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1、这些可爱的朋友圈（下）
晚上吃饭的时候，因为陈汉升并不在场，所以饭桌上显得有些冷清。
婆婆总归是不出声的，冬儿和阿宁都在看着动画片，小阿宁看了一会，还会瞅瞅胡林语，生怕又被林语姐姐责怪。
其实胡书记现在没空搭理，狮子桥奶茶店装修好就要开业了，她正忙着和沈幼楚商量具体细节。
王梓博吃的比较快，平时他可能已经离开饭桌了，今天却在凳子上磨磨蹭蹭的，好不容易逮到一个聊天的空隙，赶紧清了清嗓子。
“咳······我下午也开了家公司，名字叫智博网络软件服务公司。”
王梓博屏住呼吸说道。
“喔~”
沈幼楚抬起头，眨了眨好看的桃花眼，表示知道了。
王梓博早有预料，想听沈幼楚叫“王总”几乎是不可能的，“希望”在胡林语身上。
王梓博实在太想听别人叫一声“王总”了，他总觉得这个称呼很高大上。
以前在老家港城读书时，只有那些夹着小皮包、梳着大油头、开着大皇冠、整天出入工地的中年老板才能叫刘总、张总、高总······什么的。
至于普通人，年轻一点叫“小伙子”，中年的时候叫“师傅”，老了以后叫“大爷”。
“智博网络？”
胡林语有了反应：“它和你的梓博有点像噢，不错不错，很有意思啊。”
不过她只有这句话，转头就继续和沈幼楚聊天了，留着王梓博傻傻的发愣。
“就这？”
王梓博平静老实的面容下，内心在不断呐喊：“我又没让你评价，你叫一声王总啊，叫王总！”
“奶茶店以后的点单系统，就是智博来做的，”
王梓博有些不甘心，委婉的提醒道：“希望胡总不要嫌弃。”
“哦，好说。”
胡林语甘之若饴的享受了“胡总”的称呼，但是没有礼尚往来，反而以一种甲方爸爸的态度回复道：“陈汉升和我们提过的，只要梓博你好好干，辛苦费少不了的。”
“我······”
王梓博终于放弃了，胡林语这个女人，真是太不讲江湖规矩了！
吃完饭以后，趁着冬儿刷碗，胡林语和沈幼楚算账的时候，王梓博坐到小阿宁旁边，悄悄说道：“阿宁，你叫一声王总。”
小阿宁一脸懵懂，她应该是没理解，愣了半响突然又像以前那样，脆生生的喊道：“梓博哥哥！”
“不是叫梓博哥哥，叫王总！”
王梓博有些急，动手去挠小丫头的胳肢窝。
“咯咯咯·····”
小阿宁笑着在沙发上打滚，好不容易坐稳了，更大声的叫道：“梓博哥哥！”
这下都把胡林语和沈幼楚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王梓博不敢再“逼迫”小阿宁，要是传出去那就太丢人了。
“哼，以后不给你买零食了。”
王梓博假装凶狠的捏了一下阿宁的小脸蛋，站起身准备回仙宁大学城。
小阿宁是最不怕王梓博的，因为这个哥哥从来不发火，她也吐着舌头做鬼脸：“略略略~”
王梓博看着看着也笑了，小丫头来了建邺以后，倒真是活泼了很多。
真是让人高兴。
······
在义乌小商品城上车后，经过新街口的国贸中心时，王梓博想了想也下车了。
王梓博有两个关系很好的朋友圈，首先是兼职时火箭101的朋友圈，括聂小雨、胡林语、温铃、李圳南等等；
其次是容升律所的朋友圈，这里有边诗诗、高雯、栗娜等等；
他在第一个朋友圈没有得到夸奖，又想着去第二个朋友圈晃荡晃荡，主要是这边有边诗诗呢，王梓博特别想和边诗诗分享这个消息。
“好像有些奇怪啊。”
电梯上行的时候，王梓博自言自语的说道。
他之前都没有反应过来，或者说没这个意识，现在才突然发现这就是泾渭分明的两股势力啊。
一个核心人物是沈幼楚，一个核心人物是萧容鱼。
“卧槽！”
王梓博越想越觉得恐怖，因为不知不觉中这两股势力好像越来越庞大了，牵扯进来的人物关系也越来越复杂。
“这要是发生修罗场······小陈就不仅仅是摆平两个女孩那么简单了。”
出了电梯以后，王梓博来到容升律所的门口，注视着“rs”的logo有些发呆。
孙教授多疼小鱼儿啊，要是她知道小陈脚踏两只船，老太太万一出手对付果壳电子，那可怎么办？
王梓博忧心忡忡的进入律所，里面的几间办公室都是灯火通明。
最近容升律所的事情比较多，即使暂停了果壳和新世纪的纠纷，还有一些慕名而来的企业需要代理诉讼和法律咨询，几朵金花的任务也比较重。
“梓博来啦。”
萧容鱼正和边诗诗对着电脑研究相关条例，她看见王梓博也不会觉得奇怪，只是瞟了一眼边诗诗说道：“我和诗诗一会要回去的，孙教授喊我们去吃饭。”
边诗诗看了看王梓博，冷哼一声转过头。
自打王梓博为了掩护陈汉升，莽撞的和边诗诗表白后，每次边诗诗见到他都是这副表情。
“那，那个，我下午去江陵那边注册公司了。”
王梓博有些不敢多看边诗诗，结结巴巴的解释。
“就是寒假你和小陈商量的‘智博网络’吗？”
萧容鱼也是知道这件事的。
“对的。”
王梓博扭着屁股点点头。
“真厉害，梓博加油！”
萧容鱼真心鼓励了一句，然后拿起小包说道：“梓博，那我们先回去了，总之你有钥匙的，你自己锁门吧。”
“噢，噢，好。”
就像沈幼楚一样，王梓博倒是不敢奢望听到萧容鱼喊自己“王总”，只是边诗诗也面无表情，他心里有些落寞。
没过一会，高雯和栗娜也准备离开了，她们听说“智博网络公司”正式注册后，全部以“师姐”的态度表达了赞赏。
“哎~”
王梓博很无奈：“还是没人叫王总啊，好像只有达到小陈那般成就，才能被称呼‘陈总’。”
办公室里空荡荡的，玻璃窗外的新街口倒是璀璨喧嚣，各种闪耀的广告牌五彩缤纷落在王梓博眼里，心脏像是挨了一记闷拳，这些热闹仿佛更是衬托了自己的孤独。
“小陈。”
王梓博没办法，只能打给了最好最好的朋友了。
“有屁就放！”
陈汉升应该正在下棋，话筒里能听到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我也开公司了。”
王梓博认真的说道。
“我知道啊，梓博牛逼。”
陈汉升心不在焉的回答。
“我需要你的肯定！”
王梓博有些恼火。
“昂······梓博肯定牛逼！”
陈汉升只是在牛逼后面加一句“肯定”，继续嘻嘻哈哈的悔棋了。
“操！”
王梓博生气的按掉电话。
狗几把的，你叫一声“王总”会死啊，老子刚才还一直担心你呢！
不过这就是发小的性格，王梓博也没办法，他在玻璃床前站了好一会，察觉到律所的地面有些灰尘，最后叹一口气拿起拖把打扫起来。
在清理会议室的时候，他突然听到外面有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你怎么回来了？”
王梓博走出去发现居然是边诗诗。
“噢，我忘记拿一个文件了。”
边诗诗跑的气喘吁吁，瞄了瞄王梓博，平静的走回座位上。
王梓博点点头也不以为意，弯腰继续打扫的时候，边诗诗再次出现在会议室门口。
“喂，听说你开公司了嘛，有钱了嘛。”
边诗诗仰着俏丽的下巴：“那你要不要请客吃饭啊，王总？”
······
642、正确的时间，遇见正确的人
听到边诗诗的话，王梓博惊讶的抬起头，不小心一个幌神，手里的扫把滑落到地板上，原本安静的办公室立刻充满着“叮叮当当”的刺耳噪音。
不过落在王梓博耳朵里，简直就是美妙的音符。
万万没想到，这声“王总”居然是边诗诗率先叫出来的，做梦的剧本都没敢这样写啊。
边诗诗看见王梓博傻傻的杵在那里，她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凶巴巴的说道：“看什么看！不方便那我就回去了！”
说完她就要离开，王梓博赶紧跑出去，一开口声音居然有些发颤：“没······没有不方便，我以为你去孙教授家里吃饭了。”
“本来是要去的啊。”
边诗诗举了举手里的资料：“不过我想起来落下一份重要文件嘛，所以就回来喽，没想到王总还在律所。”
“王总新开个公司不需要庆祝一下吗，不过提前说好，我的饭量可不小。”
边诗诗傲娇的转过头，只留给王梓博一张活泼的侧脸：“要是心疼那就算了，反正我也只是随意说说的。”
“不会心疼，绝对不会心疼。”
王梓博手忙脚乱的表态：“你想吃什么都可以的。”
现在王梓博经过小慧姐的“锤炼”，已经有了一点长进了，虽然并不多，但是知道这个机会非常难得。
刚刚在天景山小区吃过饭这件事，他是绝对不会讲出来的。
“哼~，那就先出去吧。”
鉴于王梓博的态度很诚恳，边诗诗决定给他这个机会，走到外面走廊上等待。
此时，王梓博他突然想起一句话：生活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是什么颜色。
这句名言出自《阿甘正传》，英语老师说这是大学生必看的十部电影，以前王梓博没什么太多感触，现在想想真是那么一回事。
本以为今天就这样落寞孤独的过来了，没想到最后一刻等来了边诗诗。
王梓博的性格质朴而忠厚，虽然边诗诗已经等在外面了，他还是没忘记把扫摆好。
不过今天也是蹊跷，连续摆了几次，拖把都是“咚”的一声倒下来。
“我靠，有鬼啊！”
王梓博第三次去扶起扫把时，心头开始恼火。
最后，还是边诗诗重新走进来说道：“哎呀，你不要慌嘛，我等你。”
这句普普通通、没有太多含义的“我等你”，一下子让王梓博的心态平和起来，他沉着有力的立起扫把，这次终于稳稳当当的倚靠在墙角了。
“呼~”
王梓博长呼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也不抖了。
锁上门以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进入电梯，刚开始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在13楼停靠的时候，气氛有那么一点凝结。
因为13楼是黄慧上班的公司，自从上次黄慧用宝马“摆谱”被陈汉升教育以后，后来大家也会在电梯里偶然相遇，不过都装作不认识，其实本来也不熟。
好在今天进来的不是黄慧和宋义进，王梓博微微松一口气，他忍不住瞅了瞅身边的边诗诗。
边诗诗脸色还像往常一样，双手抱着文件夹，眼睛盯着电梯的光滑镜面。
“应该还好吧。”
王梓博有些忐忑。
边诗诗穿着贵人鸟的连帽卫衣，她和萧容鱼关系好，就连穿着款式都比较接近。
贵人鸟和真维斯是当前大学生比较中意的休闲品牌，毕竟耐克和阿迪达斯太贵了，贵人鸟的版型不错，色彩也比较鲜艳，帽子上还别出心裁的设计了一片枫叶。
枫叶？
王梓博定睛一瞧，这是真的枫树树叶啊。
“咳~”
王梓博想了想，开口打破沉寂：“你刚才回东大了啊？”
“你怎么知道的？”
边诗诗眨了眨眼睛。
王梓博伸手捡起那片叶子：“文澜路上才有枫树的，新街口这边只有法国梧桐。”
“噢~”
边诗诗脸上染上一层红霞。
这该死的枫叶，怎么偏偏就落在自己帽子里，不会露出破绽吧？
“叮”的一声响，电梯来到了一层，边诗诗刚走出电梯，她马上就严肃的“警告”王梓博：“你千万不要多想，我只是落下重要文件而已，没有和你庆祝公司成立的想法！”
“噢，噢······”
王梓博怔了怔，他原来真以为边诗诗只是拿文件的，现在终于反应过来，其实边诗诗是回到东大以后，再特意从东大折返回律所的，目的就是为了和自己庆祝一下新公司的成立。
“谢谢你。”
王梓博第一次受到这种待遇，他不知道怎么表达，所以断断续续的有些杂乱。
“我很想和别人分享这个消息，只是小陈正在心烦意乱，沈······小鱼儿也比较忙。”
“其实我也知道，大家都习惯了小陈的成就，我这个小公司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他们都是我很好的朋友，只是太熟悉了所以懒得敷衍，我能够理解的，我也不想给大家增添麻烦，今天过去就好了。”
······
王梓博说话时，在新街口霓虹灯的照耀下，眼眸里都是敦厚和真挚。
边诗诗瞧着瞧着，突然有一点心疼。
这是一个对自己定位很准确的大男孩，他和发小陈汉升比起来，不管是事业口才，还是在群体里的作用，完全都比不上陈汉升。
王梓博自己也习惯了当一个小透明，大概也曾经不甘心过，不过最终还是习惯了默默无闻的付出。
“陈汉升的确很吸引女生。”
边诗诗吸了吸鼻子：“可并非所有女孩子都想和他谈恋爱的，有些女生大概觉得，在没人看见的情况下，主动弯腰打扫卫生的男生也很有魅力啊。”
这就是说着王梓博了，如果不是边诗诗回来，大概都没人知道他曾经把律所的地面拖了一遍。
王梓博突然有些不太自在，原地扭着屁股停不下来了。
“别扭了！”
边诗诗看到王梓博扭屁股，她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这人其他缺点都能接受，一紧张就扭屁股，这是啥毛病啊。
“那不扭了。”
王梓博双手叉在腰上，按住蠢蠢欲动的屁股：“我们去吃饭吧，我知道附近有家云尚法式西餐厅。”
“嗯？为什么选择那种鬼地方啊？”
边诗诗一脸诧异：“听说那里吃顿牛排就要800多，傻子才去呢。”
王梓博微微一愣，以前和黄慧“恋爱”的时候，她就最喜欢去这些场合，最初自己花的还是父母给的生活费，甚至还和小陈借了很多钱。
云尚西餐厅条件的确很好，不仅有专人演奏小提琴，还能看见夜晚建邺的美景，王梓博觉得这顿很有纪念意义的晚餐，不如就放在那里吧。
只是没想到边诗诗不仅拒绝了，还非常的嫌弃。
“我曾经就是那样的傻子。”
王梓博低下头默默的想着。
“既然你没有好主意，那我们就去吃韩国拌饭吧。”
边诗诗自己提出一个建议：“里面的炒年糕很好吃，就是有些辣，你可以的吧？”
“还行。”
王梓博是苏北人，那地方的男人多少能吃点辣的。
只是结果让人跌破眼镜，在这家普通的韩国料理店里，看着湘妹子边诗诗夹起满是辣椒油的年糕塞进嘴里，就算被辣的“嘶哈嘶哈”的叫着，眼睛里也都是高兴的神色。
“我以为她最喜欢吃甜食，没想到也这么能吃辣啊。”
王梓博突然想起陈汉升曾经抱怨过沈幼楚。
看着她憨憨的，其实特别能吃红辣椒！
“你怎么不尝一尝？”
边诗诗拿起筷子递给王梓博：“味道很好的。”
“谢谢。”
这个时候，王梓博也不好意思说不行，夹起一块炒年糕塞进嘴里，口腔内马上涌起一股辛辣热烈的刺激感，他下意识就想吐出去。
强忍着咽下去的时候，食管和胃里有一种很明显的灼烧痕迹。
