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失了智
外太空。
天宫四号空间站。
杨天启深深看了眼唐鸿，又看着自己双脚，咳嗽道：“这不是摔下去是否摔死的问题，而是能不能摔下去。”
“哦？”
唐鸿挠挠头，做出一副学渣聆听学霸讲题的样子。
论航天知识，别说幼儿园，最多算个初识字，唐鸿只知道空间站悬浮在很高很高的位置，舱外是严酷真空，以天才入圣之躯也无法生存。
对侧。
杨天启正色说道：“恕我直言，实际情况可能跟你设想的不同——当你跳出空间站，会变成一个以椭圆轨道寰绕地球飞行的太空垃圾，永无止境飞下去，可能飞个几十年，甚至上百年，运气好坠落较快，但高速坠落产生高温是个大麻烦。”
接着。
他做出详细解释。
“咱先不讨论入圣之躯能不能扛住与太空垃圾惨烈碰撞。”
“天宫四号空间站乃是三力作用的分布情况，要向地球飞，引力场之内朝着引力源直接加速，很可能导致引力弹弓的状态，人会以两倍速度甩出去，宇航服可能会损坏破裂。”
说白了。
下又下不去，逃又逃不了……一旦跳出空间站，将会困在地球引力作用在外太空的轨道区间，除非瞬时加速度突破引力场，但在那个速度下，金刚钻石统统得化为灰烬。
“这样子。”
唐鸿摸了摸下巴：“我的情况跟你说的不一样。”
杨天启：“空间站配有返回舱。”
唐鸿摆手：“没关系，实在不行射几发原子能，我觉得用核爆作为动力源应该没问题……人这一生啊，得敢于尝试，敢于面对！”
杨天启：“Σ(°△°|||)︴”
这碗鸡汤听起来特别香甜，令人忍不住一口喝光，他略感无奈。
“放心。”
唐鸿站稳，面色沉静，他一直谨小慎微不狂妄。
意志力干涉现实！
《原子吐纳术》！
种种手段赋予了唐鸿充分底气！更何况他还有【孤傲无双】，说不定抗性适用于宇宙真空。
当然了。
唐鸿可不想随意验证，脱下宇航服太危险。而且真空与体内压强相差极大，体表肌肤坚韧耐磨，不代表内脏器官也如此。
‘这次上天要求稳。’
‘混点一人值，待到蒋璐璐伤势好的差不多，我们就回去。’
一边想着，一边漫步前进，整个人沿着通道，一步一个脚印儿，徐徐走向另一个实验舱工作区域——唐鸿走向蒋璐璐所在之处，那是个密不透风实验室，外表涂上了唐鸿的天才之血。
杨天启跟在后边，他一眼看去。
唐鸿每一步落下，似有千钧力，硬生生走出龙盘虎踞的气势。
“？？？”
这一幕看得杨天启眼角一跳一跳的。
他表示费解，心累，暗忖：‘空间站在太空高速运行，产生离心力和地球的万有引力抵消，因此舱内无重力，我们全都飘着，唯独唐鸿走路，不是多此一举吗？’
失重状态，模仿走路，一定相当不容易。
杨天启看不懂唐鸿想法，难道是为了防止骨骼钙量的流失？要知道人在失重状态下长时间生活，会缺钙，肌肉也萎缩。至于科幻电影涉及到航天领域，经常使用‘空间站高速旋转产生离心力，从而模拟重力’科技理念是对的，但需要空间站尺寸较大，速度较快，目前技术做不到。
念及此处。
杨天启加快飘速，追上唐鸿，好奇问道：“无重力走路……会不会很别扭。”
“不，很舒服。”唐鸿义正言辞的说道：“这让我有一股脚踏实地的美妙感觉。”
杨天启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强挤出一丝笑容：“挺好，有机会我也试试。”
说着，
两人走到实验区，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长宽约有两米三的合金巨箱。
空间站上面那些实验室太大，又与空间站连为一体，天才之血没办法擦遍外表。
上天之后，选来选去，就只有合金巨箱符合条件——桑博士要求密封，蒋璐璐需要呼吸，恰好此箱有着空气内循环功能。
咚咚~
唐鸿敲了敲合金巨箱的外壁，用震动传递声音：“你感觉如何。”
神躯拟态已切断。
此乃上天第一件重大事务。
箱子内，蒋璐璐迷迷糊糊，她睡得天昏地暗，几乎忘记时间，这一刻听到唐鸿温和声音，立刻有久别重逢的喜悦之情：“感觉还不错，巧克力没了，冰镇的可口可乐也喝光！要是有几个麻辣兔头就好啦，鸭头也可以。”
唐鸿没好气道：“你继续睡吧。”
“哎，等一下。”蒋璐璐连忙敲了敲合金墙壁：“神躯拟态切断，啥时候放我出去，你问问博士。”
唐鸿：“问过了，他说稳妥起见让你再坚持两天。”
……
东八区标准时间：中午十二点。
唐鸿准时睁开了眼睛。
他在天宫四号空间站的整洁卧室的软绵绵大床苏醒。
【叮咚！】
【体验一个人太空生活，一人值加五】
一段系统信息流，一闪而逝，唐鸿有点小失望：“在地上一人生活，每天起床一点一人值，在天上一人生活居然才五点。”
确实少了点。
他又不可能天天住在空间站。
唐鸿翻个身，侧躺在床上，琢磨着怎么利用这次机会触发更多一人值。
“假如把所有人扔出去，空间站就我自己，一人值肯定更多。”唐鸿将这个丧心病狂的念头碾碎，人有恶念，不可避免，关键是当机立断，别由着恶念泛滥下去。
“唉。”
“比来比去，还是一枝独秀好。”
唐鸿唤出系统界面……历经一战又上天，他得到将近两百点一人值加在意志和力量上。
凡人：杰出的生物
意志：3099%
力量：3185%
境界：1.36
一人值：18
唐鸿把力量提升了百分之八，飞一般起床洗漱，换好衣服。
他准备找杨天启商量一下出舱工作的具体细节，听到床头通讯器传出声音，大意是地面发来远程通讯，桑博士又找唐鸿，还有许贤。
……
通讯屏幕。
远在外太空的唐鸿看着桑博士许贤两人。
许贤严肃道：“最近这些天，那只红衣【仙】可曾找过你？”
唐鸿：“(°ー°〃)”
这人怕是失了智。
红衣小男孩模样的【仙】早已经换成了绿衣小女孩模样的【仙】，他已经递交过相关资料，逃亡时它又出现，提醒拟态的事儿，许贤怎会不知道。
紧跟着。
他一脸茫然，错愕，眼睁睁看着桑博士皱眉开口：“它的代号是红衣……我们在考虑是否可以通过霸主要求它协助我们。”
这下子，唐鸿有点懵，隐隐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桑博士记忆出问题？
作为超凡神祇领域的专家，谁能修改桑博士记忆——唐鸿下意识拿出入圣专用的5g手机，打算翻出之前的聊天记录，拿给桑博士看看，没准儿管用，有助于记忆恢复。
但……
他侧耳一听……
有关代号绿衣自然仙的聊天记录消失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失了智
外太空。
天宫四号空间站。
杨天启深深看了眼唐鸿，又看着自己双脚，咳嗽道：“这不是摔下去是否摔死的问题，而是能不能摔下去。”
“哦？”
唐鸿挠挠头，做出一副学渣聆听学霸讲题的样子。
论航天知识，别说幼儿园，最多算个初识字，唐鸿只知道空间站悬浮在很高很高的位置，舱外是严酷真空，以天才入圣之躯也无法生存。
对侧。
杨天启正色说道：“恕我直言，实际情况可能跟你设想的不同——当你跳出空间站，会变成一个以椭圆轨道寰绕地球飞行的太空垃圾，永无止境飞下去，可能飞个几十年，甚至上百年，运气好坠落较快，但高速坠落产生高温是个大麻烦。”
接着。
他做出详细解释。
“咱先不讨论入圣之躯能不能扛住与太空垃圾惨烈碰撞。”
“天宫四号空间站乃是三力作用的分布情况，要向地球飞，引力场之内朝着引力源直接加速，很可能导致引力弹弓的状态，人会以两倍速度甩出去，宇航服可能会损坏破裂。”
说白了。
下又下不去，逃又逃不了……一旦跳出空间站，将会困在地球引力作用在外太空的轨道区间，除非瞬时加速度突破引力场，但在那个速度下，金刚钻石统统得化为灰烬。
“这样子。”
唐鸿摸了摸下巴：“我的情况跟你说的不一样。”
杨天启：“空间站配有返回舱。”
唐鸿摆手：“没关系，实在不行射几发原子能，我觉得用核爆作为动力源应该没问题……人这一生啊，得敢于尝试，敢于面对！”
杨天启：“Σ(°△°|||)︴”
这碗鸡汤听起来特别香甜，令人忍不住一口喝光，他略感无奈。
“放心。”
唐鸿站稳，面色沉静，他一直谨小慎微不狂妄。
意志力干涉现实！
《原子吐纳术》！
种种手段赋予了唐鸿充分底气！更何况他还有【孤傲无双】，说不定抗性适用于宇宙真空。
当然了。
唐鸿可不想随意验证，脱下宇航服太危险。而且真空与体内压强相差极大，体表肌肤坚韧耐磨，不代表内脏器官也如此。
‘这次上天要求稳。’
‘混点一人值，待到蒋璐璐伤势好的差不多，我们就回去。’
一边想着，一边漫步前进，整个人沿着通道，一步一个脚印儿，徐徐走向另一个实验舱工作区域——唐鸿走向蒋璐璐所在之处，那是个密不透风实验室，外表涂上了唐鸿的天才之血。
杨天启跟在后边，他一眼看去。
唐鸿每一步落下，似有千钧力，硬生生走出龙盘虎踞的气势。
“？？？”
这一幕看得杨天启眼角一跳一跳的。
他表示费解，心累，暗忖：‘空间站在太空高速运行，产生离心力和地球的万有引力抵消，因此舱内无重力，我们全都飘着，唯独唐鸿走路，不是多此一举吗？’
失重状态，模仿走路，一定相当不容易。
杨天启看不懂唐鸿想法，难道是为了防止骨骼钙量的流失？要知道人在失重状态下长时间生活，会缺钙，肌肉也萎缩。至于科幻电影涉及到航天领域，经常使用‘空间站高速旋转产生离心力，从而模拟重力’科技理念是对的，但需要空间站尺寸较大，速度较快，目前技术做不到。
念及此处。
杨天启加快飘速，追上唐鸿，好奇问道：“无重力走路……会不会很别扭。”
“不，很舒服。”唐鸿义正言辞的说道：“这让我有一股脚踏实地的美妙感觉。”
杨天启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强挤出一丝笑容：“挺好，有机会我也试试。”
说着，
两人走到实验区，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长宽约有两米三的合金巨箱。
空间站上面那些实验室太大，又与空间站连为一体，天才之血没办法擦遍外表。
上天之后，选来选去，就只有合金巨箱符合条件——桑博士要求密封，蒋璐璐需要呼吸，恰好此箱有着空气内循环功能。
咚咚~
唐鸿敲了敲合金巨箱的外壁，用震动传递声音：“你感觉如何。”
神躯拟态已切断。
此乃上天第一件重大事务。
箱子内，蒋璐璐迷迷糊糊，她睡得天昏地暗，几乎忘记时间，这一刻听到唐鸿温和声音，立刻有久别重逢的喜悦之情：“感觉还不错，巧克力没了，冰镇的可口可乐也喝光！要是有几个麻辣兔头就好啦，鸭头也可以。”
唐鸿没好气道：“你继续睡吧。”
“哎，等一下。”蒋璐璐连忙敲了敲合金墙壁：“神躯拟态切断，啥时候放我出去，你问问博士。”
唐鸿：“问过了，他说稳妥起见让你再坚持两天。”
……
东八区标准时间：中午十二点。
唐鸿准时睁开了眼睛。
他在天宫四号空间站的整洁卧室的软绵绵大床苏醒。
【叮咚！】
【体验一个人太空生活，一人值加五】
一段系统信息流，一闪而逝，唐鸿有点小失望：“在地上一人生活，每天起床一点一人值，在天上一人生活居然才五点。”
确实少了点。
他又不可能天天住在空间站。
唐鸿翻个身，侧躺在床上，琢磨着怎么利用这次机会触发更多一人值。
“假如把所有人扔出去，空间站就我自己，一人值肯定更多。”唐鸿将这个丧心病狂的念头碾碎，人有恶念，不可避免，关键是当机立断，别由着恶念泛滥下去。
“唉。”
“比来比去，还是一枝独秀好。”
唐鸿唤出系统界面……历经一战又上天，他得到将近两百点一人值加在意志和力量上。
凡人：杰出的生物
意志：3099%
力量：3185%
境界：1.36
一人值：18
唐鸿把力量提升了百分之八，飞一般起床洗漱，换好衣服。
他准备找杨天启商量一下出舱工作的具体细节，听到床头通讯器传出声音，大意是地面发来远程通讯，桑博士又找唐鸿，还有许贤。
……
通讯屏幕。
远在外太空的唐鸿看着桑博士许贤两人。
许贤严肃道：“最近这些天，那只红衣【仙】可曾找过你？”
唐鸿：“(°ー°〃)”
这人怕是失了智。
红衣小男孩模样的【仙】早已经换成了绿衣小女孩模样的【仙】，他已经递交过相关资料，逃亡时它又出现，提醒拟态的事儿，许贤怎会不知道。
紧跟着。
他一脸茫然，错愕，眼睁睁看着桑博士皱眉开口：“它的代号是红衣……我们在考虑是否可以通过霸主要求它协助我们。”
这下子，唐鸿有点懵，隐隐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桑博士记忆出问题？
作为超凡神祇领域的专家，谁能修改桑博士记忆——唐鸿下意识拿出入圣专用的5G手机，打算翻出之前的聊天记录，拿给桑博士看看，没准儿管用，有助于记忆恢复。
但……
他侧耳一听……
有关代号绿衣自然仙的聊天记录消失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无上人皇
外太空远程通讯仍在继续。
当今时代，华国已彻底掌握高效稳定的空间站通信技术——尽管在全球处于遥遥领先的位置，但是相比美洲国航天事业，还有不小的差距，短时间难以超越，然而由于异空间神祇入侵导致的沉重压力，世界公认五大国寻求合作，取长补短，优势互补，近些年飞速发展。
