他……
可系统也会慢慢的让他滋生出惰性，去磨灭掉他唯一的优点。
现在的他虽然早已不担心系统忽然消失，但是他不能，也不愿失去这个机会。
所以，张凡就拿出他唯一的优点，能肝，他要抓住这个机会，就如溺水的人一样，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我也不吃了，护士长，帮我也开一瓶葡萄糖！”马逸晨也学着张凡说了一句。
“你个小屁孩凑什么热闹，去吃饭!”护士长没好气的对马逸晨说了一句。
张凡她敢劝，但不敢说，不过对上其他人，她还是有威力的。手术室的母老虎不是白叫的。
“十五台手术了！”已经下了班的行政大楼里面，欧阳在听医务处的主任汇报。
“他要干什么？怎么这么任性，不要命了吗？人不是机器，就算机器也有休息的时候，他要干什么？”
欧阳有点生气了。老太太原本要回家看电视剧，可当听到张凡在拼命，她也不走了，电视剧也不追了，就坐在院长办公室里面。
“或许张院在追求什么，想超越什么吧，他早上就给普外的赵全平主任说过了，他今天……”
医务处的主任看了看欧阳的脸色，若有所思的说道。
人，能走到一定的地方，不要光看他的缺点，还要看他的长处。
医务处的主任，在老黄时代就是老黄的心腹，当欧阳上台后，就连书记都被边缘化的时候，他仍旧是欧阳的心腹。
难道就靠拍马屁吗？
“我今天就要听听他要追求什么，你去看着，他出了手术室，就让他来找我！我倒是要看看，他给我怎么说。太不爱惜……”
欧阳没说完话，而是皱着眉头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
其实她想到了，哪个热火朝天的单纯年代，追赶欧美的哪个年代。
“二十台手术了！”当张凡做到二十台手术的时候，不光是欧阳，就连其他科室，其他医生护士都开始关注了。
“一天连做二十台手术，太牛逼了。他能成张院，其他不说，就这个努力的精神，都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
也有人寻思，“都是张院了，何必这样拼命呢？难道看上老太太的位置了？天啊，太可怕了！”
其他科室里，大家也在议论纷纷。
说个不好听的话，华国人太多了，三甲一级别的医院，说实话，永远都有做不完的手术。
只要你想做，你有资格做，没人出来指责你干的多，反而害怕你不干。
可，一天做了二十台手术，虽然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阑尾、胆囊、疝气手术，可就算站二十个小时也不是一般人能站下来的。
张凡的手术技术在短时间内提升的时候，大家其实都不怎么惊讶，这个世界上天才太多了，特别是技术行业的天才，怪胎，真的太多了。
可今天，大家被震惊了，如此努力，如此不要命的去肝，张凡真的让市医院的医生们心甘情愿的信服了。
因为他做到了其他人也能做到，但不愿去做的事情，更是让人能信服，更是让人觉得佩服。
晚上20点，“已经二十五台手术了！院长，你吃一口饭吧！”
医务处的主任端着饭盒站在欧阳的面前。
“没胃口，放下吧，你也别站着了，拉把椅子坐下来吧，你年纪也不小了！”欧阳这个时候连生气都气不了了。
“我这算什么，张院都连续站了快20个小时了，要不您去劝劝？”
“他精神怎么样？患者的手术安全能保证吗？”
“很亢奋，我亲自去看了，很亢奋，手术自始至终的漂亮！普外的主任们全部在外面盯着呢。”
“快20个小时了！20个小时了！他的助手们怎么样？”
“全体普外医生已经上台轮换了，跟台子最多的医生马逸晨已经虚脱了。
让他去休息，他也不回去，就在手术间外，等着！而且……”
“而且什么？”欧阳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医务处主任。
“而且，外科的医生们都如同打了鸡血一样，不分组派，部分高年资低年资，一个下来，就有一个顶上去。就算下来，也不离开，就静静的休息，静静的在等待。”
“呵呵！这就是男人的世界吗？”欧阳若有所思的说了句，然后又说道：“但，这也是胡闹！”
“院长，其实要是医院能多几个张院这样的胡闹医生，您还又什么可愁的呢？”
“你啊！”欧阳略带笑容的瞅了一眼医务处的主任后，又说道：“去，把在院的高年资的内外科医生都叫来待命！”
“您的意思是？”
“二十多个小时了……”
“好的！”
手术间外，马逸晨浑身发酸，双腿已经没有感觉的躺在椅子上从自动门的玻璃上看着里面仍旧在做手术的年轻老师。
“我怎么就站不下来呢？我怎么就站不下来呢？”他有点遗憾的想着。
年轻人，有好处，就是血还未冷。
张凡的系统也飞快的把热量转换成了atp，就这样，张凡也是在咬牙坚持，“还有五台手术，我今天一定要完成，我必须完成。”
有人催吗？没有！有时间限制吗？没有，但是张凡就想磨练，就想给自己一个挑战，他不想让自己产生依赖。
他就要把自己的长处发挥出来。他在拼，他在和自己拼，其实也和系统在拼。
男人，就得对自己狠！
二十八台手术，当时间进入晚上23点的时候，张凡已经感觉不到累了，双腿，双腿已经感觉不到存在了。
没有人劝，当手术进入二十台的时候，就没有人劝了，手术室所有的人都在心甘情愿的帮着，努力着。
