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传奇的诞生（上）
帝都附近。
中央研究所之内。
哒哒。
桑博士一夜没睡，脸色困倦，目光却渐渐明亮：“黄金，水银。”
黄金温养神力，水银隔绝神力。
嘭！
实验室玻璃门豁然开启，约有五十六岁的中老年男子急匆匆走进来，身后跟着一堆人，有秘书，也有各个部门的主管领导。
“桑博士！”
“太平洋战区出事了！”中老年男子看到桑博士脸色困倦，就知道这位又是一夜没睡的节奏，又关切又不忍又焦急的说了一句：“战略级武器启用，超凡神祇的消息……恐怕封锁不了太久的。”
“哦。”
桑博士没搭理他，继续盯着电脑屏幕的实验数据，建立模型，进行分析，现代科学无法解释神祇神力的构造，但不代表不科学。
科学是一种认知方式，是广义的范畴，是综合的概念。
桑博士时而翻看笔记，时而闭目冥想。
“恩。”
十多分钟过去了，桑博士扭头，一字一顿沉声道：“还不行，再给我一点时间。”
中老年男子沉默了一下：“超凡者禁止出名的限制，就这么难以解决？”
桑博士平静开口：“意志力可以自行锻炼，身体却不行。凭借外力介入的超凡者一不小心就会转化神祇，主要是意志信念镇压了神性。而名气，相当于杂而不纯的信仰，可能会激活神性，假如能利用这一丝神性……事实证明，方南洵成功了，今夜成就入圣者。”
“但不具备普遍性。”
“再等等，再给我一点时间。”
听到桑博士的声音，中老年男子揉了揉紧绷眉心，扫视实验室，走到旁边拿起两个一次性杯子，装满热水，缓缓坐在桑博士旁边。
递过去冒着热气的水杯：“这一夜已经过去，国内超凡世界扛住了这次降临，六大分区阻击战，无一失败。国际层面差不多，也都扛住了，只有太平洋战区……”
桑博士抿了一小口热水，思索片刻才开口：“我们还有时间。”
“可是你看看。”
“网络上全都炸了。”
中老年男子将手机屏幕切换到新闻界面，一行行疑似核弹爆炸的热点新闻刷了屏。
从清晨七点开始。
全网沸腾。
……
清晨时分刚刚过，只一个上午，网络上所有热搜渐渐变成了核爆。
东方天亮？
世界大战？
娱乐时政经济新闻怎么比得上一枚核弹来得劲爆！
网络沸腾，群情激动，完全不能够平静。而随着消息传播，这次事件的热度才刚刚开始而已。
“开局一张图……等等，图呢。”
“大?家?不?要?试?了?，?只?有?六?千?元?以?上?的?手?机?才?可?以?复?制?粘?贴?”
“从前有个小男孩叫珍尼，珍尼妈妈是编篮子的，有一次珍尼妈妈在街上卖篮子，人见人说，珍尼妈真的能编。”
“编什么篮子，你们真的没看见？”
“我在江南省这边看到了，就在东边天空，猛地闪烁了一下。”
“浙洲省大军驾到，为楼上友军加油助威，同见同见。”
“沿海省份都能看得见，问题是凌晨四五点，好多人都在睡觉啊，再说就那么几秒的功夫，穿衣下床拿手机，解锁屏幕再照相，最后才聚焦拍摄，整个过程怎么也要十几秒。”
新闻热点APP，页面上五六条新闻消息，一大半与此事有关。
点击进去。
一条新闻下面，零零星星几条评论却有好几千阅读量。
人们以观望为主。
就好像前几个月发现黑洞，总觉得不太真实，好像没什么影响。
与其相比，还不如关注民生，比如说今天猪肉涨价了吗，各地楼市如何，还在割韭菜吗。
简言之。
此次事件的热度仿佛活火山处于酝酿过程，尚未爆发。
毕竟是战略级最强武器的引爆，谁会信，谁敢信，大多数将信将疑，小部分得知消息，也都是一笑了之，继续忙碌着自己的工作学习等事情。
“什么？核爆？我的老天爷。”
“?_?……世界末日了我却还在上学。”
“?_?……世界末日了我却还在上班。”
“楼价应该会跌吧，我只想快点买个房子好结婚，家里存款全掏空，总不能世界末日都到了，还没有个房子吧。”
对。
可能是真的，可能是假的，但不管真假都与自己没什么关系。
先忙完手头的事儿，稍后再说。
或者再等等，等预言帝出场，真相帝大驾光临……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网民都是这么想，网络信息太多了，很容易眼花缭乱。
很多热搜分不清哪个买的，哪个是硬核实力。
更何况挤公交挤地铁的人，忙着对抗早高峰，哪里会在意。
瞧瞧身边吧，公交还是这么挤，地铁还是这么恐怖，汹涌人潮，到处都是，甚至出了地铁站还能看得见车来车往，路上行人也匆忙。
叽叽喳喳，那是上班上学时，街道绿化树上的鸟儿在啼叫。
嘀嘀嘀嘀，那是清晨早高峰，拥堵的红绿灯，绵长如龙的车流，手机地图界面显示的红色拥堵路段。
到中午！
时间在流逝。
终于有图片传出，证据确凿，无可争议，质疑声音如同海浪一下子退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天空没有巨响，核弹闪亮登场。”
“震惊！”
“emmmmm太可怕了叭，官方还没出消息吗？”
“确实啊，你们不说，我还没反应过来……当时跟几个哥们去网咖包夜连续输了十几把，心态炸了，没到五点就回去睡觉了，出来的时候，天上确实闪耀了一会儿。”
“真的是核弹吗，原子弹什么的也有可能吧。”
“我现在就去表白，成功率肯定很高。”
“别闹了啊啊啊啊！太吓人，真的太吓人了，我刚刚出去买菜听到有人聊起这事儿才知道，真炸了，小当量的！！”
无论是新闻门户，微博微信公众号乃至于一个个网络社区论坛，以知识分享为主的，以时事体育为主的，以两性话题结婚交友为主的，全部炸了锅。
疯了。
彻底疯狂了。
这可不是假新闻，人人看得见，人人都惊骇震撼。
很多时候，总是对人生，对世界抱有莫名期盼，感觉再差也有下限，不至于那么倒霉，可现实常常是一记闷雷砸脑门。
正午时分刚刚过。
官方出面，全网辟谣——那只是军事演习，不是核弹，是各国之间对航空事业的合作。
咦？
怎么跟航空事业扯上关系了呢。
所有人都觉得荒谬，离谱，风马牛不相及，恰恰就是这种微妙的心理，反而让人越来越坚信不疑，甚至还有人跑到NASA官网留言。
从全网沸腾热论，再到啧啧称奇的讨论，只用了半天不到。
所有危害性言论全部删除，所有不小心目睹这一夜神战的幸运儿全都被清洗记忆，这个工作量，不可谓不大，但永远不要低估一个大国机器全力运转的庞大能量。
热点仍在继续，风险却消失。世界按照以往秩序，有条不紊的运转，没什么特别变化。
……
华国官府，中央议会，极为隐蔽的召开。
“今天召开会议主要是两点：提高超凡待遇，让中央研究所加快进度。”
“要人给人，要资源给资源，我们尽一切努力，不管有多难，超凡的问题必须一个个解决。”
“超凡武器，闭气设备，包括神性的隐藏，明年盛夏之前，我要看到超凡者站在全世界的舞台之上。”
凡是参加中央议会的领导，都有着极高级别。
一条条指令下达。
仅有中央议会秘书长在旁边坐着会议记录。
“我们犯过错，有过失误。”
“不过没关系，这条路仅仅开辟十几年罢了，还在摸索着前行，有流血就有进步，有牺牲就有刻骨铭心的宝贵经验……超凡在前线打仗，我们不能扯后腿，十九型超凡设备暂时还不能广泛应用，必须杜绝某些人对这些超凡们拼命守住的设备，动一些不该动的心思，我们对此零容忍。”
“人类要面对的，是高高在上的异空间神祇，说真的，十年前，在座的各位谁能想到还会有今天呢？”
“是啊，没人想得到，我们竟然坚持了十年之久。”
“是超凡的坚持才对。”
同一时刻。
超凡世界却安静。
无论多么难熬，多么艰难，这一夜终于过去，超凡守住了，一条条神战胜利的简报消息在世界悄悄传开，伤亡最惨重的是太平洋战区，其次是非洲战区，华国境内再次之。
“这就是我们人类的意志。”
“这就是超凡。”
“这一夜，全球范围，多出三位入圣者，多出两位顾问级别，多出二十九位顶级超凡。”
超凡世界也开始反省自身。
即使尽量高估，还是低估了神祇的神异之处，必须得想办法限制祂们的远距离通讯方式。
至于神祇之间的通讯……
中央研究所已经给出了分析报告。
祂们的通讯距离有限制，通讯内容有限制，具体范围是多少还在测量。另外大力发展崭新的通讯网络有可能干扰神祇通讯，这是唯一的办法。
随着消息的蔓延，超凡者，自是不用说。
但很多金红色压根不知情，没时间通知，通知了也没意义。
醒过来才发现昨夜差点变了天。
以清除记忆为主的安全级任务填满了超凡者APP界面。
紧接着。
超凡者APP论坛，超凡之路互助区与超凡世界【国内】同时出现两个字体血红并加粗的置顶帖子。
这是全体超凡者的公认评价。
烈日当空，
众人欢呼一位传奇的诞生。
第二章 传奇的诞生（下）
超凡者APP论坛。
两个置顶帖，全都血红，字体加粗。
凡是逛论坛的金红色，忍不住点进去仔细膜拜：“超凡者之师居然临战突破入圣者，等一下，这一战怎么只有简略概述……居然被列为黑色机密，顾问级别以上，才具备翻阅资格。”
“简报击毙两尊危险神？感觉太低估那位了。”
“确实，那位前往中央研究所，参与超凡者大数据收集，并不惜日日夜夜意志力消耗殆尽，撰写手写体战法，不止是发给超凡，也分给我们金红色。”
假如说，超凡者对方南洵的崇拜程度是一百。
那么金红色对方南洵的崇拜程度就是一百万。
最开始，唐鸿加入黄河，尚未进入特训营的时候，心态几近于崩溃的张景想要让唐鸿吃点苦头，却不料，唐鸿用的是劈拳战法，稍微一想，大概是方南洵亲自传授。
他连忙鞠躬道歉。
从那以后，险些崩溃的心态渐渐恢复正常，然后才突破超凡。
“伟大的先驱，当之无愧。”
论坛内，金红色议论纷纷。
而此时，有些超凡也默默逛论坛。
极少数超凡者摇头不语，绝大多数人根本不清楚方南洵这些年为超凡世界做出何等巨大的贡献。
牺牲太大了。
因此，就连九大入圣者，面对方南洵都要恭敬有加。尽管方南洵不喜这些，认为天下人平等，每一个都是希望。
“多亏那位啊。”
“当今的超凡世界，并不是强者为尊的结构，全赖那位，煞费苦心之功。”
“更别说……”
“那位弑神者也是他发掘出来的吧。”
“啧啧，传奇的诞生，看着就让人热血沸腾，传奇弑神者唐鸿，啊啊啊我要炸了炸了爆炸了！”
十九型超凡设备的闪电突袭，属于高度机密，暂时不公开。
各大分区阻击战却有无比详尽的作战记录，全数公开，使人振奋，只是浏览一遍，都觉得头皮发麻，忍不住为之祝贺。
有的金红色正在执行任务，等着红绿灯，震撼到极点：“云海分区两大常规神显化，又冒出一尊全盛阶段常规神，三十三位超凡者不惜一切，拼死牵制，为唐鸿争取时间。”
“当地时间……”
“弑神者正式抵达……”
“编号七七二七注册超凡者唐鸿参战……”
“一人跳机，拦截三大常规神，打爆第一尊，碾爆第二尊，以头撞死第三尊，两口气击毙三尊常规神。”
后方传来鸣笛声，惊醒这位金红色继续驾车前往任务目的地。
扶稳方向盘……
摸了摸胸口……
恩，还在砰砰的跳动，她有点梦幻感觉。
就像是仰望那遥远星空，多出一道无尽闪耀的星辰。
“加油！！”
这名金红色只觉得胸口窒息，狠狠踩了脚油门。
嘭，嘭，嘭~
有金红色跪在床上，穿着睡衣疯狂摇摆了起来：“传奇！传奇！传奇！”
有金红色面带红光，恨不能烧车砸手机表示内心的亢奋：“弑神！弑神！弑神！”
“啊啊啊啊我要燃烧了……”
“已化为飞灰……”
金红色情绪高涨到极点。
而超凡，更懂得传奇之真意，更懂得顶级超凡与顾问级别的全方面差距。
一位区域顾问、货真价实的先驱超凡者也不见得一定能独自血战三大常规神——唐鸿毁结晶，再弑神，可以称之为传奇。
一次次临战爆发，是奇迹。
一次次复刻奇迹，是传奇，乃是奇迹的集合。
“唐鸿。”
那置顶帖子，继续往下看，继续谱写着传奇。
传奇的诞生，指的是唐鸿。
也是指所有分区阻击战的超凡，一个个名字简介，无论强弱，无论年长或年幼，按照首字母拼音进行排序。
终于。
有超凡回复。
论坛昵称血红色，后面标记着顶级的账号回复道：“传奇的诞生。”
一分钟过去，有超凡回复：“传奇的诞生。”
然后是金红色开始回复，整齐划一的格式：“传奇的诞生。”
“传奇的诞生。”
“传奇的诞生。”
“传奇的诞生……”
坐在病床旁边，范妤指尖划过手机屏幕，挽起耳边秀发：“唐鸿你要吃苹果还是柠檬还是橘子，我给你弄。”
唐鸿：“……”
窗明几净，空气弥漫清香，这个医院房间有点大，旁边摆着几张床，躺着陈启张景几位标准超凡者。
“我自己来吧。”
唐鸿坐起身，活动右臂，除了骨头粉碎，没别的损伤，还能拿得动苹果柠檬或橘子。
“这样不好吧。”范妤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唐鸿，这是伤员，还是传奇，鼎鼎大名弑神者，她觉得这种人物不应该做这些繁琐小事，于是范妤剥开一个橘子递给唐鸿：“干大事的人，怎么能屈尊降贵剥橘子呢。”
闻言。
唐鸿脸色严肃起来：“你这种想法观念，属于封建社会的旧有糟粕，完全不符合新时代道德标准，也是对别人的极大不尊重，人有高低，却无贵贱，怎么我剥橘子就是屈尊呢。”
范妤听得一愣一愣的。
又试着挽起长发。
她说道：“你不是伤员嘛，乱动会加重伤势。”
唐鸿把剥好的橘子放在旁边，语重心长道：“正因为我是伤员，才需要加强锻炼，今天剥十个橘子，明天再剥十个橘子，这都是有氧运动，可促进血液循环，增强身体免疫力。”
“对。”
“千万不要小看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微不足道的日常小事，只要坚持去做，养成良好习惯，就会形成水滴石穿的力量，伟人都说了，天下大事必做于细……比方说我现在只有两门炉火境战法，虽然少了点，只要一点点坚持，总会增加，三五门甚至更多。”
“说得太对了。”
范妤连连点头，心悦诚服，将这些经验之谈悄悄记下来。