一个人的力量相当有限。
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的力量也终究有限。
无论超凡入圣，还是科研发展，个体再怎么杰出，卓越，不可能媲美万众一心的伟力。
……
外太空，天宫四号空间站，唐鸿表面上不动声色，看起来沉吟思考，实际上内心深处翻江倒海。
他百思不得其解。
所有有关于代号绿衣自然仙的聊天记录统统消失！
‘全没了！’
‘包括我和桑博士、其他入圣、乃至于官府军方的沟通讯息全没了……不过正式的上报记录是绝密，入圣者专用手机有限制，自动隐去绝密档案倒也说得通……可那些因为【绿衣】出现，从而产生的交流也消失不见，仿佛人间蒸发，一下子烟消云散，查不到任何痕迹。’
面对这么个情况，又身在太空，唐鸿心头也打怵。
毕竟……
他‘站’在距离大地约有四百多公里的严酷真空……
所谓空间站，其实不坚固，就是个合金打造的外壳……人在内部，接触内壁，最为薄弱的地方与外面真空可能仅有几公分……置身于浩瀚星空，人实在渺小不堪，如一粒尘埃，没一点挣扎余地，暴露在真空区域的入圣者存活几率约等于零。
唐鸿沉吟了一下。
按理说，焚心境吸纳原子能，再加上天才之躯，孤傲无双，他进入真空存活几率能大些。
“恩。”
唐鸿摸了摸下巴，看看桑博士，又看向许贤：“你们从哪儿得知自然仙不能拒绝远古霸主的要求？我有点记不清了。”
地面通讯，分为两端，一端是身在北极桑博士。另一端则是许贤，他作为入圣之上镇守国内。
这一刻。
桑博士眼睛发怔，面色奇怪，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态。
许贤眼底也闪过微不可查的茫然之色。
须知，一位入圣者，过目不忘仅仅是基本功——只要入圣者愿意，从小到大的回忆，包括刚出生婴儿时期的记忆都能想起来。
“咳咳。”
桑博士皱眉说道：“是在南极霸主鳄龙龟苏醒之后，红衣现身，它说它不能拒绝霸主的要求，然后消失了，但霸主还是通过别的方式，知道唤醒它的主导者是中央研究所。”
“别的方式？具体说说。”唐鸿有点刨根问底的语气。
桑博士很有耐心，回应道：“它具备读取人类记忆的能力，它杀死多个澳洲国高级军官，读取了大量记忆。”
紧跟着。
唐鸿又问起那些逝去的澳洲国将领名字。
他稍加思索，印象很深刻，那些人皆是鳄龙龟游出南极洲、海域上爆发一场场小型战役、当场牺牲的人员。
彼时人们想谈判。
南极霸主鳄龙龟大杀四方，压根不理会人类………唐鸿心生惊骇，看样子不是桑博士许贤两人记忆出问题，而是全世界记忆出了点问题。
两人又沟通良久。
唐鸿整理了一下复杂的头绪。
其一：代号红衣自然仙依旧在世。
其二：第二个出世的【仙】，代号绿衣一直不曾出现过。
其三：所有发生过的事情，皆有合理解释，宛若弹性，自动修复，一切都符合逻辑——好像有个橡皮擦，把整个世界擦拭重写了一下，至于到底是所有人记忆改变，还是世界有变化，曾经的、以前的、过去的一些历程遭到篡改？
唐鸿更倾向前者。
改变过去太吓人。
那是超出科学范畴的力量，恐怕异空间真正神祇的真身降临才拥有这般能耐。
‘不过……’
‘我的记忆没变化……我仍然记得此前的、原先的、异变之前的事情，并且意识到这么诡异的状况，就像是众人皆醉我独醒。’
唐鸿暂时不确定世界上是否唯有他一人无影响。
或许人在外太空，空间站之内，就可以避免？亦或者因为一人之力的系统才使得记忆无碍，免于影响，超然世间而独立。
他打算等会询问一下蒋璐璐。
正当此时。
五段系统信息流缓缓浮现。
【叮咚！】
【初次体验一个人意识到世界的过去变化，记得真实的历程，一人值加十】
【叮咚！】
【初次体验一个人无意识抗衡无上人皇施加的改写之力，一人值加十】
【叮咚！】
【特立独处的好处，深沉孤独，一人值加十】
【叮咚！】
【特立独处的好处，深沉孤独，一人值加十】
【叮咚！】
【特立独处的好处，深沉孤独，一人值加十】
这一下，足足五十点收益，一人值进账不少固然不错，令唐鸿惊喜，但更多的是震撼。
无上人皇？
改写之力？
唐鸿抓了抓头发，挠了挠手臂，完全搞不懂【无上人皇】从哪里冒出来的，为何要改写过去，抹去绿衣自然仙的存在痕迹。
看字面意思，应该是个人……
看前缀无上，应该很强大……
不过人类一直是无依无靠，突然多出个人皇，唐鸿忐忑，也激动，打心底希望无上人皇是站在人类这边，最好与异空间神祇对立。
但……
人皇在哪，什么来头，唐鸿一概不清楚。
“唉。”
他不禁轻叹一口气，看着桑博士许贤的探询目光，一时间陷入沉默。
说什么好呢？
有一位神秘的无上人皇改变过去？
通讯持续，唐鸿却一言不发，桑博士只好回到最初话题：“通过星尘雁要求红衣自然仙协助我们。”这才是空间站通讯初衷，两人准备与唐鸿商谈的重大事项。
“唐鸿。”
许贤沉声道：“我们一致决定，你和蒋璐璐从太空回归地面，就立刻发起总攻。以拟态作为诱饵，吸引全球灾难神，届时我们将会与霸主一起迎击异空间神祇！一旦打赢了，地球上再无神使，神奴神仆也可以逐步剿灭，这是唯一的机会，是我们改写局势的机会。”
“所以务必得争取一切可以争取的力量。”
“你先不要管【仙】的立场。”
“对霸主，对【仙】的任何意见绝不能成为此次总攻的阻碍。”
毕竟将近三百尊灾难级神祇，一旦正面硬碰硬，战败代价太惨重。
桑博士接口道：“我们找星尘雁商量却遭到拒绝，由你出面跟它谈。”
“行。”
唐鸿想了想，干脆利落的答应，他也想见识一下【仙】的力量。
……
地面通讯的镜头又多出一个。
屏幕上，除了唐鸿、桑博士与许贤三人，出现第四个画面，正是霸主星尘雁，它盯着小巧玲珑的镜头，碧绿瞳孔闪烁着不悦之色。
“我说过！”
“我找不到它！”
星尘雁闷声闷气开口道：“在我沉眠的时期，自然仙诞生——大概有一些偶然的异常的突发状况导致我的同族中途苏醒，它把【仙】相关信息共享给我们，【仙】的源头是我们，可是我和【仙】不是同一个时代，一点也不熟。”
霸主在远古时代抗争神祇。
自然仙属于上古，具体的年代，星尘雁无从得知。
“那……”
唐鸿沉默了一下：“你总该知道怎么迫使它现身。”
星尘雁有些不情愿：“我代表霸主结盟人类还不够？【仙】地位很高，我不能擅自提出过分的要求，否则领袖苏醒后，可能有严重惩罚，我看还是算了吧。”
见此，唐鸿摸了摸下巴，隐隐明白南极霸主鳄龙龟被惊醒，估计气疯了，不管不顾向红衣提出要求，誓要报复霸主唤醒之计划的主导者。
相应的。
星尘雁被唤醒也万分恼怒，南极霸主鳄龙龟之死让它很满意，并不想为其报仇。
再一个。
它不想两败俱伤，同归于尽：南极霸主鳄龙龟是前车之鉴，人类具备杀死霸主的力量，的确有谈判资格。
“唐鸿你懂得。”
“我答应结盟是为了食物。”星尘雁害怕自己活活饿死，合作没问题，不代表它要为人类打生打死，更何况人类提供救援是盟约条件，双方之间不存在无偿责任。
哪怕天大的恩情也没有意义！
终究不是同族！
星尘雁轻轻地摇晃头颅：“除非你们能助我飞上外太空，否则这件事免谈。”
第一百三十七章 异空间裂缝：囚笼
时间飞逝。
日子一天天过去。
眨眼间，唐鸿蒋璐璐上天，登上天宫四号空间站已有小半周。
……
在此期间，唐鸿一个人出舱，曾经考虑过要不要破开宇航服，试一试血肉之躯遨游真空，后来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个疯狂的的念头。
他要求不高。
有点一人值就好。
主要是收益呈现递减模式，唐鸿渐渐把出舱视为出门，外太空就是公园，再怎么五颜六色的绚烂，看多看久也腻了。
“真无聊。”
唐鸿趴在舷窗上。
恩……
玻璃冰凉，很光滑……整个人如同一只壁虎，大字型贴在舷窗上，这一刻经过舷窗所在通道的杨天启不由得眼角抽搐了起来。
“嘶！”
他差点心跳骤停。
他是一位标准超凡者，也是华国宇航员，深深明白入圣者千吨之力的可怕之处。
天知道唐鸿趴在舷窗到底打算做什么。
万一没控制好自身力量，把舷窗崩碎怎么办，空间站将会发生严重事故！
杨天启表示很慌。
于是向唐鸿提出一个小建议。
“那个……”
“其实空间站配有专业望远镜可以欣赏地球景观。”杨天启一脸真诚。
闻言。
唐鸿纹丝不动，继续贴着舷窗，有些感慨道：“你不懂，借助科技造物哪里比得上亲眼目睹——我相信用心去看，才能看见真实，更为美好的世界。”
说着，
唐鸿扭过头，
那双黑白分明的崭新瞳孔宛若无尽星河，仅仅对视了一眼，杨天启思维意识几乎凝固，大脑也一片空白，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上下的毛孔全都炸开了。
‘这就是入圣意志？’
‘随便看一眼，不夹杂情绪，便可置人于死地！’
杨天启彻彻底底震撼了。
无论他怎么想象，或心怀敬畏，或做好心理准备，但当他真正面对一位入圣的深邃眸光，仍有大惊骇。
纸上得来终觉浅，
绝知此事要躬行，
只有亲身体会到入圣的强大，才懂得人的意志有无限可能，甚至不亚于广袤的宇宙星空。
“我眼伤刚刚恢复。”
唐鸿察觉到杨天启情绪波动，扭过头看向地球：“你不是先驱超凡者最好别跟我对视，心灵会失守，不利于意志修行。”
杨天启眼睛一瞪，欲言又止，遭到了巨大打击。
他原先觉得标准超凡就够了，打破意志力极限，相当不容易——至于寻找虚无缥缈的第一信念，杨天启没有把握，那太玄幻了。
“唉。”
杨天启摇摇脑袋，飘着离去，他觉得有时候人与人的差距比人与猴子的差距还大。
……
片刻后。
唐鸿眼角余光看到了一个蹦蹦跳跳的身影。
正是蒋璐璐，小身子充满活力，自从昨天被放出合金囚笼，她开心的不得了，一分一秒不浪费，就在空间站来来回回的溜达。
她背着手，慢悠悠飘动，依然一副上级视察的派头。
她飘到唐鸿这边，眨了眨眼睛，竟然也效仿唐鸿，头朝下，双脚朝上，缓缓贴在舷窗上。
唐鸿语重心长道：“学我者生！”
蒋璐璐连忙点头：“有道理，我的确活下来了。”
刚说完，明亮的舷窗表面，多出了一行血迹，她稍稍抬头，擦拭着流出嘴角的鲜血。
多亏唐鸿在，她逃出神祇封锁，成为中央研究所的幸存者之一。
但只是暂时存活。
基因崩溃乃不可逆转的过程。
蒋璐璐借用提炼原子能的《原子吐纳术》提炼神躯，体内器官全衰竭，死亡已经是难以避免的事情。
虽说见惯了生死，壮烈的牺牲，唐鸿还是不甘心：“一定有办法，拟态创伤又不是不治之症……我们好不容易才逃出生天，在地上逃了将近两千公里呢，然后又上天，到了外太空，你要有信心，度过最危险的时刻，怎么可能到头来一场空。”
山穷水尽，前方无路，再往后必定是柳暗花明。
蒋璐璐笑了笑，有点累：“其实我好想做个乐观主义者，可惜身体不答应，这次真的活不久。”要能活，她当然不想死去，可是自己的身体自己最了解。
远方太阳散发光热。
两人一起遥望地球。
这个氛围，这个处境，人的思维比起平时更清晰，更敏锐，更有洞察力。
空气变安静。
空间站没有重力，没有大自然鸟语花香的任何声音，生机勃勃变成了一片死寂，绝对的冷清幽静，仿佛时间也变慢。
人一旦专注，就庄重，就优雅。
人享受静谧，就愉悦，就温和。
蒋璐璐有了不同的感悟，仿佛在此时摆脱了尘俗束缚，忘却了世界上一切烦恼，粉碎了外界的纷纷扰扰，更明白生命意义：“我要在生命尽头，最后的时光，为你们做点事情。”
“再拟态一次。”
“并且在提炼神躯的时候，还可以打破大量的神躯无伤，这样我们胜算更大些。”
逃亡时，蒋璐璐先后打破十余尊灾难神的神躯无伤。
那不是她的极限。
“一百尊！”
蒋璐璐得意一笑：“我先给自己个小目标，打破一百尊永恒无伤的神躯。”
唐鸿揉了揉眼眶，侧头凝视她，恍然间发觉这个被他视为小女孩的蒋璐璐已经长大，她有了属于自己的代号，噬神者。
至于蒋璐璐算不算一个合格的超凡……
两人一起战斗过……
应该算……
唐鸿不掺入主观立场，暗暗衡量了一会儿，那双低沉眸光落向舷窗之外的蔚蓝地球。
“哎。”
只听蒋璐璐小声问道：“咱们在天上真能看见远古霸主星尘雁冲击大气层边缘？为什么要让美洲国航天总局作为记录过程的主导方？”
“看着吧。”
唐鸿没给出准确答复，毕竟他不曾见过星尘雁冲击大气层边缘，可能会惊天动地，也可能石沉大海，激不起一丝涟漪。
毕竟它体型太小。
相比于广阔无边的宏大地球，浩浩荡荡大气层，上百米身高翼展的远古霸主如同小石子抛入大海。
但在下一刻。
唐鸿刚复明的眼睛猛地一瞪。
“竟然会有这种事。”
既惊愕，也费解，唐鸿眼睁睁看到地球北极圈上空出现一大片金色涟漪！！
……
北极洲。
正上方。
因为地球南北极是神祇禁区，美洲国航天总局认为星尘雁在此地飞上外太空的成功率更高一些。
轰隆！
星尘雁极速升空，荡起万重浪，空气爆炸与音波与冰晶混合在一起，形成了疯狂扩散的圆型浪潮，圆心是遮天之翼缓缓撑开，直径约有几千米，绵延长空几近于洲际导弹的引爆。
它开始加速。
从每秒三百米提升到每秒上千米。
庞然大物的体型，体重十万吨，却有着三倍音速！！
“上帝啊。”
美洲国航天总局负责人眼睛都直了。