欧阳也来到了手术间，一小时前，老太太用几十年行医人救人积累下来的人脉，砸开了茶素最大最好的饭店大门。
她也不多话，“易消化的、温热的、适口的食物，做几大桌子送到市医院。”
手术室的休息室内，“吃，不吃怎么能陪着你们的张院胡闹呢。”老太太罕见的话硬但面软的对待着外科的这帮子糙老爷们。
她没怪谁，也没去阻止。要疯就陪你疯一把，我倒是要看看你能疯成什么样。
张凡何幸，能遇上这样的领导，这样的同事，这样的伙伴。
他的超越，他的升华，没有这帮子狼吞虎咽的助手们，他想都不敢想，手术不是一个人做的。
“院长，您要是天天管这样的饭，我们就天天这样干！”一位快退休的老外科医生，笑呵呵的说道。
“你年纪不小了，怎么也陪他们胡闹呢，还吃的消不，不行别勉强，我让120送你回家。”欧阳笑着对老医生说道。
“哈哈，我还能坚持，再不坚持，就没机会了，能陪张院疯一把，也不枉……”
“院长，您从中午到晚上也一口没吃了，您也吃点！”医务处的主任悄悄的端着一碗小米红枣粥。
“好，我也吃点，兔崽子，弄的我提心吊胆的。”看着一帮狼吞虎咽的吃货们，欧阳也有胃口了，而且自从张凡成为助理后，这是欧阳第一次开口说他的不是。
医院手术室灯火辉煌，普外的医生们全体上阵，手术室的护士们全体待命，手术间的会议室内，全体在院的高年资医生待命。
有荣誉吗？没有，有加班费吗？三十元，他们不为其他，就为陪他们的张院胡闹一把。
或许这就是医疗系统的人，然而，医院越大越无法有这种热血的存在。
当利益，权力、职位掺杂在一起的时候，也让……
二十九台手术了，张凡累吗，不累了，他已经感觉不到累了，就剩下激动了。系统中的普外经验条，几乎满了，最后一台手术了！
休息了两个小时的马逸晨上来了，最年起的几个医生都上来了。
老家伙们已经站不动了，他们不知道张凡还能做多久。
“张院，来，我给您擦把脸。”护士长轻柔的给张凡用沾了温水的纱布，轻轻的擦拭了张凡已经出油的脸庞。
当温热的纱布划过张凡的脸庞，有点粗的纱布让张凡精神又提了一提。
他也在给自己打气，“行百里者半九十。我一定行！”
“几点了？”当纱布擦过脸庞的时候，张凡轻轻的问了一句。
“还有半个小时就0点了。”
“好。”
张凡点了点头，没有多说话，而是继续……
575 你大爷
人不疯魔枉少年。很多人，上了年纪就开始后悔，当年我要是也能……
可惜，人生就如发了疯的野马，一去不回，是不能重来的。
当时间划到零点的时候，张凡也做完了最后一针的缝合。
当手术做完后，大家静静的看着张凡，等待着张凡的命令。
继续还是不继续。
手术间外，欧阳带着一帮吃到肚子圆的家伙们也在静静的看着手术间内的张凡。
还有病号吗？有，只要你想做，还有！
张凡轻轻的脱下了手套，揉了揉有点发酸的大鱼肌，轻轻一笑，对着手术间内的所有医生护士，说了一句：“谢谢！麻烦大家了！”
他没有第一时间的进入系统，而是对这帮陪他到底的同事们，表示了自己的感谢。
护士长，非常不显眼的站在张凡身边，轻轻的扶着张凡的胳膊，就如情侣一样挂在张凡的身边。
其实，张凡也到了强弩之末。站着可以，但是想迈腿，双腿早就不听话了，能支持着站着，都已经很给面子了，想迈步，双腿要是能说话，绝对会来一句：你大爷！
感谢完手术室内的同事们，张凡想迈步，可头有点晕，晕的厉害。不动还好，一动，就如手术室开始偏斜一样。
几乎全身的重量都挂在了护士长的身上，多亏了护士长身体丰腴，还能顶，要是遇上个年轻小护士，估计就坚持不了了。
移动，艰难的移动。当手术室的电动感应门打开的时候。
外面，欧阳带着一帮人静静的看着张凡，静静的看着他。欧阳三角眼已经挂立了起来，刚要张嘴。
结果，张凡看着这帮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兄弟们，他微微的张开口，想说话，可忽然间，如同眼前被黑布遮盖了一样，什么都看不到了。
软，晕，他能体会的到就是想吐。
欧阳刚要开口，结果看到，张凡如同剃了骨头的猪肉一样慢慢的倒下来了。
她还没说话，护士长先叫起来了，“张院，张院，快，我拉不住了。”
呼啦啦的，一帮人在张凡马上就倒地的一刹那，扶住了他。
这要是在其他地方估计都炸了，可在医院，晕过去，怕什么，一帮内外科的医生，直接上来了。
在任丽的带领下，大家上手了。“先把张院的手术服脱了，太厚太重了！”
然后，如同剥皮一样，直接把张凡的手术衣脱了，漏出了胸膛。“裤子脱不？”
欧阳皱着眉头盯着！
“没事，劳累过度了。生命体征是平稳的。”听诊器，血压计，能上的都上了，就差肛塞温度计了。
当初步的查体结束后，任丽忍不住的笑了出来。因为当听到张凡没事的时候，大小医生，都拿出听诊器如同占便宜一样放在了张凡的身上。
压了好久怒火的欧阳，想爆发，可惹事的人晕了，她牙都快断了，转头看了看几个普外科主任。
聪明人，哪里都不缺的。看到三角眼竖起来的欧阳，有几个反应开的副主任，立马蹲下身子，“来，来，快把平车推过来，赶紧送到病房，输点能量。”
老赵也想蹲下来，他真的想蹲下来，可谁让他是主任呢，这个时候，他多希望自己不是主任。
“闹啊，接着闹！他多大，你们多大，年纪都活到狗身上了吗？
今天是晕了，要是猝死了怎么说？啊，怎么说？”
“院长，这个能进院史了。咱们还是先把张院送到病房吧。”老赵迎着头皮说道。