王梓博正要夹第二块，就被边诗诗拨开了：“神经病，你不能吃辣还装，老板，我再要一碗石锅拌饭！”
“你们男生真的很奇怪。”
边诗诗为王梓博重新叫了餐，摇摇头说道：“不能吃辣就不吃呗，好像很丢面子一样，哪个女孩挑男朋友会看对方吃不吃辣啊······”
王梓博有些沮丧，其实站在男生的角度来看，这是挺丢面子的。
不过边诗诗只是嘀咕两句，吃到一半的时候，她还给自己和王梓博倒了两杯柠檬水。
“谢谢王总的请客，我祝王总的软件公司财源滚滚，蒸蒸日上，开门大吉。”
边诗诗举起杯子说道。
“谢谢。”
王梓博颇为激动的碰了一下。
“叮~”
随着玻璃撞击时清脆的一声响，看着边诗诗被辣椒油染红的嘴唇，想着自己的事业终于开始起步，王梓博感觉有什么东西尘埃落地了。
······
这是两人的第一次单独约饭，拌饭、年糕、酱汤和饮料加起来才不到70块钱，回去时经过肯德基时，边诗诗又自己掏钱买了三杯草莓圣代。
一杯自己的，一杯王梓博的，一杯是闺蜜小鱼儿的。
王梓博感慨很多，人生真是特别的有意思。
经济最拮据的时候，他认识了黄慧那样的女生，现在想起来全是卑微的回忆；
现在自己创业了，偶尔能吃得起一顿两顿西餐厅，边诗诗又对那些东西不感兴趣。
“你不要一直发呆和沉默啊。”
边诗诗一边吃着甜食，一边说道：“谈谈你上学时有趣的糗事嘛。”
“上学时啊······”
王梓博很老实，他还真的从小学时开始讲起来：“我印象最深的一次，就是二年级早操以后，突然被人扒掉了裤子，然后我拿起石头追了好几条街，最后两人打在了一起，双方家长都请来了。”
“啊？”
边诗诗噘着嘴巴：“谁那么坏啊，你和陈汉升不是好朋友吗，他没去帮你啊？”
“因为。”
王梓博犹豫了一下，吭哧吭哧的说道：“扒我裤子的就是他，我那天没让他抄数学作业。”
“鹅鹅鹅鹅······”
边诗诗忍不住大笑起来。
这一路上王梓博讲了很多事，不管好的坏的几乎都有陈汉升的参与，难怪两人关系这样铁。
不知不觉来到东大的女生宿舍楼下，王梓博心中全是意犹未尽的感觉。
“我上去了噢，你回去早点休息吧。”
边诗诗挥挥手提醒道：“明天别忘记早点去律所，清明节要扫墓的。”
“知道了。”
王梓博点点头：“我以为自己没资格去的。”
“你一直都有资格啊。”
边诗诗的反应和陈汉升很相似：“难道你原来打算不去的吗？”
······
从东大回去的路上，王梓博感觉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力气，以前他和黄慧相处时，很羡慕学校里那些的情侣。
他也曾经很奇怪，按理说自己有“女朋友”了，不应该再这样啊。
现在终于明白原因了，他只是把别人当女朋友了，别人并没有把他当男朋友啊。
今晚，自己和边诗诗的关系都没有确定，但是校园爱情的甜蜜感已经迸发出来了。
第二天早上，王梓博早早的起床，专门为律所里的四朵金花和陈汉升带了肯德基早餐，大家好像都知道怎么一回事，全部意味深长的享用起来。
唯独边诗诗面无表情，不过萧容鱼搂着她胳膊说悄悄话时，边诗诗又会嬉笑着挠痒痒反击。
当然，陈汉升还是照例迟到了，本来约定9点在国贸中心楼下集合，他差不多9点半才到。
“你能不能有点时间观念啊，我们大家都在等着呢，孙教授和吴姐已经去普觉寺了······”
能够这样毫无顾忌指责陈汉升的，自然只有萧容鱼了。
陈汉升穿着短袖衬衫，戴着大墨镜的从车上走下来：“急啥，我去买了点东西。”
“哼，就会找理由。”
小鱼儿把豆浆的盖子打开，先用嘴唇试了试温度，然后递给递给陈汉升说道：“估计是忘记今天扫墓了吧。”
“非要我拿出证据！”
陈汉升打开后车厢，从里面拎出两个大红色的袋子，大家凑过去一看，全部都是花花绿绿的纸钱。
“你们去扫墓，以为胸前别朵小白花就可以了吗？”
现在轮到陈汉升教育别人了，他蹲在地上，一边大口吃着汉堡，一边拨弄着纸钱说道：“香烛呢、元宝呢、天地银行的冥币呢，你们想到了吗，瞧见这中华和茅台没有，一会我还要陪吴老先生喝两杯酒和敬两根烟呢。”
“好了好了，上车吧。”
高雯打断道，以前读书时，因为每次扫墓都有父母帮着备好这些东西，大家全部都没有这个意识，唯独吊儿郎当的陈汉升想起来了。
这个人吧，要是在事业上能认真一点多好。
路虎车里空间比较大，后排四个人也可以挤得下，不过王梓博正要上去的时候，陈汉升突然一把拉住了他。
“你他妈的可以啊。”
陈汉升掀起大墨镜，上下打量着说道：“什么时候和边诗诗感情加速的？”
“啥意思？”
王梓博心里吃惊，不知道小陈怎么看出来的。
“还想在我面前抵赖？”
陈汉升嗤笑道：“你肯定不知道这个规律，当女生对一个男生有感觉的时候，她自己也许不承认，但是闺蜜会明显的表现出来。”
“小鱼儿刚才好几次和边诗诗开玩笑，边诗诗都不好意思看你，说明她和小鱼儿谈过了，这是准备接受你的征兆。”
······
643、深情和久伴，痞子和校花
“小陈，真的假的？”
王梓博一脸惊喜的问道：“那边诗诗什么时候能接受我？”
“这就不清楚了。”
陈汉升摇摇头：“不过应该也快了，只是缺少一个水到渠成的契机，你们这对狗男女的关系是如何升温的？”
“什么狗男女！”
王梓博不满的嘀咕一声，随即美滋滋的说道：“扫墓回来我再和你讲，现在高师姐她们都等着呢。”
看着王梓博宽厚的背影，陈汉升不屑的冷笑一声：“没有什么事情，能瞒得住我包大人的！”
上车以后自然是陈汉升驾驶位，小鱼儿坐副驾驶，王梓博和边诗诗、高雯和栗娜都挤在后排，其实也不会太拥挤，只是外面的天气不太好。
昨天还是晴空万里的太阳，今天突然消失不见了，云层是惨淡的灰白色，还带着点微黄的阴沉，建邺这个城市啊，清明节和12月13日的时候，几乎都是这样的天气。
车厢里比较安静，可能是感受到了清明节的哀恸，大家的谈兴都不是很高，只有车载收音机播放着蔡琴和林忆莲等80到90年代的经典歌曲，快到普觉寺的时候，终于落下一点迷蒙小雨。
陈汉升觉得过于沉闷了，他打开车窗放进一些冷雨，顺便拿出烟含在嘴里，还没忘记扔了一根给后面的王梓博。
“啪！”
小鱼儿捶了一下陈汉升的大腿，皱着弯弯的眉毛有些不高兴。
“嘿嘿，王梓博要抽的。”
陈汉升讪讪的笑了笑，习惯性的甩锅给死党。
“放屁！”
王梓博闷闷的嘟囔一句。
边诗诗在旁边笑了笑，她第一次觉得男生之间的友谊也很有爱。
停好车来到普觉寺陵园的门口，孙教授和吴亦敏已经等在梧桐树下面了，还有“傻姑”孙棠棠，她对扫墓都没什么意识，看着进进的人群一脸呆滞。
“汉升来了啊。”
孙壁妤教授一身黑色打扮，衬着银白色的发丝，在凛凛的雨中挺直腰杆，自然而然的有一股严肃端庄的气质。
她手上也拎着一个红色塑料袋，里面也装着一些纸钱。
吴亦敏神色有些茫然，胸口系着一朵小白花，大概在外国这些年，已经对国内清明节的传统祭祀有些陌生了。
“昂，刚到。”
陈汉升把墨镜收起来，大喇喇的说道：“我带了点烟，小鱼儿带了点酒，大家一起买了点纸钱和水果，我一会陪吴老爷子喝两杯。”
“嗯，你们都有心了。”
孙教授点点头，眼神里闪过一些温和。
高雯听到后，她和栗娜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上山的时候，陈汉升示意王梓博帮孙教授拿东西，王梓博很听话的过去了，孙壁妤教授以前对王梓博不太熟悉，以为这是经常来律所玩耍的大学生，只是边诗诗似乎不太搭理。
不过这一次，她却看了看王梓博，再瞅了瞅边诗诗，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了王梓博。
······
来到孙教授丈夫吴敬之老先生的墓园，这里已经摆了一些鲜花和水果，可能是以前的学生过来探望的。
孙教授情绪明显比刚才激动了一点，萧容鱼有些担心，走到老太太面前贴心的搀扶着。
“没事。”
孙教授轻轻说道，她从袋子里掏出一块抹布，准备上去打扫大理石墓碑。
“老太太，我来吧。”
陈汉升走过来说道。
孙教授摇摇头，她每年都要自己做这件事。
陈汉升也不勉强，招呼着王梓博修剪旁边的松树，孙教授擦拭的很仔细，似乎每个动作都包含着怀念和深情，嘴里还在喃喃自语。
“老吴啊，我又来看你啦，今天亦敏和棠棠也在，她们从美国回来了，你现在可以放心了。”
“这是小鱼儿和汉升，看见小鱼儿，我就想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最近在忙着一场官司，算是既有公也有私吧，我相信你要是还在的话，肯定会支持的！”
“老吴啊，你在那边怎么样啊，我都好久都没有梦到你了······”
······
孙教授说着说着，就把老花镜取下来抹着眼角，这对相濡以沫走过战火纷飞年代的老夫妻，深情已经超过了生与死的距离。
“小陈······”
萧容鱼一边安慰着孙教授，一边泪目摩挲的看着陈汉升，精致的瓜子脸上都是小委屈。
陈汉升叹一口气，走过去牵起小鱼儿的手掌。
萧容鱼也紧紧的抓住，这种毫不掩饰的依赖感，让王梓博看的很羡慕，他忍不住用余光瞄了一眼边诗诗，边诗诗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侧过头有些脸红。
小雨还是细丝一般湿漉漉的，萧容鱼给老太太打着伞，陈汉升又给萧容鱼打着伞，他自己半截肩膀露在外面，这样正觉得舒服。
吴亦敏本来还有些生疏，不过看着墓碑上吴老先生的照片，小时候的回忆终于一点一点记起来了，再想起这些年的遭遇，情到深处忍不住放声大哭。
孙教授情绪稳定下来以后，看着手牵着手的陈汉升和萧容鱼，突然感慨似的说道：“汉升，小鱼儿，你们要好好经营这段感情啊，现在很多年轻人就是活的太通透了，导致恋爱时的磁场已经退化，敬之去世之前，我们还经常手牵手散步。”
“是的啊，东大百年校庆的典礼上，有一张照片就是您和吴教授在黄昏下牵手散步的照片。”
萧容鱼一脸憧憬的说道：“小陈，我们以后也要这样。”
“嗬嗬，那是自然。”
陈汉升咧嘴笑了笑：“就怕我到时走不动了，你记得给我买最好的轮椅，一定电动的那种，这样你推起来轻松，我也能玩个轮椅漂移吸引一下眼球······”
“哼，你什么时候都没个正经！”
小鱼儿真想狠狠咬一口陈汉升，如此浪漫的一幕场景，就被插科打诨的糊弄过去了。
等到吴亦敏哭完，带着孙棠棠磕完头，其他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开始鞠躬和烧纸。
这一切程序都结束了，陈汉升拿出两个透明的小酒盅，“嘭”的一声打开茅台酒瓶说道：“你们都退开一点，我要和吴教授说说话，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吴老爷子的照片，我就觉得倍感亲切。”
开始大家都挺感动的，因为陈汉升蹲在墓碑前，一杯杯的倒酒，一根根的点烟，嘴里还在絮絮叨叨的，就连吴亦敏都对陈汉升的评价也高了起来。
这个男生虽然痞里痞气的，没想到对自己父亲这样尊重。
只有王梓博和萧容鱼眼神里有些奇怪，他们比较了解陈汉升，小陈孝顺是孝顺，不过目标仅仅是陈兆军和梁美娟啊。
过了十五分钟，孙教授都觉得没这个必要了，她准备叫起陈汉升，萧容鱼也走过去陪着。
两人刚走到近前，就听见陈汉升“说道”的内容。
“吴老爷子，虽然咱们以前不熟，但是你刚才喝了我这么多酒，应该也算熟悉了吧。”
“最近遇到一件麻烦事，搞得我真是超级郁闷，晚上睡觉都不安稳。”
“您老人家酒也喝了，烟也抽了，能不能帮我一个小忙，今晚去把江陵区工业大道157号新世纪电子厂，有个叫洪仕勇的胖子给带走啊。”
······
（今晚还一章~）
644、阴间和阳间一起摇人
“咳！咳！咳！”
一阵苍老的嗽声从背后传来，陈汉升听在耳朵里，马上明白是孙教授过来了。
“吴老爷子，小陈我别的本事没有，但是为孙教授跑跑腿、修修电脑、换个灯泡还是可以的，吴姐现在的情况很好，棠棠也会茁壮成长的，请您千万放心······”
不知不觉的，陈汉升换了一番内容。
“行了行了，汉升你站起来吧。”
孙教授一脸“嫌弃”的打断。
“哎哟，老太太您怎么过来了？”
陈汉升这时才转过头，好像很惊讶的样子，萧容鱼在旁边满脑门黑线。
“看来，你现实遇到很大的困难嘛。”
孙教授淡淡的说道：“居然要从下面找帮手。”
“嘿嘿~”
陈汉升摸摸脑袋，腼腆的笑了笑。
“哼！”
孙教授教授冷哼一声就离开了。
小鱼儿要帮老太太打伞，只能竖起白白嫩嫩的小拳头威胁一下。
不过下山来到普觉寺的停车场以后，孙教授表示要坐路虎回去，所以高雯和栗娜主动让出了位置。
“说吧。”
老太太坐到车上，仰着座椅上深深的叹一口气：“到底遇到什么问题了，能让你这样的人束手无策。”
陈汉升心想可以的，孙教授这是要过问了吗？
抱歉了阿勇，既然你不想好好对线，那也别怪我阳间阴间一起摇人了。
“事情是这样的。”
从普觉寺回东大的路上，陈汉升就把过程解释了一遍。
孙教授以前听深通的程德军说过，陈汉升把火箭101卖了5500万人民币，只是不清楚果壳电子就是陈汉升的。
“果壳一个刚刚成立的小厂，安分守己，经常被新世纪欺负的······”
陈汉升以一种受害人的姿态进行阐述，萧容鱼和边诗诗全部撇过头，她们宁愿看着雨点拍打在车窗上，也不想听陈汉升胡扯。
“这里又没外人，你就说点实话吧。”
最后连孙教授都听不下去了：“我虽然不关注容升律所的具体业务，但是果壳和新世纪的纠纷还是知道一点的，你撕毁律师函、挖空别人管理层，甚至还忽悠新世纪找容升律所代理案件诉讼，你觉得自己和安分守己有关系吗？”
“好吧。”
陈汉升马上不装逼了，直接说道：“其实是新世纪背后郑家，他们进行降维打击，想办法调来第三方调查组，以抄袭创意的名义强行终止了果壳产品的发售。”
萧容鱼都不知道这件事，难怪最近和陈汉升打电话，他没说两句就有些烦躁。
“这样是**裸的行贿吧？”
小鱼儿到底是关心陈汉升的，忍不住插嘴道：“这种行为，它和之前勾心斗角的商业竞争属于不同性质呀。”
“问题就在这里。”
陈汉升抑郁的说道：“据说这个第三方调查组是非常公正的，甚至从接受新世纪提交的申请开始，下面所有的操作都没有逾越法律法规的地方，因为新世纪本身就没想通过这条途径打击果壳，目的只是为了拖延时间。”
“我知道了。”