下一刻。
他面色呆滞，嘴角歪斜，瞳孔都剧烈收缩。
轰隆！！！！！
高天之上，一条条锁链交织，耀金颜色的神圣锁链把整片天空封锁，星尘雁勃然大怒撞上去，北极的天空亮了！
哗！
异空间裂缝化为一条条漫天锁链构成囚笼。
哗！
金光闪烁，神圣无量，异空间裂缝把地球变成了远古霸主的囚笼。
“不！！”
星尘雁暴怒咆哮，它想飞出去，飞到外太空。
咔嚓！
如九天雷霆炸裂，闪电风暴，一条条圣洁锁链似乎活过来，狂舞虚空，直接把它抽下去。
同时。
不知名神祇圣音响彻天地间。
“地球是一个囚笼？”
远在外太空的唐鸿见证这一幕，并没有特别震撼，只觉得似曾相识。
好像……
以前在哪儿见过……今年四月份上映的《霸主》影片！！
与蒋璐璐相视无言。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世上无巧合：预知未来？
北极上空，金色涟漪，异空间裂缝变成阻止霸主飞向外太空的高天囚笼。
唐鸿曾经见到过。
《霸主》影片里面那头鸟类古生物升空，天穹之上浮现出金色链条，将其劈打了下去。
“疯了！”
“所谓的科幻纪录片，一部把方南洵推上至强席位的《霸主》影片所表述皆为事实！”
唐鸿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感觉自己被骗了。
不，
不止他一个，
全球范围所有人，世界各地的官府与科研机构，包括一位位超凡入圣全都遭到了欺骗。
《霸主》刚刚上映时，对于现实社会普通人而言，不知世上有神祇。
对于超凡者、入圣者，以及神战知情者，则是有一股了如指掌，洞如观火的了然态度。
当时的唐鸿也属于其中一员。
知神祇，不知世上有霸主，还以为影片杜撰，增添了新奇元素，并借此火爆全球。
“这么说的话。”
“今年四月份正式上映，登上全球大银幕的《霸主》影片干脆不是为了超凡公开做铺垫。看似提醒、警示不知情民众只是次要的，揭示另外一些事才是关键点！！”
既然如此《霸主》影片想要揭示什么真相或事情？
当时的桑博士亲自修改剧本，到底在传达信息，还是别有深意呢。
“我的天！！”
忽有灵光闪烁，唐鸿如梦初醒，那家伙该不是借助《霸主》镜头拍摄推演以后的事情——简单来讲，今年年初的时候，桑博士已经料到了现在局势。
年初时《霸主》拍摄。
四月份《霸主》上映。
如今是七月中旬，唐鸿置身于空间站长廊之内，没心思欣赏外太空浩瀚景观。
确实……
无论地球多宏大，多壮观，蔚蓝家园与火红大日映入眼帘，这个画面又有多么的美妙，全都不如桑博士预知后事所产生的强烈震撼！
众所周知。
参照影片的描述，进程，剧情。
霸主冲击大气层边缘之后，便是全人类集合，协同霸主，朝着高天，发起总攻。
正巧，经商议，待到唐鸿蒋璐璐回到地面，立刻开启总攻，这一次要把世上灾难神统统剿灭。
“一切都不谋而合。”
“哪会有这么巧合。”
唐鸿相信所有偶然皆必然。世界上没有巧合，所有巧合都是命运的提前安排。
“有意思。”
“自从超凡者诞生，桑博士此人展露出广博学识，高超思维。”
惊骇，心颤，唐鸿冷静了下来。
预测未来！
堪称先知！
他现在百分百确定姓桑的绝对跟那位无上人皇有关系！！
但是未来无定数，怎么能预测，唐鸿不禁想起了系统提示：无上人皇施加了改写之力，改变过去的历程。
“唔。”
他有点头疼，转身便看到一脸惊讶的蒋璐璐眨巴眼睛，珠圆玉润般小脸写满了敬佩之情。
“嘿！”
“博士眼光太准了！”蒋璐璐当然记得那部影片，她思路异于常人，她的关注点与唐鸿截然不同，反而觉得桑博士深谋远虑，神机妙算，很久以前就料到方南洵一定会成为世界至强，带领一位位超凡入圣发起总攻。
唐鸿没听懂：“什么？”
蒋璐璐昂起下巴，得意洋洋，竖起一根小拇指：“《霸主》最后一个镜头是方南洵站在最前方，率领众人和霸主杀向高天……其实吧，除了少了一个你，剧情发展很符合目前形势。”
影片的最后一幕……
唐鸿张张嘴，如遭雷击，要没有一人之力的存在……毫无疑问，落幕时那个画面会变成现实！
开挂了吧。
这也太匪夷所思。
或许他不该和贝霓看电影，身边有异性，看得不细心。
“不行。”
唐鸿心念电转间，有了决定，他要重新看一遍《霸主》影片，说不定里面隐藏着大量细节，但不易察觉，被自己忽略。
旁边。
蒋璐璐穿着一身白色睡衣，光着小脚丫，悄悄踩在舷窗上，留下脚印，宛若一个个刻章。
“金色涟漪又亮了！”
她指着北极上空，大呼小叫，雀跃极了。
人的悲欢不相通，更何况人类和远古霸主……星尘雁撞得头破血流，这边蒋璐璐心情像在看戏，津津有味的样子。
“哎呀，又没了。”
“又又亮了……又又没了……可不能轻言放弃，多试试，失败是成功之母。”
蒋璐璐拍手，等了好半天，舷窗之外的蔚蓝地球的北极圈一如既往，呈现出蓝白相间的澄净颜色，刚刚那些神圣涟漪也消失。
她歪着脑袋：“看来神祇不想让霸主飞出地球呀。”
一尊尊常规神危险神灾难神通过异空间裂缝降临到这个世界——异空间裂缝还有另一个作用，化为漫天锁链，打造庞大囚笼，限制远古霸主，人以及科技造物却没有限制。
就在这时。
经过专业训练的宇航员杨天启飞一般飘了过来，语气焦急：“北极上空一大片金色涟漪看见没？”
他不知北极发生了什么。
霸主星尘雁冲击大气层边缘属于国家级机密。而刚才向上汇报，上头意思是让他继续今天的工作计划不用在意。
“咋回事。”
杨天启观察唐鸿蒋璐璐，看起来没有惊愕，更没有慌乱。
这也太冷静！
要知道，北极上空的动静，令人远在外太空都能够看见，其范围之广，其亮度之强，恐怕核爆也不如。
唐鸿摇头：“与你无关，不要多问。”
杨天启一怔，见唐鸿语气强硬，只好扭头飘走了，显然他级别不够，问了也白问。
……
北极范围。
桑博士仰望高空。
这一刻，异空间裂缝化为一条条漫天锁链，将地球打造成一个远古霸主的囚笼。
桑博士思绪何其敏锐。
他所思所想，比唐鸿更加缜密。
“(⊙o⊙)”
“我忘了我为什么干涉影片的制作流程，临时加入古生物……我忘了我为什么知道霸主沉睡的坐标，利用它击毙那尊七彩神躯……大概与天级档案有关，等会看看。”
片刻后。
头颅上遍布血迹的星尘雁从高空笔直坠落，狠狠砸在冰川上，碧绿瞳孔格外的阴冷低沉。
“该死的神祇。”
它低声咒骂，把遮天之翼收敛，屹立在冰川之上。
……
北极圈科研基地。
几个人直勾勾盯着桑博士，其中一名美洲国高级军官开口道：“那些异空间裂缝是怎么回事。”
桑博士有点无奈，摊手道：“要不你去问问它？”
说着，他指了指星尘雁，上百米之高的可怕体型遮挡日光，纹丝不动，如一樽巨型雕塑。
美洲国高级军方、白人男子顿时打了个寒颤，万万不敢跟霸主当面交流。
它对人类不友好。
听说世上只有弑神者能让它微笑对待，平等交谈，十分尊重——毕竟弑神者斩杀过一头霸主，有那份资格。
白人男子不吭声，桑博士一言不发回到休息室，锁好房门，烧了壶水，慢悠悠沏上一杯热茶，润了润有些干涩的喉咙。
热茶入喉，入胃袋，特别温暖。
科研基地隔绝了外界风雪，暖炉提供热量，驱散北极寒冷。
少顷。
他打开天级档案。
唰啦！
电脑屏幕一下子陷入绝对的黑暗。
无边黑暗，无光寂静，下一刻微弱光芒亮起来。
光芒的源头接近……
竟是摇曳的烛光……
过去的录像，桑博士面容苍白，抓起乱糟糟头发。
“我们找到个不断试错的方法。”
“失败了，没关系，只要能回到引起失败的源头之前，将其改变，就可以避免失败。”
第一百三十九章 第一天才的去向
六年前。
无边无际的黑暗，深邃如渊，沉重如墨。
一丁点血红烛光照亮了桑博士疲惫面容与第一天才的闪亮眸子，这是一份源自过去的录像，拍摄于六年之前的秋天。
“实验后，我活着，那就是失败。”
“反过来大概率就是成功。”
第一天才凝视着摄像头，那笑容特别灿烂，置之生死于度外——她和桑博士乃是全世界唯二知晓异空间神祇到底有多么恐怖的人，那是压根不可能抗衡的存在，看不见一点胜算。
因为她经历几次异空间神罚。
异空间伟大神祇的一截神躯大过整个太阳系，甚至大过银河系，古今文明仅仅在地球上诞生延续的人类是何其渺小脆弱。
神祇视人为蝼蚁？
简直是一个褒奖！
双方差距，无可描述，已不是倍数问题，而是哲学问题，人类不具备反击异空间资格——随着异空间裂缝的增多与扩大，败亡是注定之事，超凡阻击更像是苟延残喘的临死挣扎。
人在绝境，万分绝望，她不惜一切代价。
最偏激，最疯狂，最不讲道理的方法才可能打破这么压抑的局面。
“那么。”
“请祝福我们成功，一定会成功。”
第一天才挽起耳边的长发，耳垂之上的耳坠如弯弯月牙，她想起前几天拍摄录像的心态变化。
……
初次拍摄，她语气平淡却又有着说不出的孤寂惆怅：“我好孤独啊。”
是由于很久以前，全球上百亿人口仅有她一个超凡天才。
人人有神性，唯独天才无神性，是高人一等，但也是异类，第一天才岂能不感到孤独——当然了，拍摄录像的时候，华国的第二天才与第三天才已经诞生。
……
第二次拍摄，她笑意温柔：“原来我不是一个人啊。”
是由于她能感觉到另一个自己。
没错。
第一天才打破意志力极限，成为超凡者之后，偶尔感应到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好像有相同困扰:譬如异空间神祇入侵的压力，超凡阻击的壮烈，身为天才寄托着人类希望的茫然彷徨。
刚开始，仅仅是一股感觉。
接下来，越来越清晰真实。
到最后，她晋为入圣，仿佛是与生俱来，玄之又玄，顺其自然的掌握了一个奇异能力——第一天才能够借助另一个自己的力量，似融合，似增幅，似挪用，似在施展能力时，另一个自己也在另一个世界同时爆发，互相协同，近似共鸣，最终产生了合二为一的奇迹！！！
……
世上奇迹有源头，有原因，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奇迹。
第一天才，光芒万丈，以一己之力扭转当时的局面，正因为重叠之力，赋予她无与伦比的战力。
即使过去了五年，到今天，仍然无人超越她。
因为……
入圣之后的日子……
头一个月，每隔一天，她能感知到另一个自己又多出一个重影！准确来说，不是重影，依旧另一个自己，加上原先的最初另一个自己，那就是三个人隔着世界遥相呼应的协同之力。
再过一个月，每隔一小时，多出另一个自己。
待到第三月，每隔一分钟，多出另一个自己。
无数个另一个世界，便有无数个另一个自己，叠加在一起，重合式爆发，那一股无穷力量贯穿天地！
尽管挪用另一个自己力量的增幅效果仅仅是百分之一，可要是成千上万个自己同时爆发又如何，真实的历史进程给出了答案。
她是公认的第一。
她不是入圣之上，更不是盖世，就凭着入圣之躯，入圣意志，独身血战世界上第一尊七彩神躯，将其斩杀在几内亚湾的海域。
可惜这样还不够。
她一直是入圣者，叠加再多，难以引起多次质变——这股力量有上限，她击毙七彩神躯便已是极限，为了寻求更高层次的力量，为了更好理解这么奇妙的重合共鸣，她到中央研究所，要找到名头最响亮的专业人士，仔细研究这一股重叠之力。
事实上。
按照她找人标准，提出的要求，中央研究所满足条件的人选共有十二位。
那一年，桑博士有点名气，但站在众多年迈科学家身边，着实不起眼，并不是第一天才的最佳选择——无论从经验，还是从博学角度，桑博士属于中等偏下之档次的专业人员。
彼时……
众人为此打破头……
桑博士找到第一天才，也不知说了什么，说服了第一天才。
她当机立断，选中桑博士，其他人彻底懵了。
怎么回事！
分明他们更合适！
众人习惯了科研资源的分配，如此激烈的竞争，要么持续很久，要么官府下令所有人一起协助第一天才，共同助力，组成个科研团队……万万没想到事情进展与以往不同，超凡入圣做起事，高效率，不拖沓，不会管利益纠葛，人情往来，第一天才很明白什么是重点。
众人都后悔不已，免不了懊恼，这么好的机会被抢了。
后悔归后悔。
不过是第一天才而已，又能够创造多大的科研效益？众人打心底不看好。
再往后，
第一天才桑博士展开合作，
两人做出一个极为大胆又荒谬的终极计划，然后有了一份份过去录像，算是实验的记录。
……
她的回忆，戛然而止，转身看向摄像头：“假如真的有平行时空，那将是我们对抗异空间神祇、甚至是击退祂们的最强武器。”
第一天才的眸子闪烁斗志。
祂们绝对想不到，人类居然能利用平行时空，科技上实现不了，但若以人的意志穿梭时空，前往另一个世界，异空间神祇必败！
众所周知。
平行时空象征着无限可能。
无限可能，无尽世界，总会有大获全胜的时刻！！
旁边。
桑博士手托一支血红颜色的蜡烛。
“对。”
“目前超凡者，科技热武器，充其量占据一时的上风，到最后，没希望——我们要看看另一个世界情况，平行时空的我们都是怎么做，怎么对抗异空间神祇入侵的，在此期间，又犯下哪些失误，导致了哪些劣势，因为什么而败亡。”
从中借鉴，吸取教训，找到取胜的办法。
当然了。
倘若她穿梭平行时空，能够获得星际科技的资料，航天事业大爆发，便可以开启宇宙移民大时代，迁移到另一个星球，乃至另一个星系去繁衍生息。
“既然打不过祂们……”