旁侧。
躺在几个病床上的几位超凡面色复杂望过来，千言万语在心中，空气突然间安静。
“咳咳。”
陈启咳嗽了两声，面色苍白，有气无力开口道：“那个，是不是第一信念的影响。”
“恩？”
唐鸿认真地说道：“作为一个刚刚迈入顶级门槛的入门者，我深深明白虚伪的谦逊低调仅能博得庸俗的掌声，真正高尚的品德才能使人进步……一不小心弄死了几只常规神，我当然满意，但是绝不能满足，梦想尚未实现，仍需继续努力。”
入门者……好像没什么不对，陈启目光变呆滞，默默地躺了回去。
房间内一片寂静。
啪啪，鼓掌，范妤脸蛋泛着不正常红晕。
“对了。”
唐鸿扭过头看向范妤：“我外卖APP还有一张满二十减九的优惠劵，帮我把手机拿过来，买半个西瓜，分给大家解解渴。”
第三章 世界这么大
咔嗤咔嗤，唐鸿吃完西瓜，看着众人一言不发也吃完西瓜，这才安心办理出院手续，离开三甲医院，坐在范妤小车子的副驾驶座位。
虽是伤员，却不代表失去基本战斗力。
就算坐着不动，单凭唐鸿达到炉火境的目击战法，一眼也让人昏迷。
更别说到了唐鸿这个层次，浑身上下每一处都是最强武器，几乎没弱点。
拿头都能撞死一尊全盛阶段常规神！
一路上范妤表示很崇拜。
唐鸿袒露心声：“要知道褒奖赞美很容易使人沉迷，堕落，迷失在不客观的评价之中。”
范妤笑了笑：“不客观？哪有呢。”
唐鸿看着窗外，车灯闪烁，时而路过街边小吃摊，有烧烤有海鲜有欢声笑语，时而路过地铁站出入口，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的热闹场面。
唐鸿笑笑不说话，感觉到战无不胜与弑神的双重影响。
‘战无不胜。’
‘弑神。’
这两个信念，一个比一个强大，井水不犯河水，同时也有些抵触，仿佛是半壁江山的对峙。
甚至比烈焰寒冰更为极端。
战无不胜……不想输也不能输，一旦激发这信念，遇到战斗必须赢，否则就像一柄绝世仙剑，无物不破，而遇到斩不破的强敌，自身会断裂。
唐鸿暗暗总结了一下，感觉比弑神强大：“只有一点，需要注意，平时不能激发这信念。”
天知道战无不胜的信念，是如何定义战斗。
信念源自人的潜意识，那么考试算不算战斗，工作算不算战斗，上到生死之战，下到言论之战，全都要赢？
极端的信念，产生极端破坏力。
“弑神也如此。”
唐鸿闭上眼思索：“这两个信念互不干扰，随心所欲的切换。只有激发一人之力，才同时存在，应该不至于弄出人格分裂症。”
但……
还是有点不踏实。
唐鸿睁开眼，不经意之间，看到一辆拖车在路边，心头猛地一跳，又看向拖车上面的车子。
“要是把两个信念进行融合？”
“但这可行吗。”
唐鸿沉吟了一会儿，侧过头，对范妤说道：“作战指挥中心有什么消息吗。”
嗡嗡~
也不知范妤用的什么档位，踩了刹车反而是发动机声音更大，她飞快侧头瞄了眼唐鸿：“云海分区的三个顶级超凡者已回归，标准超凡者伤员有很多，临时组成两个阻击队……你现在因伤休假，少说半个月。”
“暂时歇歇吧。”
“至少养好伤。”
范妤轻声劝说道，见唐鸿沉默，她播放蓝牙音乐，专心开车，很快就把唐鸿送到了原是方南洵名下那栋洋房所在的小区门口。
下了车，低头往家走，唐鸿心头转动着一个个构思。
一个宏伟的蓝图正在勾勒而出。
想了想，又觉自己有点弱，唐鸿唤出系统界面。
凡人：弱小的生物
意志：309%
力量：313%
境界：0.09
一人值：19
唐鸿直接消耗九点一人值，提升四点意志，又提升五点力量。
313%的意志，二次极限之上。
318%的力量，二次极限之上。
“三次极限是七百。”
“也快了。”
唐鸿左手搁在胸前，用右手拿着钥匙插入门锁，终于回到家。
咕咚，咕咚。
喝了两口刚烧开的热水，唐鸿感觉肚子暖暖的很舒服，便挪动到沙发旁边，躺了上去，拿出手机。
给方南洵发了条微信：“方大圣？”
没动静。
唐鸿又给老爸老妈老弟分别发了一条长语音，主要是伤势不轻，打字会很慢。
过了一会儿，老爸唐闻君也回复语音消息，一条条长语音相继发至。
耐心听完，唐鸿仰面躺着，纹丝不动的发呆。客厅内厨房内卧室内空无一人，只有窗外的秋风吹入室内，偶尔还有几个人回小区，路过楼下，传过来交谈声音。
静悄悄的。
唐鸿面无表情坐起身，散去眼底的莫名之色。
……
又过了两日。
咔咔！
浑身筋骨在齐鸣，血流加速，唐鸿试着从沙发跳到另一侧墙壁上，又试着跳了回来，腿部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
他在沙发上弹跳了几次。
又柔软又有弹性，这沙发着实不错。
“恩。”
《长跑》战法很有用，充分调动腿部肌肉的潜力，虽与劈拳重复了。
每一门战法，各有侧重点，劈拳却截然不同。
以拳术驱动全身，领悟拳劲，亦可化为任何部位的劲道，简单来讲就是一法通万法，更全面。
“劈拳……”
“老方自创的战法，好像比其他战法更普通更大众，练到高深处，蕴含着更多可能。”唐鸿沉吟了一下，拿出手机给方南洵发微信。
依然没回复。
只是点进朋友圈，便能看到方南洵三天前发的一张图，配上文字：啊，大海啊。
“唉。”
唐鸿哭笑不得，也还好，至少没配上微笑表情。
微信聊天列表，往下翻，他给柳笙发的微信消息，同样没回复，柳笙顾问的朋友圈一片空白。
“这两人……”
唐鸿想到了一个可能：“难道一起去增援太平洋战区了吗。”
咚咚~
微信消息提示音，忽然响起，是伍杰发过来的：“世界末日了，啥时候一起开黑啊。”
唐鸿：“末日？？”
伍杰：“核武器演习啊，你真的相信那些解释吗。我感觉可能海底发现了什么史前怪兽吧，才动用核武，将史前生物灭杀，你觉得呢。”
唐鸿：“呵呵，这么丰富的想象力不去当编剧可惜了。”
伍杰：“真没开玩笑，我相信总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等着吧。”
唐鸿随手发了几个笑哭的表情。
等超凡世界公开，不再隐藏，估计没人笑得出来。
意志这东西，难以提升，今年黄河组织特训营，已经到了十一月，就只有郭泊君一个人打破意志力极限，还有蒋璐璐的事情，也不知总教官牛贺川打算怎么做。
特训营一切照常……
而黄河组织总部异常忙碌，暂时没人联系他……
至于云海这边的分部，仅剩一位顾问级别，也不太熟悉……唐鸿在心底过了一遍，感觉这几天平静的有些过分。
“不行。”
“懒惰使人退步，严重消磨我的斗志行动力，腐蚀我的上进心，阻碍我追求梦想的步伐，不能再这么下去。”
唐鸿面露苦恼之色：“整整三天不曾弑神，三天啊。”
这实在太耻辱了。
他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问问余茗余顾问。”
唐鸿拿起手机，拨通余茗电话，话筒内传出带着笑意的声音：“养好伤，来总部。”
“总部？”
“你不是想弑神吗……世界这么大，云海分区太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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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吃着火锅唱着歌
世界这么大？
云海分区太小了？
“恩。”
唐鸿拿着手机，瞥了眼正午阳光照亮的宽敞客厅，慢悠悠走过去，坐在沙发上，思绪却飞快转动。
世界之大，云海之小……这是要自己出国吗。
世界再大，再精彩，要是连一个认识的都没有，连一个朋友都没有，那该有多么孤独冷清与惆怅。
假如不曾看见过光明，本可以忍受黑暗。
同样的道理，假如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唐鸿就会很习惯。
下一刻。
唐鸿听到话筒内传出总部余茗余顾问的笑意声音：“唐鸿你只有在一个人搏杀神祇的时候，才具备顾问级别的实力对吧。”
“并没有。”
唐鸿想了想，说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真的，千真万确，句句属实不造假，目前我仅仅只有一个力量要素突破二次极限，距离三次极限很遥远。”
话筒另一侧。
余茗沉吟了一下，没打断唐鸿，继续听着。
她身为帝都分区的顾问级别，见识过很多超凡，有的性情古怪，有的固执到极点，还有的单纯如同一张从来没有写过字的白纸。
这都是正常现象。
寻找信念，诞生信念，反过来信念也会影响自身。
这不是改变，改造。
而是……回归真实，返本复原的过程。
“余顾问？”
“恩，我在听，你说吧。”
“该说的全都说完了，假如你想让我总结一下……”
“咳咳。”余茗咳嗽道：“我刚从十九型设备那边出院，目前情况是这样，经过综合的分析，总部认为你暂时不适合挂职分区的超凡顾问，希望你不要心存芥蒂。”
分区顾问，至为关键，各大分区允许阻击队外出支援。而顾问级别想要外出支援，必须经过层层审批与确认。
说着。
她话锋一转：“顶级超凡者组建分区阻击队，顾问级别组建序列阻击队。每一名顾问级别都要负起责任，扛起更重更大的神战压力，并非总部压着你。”
分区阻击队：由顶级超凡牵头，配备标准超凡者。
序列阻击队：由顾问级别牵头，配备顶级超凡者。
分区阻击队，可以驰援别的区，进行跨区域作战……序列阻击队却不能这么做，顾问级别离开了，一旦负责区域出现了危机情况，得不偿失，所以顾问级别有限制，免得造成混乱。
唐鸿也明白这点：“顾问级别相当于定海神针，不能乱动。”
不过……
想到自身的情况，灵光一闪，唐鸿眼睛都发亮。
他曾经想过，但由于自身较弱，也就只能想想。
“驰援全国各地？”
“对。”余茗唏嘘道：“云海分区的超凡顾问够多了，你留在云海，属于战力资源的极大浪费。总部决定给你全国范围的自由，想弑神，就去吧。”
去战。
去杀光祂们。
唐鸿默默念叨了两句，浑身血液都发热：“国境之外的战区呢。”
“亚圣合同，禁止出国。”余茗补充提醒道：“就算你成为冠绝无双的天才，不入圣不出国，这是上头给我们黄河组织下达的死命令。至于现在呢，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养伤。”
现代社会什么最宝贵，人才！
超凡世界什么最宝贵，天才！
一位真正天才的重要性远远超过一位入圣。
“要知道。”
余茗语气有点严肃了起来：“我国要平原有平原，要山川有山川，河流更丰富……”
唐鸿接口：“黄河淮河海河辽河滦河疏勒河伊犁河额尔齐斯河、长江珠江怒江闽江韩江汉江湘江赣江钱塘江鸭绿江雅鲁藏布江够了吗，再多的我也记不清了。”
余茗：“……”
好好的聊着天，怎么画风突变，这是科普地理常识么。
“高中知识还没忘。”唐鸿深深明白活学活用的意义：“作为一个没特长没竞赛证书没高考额外加分的普通学子，我只能认真学习，死记硬背。”
余茗：“还有事情吗。”
唐鸿：“没事了。”
电话挂断，传出忙音，唐鸿懒散躺在价格高达五十万华国币的沙发上。
窗外有凉风吹入，有阳光照耀，透过窗帘形成光斑落在那张充满期盼的微笑脸庞。
这很阳光……
距离小梦想……
近了，近了，更近了。
微信响起两三声提示音，唐鸿没心思搭理。
他唤出系统界面：
凡人：弱小的生物
意志：319%
力量：321%
境界：0.09
一人值：10
唐鸿早已经习惯了每天三点的长期收益。
单身状态：每日晨起第一句。
炉火境界：每日加二……只可惜多个炉火境战法不能叠加产生一人值。
“恩。”
“做人不能太贪心。”唐鸿在内心告诫自己，每天都反省反思。
比如怎么获取更多的一人值。
众所周知……在此之前，他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遵纪守法好公民，恪守新时代道德标准的三好学生。
可以说，遇到方南洵之后，进入特训营之前，他一直在努力适应一人值触发机制，不断摸索，不断验证，最后再进行总结。
他与一人值，相互抵触，完全是格格不入的生硬状态。
毕竟一人值初期概念，便是一个人体验孤独，孤独的人有很多，又有哪个真的愿意孤独终老，唐鸿确信这系统是为神战服务的，也确信这系统蕴含着不可描述的深沉恶意……若为一人值疯狂，他就不再是超凡，不知会变成什么东西。
“意志，信念。”
“清醒，理智。”
唐鸿理清思路，他的小梦想很简单，小目标也很简单。
杀完一只，再杀一只，杀到天地间再无神祇，而践行梦想目标，就需要充分的意志力。
意志力，近似自控力，抵抗诱惑的能力。
根据超凡的总结，打破第一次极限需要面对大恐怖，克服内心恐惧，克服错误的大脑神经信号，便可打破极限。
再然后……
随着意志力增强……
接近二次极限的意志力撑起信念的诞生，提供合适的土壤，相应的，第一信念推动意志力打破第二次极限，并成为意志核心。
两者之间，相辅相成，意志力等同枪械，没子弹只能砸人，信念是子弹，装上子弹的枪械具备可怕杀伤力。
唐鸿晒着太阳，很安静。
良久后。
咚！
唐鸿听到敲门声，思考了一下，无视之。
肯定敲错了。
毕竟人生三大错觉，超凡者也免不了。
“唐鸿！”
门外传来李光磊的声音，还有先前一起参战的顶级超凡者费谷，还有一个唐鸿不认识也没见过的顶级超凡者。
唐鸿拿出三双塑料拖鞋，将三人迎进来。
张博元进了门，换上拖鞋，握着唐鸿双手：“你好你好，我是张博元，代表云海分区的官府过来看望你。”
“看望我？太客气了。”
唐鸿笑着点头，看着张博元双手空空，也不觉失望，人过来，就是最好的看望。
“不客气不客气。”张博元掏出一张黑色卡片塞进唐鸿双手中间：“请务必收下，心意虽小，却是我们满满的诚意啊。”