“你，你，你就跟着闹吧。”欧阳一想也对，火也发不下去了，“真不省心！”
“确定没事吗。听诊器给我。”欧阳想了一下后，又把听诊器要了过来。
她这种人，对于越重视的事情越不相信别人，只相信自己。
躺在平车上的张凡，只有一个感觉，晕，玄天晕地的晕，房子在转，只有他不转。
脑细胞缺能量。这种感觉，他终于体会到了。
“成功了！自己的目标成了。”他只能加油的让自己的思维飘逸好减缓这个眩晕的感觉。
“难道成功就是这种眩晕吗？”
想着，想着，张凡不知不觉的进入了睡眠。就连护士给他扎静脉输液的时候，他都没感觉到疼痛。
能量，直接输入了身体内，医院不缺的就是药物，在确诊的第一时间，就给张凡开通了静脉。
而其他人，只要是陪着张凡肝了一天的医生护士，都不觉得骄傲。是啊，三十台手术，我们做了下来。这估计能吹一辈子了。
特需病房内，茶素医院，最豪华的病房内，张凡静静的睡着。
值班的护士陪在他的身边，当众人都散去后，门悄悄的打开了，吕淑颜进来了。
她今天是休息日，但是在qq群中得知张凡在疯狂的时候，她都没意识的自己是怎么走到了医院。
“你去换液体吧，我陪着他。”吕淑颜对护士说了一句。
“好的。吕医生。”
当小护士出去后，她静静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张凡。就这么静静的看着。
她的脑海中是全是他们认识的画面。
“你就是哪个特招的本科生啊？我是研究生！”
“我能做！”这是当初两人第一次做大出血的手术，在没有医生能腾出手的时候，她要做不下来的时候，他站了出来。
“今天，无论如何。我也要把他救活！”这是当初在石头城，张凡对着她说，要救消防员。
“我的新房子快要装修出来了，全是我女友盯着看的!”这是当初他的原话！就为了打消自己的妄想。
是妄想吗？
是吧！
是妄想吧，他动，医院动，他闹，医院闹，他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了，好似只能遥望一样。
“我是喜欢他，还是喜欢他的技术？”
或许都有吧。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静静的看着他，轻轻的摸了摸他的脸颊，亲吻了一下张凡的额头。
然后起身，好似放下了什么东西一样，轻松了，也有点若然所失一样，但，总算不用再纠结了。
轻轻的关上了门，静静的走了，走的很是轻松，微笑的她轻松的走了。
她刚走，李辉来了。看着熟睡的张凡，他摸了摸脉搏，看了看面色。然后在外面点了一根烟，自从老婆怀孕出事后，他是尽量不抽烟。
可现在他就是想吸口烟，看着天空中的一轮弯月，他想起了王莎，想起他们当年在夸克县医院的时候。
王亚男气鼓鼓的带着许仙来了，她生气，她想给邵华打电话，可要拨出去的时候，放弃了。
看着躺在床上的张凡，她想起当年在夸克义诊的时候，哪个时候，当得知张凡还能做腹腔镜的时候，她说了一句：牲畜（xu）啊！
可今天，她不知道想说什么。这位当初的合作者，后来的带路人，真的，让她一直看不透。
许仙，看了看张凡，看了看王亚男，他想说：“你妹子哦，你让别人怎么活啊！”
清晨，看望张凡的高峰到来了。内科的大部分女医生，带着花朵一样的护士们，叽叽喳喳的来了。
“张院要休息，你们人太多了。”特需科的护士长有点纠结，院长交代了要让张院好好休息，可这群……
“我们来查房的！”
“哈哈，就是，我们来查房的！”说着话，根本就不理什么人多人少。
“来，先做个全面查体。”当一群人看过张凡的监护仪后，就开始放肆了。
女人超过三人，就是可怕的组合。
张凡提升的太快了，从住院医，到主任助理，然后院长助理，才两年时间，就成了医院领导。
可他还是年轻人啊，仍是这帮子年轻医生中的一员。
“哈哈，来来来，给他做个全面查体。”女人成群，特别是女医生成群，就看不成……
一个科，一个科的人，走了又来了，人就没有断过。欧阳上班进医院第一时间，就来了特需科。
老太太昨天晚上也没休息好，顶着有点发黑的眼圈，进入了特需科。
当她看着张凡平稳的呼吸，也没多说，对于其他人，就说了一句：看看就回去，他累坏了。
“院长，要通知家属吗？”
“不用了，估计他也不想让家人知道，就这样吧，有什么事我负责。”
“好的，院长。张院绝对也不想让家人知道。呵呵。”医务处的主任笑着说道。
内科的姑娘们走了，然后外科的大老爷们来了。“大家如同观瞻一样，带着佩服的眼光看着张凡。”
“这是个牛人！”
“嗯！”
“能对自己下手的牛人。”
中午，张凡醒了，当初的晕厥，也是系统觉得他身体已经到极点了。
然后就直接开启了保护机制，不然这样熬下去，绝对会伤身体的。
这是系统的大招，平时对张凡没辙，张凡对系统也没辙，但在极限情况下，它能在能量上动手，这玩意是有大招的。
美美的一觉，张凡觉得四肢百骸都透着舒服。
“张院，您醒了？有什么不舒服吗？”守在一边的小护士，当看到张凡眼睛睁开后，立马笑容满面的把小脑袋探在了张凡的面前。
“醒了，呵呵，没什么不舒服的。”
刚说完，张凡眼前的小脑袋消失了。
然后听到楼道中的回声，“张院醒了，张院醒了。”
如同喊抓贼一样，一时间特需科的医生们脚步匆忙的冲了过来。
“张院，怎么样？”
“有异常吗？”