“我们大可以离开……逃离太阳系不够，逃出银河系总行了吧。”桑博士面无表情地说道：“其实我更倾向于打造重武器，移民后，直接把地球摧毁。”
地球都没了。
那些异空间裂缝应该会消失。
闻言。
第一天才梳长发，笑靥如花，轻声说道：“我能感觉到那些‘另一个世界’也发生异空间神祇入侵，浩劫来临的时间节点都相同，这证明一旦成功，我们就有了无限试错的机会，哪怕失败亿万次，只要能找出一线生机就赢了。”
“祂们……”
“也在平行时空内！”
更直白一点。
一个个平行时空等同实验场。
从哪里跌倒，从哪里失败，只要把信息传回，便可以做好应对，而找到大获全胜的平行时空，那就简单了，这个世界的人类进行模仿即可击退异空间神祇。
“恩。”
桑博士沉沉点头：“我无法为你提供科技上协助，剖开大脑，激发意志，是你提出的方案，是无数平行时空的你的方案。”
他并非推脱责任。
只不过，假如计划成功，功劳在第一天才，跟自己关系不大，桑博士很清楚这个计划由第一天才提出。
第一天才沉默了一下，闪亮眸光变得低沉且严肃：“我们没别的办法，看不见胜算，必须赌一次。”
桑博士撇了撇嘴：“要不是验证重合之力的存在，我不敢信你。我会认为这一切都是你幻想，高压之下，产生幻觉很正常……因为你，才有了《平行世界观察者》的最终构想。”
“我们的终极计划。”
“也是无数个世界的终极计划。”
桑博士已经迫不及待，无数个世界开启同一个实验，无数个第一天才穿梭时空，到底会引起时空崩溃，还是所有的第一天才开启融合，完成灵魂与意志的进化升华，成为一位超越平行时空的存在？
他不知。
涉及到这个领域，通常是理论，没人验证过。
“要是真的成功了，会怎样。”
“你会死，你在死亡时，将会观察到无数个平行时空……你寿命到头，但又拥有了广阔无限的时间，生死已失去意义，你是永恒，你是不朽，你是无上的存在。所以《平行世界观察者》终极计划，成败与否，实验完毕的瞬间就有了答案。”
无等待，
无过程，
所有的希望曙光尽皆在实验之后那一刻。
刹那之间就揭晓。
计划失败后，她最多大脑有伤，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计划成功后，她可能不再出现，彻底消失——按照固有认知，第一天才的确是死了。
“可是。”
第一天才蹙眉道：“假如成功，然后你该怎么办……这个世界所有人全都以为是你杀了我。这个误会太深了，超凡者将会恨你，埋怨你，责备你，甚至想要杀死你，中央研究所可能会把你除名，华国议会不可能轻易饶你，你钉在耻辱柱上，是千古罪人，怎么洗的清？”
她完全可以想象。
桑博士将会成为众矢之的，没人愿意相信他，更且遑论原谅他。
“放心。”
桑博士笑了笑：“那是我的事。而你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如何把自己调整到最佳状态。”
第一百四十章 平行时空观察者
终极计划：平行时空观察者。
实验名称：多重世界论、人类的意志穿梭。
实验对象：第一天才陈佳蔚。
协助人员：中央研究所2020年三级研究员桑圣。
编号：CJW-06号。
器材：略。
日期：略。
注意事项：略。
实验目的以要求：观测，考察另一个世界的我们如何应对异空间神祇入侵，期间有哪些失误，又因为败亡，争取找到击退神祇的世界。（桑圣的备注：其实早从一开始，我们根本没想过要战胜祂们，将其击退，便是胜利，哪里敢奢求更多）
实验原理：意志力干涉现实，重合之力的存在。
实验步骤：略。（桑圣的备注：第一天才是起源，也是穿梭时空有一定几率成功的唯一条件）
……
按照桑博士第一天才的构思。
穿梭另一个世界！
进入到平行时空！
有的相同，相似相仿，有的世界或许完全不一样，但无论如何，平行时空的数量应当无穷多，无上限，那么就有无数个第一天才。
既然如此，就会有无数个准备进行终极计划的第一天才。
所以终极计划能不能成功，是无尽平行时空的努力成果——桑博士坚信无数个第一天才同时冲击，整合了无限意志，统筹了无限可能，汇聚起来的力量有机会打破平行时空的概念壁垒，但也很可能失败，毕竟人力太渺小，谁也不敢说意志一定能超越世界。
假如打破了壁垒……
大概有五个可能……
A：平行时空不存在，她沉浸永无止境的幻想世界，近似于多重梦境，可能会察觉到不对劲儿，但无论怎么挣脱，仍然是幻觉梦境。
B：第一天才陈佳蔚变成虚妄无意义状态，陷入无限循环，永远困在这场实验的最后一刻，她死了，她却有永恒时间，什么全都做不了，一遍遍重复着冲击壁垒的过程之内。
C：她跌入平行时空的裂缝或夹层或边缘，失去了思维意识。
D：她到另一个世界，取代另一个自己，另一个自己又到了另一个世界取代另一个自己，相当于交换身份，相互替代，到最后变成第一天才陈佳蔚成功穿梭，仅仅换了个时空。
E：她超越生死，超越世界，达成了终极超脱——她是永恒，她是不朽，她拥有无限时间、有限寿命、有机会观测一个个平行时空，同时也失去唯一的身份标识，对第一天才而言，诞生在无数世界，体会过无数人生，大同小异，相差仿佛，每一个世界都是她最初故乡。
以上五个可能性，实验后可能发生的情况，全都代表她死亡！
五大死法……
唯有最后的死法……象征着终极计划的成功！！
这个概率有点小。
她也无奈，不愿意坐以待毙，因为在她历经异空间神罚后，就明白什么是伟大神祇，祂神力神息无量，祂神威笼罩万物，动一动便可湮灭整个银河系。
“录完了？”
第一天才瞥了眼摄像头，提出一个小建议：“如果我死了，这就是证据，帮助你洗脱冤屈。”
她没用罪名这个词。
“不！”
“我们不能留证据！”
桑博士搓了一把疲惫脸庞，其目光流露疯狂，咬牙切齿道：“我们用天才之血制出红蜡烛，烛光普照的范围，有效隔绝异空间神祇注视……一旦把这些证据公布出去，令祂们得知平行时空的存在，那后果不堪设想。”
“平行时空会成为我们人类的最强武器。”
“绝不能泄露出去。”
“为此，我愿意承担一切，付出任何代价都可以。”
桑博士握紧拳头，脸色疲惫，他眼睛却爆发出坚毅之色。
紧跟着。
摄像头瞬间关闭。
过去的录像，定格在这个画面，今时今日桑博士再次观看。
这一刻。
他脸色还是那么疲惫，眼神却不复坚毅。
“唉。”
桑博士忍不住笑了起来，摸了摸液晶屏幕，屏幕发热，磨砂手感，录像之中的自己特别有信心，敢向神祇做斗争。
他低声感慨：“年轻真好啊，有朝气。”
旋即。
他打开一个标注【无限可能】文件夹。
里面无文档，无表格，无图片，仅有一个rmvb格式的影片，赫然是今年四月上映的《霸主》影片。
……
外太空。
天宫四号空间站。
蒋璐璐拉着唐鸿一起看《霸主》电影。
她死缠烂打之下，就差上吊了，唐鸿只好答应她：“你要认真看，别在这儿嘎嘣嘎嘣嚼东西。”
“这又不是电影院！”
蒋璐璐眼睛一瞪，抱起双臂，小脸有点不开心。
她以前看电影，都是包场的——她觉得家里谈不上大富大贵，只有十几个影院的部分股份，至于大型商业广场就一个，平时买东西还得自己掏钱包，很惨的。
“╭(╯^╰)╮”
蒋璐璐斜睨唐鸿，开始抽泣，委屈巴巴的样子：“我都是吃上一顿少一顿的人了，吃点东西还不让，你这是虐待！”
唐鸿却皱眉，低喝道：“别说那些不吉利的话。”他相信会有办法，拟态创伤又不是不治之症。
“？？？”
她义愤填膺，怒视唐鸿，仿佛唐鸿做了罪大恶极，不可饶恕的事情，于是当霸主电影继续播放，嘎嘣嘎嘣的声音又响起，充满着快乐气息。
看完后。
唐鸿没什么发现。
‘奇怪了。’
‘难道我推测错了……《霸主》影片与现实情况不谋而合，真是个巧合？’
唐鸿暗暗琢磨，百思不得其解，扭头看向蒋璐璐小脸蛋洋溢喜悦，乐得像个没心没肺的傻子，嘴巴鼓溜溜，口齿不清的叫道：“编剧脑子进水了，这个结局这么差，要不是铺天盖地的宣传，各国都大力支持，肯定会拉低评分。”
“唐鸿，我说的对吧。”
“开头好，中间好，就是结尾太烂啦。”
方南洵指向高天，发起总攻，然后就彻底黑屏——要不是蒋璐璐知道今年盛夏的浩劫之战已打赢，还以为这是在预示失败，人类败亡，再无后续，一切都到此为止。
话音落毕。
她看见唐鸿一脸惊骇的样子。
‘这……’
‘难道这就是姓桑的预知未来的最终结局？？？’
第一百四十一章 人在天上别吹箫
唐鸿必须得承认，有点吓到了，他连忙重看一遍《霸主》电影。
初次观看，他和贝霓在影院一起看的。
第二次观看，旁边坐着蒋璐璐，嘁哩喀喳嚼东西，像是个松鼠，一直抱着松果啃。
至于第三次观看，唐鸿板着脸，好说歹说撵走了蒋璐璐：“最后一幕的镜头好清晰，绝对是顶尖特效，耗费巨资打造出来的画面。”
他仔细瞧着。
真实的神战记录之后。
是方南洵指向高天，身后的亿万人类目光聚焦，左侧一位位超凡入圣，右侧银冠鸟身古生物翱翔当空，银脚鱼身古生物破开大地，回荡着神秘古老的吼声回荡四方。
战机盘旋！
卫星调动！
战略级武器启用。
“各位。”
“我们人类已到了最后关头。”方南洵声音沉重。
前两次观看，唐鸿觉得方南洵语气冷静，与这幅惊天动地大场面格格不入。
第三次观看，却有了不同感悟，那好像不是冷静，而是绝望，心灰意冷到极点。
唐鸿明白，估计桑博士要求方南洵这么演的，假象而已，并不是实际发生的状况，至于桑博士到底想借此表达什么东西？阻击之战的尽头？这就是世界未来？
下一刻。
画面陷入漆黑，仿佛预示这一切从此终止，再往后黑暗永存。
“有意思。”
“单论这几秒镜头，特效成本至少几百万华国币。”唐鸿若有所思地端起下巴。
须知。
美洲国好莱坞巨制大片，特效费用通常占比百分之六十以上。而华国电影一般把费用花在演员身上，就导致贺岁大片谈不上大片。
而说起特效制作的费用，按照一部电影平均时长两小时，一秒钟几十万上下可不是开玩笑。
唐鸿把影片暂停，试着扩大最终时刻的画面。
“唔。”
“数一数天上有几尊神祇。”
对唐鸿而言，查数再简单不过，可是把电影画面扩大，查一查屹立在高天之上的神祇数量，还真是开天辟地头一次。
他觉得自己患有重度妄想症。
“恩。”
唐鸿扫了眼，就得出结论：“神祇共有三百零三尊。方南洵左侧、参加进攻的人员衣服分为两个颜色，白色应该是入圣，十九人，黑色是超凡，足足超过两万人。”
除了超凡者人数勉强对的上，入圣者、异空间神祇数量相差太多了。
他顿时松了口气。
“这么说的话。”
“桑博士并不能预知未来，或者他预知错了。”唐鸿透过舷窗，遥遥望着蔚蓝颜色的家园，一时间陷入沉吟，他不知回到地面，是否要强行逼迫桑博士给出个合理解释。
但念头一动。
超凡入圣皆有不俗洞察力，在看到星尘雁冲击大气层边缘的景象之后，必当找上桑博士。
像许贤，武贰世，司空勿易，大多数入圣不像唐鸿方南洵，对于桑博士真的没什么好感。更别说顾问级别莫修生，一直仇视，难以释怀。
“吃点苦也好。”
“好让他别再对我们隐瞒。”
心念电转，遥望地球，这一次唐鸿决定冷眼旁观。
……
少顷。
唐鸿回到休息区。
休息区窄小，设备倒齐全，还有几支全自动牙刷配备吸尘器。
唰唰~
唐鸿洗漱完毕，飘向睡眠仓。
天宫四号空间站没有重力。
天宫系列不全是空间站。例如空间一号是太空实验室，于2010年发射。
天宫四号空间站于前年发射，其造价高昂，弄坏谁也赔不起。
一边想着，
一边进入睡眠仓，
唐鸿有些不适应空间站生活。
到了空间站，首先要做的就是忘记上下左右的概念，此地无重力，也就没有天上地下的区别，双脚朝哪个方向，就将其当成地面。包括所有警告标识是四面书写。
就在这时候。
他扭头，标识牌映入眼帘，四四方方的纸板写着一行字：警告！限制时速 28000公里——这是天宫系列空间站的飞行速度。
此乃杨天启写的标识语。
“真……苦中作乐。”
唐鸿暗暗嘀咕，进入休眠仓。
须知。
睡眠休息在地上不难，搁在空间站却是一个大问题，睡着后到处乱飘，万一撞到尖锐之处，或者那些仪器开关会造成险情。
所以要使用睡袋。
天宫四号考虑过睡袋方案，既可固定宇航员，空间占用又很少。
但鉴于宇航员工作辛苦，需要充分的休息，为之打造休眠仓——外观尺寸不大，贴着舱壁，几如壁炉，说白了就是在睡袋上装个外罩，好歹有一些私密空间。
“唉。”
唐鸿叹口气：“没上天的人眼巴巴想要上天，幻想这里多么好，距离太阳月亮有多近，生活一定很奇妙，然而上天的我只想尽快下去。”
归心似箭！
睡眠仓实在太小！
隔壁有箫声，婉转又悠扬，唐鸿没心情倾听：“杨天启同志，请不要在天上吹箫。”
杨天启：“您觉得我吹得不好吗。”
唐鸿咳嗽了一声，他心灵纯洁，不会联想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好听归好听，听多了也腻，你有别的乐器没。”
“没，就会萧，那我去跑步了。”
杨天启恋恋不舍收起短箫，就这么一个乐器，他起身走向一台太空跑步机。
人在空间站久居，会出现肌肉组织萎缩、骨骼缺钙等症状，对付这些航天病的最好办法是运动，华国航天总局为此准备了一些健身器材，例如太空跑步机。
这时。
隔壁又传来美滋滋吃东西的细微之音。
蒋璐璐又开吃了……
唐鸿觉得听力太好也不好……
“算了。”
唐鸿闭上眼，一头睡过去，醒来后唤出系统界面.