大概是兑换标准神物的限期兑换卡。
想到神物稀缺，唐鸿稍稍沉吟，收起这张黑卡……黄河组织特训营的郭泊君快要成为超凡者，正好拿给郭泊君，也不算浪费资源。
“对了。”
唐鸿扭头看向李光磊：“老方呢。”
李光磊肤色依旧黝黑，闷头拎着塑料袋，坐在沙发上，掏出一根烟朝着唐鸿晃了晃，见唐鸿点头，他才点烟狠狠吸了一大口：“他去大西洋战区有点事情要处理，柳笙也一起过去，下个月再回云海。”
语毕。
李光磊打开塑料袋，里面是一袋火锅底料两袋蘸料。
还有很多菜，五花肉鱼丸蟹棒鸡翅土豆生菜等等，以及四瓶常温的可口可乐。
刚给唐鸿发微信，唐鸿没回，他索性在小区门口的超市买了一大袋火锅菜品。要是唐鸿不吃，他拿回出租屋自己吃也是极好的。
李光磊笑呵呵问道：
“吃火锅？”
“唱着歌？”
唐鸿接了句，搓搓手：“正好我刚起来还没吃，不过……就一袋火锅底料怕不辣。”
“没事。”
李光磊眯起眼睛叼着烟，居然从塑料袋底部翻出两大袋七星椒，都是切成段并且洗好的，仔细观察，上面还有水珠。
“看……”
“这就是火锅的灵魂啊。”
他感慨着，一脸陶醉，摆在面前电子锅，红彤彤表面翻滚，遍布一段段辣椒，仿佛漫山遍野一片红的火红日光洋溢希望。
第五章 登峰造极
洋房内，圆桌之上，摆着一个正方形电磁锅。
咕咚。
火锅灵魂在翻滚，冒出香气。
咕咚咕咚。
唐鸿咽了咽口水，确实诱人，食欲大动。
“好吃！”
“再喝口可乐……美滋滋。”
唐鸿左手腕有伤，却不妨碍用右手吃东西。
唐鸿隐隐明白李光磊应该是担心他一个人没意思，叫上费谷张博元，一起吃火锅热闹热闹。
抬起头……
透过腾腾热气……
唐鸿看见李光磊若无其事推开面前那可乐，看见费谷大口大口吃着刚洗完却没放锅里的生菜，看见张博元细嚼慢咽，浓浓的生活气息，扑面而至。
不知怎么，内心深处爆发出无比纯粹的开心。
恨不得时间停留在这一刻。
“你们瞧。”
坐在圆桌对面的李光磊咧开嘴笑得惬意。
薄薄的土豆片若隐若现，还有切割均匀的粉嫩虾滑，正是李光磊引以为傲的杰作：“我这刀工，绝对是一流水准。”
“嗯嗯。”
唐鸿轻叹道：“要是我能有你这份刀法就好了。”
“想学吗，我教你啊。”
“可以啊，那真是再好不过，每一次炉火炼化锋芒，斩击神祇，我都不懂，全无章法，完全是左左右右上上下下砍几刀，没有一丝一毫的技术含量……这方面的确得加强学习，就以这杯可乐，表达我的感激。”
火锅左侧，云海分区阻击队的顶级超凡者费谷夹起一片土豆，仔细打量了两眼。
火锅右侧，云海官府的顶级超凡张博元扒拉两下碗里的小块虾滑。
嘶！！
李光磊闷头吃了口七星椒，倒吸一口凉气，好像有点辣。
“说实话。”他正色道：“谁也教不了你刀术，刀法类型的战法，从来就没有。”
虽说他刀法一流，但那是指砍瓜切菜削果皮。
而唐鸿要学的刀法……是要准备砍神祇。
“行不通的。”
自从超凡者诞生，已有十几年。
很少有人花费时间心思去钻研冷兵器用法，毫无意义：“意志力难以附加在物体表面，就算有第一信念，附加剑刃也无用，一方面威力极弱，无法对神祇造成有效伤害，另一方面，意志力消耗太大。”
什么是最强武器？
对超凡来讲……意志力，第一信念再加上血肉之躯就是最好的武器。
超凡者之躯，全方面超凡脱俗，五大要素互相增益几乎找不到弱点，就仿佛每一位真正超凡都是五边形战士，没有一处是短板，只不过某方面天分较高，超出平均值罢了。
唐鸿也清楚这些。
比如他柔韧要素的天分高，不代表耐力灵敏速度就很弱，仅仅是相比之下略有不如。
唐鸿若有所思的样子：“刀术类型的战法……”
“唐鸿。”
“一个人心力有限。”默默在旁嚼生菜的费谷提醒道：“自创一门超凡战法需要长时间打磨，调节身心，使得意志与身躯达到高度契合。市面上那些刀功，对我们用处不大。”
一门战法，不止是发力技巧。
主要在于意志力与身躯的协调统一。
“对。”张博元轻轻颔首：“单纯的发力技巧，实在太简单，自创战法的困难之处，在于如何充分调动意志力。”
“有道理。”
“还是你们懂得多，经验丰富。”
唐鸿感觉自己学到了很多，弑神之刃看起来似刀似剑，其实是一缕锋芒。
激战时炼化锋芒，哪有什么招数可言，凭借超凡者身躯本能反应、清醒思维的冷静判断，便是最强之刃。
快，准，稳。
只要做到这三点就够了。
再多的，用处不大，除非唐鸿拿着弑神之刃没日没夜的练习。
……
四个人饱餐一顿，唐鸿把他们送到小区门口，目送几人驱车离开才回家。
生活归生活，努力变强，依旧不能够松懈。
即使他是个伤员。
“唔。”
唐鸿摸了摸小腿，基本恢复，不影响腿部发力。
包括右肩骨头也好的差不多，炉火境不止挖掘人体潜力，也有着自愈功效。唯一麻烦的就是左手腕，前几天那一场惨烈血战，险些被神术切割。
“意志力能够削弱神术杀伤力。”
“而信念……”
他激发弑神信念，强横至极，几近于无视神术。
战无不胜的信念却做不到这点，唐鸿回想了一会儿，便心生更多明悟。
宝剑锋从磨砺出，若没有一场场生死之战的打磨，唐鸿对于两大信念的具体运用只有一个模糊不清的轮廓，必须亲身经历过，才可以熟练掌握。
“切换时机的选择很重要。”
“战无不胜……弑神……再激发一人之力的时候，我得试试，能不能尝试融合。”
而现在，唐鸿开始感悟炉火境界的拳术。
终极炉火境！
再往上，即登峰造极，开辟出自身风格的登峰境。
“登峰造极。”
唐鸿轻飘飘打出一拳，如同隔空贴壁纸。
啪！
空气都隐隐炸开，乃至于瞬间形成乱流狂风，向周围扩散而去，但还做不到打出气浪的程度，那是激发一人之力才具备的巅峰水准。
“意志信念最关键。”
“力量，战法也不能忽视。”
唐鸿梳理着体内力道，细细感应着一层层超凡之力在体内进行叠加，涌动着爆发着练起拳术。
仅仅左臂不能用，不碍事。
啪！啪！
每一拳打出都要间隔十秒，待到气血平稳，再一次爆发力量。
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干脆利落到极限……唐鸿隐隐约约触碰到了登峰境的层面，思绪沉浸其内。
炉火境，以人体为炉，点燃一团由信念意志构成的火焰。
登峰境，屹立巅峰处，相当于推陈出新，找到自己的方向，将不灭之焰推升到最高点，甚至能覆盖全身，等同一层防御壁。
“炉火境以爆发为主……”
“登峰境以开创、防御、全面提升为主。”
唐鸿全身心投入，越练越慢，从十秒一拳到十分钟一拳。
这样的慢节奏反而使拳力爆发更迅猛更流畅，疾如雷电，又如大江东去，全身上下每一处都在配合发力，倾尽全力每一击都有莫大气势。
一个人练拳效率着实恐怖，简直是天纵之姿。
“难道……”
“我太低估自己了吗……”
唐鸿收拳直立，面露困惑，好像发现新大陆。原来自己并不弱，暂且不论意志信念之类的，超凡战法的修习进度太快了，别人都是骑车，他则是乘坐飞机。
即使是正常状态，全力一击亦有七十多吨冲击力。
不，不止七十吨，八十吨级没问题。
“力量要素很不错。”
“柔韧，耐力，灵敏，速度，也没一个弱的。”
凭借《长跑》战法，做好准备的唐鸿甚至能连跑一天一夜，中途不需要歇息。
各方面完全是顶级超凡的深厚水准。
还有两门战法，一门《目击》已然是炉火境，一门《劈拳》快要突破登峰境……
整理了一番思路。
就好像把乱糟糟房间收拾的整整齐齐，一目了然，有条有理。
“难道……”
唐鸿目光茫然，沉默了一下，猛地惊醒。
错觉！
这都是错觉！
连一个小梦想都完成不了，怎么能沾沾自喜，得意自满。
最近他时常捧读哲学书，深刻地解剖内心，才能认识到平凡的可贵之处……
唐鸿暗暗道：“知耻而后勇，古人诚不欺我。”
“还得多看书。”
正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唐鸿再一次开车回到云海财经大学。
把车子停在校外。
唐鸿拿着学生卡走进图书馆，翻阅着心灵书籍。
此乃超凡世界的普遍现象。
修身养性，修炼内心，可谓是通往山巅的必经之路，超凡可以没文化，但不能没有修养——此处修养指的是心性人格。
“《谦虚：藏与露的艺术》”
“《平凡不平淡，放松不放纵，引领每一个平凡却不甘平淡的灵魂找寻生命的真谛》”
唐鸿站在藏书室的一处阶梯，认真
外面的天色渐黑。
时而有人在阶梯上走来走去，或是出去吃饭，或是来此自习。
忽然……
一双目光落在唐鸿身上似在暗暗观察，他心生感应，望过去。
‘宣力争？’
唐鸿一眼就认出。
第六章 还行吗（第三更，求订阅！）
那人正是大学同班同学、体育委员宣力争。
‘宣力争。’
唐鸿微微一笑，挥挥手，却没开口。
此处图书馆二楼的阅览室，整体氛围都安静，要么自习，要么看书，唐鸿属于后者。
“唐鸿……”
宣力争目光显得有些惊愕。
因为那几次卧推，以及上次去找曾黎伍杰两人时，看到唐鸿戴着鸭舌帽，坐在一辆名贵超跑里面，他对唐鸿印象相当深刻。
宣力争已经很久没见过唐鸿了。
他不知唐鸿最近在做些什么，好奇心驱使他问过伍杰，结果伍杰也不清楚。
至于班级的同学……
自从今年五月份，众人都觉得唐鸿可能是遭到打击，遇到严重挫折，然后整个人变得寡言少语，一直是独来独往。
很多班级同学几乎忘记了还有这么一个人，只是偶尔会提起。
而这，正是唐鸿想要的效果。
宣力争哪里知道这些，就感觉唐鸿有点惨，暗暗道：“唉，网上说得对，有钱人也有有钱人的烦恼啊。别看唐鸿出行开奥迪跑车，钱包很满，但他不还是一个人，一个人看书，一个人开车，副驾驶连妹子都没有啊。”
“这样的生活……”
“唐鸿是怎么坚持过来的呢。”
宣力争不是鄙视。
仅仅是……心生感慨，情不自禁的叹息。
他悄悄走到近处，打量着唐鸿，这时才发现，唐鸿脸色有点苍白，就那种没有血色的苍白。
还有唐鸿的额头，好似有伤，轻微红肿。
电光火石间，思维大爆炸，宣力争顿时脑补出一系列画面，譬如家里长辈特别严厉，动辄棍棒式教育，又或者出去玩争风吃醋……画面闪烁，浮光掠影，大型影视剧现场。
“？”
唐鸿瞥了眼站在旁边，欲言又止的宣力争。
天色已黑，把两本书放回去，唐鸿朝着宣力争点点头，走出阅览室，到外边走廊，宣力争追了过来。
“最近在忙什么呢。”
宣力争尽量露出阳光灿烂的真诚笑容。
他觉得……也许唐鸿的生活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快乐，稍微关心一下。
好歹是同学一场。
况且宣力争对唐鸿有些钦佩，卧推猛人，他都钦佩。
“没忙什么唉。”
唐鸿不禁叹口气，神色略显忧伤的说道：“这几天都没工作。”
宣力争嘿嘿一乐：“那有什么，我最近找工作五次面试，全都是最终面试没过去……看开点，你比我们强多了，还有跑车开。”
唐鸿深以为然：“屡战屡败还能再战确实强。”
“那是。”
宣力争瞥了眼阅览室门口进进出出的人，唏嘘道：“前几天那个核武器引爆的新闻看了没，我当时刚睡醒，就觉得脑袋一炸，难道要爆发世界大战了吗，后来知道是演习，航空事业的实验。”
那一天，宣力争吓坏了，忐忑不安又焦虑。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而他的大好人生才刚刚开始，要是爆发战争，一切都完了。
那天过后，宣力争对于面试连连失败也看淡了，没什么值得烦恼，现在的生活已经很好很好了，每天投投简历面面试，打打游戏谈恋爱，感觉自己很滋润。
唐鸿也赞同：“战争爆发，有钱也都没处花。”
“哈哈。”宣力争低声笑道：“你一个月零花钱肯定很高吧，再加上工作工资，怎么也得大几万。”
他见唐鸿开跑车，以为唐鸿家庭条件非常好。
“大几万……”
唐鸿沉吟了一下：“那也太少了。”
宣力争：“……”
他刚才还想同情一下唐鸿，顿时感觉有点懵，一时间无言以对。
好像哪里搞错了？
见他面色古怪的沉默，唐鸿低头看了眼手机：“不说了伍杰他们等我过去呢。”
“恩恩。”
宣力争目送唐鸿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揉了揉下午锻炼卧推后、有些发酸的手臂：“对了，忘记问唐鸿卧推的事情了。”
虽然忘问了，但宣力争确信：唐鸿现在的卧推重量至少一百公斤以上。
……
唐鸿所在的宿舍是四人寝。曾黎和伍杰都找到工作，就剩韩世斌还没找到，忙着打游戏，宣讲会都没去过几次。
“希望他毕业顺利。”
伍杰摸了摸头发，耸肩说道。
又看向唐鸿：“毕业论文你交了没？”
唐鸿一脸淡然：“还没写，平时工作忙。”
“没写！？”
伍杰曾黎两人都有点吃惊：“论文老师没催你？我们连夜改了好几遍，老师要求这周必须上交论文初稿。”
本科论文很重要。
论文不过关，毕业都是个问题。往届学长学姐卡在论文答辩的例子也不是没有，两人都不由得担心起来，对视了一眼。
唐鸿摆摆右手：“我已经选好论文题目了，就写非营利组织的财务管理和控制。”
超凡怎么了……
超凡也得写论文……
看了眼唐鸿异常平静的脸色，曾黎啧啧称奇：“难道你正式入职了，拿不到毕业证也没事的吗，还是家里给你找的工作？”
“正式入职……算是吧。”
拿到注册编号，就是一位真正的超凡者。
至于拿不到毕业证，签订的合同是否会终止……唐鸿摇摇头：“我签的入职合同待遇比较好，条件宽松，就一点让人挠头，限制单身，得尽快结婚生子。”
“？？”
曾黎瞪了瞪眼睛。
伍杰则是为唐鸿打抱不平：“这种合同肯定不合法，怎么会有这个要求，你完全可以拒绝，或者找云海市劳动争议调解委员会，再不济，直接上法院。”
“有用吗。”
“当然有用的啊，我们要学会运用法律武器维护应有的权益。”
唐鸿欲言又止，不知怎么解释，看着伍杰正气凛然的样子，仿佛要拿起法律武器打倒黑恶/势力，甚至列举出一条条法律法规。
他只好装作认真听取伍杰意见的虚心态度。