七嘴八舌的，张凡笑着，“我没事了，睡醒了，舒服了。”然后，张凡坐了起来，摇了摇头，摁，的确不晕了！
“快，给院长打电话。通知院长，张院醒了！”特需科的主任第一时间开始下令。
“他醒了！”
“对，他醒了。”
“兔崽子！”欧阳挂了电话，气势汹汹的来了……
576 搂着兄弟睡觉的感觉
有些人估计天生就气场强大，比如欧阳。也不知道老太太年轻的时候得有多英气，也不知道，她老公年轻的时候，晚上是不是有搂着哥们的感觉。
反正自从欧阳成了主任，成了院长以后，她的三角眼竖起来，一般人还真的扛不住。
如果老太太的吵架有十场的话，估计最少7场是胜的，两场平的，最多也就一场发挥有点失常。
行政楼的最高层，当她从办公室出来后，医务处主任、总务科主任、后勤主任、院感办主任。
反正除了党建那一边的人没见以外，只要带长的领导都跟着欧阳去看望张凡去了。
临床科室中就简单多了，关系好的也可以脱离科室，自己去看，或者和大家一起来看。
但行政楼这边，就不行了。怎么说呢，反正欧阳也没通知不让大家看，但是大家都望着欧阳的动作，这估计就是所谓的懂事。
呼啦啦的一群大多都上了年纪的领导出现了。欧阳老太个子最小，但最有气势。
站在人群c位的她，穿着笔挺的白大褂，面带杀气，楼道中吹过的灌堂风，让欧阳大褂的衣角慢慢飘起。
“院长来了！院长来了！院长带着领导们来了。”小护士远远的看到欧阳他们后，赶紧跑来给张凡通风报信。
张凡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他对欧阳老太，倒也不是怕，而是一种尊敬。
张凡准备着要下床的时候，欧阳进来了。“躺下吧！人缘还真不错，外科的陪着你胡闹，内科的给你通风报信。怎么样，感觉怎么样。”
“哎呦，就是还有点晕。”张凡偷偷的瞅了一眼欧阳，还有欧阳身后的各位中层领导，然后抓紧欧阳不注意的时间，对医务处的主任挤了挤眼睛。
“这是过劳了，大脑缺能量的后遗症，看你以后知道不知道轻重了。
既然这样就多休息休息，过几天有几个和我们结成友好兄弟医院的领导要来茶素。
到时候，你参与接待一下。肝胆中心的设备就得指望他们了。”
“好的，院长。”张凡弱声弱气的说道。
“行了，别装了！李主任，以后科室医生如果加班需要吃饭的话，就去订点有营养的吧。
我都听人说，市医院苛刻到医生做手术给饿晕了！”
“好的，院长，订哪一家呢？标准是什么呢。”后期的李主任立马拿出笔记本和钢笔，姿态那叫一个认真。
“搞个问卷调查把，看他们爱吃什么。标准呢，就三十元吧。”
欧阳本来想说张凡几句，可跟的人太多了，张凡现在大小是个领导，还是她的嫡系，而且张凡又装死卖活，她想了想，也就再没说。
张凡算是躲过了一劫！
“张院，您的事迹我写了一个通讯稿，你看看，我准备发给茶素日报社。”工会主任看了看欧阳，对张凡说道。
……
众人寒虚问暖的探视过后，医务处的主任就赶紧说还有文件要让院长签字，就拉着欧阳走了。
医务处主任的为人处事有点事上以敬，事下以宽的味道，别说张凡求救了，就算普通医生，他也会施以援手的。
当看望张凡的大潮褪去后，病房内的东西估计能让张凡开个小卖店了。
牛奶，盒装的牛奶摆了半墙，鲜花围在病床码了一圈，张凡有点觉得好像躺在花园里，可又觉得好似像电视里的哪种特殊的送别会，也就差一面旗了……
下了床，特需科的病房条件很不错的。卫生间带浴室，而且因为这个病房价格感人，平时几乎都是空着的。张凡索性洗了一个澡后，就离开了。
“护士长，我走了！”张凡给特需科的护士长打了一声招呼。
“张院，您确定没事吧，不然领导们会拿我是问的。”
特需科的护士长胖胖的，特别富态，人也很不错，最主要的是她老公比较厉害。
“没事了，就是有点累而已，一觉睡醒来什么事都没了，我走了啊！”
“好的，张院。”护士长把张凡送出了科室，张凡刚走没三步，富态的护士长，就立马追了上来。
“张院啊，原本不想说的，你病刚好……”
张凡笑了笑，说道：“我这算什么病，怎么了，你说，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客气的。”
看张凡如此给面子，护士长也是高兴的不得了。“我家婆婆最近胃口不好，我就想让您给看看。”
“行，我以为什么事呢，你家婆婆啥时候来，你啥时候给我打电话。”
“哪我就先谢谢张院了！”
不管多牛逼的专家，只要是一个医院的，一般都不会冷脸拒绝。
张凡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把门关上，拉上百叶窗，然后第一时间进入了系统。
普外的坑，终于出来了。进入系统后，四大块，内、外、妇、儿，只有外科是亮的，其他的都是灰暗的。
进入外科，骨科、普外的一级数量条是满的，但二级是灰色的，无法进入学习。
原本是灰色的一级神外、心胸外、泌尿外、儿外……也开始从灰色变成发亮可以选择的选项。
张凡知道，只能选一项，然后手术做到系统的要求数量后，其他的学科才能打开。
虽然是四大总学科，但是目前就连外科的一级学科都还没有全部打开。至于二级以上是不是还有更高级的学科，张凡不知道。
选哪个呢？
这是个问题。
选脑外？整个西北的脑外都不是很好，这个也和地域有关系。一个好的脑外医生，培养起来太难太难了，所以很多地方性三甲医院，能搞各种器官移植，但就没个好脑外。