孙壁妤教授经历的事情很多，她简明扼要的总结道：“这叫程序正义，就是在目前现有的法律框架下，正当的打击报复竞争对手，也可以叫阳谋。”
“没错，程序正义！”
陈汉升点点头，心想这就是专业人士啊，一句话总结一件事，他透过后视镜眼巴巴的看着孙教授：“老太太您有办法吗？”
“程序正义的话，要不就修改程序，要不就施加压力，尽快让结果明晰。”
孙教授问道：“你说句实话，果壳到底有没有抄新世纪？”
“没有，我们两家都是抄纽曼的。”
陈汉升抱怨道：“肯定会有点相似嘛，但人家纽曼都没吱声啊，新世纪却跳出来，是不是属实有点可笑！”
“两个都不是好东西！”
孙教授无语的摇摇头，当前来看修改程序肯定是不可能的，只能给调查组施加压力了。
回到东大以后，中午大家就在孙教授家里吃饭了，结果吃到一半就接到了小秘书的电话，第三方调查组下午就到建邺了。
“老太太，我得走了。”
陈汉升胡乱吃几口就站起来：“到时等我信号，咱们一起给这个调查组施压。”
孙教授没同意但是也没反对，总之什么都没表态，不过陈汉升知道已经妥了。
对于一个傲娇范的老太太来说，这就是答应的意思。
“小陈，我能不能帮你做点什么啊？”
萧容鱼有些舍不得，最近两人都比较忙，好几天没在一起吃饭了。
“你乖乖的吃饭，乖乖的睡觉，乖乖等我的好消息。”
陈汉升在众目睽睽之下，“mua”的亲了一下萧容鱼光洁的额头：“别让我担心和分心，这就是帮到我的地方了。”
“嗯~”
萧容鱼晃荡着马尾辫，认真的说道：“可是你也要答应，必须时时刻刻都在想我。”
“没问题！”
陈汉升笑了笑，这就是活泼甜美的小鱼儿，明知道我会忙得不可开交，她也要“霸道”的浪漫一下。
不过高雯有些着急：“陈汉升你现在就走了吗，我还想和你商量一下，如何更好的处理新世纪和果壳之间的纠纷呢，我们这样暂停参与，新世纪会不会有什么意见？”
“不会有意见的。”
陈汉升的声音从楼底传上来：“说不定以后都没有新世纪这个公司了。”
“什么意思？”
高雯呐呐的问道：“新世纪要改名了吗？”
······
回到江陵陈汉升就和孔静汇合了，他们商量以后，决定先派个人去拜访一下，这算是正常的拜拜码头，混个脸熟吧。
下午四点多，五人调查组终于到了江陵，不过他们并没有坐着区政府的接待车辆回来，甚至都没有住到区政府安排的星级酒店，居然是自己花钱住了普通宾馆。
同时，调查组的组长谢天心拒绝了区政府的晚宴邀请，表示一伙人去吃点鸭血粉丝汤，看看传说中的秦淮八景就好了。
“这是在释放一种信号啊。”
陈汉升对孔静说道：“你们收起那份心思吧，本次调查谁的面子也不卖，这就是谢天心的潜台词。”
“预料之内。”
孔静对陈汉升说道：“不过根据李小楷预测，我们的mp4稳定性第二轮测试在4月7号左右结束，那时需要投入量产吗？”
陈汉升没有回答，反而问道：“新世纪有什么消息？”
“他们已经找到了取代蓝光电子屏的生产厂家。”
孔静答道：“彼此的时间都非常紧，争分夺秒。”
“哎~，大脑壳有些乱。”
陈汉升掏出烟说道：“我去看人下棋了，情况是每天都在变化，只能等第二轮稳定性测试结束以后再说吧。”
孔静叹一口气，最近陈汉升就喜欢看人下象棋，二次元的聂小雨估摸着陈部长最近是看了日本漫画《棋魂》了。
孔御姐觉得这应该是陈汉升思考问题的方式，毕竟他生性好动，看人下棋的确是一种既热闹，同时还能动脑子的兼顾办法。
······
（今天没了，明天有加更~）
645、翻过这座山，前面全是钞票
这个第三方调查组也并非是完全不交流的状态，4月6号的上午，在江陵区政府的协调下，召集了果壳和新世纪的负责人开个短会。
果壳参加的是孔静，新世纪的是洪仕勇，虽然彼此在背地里争锋相对，不过在会场碰面时，两人还虚情假意的客气几句。
“怎么回事啊，感觉孔经理最近有些憔悴啊，工作压力太大了吗？”
洪仕勇笑的像个胖弥勒，好像很关心的说道：“像你这样美丽的女士，一定要多注意保养啊。”
“难免憔悴啊。”
孔静一脸微笑：“毕竟果壳从无到有，一步步走到今天不容易，我们的确付出了很多精力，当然最应该感谢的还是洪总和新世纪的鼎力支持。”
洪仕勇噎了噎，他原来是想讽刺一下孔静，毕竟果壳近期陷入了窘境。
没想到孔静反手就是一个挖苦，果壳的“成长”真是离不开新世纪各种支持，尽管并非洪仕勇的真实意愿。
“孔经理，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
洪仕勇沉下脸：“不要以为区区一个蓝光就能扼住新世纪的咽喉，我们已经找到了替代品，正在抓紧研究。”
“是吗，那恭喜洪总了。”
孔静面无表情的说道：“不过那句话我也转送给你，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果壳虽然无奇不用，总归还是在商业竞争的范畴之内，你们把第三方势力牵扯进来，那也就别怪我们做事没有底限了。”
“哼，拭目以待吧！”
洪仕勇抛下一句话，仰着头走进会议室。
说实在的，洪仕勇还真是有点慌，果壳完全是个流氓企业，后面阴损的招数不知道有多少。
当务之急就是赶快把自己的mp4做好，利用新世纪和分销商的良好关系优先销售，远远的把果壳甩在后面。
其实孔静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这种交锋就是唬人的，总之口气不能弱。
没多久调查组就过来了，组长谢天心六十多岁了，一张严肃的国字脸，头发花白，不苟言笑。
这种会议就和新生入学大会一样，总是学校里的领导先说痛快了，最后才轮到学生代表讲话。
所以首先是江陵的区领导发表欢迎致辞，他硬是啰嗦了二十多分钟，直到谢天心眉毛已经扭得像麻花了，区领导这才把话筒让出来。
谢组长讲话干净利索，拢共只强调了三点。
“第一，本次调查对事不对人，我和新世纪从来不认识，我和果壳也从没有纠纷，仅仅是责任所在。”
“第二，在没有确切结果出来之前，果壳不许出售mp4，新世纪也同样不允许。”
洪仕勇听到这里，颇为得意的看了一眼孔静。
新世纪不能出售，那是因为产品没生产好；
果壳不能出售，那只能干着急了。
“第三，就是关于纪律方面的！”
谢天心谈到这一点，声音突然洪亮起来：“本次调查过程中，我们不会参加任何宴请，也不想私底下会见任何客人，希望大家都能遵守这条约定，希望彼此都不要难做，谢谢诸位的配合。”
谢组长的态度就是奠定一个基调，他希望在公平公正的环境下进行，也希望不要受到干扰。
“我的发言到此结束，大家还有什么疑问吗？”
谢天心扫视着说道：“如果没有疑问，下面我们将进入两个厂取证，希望洪经理和孔经理积极配合······”
“谢组长您好，我有疑问的。”
孔静开口了，她本来就是带着问题过来的。
谢天心抬起头：“孔经理请说。”
“假如在调查中，没有发现果壳抄袭新世纪的证据。”
孔静问道：“那么能否提前放果壳出关，因为我们堆积了很多产品，每等待一天，果壳的损失就多一天。”
洪仕勇听了，不屑的“切”了一声。
别人不知道自己还不知道吗，果壳现在第二轮稳定性测试都没结束，并没有进入量产程序，有个屁的堆积产品啊！
孔静这个女人，看着温婉动人，居然也学会了卖惨来施压。
“会的！”
谢天心很肯定的说道：“一旦我们发现没有证据，必然第一时间放行。”
······
会议结束后，孔静回到天元东路的办公室，也和陈汉升汇报了具体内容。
“我知道了，静姐你先回厂里继续盯着，顺便配合一下调查组的工作。”
陈汉升翘着脚搁在办公桌上，漫不经心的翻阅电脑邮件。
“那你呢？”
孔静反问道：“一会又去看人下棋吗，不行就和女朋友逛逛街呗，总之现在只能干等着。”
“没心情，再说陪谁啊？”
陈汉升不耐烦的摇摇头。
“嗯？”
孔静以为听错了，女朋友还有“陪谁”的吗？
“我的意思是······”
陈汉升也反应过来，不慌不忙的坐直身体：“现在这种时刻，陪谁都没有心情，只有陪着果壳才最安心。”
“噢~”
孔静这才笑了笑：“那你说清楚啊，我差点误会了，那先回厂里了。”
“嗬嗬，嗬嗬，嗬嗬~”
陈汉升干笑两声送给孔御姐。
······
下午的时候，调查组果然进入果壳电子厂收集相关证据，态度上没有刻意刁难，正如谢天心组长强调的那样不偏不倚。
傍晚，调查组甚至没有在果壳的食堂用餐，据说五个人就在街边吃了几笼灌汤包。
第二天4月7号，果壳mp4终于通过了第二轮稳定性测试。
本来按照计划，这就是摘取胜利果实的时候了，因为果壳两轮稳定性测试以后就准备量产上市的。
孔静和李小楷拿着最新的mp4产品过来，发现陈汉升果然又和钟建成他们混在一起了。
“哎~”
孔静无奈的摇摇头，她也不催促，只是走到陈汉升背后默默的看着。
这里围聚的都是钟建成手下快递员，他们和陈汉升很熟悉，毕竟陈汉升当年也是钟建成手底下的兼职大学生，所以大家在一起吹吹牛逼，喝喝啤酒好像都没有什么。
不过孔静以前可是钟建成的领导，气质优雅颇有风韵，她往这里一站，这些人下意识的就很拘束。
“不玩了，不玩了。”
老油条钟建成发现这个情况后，吆喝着要把陈汉升赶走：“你他妈老是悔棋，赶紧把位置让出来。”
“滚你妈的，这里谁不悔棋啊。”
陈汉升不乐意了。
“你不走是吧。”
钟建成倒也干脆，直接其他人都赶跑了，最后棋台边上只剩下坐着的陈汉升，还有站在的孔静，两人孤零零的互相对视。
有些快递员心里过意不去，悄悄和钟建成说道：“钟头，最近陈汉升经常蹲在这边玩耍，一看就是心里有事啊，就让咱们陪他玩会呗，到底是自己兄弟。”
“呸呸呸，老子还没你聪明吗？”
钟建成正嚼着槟榔，吐着渣滓骂道：“陈汉升三年前找到我，堵在办公室门口要求当财大总代理的时候，我就知道这狗东西不简单，你们只看得出来他最近遇到问题了，可是看得出来他今天已经不锁眉了吗？”
“啥意思？”
快递员愣了愣。
“我估摸着象棋这玩意，多少还是有点启发作用的，陈汉升可能想到办法了，所以咱们别耽误他和孔静的时间。”
钟建成点了根烟，美美的吸上几口感慨道：“真是槟榔加烟，法力无边，这狗日的做火箭101时候，我都没看过他这样的困难。”
“老话说困难越大，好处越多，陈汉升这次要是翻过去，不知道要赚多少钞票了。”
······
646、自己栽赃自己的阴损招数
“狗日的钟建成，我一盘棋悔个两三次怎么了？”
陈汉升骂骂咧咧的走回办公室，拿起最新款的mp4放在手心掂量观察。
经过两轮缓慢的测试修改后，果壳mp4在外观上似乎没有太大的改变，但是在细节上有了很大提高。
比如：
以前所有颜色mp4都是一根白色耳机线，现在进行了统一分类，粉色机身搭配粉色的耳机线，黑色机身就搭配黑色耳机线；
再有，以前样品机打开时，电子屏的画面总是有一种轻微的跳动感，虽然不是很明显，现在经过两轮调试以后，这个小问题已经解决了；
另外，还增加了txt文本功能，可以下载小说存储进来，这个意见还是戴振友提出来的。
······
总得来说，虽然在品质上没有太多的提升，但是给消费者的第一感觉更加舒适。
当然了，很多问题依然存在。
首先是厚度，在电子科技产品的设计上，厚度本身就代表着公司科研实力，因为在“单薄轻便”的同时，需要把里面的芯片和集成电路按比例压缩，还得解决散热问题。
目前市场上最薄的mp4是纽曼，这是果壳的技术积累解决不了的障碍。
其次因为成本关系，当纽曼和索尼的mp4内存已经达到2g的时候，果壳依然是主流的258m和512m。
不过，果壳依然会有庞大市场的。
这就好像相亲时，虽然女方家庭背景一般，本身工作也不是那种公务员、医生和教师等热门类型（果壳mp4的质量比不过纽曼）。
可是人家穿着顺眼啊（果壳mp4的耳机线和机身的颜色统一）；
性格也很端重（开机后画面比较稳定）；
会洗衣会做饭会带孩子（除了听歌看视频等功能外，还能看电子书）；
最重要的是，彩礼不高啊（市场价899元，纽曼这种动不动就是2500元以上）。
所以综合来看，果壳mp4绝对符合年轻大学生和刚毕业工作党的购买标准。
当然，也不排除相亲市场上有这种人——自己丑、自己丑的同时还嫌别人丑、嫌别人丑的同时还想找个漂亮的。
如果类比在mp4这块，那就是买不起纽曼，但是又嫌弃果壳，最希望用果壳899元的售价买到纽曼的产品，这种消费者其实真的也不多。
······
现在对陈汉升和孔静来说，最重要的是如何率先把mp4卖出去，这样更大可能侵占新世纪的生存空间。
“滕讯和我们对接了。”
孔静在旁边说道：“qq空间11号准备正式发布，他们建议我们最好先铺货，不然大家都找不到果壳mp4在哪里购买，深通那边也询问过，钱早就打过来了，货什么时候发过去？”
“现在问题都堆积在这里了。”
陈汉升搬了两把椅子，让两位劳苦功高的管理层坐下，他自己站着分析：“这件事属于突发情况，之前谁都想不到的，我这阵子一直思索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后来发现按照正常思维比较困难，还得学会运用逆向思维。”
“怎么运用？”
李小楷扶着眼镜问道，他头发已经谢顶的差不多了，远看近看都是油光发亮的。
“正常压力还是要给的。”
陈汉升说道：“我们要向区政府哭诉，甚至威胁搬离这边，催促区政府找调查组对接；其次再让电视台曝光，让舆论站到我们这边，不能让谢天心这帮狗日的活的太滋润。”
“这样吗？”
孔静提出一个反对意见：“会不会让调查组更加不满，拖延得出结果的时间。”
“如果是正向思维，那必然会的。”
陈汉升注视着玻璃门外面的天元东路，缓缓说道：“所以我打算给新世纪也安排点任务。”
孔静和李小楷对视一眼，谁都没有打断，等着陈汉升说下文。
“我准备找一些关系，以新世纪的名义给调查组施加压力。”
陈汉升叉腰转过身子：“希望调查组能够故意延缓得出结论的时间，更大程度的损害果壳利益，再隐晦的允诺一些好处······”
李小楷有些没理解，找关系不是应该帮果壳吗，为什么要“害”果壳呢？
“这就相当于自己栽赃自己，正常来讲，谁都不会这样做的。”
反倒是孔静恍然大悟：“以组长谢天心那种秉性，肯定会觉得新世纪太过分了，他明明在开会时三令五申的强调纪律，新世纪居然还这样藐视自己。”
陈汉升点点头：“没错，这样调查组下意识就会站在我们这边。”
“可是·····”
李小楷瞠目结舌的同时，还问出一个“漏洞”：“万一调查组真的答应了怎么办？”