很快。
三人吃完，各忙各的，唐鸿悠悠然回家，习惯性打开超凡者APP，扫了眼论坛帖子。
《伟大的先驱》与《奇迹的诞生》两条置顶帖子还在，很是显眼，唐鸿看了一会儿，点击截屏，把图片保存起来。
这几天，超凡世界也平静的过分。
但……阻击战仍在继续，而超凡伤员较多，各大分区的压力比较大。据唐鸿所知，云海这边目前只有两个分区阻击队。
“左手暂时不能用。”
唐鸿看了看手腕，眯起眼睛，默默思考：“一只手……应该打不死一尊常规神。”
不过。
他具有炉火境界的目击战法。
站在不远处，干扰常规神，唐鸿做出了决定：“反正闲着没事，不如去协助配合阻击队。”
时间飞逝、十一月二十二号。
云海分区、降临点。
轰！
一记淡金色光束，从遥远的大气层边缘落下，落到地面，注入神力，根据分区作战指挥室的实时监测，疑似一尊常规神降临。
由顶级费谷牵头，十四位标准超凡组成的分区阻击队包围此处降临点。
夜色渐浓，不见星光，低空传过来直升机螺旋桨飞速转动的声音，费谷抬头望了眼，略微安心。
那上面……
是唐鸿低空协助。
“他还行吗。”
身边有几位超凡低声关切，虽有唐鸿坐镇让人安心：“但是唐鸿没申请使用十九型设备，依靠身躯的自愈，伤势应该还没好。听说左臂用不了，对实力影响较大。”
“其实我们这些人就够了。”
“有危险很正常，哪次阻击没有生命危险呢，不该让唐鸿冒险……”
几位标准超凡者低语交流。
下一刻。
轰！
神力注入完毕！降临完毕！常规神开始显化！
“恩？”
费谷目光一凝，大喝道：“准备闭气！”
仅仅三秒不到，神躯显化而出，五人一组配合顶级超凡者费谷进行阻击。
轰隆隆！
刹那间轰鸣之音回荡起来。
而当常规神外表那层光晕渐渐消散……
费谷只觉得心头猛地一颤……
腾空类型常规神！
第七章 一刀两断（第四更，感谢盟主萧子瞻）
腾空类型常规神！
此乃公认最难对付的类型，祂能够低空飞行，能达到千米之高！
‘糟了。’
‘这次阻击战……有点棘手。’
顶级超凡者费谷暗道不妙，却没有惊慌色变，依旧很冷静。
毕竟这几年参与过大大小小几十次阻击战，费谷多数是核心主力，少数情况是配合顾问级别，阻击危险神，可以说费谷一直游走在生死边缘。
其余超凡皆如此。
腾空类型，又不是没面对过。
祂突围成功率极高，超凡阻击成功的例子也不在少数，只要别让祂腾空，全程压制，便可一点点磨死。
咚！！！
认清祂神躯类型的瞬间，费谷悍然扑上去，蒲扇一般的右掌直接膨胀两圈，掌心变得血红，手背青筋暴露，好似山头砸下来的超凡之力全数爆发。
费谷直接压住祂。
旁边。
五人一组，两组超凡者跟上，整整十一人封住四面八方，不给祂突围机会。
血肉之躯的封锁，难免有空隙，这尊如牛如马背生双翼的虚弱阶段常规神发出神语，扩散神息，瞄准众人之间的某处空隙撞过去。
根据力量的对比，祂轻易判断出哪边比较弱。
蓬！！
那位以耐力要素为主的超凡险些被撞飞，双脚在地上飞退十余米，犁出两条深深沟壑。
挡住了……
祂也冲出包围圈……
完全不与超凡者在此纠缠，直接扇动双翼，挥洒圣洁光芒，星星点点的神力蕴含神息浪潮，以祂为中心，泛起一圈类似导弹冲击波的神力爆发。
‘压住！’
费谷踏出一步，身在半空，那手掌渗出血迹，狂猛一砸。
另有两位超凡也跳起，三人合力将其打落，顷刻间压了下去。
嘭！嘭！嘭！
腾空类型常规神四处冲撞，神力一次次爆发，祂猛地扬起长有犄角的头颅，险些贯穿一位超凡者的胸口，饶是闪避及时，肩窝也贯穿，挂在犄角上。
吼！
祂试图扬起这人往四周甩去。
嗤嗤的血肉摩擦、骨骼碎裂的响声回荡了起来，超凡者何其果断，肩头往后撤，硬生生拔出。
鲜红的血液溅出。
有人抓住他腰部往后一甩，两三人接力似得将他扔出包围圈。
“嘶！！”
那人终于能喘气，眼前阵阵发黑。
“腾空类型的神祇……”
“太难杀了。”
那人脸色苍白到极点，旁边有等待接替的超凡者扔过来简易医疗箱。
阻击战仍在继续……
照这么下去，即使阻击成功了，少说也要牺牲两三位超凡者。
众人都习以为常，没有一场神战是轻松容易的，所以战后的生活越平静越让人珍惜——得之不易的平静，最宝贵的东西。
但……
盘旋在三四百米高度的直升机舱内唐鸿却无法坐视不管，眼睁睁看着有人为此战牺牲。
既已来，总归要做点什么。
“腾空类型。”
唐鸿一把拉开舱门，透过四百米黑夜，俯视惨烈的战况。
他清晰看到费谷施展巨掌战法抓向祂双翼，几乎抓不住，抓住也只是一会儿，以费谷的实力，短时间难以造成有效伤害。
只能一点点淡化神躯，将其磨死。
“让祂腾空！”
唐鸿甩了甩右臂，站起身，拿起对讲机说道：“垂直腾空，我来斩祂。”
嗡嗡~
直升机螺旋桨转动之音，发动机轰鸣之音近乎掩盖了唐鸿声音。
“收到！！”
却听到对讲机传出回复，音量很是微弱。
“腾空类型常规神……”
唐鸿眸光闪烁，如雷霆霹雳，酝酿着打破第二次极限的强大意志力，并没有急着激发战无不胜，摇晃了两下右手腕。
感应到战无不胜之信念的隐忍不发。
感应到浑身力量叠加在一起的强横。
“够了。”
“翱翔战法早已经大成。”
翻倍的话，必能比肩炉火境，这才是唐鸿决定出手的重要因素。
否则人在空中，无处借力，恐怕很难瞄准这尊腾空类型常规神……
轰！
压不住的神圣光芒绽放而出！
蓬！蓬！蓬！
便看到一个个超凡暴退，也有的被常规神击飞而出，没再阻拦祂腾空。
而在祂腾空瞬间——
六道身影猛然跳起，恰到好处的分为六个方向，围住这尊常规神，同时打出最强一击，随后便往下坠落。
吼！
常规神吼叫一声，朝着斜上空，腾飞而去。
同一时刻。
直升机舱门口，唐鸿早已经准备多时，居高临下，俯视战况，紧盯着腾空类型常规神的动向。
那眼睛闪闪发光，穷尽目力，不漏过任何细节……炉火境目击战法不止是目光携带意志力，亦可提升视力，令人洞察秋毫。
“腾空了……”
唐鸿身躯前倾，往下压，双腿弯曲蹬着直升机舱门边缘。
右手扶门边，纹丝不动的等待，他只为惊天一击。
“就是现在！！”
唐鸿双脚蹬开直升机舱门，腿部力量爆发，恰似炮弹出膛，腿弯弹性也积累到极限，甚至蹬的直升机身往唐鸿这边倾斜了一些。
刹那之间扑下去。
右臂展开，感觉到强而有力的低空气流划过指尖，唐鸿五指一点点攥紧。
只是一秒，唐鸿从高空扑击，宛若一尊盘旋在蓝天之上的巨鹰一下子俯冲下来，那气势直贯长虹，那力量好似浩浩荡荡的海浪咆哮着砸落。
远远望着……
神圣崇高的淡金色神躯腾空，从地面直直升起，那威严骇人听闻。
身穿黑色练功服的血肉之躯，从高处豁然坠落，几如银河落九天。
【叮咚！】
【阻击神祇，孤立无援，现激发真正的一人之力！】
【意志翻倍！】
【力量翻倍！】
【境界翻倍！】
唐鸿好似一道流星划破夜空，锁定这尊常规神。
一秒不到，两者距离只剩五十米左右。
‘闭气！’
唐鸿目光如电，观察到那尊腾空类型常规神欲要闪避，施展翱翔战法，微调坠落方向，根本不给祂闪躲机会，也没有反应时间。
嘭的一声。
意志力信念之火直接点燃。
一个坠落，一个腾空，两者之间的距离飞速拉近，俨然慢动作画面，仿佛下一秒就要碰撞在一起。
弑神！
弑神！弑神！
唐鸿直接启用弑神信念，炼化出弑神之刃，右手摊开，反手持刃，意志力轰然爆发。
杀意狂涌，凶威无边，弑神信念在怒吼。
锁定这尊腾空类型常规神……
锁定那背部双翼……
就在下一刻，悄无声息间，两者碰撞在一起。
‘斩！！’
唐鸿侧开身，与祂擦肩而过，抬手便是一记锋芒斩下去。
唰！
那闪耀锋芒亮起，割裂这黑夜。
身躯似弯曲起来，如同一张弓，柔韧要素大爆发，唐鸿反手斩落这一刀，反手又一刀扬起。
如裁纸，如刀切豆腐，淡金色神躯完全挡不住弑神之刃的锋芒，撞向唐鸿的崇高神躯凝固了一下，背部双翼已然被唐鸿悉数斩断。
擦肩而过，两刀斩落腾空类型常规神！
吼！
祂难以维持腾空，如同牛犄角的金色头颅违背物理常识的往下一撞，欲要贯穿这一具血肉之躯。
唐鸿一记弹腿迎上去。
轰隆！
天空炸出一圈圈泛白气浪向四周绵延而去，这一脚当场踢裂小半个神躯！
弑神信念激荡……
神躯直接淡化了十分之一！
同时表面生裂痕，嘁哩喀喳的脆响传入唐鸿耳边，他向下坠落，有两人默契跳起帮唐鸿抵消下坠之力，紧接着众人继续围杀那尊从低空掉落下来的腾空类型常规神。
祂那双翼被弑神之刃切开，一时间没法愈合，没法腾空。
轰！
费谷一巴掌砸出，又十位超凡分为两组从旁配合。
时间流逝……神躯越来越淡化，眼看着即将死亡。
“真难杀。”
即使弄死十几只常规神，唐鸿仍有感慨。
他从直升机一跃而下，到现在已有十余分钟，超凡伤员没增加，都是轻伤。
直到下一刻。
费谷竖掌如刀锋，狠狠劈下去，将神躯劈裂，淡化到了临界点，神躯之内似有一场烟花盛开。
腾空类型常规神，彻底死亡！
【叮咚！】
【一人之力，扭转神战，一人值加一】
第八章 超凡信念的品级
黑夜时分。
神战过后。
一如既往的样子……有人飞快打开特制水银密封箱，装起神骸，有人自行止血，拿着简易医疗箱，帮伤员做了一些简单包扎。
夜深不见星，风吹树叶沙沙响。
四周出现辅助这场阻击战的金红色人员，清理战况，检查伤员的伤势。
“一位伤员。”
铁塔壮汉模样的费谷蹲下来，双手贴合搓动，尽显斑斑血迹。
泛红的手掌一点点恢复正常，他怔怔出神了一会儿，用指肚托起脚底略微发黄的草叶，似牛嚼牡丹，似猛虎细嗅蔷薇。
“唐鸿……”
顶级超凡者费谷侧过头，看向唐鸿的目光蕴含一丝丝敬意，谢意，众人都知道唐鸿有伤在身，还继续参战，还有这般战力。
从天而落，两刀斩过常规神，限制祂腾空，又一脚乍起气浪，当空踢裂那神圣崇高的神躯……
即使有伤，依旧是凌驾顶级之上的战力层次。
“唐鸿。”费谷喘口气慢慢挪到唐鸿身边追问道：“你还没接到分区顾问的任命吗？”
按理来说，以唐鸿的实力应该够了。
要是云海再多出一位顾问级别，阻击队也能轻松一些。
唐鸿正闭目养伤，调节呼吸，闻言睁眼闪过清晰的电光，隐约间照亮这一片黑夜似得。
看得费谷心头一跳：‘《目击》战法炉火境！’
超凡战法的名字，极为简洁，尽量让人看一眼就知道具体用途……花里胡哨的取名方式，不符合超凡观念。
《目击》这门战法，费谷修习了两三年左右，仅仅大成，炉火境遥遥无期。
他暗暗惊诧，听唐鸿说道：“我还担任不了分区顾问，要经验没经验，要履历没履历，领导能力也不够，恐怕难以胜任。”
唐鸿很清楚自身状况比较独特。
“其实……也可以配合。”费谷忍不住问了一句：“你选定常驻地了吗？”
顶尖顶级，顾问级别，全都有固定区域。
这是上个月、江南省官府委派第五晨泊跟唐鸿谈起的事儿。
“常驻地……”
唐鸿微微一笑：“世界那么大，我先去看看，回来再选常驻地。”
黑夜的清凉微风，吹过费谷那略显迷茫的神色，战后意志力消耗很大，费谷没心思追问，跟唐鸿简单说几句，很快就一起登上直升机。
同时。
作战指挥室。
周旭康深深看了眼屏幕，他将实际战况报上去，顺便记录：十一月二十二号，云海分区，本年度序号**阻击战成功。
“我们分区……”
“已经留不住这位了啊。”
周旭康身为总指挥官，很清楚超凡达到顾问级别，就是重量级战力，牵扯到战力部署，云海分区无法再随意调动。
……
凡人：弱小的生物
意志：330%
力量：333%
境界：0.09
一人值：10
战后回家，唐鸿将一人值合理分配在力量和意志方面。
并驾齐驱是正道。
至于四大要素……以柔韧最强，耐力次之，灵敏速度再次之，关键是四大要素处于标准超凡的范畴，尚未打破第二次极限。
“再服用一瓶高级神物……”
“柔韧要素应该能完成突破。”
虽说柔韧方面的天分最高，可这个进展实在是出乎意料，比唐鸿预计的更快。
等到柔韧打破第二次极限，再激发一人之力，估摸着强出三分，竭尽全力的劲道爆发更流畅，唐鸿目光又落向境界数值。
境界数值，只能凭自身领悟，不能使用一人值……唐鸿叹了口气，感应拳力藏于身：“这都十几天了还没有突破登峰境，仅仅有了些迹象。”
对自己有些不满意。
咚咚，唐鸿敲了敲脑门，时时刻刻警醒着，现在还不是松懈的时候。
咚咚~
刚敲完脑门，便听到手机振动，唐鸿掏出看了眼，是QQ消息，白色博美发过来几张贝贝栗的图片在炫耀：“这是我家贝贝栗，可爱不可爱~.~”
点开图片，仔细端详，一只通体雪白小博美叼着袜子好像在左右摆头，黑溜溜大眼睛如同宝石，唐鸿隔着屏幕都觉得小家伙太萌了。
像个小狐狸，但是更圆润一些。
杀伤力很强……他问道：“请问那只粉色袜子洗过没。”
白色博美：“(●′ω`●)”
白色博美：“当然是洗过的呀！！”
唐鸿表示很羡慕：“有机会我也养个小博美。”一个人单身状态，每天增加一点一人值，那要是一个人和一条狗的单身状态呢。
恩……
好像可以试试。
……
日子一天天过去。
到十一月底，唐鸿左手腕的伤势即将痊愈。
终极炉火境具有促进血液循环等等一系列玄奇功效，伤势好的也快。
而在此期间，唐鸿又参与一次阻击队跨区增援的常规级超凡任务，可惜完全没有出手的机会……现在他站在一条不起眼小巷子的入口，往里看，很多服装店，有人买衣服砍价，有人坐在服装店门口抽着烟。
街道上行人匆匆。
“到了。”
唐鸿扫视一圈，进入小巷子，进入那茶馆。
茶馆内是一条通道，唐鸿坐电梯下行到地下一层，他来过好几次了，云海分区的超凡事务办公处，由官方统一管理。
电梯门刚刚打开，有金红色接待人员迎上来：“唐先生，您来取高级神物？”
“对，预约过的。”唐鸿拿出手机登入超凡者APP，显示出兑换记录与实时密码。
“这边请。”
金红色接待人员引着唐鸿往里走。
“对了。”
唐鸿忽然问道：“听说在你们这边可以查询超凡信念数据库。”
接待人员还是上次给唐鸿进行注册领取编号的中年男子，他笑道：“前天刚出的功能，仅有超凡者才能阅览超凡信念数据库，等会取完神物，您填一下申请阅览的表格就行了。”