凡人：杰出的生物
意志：3099%
力量：3252%
境界：1.37
一人值：10
“太弱了。”
唐鸿多么希望自己能在总攻之前将意志力量尽数推上百分之六千。
2000%，即为入圣，第四次极限水准！
6000%，入圣之上，第五次极限水准！也就是说，他激发一人之力，便具备入圣之上的意志和力量要素。
“还是弱。”
唐鸿搓搓脸，穿上宇航服，出舱溜达了几圈。
一人值收益不多。
但……
刚好是晚上七点，华国晚间新闻播出唐鸿在昨天录制的视频。要不是为了一枝独秀，唐鸿可不想大张旗鼓，随意上天，占用航天资源，不符合他这个社会主义接班人的道德守则。
当新闻播出，
全国观众又炸了，
弑神者居然跑到外太空去了！天宫四号空间站怎么上去的，莫不是飞上去的！？
国内某处高山上。
郭泊君眼睛发直。
“?━=?(?)”
他负手长叹：“沙鸥浦雁应惊讶，一举扶摇直上天！”
第一百四十二章 小游戏（上）
自从特训营时期，唐鸿一直是郭泊君最为羡慕的对象，他希望自己成为唐鸿那样的人，想做什么就去做，哪怕再怎么疯狂，落在旁人眼里会觉得不可理喻。
譬如闲着没事跳个楼。
又或者飞檐走壁，四处爬行，悄无声息地攀在外面的窗沿。
基本上都是正常人无法理解的诡异行为。
刚开始，郭泊君也很惊惧，还以为唐鸿打破意志力极限，期间出了点问题，把大脑思维打破——表面上看似正常，实际上异于常人。
后来慢慢习惯了。
潜移默化间，就变得见怪不怪，郭泊君认为特别的另类在唐鸿身上反倒是个闪光点。
而此刻。
郭泊君负手长叹，低下头，继续看新闻画面：“过去这么久了，他还是一点没变。”晚七点新闻播报正在播放天宫四号空间站、弑神者捧读社会主义价值观的无声镜头。
“按理说。”
“超凡入圣上新闻不奇怪。”
唯一令郭泊君费解的是唐鸿为什么背对镜头，仅仅露出个背影，好像有着不可告人的隐衷。
少顷。
他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扫了眼附近情况。
山巅之上，山风强烈，驱散了稀薄云雾。
远处眺望，阶梯田野，可谓是景色独好。
高低错落，
井然有序，
乍一看像是画家专用调色盘，充满着艺术气息，几如天堂。
川蜀分区的梯田，各式各样，不过像眼前这么辽阔又蜿蜒、层叠萦绕与竹林相衬的梯田比较少见，特别适合拍照，差点成为网红拍照的‘圣地’。
“可惜。”
“等会有灾难降临。”顾问级别郭泊君到这儿协助入圣者红晔，全天候卫星监管时刻运转着，超凡者app发出警报，预估一尊灾难神、两尊危险神将会在黄昏时分降临显化。
望了一会儿。
他往下走去。
这时候太阳落山，每块梯田仿佛有黄金落入其内，金灿灿弧线美妙，回归到农居时代的纯真景观，郭泊君见多识广也惊叹。
他走到红晔身边，询问道：“降临还没有开始？”
“快了。”
红晔仰望高空。
天气晴朗，瓦蓝瓦蓝如宝石，偶尔一两朵白云飘过，三四只鸟儿盘旋，宛若一幅天地画。
但拨开云雾，剥开天穹，就能够发现大气层边缘变化，若有若无的神圣光华把那片区域席卷，净化万物，亦有洗礼的意蕴。
“祂们开始降临了。”
红晔心悸感突然增强，入圣感官发出了剧烈警兆，立刻意识到灾难降临已开始。
接着。
他眯起眼睛，穷尽目力，便看到一束金光从天穹之上坠落——谁也不知道一束金光代表着几尊神祇，当神力传输完毕，神躯开始显化，一片耀金的光芒才会分散开，露出一尊尊神躯。
红晔面色沉稳：“按照计划，先击毙危险神再应付灾难神。”
“是。”
郭泊君乖乖应道。
严格来讲，他跟红晔不算熟，岂敢乱吟诗。
再一个，不是所有入圣都像唐鸿方南洵那么平易近人……尤其新晋入圣者红晔第一信念乃是人上人，即使不论强者为尊的尊卑，也得有地位高低，不允许随意冒犯，不可无礼无规矩。
轰！
神圣崇高的光芒落在梯田上！
一股股无形波动，向四方扩散，几近于炸弹引爆，气浪肆虐，便有大量水蒸汽迎面而至！
红晔冷冷瞧着这一幕：“呵，动静还不小。”
常规神，危险神，灾难神，依次对应三个级别，分别有着大小不同的降临征兆。
相邻级别的融合，时而会发生，例如常规神和危险神，危险神和灾难神，至于常规神和灾难神暂时没有一起降临的情况，可能因为两者差距太大了。
“对了。”
红晔瞥了眼郭泊君：“唐鸿又上新闻了？”
郭泊君连道：“恩，是他在太空站的背影录像。”
又上天，又上新闻，即使红晔也难免有点艳羡：“真够任性的……也不说管一下星尘雁飞往太空的后续事项。”
郭泊君一愣，还觉得奇怪，星尘雁没飞出去，当场失败，哪里有什么后续。
他没问。
红晔也懒得解释。
所有入圣者，以及唐鸿方南洵已经默许，原为中央研究所一级研究员的桑博士即将遭到官府质询。
依据华国人事部职称管理评审制度的有关规定，研究员职称系列包括研究实习员（初级），助理研究员（中级），副研究员（副高），研究员（正高）。
研究员又分为四级，等级从高到低依次是一级、二级、三级、四级。
最低等级是四级。
即便如此，中央研究所四级研究员选拔标准也极高，博士毕业满五年并且以第一作者发表国内外核心期刊论文八篇以上仅仅是诸多条件的其中之一。
桑博士第一天才展开合作前，便是三级研究员。
后来为国家做出了巨大贡献，享有盛誉，超凡世界也公认，适才破格提升为一级研究员，比之同级别人物，可以说桑博士相当年轻，甚至会令人妒忌。
……
帝都市区，相关部门，一名衣装干练的中年男子接到了上级指示——经过华国议会的临时商讨，决定围绕桑博士展开调查。
“什么？”
“怎么会让我负责？”
任务很重，压力很大，中年男子脸色变了又变：“一级研究员可是国家专设的特级岗位，全都是华国科学院院士，华国工程院院士那个层面的人物。”
一位一级研究员，无论负责哪个或哪些科研工作，他全都得罪不起。
更何况号称‘超凡神祇之领域的世界级专家’桑博士。
“这?简直是个大火坑。”
没办法，他请假被拒，申请把此项任务转给同事，又遭到上级批评、严词拒绝，并进行社会主义价值观的深刻教育。
装病也不行，就算腿瘸了，爬也得爬到北极去。
还得写封检讨信，至少三千字。
确实有点惨。
面前这个大火坑，不跳也得跳，他还得养家糊口……异空间神祇入侵的大量信息公开之后，楼市小崩塌，股市大崩盘，全世界物价疯涨，好在华国的社会制度可以进行全面调控，暂时没出现差错。
“唉。”
“这世道没钱寸步难行。”中年男子摸了摸一头短发，陷入沉默。
官府公信力得到进一步加强，然而要看跟谁比，跟以前比，略胜一筹，但也就是刚出头。
另一边，超凡入圣公信力才叫恐怖。
全网无黑料，无害群之马——全国上下七千名超凡者，每个人单独拎出，要么形象完美，要么言行合一，特别接地气。两相对比之下，官府人员的地位似乎有提升，其实减弱了不少。
“太难咯。”
他摇摇脑袋，收拾了一番，准备前往北极。
……
北极圈。
七月份正值极昼。
冰天雪地，天地一片白茫茫，轻度暴风雪扫荡着四面八方。
哗啦！！
星尘雁爪子嵌入冰面，钢铁浇铸一般的漆黑双翼缓缓撑开，扇动两三次，立刻驱散方圆千米暴风雨，天地间回归澄净，极尽清澈的感觉令人们惊异。
但……
星尘雁更加惊讶！
它垂下头颅，俯瞰下方的众人，既有科研工作者，亦有军方负责人，源自于世界各国各领域各个肤色的人们汇聚在一起，只为同一个目标：再唤醒一个远古时代的霸主。
“哼。”
星尘雁凝视众人，瞳孔转动，紧盯着其中一人。
那人正是桑博士。
他身穿厚重棉服与棉帽，毫无存在感似得，站在人群边缘，目光发怔，不知在想些什么。
“人类！”
“你说此地有我同族在沉眠，我怎么感应不到！”星尘雁声音宏大，要不是桑博士信誓旦旦，言之凿凿说这儿有霸主，众人不会到此，它也懒得飞过来。
它现在很累。
异空间裂缝化为漫天的神圣锁链抽打星尘雁，它根本飞不出去，身躯心灵很疲惫。
正打算吃点神息，补充营养，恢复体力，就收到这个消息，人类找到了一个不知名霸主的沉眠之处。
可是它仔细感知了一下。
附近分明没有同族气息。
顿时，
星尘雁不耐烦了，
它只想闭眼，好好睡一觉，不喜欢有人打扰：“在哪里？我看你们搞错了！”
“你感知不到。”
下方，冰面，桑博士抬头：“它沉睡在大海底部，深度约有五千米。”
其余人暗暗点头。
北极与南极不同。
北极是海水与冰雪混合，众人所站的冰面，是海面常年冰封，再往下即为北冰洋最深之处，亦是现阶段科技难以探索的未知区域。
星尘雁一愣：“海底五千米？你怎么知道？”
听到它几如雷鸣的声音，众人齐齐扭过头，看向桑博士，打心底好奇，究竟是如何得知沉眠不知多少年的远古霸主的具体坐标。
桑博士摇头：“那个不重要，唤醒它才最重要。”
闻言。
星尘雁不吭声了。
“咳咳。”
它模仿人类咳嗽，慢条斯理：“这件事需要再商量商量，我们得从长计议，万万急不得。”
有人高声道：“请放心，神息成品储备量还有很多。”
“恩？”
星尘雁瞳孔闪过一缕微弱的杀意。
它不喜有人插嘴——尤其是这些拥有神性的人类，看着就心生厌恶，巴不得一口一个统统吃光，若是嚼碎了，那滋味更为可口。
但是不能那么做。
人类具备同归于尽的力量，有结盟资格。
更何况还有唐鸿……
它对于‘先祖的指定人选’这个巧妙的误会，坚信不疑……因为它坚信人类依赖于自身不可能获得媲美它们的强大力量。
‘不过。’
‘唤醒同族对我有什么好处。’
‘只要能拿到足够的神息成品就不用担心饿死，到时候人类死活，跟我没关系。’
星尘雁不想答应这事儿。
再唤醒一个霸主，对它没好处。
倒不如随便扯个借口，反正结盟的义务也都履行了，它在全球到处飞，阻止一座座神之祭台的扩张，称得上仁至义尽。
正当此时。
它听见桑博士低声开口。
“你想成为领袖吗？”
“据我所知，霸主领袖，将会在已经苏醒的霸主之间随机赋予。”桑博士扭了扭僵硬脖子，直勾勾盯着星尘雁碧绿瞳孔：“夏天过去，秋天到了，我就告诉你怎么竞争霸主领袖的席位。”
言外之意，它必须竭尽全力，答应人类的要求！
吼！
星尘雁低吼一声，眸光戏谑，它岂是任人拿捏的货色。
作为远古时代的霸主，位于生物链顶端，近乎统治自然界，凶狠残暴已经融入它细胞基因之内，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妥协退让。
再说了。
只不过抓几个人，宰几个人，想必人类不会与它撕破脸。
“你问我想不想成为领袖！”
“当然想！”
星尘雁瞬间传音，收敛双翼，一爪子向下抓去，直接捏起桑博士，彷如捏着一只脆弱小巧的蝼蚁。
稍稍用点力，
这个人就要死亡，
它张开大嘴，语气也凶暴，狰狞残忍的眸光生生吓死人：“你只有一个选择，现在立刻告诉我！要么说，要么死，我建议你明智点。”
桑博士摇头：“我已经使用专用记忆清除器，全忘了。”
“夏天过了才能想起来。”
“你杀我，这很好，但是没意义。”
桑博士一脸漠然。
语毕。
却见它屹立冰面之上的锋锐爪子豁然抬起。
它利爪一动，隔空划动两三下，紧跟着四五人开膛破肚，内脏肠子流出来，来不及发出哪怕是一声惨叫，略微茫然的视线变惶恐，直接倒下去，失去了所有生机。
“凶性这么大。”
桑博士不为所动，笑呵呵扭头，对着星尘雁说道：“减员是好事，要不你多杀几个？”
论凶残，他不如霸主。
论冷漠，无情，他胜过霸主。
为了更高远目标，暂时牺牲一些人是必然之事，桑博士面不改色，侃侃而谈的样子，要和星尘雁讨论人口削减的利弊。
星尘雁撕开友善和蔼的面纱，回归凶残的本性：“你胆量不错，这很好，因为我打算和你玩个小游戏。”
第一百四十三章 小游戏（下）
天寒地冻，寒风凛冽，北极区域的海面上常年冰封。
体型高达上百米，翼展将近一百七十米、体重超过七万吨的远古霸主星尘雁用利爪捏起桑博士，弥漫一股极尽凶残与暴虐的原始气势。
仿佛周边暴风雪也为其震慑，散开几公里，天地间一片澄净。
它的确凶残，但也有细腻心思，从不会大意小瞧任何一个生物，包括脆弱的人类，阻击异空间神祇这么长时间，必有其出色品质，值得它稍加重视。
而此时。
它的庞大体型，遮蔽极昼日光，下方的冰面之上，刚刚那几人被星尘雁利爪扫到了一下，全数剖开，破碎的内脏器官缓缓流出来。
入目遍地皆血红。
闻不到血腥之气。
北极寒冷，气温极低，内脏碎片与肠子与血肉统统冻住了。
众人吓傻了。
身前的恐怖景象，残忍至极，如同地狱。
偌大北冰洋仿佛变成了冰柜或者一个冷藏室，死亡没多久的几具尸体还在冒热气，无意识抽搐起来——残肢断臂令众人心头揪紧，差一点就要炸开，唯有恐惧感取代了大脑思维。
突如其来的惨死！
谁也不希望下一个轮到自己！
星尘雁暴虐，完全不讲理，毫无征兆就暴毙的死亡阴霾笼罩在场所有人头上。
“啊啊！！”
有人失声尖叫，连忙捂住嘴巴，全身瘫软地跌倒在冰面之上。
“他说了什么！？”
“他故意激怒了星尘雁！！！”
一双双目光颤颤巍巍的抬起，仰望那个被霸主捏起的桑博士，眼底闪过惊惧骇然与愤懑。