选脑外的优点就是估计西北这一块的病号，就够张凡吃的了，可麻烦的是要培养助手！
选心胸外？优势也比较明显，患者的基础群相当的大，随着老龄化和高能量饮食越来越严重，心胸外科的病人也是越来越多。
缺点就是这个专业对时间的要求非常严格，很多病人在送入医院后大多都失去了抢救的机会，时间全部被耽搁在路上和家里。
而且同样的医生不好培养，对于设备的要求也是非常高。
至于泌尿外？也是因为随着老龄化和国家医疗的普及化后，泌尿的疾病也越来越多，特别是老头尿不出来这个问题。
在茶素市医院，泌尿科的医生一晚上做膀胱造瘘不少于二十个。
而且选泌尿，张凡就要准备和其他大医院的大佬抢肾源了，这个事情比较麻烦，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而且这个事情估计靠张凡师父的面子是不够看的，除非张凡自己成大佬，就算成大佬想多做也难，所以……
儿外科，这个学科，就好似一个小外科。选儿外科优点很明显，估计一轮坑爬出来，地区性的三甲医院的外科疾病，张凡也就没什么担心的了。
可这个科室最大的麻烦不在疾病多，而是因为没医生，脑外的医生是不好培养，而儿外科是没医生愿意干。
茶素儿外科其实就是挂在普外和骨科等大科室上的附属科室一样，经常因为没医生而让相关科室的医生去做手术，所以也谈不上是专业的儿外科。
这里面的非常简单，搞骨科的医生，要吗给个儿骨的主任，要吗在骨科站不住脚，说主动要求去儿骨的一个都没。因为儿外科的耗材相对成人来说很少，所以这也是一个大麻烦。
培养医生，培养心甘情愿的医生，还好说，要是培养强扭的医生，估计难。
张凡看着系统中的要选科目，也是有点纠结。到底选哪个呢，他很是纠结。
而且他要迅速的打开二级科室，就要一边爬坑，一边提前布局，提前为下一个科目做准备。
以前他没办法，必须选最简单，手术最多的学科，现在，作为一个医院主管外科的院长助理，权力还是不小的。
兰市，卖房子不是卖衣服，邵华和静姝两人，一天能见四五个买家，可都在价格上犹豫。
现在就是谁着急谁松口的事情，在谈价格的空闲时间，两人也带着张凡父母在周边转了转。
说实话，张凡这一家子，对于兰市周边的旅游景点，还真没去过几个。
“嫂子真好，我最喜欢嫂子了！”邵华对静姝从来不小气，在兰市最大的商场给静姝买了好多新衣服。
姑娘买的时候，坚决不要，虽然好似很喜欢，可她也体恤自己的哥哥，可拗不过邵华。
“你放心，你哥哥现在收入不少，养他自己的妹子，还是没点问题的。
你也长大了，在穿着上咱不追求奢侈品，但也要有点自己的品味不是！”
邵华悄悄的给静姝耳边说着。
至于老人，老两口根本不让邵华给他们花钱，也不让给静姝花钱。
邵华也没辙，没办法，给静姝买衣服的时候，邵华都不带两老人。
邵华和张凡两人，每天都会抽空打个电话，在卖房子这一点上，邵华静姝老两口是一方的。
因为张凡的要求不高，只要不亏本就行，而静姝和邵华觉得原价加装修费卖出去，就亏本了。
所以，张凡被踢出了卖房小组，不过他也不想操心这些事情，说实话，一天忙着做手术，想着以后的布局，他真的没一点心思能放在其他方面。
第二天，张凡就上班了，不过欧阳还是嘱咐了几句，让他多休息几天，张凡也就没好意思进手术室，他也需要时间来考虑到底先选哪个科室。
就目前的情况来说，他把选项放在了心胸和脑外（神经外科）上面。其他科室要是强行选，也不是不行，但是就是耗费时间。
院长助理办公室内，张凡坐在老板椅上，两眼发呆，眉头紧皱，直勾勾的盯着对面的鱼缸，要是进来个人，还当张院饿了想吃里面的金鱼！
他还在犹豫到底选哪个呢，“哎，要是选了能改就好了！能改吗？”张凡心里问着系统。
这个系统很高冷，理都不带理张凡的。一点不给张院面子，而且估计这个系统也怕死，只要张凡身体到极限，它就直接断电，也是没有谁了。
当张凡要咬牙选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响了，张凡慢慢移开了停在选项上的目光，说了一句：“请进。”
门轻轻的被打开了，然后张凡看到特需科的护士长带着几个人进来了。
577 蒜你狠是好东西
护士长身后带着三个人，一老头，一中年男人，已经发了福的中年男人。
典型的地中海已光，就靠留长两鬓来支援，肚子也不小。四四方方的大脸盘，看起来有点一丝的有权者的味道。
他略搀扶着一个面色不怎么好看，身体看起来很虚弱的老太太。
老太太身体虚弱，但是精神倒也不错，不过肚子也有点略微的隆起，如三月孕妇一样。
张凡看到这位老太太的样子，就有点暗自皱眉，不过他立马也就把这个表情给隐藏了，很快的站了起来，笑着说道：“快请进，护士长！”
“张院，打扰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老公，老杨，杨光夏。
他在环卫局上班，不过不是管医疗环保这一块的。”
护士略微的一提，张凡就听懂了！真的是个……
“杨主任好！”张凡也没细问，笼统的称呼他为主任了。
“张院好！”护士长的老公很是客气的双手握住了张凡的手，张凡也不得不双手接着！
捏着他软软的手，带着一丝汗水的手，张凡感觉很是怪异，看看他的肚子，转头再看看护士长的肚子，哎，他们晚上，难道不觉得顶的慌吗!