唐鸿眼睛一亮。
信念也有品级划分。
品级划分的依据是该信念对神祇的克制程度……最为克制神祇神躯的第一信念，被称为上品序列，其余的第一信念不分高低，只分为情绪类型、行为类型。
第九章 横渡大江
云海分区，超凡事务办公处。
作为接待人员的中年男子还没有接待过顾问级别，在他眼里，唐鸿已经跟顾问级别相差无几……唯一的区别，就在于有没有分区盖章的正式任命。
但这不重要。
两人走进高级资源兑换室，空旷房间，灯光明亮，摆着两个保险箱，中年男子毕恭毕敬打开一个三重验证的厚重合金保险箱。
高级神物放在保险箱之内。
高级神物的珍贵，稀有，远远超过小蓝瓶……因此兑换小蓝瓶在外边窗口即可办理，而领取高级神物，过程则繁琐一些。
假如唐鸿在黄河组织总部，就没这么麻烦。
超凡办公处，由官方管理，跟各大民间机构的总部不同。
“需要您刷一下验证码。”
中年男子回过头说道，唐鸿拿手机上前刷了一下，超凡者APP上面显示的实时二维码。
接着又开始刷脸……
眨眨眼，摇摇头，便看到合金保险箱自动打开，箱内约有一个立方米不到，总共摆放着四大瓶高级神物，皆是晶莹剔透大蓝瓶。
看起来特别清澈，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
像蓝天，像清水，虽然唐鸿到现在也没搞清楚，为什么散发着黯淡金色的神骸添加黄金，经过几重加工，就变成了湛蓝色。
‘蓝色蛮好看。’
可能牵扯到化学反应之类的。
就好像购买冰箱，仅日常使用的人不需要搞清楚冰箱运作原理。
神物的生产原理，生产过程都是中央研究所的机密档案。
反正拿到手，吃就完事了，唐鸿拿出一瓶高级神物，不由自主瞥了眼保险箱内部，另外三个大蓝瓶。
整整三瓶高级神物摆在近在咫尺的地方……
满满的诱惑……
超凡者意志强大，不为所动，怎么金红色也能忍得住诱惑？
唐鸿稍微一想：‘估计是高级神物副作用太明显，金红色服用不了。’
咔嚓。
保险箱轻轻关闭，唐鸿将高级神物拿在掌心，在中年男人引领之下，走出资源兑换室，走到阅览室门口。
“这……阅览室？”
唐鸿还是第一次见到超凡事务办公点的阅览室。
如同各大银行的ATM自助机器分为一个个钢化玻璃的单间，下半截透明，上半截黑漆漆的。
“与时俱进嘛。”中年男人微微躬身解释道：“您需要在阅览室之内的触摸屏填写申请表格，身份验证通过，就能阅览对应级别的信息。”
超凡信念数据库，乃是向全体超凡公开的资料。
进入阅览室单间，通过验证，唐鸿看向触摸屏右上角——您的权限：顶级。
“顶级超凡的权限？”
唐鸿也不觉失望，点击触摸屏，像是电脑文件夹，很多档案，让人眼花缭乱。
“搜索‘信念’。”
点击搜索，唰的一下，就弹出一个极为详细的列表。
其中信念二字呈现标记色。
唐鸿从上往下看：《超凡信念的实战应用与日常注意事项》、《第一信念各类机制的相关研究与分析》、《超凡者违背信念的解决办法》，好似一篇篇论文，后面还有署名者。
大多数出自中央研究所。
还有几篇，是超凡者撰写，唐鸿直接找到《超凡信念数据库》。
咔~
点击一下，屏幕变化，显示出一个信念排序的简略名单。
一、屠神——信念领悟者：李**
二、希望——信念领悟者：云**
三、太平盛世——信念领悟者：简**
四、长生不死——信念领悟者：诸葛**
六、一剑斩破异空间——信念领悟者：秦**
五、求生——信念领悟者：南门**
六、绝对自由——信念领悟者：Jones**
七、基督之怒——信念领悟者：Williams**
八、黑暗——信念领悟者：King**
……
三十九、弑神——信念领悟者：唐**
以上为上品序列。（依据诞生时间的先后排序）
“上品序列的信念……”
“居然只有三十九个，太少了！”
唐鸿暗暗吃惊，感觉到压力，这可是全球范围全体超凡的上品序列之信念。
且不说天才数量，单单入圣者数量就远远超过三十九……唐鸿继续往下翻，看到行为类型的信念，建功立业，成功人生，居然有一个信念，是富有。
那不就是有钱么，唐鸿怔了怔，摇头失笑：“也对，信念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无论阳春白雪或下里巴人，无论高端大气上档次还是世俗市井，一切信念都平等。
唐鸿翻到了情绪类型的信念。
有狂怒，有壮志凌云……第一信念很复杂很深奥，没这么直白，多数都是用最简练最精准的词语描述信念。
“咦？”
“光磊的信念，居然是情绪类型的士为知己者死。”
唐鸿顿时回忆起六号超凡疗养院第一次弑神之战，目露怅然，继续往下翻。
很快就到了底部。
数据库底部标着一行小字：仅提供无明显弱点的信念数据。
“怪不得没看到老方。”
上品序列的信念列表，没有姓方的超凡者。
唐鸿认为方南洵怎么也得是上品序列的信念。
面对神祇的时候，上品序列之信念更有优势。确切来说，不是因为信念属于上品序列才克制神祇，是信念克制神祇才列入上品序列。
毫无疑问，弑神信念，必然是上品序列。
“那个屠神信念……”
唐鸿啧啧称奇：“跟我的弑神信念有点相似啊，不知有什么区别。”
一个屠神，一个弑神，都是偏向凶残。
“算了。”
“以后总会遇到的。”唐鸿尝试着点击信念图标，不见更详细的拓展信息，弹出一个该功能暂未开放的提示框，只好退出数据库，翻了翻第一信念的各类档案。
没几个有用的。
这上面，主要为了指引标准超凡者剖析内心，认清自身，从而寻找到第一信念。
唐鸿想看的是信念能否融合，又该怎么融合。
可惜……
超凡者只能拥有唯一的第一信念。
双重信念？
史无前例！
唐鸿沉吟了一下，他当初公布弑神信念，主要因为这个信念没有明显的弱点。
战无不胜却不同。
弱点太明显，强大之处也可怕，唐鸿暂时不打算公开战无不胜的信念，离开阅览室单间，那中年男人一直在外面等候。
见唐鸿走出，连忙迎上来，他善意提醒说道：“您领取高级神物，服用前不能耗光意志力，不能有伤在身，不能临战服用，这些是服用高级神物的注意事项。”
他看到唐鸿左手腕绑着医疗纱布。
“谢谢提醒。”
唐鸿微笑着颔首，离开超凡事务办公点，回到家开始收拾。
平静总是短暂……
该出发了，继续他的小梦想之路。
当然，在出发之前，还有几个初次时间待尝试。
【叮咚！】
【初次一个人潜水憋气一个小时，一人值加一】
【叮咚！】
【初次一个人潜水闭气四十分钟，一人值加一】
哗啦啦，哗啦啦，大江东去，月光照耀着江面，站立着一道身影。
从江的这边，到江的那边，唐鸿已经横渡大江整整三次，仍无一人值，但是他坚持不懈。
相信努力就有回报，坚持下去就有收获。
“江水很凉……”
唐鸿低下头，看着湿透的鞋子。
他以为江面平静无波浪，特意找到一处偏僻无人的江岸，没想到浪潮不小，暗流汹涌，新买的一双鞋子全都湿透了。
动车票早已订完，唐鸿明天就启程去帝都。
而十一月下旬的云海，空气有些阴冷潮湿，这双鞋子怕是一晚上晾不干。
那么，快到十二月，入冬季节穿一双湿透的鞋子是什么体验？
“幸好……”
“我买的是人字拖。”
唐鸿抬起纯黑颜色人字拖晃了晃甩出沙子，继续跑向江的另一边。
周围都是荒山。
别说人影，灯光都没有，船舶也没有。
啪啪~啪啪~人字拖践踏江面。
清寒月光洒落在江面上来回奔跑的身影上，十分钟过去了，唐鸿终于触发一个人横渡大江的提示。
“几百米江面太窄。”
“以后有机会……试试一个人横渡太平洋。”
夜深。
云海市某处小区。
“唐鸿要走？”
刚洗漱完的范妤拿起长毛巾包着长发，一只手扶着头发，一只手急匆匆拿起手机发微信：“唐鸿，咱们这个阻击队要解散了吗……”
唐鸿：“差不多吧，打散并入其他分区阻击队。”
看到唐鸿回复，范妤一阵失神，虽然她明白这个情况迟早会出现……
但也太快……
范妤沉默了一会儿：“祝你一切顺利！”
第十章 捏爆
今年上半年，范妤只是一位接取了云海分部办公处前台接待任务的金红色，那时唐鸿只是一个普通人，看起来没什么特殊之处，她印象比较深刻……
那天中午左右，是方南洵方顾问带唐鸿过来签订合同。
没错。
最基础的入门合同，什么优待都没有。
现在呢，我是标准超凡者……范妤盯着手机屏幕，聊天界面另一侧，乃是当代无双的弑神者，截止目前，死在唐鸿手里的常规神已经将近二十个了。
二十个！
何其惊人的数字！
虽然这个数，唐鸿并不承认，用他的话来说，都不是一个人独自弄死，怎么能算数。
“唉。”
范妤看着手机界面，一时间有些发怔，刚洗完还没吹干的清香发丝垂落在屏幕顶部，左右划动了两下，大概触发光学感应器，屏幕稍稍变暗。
“这个没良心的家伙……”
“说走就走啊。”
范妤暗暗吐槽了一句，灵巧翻身上了床，盖紧小被子，只露出修长小腿与挂着零星水珠儿的洁白脚踝。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跟随唐鸿的日子里，实在太舒服，范妤只需要躺好当观众就行了。
唯一的一次协助，仅有那一发火箭炮。
假如不曾体会唐鸿的强大，不曾见识唐鸿的长处……
范妤本可以……
咚咚！
微信响起消息提示音，范妤连忙低头看过去，是一个闺蜜发来：“听说唐鸿签订了亚圣合同，三年内必须得育有子嗣嘛？”
“？？”
范妤擦了擦眼睛，发丝又滑落，有点懵。
“妈呀……”
范妤简直惊呆了：“传说中的亚圣合同，我确实听过，但育有子嗣是什么东东！！”
这什么规定，太奇葩了吧！
“嘻嘻~”那女子发来语音，轻柔的烟沙嗓很有特点：“范范你有唐鸿的微信号嘛，给我一下呗，谢谢谢谢谢谢啦~”
范妤眯起眼睛，她想说没有，但是不合理……
她是唐鸿所在小型阻击队的五位超凡者之一，上个月还引起闺蜜们疯狂羡慕。
“咳咳。”
范妤清了清嗓子，严肃又正式的沉声回道：“侵犯一位弑神者的联系方式隐私权可能被活活打死，不开玩笑，当场就捏爆的那种！”
烟沙嗓女子吃惊：“捏爆？捏哪里？？”
“呵呵哒，请不要用你那腐女的污污念头去想象一位传奇……那可是上品序列的弑神信念，我的好闺蜜，你仔细琢磨琢磨，人家连神祇都敢杀，弄死常规神就像是掐死一只小鸡仔，何等霸道，何等凶暴，你确定自己那副小身板扛得住吗。”范妤表面板着脸冷笑回复，实则强忍着笑意，快要爆炸了似得。
烟沙嗓女子表示很震撼，忍不住激动说道：“挺好的。”
范妤：“……”
范妤：“算你狠，等着，我帮你问问唐鸿。”
大约过了两分钟。
范妤回道：“你没戏，死了这条心吧哈哈！”
烟沙嗓女子疑惑：“他没看照片？”
范妤：“唐鸿说了，他严格遵守超凡世界的习惯……超凡者，金红色，都是在刀尖上起舞的人，谈什么感情，注定是悲剧。”
在对待感情方面的问题上，超凡者金红色基本都达成一致。
谈情说爱，最好别找同在超凡世界的异性——那将是莫大煎熬，双方感情越深厚越痛苦，甚至会影响自身意志力的修行。
……
同一时刻。
郊区的某处平房。
嘶，嘶，李光磊站在路边一口一口抽着烟，裹着破旧军大衣，头上戴着貂皮帽。
“妈。”
拿着手机，他右手从鼻子上半段慢慢搓动，同时深深喘口气，只见他左手搓到额头顶部，摘了帽子，发际线有点明显。
李光磊轻声嘱咐：“我最近不是升值加薪了吗，工作地点从帝都调到云海这边……对对，加薪了，公司给提供单人间宿舍，待遇老好了，热水空调都有的。”
“暖器？地热？这边都没有。”
一通电话，足足打了半小时，李光磊蹲在路边，随手掐灭烟头，搓动了两下。
他已是顶级超凡，耐力要素已经打破第二次极限，不担心磨去指纹。
微微低着头，看见街道上一辆辆车子疾驰而过，李光磊又点燃一根中华香烟，烟雾缭绕，时浅时浓，遮住了若有若无的笑意。
“唐鸿……”
“一套房子一辆车……他当初胃口比我还小啊。”李光磊摇头失笑，低头注视手机屏幕上的一条消息，唐鸿说是要离开云海一段时间。
李光磊想了想，回复：“一切顺利！”
……
云海分区，作战指挥室，周旭康与费谷两人研究阻击队集合位置的更改。
“唐鸿几号去帝都？”
“明天。”
“估计等他再回来，就是真正的顾问级别了吧。”
这一夜，云海分区，很多超凡都在关注唐鸿的动向。
毕竟是一位独自作战、堪比顾问级别的重量级人物，超凡们当然希望唐鸿能够留在云海分区。
但……
顾全大局，才是顾问级别应该肩负的事情。
再让唐鸿协助分区阻击队，的确是大材小用，太过浪费。
“唐鸿会长期留在帝都吗。”
“不清楚。”
“对了，唐鸿上次推荐那本书叫什么名字来着，有空我去看看，说不定会有一些感悟，提升意志力。”
“《孤单星球：遇到另一个自己》。”
翌日正午。
入冬的阳光显得异常温和，仰起头直视太阳，也不会觉得刺眼。
唐鸿拎着一个二十二寸行李箱走出家门。
拿钥匙，反锁防盗门，行云流水一般的拖着行李箱，到小区门口，唐鸿等着网约车。
微风吹过，他回头望了眼绿化环境极好的小区……这就是唐鸿一个人居住，完全属于他自己的家，孤独归孤独，好歹有房又有车，每天练练拳，瞪瞪眼睛，小日子过得很好。
“出发！”
网约车到了，唐鸿坐上车，不由得期待起来：“朝着梦想，启程出发。”
这次出差不知要多久。
所以没开车，直接乘坐网约车到了云海动车站。
入站，检票，候车，一个人拎着行李箱上车，全程无搭讪，无意外情况，平静而又单调的动车之旅反而让唐鸿感触良多。
脚踏实地的滋味……
太真实……
唐鸿闭目休憩了一会儿，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14:20。
懒洋洋的午后，车上都静悄悄，他登入微信界面……事实上选择今天出发到帝都的重要原因，便是亲生弟弟唐钧过生日。
“大哥什么时候到？”
“下午四点。”
“我去接你啊大哥……”看见唐钧现在连名字都不叫了，唐鸿挠挠头，还有点不太适应：“不用接，我自己打车过去就好了，告诉我地址。”