陈汉升咧嘴笑了笑，没有回答。
“怎么办啊？”
李小楷还是没反应过来。
“根本不可能的，要是我们把电话进行录音，只要调查组拖延一天时间，这就是他们收了新世纪好处的证据。”
最后，还是孔静摇摇头说道：“一旦曝光，调查组就由公正的第三方机构变成受贿嫌疑人了，能不能安全走出建邺都是未知数，谢天心是个成熟的领导，他不会让这种危险落到自己头上的。”
“原来是这样啊，也太复杂了吧。”
李小楷喃喃自语。
孔静却很好理解，她本身就出自当时还是铁饭碗的银行，只是没想到陈汉升在象棋边上蹲了好几天，琢磨出这么个阴损的招数。
“可以试一试，成不成功未知，不过下象棋还是有用的嘛。”
孔静嫣然一笑。
······
孔御姐和李小楷待了一会，各自带着任务离开了。
他们一个要和江陵区政府抱怨哭诉，一个要安排果壳mp4进行量产，陈汉升掏出手机先打给了莫珂和孙壁妤教授。
“喂，莫二妈，我被人给欺负了，您一定要帮我做主······不不不，不是站在果壳这边，你要站在新世纪的角度发声，顺便录个音······谢天心的联系方式我给你哈。”
“喂，老太太，您吃没吃饭啊······好好好，我不说废话，事情您已经知道了······”
这一系列的事情安排以后，建邺看起来依然风平浪静，路边的法国梧桐不紧不慢的抽着新枝，鸡鸣寺的樱花正在绽放，风拂在脸上，有着淡淡的暖意和温柔。
谢天心这个年纪，最喜欢看到这些生机勃勃的景象，不过自从7号中午接了一个电话以后，世界突然就变了。
电话是建邺本地一个教育部门的领导打过来的，具体内容只有谢天心知道，只是他挂了电话以后，脸上的神色有些不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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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7、果壳反击的号角（感谢三七互娱李逸飞的白银打赏）
中午这个电话以后，事情并没有结束，当天下午江陵区的电视台又找过来了，主持人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女记者，涂着明亮的口红，耳坠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
看着挺漂亮的，只是问题很犀利。
“请问谢组长，你们本次调查的动机是什么？”
“两个企业之间的业务竞争而已，需要您这样慎重对待吗？”
“论断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
这些调查组都没办法直接回答，只能用一些“严厉打击市场违法行为、维护公平公正的竞争环境、促进地区经济和谐发展”这种套话来应付。
晚上回到酒店后，调查组的其他组员都很生气。
“电视台的记者，肯定就是果壳请来的。”
有个年轻的组员抱怨道：“因为她的询问中，一直偏向果壳。”
“这也正常。”
谢天心平静的说道：“如果我有一个公司，某天突然被限制出售旗下产品了，肯定会四处找关系疏通。”
组员们发现谢组长的立场好像也有点偏向果壳，大家都很惊讶。
谢天心并没有说出中午电话的内容，只是在第二天八号的上午，调查组召集了果壳和新世纪的负责人。
简短说了两句调查情况以后，组长谢天心话锋突然一转：“昨天，我接到了建邺某位领导的电话，其实也没有聊太久，不过在寒暄中她委婉的表达这样一层含义，希望我能重点照顾某家企业。”
洪仕勇听了，侧头看了一眼孔静，嘴角忍不住弯起一抹笑容。
“我想再强调一遍纪律。”
谢天心沉着脸说道：“不要炫耀你们的关系网，因为我根本不会在意！”
会议结束后，孔静刚走出门，发现洪仕勇正等在外面。
“孔经理。”
洪仕勇摸着肚皮说道：“你们胆子可够大的，谢组长三令五申的禁忌，你们居然还敢找人说情啊。”
“洪总，你先做好自己的事情吧。”
孔静并没有交流的打算，径直走向区府的停车场。
“我知道你们急了。”
洪仕勇快步跟在后面，颇为感慨的说道：“万万没想到啊，果壳只是两轮稳定性测试就量产了，如果不是这件事，我绝对要掉进你们挖的坑里，可是现在呢，果壳只能干瞪眼了。”
孔静脸色平静，自顾自的开着帕萨特离开。
中午刚吃完饭，就在谢天心刚刚严肃的强调“纪律问题”两个小时以后，他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这次打过来的居然是建邺一个著名法律报刊的主编，他的意思也很简单，同样希望调查组多多关照一下新世纪电子厂，有机会出来喝喝茶。
谢天心冷笑着挂掉了电话。
晚上，谢天心拿出这几天调查报告，戴上老花镜，仔细的梳理总结了一遍。
九号上午的时候，调查组继续召见了孔静和洪仕勇。
在这次的短会上，谢天心直截了当的说道：“昨天，又有一个很厉害的公众人物联系我了，这是我最后一次的警告了，希望贵公司能好自为之。”
洪仕勇瞅了瞅孔静，摇摇头叹一口气。
“果壳也是慌不择路了啊，有点丧失判断力了，很明显这个谢组长就是嫉恶如仇的人，你还一直找关系去施压。”
洪仕勇都有点心疼果壳这个老对手了，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那就是什么都不做，耐心的等待结果。
回到新世纪电子厂以后，洪仕勇先来到研发部门看了看进度，由于取代蓝光的电子液晶屏已经找到，只要经过简短的屏幕稳定性测试后，很快就可以量产了。
“洪总，大概15号左右就可以上生产线了。”
新世纪现任研发部门负责人说道。
洪仕勇心里算了算，这种调查都不会当场宣布结果的，一般都要回到原来的单位盖章，前前后后加起来估计得两周。
那个时候差不多4月下旬了，新世纪和果壳应该都备好了货源，又在同一起跑线上了。
想不到这场曲折离奇的速度之争，双方各显身手，最终以平局告终。
“真是不容易啊，mp4售出以后，你们部门记头功。”
洪仕勇对研发部门负责人嘉奖道，还把新提拔的保安大队副队长张卫雨喊过来：“小张这两天辛苦一下，你就守在研发部门这里，站好最后一班岗，不许任何可疑人员靠近。”
“是！”
张卫雨认认真真的敬个礼，洪仕勇颇为满意的点头离开。
······
九号中午，这是谢天心第二次强调过“纪律问题”了，他特意把手机摆在眼前，想看看会不会还有人帮新世纪施加压力。
大概是警告起了效果，中午没有任何骚扰。
“如果再不听劝，我马上就带队离开，回单位就盖章宣布结果。”
谢天心默默想着。
其实这么多天以来，部分情况已经调查出头绪了，包括果壳mp4和新世纪mp4的速度之争。
两家产品的确很相似，但并不能证明果壳就是抄新世纪的，因为经过分析，真正的源头可能是纽曼mp4。
现在还有一些细节需要确认，谢天心估计再有个三四天，就可以回去了，经过讨论生成最终论断，前前后后的确需要两周左右。
晚上调查组几个人去夫子庙逛了逛，回宾馆以后，谢天心正要洗澡，突然听到外面有“咚咚咚”的有敲门声。
“你找谁？”
谢天心打开门问道。
这是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身材高高大大的，脸上带着点痞气的笑容，手里还拎着个袋子。
“谢组长您好。”
年轻人客客气气的说道：“我是新世纪电子厂的员工，洪总说各位领导好不容易来一次建邺，我们作为地主不好太小气，特意派我过来送点土特产。”
说完，他就从袋子里掏出一盒包扎好的绿豆糕递给谢天心。
谢天心没有接过，淡淡的说道：“你们洪总真的很客气。”
“是啊是啊。”
年轻人似乎听不懂反话，忙不迭的点点头：“洪总说了，前两天找了好些朋友，打算邀请谢组长出来坐坐，可是谢组长总是太忙了。”
“嗯，我知道。”
谢天心指着绿豆糕说道：“小伙子，我猜这里面应该也不是真的绿豆糕吧，是不是红色的一沓纸币。”
“啊？”
年轻人有些惊讶的抬起头，谢天心似乎猜对了。
“麻烦你回去转告洪总。”
谢天心突然把行李箱拿出来，一件一件的往里面收拾衣服：“鉴于他三番五次的热情好客，我也不能让洪总失望，所以决定提前结束本次调研。”
“谢组长要走了啊？”
年轻人的脸上突然有些慌乱：“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您告诉我，实在不行的话，您在性别方面留点缝，我今晚都可以留下来的······”
“滚！”
谢天心一声怒吼，吓得年轻人仓皇而逃。
第二天10号的早上，本来应该照例开个短会的，只是洪仕勇和孔静左等右等，依然看不见调查组的身影。
“孔经理。”
洪仕勇开玩笑说道：“你们不会又找什么关系了吧，人家谢组长都不想看见果壳了。”
“是吗？”
孔静轻描淡写的说道：“也许是不想看见新世纪呢。”
洪仕勇摇摇头：“乱说，我们在谢组长心里，那就是个乖宝宝。”
没多久区政府的领导就过来了，他也是一脸疑惑：“刚才我派人去他们住的宾馆，据说昨晚连夜退房离开了。”
“这是什么操作？”
洪仕勇也很纳闷：“调查都没结束啊。”
······
回去以后，孔静不像洪仕勇那样傻坐着，她突然调动了果壳电子厂的所有资源。
流水生产线24小时候全开，三辆深通的运输车停在了果壳电子厂的门口，自从被挖过来一直被“雪藏”的销售经理崔志峰，好像开始接触新世纪的分销商······
消息传到了洪仕勇耳朵里，他立刻感到一丝不妙，这是预备发货的样子。
可是，现在两家都被勒令不许对外销售啊！
“我是不是漏掉了什么关键点？”
洪仕勇在办公室里焦虑的来回走动。
下午，洪仕勇终于知道了答案，因为区领导把第三方机构的结论发过来了。
果壳并未抄袭新世纪的创意，相关销售禁令解除。
——调查组组长：谢天心
“我顶你个肺！”
洪仕勇赶快走到窗户前，就看见满载果壳mp4的深通运输车，呼啸着离开工业大道。
“妈的，要糟！”
······
（不好意思，不小心睡着了，起来后又把前面一章重新修改一遍，这章还是算加更哈。）
648、陈汉升这种人，有奶便是娘
果壳解除禁令的同时，其实也意味着新世纪的销售禁令也被解除了。
郑姑姑听到这个消息后，匆匆赶过来询问具体情况。
会议室里挤满了管理层，乱糟糟的都在讨论这件事，这场mp4的速度之争可谓一波三折。
先是新世纪率先通过产品的稳定性测试，正要量产的时候，这时才发现屏幕供应商给果壳收买了。
紧接着，果壳mp4正要走向市场的时候，新世纪摇人，官方调查组下来了。
最后这样一闹，洪仕勇以为可能是个平局，双方再次回到同一起跑线上。
可果壳根本没打算按照这个剧本演下去，居然从裤兜里掏出发令枪，自己给自己发令，直接抢跑了。
新世纪仍然在原地纳闷，甚至想找裁判申诉：你他妈眼睛瞎了吗，果壳又在作弊啊，我新世纪才是个听话的乖宝宝！
洪仕勇坐在软沙发上，对周围的喧嚣视若无睹，只是不住的吞吐烟雾，脸上全是深思的神色，还有一点疑惑。
直到看见了郑姑姑，他才动了动肩膀说道：“不知道怎么回事，果壳突然可以出售mp4了，我们这边还没有量产，至少等到15号。”
“噢。”
郑姑姑点点头，嘴角动了动没有说话，
当着其他管理层的面，郑姑姑不想透露太多负面情绪。
不过心里，郑姑姑对洪仕勇越来越失望。
她刚开始就觉得洪仕勇在mp4项目上太过执着了，只不过洪仕勇的初衷是“重新振作和盘活新世纪电子厂”，所以郑姑姑还是支持的。
后来被果壳摆了一道，幸好还有郑家出手，算是挽回了局面，甚至占据了一点优势。
没想到这次果壳又耍了手段，关键新世纪还不清楚原因。
“只能说这人能力太平庸了。”
郑姑姑默默的想着，过了一会才问道：“老洪，你下面准备怎么处理？”
当务之急还是先解决问题，等到稳定下来以后，再慢慢的划分责任。
“呼~”
洪仕勇长呼一口气，掸了掸裤子上的烟灰说道：“这件事我有两个疑问没搞明白，一是调查组为什么突然出结果了，不符合常规啊；二是果壳没有经过宣传，也没有线下渠道啊，准备以什么形式进行销售？”
新世纪有基础也有积累，和全国各地的卖场商场关系不错，可果壳之前一直都没在意啊，现在才准备接触这些分销商，这个临时抱佛脚似乎太晚了吧。
分销商可不会因为果壳提前几天出货，他们就会选择果壳的，谁能带他们赚钱，他们就选择和谁合作。
“第一件事不用想了，既然结论已经出来，那就是合理合法的。”
郑姑姑摇摇头说道：“第二件事很快也会水落石出，那时就知道果壳的销售渠道了。”
“也对。”
洪仕勇坐直身体，把生产研发部负责人喊过来说道：“现在开始提高你们部门的加班补贴，我和郑总想要最快时间看到质量合格的成品机。”
生产研发部的负责人稳重的应下了，现在新世纪的情况，就和当初果壳突然面临被限制出售的禁令一样。
好像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干等着。
只是有一点不同的是，果壳陈汉升完全能当家做主，不管是顺境还是逆境。
······
面对果壳给来的压力，新世纪的厂里气氛再次紧张起来，就连普通工人梁小海和他女朋友唐萍也感受到了。
“挨天杀的果壳，怎么就不倒闭呢！”
新世纪的食堂里，唐萍忿忿的咒骂道：“隔三差五的就要搞事，关键我们也要跟着受累，班组晚上又得加班了。”
“这次好像不一样。”
梁小海左右看了看，这才压低声音说道：“那些在果壳的工友都说，我们厂这次要倒霉了，因为两家的mp4太相似，所以最后市场上最后只会留一家。”
“那肯定是新世纪啊。”
唐萍很自信的说道：“反正我就等着，等到果壳倒闭以后，这些垃圾没了依靠，会不会再次哭爹喊娘的，重新找关系进入新世纪。”
梁小海也觉得新世纪赢面更大，其实他们对上面的斗争根本不了解，只能根据道听途说的小道消息，胡乱分析和猜测。
不同于这些流水线工人，洪仕勇根本没什么胃口，根据传来的“情报”，果壳电子所有生产线全部开动起来，mp4一台台的包装出炉。
凌晨时分，隔壁灯火通明的厂房也验证了这一点。
“他妈的，果壳到底打算怎么销售啊，一直这样生产，不怕堆积剩余吗？”
洪仕勇满是纠结的想着。
第二天上午，洪仕勇顶着黑眼圈出现在办公室，他昨晚是一夜无眠，翻来覆去的思考以后的所有可能性。