“麻烦您了，张院，这是家母，家父。老太太最近胃口不好，反酸的厉害。
而且肚子上面好像有个疙瘩。我知道，您是茶素第一把刀，所以就来麻烦您了！”
“呵呵，不麻烦的。这有什么麻烦的。请坐！”
“不坐了，不坐了，坐了一路的汽车，站一会，站一会。”
求人就有求人的态度，更何况是为老娘来求医的，护士长的老公很是客气。
在仕途上，能出头的人，情商方面绝对是没问题的。
“哪我就先做个查体吧！”张凡也不多话，直接带着他们去了行政楼的体检室。
“来，老太太，咱们边聊，边做检查好不好？”
“中！”老太太笑呵呵的说道。
体检室的护士一看是张院，赶忙过来帮忙，又一看是特需科的护士长，笑着帮护士长搀扶着老太太上了体检床。
老太太挺老派，穿的衣服都不是对襟的衣服，而是大兜襟的上衣。
这玩意估计年轻一点都没见过，其实就是把男人的袍子割掉腿部，只留上身的样子。
护士长费劲解开老太太的布纽扣后，露出了老太太的上半身。
这老太太年纪都差不多估计要70了，行事风格真的很老派，当儿媳妇掀衣服到胸膛的时候。
老太太着急了：“妮子，妮子，受凉呢，受凉呢！”赶忙的用双手掩盖了自己已经干瘪的……
“呵呵，老太太挺逗的。”张凡笑着对有点尴尬的护士长说了一句。
“妈，咱不是说好的吗，进医院就听医生的。”
结果，老太太选择了暂时性的耳聪。
“呵呵，没事，这样就可以了。老太太，你哪里不舒服，怎么不舒服的，给我说说。”
“就这里，就这里，反酸，发胀，没心思吃饭，我寻思着没病，他们非要让我来看病，麻烦你了啊大夫。”
老太太撅着嘴有点告状一样，虽然年纪大了，但很是会说话。
老头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而是站在另外一边，双手抓着老太太鸡爪一样的左手，慢慢的抚摸着。
张凡笑着，夏天也不用搓热双手。轻轻的张凡右手放在了老人的肚子上。从左下方开始，慢慢的慢慢的移动触摸。
当触及到胃部的时候，张凡的眉头皱了起来。当老太太进门的时候，他就觉得老人脸色很差，有点消耗性疾病的脸色。
在一看唯独有点隆起的小腹，更是有了一进步的确诊，当张凡的手放在老太太的腹部，张凡直接就确诊了：胃癌！
胃部，明显可以触及大约如同小香瓜大小的韧性包块，活动度差，略有压痛。
检查完以后，护士长的老公紧张的看向了张凡，张凡虽然不动声色，可他一直盯着张凡的表情，他不懂医疗，但是他懂人。
“张院，问题大吗？”声音都有点发颤了。
“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要住院治疗，护士长，你带着老人去住院吧。”
“好的！”护士长也有所察觉了。不然不会避开老人的。
“我吃点食母生就好了。不用住院的，哎!”老人絮絮叨叨的走了。
“估计是胃癌。”张凡正了脸色，对护士长的老公说道。
“会不会，会不会……，要不先做检查？”这位一听，人整个紧张了。
“检查是必须做的，我觉得你们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手术，手术，张院，一定要想想办法啊。”谁的妈谁疼，大夏天的这位杨主任，冷汗都下来了。
“先检查，检查完善了，如果还有手术的机会，在老人身体状况许可的情况下，就手术。”
“行，张院，您是不知道的，我妈平时身体好的很，哎！都怪我啊，都怪我啊，早一点就好了！”
胃癌，非常常见的癌症，世界癌症数量中，排名老二，老大肺癌。
而在我国，胃癌的死亡率确实是占各种肿瘤的首位。
据流行病报告，华国南方是胃癌低发区，如南湖、两广、三川和南云。估计一年四季的新鲜蔬菜，让他们大多数人躲开了这个疾病。
而北方，东辽、华东沿海、东山半岛、西北都是高发区域。
可在低发区，死亡率却是比较高的，华国建福长乐男性胃癌患者死亡率最高，苏江扬中，女患者死亡率最高。
胃癌到底是怎么患病的？循证医学给出了答案，和饮食有关和情绪有关！
烟火熏肉、熏鱼！好吃，放点辣椒、椒盐、孜然，一口肉，一口啤酒，味道很是刺激爽口，但是这玩意短期能造成高尿酸，通风，长期或许就是胃癌。
因为烟熏火燎之间能产生大量多环芳烃，这玩意直接就和工业污染一样，和吃沥青差不多，日积月累，真的和吃沥青差不多。
第二，则是高盐饮食及盐渍食物，比如咸菜腌菜泡菜。这种食物危险程度相当之高。
很多人吃一辈子腌咸菜，喝稀饭都放一把盐，啥事没有，但有人吃几年就出事了。
第三就是大名鼎鼎的hp，幽门螺旋杆菌。
第四，就是坏情绪。
在消化系统的癌症中，胃癌是真正可以预防，比如胰腺癌，肝癌，肠癌，防不胜防，而胃癌是可以预防。
多吃新鲜蔬菜，特别是大蒜、大葱、韭菜、洋葱，有明显预防胃癌的危险性，好多人觉得这玩意臭，不爱吃，说实话，这真的是好东西。
好多人，爱生气，一生气就觉得胃不舒服，这玩意虽然无法量化，但是十个胃溃疡，九个老吵架，一点都不夸张。
578 半截
朝里有人好办事，医院有人好检查，更何况是医院内的护士长呢。
大小护士姐妹们都很通融，一天的功夫，初步检查的结果出来了，胃癌确诊！~
“张院说的没错，现在怎么办？”特需科的护士长，没了章法。
“去找张院，等等。”说话间，他想了想后又问道：“你们张院抽烟喝酒吗？”
“抽烟没见过，但是我知道他喝不成酒。用不到……”
护士长觉得都是自己的同事，虽然是上级，但张凡平时也很是平易近人的，倒不是她舍不得送东西，就是一送东西后，她就觉得有点自己面子不够大一样。