弟弟唐钧发过来一个地址。
人均消费大众化的火锅店。
“火锅？”
唐鸿对于弟弟唐钧生日聚会的选择地点很费解：“火锅倒是不错，你选的这家火锅店评分也较高，但是火锅店好像没有包间吧。”
“有帘子挡着的，我考察过……”
“换一家，有包间的。”
察觉大哥似乎不满意，唐钧发了个瑟瑟发抖的表情：“别了吧，生日每年都过有什么稀奇的，大哥你不也经常说吗，做人低调，一切从简。”
低调……
从简……
也不是这么个做法，唐鸿内心深处很重视弟弟唐钧这次生日。
到明年，能不能再过生日，谁都说不准。
“经费不够？”
唐鸿问道。
没等弟弟唐钧回复，唐鸿点开聊天界面右下角的加号，点击转账，转了三万华国币。
“？？？”
“！！！”
唐钧吓了一大跳，尽管买车时就知道大哥唐鸿好像暴富，但突然收到这么一大笔转账，感觉完全不同，整个人几近于凝固不动。
三万华国币啊，天天吃食堂，能吃十年吧！
“怎么不说话？”
“嫌少吗？”
唐鸿又尴尬又自责的长叹一口气。
确实少了点……
他这当哥的……不合格。
第十一章 贝霓
试问当哥的不合格……应该怎么办？
“恩。”
唐鸿沉吟了一下。
坐在动车上，靠窗的座位，他望着窗外风景飞一般向后倒退。
“从今起……”
当然得继续努力，做得更好，时刻提醒着自己，认识到不足之处，必须把亲兄弟团结友爱互帮互助共同进步不争吵不打架不寒战的传统美德发扬光大。
虽然有人说，亲兄弟明算账。
但……那是指结婚后。
有了家庭的男人，首先要负起家庭责任，再想找回年轻时这份简简单单不掺杂任何杂质的热枕，有点难，有点不现实。
再者。
按照目前的局面，能不能撑过明年还是两说，所以唐鸿很上心。
“唐钧这次过生日，不能留遗憾！”
“毕竟，过完了这次，可能没有下一次了……”唐鸿决定以后的每一个凌晨时分，都当做世界末日去对待，尽量珍惜每一天。
从今往后的时光，唐鸿大概没时间享受生活，更别说娱乐活动。
以前天塌了，高个子顶着，唐鸿充其量其中一员，时至如今，唐鸿渐渐往前站。
官方的评定——几近于顾问级别的人物！
这些是不知不觉的变化，唐鸿没时间准备，就仿佛一夜间长大成人。
回过头，才发现，已经到了这个高度。
要知道有些责任，有些压力，唐鸿不扛就没人扛。或者说，干脆没几个扛得动。
“我去战，去拼命，去弑神。”
这一切都是唐鸿发自内心想做的也必须做到的事情。
那么……
对于弟弟唐钧，他不想患难与共。
自私也好，矫情也罢，唐鸿绝对不会让家人进入超凡世界。
一个人就够了……
一个人孤立无援，面对神祇，唐鸿也渐渐习惯。
毕竟这不是修仙长生，而是一场场血战，唐鸿沉吟：“我没时间享福，没机会左拥右抱，唐钧却可以，他是我弟弟，要让他过上我以前梦想的生活。”
“不劳而获？”
“不符合道德标准？”
唐鸿想法很简单，有好东西，他无法用，单纯想分给唐钧，分给老爸老妈。
更何况历经血战，意志坚定，唐鸿对金钱早已经没有那么热情。
于是……
唐鸿兑换了十个超凡积分，反正留着也没用，神物资源又不缺。
很快，手机响起短信提示音，唐鸿瞧了眼，一百万华国币全数到账，超凡APP提现速度确实快。
又打开微信。
便看见弟弟唐钧发过来一大堆赞美之词，华丽辞藻的堆砌，如雕梁画栋。
“恩？”
唐鸿暗暗奇怪：“不像是反话。”
好像很惊喜的样子。
看了看银行卡余额短信，唐鸿打算见面再说，转而问起生日聚餐的餐厅选在哪。
唐钧捧着手机打字道：“选个差不多的餐厅就行，我去找找。”
唐钧今年二十岁，生日过腻了，这次准备叫上舍友，同班几个好友，再加上球队朋友。
还有几个妹子……
听说这事儿，很热情……唐钧觉得人多点也热闹，一来二去，总共十九个人。
生日聚会，唐钧不想折腾，一起吃个饭，唱个歌，就够了。
餐厅比较难选，他订好的火锅被大哥给否了，便要去美团上继续寻找。
“别找了。”唐鸿道：“生日餐厅的事情交给我。”
“你对帝都这边又不熟悉，还是我自己来吧，不麻烦大哥！”
“不就是找个年轻人都喜欢的餐厅而已么，分分钟订好，你在校门口等着！”
唐鸿说完，没再搭理这个让人失望的弟弟，见面再教育。
翻了翻微信聊天列表，他找到黄河组织总部的联络员，简单说明要求。
“好的，请稍等。”
总部联络员收到并回复，唐鸿又不放心的提醒一句：“地址不要太偏僻。”
一切全都搞定后，唐鸿进入朋友圈逛了逛。
好几个大学同学转发着宣讲会招聘会的图文链接、就业形势的分析，至于核武器实验的热度早已经降到冰点。
看了一会儿。
切出微信，点进QQ，唐鸿便看到白色博美发过来几条消息，大概意思是QQ不怎么用，可怜巴巴加微信。
白色博美提了好几次……
唐鸿都无视……但念在贝贝栗那么可爱的份上，加个微信倒也行，没事看看贝贝栗的卖萌图，倘若以后养狗还可以请教一下各方面注意事项。
加就加吧。
发出好友申请，没过一会儿，微信聊天列表就多出一个名为贝贝栗的微信账号。
头像却不是博美，而是一顶有些熟悉的帽子。
贝雷帽……
印象模糊的一个贝雷帽少女闪过脑海。
刚加入黄河组织，尚未进入总部特训营之前，他为触发一人值，在商场买完东西又在闲鱼APP上卖出去，曾经偶遇过两次贝雷帽少女……或者说，只有一次是偶然，第二次卖围脖并非巧合？
闲鱼APP聊天界面，他输入文字的时候，对面也显示正在输入，发了个问号，对面也发了个问号，发了三个问号，对面也发了三个问号。
他以为故障，删了闲鱼APP，一直没重新装过。
电光火石间，思绪涌出，唐鸿好像明白了什么，没等他再想，那头像就换成了贝贝栗：“嘻嘻，终于加上了。”
“你叫什么名字？”
“贝霓。”
唐鸿沉吟了一下，收起手机，午后太阳往下落，散发温和的光芒，只是近黄昏。
下午四点半。
帝都师范大学侧门口。
十几个年轻男女站在一起，旁边停着几辆车。
“唐钧，你哥几点到呀。”一名身穿长款风衣、身材高挑的女生问唐钧。
“快了。”
唐钧说道。
旁边。
一个穿着紫色棉服的男生撸起袖口，看了看左手腕江诗丹顿的机械手表，表盘上刻着Vastantin的标识。
“四点半。”紫色棉服男生耸耸肩摊手说道：“唐钧你不是说咱们先去吃饭的地儿吗，大冷天的，催催你哥呗。”
说着。
他眯起眼睛笑道：“对了，咱们去哪儿吃。”
唐钧挠挠头，也茫然：“我哥给我订好餐厅了，他说了，低调为主。”
第十二章 您管这地方叫餐厅？
订好了餐厅？
以低调为主？
这是提前打预防针吗……一身紫色棉服的夏哲瀚笑笑不说话，他是唐钧的同班同学，帝都本地人，家庭条件好，平时在校开一辆家里车子，帝都本地牌照的奥迪A6L。
虽说帝都繁华，政治中心，藏龙卧虎，有钱人到处都是，好像很常见。
但……
上学时就有车子开，而且还是素有灯厂美称的奥迪品牌，已经是相当不错。
今天副驾驶坐着同班女同学……
明天可能就变成年轻貌美辅导员……
夏哲瀚对大学生活很满意，谈不上众星捧月，也算是同班同学的焦点人物，又担任学生会副部长，小有地位，在校生成功典范。
至于帝都师范大学的风云人物，夏哲瀚从来没想过。
这里是哪儿？
帝都，政治文化的中心，用古代的话来讲，那就是天子脚下，权贵阶层的上流人士比比皆是。
“哲瀚。”
那身材高挑、双腿修长、各方面比例极好的女生忽然开口道：“你不是说要去加油嘛，反正也是等着，要不先去加油站……”
校内风云人物，夏哲瀚感觉自己不够格。
但是在旁人心中，夏哲瀚绝对配得上，毕竟风云人物这个衡量标准比较唯心，也没什么排行榜，十大校花校草之类的说法，那都是电影虚构，当不得真。
对正常学生而言，身边能够接触到的范围，夏哲瀚最为耀眼。
等明年，没准儿能当上学生会副主席。
要能力有能力，要风度有风度，家庭条件特别好，这么多加在一起，妥妥的高富帅级别。
那位打扮举止优雅的高挑女生挽起耳边秀发，不想再站着，她想坐在车里吹空调。
“走呀，加油去。”
“再等等吧。”
夏哲瀚彬彬有礼微笑道：“我那车还能开大几十公里，够用。”
他拒绝女生提议，眼角余光有意无意地观察唐钧神色。
说实话，总归有点不甘心。
唐钧没出现之前……确切来说，唐钧没露富之前，他是整个专业最亮眼的崽，而唐钧居然开来了一辆奔驰E级四门四座敞篷车，天可怜见，那可是敞篷车，大多数年轻男女的梦想。
确实，搁在网上，不见得引起多大轰动。
是因为隔着网络，隔着屏幕，想怎么发言都行，褒贬随心，可要是在现实中碰到这么一辆银灰色典雅车漆、流线型华贵车身的奔驰车，任谁都会多看几眼，更何况还是在校园里面。
羡慕……
夏哲瀚也很羡慕……
没错，就那一辆车，唐钧在整个专业风光无限！
甚至还有其他专业的同学经常找他打听车主是谁，男的女的，哪个班级，具体叫什么名字，渐渐也引起夏哲瀚对唐钧的好奇心。
‘开辆奔驰新款敞篷车上学？’
“这么招摇，太张扬……”
最初是羡慕，不置可否，也不热络。
谁还没点傲气呢，再说，盲目对比是极为愚蠢的事儿，夏哲瀚很少会比来比去，总有比自己强的。
‘家庭应该不错。’
‘多个朋友多出一条路啊。’
然后变成比较客观、虚心热情的态度。
没几天，两人又是同班级，夏哲瀚就与唐钧打好关系。
再后来，他发现很多异常，事情好像不对劲，不是他想的那样，更不是同学们口口相传的情况……众人对唐钧家境的猜测，流传最广，普遍认可的说法是唐钧父母在外省开公司，只不过家风低调，从不炫耀。
但由于谈了一年多的女友与唐钧决然分手……
这就让唐钧醒悟，一怒之下，做回真实的自己。
‘不不不。’
夏哲瀚仔细观察，大胆推敲：开着这么好的车，吃喝穿衣却普通，连块像样的手表都没有。
看起来很像是拿着父母血汗钱假装富二代的戏码。
但……
那辆车，绝非租借，看得出来是新车。
唐钧平时多在校内活动，天天往图书馆跑，很少出去玩。
‘感觉唐钧这人不错的。’
‘应该不至于。’
趁着等人的时间，夏哲瀚终于做出一个决定，小小的试探一下。
把手表时间打乱……
他皱着眉头，走向唐钧：“唐钧你帮我看看这个时间怎么调的，表冠这几个按钮不会用，拔不出。”
“哦？”
唐钧接过这块江诗丹顿的手表，并不认识表盘上Vastantin的标识。
“没见过，这什么牌子。”
唐钧也不避讳，大大方方的拿起手表看了看，表冠三四个按钮：“我不会调，别给你弄坏了。”
大哥时常教育他，不知就不知，不懂就不懂。
“好吧。”
夏哲瀚叹了口气。
仿佛一道闪电划过脑海。
若是家境好，怎么可能不认识国际十大名表之一的江诗丹顿……这块表还是夏哲瀚表哥送给他的，大几万，在国外专柜买的。
“唉。”
夏哲瀚无言以对，只觉得唐钧可怜可悲又可笑，泡沫一般的伪装，能持续多久呢，夏哲瀚并不想戳破这个美丽的谎言。
首先，唐钧从来不炫耀，性格很谦和，不倨傲，总是乐呵呵的。
其次，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夏哲瀚也不敢说自己猜测一定是对的，家境好，必须认识十大名表的牌子吗，万事难免有例外。
最后，今天唐钧过生日，夏哲瀚不想让唐钧难堪，摇摇头没再多问。
转而聊起生日聚餐的事儿：“唐鸿你哥订的什么餐厅，四点三十多，这个点很多好餐厅都没有地方，要不这样吧，我表哥家在一个五星级酒店有点股份，我帮你问下，咱们订个桌？”
“不用麻烦。”
唐钧没那么多心思，只当夏哲瀚热心帮忙，根本想不到在这几分钟，夏哲瀚思绪翻飞，如同一个逻辑缜密且优秀的私家侦探。
唐钧说道：“其实我先前订了一家火锅店，我哥嫌吵，给否了。”
“火锅店？？”
夏哲瀚心里咯噔一下，暗叫糟糕。
这一句，说者无意，听者却有心。
火锅店三个字几乎能把这场生日聚会给毁了。他们这些男生倒不会挑剔，反而更热闹，觉得唐钧接地气，关键是考虑到几个女孩子的感受，恐怕不喜。
“哈哈真能开玩笑。”
夏哲瀚拉着唐钧手臂笑道：“你这种大佬过生日请客吃饭，怎么会去火锅店。”
“哈哈，是啊，唐钧就喜欢玩笑。”
旁边有人附和道。
但……
几个女生脸色却有点不好看。
化妆就用了半个小时，特意打扮了一番才出门，给唐钧庆祝生日，万万没想到差点去了火锅店，那还不如自己去吃呢。
那位身材高挑的女生更直接，直接蹙眉小声道：“哎呀，我肚子有点疼，唐钧你哥到底什么时候来啊。”
从大家到校门口汇合，满打满算还不到三分钟，夏哲瀚皱了皱眉。
“来了来了。”
就在这时，唐钧眼睛一亮，指着街道对面。
那身影刚刚下了出租车，轻轻关上后车门，正是身穿一套黑色运动服的唐鸿。
“大哥！这边！”
唐钧招招手，脸上浮现笑容。
“唐钧……”
“还有他的同学们……”唐鸿收起目光的锋锐之意，好似一个普通人，淡笑着走过街道，张开双臂，给弟弟唐钧一个轻轻拥抱。
然后才扫视众人。
超凡者思维意识何其敏锐，唐鸿远远瞧一眼，就知道气氛不对。
他脸色稍微严肃了一些，不苟言笑的样子，目光所至，如猛虎巡视山林，无一人与其对视，全部乖乖低下头。
‘这特么……’
‘太有范了吧！！’
夏哲瀚心头狂跳，立刻意识到唐钧大哥非同凡响，这股气势太吓人，他叔父身家上亿华国币，都没有这般风范。
‘唐钧这位大哥……’
‘好像个大明星……’
几个女生隔空对视了几眼，眼睛透露着惊奇。
包括那身材高挑、举止优雅的长发女生也被震慑到心灵，朱唇呢喃了两下，终究没有说出口，让她朝着夏哲瀚唐钧这种小男生发发脾气还可以，面对这么有派头的冷峻青年，她压根不敢吭声。
“大哥？”
唐钧拽了拽唐鸿袖口：“大哥咱们开车去，地址在哪儿。”他指了指停在路边的四辆车，二十个人挤一挤，五人一辆车正好。
唐鸿顿时感慨：“真不错，你们还在上学就有车子开。”
“都是家里闲置的。”夏哲瀚凑过来笑着接口，追问道：“要不咱们这就出发吧，大哥您给个地址。”
顿时，
女生们竖起耳朵，
男生们则是以好奇为主。
“恩。”
只听唐鸿淡淡道：“刚刚订了个钓鱼台餐厅，好像是国宴风格，不知道合不合你们年轻人口味，先过去看看，不行再换地方。”