突然，秘书申明亮急促的敲门进来：“洪总，我看到果壳了。”
“哪里看到果壳？”
洪仕勇站起来问道。
“我在网上看到了果壳mp4，也许他们的主力销售渠道根本不是线下商场。”
申明亮指了指自己的座位：“您能跟我去看看吗？”
洪仕勇既迷糊又忐忑的来到申明亮座位，果然在一个网络页面上看到了果壳的mp4图片。
这个图片经过修饰，看起来比实体样品还要精美，底下还有一行艺术小字：果壳，为享受而生。
“这个页面叫qq空间。”
申明亮在旁边说道：“这是滕讯今天刚刚推出的一款qq业务，可以上传照片、日志、还可以好友互动······开通也很简单，只要有一个qq号码就可以了。”
洪仕勇是香港人，他没有qq，更习惯用邮箱和msn。
“这玩意很多人用吗？”洪仕勇问道。
申明亮点点头。
洪仕勇一言不发的走到行政办公室，大声问道：“你们谁有qq的举一下手。”
文员们面面相觑，最后全部把手举起来，包括四十多岁的办公室主任。
“你也会玩这个吗？”
洪仕勇皱眉对办公室主任说道。
“我不玩，但是工作需要。”
办公室主任指着qq对话框：“这样工作交流起来更方便。”
“这样啊。”
洪仕勇看了几眼，仅仅从行政办公室的使用率来看，qq的普及率是很夸张的。
这么说果壳其实也有宣传的，只不过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广告牌、请明星、电视销售等等。
至于效果怎么样，洪仕勇心里还打个问号。
其实这也正常，因为就连滕讯自己都不太确定qq空间以后的影响力。
回到经理室的洪仕勇有些焦躁，因为果壳这招自己根本看不懂，没过多久“咚咚咚”的敲门声再次出来，又是秘书申明亮。
“洪总，我听建业师范的一个师弟说，果壳mp4在学校里出售了，售价是899元。”
“什么？”
洪仕勇大吃一惊，果壳都没有渠道商，它是怎么出现在大学校园里的？
“深通。”
申明亮解释道：“深通??火箭101，这是深通快递旗下的大学生校园快递，几乎覆盖了国内所有的大学，果壳估计是和深通合作了，他们绕过了那些传统卖场，直接把产品送到大学生手上。”
这个消息对洪仕勇来非常震撼，因为新世纪mp4的目标受众也是这些年轻的学生。
“另，另外。”
申明亮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火箭101以前是陈汉升创立的公司，后来经营不善就卖给了深通······”
“你现在就联系他。”
说起陈汉升，洪仕勇才突然想起好几天都没看见这个人了，平时他总是喜欢凑热闹的。
申明亮掏出手机给陈汉升打过去，电话那一端都是吵吵嚷嚷的忙乱。
“喂，陈师弟，你在哪里呢？”
申明亮说道：“洪总想见你······你没空啊，那你在做什么啊······啥？财大的火箭101这边生意太好了，你在帮着卖果壳mp4？”
“我······”
申明亮突然很想大骂一句：“你是新世纪的员工啊，为什么要帮着卖果壳的产品，不知道两家是竞争对手吗？”
“算了。”
洪仕勇全部听到了，他摆摆手说道：“这种人有钱就是娘，我们也去财大看看吧，我想看看这个生意到底有多好！”
······
（今晚还一章。）
649、财大的“带货网红”陈主席
新世纪电子厂虽然离着江陵大学城很近，不过以前洪仕勇根本没空闲逛，今天凑巧来了财大以后，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盎然春景。
人工湖边桃红柳绿，曲径通幽的鹅卵石小道穿插其中，草地上三五成群的坐着男生女生，不时传来一阵阵发自内心的欢笑，洪仕勇一边左顾右盼，一边和申明亮随意闲聊，心情都快活起来了。
“财大的食堂有三层，比我们厂里要大很多。”
洪仕勇笑着说道。
申明亮点点头：“毕竟大学嘛，需要保证上万名大学生同时用餐的。”
又往前走了一会，来到财大图书馆，洪仕勇仰头打量着：“图书馆不错啊，看着很阔气。”
“一般来讲，国内的大学图书馆都是学校地标之一。”
申明亮说道：“所以都修建的比较好看。”
洪仕勇微微颔首，快走到火箭101在财大的揽件网点时，他突然皱了皱眉头：“前面那个男生是谁，我怎么一看见背影，就觉得不太爽呢？”
申明亮仔细瞅了瞅：“要是没看错的话，那应该就是陈汉升了。”
“噢~难怪。”
洪仕勇没有再多说什么，负手慢吞吞的走过去。
······
说起财大的f栋101，这里可以说是陈汉升的“龙兴之地”，著名的大学校园快递火箭101就是发源于此。
只是现在物是人非啊，当年意气风发的大学生创业明星，财大学生会副主席陈汉升同志已经沦落到来这边兼职卖mp4了。
别说生意还挺好，因为这里本来就是财大人流量最大的地方之一，寄快递的大学生看到果壳mp4，不管买不买，总要驻足观察一下的。
有些学生还在议论纷纷。
“你知道qq空间吗，我刚刚上计算机课时开通了，在那个页面上也看到了果壳mp4，没想到在这里就摸到了真品。”
“是吗，黑色看起来是挺帅气的，关键是价格便宜。”
······
因为qq空间刚出来，有的开通有的没开通，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价格是吸引他们的关键。
当然还有陈副主席的“名人效应”了，很多公管二班的同学、学生会里的熟人、还有室友都过来照顾一下生意。
因为深通要分配给全国的大学网点，平均下来财大只有40个，这些熟人朋友就买走了一半。
陈汉升一看这尼玛的，我是要成为财大的“带货网红”啊。
没多久小罗璇听到消息，她穿着背带牛仔裤，露出半截小腿，扎着小辫子，晃晃悠悠的走过来。
来到f栋101外面，罗璇先是踮起脚尖瞅了瞅，发现沈幼楚不在里面，萧容鱼也不在，只有广播站那个风骚的播音员商妍妍，一直在陈师兄面前卖弄姿色。
“她居然敢！”
罗璇顿时很生气，按照排序来讲，沈幼楚和萧容鱼不在，那就轮到自己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
罗璇气势汹汹的走过来，沉脸盯着商妍妍。
商妍妍开始吓了一跳，心说我最近没得罪她啊，后来反应过来，师妹是吃醋了啊。
“我啊~过来买mp4啊。”
商妍妍笑吟吟的说道。
罗璇越在意，商妍妍越要故意逗一逗，她顺手拿出纸巾，假意要擦着陈汉升的额头汗水：“顺便再来看看我的班长，流了这么多汗，可心疼了~”
“**！”
罗璇冷哼一声，拍了拍mp4盒子说道：“陈师兄，剩下的我全部打包了，你把你卖mp4的时间，留出来陪我。”
“妈的，你们都有病吧。”
陈汉升避开商妍妍的纸巾，很不耐烦的说道：“都给老子滚，别打扰我做生意，从现在开始mp4不卖给熟人了。”
“好的，那班长我先走了。”
商妍妍亲昵的拍了拍陈汉升肩膀：“到时记得帮我看看啊。”
陈汉升没搭理，商妍妍也不介意，临走前还冲着罗璇抛个媚眼，带着一阵香风离开。
“陈师兄。”
罗璇忍不住和陈汉升抱怨：“你怎么和这种女人混在一起了，说真的，你和沈师姐还有萧师姐在一起的时候，其实我是同意的，萧师姐就不说了，沈师姐也通过了我的考验······”
“我操，你能别给自己加戏吗？”
陈汉升都快被罗璇逗笑了。
不过罗璇很正经，她的特点是皮肤白，单眼皮的大眼睛，认真起来的时候，气质上有一种天蝎座特有的腹黑偏执。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罗璇反问道。
“哎~”
陈汉升叹一口气，摇摇头说道：“商妍妍想开一家咖啡店，就在义乌小商品城附近的，她想请我帮着物色一下地址。”
“这样啊，以后也不能多和她接触的，商妍妍又没沈师姐、萧师姐，咳咳······还有我漂亮的。”
罗璇嘟囔一句，转移话题问道：“沈师姐怎么不在？”
“她在奶茶店。”
陈汉升说道：“我只是突发奇想来卖一下mp4的，没有提前说。”
罗璇还想说点什么，最近陈汉升都没在学校，罗璇总觉得自己去韩国以后，可能见面机会就很少了，就想多积累一点回忆。
不过陈汉升并不是这样想的，韩国那么近的距离，下午过去之前还能先睡个午觉，晚上都能赶得上一起吃晚饭。
所以陈汉升根本没放在心上，拿起果壳mp4走到一个财大学生面前：“师弟，我看你在这边转悠了很久，难道就不考虑买一个吗？”
这应该是个大一大二的男生，戴着圆圆的眼镜，脸上还有一点青春痘，他突然被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搭话，有些腼腆的说道：“师兄，我只是看看而已。”
“别犹豫啦，再晚一点你就抢不到。”
陈汉升大大咧咧的搂着师弟肩膀：“我看你也是真心想买的，干脆便宜点880卖给你了，再送你个小礼物。”
这个师弟的确是动心了，只是还在犹豫，听到陈汉升这样说，下意识就问道：“师兄，要送什么小礼物啊？”
“嘿嘿~”
陈汉升猥琐的笑了笑：“你知道大学里的三件宝贝吗？”
“不知道。”
师弟明显比较单纯，摇摇头说道。
“那告诉你，三样宝贝就是学姐的被子，学长的u盘，还有学霸的笔记本。”
陈汉升又凑过去一点：“学姐的被子和学霸的笔记本，这得到他们毕业时才能搞到，可是学长的u盘不需要啊，你买个512m的mp4，我给你拷几部小电影，晚上塞上耳机，躲在被子里，嘿嘿，嘿嘿······”
师弟听着听着，自己脸上也洋溢出一种“男生都懂”的快乐。
“晚上是这样。”
陈汉升又继续说道：“等到白天时候呢，你带着耳机走在学校里，一边听歌一边思考人生，我保证在音乐声中你就是财大里最帅的仔！”
大概是陈汉升说的好听，也可能是“学长的u盘”和880的价格起了作用，师弟已经心动了，不过他嘴上还是谦虚的说道：“师兄，我不帅的。”
“不要妄自菲薄，师兄我以前照镜子，也觉得自己不帅，现在就不一样了。”
陈汉升安慰道。
“现在怎么不一样？”
师弟很关心这个问题。
“现在脸皮厚了。”
陈汉升淡淡的说道：“总觉得世界上没有男人比我更帅。”
师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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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0、有钱都不赚的果壳（求票）
等到这个师弟付完钱离开后，一直在旁边观察的洪仕勇对申明亮说道：“陈汉升的脑袋和嘴巴，还有这混不吝的性格，以后成为百万富翁绝对不是难事。”
“他以前做火箭101已经很出名了。”
申明亮说道：“当时传闻就是百万身家。”
“嗯。”
洪仕勇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这才走过去打招呼：“汉升，你在这里很忙啊。”
“哎呦，洪总，申师兄，你们怎么过来了？”
陈汉升看到洪仕勇还真是吃了一惊，这个时候还有空出来溜达啊。
“有点事情想请教一下。”
洪仕勇拿起一个果壳mp4包装盒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说道：“不过你说自己没空，那我们也理解，所以就过来了。”
语气虽然平静，不过潜台词是夹枪带棒的，嘲讽的意思很明显。
毕竟嘛，陈汉升作为新世纪的中下层小领导，虽然没有实权，不过老板找他的时候，居然说自己没空，最后还在学校里卖竞争死敌的产品。
这人的脸皮，也真是没谁了。
“没有没有，洪总你听我解释哈。”
陈汉升笑着解释道：“其实我这人最大的梦想啊，就是开个这样的小店，面积不大，生意还不错，这辈子也不求什么闻达富贵了，毕竟我就是个恬淡的性子。”
“噢，是吗？”
洪仕勇笑了笑：“我刚刚还说你能成为百万富翁呢。”
“那也不影响的。”
陈汉升脑子转的多快：“我可以先花80万娶个老婆，剩下来20万再开个这样的小店，面积不大，生意还不错，这辈子也不求······”
“行了行，我知道了。”
洪仕勇赶紧打断，陈汉升瞎几把扯淡的功夫，他早就知道了，所以直接问道：“那你现在有空吗？”
“现在啊？”
陈汉升犹豫着说道：“要是洪总能照顾一下小生意······”
“好，我买一台。”
洪仕勇马上掏出钱包，他决定回去就开除这个无赖。
陈汉升还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喜滋滋的拿了两台mp4过来，客气的给申明亮递一个过去：“申师兄，我免费送一个给你吧。”
“不用，谢谢。”
申明亮摆摆手拒绝了，在老总的面前，哪里能要对手的产品呢。
毕竟陈汉升能拍拍屁股回来读书，自己还是要吃饭的。
“申师兄不要免费的啊。”
陈汉升好像“误解”了申明亮的意思，竖起一个大拇指夸赞道：“你人真好，那也880吧，我最低价卖一个给你。”
“······好吧，给我拿一台黑色的。”
申明亮长叹一口气，早知道刚刚就收下来了，和这种无赖真是没必要客气。
等到洪仕勇和申明亮掏钱买了以后，陈汉升对旁边一个男生说道：“阿南，剩下来的就交给你了，我请两位大佬去食堂吃饭。”
“师兄，那我能跟着吗？”
罗璇眨着大眼睛，殷切的问道。
“不能。”
陈汉升直接否决了：“大人谈事情，小孩子不要掺和。”
“切~”
罗璇两手插在背带裤的兜里，不满的嘀嘀咕咕，好在李圳南的女朋友苏静就是罗璇室友，最后两个女生手挽着手去食堂了。
······
本来，洪仕勇都没准备留下来吃饭，不过现在已经临近中午，再加上他也有事想了解，也就听从陈汉升安排了。
在财大充满油腻腻味道的食堂里，洪仕勇吃完午饭，看着熙熙攘攘的年轻大学生们，眉目之间有一点温情。
陈汉升心头一动：“以前从没问过，洪总有小孩吗？”
“有一男一女都在英国，一个读大学，一个读高中。”
洪仕勇调整一下坐姿说道，他比较肥胖，稍微动一下椅子都在“咯吱吱”的作响。
“哎呀，那是人生赢家啊。”
陈汉升“啧啧”说道。
其实抛开商业的对立面来说，大家都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当初，洪仕勇不惜一切代价的拖累郑观媞，也只是听从郑家二房的命令；
陈汉升想方设法要搞垮新世纪，主要还是自己的利益需求，另外还有帮郑闺蜜“出气”的意思。