“你懂什么！找人家做做检查，倒也无所谓了，现在这种情况，你听我的……”
人有些时候太复杂，其实简单一点多好，就在他们纠结的时候，张凡已经从电脑上看到了检查结果。
“赵主任，怎么样，护士长的婆婆你们身体评估的怎么样？”
“还可以，麻醉科说可以麻醉。我们这边估计问题不大。”老赵回了一句。
“那就准备排上手术吧！我亲自做。”
“好的，张院。”
胃，消化道，说实话在消化道中，胃其实非常皮实的，就如某国的车一样，你爱护好了，能伺候你一辈子。
它不像其他消化道器官那样娇贵。就说溃疡吧，其实在消化道的溃疡中，胃溃疡占比不高。
特别是年轻人，最多的是十二指溃疡，比如有些年轻人，饭点没到就觉得难受，肚子不舒服，吃两口饭，好了！
这就典型的饥饿痛！跑不掉的是十二指肠溃疡。而且，这地方特别容易得溃疡。
这是有原因的，胃里面有大量的胃酸，但它表面有一层碳酸氢盐的屏障来保护胃壁。
可肠道没这玩意啊，它靠的就是胆汁、胰液来中和胃酸的，胆囊、胰腺一起在肠道处开口了，它们分泌出来的液体都是碱性的。
但，从胃到这个胰腺开口的地方是有段距离，这个距离就是容易造成溃疡的地方，也就是大名鼎鼎的十二指肠溃疡。
不按时吃饭，饥一顿饱一顿，遇到好吃的一顿吃到扶墙走，遇上不爱吃的，美其名曰要减肥。
这都是造成十二指肠溃疡的凶手。
而胃就没这么娇气，你吃多吃少，一般它都能对付。但，喝酒、生气、它就害怕了，最最害怕的是幽门螺旋杆菌。
癌症，简单说其实也就是有一个诱导因素下让细胞量变达到质变。
人的身体任何细胞都有癌变的可能，而炎症则是最大的诱导因素，所以医生们都有句话，疾病无非两大类，不是炎症就是癌症。
幽门螺旋杆菌，在华国这玩意就是胃癌最大的诱导因素。
有病人说，我这辈子从来没吃烧烤、不喝酒，更不爱生气，可怎么就得胃癌了呢？
结果以前的体检报告一看，幽门螺旋杆菌阳性！
这个细菌传染吗？传染，华国人有个烂毛病，吃饭的时候，特别是对小孩子，老人就爱把自己嚼碎的食物喂给小孩子。
孩子在哪个年纪就吃哪个饭，没牙就吃乳糜食物，喝奶。
有牙就让他自己嚼，没必要，让你富含幽门螺旋杆菌的口腔给小孩子嚼！
还有为了体现自己的热情，客气，非要给客人夹菜。夹了菜，对方不吃都不行，一定要眼睛看着直到对方吃下去才罢休。
这就是幽门螺旋杆菌的传播途径，其他国家的胃癌，大多数都是其他因素引起的。
而在华国大多数胃癌，则是幽门螺旋杆菌引起的。
胃癌的手术要求，其实和胃溃疡差不多，或许略微比胃溃疡难一点。
很多人，觉得胃溃疡无所谓，说实话，平时不注意，一旦出现溃疡，超级麻烦。有时候想做手术都没机会，就算做手术，也是超级大的手术。
胃溃疡手术、胃癌手术在普外，都算是高级别的手术。
比如难治性胃溃疡，一旦要做手术，在华国一般都是选择胃大切，什么意思呢，就是把胃给你割了大部分，差不多直接就成了食道和肠道连在一起的存在。
可以想想一下，吃口白馒头、咽下去直接变成大便的可怕性，更可怕的是，要是咽半截，然后吐出来了，怎么办？
放眼全世界，鱼多吃不完弄成熏鱼的国家胃癌都相当的高，比如丸子国、冰岛。
虽然丸子国是个比较古怪的国家，但，人家在胃癌方面别说冰岛比，就算全世界，人家的技术也是老大，手熟尔，但冰岛就没手熟下来。
丸子国胃癌做的好，然后内窥镜也厉害。仔细想一想，这个国家就是很擅长在这种螺狮壳里做道场，小手段很是厉害。
人心换人心，人情换人情，护士长看着手里的两条烟，两瓶酒，埋怨的对自己的老公说道：“你以为什么人都和你们一样啊！我们张院就不一样。”
这话，张凡没听到，因为他已经带着马逸晨、赵全平，老宋进手术室了，要是听到这话，估计也能骄傲一会。
胃癌手术难点不在肿瘤的切除上，胃不像肝脏，肝脏就如同一个蜂巢，里面各种脉管通路，一个弄好不好就是……
而胃就是个肉皮袋，结扎了血供，切就可以了，它的难点在切除后的缝合和淋巴的清扫。
手术室内，马逸晨做着术前的准备，小伙子下苦，张凡拼肝的时候，他也在拼肝。技术提高的很快，现在已经在普外有点冒头的感觉了。
“张院、赵主任，刷手吧！”麻醉师对张凡说了一句。
“好的！”张凡应了一声，就和老赵去刷手了。老赵最近的日子过的很惬意。
因为几个副主任也不造反了，全被张凡给吓怕了，技术高不说，又这么能肝，都肝到晕厥了，估计也没谁了。
手术开始，张凡主刀，老赵一助，马逸晨原本是三助，也就是拉钩的，不过也不知道他私底下怎么和老宋勾兑了，现在老宋成了三助，他成了二助。
这种事情，张凡不好说，只能靠他自己是不是开窍了。
切除肿瘤手术，万年不变的都是先结扎血管，胃的血管，可以说主要分两大块。
胃的型状怎么说呢，其实就是个月牙，瘦长型的人，胃多大数是瘦月牙，矮壮的人，胃多数都是肥月牙。
月牙内侧叫胃小弯，月牙外侧叫胃大弯。小弯的血供来自藏在胃下面的腹主干，这玩意就是腹部最粗的血管，是从心脏发出来的主干道。
大弯的血供来自胃部边上的脾动脉。
老太太的胃癌还未侵蚀透胃体，但是面积太大了，所以张凡决定做胃全切手术。
也就张凡敢做，癌症有个说法，老弱病残不能做，一般都是选姑息治疗的。
意思就是能活几天算几天！不是医生残忍，而是怕患者死在手术台上。
进腹，撑开，张凡开始结扎血管，随着钳子的金属咔嚓声，一条条血管被张凡他们给夹持了。
唯一有点麻烦的就是，胃大弯的血管，全穿着黄大衣，也就是全部藏在网膜里面。
网膜是什么，黄色脂肪啊，它不透明的，不是丝袜。“这里要注意，不管有多大把握，必须要亲眼看到后，亲手摸到才能夹持。”
张凡一边做，一边给马逸晨说重点。