“钓鱼台？”那颜值极高的高挑女生讪讪道：“钓鱼自助餐厅嘛，会不会很麻烦哎，我们都不会钓鱼。”
她只是觉得，即使不是米其林高档餐厅，好歹也得去一些星级酒店。
钓鱼台餐厅，没去过，听起来像是自己钓鱼自己做着吃的自助类型，那还不如按照夏哲瀚刚才的提议，去那家五星酒店。
“什么钓鱼！”
夏哲瀚狠狠瞪了她一眼：“钓鱼台国宾不知道？国宴！”
那是超星级宾馆，以前用来接待各国元首和重要客人的地方，近几年才面向民众开放，即便如此，想要订桌也困难。
别管多富有，要订国宴，至少提前半个月甚至一个月。
而具体多难，什么人才能预订，夏哲瀚并不清楚，他只听人说，钓鱼台国宴人均两三千！
十九个人一顿饭就是四五万华国币往上……
不止是贵贱……
对于夏哲瀚这个土生土长的帝都本地人来说，能吃一次钓鱼台国宴，值得炫耀好几年，就算里面不允许拍照外传，发个朋友圈定位也好，倍有面子。
那女生脸蛋白皙五官精致，淡红色长发披肩，委屈的抿着嘴道：“我没去过呀，随便一说嘛，你凶什么凶。”
“好了好了。”
唐鸿摆摆手，风轻云淡：“今天是我弟弟唐钧的生日，大家开心为主，钓鱼台餐厅不行，再换个大会堂餐厅，也是国宴风格，各种菜系都有。”
钓鱼台国宾被这位叫成钓鱼台餐厅……
大会堂餐厅又是何方神圣……
“嘶！！”
夏哲瀚脸色僵硬，猛地色变，吓得双腿都软了。
大会堂餐厅……难道是帝都中心区域的人民大会堂吗，那地方也能吃饭？？？
还有……
您管这两个地方叫餐厅？？
第十三章 绝密档案：扫地（上）
中环高架桥，四辆车从帝都师范大学出发，前前后后驶向同一个地址。
正值下午快五点，高峰期，高架桥车流很多。
没过一会儿……
四辆车几乎分开，各走各的，反正终点都一样。
而一辆黑色奥迪A6L，紧跟着前面的银灰色奔驰E级……车内主驾驶坐着夏哲瀚，副驾驶则是那位双腿修长的浅红色长发女生，肤色白皙，长相貌美，后面坐三个同班同学，二女一男，全都沉默，车内弥漫着古怪绝伦的氛围。
很安静。
只有发动机轻微的声音。
那女生抱着一个包包，不说话，有点委屈的样子。刚刚上车时，没抓住机会，唐钧的车坐满了……
“嘿。”
夏哲瀚自顾自开口说道：“把钓鱼台国宾当成钓鱼自助餐，你真是开天辟地头一个。”
钓鱼台宾馆，又称为钓鱼台国宾。
没有星级，但在很多人眼里，这就是全华国数一数二的酒店，什么五星级六星级酒店，完全没法比，那是档次的差距。
当然……
近几年对外开放……
舍得花钱，都可以订，只是要提前预约，夏哲瀚这边解释，另一边高挑女生低着头，拿手机上网搜索。
无论什么信息，上网搜索，基本都能查得到。
有关钓鱼台国宾的信息，全网页寥寥无几……高挑女生认真地翻看一遍，长出一口气，惊讶道：“网上说人均好几千呢，这么贵。”
五星级酒店的自助餐，也就几百华国币，偶尔有优惠，一百多块就够了。
高挑女生连忙道：“唐钧大哥真有钱。”
“呵呵。”
夏哲瀚嗤笑两声，打开右转灯，跟着前面的奔驰下了高架桥。
他说道：“有钱人算什么，你这么形容人家是侮辱懂吗……唐钧之前说好的四点半出发，临时才变动，这说明什么？”
高挑女生一愣，大惊失色：“他不是提前预约的，是临时决定，一天之内就订好，不用排队不用等！”
这才是重点。
夏哲瀚点头认可：“可能也就一个下午的事儿。”
“我的妈呀……”
高挑女生有点吓到了，愣在副驾驶座位上，一动不敢动。
良久才打开包包……
照着化妆镜，小心翼翼地补妆，似乎做好了自拍的准备。
趁着红绿灯时间，夏哲瀚扭头看了看高挑女生：“钓鱼台国宾馆很多区域不让拍照。”
“好滴好滴。”
高挑女生依然很开心，不让照就不让照呗，发定位总行了吧。
这一刻，她跟夏哲瀚的想法不谋而合。
但……
夏哲瀚双腿还是有点软，双手扶着方向盘，有点发抖：“那什么，你再查查大会堂国宴。”
“嗯嗯。”
高挑女生装起补妆盒，又拿起手机上网查询，页面信息比钓鱼台国宾还要稀少，有一些只言片语，平时大会堂国宴对外承接商业活动。
但没有联系方式。
“这……”
高挑女生彻底陷入了沉默。
“这……”
谁是全专业最亮眼的崽？
不是我，绝对不能够，夏哲瀚心头打怵。
夏哲瀚又喉结微动，嘴巴有点干涩的提醒道：“等会到地方，你千万别乱讲话，万一真给咱们弄到大会堂餐厅，你敢进去吗，敢吃吗。”
“嗯嗯嗯。”
高挑女生连忙点头。
后排三个人，面面相觑，感觉梦幻不真实。
仿佛一个小湖泊，猛地扩张，化为一片北冰洋。
实在透心凉……
心飞扬……
几人前方的车内，唐钧秉承着不懂就问的观念：“大哥为啥要给四辆车拍照啊。”
唐鸿：“先把车牌发过去，站岗人员才准许车辆进去。”
唐钧闻言感叹道：“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唐钧忙着开车，没空上网搜索，后排三个女生却空闲，看似低头玩手机，实则上网搜索关键字。
在座都是学生，除非特别拜金天天想着攀高枝，又或者交友广泛，喜欢闲聊，排除上述这些，不知钓鱼台国宴也实属正常。
上网，查完，几个女生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浓浓亮光。
“唐哥……”
坐在后排中间的圆脸女生学着唐钧的称呼，稍微改了下，嗓音甜甜如同快要化了的冰淇淋：“唐大哥，您是才到帝都嘛。”
唐鸿回头笑了笑：“工作忙，过来出差，顺便看看唐钧给他过个生日。”
“顺便？？”弟弟唐钧表示纯洁幼小又无助的心灵很受伤。
唐鸿哑然失笑：“专心开车，安全驾驶，要记住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当然……
流泪是不可能流泪的……
最多流点血，唐鸿挪了挪右脚，通过劲道的震荡，感应一番，这辆车其实没那么坚固。
轻轻跺一脚，就贯穿，或者粉碎。
真碰上车祸，粗暴一点的方式是唐鸿推门下车，刹那之间，把撞过来的车辆一脚踢飞，又或者稳稳抓住。
那太狂野，唐鸿不喜……
他觉得用柔劲化解更好，比如两辆车碰撞，转上几圈，化解力道，不翻车就没事儿。
随后。
唐鸿试着跺跺脚，很轻的那种。
悄无声息，力量流转，他以炉火境拳术感应着车身运行细节，又想到车内总共四个人，自己不算人，自己是超凡。
假如遇到某些特殊车型的撞击……
他面色严肃起来……
真要是……
撞上了动车高铁或飞机，唐鸿也无能为力，说不得四个人要有两三个轻伤！
“唉。”
“弱小是原罪。”唐鸿略显忧伤闭上了闪亮眸子。
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知弱小，才懂得何为强大。
简言之，知耻而后勇……见唐鸿闭目养神，似乎在思考正事，后排三个女生异常乖巧地坐着，也不玩手机，就透过车前玻璃，望着前面的街道。
两侧建筑，以平房为主，飞一般向后退去。
车内安静，仅有呼吸声，以及车载导航提示音。
‘前方第一个路口左拐……’
‘请保持直行……’
‘您已到达目的地。’
唐钧抬起头，脸色凝固了，整个人如遭雷击。
“愣着做什么，开进去啊。”
“好的……大，大哥。”
唐钧磕巴了起来，轻踩油门。
钓鱼台国宾馆门口很气派，很吓人，充满着国家威严。
一路正常，通行无碍，进入钓鱼台宾馆，紧接着专人接待，像是宾馆经理之类的接待人员领着唐钧十几人，边逛边讲解。
十一月下旬，帝都天气寒冷，唐钧却感觉浑身上下都在冒汗。
掌心全是汗……
大哥没跟着一起，坐在车里，有一个重要电话。
‘疯了！疯了！要疯了！’
唐钧的心灵，就像是摇摇欲坠的脆弱瓷器置身于狂风暴雨之间。
他听着接待人员讲解钓鱼台国宾的历史。
源自八百年之前……
有一号楼，也有十八号楼，但尊重外国习惯，不设十三号，所以是十七栋楼……
中心湖四周，楼台亭阁，汉白玉雕刻桥栏，既有江南园林的雅致，又有皇家园林的巍峨恢弘，同时每一栋楼，都搭配一个裙楼，宴请客人的地方。
“天呐。”
众人无不震撼。
在这片寸土寸金的土地，迎客松随处可见，即使入冬也翠绿，有桥有水，环境极佳，十九人跟着接待人员逛了一圈才进入其中一栋楼。
一桌客人一栋楼。
巨幅国画，老式沙发，像是新闻联络看到的那种装修风格，偏偏又极为整洁，具有现代化特色。
接待人员问唐钧，是否要开席。
开席礼是钓鱼台国宴特色，说白了就是第一道菜，由服务员人手一份走到宾客后面，同时上菜，同时开盖。
然后按照分餐制，并非桌餐，没那种圆形玻璃转盘。
“先不用，等一会儿吧。”
唐钧脸色彻彻底底的呆滞，做不出任何表情，其实他先前也以为钓鱼台国宴是钓鱼主题的餐厅啊啊啊……
略懂一些的夏哲瀚更吃惊，竟然有专人接待，真的太隆重。
“哇……”
几个女生眼睛都发亮，心花怒放坐在凳子上，特别乖巧，一个个像是大家闺秀，生怕被唐钧撵出去似得。
单看外观，貌似不如星级酒店。
可是……她们好歹大学生，档次高低分得清。
“这就是钓鱼台国宾馆呐。”
“从来没听过。”
“哎，你发现没，服务员都是齐耳短发，没一个长发。”
即使不怎么了解，女生们说上两句悄悄话，也都暗暗惊骇。
男生们面面相觑，更紧张忐忑，甚至都拘谨起来。
这已经远远超出大学生对世界的认知上限……
众人原本的观念，都是向往高星级的酒店场所，或者米其林餐厅。但那些商业服务，哪里比得上钓鱼台国宾气概。
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格调。
“唐钧太低调了吧。”
“是啊，上次踢球，我不小心撞在他身上，唐钧只是笑笑，根本看不出来这么有来头。”
“唐钧那位大哥……”
约有十个男生，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那个。”
夏哲瀚有点扭捏，坐在唐钧左边的凳子上，扯了扯棉服袖口，把那块机械腕表盖住，苦笑说道：“唐钧你……您真是深藏不露的大佬啊。”
其实，
唐钧也打怵。
但想到大哥平时的教导，如同人生箴言的金句……
唐钧尽量淡然：“我大哥说，在哪吃饭不重要，跟谁吃，怎么吃，才是最重要。”
“有道理！”
“说的太好了！”
一个个鼓掌高呼，很用力，脸色都泛红。
夏哲瀚深深吸气，欲言又止，终究忍不住开口：“说起来，以前听我表哥聊过，钓鱼台国宾国宴很难预订，都要提前好些天，唐钧你订完了不说，瞒了这么久，我们还真以为要去……”
“啊？”
唐钧一脸惊奇：“不会吧，我大哥三分钟就订完了。”
啪嗒。
一只筷子落在地，发出声音。
那高挑女生，朱唇微张，一时间落针可闻。
帝都附近。
黄河组织的总部。
顾问办公处，标着余茗的办公间之内，突然间响起铃声。
是一部通体雪白的座机。
铃声响起，来电者……至少是顾问级别！
“你好，哪位。”
余茗接起电话，礼貌说道。
她脸庞无伤，上次阻击战的伤势早已经愈合。
但……
刚接起电话，余茗脸色微变，瞬间感觉到一股无与伦比的凶意，仿佛隔着电话，穿透音频信号，山呼海啸一般的扑面而至。
宛若一尊远古凶兽的咆哮，遮天蔽日！
这是……
冠绝无双屠神者，李雪空！！
“李圣者有何指示。”
余茗平复心情，压下惊悸，恭敬说道。
“抱歉……”
话筒另一侧的声音异常温和：“最近克制不住信念泄露的杀意，没影响你吧。”
余茗连道：“没，没。”
“那就好……”
温和声音慢悠悠传出：“我听闻最近国内诞生一位弑神者，名字是唐鸿……就让他参与这次扫地行动吧。”
扫地行动！？
那可是军方的绝密行动……
余茗脸色凝固了一下，她不想违抗圣者的意志，但……以唐鸿现在的实力，恐怕还不够！
第十四章 绝密档案：扫地（下）【第五更，求订阅】
军方的机密档案，余茗看过，军方准备在全国范围，开展扫地行动，需要各大分区的积极配合。
代号【扫地】的行动……
太危险。
太艰巨。
别说唐鸿，就连余茗自己，货真价实的帝都分区之顾问，看到扫地行动的具体内容也感到胆战心惊，参战频率实在太高了，根本不是唐鸿有能力参与的。
更准确一些，现在的唐鸿，实力还远远不够！
对。
唐鸿已经很强了。
各大分区，包括官方的评定，全都把唐鸿视为顾问级别。
可是……
顾问级别，亦有强弱，要想完成扫地——余茗粗略估计，至少得意志力和人体五大要素全部打破第三次极限的巅峰顾问。
‘按照李圣者的意思……”
‘居然，居然让唐鸿参与扫地行动吗。’
余茗欲言又止，没出声，听着温和声音询问唐鸿的情况，她才开口，进行汇报。
当今的超凡世界，以超凡为主。
标准超凡者、顶级超凡者，然后是先驱超凡，任职分区顾问，通常都称之为顾问级别。
当然，无论强弱，皆是注册超凡者。
人人平等……
没有强者为尊的说法……
而凌驾超凡者之上，即为入圣者！
这个划分方式，取自超凡入圣的成语，但随着时间流逝，演变到现在，入圣者确实配得上【圣】这个字。
那是人类意志力与第一信念的更高层次……
哪怕余茗身为顾问级别……
隔着电话，隔着不知多么远，依然感觉到心悸，就仿佛普通人遇到虎豹豺狼，难免有些心惊。
“李圣者。”
余茗沉吟了一下，斟酌用词，轻声说道：“军方的扫地行动，顾问级别参与都会有生命危险。”
她不想否定圣者的决定。
尤其是一位冠绝无双屠神者，若是李雪空发怒，血流成河，死伤无数，绝对不是开玩笑。
那位领悟了黑暗信念的圣者，前几年理智失控，仅仅一击，引动天象，宛若大自然之怒。
只是一击啊……
直接引发肆虐方圆几十公里的龙卷风！
但……
唐鸿太重要……越安全越好，这是墨总长的指示。
想到这，余茗又轻声说道：“我个人建议等到唐鸿正式成为顶级超凡者，显化天才独有的天赋印记，再决定是否让他……”
温和的声音响起：“余顾问，你的建议很好，但不适合唐鸿。”
这……
冠绝无双李雪空的意志，恐怕请动墨总长亲自出面，也没用吧。