如果没有这么多竞争关系，陈汉升还是能和洪仕勇坐下来，吃顿大学食堂的鸡腿饭。
“小陈。”
洪仕勇问道：“现在看来，果壳其中之一的销售渠道就是深通??火箭101的大学网点，你以前是火箭101的创始人，有没有什么好的应对策略？”
“没有太多的，洪总。”
陈汉升摇摇头说道：“站在我的角度，这不是销售渠道的区别，而是思维方式的递进，新世纪还是比较老旧的那一套，先和商场卖场这些分销商搞好关系，希望分销商认真卖货，有利润大家一起分成。”
洪仕勇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奇怪陈汉升能说出“思维方式递进”这种话。
“这是1995年的做法，现在已经是5002年啦，勇哥。”
陈汉升翘着腿说道。
不过，这一声“勇哥”把申明亮叫的眼皮直跳，心想陈师弟这是打定主意不在新世纪里做了啊。
“现在讲究的是便宜、快速、到位，商场这哪是分销商啊，其实就是中间商。”
陈汉升今天似乎是敞开了肚皮，有什么说什么了：“哪有中间商不赚差价的，所以果壳压根就不看重这些渠道，因为只要名声起来了，很快就有分销售会主动联系果壳的。”
洪仕勇眯着眼睛不吱声，好像在思索，又好像在打量着陈汉升。
“另外啊。”
陈汉升根本不在意，继续说道：“我看洪总一直关注销售渠道，似乎并不怎么重视qq空间上的广告，我觉得您又犯了一个错误，现在是信息时代了，当大学里的mp4市场饱和以后，还能帮着果壳维持热度的，qq空间和果壳社区是最大的互联网媒介。”
“陈师弟，qq空间我知道，但果壳社区是什么？”
申明亮疑惑的插了一句。
“果壳社区？”
陈汉升一脸疑惑，他居然也在反问：“我刚刚说这个词了吗？”
“啊？”
看到陈汉升这样的反应，申明亮愣了一下，他也在怀疑是不是食堂太吵，导致自己听错了。
“所以，汉升来分析一下。””
洪仕勇跳过这些暂时没用的细节，直接问道：“果壳和新世纪这场mp4的竞争，谁的赢面更大？”
“我觉得不如更直接一点。”
陈汉升笑着说道：“新世纪翻盘的可能性有多大。”
申明亮面色一僵，颇为放松的后背也直了起来，谁都知道新世纪mp4是洪总准备“力挽狂澜”的项目，没想到陈汉升就这样戳破了。
“那你觉得是多少？”
洪仕勇没有生气，仍然平静的问道。
“零。”
陈汉升比划一个“ok”的手势：“果壳mp4能发售的那一刻开始，新世纪已经没机会了，现在厂里不是有这样一种谣言，两家产品因为相似度太高，所以最后可能只有一家会生存下来。”
“我想澄清一下，这不是谣言，这应该是事实。”
陈汉升认真的说道。
“知道了，告辞。”
洪仕勇听完默默坐了一会，拿起餐盘走向食堂的垃圾回收处，倒掉剩饭后离开。
申明亮有些不知所措的跟在后面，他总觉得今天这场对话，感觉有些怪。
从财大回新世纪的路上，洪仕勇一直看着窗户外面不说话，申明亮坐在副驾驶上屏住呼吸，喘气都不敢大声。
“小申。”
洪仕勇突然开口了：“你觉得陈汉升是个什么样的人？”
申明亮想了一想：“脾气暴躁，总是说脏话，飞扬跋扈，还比较喜欢撒谎，就算被发现了也没羞没躁的。”
“就没有优点吗，你不要只拣让我开心的说。”
洪仕勇笑了笑：“我以前觉得他只是跟在郑观媞身边的混混，仗着会说话脸皮厚，混点零花钱，现在想想以郑观媞那样的智商和手腕，她怎么可能允许一个不学无术的混混靠近呢。”
申明亮愣了愣，洪仕勇也没有再问，回到新世纪电子厂以后，洪仕勇进办公室之前吩咐道：“没什么重要的事，不要打扰我，另外你去把陈汉升辞掉吧，再留着大家都难堪。”
申明亮原地点点头，他虽然商业嗅觉并不敏锐，可是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安。
下午5点多的时候，新世纪的销售经理突然急匆匆的过来，申明亮赶过去说道：“洪总说，没有重要的事不要打扰······”
“这他妈就是重要的事！”
销售经理“咔擦”一声推开经理室，发现里面烟雾缭绕，原来洪仕勇一直在里面抽烟，没开空调也没开窗，他坐在沙发上跟个神仙似的。
“洪总，刚刚收到消息，有好几家商场联系了果壳，大概要进货了。”
销售经理焦虑的说道：“他们原来都是我们的分销商。”
“噢。”
洪仕勇应了一声，陈汉升也做过这个预测，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但是，果壳拒绝了。”
销售经理又来个神转折。
“为什么？”
洪仕勇愣了一下问道。
“果壳那边表示订单太多了，没有那么多的产能。”
销售经理叹一口气，这理由真是让人很生气啊！
······
651、名言名句：都他妈的赖郑观媞！
“没那么多产能？”
洪仕勇突然笑了笑，打开窗户透点风进来。
销售经理和申明亮站在一旁，等着洪仕勇的决策。
“小申，你去叫一下研发部门的老刘，看看我们的mp4还要多久。”洪仕勇说道。
申明亮马上就出去打电话，两分钟后汇报道：“刘总刚刚睡下，他手下的人说，刘总已经一天一夜没休息，一直盯在生产研发部，需要我去叫醒吗？”
“那就算了吧。”
洪仕勇摆摆手：“再催也不可能再快的。”
办公室里三个人杵着，气氛有些压抑，过了一会，洪仕勇才问着销售经理：“你觉得这是果壳的饥饿营销手段，还是真的产能不足？”
“应该都有的。”
销售经理分析道：“按照现在的趋势来讲，产能不足是必然的，当然也不排除饥饿营销的手段。·”
说到这里，这个新提拔不久的销售经理苦笑一声：“就连我上高中的女儿都知道了果壳，她是通过qq空间知道的，果壳起势真的太快了。”
“我知道了，暂时没有太多的办法。”
洪仕勇点点头：“你去和郑总汇报一下吧。”
销售经理离开后，洪仕勇走到窗户前，昏黄的夕阳照射进办公室，在还未散去的袅袅烟雾中穿梭折射，衬着洪仕勇肥胖的背影非常孤独。
申明亮莫名的有些难过，虽然洪仕勇抢班夺权的手段有些无赖，不过凭心而论，他对厂里的大部分员工还是蛮不错的。
自己作为贴身秘书，这一切都是看在眼里的。
······
第二天的时候，新世纪mp4依然不能量产，最快也得等到15号。
可是果壳不会给这个机会的，它在苏东省销售量最大的《扬子晚报》第一版面上，豪掷万金买了一则“广告”。
这个广告很奇怪，它不是宣传果壳的产品或者性能的，而是刊登了一记声明。
郑重声明：
再有未经我公司同意，直接打款要货的，我公司将一律报警处理！
——果壳电子宣。
就这么几个黑色、加粗、宋体字，果壳硬是买了一整块版面，光秃秃的异常显眼。
“营销至死啊！”
洪仕勇看完感叹一声。
也许真的有分销商，为了抢购果壳的产品，没有协商好就打款了。
也许这只是一个噱头，果壳就是在饥饿营销，自己炒作自己。
总之，效果是出来了。
现在大家都知道有这么一个电子厂，它叫果壳，非常牛逼。
牛逼在哪里呢？
居然有人没有经过同意，直接往果壳的账户里转账，造成了一些财务困扰，果壳不得不报警处理。
这么一则狂妄的“郑重声明”，真是比什么广告都好使。
下午的时候，销售经理又过来汇报了：“建邺的商场卖场也和果壳要货了，苏宁还讲点规矩，专门打电话说了一下，表示先要个500台，等到新世纪的mp4出来以后，他们一样会进货的，国美那边什么都没说，不吭声的的订了1000台果壳mp4。”
建邺算是新世纪的大本营，就连他们也是这种态度，可想而知其他省市的那些分销商了。
“我知道了。”
洪仕勇揉了揉眉心：“你再和郑总汇报一下吧。”
后面两天情况更糟，当初那些信誓旦旦，表示一起要干翻果壳的分销商，现在生怕抢不到货，直接开车堵在果壳的门口了。
15号的时候，生产研发部负责人终于拿出一台mp4，不过摆在郑姑姑和洪仕勇面前时，这两位老总并没有欣喜的神色。
郑姑姑拿起新世纪mp4掂量两下：“远远看上去，除了logo不一样，我真以为这就是个果壳的mp4。”
生产研发部的负责人突然紧张，这是在变相批评自己部门没有创新意识吗？
“老刘，你们辛苦了，你先下去吧。”
洪仕勇把生产研发部的负责人打发走，他们已经尽力了，只是现在的情况已经超出了预料。
“郑总，您有什么想说的？”
洪仕勇知道，郑姑姑刚才是话里有话。
“老洪，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了。”
郑姑姑叹一口气：“新世纪mp4和果壳mp4，不管在外表和性能上都很相似，受众也都是年轻人为主体，可果壳的手段更高明，他们更会营销，如果我们量产还能有市场吗？”
“空间太小。”
洪仕勇摇摇头，实话实说道：“利润都被果壳挤压了，新世纪再量产的话，2500万的原材料成本，可能销售额都没有1000万，纯利润只会更低。”
“那就是了。”
郑姑姑说道：“我的建议是新世纪立刻转型，不要在mp4的项目上陷的太深了，联系这些原材料厂家，看看能退回多少，总不至于只有1000万吧。”
其实她已经让会计核算过了，如果退回这些原材料，新世纪至少还有1500万收回兜里。
利用这笔钱，新世纪依然可以做其他项目。
“郑总，如果我不接受呢？”
洪仕勇抬起头说道：“其实就算这次亏本了，可是蹭着果壳的热度，新世纪的名声也能跟着打响，下次应该就是盈利了······”
“没有下次了。”
郑姑姑直接打断：“老洪，机会已经给太多了，以前有些意见分歧，我都是选择支持你的，这次可以说是新世纪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我不能拿这么多钱陪你赌。”
洪仕勇点点头没有说话，从这一刻开始，自己已经失去了新世纪的指挥权。
拥有“先斩后奏”，带着尚方宝剑的郑姑姑准备接手了。
······
既然准备退货，那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安排的，所以根本瞒不住，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果壳这边。
陈汉升一个电话，把小秘书叫到天元东路的办公室。
小秘书刚到，陈汉升马上就抱怨道：“聂小雨你现在厉害了啊，我叫你过来一下，你硬是让我等了半个小时，是不是不太尊重我这个身家日益飙升的老板了？”
“咦~”
聂小雨撇撇嘴：“瞧把你飘的，还身家日益飙升，陈部长你能不能稳重一点呀，我是在门口被人堵住了。”
陈汉升有些奇怪：“那些拿到订单的分销商，还没走吗？”
“走了啊。”
聂小雨说道：“这一批今天是新来的，逮住每个出入果壳电子厂的员工，一顿咔咔咔的询问。”
“那也用不了这么久啊。”
陈汉升说道：“你随便应付两句就好嘛。”
“主要是~”
聂小雨脆生生的说道：“有些分销商很会聊天，夸我漂亮，夸我能干，夸我有前途，我就和他们多聊几句，留个电话什么的。”
“你可以的。”
陈汉升无言以对，一个飘起来的老板，带着一个同样飘起来的小秘书。
“行了，你怎么嘚瑟是你自己的事，我有任务交给你。”
陈汉升说道：“新世纪要亏本退回原材料了，我这人心地太善良啦，看不得邻居亏本，想让他们帮我们代工生产。”
“噢，代工生产倒是不意外。”
小秘书歪着脑袋：“可是‘心善’和陈部长有一点关系吗？”
“废话真多。”
陈汉升拿起打火机要砸过去：“你下午提个50万现金去新世纪，就说我们要代工。”
聂小雨皱了皱眉头：“才50万啊，会不会太少了？”
“一点一点来嘛。”
陈汉升笑嘻嘻的说道：“50万任务完成了，我们再适度增加，记得别签合同，直接留钱走人。”
······
下午，小秘书果然拿着现金来到新世纪，新世纪这边听说果壳有代工的任务，管理层心里都有些不舒服。
当初是1v1独立pk的存在，现在居然要成为果壳的代加工厂？
郑姑姑问着洪仕勇意见，洪仕勇想了想说道：“情感上不能接受，不过相对于退货处理，这样大概能挽回更多损失，具体怎么处理还是郑总来定夺吧。”
“我理解你们的感情，但是做生意不能意气用事。”
郑姑姑拍板道：“现在就是要尽可能的挽回损失，这单我们接了。”
既然大老板说话了，新世纪的管理层都没有什么异议，这的确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之一。
不过郑姑姑准备拿出合同的时候，聂小雨甩着小短发说道：“50万的订单而已，难道新世纪还会跑了吗？”
说完她直接把钱搁在桌上，开开心心的离开了。
“虽然语气很嚣张，我们还是做吧。”
郑姑姑叹一口气：“现在这个时候，不要说50万的单子，就算5万的单子我们都接。”
于是，正准备退货处理的新世纪停了下来，很快就把50万的代工任务完成了。
果壳大概对质量颇为满意，很快就送来了100万的订单。
郑姑姑又高兴又有些难过，高兴的是果壳不仅送来了生意，还从不砍价；
难过的是，说明他们是真的赚到钱了，这些本来是新世纪的才对啊。
100万的订单生意完成后，果壳马上就是150万的订单。
郑姑姑赶紧让会计算一下，如果2500万的原材料全部代工的话，新世纪还会亏多少。
“因为果壳给的价格很高，如果原材料全部代工的话，我们最多亏300万。”
会计部主管说道。
郑姑姑听了真是超级高兴，本来都准备亏1000万的，现在只亏300万，她甚至都想感谢果壳了。
当150万的订单完成后，果壳最终也没让郑姑姑失望，他们表示新世纪态度认真，做工仔细，所以想一口气包揽剩下的所有原材料。
并且，果壳还预先支付了200万的定金。
虽然这次没有提前全额付款，不过郑姑姑也理解，毕竟这笔钱太多了。
再加上前面三次的合作基础，果壳给钱也足够大方，同时还非常信任的新世纪，甚至都没有签订合同。
种种因素之下，郑姑姑马上批准，新世纪全部原材料投入生产中，一定要尽快的挽回损失，跳出mp4这个泥淖。
洪仕勇虽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妥，但他现在已经没有权利了，再说也没有什么正当理由，只能把怀疑压在心里。
一周以后，新世纪在火力全开的情况下，这笔“救命”的买卖终于完成了。
郑姑姑赶紧联系果壳，这次接电话的不是孔静，也不是聂小雨，他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虽然听着也有点耳熟。
“你好，新世纪已经把订单都完成了。”