见状。
星尘雁十分满意。
它早已看穿人类的劣根性。
“人类。”
“我们玩个小游戏。”星尘雁慢吞吞露出獠牙，磨了磨，阳光下闪烁古老的苍白颜色：“现在告诉我，我会一口吃了你，死的很快，全程无痛，死后不需要考虑安葬的问题，还可以节省一大笔丧事费用！”
“当然了……”
“你可以选择不说……而我会开始杀人，那些人因你而死！你要问我什么时候能吃饱，大概百万就够了，不过我相信人类一定会阻拦，求我别吃了，到那时，你觉得人们将会站在我这边，还是站在你这个同胞立场上？为了避免更多人被我吃下去，你只能乖乖回答我所有问题，再然后，请务必放心，因为你会活下去。”
“游戏才刚刚开始。”
“你没死，你活了下去，你回到人类社会，所有人认为死亡责任在于你，怨恨你，排挤你，虐待你，有些善良的人们愿意宽恕你，但是在我时不时吃点人，品尝甜点情况下，善良到最后也变成强烈怨恨，转移到你的身上，从英雄变成全球谴责的罪人……这个游戏怎么样？”
星尘雁一字一顿地说道：“活着还是死去，选一个。”
“听起来很有意思。”
桑博士穿着一身淡黄色棉服，挠了两下左眼角，他竟然无视星尘雁恐怖威势。
有些时候，恐惧本能优先级高过求生欲。
别说一个普通人，便是真正超凡者直面星尘雁，百分百瑟瑟发抖，身躯思维不能够维持冷静，乃至于所有细胞颤抖着吼叫着对抗压力——这份表现不奇怪，不丢脸，属于人类遇到高等生命的本能反应。
‘奇怪。’
‘入圣见我也低眉，心悸，他怎么回事。’
星尘雁低垂头颅，瞳孔竖立，好像在仔细观察，谨慎感知，没发现这个人有什么特殊之处。
它咧开血盆大嘴：“那么，你选活下去？”
“哪个都不选，你要听我的。”桑博士面无表情：“你喜欢吃人就吃，喜欢杀戮就杀戮，区区一百万，随便你，眨一下眼算我输。”
星尘雁那双碧绿瞳孔具备看穿虚妄假象的能力，是不是谎言，是不是发自内心的想法，一眼看去，便可以洞察真伪。
此人所言不虚，字字发自肺腑，完全不在意人类同胞的生死。
这就难办了，狠的怕愣的，愣的怕疯的，疯的怕不要命的，星尘雁开始打退堂鼓了……人类有核武，又有唐鸿在，它觉得还不到翻脸时候。
于是它试探说道：“美洲欧洲多为白人和黑人，口感不太好，我更偏爱东亚地区黄种人，你应该明白，高丽国怎么灭亡的！”
桑博士摇了摇头，被利爪攥紧，体表肌肤渗透出斑斑血迹，逐渐蔓延，把黄色棉服染红：“所以你要选华国？要不我给你推荐几个适合吃人的地方？沿海地区，人口密度大，最符合你的要求。”
星尘雁：(。_。)
到底咱俩谁才是凶残的霸主？它眼前这个人类像是刺猬，浑身上下无一处可以要挟。
星尘雁松开利爪，扇了扇翼翅，把他扔在冰面上。
被捏的体表冒血，脸色苍白，桑博士一脸漠然：“你的游戏很无趣，你要听我的。”
星尘雁压根不懂什么叫面子，收起了凶残，改变了态度：“只要你能够帮我成为领袖，我代表所有同族，跟你们签订友好互助的条约！”
画大饼是个基础技能，它运用娴熟。
“你现在承诺没用。”
“先唤醒海底那头霸主，再打赢全面总攻，才有的商量。”桑博士擦了擦棉服袖口的红色血迹，抬头看看它，又低头注视那几个无辜死者，眸光冷酷，表情无丝毫波澜。
旁边。
好像有人在高声指责，低语咒骂着什么，他已经听不清了。
头疼越来越强烈。
他抱头蹲下。
最后听到星尘雁一声低吼，方圆上千米寂静，紧跟着眼前一黑，桑博士昏迷过去，也不知怎么回事，有一股深沉绝望在心底泛滥。
……
当思维意识复苏，睁开眼，桑博士意识到床边那个衣装干练的中年男子正是代表官府问询的人员。
“你要问什么。”
“我该说什么。”
桑博士喃喃自语了起来：“假如那一部电影是一切终点，应该怎么做。”
中年人没听清楚：“什么？”
桑博士使劲挤压两侧太阳穴，深深喘了一口气：“没什么，我累了，你先出去吧。”
中年人面露犹豫之色：“好，我就在门外等着。”他走到门外，找了个吸烟区域，点燃香烟，吞云吐雾，眉宇紧锁了起来。
这任务简直坑人。
有啥子好问的嘛。
人家可是华国一级研究员，说一句让他出去，他就得乖乖出去：“上级还给我安了个督查名头，有用吗，毫无地位啊！”
说实话。
他一点不认同华国议会紧急召开所出具‘桑博士有能力预知未来‘的荒谬结论。
完全不可能的事儿。
天知道那些掌管整个国家的议会成员到底从哪儿得出这么可笑的观念。
大概是一些所谓的专家学者招摇撞骗？
居然骗到中央议会的层面？
而且还真成功了？
他想笑，又笑不出来，因为他知道智囊团不是摆设。
国家层面的决定，普通人加以揣测或想象，好比古代的农夫幻想皇帝挑着金扁担下农地……但是要验证预知未来的结论，需要充分的证据，什么证据有资格证明未来？
“唉。”
中年人一边吸烟，一边琢磨，脑袋都要爆炸了。
……
华国境内。
帝都某处会议室。
巨大投影仪屏幕正前方，有一位仪表不凡、衣装整齐、姿态严肃、明显经过了一番梳洗打扮的青年回头指了指投影仪巨屏，他口齿清晰，时不时吞咽唾沫，好像惊骇的样子。
“在座各位很多人应该玩过找不同考眼力的小游戏。”
“请看大屏幕。”
“这是两张图。”瘦削青年指着左边的图案，解释道：“这是《霸主》影片的结尾画面，白衣共有十九人，假定白衣代表入圣者，右侧图片是目前所有入圣，人员重合率极高。”
确切来说。
右图包含左图之内所有人。
“那么再调出《霸主》拍摄到上映期间的全球各国入圣者……屠神者，搬山者，东南亚斗象圣者，西欧盟国天才序列No.3，这些盛夏时牺牲的入圣者，在《霸主》最后一幕，全都没出现。”
“另外。”
“后来突破入圣者的几个人都在最后一幕出现了，身穿白衣，与黑衣区别很大。”
瘦削青年滔滔不绝了很久。
他不认识桑博士，也不曾听说，不具备相关权限，但是他相信在影片拍摄过程，绝对有一个‘先知’进行了细微干涉。
世上无巧合。
所有偶尔皆必然。
至于为什么代表入圣的白衣数量与目前入圣者数量差了不少？
“弑神者！”
名为于冠群的瘦削青年激动地拍着桌子：“先知出错，极有可能是因为弑神者属于一个不在其预知范围的变量！假如能做个模型，剔除弑神者，入圣正好十九人，远古霸主也正好是两头，那些灾难级神祇也符合预测，三百零三尊，而人类将会败亡，吹响灭绝的号角！”
语毕。
会议室落针可闻。
所有人下意识震撼起身，一双双目光越过于冠群位置，紧盯着投影图像。
为首的黑发老者沉声道：“立刻跟黄河组织商量一下，派一位顾问过去。”
“常人镇不住那位。”
“至少得先驱超凡者出面才行。”
外太空。
天宫四号空间站。
“唔。”
唐鸿收到地面传来的讯息，顿时皱了皱眉头：“莫修生？”
中央议会居然找莫修生前往北极质询桑博士……堪称火山撞冰川，莫修生可不会手下留情。
“这样也好。”
唐鸿收起太空专用通讯器，继续吃午餐。
吃完后，肚子仍然不适应，进入胃部的食物都漂浮起来，到处乱撞，像是大量跳跳糖。
正当此时。
他听到一声轻响，扭过头，便看见蒋璐璐一脸苍白：“我们回去吧，跟祂们全面开战。”
第一百四十四章 拟态创伤
现在就回去？
跟祂们全面开战？
这才没几天，唐鸿觉得太快了，可却感知到蒋璐璐身体越来越虚弱无力。
乍一眼看去，
蒋璐璐站在空间站长廊尽头，金发有些乱糟糟，如浮萍飘动，就像是病入膏肓，行将朽木的人儿。
“我们回去吧。”
见唐鸿一声不吭，蒋璐璐又重复了一遍，她没有讲话力气，细声细语，残存不多的生息彷如一支迎风摇曳的微弱烛光：“我时间不多，恐怕没法再等了。”
唐鸿观察蒋璐璐。
她身上拟态创伤又严重不少。
再这么下去，万一她支撑不住，人类会失去主动发起全面总攻的机会。
截止目前。
仅仅有‘拟态出现’使得全世界所有神祇不顾一切地汇合——拟态指的是一些生物在外观、行为等等特征上模拟另一类生物或所在环境的其它物体从而获得益处的适应现象。
“拟态。”
唐鸿不禁皱起眉。
纵观自然界，这种情况很常见。
尺蠖似树枝，凤蝶幼虫似鸟粪，借此蒙蔽敌害，保护自身，可谓是物竞天择自然界的进化产物。
至于蒋璐璐以人体拟态神躯，看样子不属于上述范畴，毕竟人体和神躯差距太大了，几乎不可能模仿，她是把神躯碎片当成铀矿进行提炼，然后再融入心口，最终激发出拟态。
但……
要没有【绿衣】提醒……
拟态是什么，发生之后会如何，干脆无人知晓。
甚至、当时、唐鸿蒋璐璐两人也都没察觉异常之处——蒋璐璐只觉得胸口发疼，心跳变得不规律。
对侧。
蒋璐璐耷拉脑袋，她双目茫然，已做好死的准备：“多亏桑博士提醒，不然就完了。”
幸好桑博士发现，予以警告，否则拟态完毕她将会变成异空间伟大神祇的神圣化身。
“……”
唐鸿却一言不发。
所有人都把【绿衣】彻底遗忘。
他明白无上人皇改变过去，抹去了绿衣自然仙痕迹，接下来顺理成章，桑博士成为拟态事件的功臣，尽管人造神计划为何能激发拟态是疑点，但难以掩盖这一份泼天大功。
至于算不算抢功劳，抢贡献？
那要看桑博士是不是知情者！
“他肯定知情。”
唐鸿一语双关道：“既然他知道拟态的严重后果，肯定也知道拟态创伤的治愈办法。”
蒋璐璐小脸皱巴巴的说道：“桑博士已经说了，拟态伤势治不好。除非当今医学技术再进步一些，把人体制成标本，近似植物人状态。”
虽然说好死不如赖活着。
但那么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蒋璐璐已经放弃：“这样就挺好，我不想再折腾了。”
“你自己放弃自己？”
唐鸿有点怒其不争、又哀其不幸。
他看过心灵鸡汤，上面说的是哪怕全世界抛弃、任何人抛弃，唯独自己不可以抛弃自己，但却忽视当事人遇到了什么，具体经历了什么——要不是绝望至极，抓不住一根生还希望的稻草，她身为超凡怎么会轻言放弃。
“你……”
唐鸿沉默了一下。
就在这时，他看见蒋璐璐双腿一软倒下去，似失去支撑，似没了气力，若在地面上肯定会跌向一旁，或者往前栽下去。
这儿可是空间站，无重力！眼见着蒋璐璐飘向侧方，唐鸿连忙走过去，扶起她。
“天呐！
蒋璐璐小手一把捂住脸蛋，透过那指缝之间，淡金色眼睛闪烁着尴尬之色。
太难为情了。
要说走路需要有人扶，称得上情有可原，飘着居然也得扶？
她透过指缝，瞧了眼唐鸿，感觉自己变成一个到了外太空碰瓷的老太太，不由得倔强起来，挣开唐鸿：“你不用管我！反正也摔不着的，没重力就没惯性就没摔死的可能。”
“你现在什么感觉。”唐鸿摸了下她的额头并不烫，有点冰凉凉。
“别问了。”
蒋璐璐顿时炸了，抿抿嘴，一双灵动的眼睛也泫然欲泣：“我好惨，昨天恶心呕吐了一下午，然后吃东西再也尝不出滋味。”
甜的、
酸的、
辣的、
咸的、
乃至于天宫四号空间站压缩食物的独有味道全都品尝不出来，大约是舌头细胞已变异解离……最严重的情况往往始于最不起眼的细节，表面上看似正常，累积到了临界点的爆发式崩塌一下子取人性命。
她一点也不惶恐。
她一脸哀怨，嘀嘀咕咕的小声抱怨了起来：“白松露，象拔蚌，龙虾甜瓜鱼子酱，还有妈妈做的粥，我以后吃不到了。”
“奶茶蛋挞爆米花！”
“薯条可乐巧克力！”
“烤鱼火锅土豆粉！”
“脆骨豆皮八宝鸭！”
“我最后要祭奠逝去的挚爱，那些可爱的小兔兔……们！”
她有点语无伦次，抱着头，暗暗叨咕一大堆。
仿佛整个天地离她远去，把她彻底抛弃了——吃，乃头等大事，涉及到人生幸福的来源。
另一侧。
唐鸿却噎住，愣了好一会，脑海内浮现地面发来的讯息——基因崩溃，暂无先例，建议参考核辐射后遗症状。
盛夏时浩劫之战，超凡入圣要进入核爆过后的高温区域，当然得详细了解相关资料。
现阶段人体遭到过量核辐射压根没办法医治。
第一阶段是细胞无法增殖，染色体破坏，就导致全身红肿，体表灼伤，最初那些小伤口会越来越大。
第二阶段是毛发无法再生，肌肤屏障失效，体液血液会渗出……然而出血和肌肤剥离仅仅只是个开始，后续的溃散病变更令人痛苦，唐鸿不敢再想象。
尽管他练成《原子吐纳术》第一层焚心境，但面对核能，仍抱有敬畏之心。
忽然间。
一个白皙小短手映入他眼帘。
正是蒋璐璐挥手，在唐鸿眼前晃来晃去的摇摆：“唐鸿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唐鸿想了想，喉结微微一动，似乎咽了口唾沫：“你说的那些听着让人流口水。”
蒋璐璐得意极了，抬起下巴：“还有好多好多呢。”
“那你继续说，我听着。”唐鸿温声道。
顿时。
她眼睛一亮。
寂静的、狭窄的、小小的空间站通道之内，回荡清脆声音，一个年轻女孩儿倚靠着舱壁，掰着手指头，脸上洋溢着灿烂笑容，严酷冰冷外太空仿佛也多出了一抹亮色。
她像是在回忆、诉说最美好的时光。
另一名青年盘膝坐在半空，认真地拄着下巴，时不时露出瞠目结舌的表情。
同时。
舷窗之外，星空浩瀚，蔚蓝地球呈现出壮观景象，时间从指间溜走，这一刻有了温度。
……