坐在办公椅，看了看办公室窗口的花朵，入冬了，有些发蔫，余茗决定最后争取一下：“李圣者，请问您此举有什么深意呢。”
温和的声音传出：“你可知，我当年如何突破入圣者？”
“不知，那是黑色机密……”
“那一战，我先后屠杀一十三尊全盛阶段常规神，当场突破入圣者，又斩一尊虚弱阶段危险神，可知为什么？”
“不知……”
“屠神的第一信念，屠杀神祇的数量愈多，信念愈强……想必弑神也如此，你们不该守着他，那只会限制唐鸿弑神的步伐。”异常温和的声音，忽然间微微一变，如九幽深渊杀意席卷这黑夜：“我相信弑神者唐鸿的潜力，比所有人想象的更加强大，若不能尽快变强，到明年盛夏，他没有反抗资本，依然要死，所有人依然要死。”
“那么，守着他……”
“最终，只会害了他……”
“我们这些，快要撑不住，快要撑不住了啊啊！！！”
恐怖绝伦的杀意，瞬间爆发，如同风平浪静海平面，一下子变成怒海波涛，暴风雨肆虐过境，万丈海啸砸下来。
哗啦。
那边主动挂断了电话。
嘀，嘀，嘀，听着通体雪白的座机话筒传出一声声忙音，余茗面色惨白。
“入圣者……”
“快要镇压不住神性了吗。”
余茗怔怔然失声，摸了摸额头，竟冒出涔涔细汗。
入圣者的意志，仅仅声音，差点让一位顾问级别的心智失守，意志震荡，乃至于思维意志变得麻木。
当然。
假如换成黄河组织特训营总教官牛贺川在这儿，就没这么大影响。
顾问级别牛贺川——打破第三次意志力极限。
顾问级别余茗——打破第三次人体极限。
最奇妙的是，牛贺川扛不住余茗的全力一击，可若是面对神祇，牛贺川又比余茗强出三分，看似荒谬离谱不合理，却有迹可循。
毕竟……意志力，信念，最为克制神祇。
“罢了。”
余茗浑身一抖，劲道流转之间，脸色恢复红润，双目炯炯：“按照雷总长的意思，让唐鸿加入紧急支援的序列，乘坐先进战斗机，全国范围的空降，其危险程度，比扫地简单的多啊。”
刚刚那一通电话……
压力太大了，余茗考虑不周全，这两个选择，摆在唐鸿面前，最终还得看唐鸿自身的意愿。
入圣者也不能强迫一位签订了亚圣合同的超凡。
“屠神……”
“弑神……”
“看来要找个机会，让唐鸿见一见李圣者，印证各自的信念。”
这是好事。
余茗松了一口气，坐起身，抓起鼠标点击了两下。
很快。
翻出一个绝密档案，上面标着扫地两个字，点进去，余茗扫视，瞳孔似乎映出了几个关键词——金红色、神祇的信徒。
“唐鸿。”
余茗拨通唐鸿的手机号码：“稍后会有军方的人去接你。”
电话那边，有些吵闹，好像很多人聚餐。
以余茗打破第三次人体极限的身体素质，感官何其敏锐，听到筷子碰触餐盘的声音，听到喝水咀嚼的声音，甚至听到有人挠手背的细微之音。
“军方？”唐鸿疑惑：“我正给我弟过生日，军方找我什么事。”
余茗：“是一位圣者的意思，你过去就知道了。”
唐鸿有点吃惊：“好。”
……
钓鱼台国宴聚餐。
高规格！
高档次！
高水准，高颜值……反正什么都很高！
除了唐鸿，全都大开眼界，手机拍照声音也源源不绝——钓鱼台国宾馆允许拍照菜肴，可以传出去。
须知，钓鱼台国宾馆的菜系博采国内八大菜系之长，亦广纳世界各国菜肴的特色风格，上至王室宫廷，下到民间小吃，可谓是应有尽有。
“鲜鲍扒辽参~”
高挑女生乐的头发都乱了，激动地双手握拳，踮起脚尖。
飞一般拿起手机……
咔咔咔，她刚在拍照界面调好了十连拍的特殊模式，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各个姿势都要有。
没错~
一个都不能少~
家境较好、上学就开着灯厂品牌的夏哲瀚表示震惊：“天麻蒸鲜鱼。”
嫩滑如斯，入口即化，他没吃到一根刺。
‘真特么……太好吃了啊。’
夏哲瀚暗暗狂叫，却没叫出口，唯恐惊扰了唐鸿唐钧两人的交流。
此时此地，国宴是一张长桌，唐钧坐在主位，即长桌一端，而在唐钧死缠烂打极力要求之下，唐鸿只好搬了个座椅也坐在所谓的主位位置。
其实唐鸿不在意……
主位不主位的，对于一位梦想着杀光神祇的超凡来讲，重要么。
一点也不重要。
只要看到弟弟唐钧过生日，过得很好很开心，所有人围绕着他，祝贺他生日快乐，宛若众星捧月的热闹场面……唐鸿真的很满意，因为自己的努力，让弟弟唐钧过上好日子，产生的愉悦快感，比人前显圣强烈一百倍，甚至略微胜过收获一人值的感觉。
尽管唐鸿坐在这儿，如同一轮炽烈大日盖住月光与星辰。
“唐大哥真的不喝酒嘛~”
“等会咱们去干什么呀~”
长桌两侧，时而有不明事理的女生朝着唐鸿说话。
唐鸿只是淡笑着摇摇头。
全场中心不该是自己，应该是弟弟唐钧才对劲，今天是弟弟唐钧的生日。
赞美唐钧……
才是正道……
夏哲瀚深谙此道，站起身，朝着唐钧说道：“钧哥，以后你就是我大哥，祝大哥生日快乐！！”
“大哥生日快乐！”
“大哥生日快乐！”
霎时间，莺莺燕燕，男生女生全都站起身祝贺。
唰唰唰，尽皆举杯，这一刻唐钧就是无可争议的全场中心。
“哎，哎……”
唐钧感动的眼眶都晶莹起来，终于轮到自己……被人叫大哥。
嘭！嘭！
不是血战的声音，是酒杯碰撞的清脆声响，唐鸿在旁边坐着，淡淡笑着，起身给弟弟唐钧一个拥抱。
我去弑神，你要过得好，过得非常非常好。
这是我应得的，也是你应得的。
……
钓鱼台国宾馆还有KTV、俱乐部、游泳桑拿之类的娱乐设施。
正常来讲，体验过钓鱼台国宴的众人肯定想多多体验一番，桑拿且不说，唱个歌还是不怯场的，这辈子可能就这么一次在这儿用餐。
谁能不激动？
谁能不珍惜？
一个个雀跃不已，狂喜至极，快要爆炸。
但……
很遗憾，唐鸿有事离开。
众人也不敢久留，可以说，没有唐鸿坐在这儿，压根没人敢动口吃饭，必然是战战兢兢，谨小慎微的样子，拘谨忐忑到极限。
简单来讲，没唐鸿镇着场面，在场这些人还都是没有毕业的学生。
就算见识最多的夏哲瀚，也要灰溜溜离开，在这玩，在这儿娱乐，众人实在没底气。
所以……
唐鸿离开了……
众人也急匆匆跟着离开。
喝酒不开车，开车的人不喝酒，于是四辆车停在路边，目送唐鸿下了车，接了个电话，站在路口似乎在等待什么。
犹豫纠结一晚上的夏哲瀚下车，跟唐钧站在路边，望着唐鸿的方向。
与此同时。
那高挑女生也下车，挽起披在左肩的淡红色长发，与先前在校门口等待时的心态截然不同。
她现在不想坐在车里……
觉得外边更凉快，还有小风儿吹着。
“唐钧……”
夏哲瀚使劲搓了搓脸颊，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哥是……”
自从见了面，再到聚完餐，众人还不知唐钧大哥的名字。
高挑女生眨了眨眼睛，捂着胸口看过来。
“我哥……”
唐钧想起大哥的嘱咐，没说唐鸿的名字，只是微笑道：“其实我们家只是普普通通的小康家庭，平民老百姓，没什么来头。”
就在这个时候。
不远处，那个路口，一辆挂着军牌的车辆停在唐鸿身边。
“我……”
夏哲瀚亲眼目睹唐鸿风轻云淡坐进那辆黑色车辆，车子启动，渐渐远去。
“那车牌……”
帝都军牌零零零零五，夏哲瀚脑袋嗡的一下，好像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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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墨！墨！
当地时间：夜晚七点二十九分。
所在位置：帝都内环，钓鱼台国宾馆的附近街道。
“那，那，那军牌……”
视力极好的夏哲瀚远远望见那辆黑色车子的车牌号码，仿佛一条彻底脱了水的鱼儿，躺在沙滩上，费力地吐着泡泡。
他无意识呻吟了一声……
感觉双目已失明……
夏哲瀚强忍惊骇，同时也忍住失声惊叫的欲望，扭头看向唐钧。
古怪绝伦的表情，仿佛在说：‘什么来头？’
‘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普普通通步入小康四口之家呢？’
大哥，谁信啊，你看我会信吗。
还有……能不能编的像点，不要太低估我们当代大学生的脑子啊！
这一刻。
唐钧瞪了瞪眼睛，远远眺望，刚才低头看了眼手机短信，大约没看见那辆黑色车辆的车牌号码，只是隐约看见车牌颜色有些特殊。
不是正常的蓝色。
“白色？”
唐钧揉了两下眼睛：“车牌颜色好像是白色啊，官府官车牌照吗。”
唐钧不太关注这些，并不懂。
但……作为一个土生土长帝都人，天南地北侃大山是基础技能，尤其是夏哲瀚这种家庭条件的，各方面多多少少略懂一点，闻言便苦笑两声。
行吧，
反正天黑，
该配合的演出……我一定尽力去表演！
“唉。”
夏哲瀚怅然叹息，从兜里拿出一包南京九五的香烟：“其实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车辆牌照不应该是蓝色的吗，怎么会有其他颜色，不科学吧。”
啪嗒。
点燃一根香烟，深深吸气，夏哲瀚感到脑袋飘飘然，算是清醒了一些，沉吟着补充说道：“今天天气真好啊，艳阳高照大晴天。”
话音落毕。
站在路边的唐钧，微微一愣，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夏哲瀚。
七点多了，天黑了。
他觉得夏哲瀚有点怪怪的：“咱们今天也没喝酒啊。”
“酒不醉人，人自醉！”
夏哲瀚一字一顿说道，那双拳攥地紧紧的，仿佛憋着一口气，想要跳起来，又不敢乱跳。
旁边。
那娇躯曲线饱满的高挑女生擦了擦鼻翼细汗，嫣然一笑：“咱们蹦迪去？”
“不去。”
唐钧微不可查皱皱眉：“夜店蹦迪太吵了，算了吧。”
高挑女生见状连忙浅笑道：“其实我也很少去，蹦来蹦去蹦出一身汗，噪音太大，伤害身体，烟气酒气也很浓，对健康有影响，蹦完出门还容易感冒着凉，生了病难受不说，还得去药店买药，更是影响上课听讲的状态，使人不能够好好学习，学习不好，绩点就会很低，等到大四时，毕业会很难，找工作也不好找。”
唐钧听得一愣一愣的。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
路灯下……
四辆车停在路边……
微风吹过，有点小冷，十一月份的末尾，帝都范围已入冬，街道上行人很多都穿着棉衣棉裤棉鞋。
“咳咳。”
唐钧也不傻，看见问不出什么，索性跳过这话题：“唱歌去？”
“好的好的。”
“好的好的。”
两人异口同声乖乖道。
唐钧吓了一跳：“行吧，我先上车了。”
“我也上车~”
高挑女生连忙跟上去。
“好。”
唐钧说道：“夏哲瀚，等你抽完这根烟再出发，正好我上美团选个KTV。”
上美团？
量贩式KTV？
夏哲瀚张开嘴又变沉默，在哪里唱不重要，重要的是跟谁唱……
嘭~嘭~
车门关闭的轻响。
只剩夏哲瀚那张略显悲伤的凝重脸庞笼罩在烟雾之下，昏黄路灯照耀，仿佛充满了迷茫。
‘帝都军牌零零零零五……’
‘啊啊啊！’
夏哲瀚使劲敲敲脑袋，回忆起刚刚那白色车牌的具体号码。
后面是五个数字……
前面好像是两个字母……大写的V和A。
‘啥意思，不懂啊。’
‘上网查查。’
手机屏幕，亮度变幻，映出夏哲瀚近乎惨白的脸庞，好像是面无血色。
车牌号是标识车辆身份的号牌，而华国的军方车牌分为正式号牌、挂车号牌、试车号牌、临时号牌、飞行保障车辆专用号牌，总共五种。
正式号牌由字头、字头号、间隔符与序号组成。
VA开头的车牌，原军A，是华国军方中央总参……
宛若一道闪电，贯穿双耳之间，甚至打透了耳膜，乱嗡嗡似有锣鼓齐鸣回荡在两侧耳朵，他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念头思绪彻底凝固了。
嘶！！
夏哲瀚不敢再看，慌慌张张，连忙退出浏览器。
再往下看，就出事啦！
军方要地。
灯光明亮的会议室。
“唐鸿来啦。”
一位鬓角发白，皱纹遍布脸庞，但那双目光却炯炯发亮的中老年男子看向刚刚进入会议室的唐鸿：“坐吧，你可以称呼我……墨老。”
刚刚的车辆，正是这位墨老爷子的配车，不常用，到了他这个级别，不在意这些东西。
但……唐鸿年纪轻轻，可能会喜欢。
“坐吧。”
墨老爷子笑眯眯说道。
“墨总长！”
唐鸿面色一怔，心头凛然。
这可是华国军方大领导……黄河组织作为第一个成立、第一个拿到作战指挥权限的民间机构，绝对离不开墨总长的鼎力支持。
“您请说。”
唐鸿心生敬意，恭敬道。
可以说，没这位长者，就没有如今的黄河组织。
毕竟……民间机构，相当于崭新事物的诞生，总要有个过程。
“这是扫地计划书。”
做起事，雷厉风行，干脆利落。
墨老爷子身为金红色，亲身参与过多次神战的辅助工作，更了解超凡意志。
开门见山，直奔主题，他把薄薄一叠计划书递给唐鸿。
“金红色……”
“神祇的信徒……”
“以异空间结晶作为诱饵，十六个超凡分区布置陷阱，展开全国范围的大清洗！！！”
看到这儿，唐鸿头皮一炸，思维剧烈转动，意志维持清醒，立刻意识到这个行动的危险。
这，这……
就像是普通人拎着一块血淋淋的上好牛肉，走在猛虎的领地。
“恕我直言。”
唐鸿皱了皱眉头，沉声道：“异空间结晶必须毁掉，这是全体超凡的意志。要是拿异空间结晶作为诱饵，万一出意外，万一结晶落到祂们那边怎么办。”
“你说得对，可是……谁说我们要拿真正的异空间结晶当诱饵？”
“那……”
“只要让神祇信徒百分百确定，认为那是真的异空间结晶，不就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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