郑姑姑在电话里说道。
“订单？”
对方语气里很疑惑：“什么订单？”
郑姑姑以为他不知道，笑着说道：“你把孔经理或者聂小姐找来，她们应该知道的。”
“不用了。”
这个年轻男人也笑了：“我是果壳的老板，这里说话最管用的就是我了，我说没有订单，那就是没有订单。”
郑姑姑愣了愣：“你什么意思，我们已经按照要求把原材料加工好了，果壳想赖账吗？”
“这个帽子也太大了。”
对方笑嘻嘻的说道：“赖账得有证据吧，郑总，咱们签合同了吗？”
“我的天，完了！”
郑姑姑脑子一阵眩晕，假如果壳不承认这笔交易，这笔原材料就全部毁了，损失比退回原来厂家还要大。
新世纪之前经过“内斗”，其实效益已经在亏损了，如果这2500万再亏完，下个月工人的工资都发不出来。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郑姑姑挣扎着问道。
如果说以“胜负”来判定这场竞争的话，其实果壳已经赢了。
可是，它前期用50万，100万这种“钓鱼”的办法，降低新世纪的防备心，同时抓住郑姑姑急于挽回损失的心里，最后直接把新世纪推下了万劫不复的火坑。
“别赖我，我是个好人。”
对方沉默了一下：“要赖，都他妈的赖郑观媞吧。”
名言名句中，“洪仕勇”变成了“郑观媞”。
他的身份也呼之欲出。
“你是陈汉升？”
郑姑姑终于反应过来，这的确是陈汉升的声音。
“没错，正是在下！”
陈汉升正要说点装逼的话，就听到对面听筒里有人惊呼：“郑总，郑总，快打120啊，郑总又晕啦······”
······
（又是大章，都他妈的赖郑观媞，求月票求月票）
652、洪仕勇：我被黑出感情了
郑姑姑以前就晕过去一次，这次再晕过去，她觉得脑袋里迷迷糊糊的，眼前好像有很多影子在晃动，耳朵边还能听到120救护车的鸣笛声。
只是眼睛不能睁开，嘴巴不能说话，不过意识还存在，最后应该躺在一个柔软的床上，空气中散发着消毒水味道，可能是医院吧。
中间有好多人过来探望，有一群群过来的，也有单独过来的，说话声音都很熟悉。
后来实在太累，郑姑姑逐渐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她再次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果然在医院的病房里。
“郑姑姑，您醒啦？”
坐在病床边的洪仕勇，关心的问道。
“嗯。”
郑姑还在慢慢的恢复记忆，等到想起来自己进医院的原因后，她神情有些黯淡：“今天几号了？”
“21号。”
洪仕勇答道。
“我都躺了一天一夜啦。”
郑姑姑有些吃惊，叹一口气说道：“难怪嘴巴有些渴。”
“我给您倒水。”
洪仕勇站起来说道。
洪仕勇和郑姑姑是亲戚关系，按照正常辈分来讲，郑姑姑应该是洪仕勇“远亲表姑”这一类的。
郑姑姑坐起来喝了两口热茶，终于感觉好一点了，身上也恢复了不少力气。
一抬头外面就是明媚灿烂的太阳，偶尔有暖风拂过，吹得白色布料窗帘“哗啦啦”的摆动，给人的感觉平静而舒适。
眯眼打量了一会病房里的风景，郑姑姑缓缓的说道：“老洪，我被骗啦。”
“我知道。”
洪仕勇点点头，紧接着又补充道：“但是不怪您，谁在那样的情况下，都会犯这样的错误。”
“真的吗？”
郑姑姑转头问道，她想看看洪仕勇是不是在安慰自己。
“的确是真的。”
洪仕勇认真的说道：“当时您的心态，就是和我以前执意想做mp4的心态一模一样，您很想挽回损失，我很想重振新世纪，念头都太执着了，所以全部落入了别人的圈套里。”
也许这样的安慰有一点作用，郑姑姑脸色有点放松，最后还是长叹一口气说道：“我应该签合同的。”
“没有用。”
洪仕勇摇摇头：“我就问您一句，当时您敢坚持签合同吗？”
郑姑姑想了想，并没有自欺欺人：“不敢。当时我急于挽回损失，再加上前几次合作都很愉快，果壳本来产能也不足，两家本身距离又这么近的情况的情况下，我还是会做这笔买卖的。”
“最关键的的是，他在最后一步的时候，居然还舍得先给了200万的定金。”
洪仕勇也感慨道：“除非开了上帝视角，不然谁都会上当的，他比我们都有耐心。”
说起了这个“他”，郑姑姑和洪仕勇都沉默了。
半响后，郑姑姑才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果壳背后老板是陈汉升的？”
“差不多10多天前，当时果壳mp4刚上市，陈汉升居然在财大的火箭101网点兼职。”
洪仕勇说道：“当时他说的一些话，我就觉得不太对劲，回来后理一理思绪，发现果壳老板真的是他，很多事情反而很好解释了。”
“那你当时怎么不和我讲？”
郑姑姑语气略有些责怪。
“讲了有用处吗，我当时也只是怀疑。”
洪仕勇笑了笑：“真正确定身份的时候，是他昨天过来探望您······”
“陈汉升也过来了？”
郑姑姑非常惊讶，手腕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洒出了几滴开水。
洪仕勇递过去一张纸巾：“他担心您出现什么大问题，于是和孔静特意来看看，医生说没事以后，他们就离开了。”
“噢~”
郑姑姑还在消化这个信息，过了一会她忍不住自嘲道：“当初我还瞧不起你，觉得你能力太平庸了，一直被果壳玩弄在股掌之上，没想到换了我自己，一个回合之下游戏就结束了，其实你已经坚持了好几个月呢。”
“哈哈哈······”
郑姑姑说的有趣，洪仕勇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笑声止住以后，洪仕勇才诚恳的说道：“其实我也不行的，真正能和陈汉升对垒的人，她昨天也看过您。”
“谁？”
郑姑姑下意识问道，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郑观媞？”
“对。”
这场大戏似乎就要落下帷幕，洪仕勇说话不避讳了：“不谈立场，只谈能力，如果郑观媞是新世纪的老板，陈汉升绝对不敢这样肆无忌惮的耍手段。”
郑姑姑点点头，洪仕勇大概是最有发言权的。
他前期和郑观媞斗，后期和陈汉升斗，其实想想也挺苦逼的。
“老洪，你辛苦了。”
郑姑姑突然有点心疼，她只和陈汉升交手一回合，差点把命都玩丢了，洪仕勇可是经历过郑观媞和陈汉升连续轰炸的男人。
“辛苦是辛苦，但是也坚持不了多久啦。”
洪仕勇摆摆手“谦虚”的说道：“我自从做mp4开始，已经掉进陈汉升的圈套里了，市面上那么多mp4品牌，唯独果壳和新世纪不能共存，就是因为性能外观太相似了，这就是他的计划吧。”
“说起新世纪，老洪，以后怎么办呢？”
郑姑姑呼出一口气问道，最终还是要回到现实问题的。
“其实我有一个意见，就是不知道妥当与否。”
洪仕勇抿着嘴说道。
“现在还有什么不能讲的。”
郑姑姑无奈的说道：“新世纪都快成空壳子了。”
以前陈汉升在郑观媞面前保证过，要把新世纪掏成一个空壳子，现在差不多有这个效果了，郑姑姑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发放下个月工人的薪水。
“我建议把新世纪重新还给郑观媞吧。”
洪仕勇脸色端重，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他这个意思，应该是彻底把新世纪的所有产权全部转给郑观媞，不和郑家再有任何关联了。
郑姑姑听了，盯着洪仕勇看了看。
洪仕勇神色坦然，眼神镇定，没有一点心虚的地方。
“为什么？”
郑姑姑问道。
“当时郑二公子想要新世纪，因为它在郑观媞手底下赚到钱了。”
洪仕勇解释道：“现在被陈汉升玩成了一个累赘，我算了算，如果还想救起来的话，香港那边至少得掏5000万人民币，2500万挽救损失，2500万开发下一个产品，郑二公子兴趣应该不是很大了吧。”
郑姑姑默不吱声点点头，至少需要4000万到5000万，同时还得应付果壳带来的压力和层出不穷的手段。
“另外。”
洪仕勇居然笑了一下：“陈汉升离开前还留下一句话，他说如果我们肯把新世纪还给郑观媞，那些订单就是奏效的，如果还是郑家的，那他依然没听过这些订单。”
“这样啊，他把新世纪的那些工人也当成了谈判筹码，真够无赖的，不过对郑观媞也真够好的。”
郑姑姑眼神有一点复杂：“看来，陈汉升很多手段只是针对我和你。”
“emmm······”
洪仕勇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掏出一张卡片说道：“他现在对我的感情，大概有点怪。”
“什么意思？”
郑姑姑接过卡片，发现是一张建邺财经大学的校园明信片，上面还有一行字：
有空再来财大食堂吃鸡腿饭。
字迹虽然不好看，不过是手写的，甚至没署名，落款处只有一个夸张的笑脸?。
“他说。”
洪仕勇苦笑一声：“我已经被黑出感情了。”
······
（老洪即将推出舞台啦，虽然这人很有意思，不过不可能投向陈汉升的。）
653、新世纪，永远只有一个郑总！
“什么叫黑出感情？”
郑姑姑问道。
“我也不知道。”
洪仕勇想了想说道：“字面意思判断，可能是经常抹黑我，所以都抹黑出感情了？”
“年轻人的语言真是古怪，”
郑姑姑摇摇头，指着桌上的手机说道：“我给香港那边打个电话，问一问他对现在新世纪的看法吧。”
这是要决定是否“拯救”新世纪了，洪仕勇把手机拿给郑姑姑，自己揣着烟和打火机去了阳台。
老洪一手插着裤袋，一手夹着香烟，仰望着湛蓝色的辽阔天空，悠闲的吞云吐雾。
没过多久郑姑姑打完了电话，她坐在床上想了一会，然后才把洪仕勇召唤进来。
“老洪，如果香港那边表示继续支持5000万，你会继续和陈汉升打擂吗？”
郑姑姑问道。
“噢？”
这个结果有些出乎洪仕勇的意料，他沉吟半响说道：“如果郑家需要我还是会做的，但是我能力的确不如陈汉升，这一点你们要考虑进去。”
老洪对郑家的确是忠心耿耿，这也算是那些香港大家族的底蕴之一吧。
郑姑姑点点头，她又换了种问法：“如果香港那边不愿意接受这个烂摊子，准备彻底丢给郑观媞了，那你下面准备做点什么？”
“先去英国陪陪儿子和女儿。”
洪仕勇毫不犹豫的说道：“说真的，他们是我撑过这么长时间的最大动力。”
“恭喜老洪，你的愿望实现，香港那边表示不会再投资了，上次动用了一些势力，他们已经觉得不太划算了。”
郑姑姑微笑着说道。
洪仕勇愣了愣，反应过来以后，当着郑姑姑的面，他长长的松一口气。
这种感觉真的就像是卸下了千斤的包袱，可以想象之前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洪仕勇其实也承担了很多压力。
“我真想立刻完成工作对接。”
洪仕勇摸着肚皮，笑呵呵的说道：“马上买票飞去英国，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呆了。”
“那就去啊。”
郑姑姑挥挥手：“我现在已经没事啦，你和郑观媞对接下面的转让手续问题了，我就不想见她了，本来就没什么话说的。”
洪仕勇表示理解，他知道很多郑家的内幕，有些时候啊，郑姑姑和陈汉升能放下商业上的成见，但是未必能和郑观媞坐下来喝杯茶。
“好，那我就过去了。”
洪仕勇站起来说道。
郑姑姑已经苏醒，这边有医生护士，也有护工保姆，完全不用担心的。
现在这个时候，自己也应该和新世纪说声再见了。
······
从医院回来的路上，洪仕勇经过财大西门的时候，突然想起那张财大明信片。
他也没有让司机停下来，只是觉得财大这个学校真厉害啊，居然教出了陈汉升这样的学生，怎么现在还是二本呢？
快到新世纪的时候，司机突然说道：“洪总，郑······郑总在门口。”
洪仕勇愣了一下，郑姑姑不是在医院吗，怎么又回来了？
不过一抬头，这才发现此“郑总”非彼“郑总”。
眼前的是郑观媞，她还是一袭高档单薄的风衣，依靠在那辆熟悉的红色跑车引擎盖上，笑吟吟的注视着洪仕勇。
郑观媞一点没变，潇洒而自信。
只是秘书蒋云云，似乎胖了很多，也不知道最近窝在哪里享福了，双下巴都出来了。
“郑总。”
洪仕勇专门下车打招呼。
他这时才感觉到，其实郑观媞和陈汉升气质上有很多难以言明的共性，只是郑观媞从不说脏话，也不会像陈汉升那样暴躁的发脾气。
“你好，洪经理。”
郑观媞也在打量着洪仕勇，发现洪仕勇精神苍老了很多，她也感慨的说道：“老洪真的辛苦了。”
这句话差点把洪仕勇眼泪说下来，我他妈为啥这么辛苦？
还不是因为你和陈汉升联手的原因！
不过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洪仕勇有种“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醒悟，摆摆手说道：“以后这份责任和辛苦，都要移交给郑总啦。”
“没关系的~”
郑观媞笑了笑，仿佛根本没放在心上。
“郑总，这段时间，新世纪发生了很多事情······”
洪仕勇以为郑观媞不清楚实情。
“我听某人讲过了。”
郑观媞点点头，还饶有兴致的评价一句：“感觉比电影还精彩。”
洪仕勇肥胖的脸上有些哀怨，想想4月份以来，新世纪都发生了什么破事！
首先，供应商给果壳买通了；
本来以为禁售能起到作用，全厂加班加点冲刺的时候，果壳又冲破了销售禁令，然后借着从来没见过的宣传方式和销售渠道，在饥饿营销的带动下掀起了一波小**；
于是，新世纪决定转型跳出mp4这个泥淖，从竞争层面来讲，这已经是认输了，就在要退回原材料的时候，果壳又递来了代加工的订单；
这本应该是好事，不过材料加工完成后，果壳居然不承认；
大家这才明白，果壳不是要“打败”新世纪，而是要“打死”新世纪，求饶都不给机会的。
接下来，大老板郑姑姑昏迷，二老板洪仕勇不见踪影，厂里甚至传出了“账户没什么钱了，下个月工资都发不出来”的消息。
管理层好不容易把洪仕勇盼回来了，可是定睛一看，前前老板郑观媞居然也回来了。
大家似乎都意识到什么，更是人心惶惶。
“郑总，现在新世纪可以说是风雨飘摇。”
在郑观媞原来的办公室里，洪仕勇说道：“你首先得把大家的情绪稳定下来，然后再慢慢恢复生产。”
郑观媞没有回答，只是用手指轻抚着老板椅，仿佛在寻找当初的感觉。