“全程使用斐济水种植产出的苹果特别好吃吗，成本那么高昂，有红富士好吃？”
……
“最好吃的鱼子酱在中国！？以及Madeinchina的贝壳勺子（⊙.⊙）”
……
“请问一公斤五千华国币LaBonnotte土豆口感怎么样，吃了就能变强吗。”
……
良久。
两人面对面交流。
唐鸿愈加感慨，不知说何是好，蒋璐璐大多数所见所闻都是他平时接触不到的。
“原来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
“是我孤陋寡闻了。”
唐鸿摊手，表示投降，他跟蒋璐璐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其实很多超凡者也如此。
出身差距太大了——即使成为超凡者那一刻已经超越了阶级壁垒，但从小到大的经历都是印记，不可能成为超凡就发生变化。
对此，蒋璐璐心里有数，所以她一直把唐鸿当成最好的朋友：“我还是母胎单身，有点后悔了。”
唐鸿摇摇头：“后悔也来不及了。”
拟态创伤，并不是不治之症，但却比不治之症更可怕。
人造神模仿神躯，借用异空间伟大神祇的一丝力量——有多大收益，便有多大的风险，就在刚才，他频繁调动入圣意志，无从逆转她体内逐渐崩溃的那些征兆。
近些天，
属于假愈期，
现在假愈期过了。
唐鸿沉吟道：“咱们回去后，我保证你说的这些东西都会摆在你面前。”
蒋璐璐哼唧一声：“没心情！没胃口！”
“一定会有的。”
唐鸿搓了搓前额头发，他一人意志不够，再加上几位入圣之上的意志相信可以让她暂时性恢复味觉。
——
北极区域。
临时的研究基地。
先前接到上头意思到这儿问询桑博士的中年人回去了，取代他的是黄河组织巅峰顾问莫修生，他曾是第一天才陈佳蔚的‘狂热粉丝’。
咚咚！
莫修生敲了敲金属桌面，低沉声音传出去，附加一丝意志力。
“姓桑的。”
他慢条斯理说道：“传闻你拥有预知未来的能力，解释一下吧。”
对侧。
桑博士正襟危坐：“完全没办法证明的事情，你要我怎么解释。”
莫修生：“那是你的事，你自己想办法解决。”他不会公报私仇，也不会太过客气，指尖敲桌面，恰巧与心跳吻合，有意地施加压力。
他可是巅峰顾问，具备意志力显化与腾空能力的先驱超凡者，再进一步即入圣！
咚，咚，咚。
听着一声声敲击之音，桑博士额头渗出少量汗水：“你知道，我曾与第一天才合作过，可能是那时的研究成果吧。”
要知道，不打开天级档案，桑博士也摸不着头脑。
有关于《平行时空观察者》终极计划的一切信息，他尽数遗忘，更何况头疼愈加严重，他皱眉，让莫修生别再敲桌子。
啪！
莫修生猛地一拍，金属方桌顷刻间四分五裂：“我不想听到‘可能’‘也许’这些猜测性词语！”
正当此时。
有人敲门走进来。
是一名军装白人男子，他在桑博士耳边低语了几句：“天宫四号空间站发来消息，那两位即将回归，入圣们找你。”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备选项
问询室。
白人军官推门而入，附耳低声说了几句就匆匆离开。
方形桌面闪烁着金属光泽，左侧那一盏炽白灯，照在莫修生微微一变的脸上。
“莫顾问。”
“你也听到了。”桑博士隔着桌子注视他：“入圣找我，有事相商，要不过两天再问。”
莫修生低下头，沉吟了一下，面不改色道：“你拿入圣者压我？先说说是什么事。”
桑博士扯了扯嘴角：“又要打仗了。”
莫修生：“世界各地，每天至少一场阻击战。”
桑博士摇头：“这次不同，入圣之上与标准超凡全都得参与进来……灾难神，危险神，常规神，不久后祂们将会汇合到一起，我们要全员迎击。”
唰！
莫修生豁然起身，骇然色变，这么重大的机密他却不知情！
他连忙追问：“何时，何地？”
桑博士：“还没定下来。”
莫修生登时急了：“以入圣落单或创造机会给神祇祂们袭击，提前布置好陷阱，凭此削减灾难神数量的计划才进行一次！这也太快了，应该再执行几次削减计划。”
“再说。”
“入圣者集合容易，超凡者集合牵扯到全球各地，各个国家！”
超凡者同意不难，但是其所在国家能不能立刻批准放人，是个大问题。
对此。
桑博士微微一笑：“你不懂。”
“当《原子吐纳术》面世，血肉之躯汲取储存原子能，世界各国再也没资格限制超凡入圣。”
“超凡入圣的全体行动不需要经过任何人、任何机构、任何权力的许可……这不是统筹协商，是通知，也可以说是命令。水银武器对于常规与危险级别的杀伤力巨大，至于灾难级别，得调动洲际导弹，战略级武器，除此以外，超凡入圣集合有专机接送，战前准备要不了几天时间。”
闻言。
莫修生一怔：“你不要乱来。”
“放心。”
桑博士舔了舔干涩嘴唇：“拟态是个绝无仅有的机会，一旦错过不再有。”
假如说削减计划用入圣作为陷阱的诱饵。
全面总攻，噬神者便是诱饵：即使切断了拟态，蒋璐璐回到地面，依然会使得异空间神祇汇聚，不惜一切地抢夺，并让她继续拟态。
拟态事件，莫修生十分清楚。
他想过这个可能，但考虑到人类与神祇差距过大——此乃祂们的机会，对超凡入圣来讲，很可能是个生死存亡的火坑。
为什么如此迫切。
局势恶化，还没到最终关头，完全可以拖一拖。
相比于‘预知未来’的问询，莫修生更为重视这个情况：“我们没必要现在就决一死战。”
最后一刻，破釜沉舟，已成了大多数人惯性思维。
顾问级别莫修生也不例外。
譬如全世界影视作品近似于炸弹引爆的剧情都会在最后一秒去解决。
“那就太迟了。”
桑博士摆摆手，他认为目前形势好似温水煮青蛙，无论能否跳出去，必须尽力试一试，再这么僵持下去，恐怕连拼命机会都没有。
“也罢。”
莫修生脸色复杂，开口道：“三重浩劫都不曾打倒我们，这次也一样，我先回国准备了。”
他有些庆幸。
战前准备需要一定的时间，可以好好陪陪家人。
莫修生认为人生价值的实现分为五步，第一步努力提升自身，第二步照顾好家人，第三步尽可能帮助真正善良的人们，第四步为民族发声，第五步为国家争光——事实上，做到前两步已经是成功人生，莫修生评价自己也只做到第三步。
“别那么悲观消极。”桑博士看到莫修生走到门口，提示道：“最危险的是入圣层面和标准超凡，前者压力太重，后者实力太弱……像你这样的顾问级别不至于牺牲过多，伤亡超出警戒线，立刻撤离就行了。”
“呵呵。”
莫修生不置褒贬回头道：“你又不是超凡者，懂什么。”
说完。
他一把推门离开。
上头的指示已不再重要，他要尽快回到家，辅导孩子写完小学的暑假作业。
……
入圣者远程视频会议。
“各位。”
西欧No.2拿着一本圣经，眉宇间似有悲天悯人的意蕴：“两百多尊灾难神要如何应付？”
另一个画面。
许贤打了个响指：“你修炼成功了没。”
西欧No.2点点头：“焚心境已成。”
他一口流利中文，标准普通话，配上那副金发碧眼的脸庞有点怪。
但是没办法。
两位世界至强者都是华国人。而且华国目前有十位入圣，不知不觉间，入圣交流开始以中文为主，西欧No.2特意学习了一下，他说道：“《原子吐纳术》令我变强一大截，可是不具备扭转乾坤的分量。”
许贤又看向别的视频小格子，询问还有谁焚心境修炼成功。
不问不知道，
一问吓一跳，
包括唐鸿在内的九大天才全部修炼成功，其余人卡在原子能储存阶段，尚未修成焚心境。
其中就有方南洵！
“唉！”
方南洵苦笑：“天才悟性高，我也卡在原子能储存阶段。”
“哈哈。”
许贤眉开眼笑，安慰了几句，便不再开口。
接着。
轮到一位美洲国入圣发言：“要是咱们能选择开战的地点，干脆就在南极洲！”他期待大量神祇惊醒沉睡的远古霸主。
牛贺川瓮声瓮气的回应：“南北极可是异空间神祇禁区。盛夏那天，把七彩神躯引到南极洲范围，是用了天才之血干扰祂感官，使祂变疯狂，然后才引入南极。”
“这次恐怕行不通。”
确实。
灾难神太多。
只要有一尊清醒，就别想把祂们引到南极。
樱花岛国的浅川圣者想了想，她轻声提出建议：“最好不要在海域。”
海上作战，总归有点不方便。
她又补充了几句：“请问焚心境能不能影响核武器，令引爆中心区域正好笼罩神躯？”
“……”
许贤翻了个白眼。
那是可控核聚变的科技手段，血肉之躯做不到，《原子吐纳术》再加上入圣之上的意志也不行。
唐鸿远在外太空，参与此次入圣者视频会议，也摇头：“焚心境最多爆发上百次原子能之光，能量来自于之前的心脏存储，我们只是搬运工。”
没错。
原子能又名核能的搬运工，唐鸿挤出笑容，随后又陷入沉默。
下一刻。
从始至终没发言的桑博士低声咳嗽了两声，瞄了眼唐鸿，扫视三十位入圣者视频画面：：“神祇有明确目标！假如在目标身旁，摆满核武器，再进行引爆，即使不一网打尽，也可以一举重创大部分神躯。”
“当然了。”
“神祇有智慧……这个方案失败率也比较高，建议列为备选项。”
第一百四十六章 开端
全球范围二十八位入圣者远程视频会议。
“咳咳。”
华国境内，新晋入圣者红晔，他见桑博士开口提出一个备选项，一时间无人开口尽皆沉默，便主动发言，打破这一刻僵局。
“各位。”
红晔清了清嗓子，用力拽了拽墨红色领带扣子：“备选项有点残酷，但不得不说，一旦成功，定有奇效，很值得我们考虑。”
别说一个‘噬神者’，就连入圣者为了削减世上灾难神数量，依旧要充当诱饵。
至今没有哪一场阻击战能够轻而易举的取胜——极少数阻击之战看起来容易，那也是人力物力全方位支持与先辈先烈用鲜血换来的巨大成果。
同样的道理。
在这个世界性危机面前，没人能置身事外！
即使入圣者、当今至强者，也必须时刻做好牺牲准备！既然如此，凭什么噬神者可以例外，红晔认为谁也没资格享有特殊化待遇。
“备选项不够完善。”
“神祇目标蒋璐璐完全可以随时移动以达到分割战场的最佳效果……桑博士有什么要补充的吗？”红晔瞥了眼屏幕角落的方块区域，桑博士咬了咬牙，欲言又止。
红晔眉头一皱。
他看出桑博士察言观色，似乎紧张的样子，很忌惮唐鸿似得。
“唐鸿。”
红晔正色道：“总不能因为你和那个女娃儿关系好，就不准别人说话……她的命是命，我们的命也是命，大家从标准超凡一路杀上来，怎么搞得这样子，难道成为入圣者就开始惜命？”
那也太虚伪，矫情。
生命无价，如何取舍，在座众人都明白。
唐鸿点点头：“我只是惋惜，她才刚满二十岁，还没到发光发热，发挥出真正作用的时候，生命即将止于此。”
“另外。”
“我认为不惜一切代价没问题。”
基于理智，唐鸿表态，又看向桑博士的视频格子，立刻意识到他的沉默给大家造成压力，搓搓脸，自行调整了一番。
事已至此。
私人情感不应该干扰、影响战前的准备……尤其是这次总攻，涉及到超凡世界全体成员，唐鸿不是主导者，仅仅是核心战力一份子，他赞成反对，其实没那么重要。
……
远程视频会议结束后，方南洵飞到云海市郊区上空，高度约有两千米，海岸线一览无余，他甚至望到海上远去的船只桅杆。
少顷。
武贰世飞了过来：“心情不好？”
“恩。”方南洵点头，又摇头，最后苦笑道：“我忽然想起以前配合中央研究所进行人体实验的事儿，那时候他们没说人造神计划乃是借用异空间伟大神祇的一丝力量。”
人造神引发拟态！
目前而言，一旦激发了拟态，可谓是必死无疑！
方南洵也替蒋璐璐感到惋惜，但更多的是惊诧，发自内心的迷茫：“拟态是个好机会，以后……恐怕我迟早也会激发拟态的。”
听到这话，武贰世脸色一动，若有所思道：“你记得……当初的实验过程？”
“没印象。”
方南洵眸光一闪，低声道：“你觉得通过什么方式才能够借用异空间神祇的力量。”
神祇源自异空间，另一个世界！
跨越不同世界的沟通，借用，已超出两人的认知范畴！
唿唿~
高空之上有大风，空气乱流，把方南洵发型吹乱：“仔细想想，其实这样也挺好。”
“至少我们有一个与祂们正面作战的机会。”
“搁在以前，大概率败亡。”
“现在时代不同了。”
“水银武器，战略级武器，只要这两个运用得当，胜算可不小，毕竟由我们选择进攻地点。”方南洵眼底闪过凛冽的杀意，他恨透神祇……十九年之前，一尊常规神路过他父母身边，带走了双亲性命。
彼时他以为是车祸。
后来加入超凡世界才得知真相。
“这一次！”
“咱们掌握主动权！”
方南洵早已经迫不及待。他一直想要剿灭世界上所有神祇，奈何条件不允许。
以前。
每一场阻击战，神祇随机降临，超凡入圣以防守反击为主。
……
另一侧。
川蜀分区，山区之内，红晔遥望云雾缭绕的山脉。
“小郭。”
他扭头瞥了眼郭泊君：“你回家去吧。”
郭泊君一愣，作为先驱超凡者，顾问级别仍不知总攻安排。
但……
人类的总攻指令，今天就要发布全球性公告，红晔索性道：“你先回去，好好陪一陪家人……将有大战，所有人都得参与，包括一些意志力水准较高的金红色。”
闻言。
郭泊君脸色变了。
开什么玩笑，金红色也上？这有点赌上一切的意思。
郭泊君：“入圣呢。”