“嗯！”马逸晨听的也很认真。
路人拉钩医生老宋，羡慕死了都，他没什么可做的，也做不了什么，因为他看不到手术术野，这台手术就是用他双手而已，是不用带脑子的。
“哎，小马命好啊，遇上了这么好的老师！我要是当年要有这么手把手教我的老师多好啊。”
老宋的年纪不大，可很尴尬，比副主任们小七八岁，当他进入科室的时候，正好是副主任们在抢着练手的时候。
所以，他算是做了很多年的阑尾。在长技术的年纪没机会，最后上限也就不高了。
结扎了血管，分离了悬挂胃部的韧带，腹腔脏器大多都有韧带固定。
要是没这个韧带，人就不能做剧烈运动，不然一个起伏，肾脏说不定能从尿道先……而掉出来。
分离后，就夹持连接胃体的食道和肠道，“刀！”张凡对着器械护士说了一句。
手术刀，拿着手术刀的张凡，沿着钳子边缘，直接把胃从食管和肠道给切断离，然后张凡双手一探，就如同捧西瓜一样，把胃从腹腔内拿了出来。
这个时候，从无影灯出看下去，腹腔就成了一个大窟窿，右侧孤零零的脾脏、下方的大血管，全部显露出来了。
张凡的普外水平，现在已经不能小觑，手术术野要是用一个形容词来描述的话，就是干净！对，就是干净。
几乎看不到有血迹，就如同在橡皮娃娃身上动刀一样，这就是水平。
有些医生不注重小血管，可小血管多了就是大血管，一场手术下来，如同打破的番茄酱的瓶子一样，不说患者，就连他自己都被染成一个红球了。
就这，他还洋洋得意！老子做手术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杀猪呢。
老赵，对张凡的这个水平是非常的敬佩，在张凡拿出胃的空闲时间。
他说道：“张院的手术就如艺术，就这个术野的干净程度，太完美了。”
不过也没多说话，因为手术的难点来了，癌症手术难，难在哪里？淋巴的清扫。
可以这样说，淋巴就如洒在血管附近的黄芝麻。多的时候七八个十来个聚集在一起，少的时候三四个。
癌症手术讲究的就是一个干净，因为很多数癌症的转移都是走的淋巴。
想让患者多活几年，就必须把淋巴清理干净。这些玩意都是藏在脂肪中的。
而且藏在脂肪中不说，它还靠着血管，清扫淋巴，不仅慢，还危险。
这玩意不是趴在大血管处，就是藏在大血管的附近。
清扫的时候用针挑的话，估计不危险，但是估计等针挑完，患者也挂了，因为时间太久了。
就是用刮匙，放大的挖耳勺，一下一下的顺着大血管刮。
多危险，这样说，别说腹腔干这样的大血管，小一点的腹腔动脉挖破了都是要人命的事情。
这种动脉如同蛇头一样，一旦破了，滋着血不说，它强大的肌肉还会回缩，特别难伺候。
张凡就开始拿着刮匙开始在腹腔干周围开挖。
这个力道要相当的稳，轻了刮不下来，刮不干净，手术白做。重了，血管会被刮破，手术一样白做。
张凡刮的非常快，患者年纪太大了，她坚持不了太长时间。张凡必须要快。
哗啦！
哗啦！
张凡一下一下的刮下去，就如嘴馋的胖子挖冰激凌的速度一样快。
别说马逸晨，老赵都把手捏成了拳头。太惊心胆颤了。金属的刮匙，肉眼可见的就在粗粗的腹腔干上搞事情，而且张凡一下比一下快。
冷汗都下来的老赵，情不自禁的看了看张凡，虽然看到张凡神情非常关注，但是他还是担心。
因为张凡的操作太快了，他就没见过谁有这么快的手法。
他想劝说，但是看着张凡一下一下的在腹腔干上，他嘴干的不敢说。
他深怕最忌干扰了张凡。
“要命了，要命了！”老赵手都有点抖了。
而作为第二助手的马逸晨，却是激动。
他心里在呐喊，“这才叫技术，这才叫技术，帅！”
初生牛犊不怕虎，他虽然知道手术的危险程度，但是，张凡的这一手太帅了。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学会这一手啊！”
张凡的手太稳了。
清扫完淋巴，弯盘里面，如同一盘黄色奶油中加了草莓汁液的冰激凌、就连草莓表面的小颗粒都有，红色是血，小颗粒是淋巴，太tm神似了。
清扫干净后，张凡再次确认了一遍后，又开始缝合，缝合什么？
缝合食管，把食管缝在小肠上。
食管没外衣，因为它不像肠道一样，要挤在一起蠕动，所以它外层没有浆膜层。
食道不蠕动，那么清理食道残渣的靠什么，靠的就是唾液，有些人喜欢没事就吐唾沫，别吐了，再吐，食道就生病了。
没了这层外衣，缝合的时候非常麻烦，直接就是在裸露的肌肉。
这个时候的肌肉，就如没了没了绝缘管的电线，里面的钢丝是散的。
这个缝合，技术不好的医生，别说让食管缝在肠道上，别把食管给缝劈了都不错。
“0号线！打开进口的可吸收线。”张凡对器械胡说说了一句。
这个线，进口的比国产的贵，十几倍的差额，但是，这个线真的好用。
一层一层的缝，线头在张凡手术飞舞，食管和肠道缝合的太漂亮了。直接就如原本就是长在一起的一样，根本看不出是二次缝合的。
缝合后，必须固定拉高的十二指肠，因为少了胃，如果不固定十二指肠。
哪是很可怕的，说不定一个呐喊，一体拉，肠子被拉断了，然后从嘴里吐出一节血呼啦擦的肠子来。
六个小时，张凡他们终于结束了胃全切手术。缝合关闭了腹腔后，事情还没完，张凡拿着刀子要对切下来的胃下手了。
这时候，因为缺少血液，失去了温度，胃表面的脂肪已经发沁，如果要是冒着热气，直接就如法国大餐猪肚鹅肝一样。
划开胃，里面的肿瘤露了出来，就如电影中的异性虫巢一样的可怕，表面是血管，内里则是腐烂如黄浓痰一样。
“拿去让家属看一样后，做病检！”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