等到“咯吱”一声坐下来，她才反问道：“为什么要稳定呢？”
洪仕勇皱了皱眉头：“不稳定······那就分崩离析了。”
“崩就崩呗。”
郑观媞笑了笑：“我还打算发表一则通知，就说新世纪的确陷入了困境，愿意相信我的，那就留下来一起努力，如果不愿意相信的，结账走人。”
“那不是乱上加乱了？”
洪仕勇大吃一惊。
“洪经理。”
郑观媞前倾身子，姿势上一如既往的很有压迫感：“陈汉升已经把新世纪掏空了，但是还剩下一点腐肉，我正好趁这个机会，直接把这些腐肉全部刮走，以后新世纪也和果壳一样，轻装上阵！”
“这······”
洪仕勇幽幽的叹一口气，果然这才是能和陈汉升对垒的狠角色啊，郑姑姑差得太远了，居然被陈汉升气晕了两次。
看来，新世纪永远只有一个“郑总”，那就是郑观媞！
······
（媞哥走上舞台，老柳感觉这个女人是敌非友啊，大家觉得呢？ps：月票已经十一名了，今晚理一理细纲，28号开始三更，大家一定送这本书进前十啊！）
655、没受过训练，如何才能保证不笑出声（求票）
“送果壳mp4？”
唐萍有些不太乐意，嘟哝道：“好像要800多呢，亲戚之间没必要送这么贵重的东西吧。”
后来她看到梁小海动了真火，唐萍心里盘算了一下，如果重新回到新世纪电子厂，那么工资、伙食还有住宿条件等等，其实自己也不算亏本。
“行吧。”
唐萍最终答应了：“不过我们要一起送过去，也得让陈汉升感谢我一下。”
“你太小气了。”
梁小海皱着眉头：“别忘了我们是去求人办事的。”
不过话虽然这样说，可现在想买个果壳mp4还真不容易，因为江陵区的几个商场里早就断货了，梁小海和唐萍不得不跑到大学里的火箭101网点，千辛万苦才抢到一个黑色mp4。
“这么个小玩意，还真是难买。”
梁小海无意识的把收据揉成一团：“按照这样的生产规模，感觉果壳就是在抢钱啊。”
“你在做什么？”
唐萍一把抢过收据，重新放在手心抹平。
“干嘛？”
梁小海不解的问道：“你不会想要陈汉升报销吧。”
“我就那么不会做人吗？”
因为刚刚花了900块钱，还是花在陈汉升身上的，唐萍脸色有些冷淡：“我就是想让陈汉升知道这个mp4的真实价格，这样他才能够记得我们的付出！”
“唐萍。”
梁小海叹一口气：“那你有记得别人的付出吗？”
······
当天晚上梁小海联系了陈汉升，表示好久没见，第二天想去看看他。
“明天周日啊。”
陈汉升犹豫了一下：“小海哥，我一个朋友的奶茶店开业，很早我就要过去了。”
按照梁小海的脾气，这个时候他就不好意思再麻烦了，只是唐萍凶巴巴的站在面前，他只能硬着头皮说道：“不耽你太久时间，你·······你嫂子也准备去看看你的。”
“这样啊。”
陈汉升想了想：“那你们明天早点过来吧，我们一起去奶茶店凑凑热闹，有什么事路上谈。”
“行。”
梁小海和唐萍明天也是单休，他又问了两句姑妈梁美娟的身体状况，后来才挂了电话。
“瞧你那卑微的样子！”
唐萍非常不满：“你三姑和三姑父屁大点小官，值得你这样拍马屁啊，别忘了我们给陈汉升买了900块钱的mp4！”
她讽刺完就回到玩具厂的女宿舍，梁小海在原地站了一会，轻声说道：“我关心自己的亲姑姑，难道也不允许吗？”
······
第二天早上，梁小海和唐萍搭公交来到财大门口，但是没有看到陈汉升。
“不会还没起来吧。”
唐萍一手拎着包装袋，里面放着果壳mp4，另一手遮在眼睛上，阻挡着炽热的阳光。
“我再打个电话······”
梁小海正要掏出手机，突然听到路边有辆黑色轿车“滴滴滴”按了按喇叭。
司机摇下车窗，居然是表弟陈汉升，他戴着一副大墨镜，懒得多说废话，指了指后排驾驶座：“上车。”
梁小海和唐萍对视一眼，打开车门发现车上还有其他人。
后排座是一个女大学生，穿着马裤和短袖，微胖短发，眼神有些锐利，应该是学生会干部吧。
她怀里还抱着个小丫头，骨架有一点偏瘦，不过圆溜溜的眼睛又大又明亮，头上还扎着两个可爱的小羊角辫。
最吸引人注意的是副驾驶女孩，单从上半身比例看来，就知道她个子一定很高挑，不过性格应该非常保守。
因为现在已经四月底了，建邺早上气温也很高，可她还是穿着一件长袖衬衫和不露脚踝的牛仔裤，只在脖颈处露出一抹雪白的肌肤。
五官尤其的好看，眼睛就像桃花瓣似的，略微天然弯曲的长发，只是用橡皮筋简单的系成一束，软软的趴在肩膀上。
梁小海和唐萍上了车以后，陈汉升一边踩动油门离开，一边介绍道：“我舅舅家的表哥梁小海，还有······咳，表嫂。”
“小海哥。”
陈汉升又介绍车上其他人：“这是沈幼楚，后面是胡林语和沈宁宁。”
“我叫阿宁。”
性格逐渐活泼的小阿宁，小声的补充一句。
梁小海觉得小阿宁非常可爱，冲着她温和的笑了笑，还伸手点了一下小阿宁头上的羊角辫。
阿宁有些害羞的躲在胡林语怀里。
“表哥，表嫂。”
坐在副驾驶上的沈幼楚，也转头礼貌的打招呼，只是没说两句话就开始脸红了。
“噢，噢······”
唐萍点点头，其实她心里是比较震撼的。
首先是这辆轿车。
唐萍虽然不认识“land rover”的牌子，不过车里的座椅又软又舒服，内部空间也很宽敞，仅仅是触感上就比陈汉升以前的小夏利高级很多。
其次是那个叫沈幼楚的女孩。
陈汉升没有介绍她的身份，难道是女朋友？可是也太漂亮了吧！
如果不是女朋友，她为什么要跟着陈汉升叫“表哥，表嫂”，旁边这个叫胡林语只是点点头而已。
就在唐萍神思不属的时候，陈汉升在前面问道：“小海哥，这么着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汉升，我们······”
梁小海正要回答，突然被唐萍抵了一下，她自己接过话头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过来看看汉升而已。”
“喔，嗬嗬~”
陈汉升点点头，墨镜太大，遮住了他的眼神和表情。
“对了，我差点忘记一件事。”
唐萍想起什么似的，拍了拍脑袋说道：“我们还给你带了个小礼物，跑了很久才买到的。”
“是吗？什么东西？”
陈汉升语调上扬，听到“礼物”有些感兴趣的样子。
“哼~”
唐萍有些得意的看了一眼梁小海。
看到没？这才叫说话的艺术！
陈汉升现在好像混的不错，又是新车又是美女的，所以我们不要直接提要求，应该先把这个900块的礼物拿出来，涨涨士气才对。
梁小海撇过头，他觉得没必要，何必绕这么大弯子呢？
“喏。”
唐萍不搭理梁小海，掏出袋子里的果壳mp4递过去，嘴里还不经意的说道：“不怎么值钱的小玩意啊，你们大学生应该喜欢。”
虽然唐萍语气很“谦虚”，不过递过来的一瞬间，她手心突然掉下了一张收据单。
“哎呦，收据怎么还在里面呢。”
唐萍马上冲着梁小海抱怨：“下次做事可不能马虎了啊，这也就是自家兄弟，别人说不定就有意见了。”
梁小海有心反驳，不过唐萍一直在使眼色，梁小海只能闷闷的说一句：“总之，汉升你喜欢就好。”
“对对对，喜欢就好，好东西不要看价格。”
唐萍着观察着陈汉升脸色，发现他看见是果壳mp4后，很明显愣了一下。
其实不仅仅是陈汉升，沈幼楚和胡林语都愣住了，只是沈幼楚嘟着小脸的样子更加可爱。
“瞧这反应，礼物是送对了。”
唐萍暗暗想着，可能陈汉升都没想到我们会送这么贵重的礼物吧。
“这，这个果壳mp4？”
陈汉升真的非常吃惊，他甚至取下了墨镜，挑着眉毛难以置信的问道：“就是你们送我的礼物？”
“对啊。”
唐萍看见陈汉升喜欢的都结巴了，心说送礼物真是一门学问，骄纵如陈汉升，也因为一块小小的mp4纠结成这样。
“不对啊，他为什么纠结呢？”
唐萍有些奇怪。
陈汉升此时的表情，那是嘴巴不是嘴巴，鼻子不是鼻子，似乎想表达什么，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胡林语悄悄的侧过头，还弯着手掌挡在脸上。
忍住！
虽然我没有经过专业训练，但是一定不能笑出声。
······
（半夜爬起来码一章，为了月票前十，冲啊！）
656、抵押智商，换来脸皮（求票求票）
“行吧，那谢谢了。”
陈汉升只能接过果壳mp4，再拿起收据瞅了两眼，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唐萍那边呢，她也觉得自己送了900块钱的贵重礼物，心里上逐渐找到平衡，好像有一种和陈汉升“对等交流”的地位了。
这样看来，虽然唐萍鄙视梁小海，总骂他喜欢拍梁美娟和陈兆军的马屁，实际上唐萍才是最自卑的那个人。
这种自卑毫无道理，大概就是觉得自己比不上陈汉升，家庭也比不上陈汉升，男朋友也比不上陈汉升，这样就导致了不管陈汉升帮了多少忙，唐萍都不会记在心里感激。
另外，再加上本身的自私利己，见识太少等原因，说话做事显得非常无知。
“没事的，只要你能喜欢就好。”
唐萍假意感慨道：“就是这个mp4太难买，江陵这边的商场都卖断货了，我和你表哥跑了好几个大学才买到的······”
“你说这些干嘛！”
梁小海忍不住打断，这种“邀功”方式实在太明了显，就算几岁的小阿宁都应该听出来。
当然了，阿宁未必就能明白，不过抱着阿宁的胡林语觉得很奇怪。
“原来陈汉升也有这种奇葩亲戚啊，我一直以为只有自己家才有呢。”
胡林语本来还觉得很有意思，没多久突然反应过来，以后沈幼楚要是和陈汉升结婚，她就得面对这种人啊。
这样一想，胡书记护短的个性再加上本就过剩的正义感，眼神越来越严肃。
唐萍被梁小海打断很不高兴，但是又不能发火，只能瞪了他一眼，转头去逗弄阿宁。
只是这个叫胡林语的女大学生不知道怎么回事，神色莫名其妙冷冷淡淡的。
“大学生了不起啊，真是和陈汉升一个德性！”
唐萍心里骂道。
梁小海和陈汉升用港城话聊着老家的新闻，几个人很快就到达了狮子桥美食街。
今天是“遇见”奶茶店狮子桥分店的开业典礼，本来几天前已经准备就绪，只是陈汉升当时没空，所有人就一直等着他。
梁小海和唐萍以前来过狮子桥，对这边的印象就是“市中心、人多、东西有点贵”。
现在才上午9点，已经有外地游客或者建邺的大学生们，三三两两的在街面上闲逛了。
经过一间门口摆着花篮，地上铺着红地毯的奶茶店，他们都会好奇的张望一下，有个身材偏瘦的年轻人会热情的走上来发放传单和介绍今日优惠产品，说话口音带着一股浓浓的川渝味。
这就是冯贵了，他是狮子桥奶茶的店长。
除了冯贵以外，还有沈如意和四个精挑细选的服务员，六个人将一起经营这家将近80多平米的“休闲冷饮综合驿站”。
“大学哥，阿姐，林语姐。”
冯贵大声的打招呼，看得出心情很激动。
毕竟这是建邺比较繁华的地方之一，能在这里当个店长，已经有了“当上ceo，走上人生巅峰”的感觉了。
“昂。”
陈汉升随意应了一声，他走到店里看了看，这里装修时他正忙着收拾新世纪，一次都没来过。
没想到沈幼楚和胡林语她们设计的还不错，王梓博正在指导服务员使用“智博网络公司”开发的点单系统，他也走过来拍拍陈汉升肩膀。
“最近怎么样，有没有瞒着我和边诗诗约会？”
陈汉升一边打量着奶茶店内部装饰，一边问道。
“我哪有时间啊，不比你闲着。”
王梓博嘟囔道。
他也是苦逼，不管是律所装修还是奶茶店装修，王梓博都要过来帮忙的，再加上点单系统的开发应用，他也的确挤不出时间。
另一个原因是，这两人现在的关系很微妙，依然是朋友，聊天也很正常，好像突破这层朋友关系只差一个契机。
不过这个契机又很虚无缥缈，近在眼前却又咫尺天涯。
“等等！”
王梓博说完才反应过来，用拳头砸了一下陈汉升后背：“什么叫瞒着你和边诗诗约会，没事就喜欢占老子便宜！”
“嘿嘿嘿~”
陈汉升叉腰得意的笑了笑，努努嘴说道：“那是我大舅家的表哥，还有他女朋友。”
王梓博不认识梁小海，不过听说这是陈汉升的表哥，王梓博很自然的就带入进来，还掏出烟递过去：“表哥，嫂子。”
“噢，你好。”
梁小海点点头，他发现这里所有人都比较尊重表弟。
唐萍当然也注意到了，但是她更感兴趣的是这家奶茶店。
“你觉得这家奶茶店怎么样？”
趁着没人注意，唐萍悄悄的说道。
“当然很好了，又热闹又好玩，环境还干净。”
梁小海答道，他没明白女朋友的意思。
“我也觉得这样。”
唐萍又靠近一点：“所以我们干脆别去新世纪了吧，就留在奶茶店里打工怎么样？”
“什么？”
梁小海愣了愣：“你脑袋没晕吧，想留下来就能留下来？”
“去找陈汉升啊。”
这句话唐萍都快说顺嘴了，但她自己还没意识到，仍然兴奋的说道：“陈汉升不是说奶茶店是他朋友的吗，干脆让他开个口。”
“神经病，见到什么好东西都想往自己身上揽。”
梁小海转身就走：“我不会说的，你也别用分手来威胁我，在外面我不想吵架。”
“切！”
看到梁小海不愿意出头，唐萍心里冷哼一声：“你不说，那我自己抽空说。”
她这边想了想，仗着自己送出的900块钱贵重礼品，居然真的走到陈汉升身边，笑着说道：“汉升，你知道前几天新世纪裁员了吗？”
“裁员？”
陈汉升正和王梓博聊天，皱着眉头纠正道：“我记得好像是自愿离职吧。”
“差不多一个意思啦。”
唐萍不以为意的摆摆手：“总之，当时我和你表哥就离开了新世纪，后来在一家玩具厂里工作。”
陈汉升听着不吱声，他很多事情都是心里有数的。
当然，除了唐萍给自己送果壳mp4这个操作，真是万万没想到。
他估摸着唐萍应该是找自己说情，让他们重新返回新世纪电子厂。
自己是肯定不会答应的，表哥梁小海耳根子太软，唐萍过于势利，只要他俩不分手，陈汉升不会再帮一次梁小海。
好在对于陈汉升这种人来说，拒绝就和吃饭喝水一眼简单，没一点心理负担。
“所以吧······”
唐萍说到这里顿了顿。
陈汉升心想下面应该就是提出回新世纪的要求了，他都想好拒绝理由了，没想到唐萍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所以我们就想问问，这个奶茶店还缺人不？”
“啥？”
唐萍不按剧本的“表演”，居然把陈汉升都搞懵逼了，他还忍不住确认道：“你的意思，想在这家奶茶店工作？”
“嗯。”
唐萍马上点点头。
“我尼玛的······”
陈汉升自己都笑了。
唐萍这个脸皮和胆子，这是在哪家银行抵押智商换来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