红晔慢条斯理道：“一起上，打一场硬仗。”
要知道，社会上，金红色人才选拔才刚刚开始，作为超凡者摇篮，提供新鲜血液并注入的战力后备，一般只参与常规级别和危险级别的神战。
凡有入圣者参与，多为灾难级别的神战。
别说金红色，顶级超凡想当炮灰不够格，顾问级别也必须小心翼翼。
“行吧。”
郭泊君只好掏出手机，订了张回家机票。
尽管他爹把他当成聚宝盆，亲生哥哥每次见面都拘谨，又敬畏又眼红，同时也明白家里公司生意火红，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郭泊君。
相比于回家，郭泊君喜欢与超凡相处氛围。
不过……
怎么也得回去一次……
郭泊君看向腕表的金属指针，一格一格地转动，不知要去到何处：“隋舒翔享有一次免战权，依我看，别让他参与。”
隋舒翔已然突破顶级超凡。
他母亲是搬山者，浩劫来临时，曾经重创那一尊黄金神躯。
“恩。”
红晔沉默了一下，指尖轻轻搓出一团火，点燃一根烟：“那，得看他本人的意思咯。”
当日。
东八区时间，晚上九点整，由华国境内超凡世界发起，通告全球范围入圣者、超凡者、极少数满足要求的金红色：人类将联合霸主向神祇全面宣战！
第一百四十七章 回归
人类将联合霸主向神祇发起进攻的开战决策，一经传出，引起爆炸式震撼。
世界各国都懵了。
尽量拖延，以抗压为主，此乃大多数官府认可的战略。
“开战？”
“后天？”
“凑合下去不好么！活着不好么！”
人类不主动触怒异空间神祇，少说还能活一年。
如今却主动开战。
岂不是把一年存活时间缩减为几个月甚至几天。
有人认为官府权威遭到挑衅，地位动摇，心生被谋权篡位危机感；有人想的是如何应对，尽力配合以做好相应部署。
一时间争议不止，沸沸扬扬。
这的确是超凡世界头一次绕过官府做决定。
“谁允许他们这么做！”
“无批准，无许可，超凡者竟然敢擅自决定？”
“自作主张！必须管一管，可不能任由超凡们胡闹，至少……至少预先跟我们通个气，撇开官方，私自发全球通告，像什么样子，要搞独立自治吗。”
短短几个小时，人们吵翻天，如同炸了锅。
少顷。
美洲国方面，有两名国会议员出面安抚高官们：“我经过神祇信徒的检测，前几天收到通知——各国最高领导人签署宣战书，简化流程，最大化提高效率。”
“主要怕中间环节出问题。”
“进攻地点是绝密，就连各国领导人也不得而知，大家不要惊慌。”
正所谓特事特办。特殊时期，就得用特殊手段。
“hat？”
“我们被怀疑信徒……所以没接到通知？”
听到这个解释，美洲国各州高官脸色微变，隐隐意识到‘信徒’很可能渗透到了官方机构。
“原来是为了防止信徒泄露机密。”
众人都不寒而栗，心头打怵，谁也不清楚相识多年的好友是不是信徒。
须知。
尽管各国科研机构具有检测信徒的先进仪器，奈何数量有限，做不到全面排查。毕竟世界各地、高层官府人员加起来绝对不少，甚至超过当今超凡者人数。
狠下心，严查一遍倒也行。
但意义不大，把信徒全部揪出，很多国家可能会陷入无人管控的局面。
……
西欧盟国委员会。
临时召开的会议足有两千人到场参与。
单单议员就有七百五十二人，偌大会议室颇有些混乱喧嚣，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的皇室女王坐在第一排席位。
“唉。”
白发苍苍，目光炯炯的女王暗暗扫视了一圈，心情有点差：“在座的人真会有四分之一都是信徒？它们会是谁？”
‘超凡信徒’属于极少数。
绝大多数的神祇信徒皆由普通人转化。
‘四分之一。’
上了年纪的女王微微低下头，眼底闪过一丝阴霾。
起初，她接到信徒警报，万万不相信。
后来不信也得信，因为她随机挑选两个名单之上的人员，服下验证剂，再搭配生物仪器，两人额头都浮出六芒星图案。
‘怎会那么多信徒。’
她百思不得其解——难道人类每逢浩劫到来时，涌现出伟人英雄的同时也会有大量叛徒？
旁侧。
白皮肤蓝眼睛的中老年男子直勾勾盯着前方的投影屏幕。
“这次……”
“到底在哪儿进攻……远古霸主仅有一个星尘雁，恐怕不够。”白人男子瞥了眼坐在身边的女王，有意无意地问道：“您收到超凡那边的决定了吗？”
年迈女王摇摇头，没说什么。
下一刻。
金碧辉煌会议厅，发言台之上，出现了一个身影。
那人披着一袭白袍，仿佛一尘不染的天使临世，手捧圣经，目泛白芒，给人一股包容天地的浩瀚之感，似要把邪恶驱散，把世界洗涤，弥漫着无限宁静与温暖。
顿时。
所有人面色一怔，身心凝固，视线不由得聚焦。
“各位。”
发言台之上，浑身缭绕点点光芒的身影正乃西欧天才No.2，他意志已经是入圣之上，血肉之躯修炼过《原子吐纳术》，踏入焚心境，接近第五次人体极限。
他赤足踏空，张开双臂，如高天之上的主。
只一瞬，众人心灵澄澈，再无惊恐与恼火，俨然镜子般湖面，看不见一丝一毫的涟漪。
“各位。”
他沉声开口：“我们人类已到了最后关头。”
轰！！
他吐字几如天音，天宪，行使着主的旨意。
入圣之上意志力变成锁链，瞬间封住会议厅……一条条洁白锁链，以其为中心扩散向四面八方，缠绕将近四百个疑似信徒，包括坐在女王身边的白人男子，以及干脆没意识自己变成信徒的惊愕女王。
……
同一时刻。
非洲战区。
华国第三天才抬起左臂，她左手好似历经千锤百炼，铸成一柄剑。
“各位。”
“我们人类已到了最后关头。”
她剑锋所指之处，无量量剑光如皎洁月色涌出，一下子贯穿上千位神祇信徒。
……
澳洲南部。
天才序列X:Ⅲ出手，那双碧绿色眸子闪烁着异彩，身后缓缓浮现出一轮如血月如漩涡的百米圆盘，笼罩方圆千余米，夹杂着惶恐尖叫与愤怒抗议。
“信徒。”
X:Ⅲ挠了挠下巴。
对他来讲，信徒再多亦蝼蚁，不过信徒也在持续性进化——有些人完全察觉不到自己变成了信徒，这才是可怕之处。
“那现在……”
“神祇应该收到信徒传递的讯息了。”
X:Ⅲ舔了舔嘴唇，凶残杀机和战意混合在一起。
总攻之前，铲除一部分信徒，令神祇以为人类将会于后天进攻……事实上总攻时间就在今夜，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大刀阔斧，闪电一般，才能够建有奇效。
……
华国境内。
帝都议会。
白发老者慢悠悠摘下眼镜，无视下方惨叫声，深深叹口气。
“信徒究竟是什么。”
他扭过头去，不忍心目睹多年老友暴露信徒真面目，眼角余光却看见方南洵一拳打出千重浪，一层层空气尘埃统统爆炸，充斥着杀伐之意。
片刻后。
方南洵飞到白发老者身前，沉默了一下说道：“神祇信徒有点多，我们怀疑有一尊黄金神躯降临显化，避开卫星的监控。”
“黄金神躯？”
白发老者打了个寒颤。
那可是凌驾常规神、危险神、灾难神之上的恐怖神祇，仅次于七彩神躯，入圣之上怕也没办法匹敌，大概对应理论上盖世层面。
“有把握？”
“有一点。”
两人对话简练，惜字如金似得，白发老者又问道：“唐鸿在哪里？回来了？”
方南洵微微一笑：“恩，正在回来的路上。”
说着。
他遥望议事大厅、明亮落地窗之外的漆黑夜幕，星光点缀，不见月色，极为遥远的外层太空有两个回归舱进入发射倒计时。
“回归路线验证完毕。”
“舱内人员状态良好。”
“发射倒计时，十，九……参数确认无误，六，五……三，二，天宫四号空间站回归舱弹出！”
第一百四十八章 最后的晚餐（上）
科技发展，日新月异，三年前华国发射天宫四号空间站配备了一定数量的单人驾驶舱可以让宇航员回归地球。
除了单人驾驶舱，也有双人，以及多人驾驶舱。
不过……
外太空极度危险。设备失灵乃至于降落时气压变化，足以威胁到入圣者人身安全。
唐鸿蒋璐璐两个人分开回归，各自乘坐驾驶舱，能分摊风险，况且两人落点位置不一样，并不同行。
……
小型回归舱内部。
唐鸿穿着一套白色宇航服，胸口、左肩、密封头罩的侧方尽皆印着一个个较为显眼的五星红旗。
国旗标志很醒目。
鲜明的红色，似充满生机活力，不屈不挠不认输不投降不轻易退缩倒下的民族血性。
他看见舱外星空，很黑暗；
也看见地球家园，蔚蓝色；
没有声音，没有变化，仿佛进入永恒不动的世界。
此时。
唯有宇航服配备的通信设备传出地面人员的提醒声音……唐鸿思绪止不住翻飞起来，一个个念头涌现，忽然定格在一个奇怪角度上：“按照各配件成本与整体造价的平均费用，这应该是全世界最稀有、最贵重交通工具。”
紧跟着。
单人驾驶回归舱弹出空间站，分离成功，开始坠落。
轰隆~
唐鸿感到轻微震感，好像在路上开车追尾，咯噔一下，寂然无声，晃悠悠弹了出去。
刚开始速度不快。
然后加速，持续加速，仿佛要一头撞向地球。
哗哗！哗哗！
坠入大气层发生着剧烈摩擦，舱内气氛都沉重，笼罩着深红之色，唐鸿一边向地面汇报自身状态，一边仔细感应了一番舱外压力。
“好像没那么危险。”
“依我说，用不着这么麻烦。”
唐鸿暗暗嘀咕了两句：“我干脆从空间站出舱口，直接跳下去——这样子落地又快又稳又精准，省时省力也节省航天资源，而且还有一人值收益。”
很遗憾。
这个想法被入圣全员否决。
彼时众人都无语——血肉之躯从太空跳回地球，至少得盖世级别！
盖世，即全面打破第五次意志力极限与人体极限，相辅相成之下，各方面实力必定暴涨一大截，近似于初晋顾问与第一顾问的区别。
“盖世大圣。”
唐鸿已迫不及待，可惜的是，时间不够太短了。
他积累不够，底蕴太浅，再一个失去神物资源的助力是关键因素。
入圣之前，超凡时期，只要意志力达标即可，人体素质的提升，依赖于神物资源。
入圣之后，神物的增益效果几乎等于零。
简单地说。
除了《原子吐纳术》，目前人类缺乏提升入圣者身躯强度的手段……唐鸿却是个例外，一人之力令力量百分比数值翻倍，超过百分之六千。
到今天，唐鸿才理直气壮，的确具备了至强力量之称号的相应水准。
他收回思绪。
降落仍然在继续。
返回舱从距离地表约有四百公里的高度坠落……三百公里……两百公里……直到七八十公里左右的高度，酒泉卫星发射中心、直接负责此次太空舱返回任务的众人彻底放下心，以及收到实时讯息的各国高层松了口气，诸多入圣也点头：“唐鸿蒋璐璐已经到了中间层，一切很顺利。”
依据大气层划分，对流层，平流层之上就是中间层。
下一刻。
入圣们收到酒泉卫星发射中心的实时汇报。
“失去通信了！”
“我们与两个太空返回舱的通讯联络中断！”
众入圣对视一眼，面色如常。
当卫星、航天飞船、或者其他飞行器高速返回大气层，在一定高度区间，与地面的通信联络会中断。
通常把这个区域称为黑障区，出现在35km到80km海拔范围，具体多少取决于飞行器外形、材料、速度与发射信号的频率功率。
当然了。
通讯中断也无妨。
弑神者唐鸿已经进入中间层，舱外不再是严酷的宇宙真空，便如鸟儿飞上天，鱼儿回江河，一定是游刃有余。
……
“返回舱出黑障！”
“落点预告已发！”
发射基地内，有先驱超凡坐镇，以防止神祇突袭、信徒干扰。
……
落点位置。
北半球、大西洋、某处海岛。
世界各国入圣者、超凡者、少数金红色早已经汇合在此，等候多时，岛上的氛围越来越低沉肃穆。
“快到了。”
“做好最后的准备。”
“刚才收到美洲国预警信号，蒋璐璐进入大气层之后，大量神祇有异动。”
“祂们开始汇合了。”
“按照原计划，逐个击破，别让祂们整合。”
“异空间神祇主要汇聚在五个地方。我们先集中火力，剿灭两处。”
最理想的局面：先剿灭两处，击毙百尊灾难神。
再往后，是否要决一死战，就得看还剩几个入圣者……值此之际，超凡们谈笑风生，仿佛一点不在意即将到来的终极之战。
同时。
海岛之上的高空。
返回舱外面气压和气流剧烈摩擦达到了一个夸张程度。
轰隆隆！
返回舱从天而降！
宛若一个大火球熊熊燃烧，白昼时分的流星，划过了远方天际！
“看到了！”
“返回舱降落主伞打开了！”
海岛上的超凡者，金红色，全都抬头看。
火球流星，突然减速，红白相间降落伞一下子开启，恍如热气球又像一个红蘑菇，徐徐落下来，此情此景美如画。
嘭！
唐鸿也不等返回舱点火落海，直接推开舱门，离弦之箭射出。
仅仅九秒，横跨三千米，他飞到海岛岸边。
顿时。
众入圣迎了上来。
只见许贤拎着一个金属箱子，急匆匆递给唐鸿：“这是给你准备的改良铀矿石，显著提升意志力提炼效率，预估一小时即可让你心脏充满原子能。”
“一小时？”
唐鸿眨了眨眼睛：“我还有多少时间。”
“十分钟，可能更短些。”许贤指了指脚底下这座海岛：“蒋璐璐吸引神祇，我们负责杀神祇……东边五公里有个神祇聚集处，祂们要前往蒋璐璐落点位置，此岛是必经之路。”
闻言。
唐鸿扭头望去。
他望见岸边、岛上的丛林、远方的海面有着几万个身影……这一刻，超凡入圣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