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门被踹开的时候，徐嘉眼里才松了口气，闪过几分的怜悯的得意。
看样子，外边贺家的人抵不住了。
收拾完外边，再就是对付里面的贺京墨了。
“安静。”
可在门踹开的时候，贺京墨依旧冷静，低头沉哑的说道。
他一贯是如此，不论什么时候，都能做到格外的冷静，似乎现在就算是贺家被毁了，他的第一反应也不是愤怒，而是冷静的去思考下一步。
就是这样冷静到连感情都能算计的人，她当时恨不得连自己的整条命都给他。
盛凡兮仰着头，心下一阵阵的嘲讽和绞痛，一并而来。
可下一秒，徐嘉脸上的得意就没了。
踹门进来的人都是陌生的脸面，身上穿着的衣服也不是盛家那边统一的衣服。
可踹门进来的那几个人，也没好到哪里去，身上也都挂彩了，看着像是强弩之末，这次的局面，不算是微胜，只是平手。
可光是这样，徐嘉就不得不高看他一眼。
这么久下来，能从盛家讨到便宜的，可几乎一个手的手指就能数的出来。
果然，不能小瞧了去。
“你是想你的人全都死在这里吗？”
盛凡兮不再挣扎，而是漠然的声音沙哑的开口说道。
刚才可能是厉声说话的时候声音太高了，直接导致现在嗓子有点破音。
可却依旧掩不住她身上的气势。
从愤怒到挣扎到漠然，她的身上像是融合了很多时候的她，似乎一晃眼过去，连他们两个未来的结果都看的清楚。
这种感觉，并不是很舒服。
“可你要跟我回去。”
贺京墨再度的开口说道。
依旧不容置疑。
门口他带来的人，虽然不是练家子，可依旧是训练有素的站在门口，随时等待着第二次的争斗或者是其他的吩咐。
可就算是站的笔直，依旧能看的出来。
他们的身体快到了极限了。
若是真的硬拼起来的话，还不一定谁能赢。
“如果你连他们的命或者你的命都不想管的话，可以试试。”
盛凡兮闭了闭眼，似乎不愿意在看他。
她再也没什么可以被拿捏的东西了，最后剩下的执念不过就是想要报复那些该报复的人，讨回自己的一切而已。
其他的心愿，都没了。
太累了，很久都没感受过这么累的时候了。
她父亲可不是光那么点本事的，不然的话也不会站在真正万人瞩目的位置，也不会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她的确想要反抗自己所在的这个盛家，更是想要反抗这个父亲。
可不是现在，她现在还没任何的能力与之抗衡。
“你瞒着我很多事情。”
贺京墨在门口的时候顿住脚步。
盛家这边又派来了新的人，挡在了门口。
这种明显就是训练过的练家子，身上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似乎是从战场或者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感觉。
这样很少见的血腥味道的，盛家却是一抓一大把。
贺京墨垂眼，低声的说道。
他早就知道她藏着很多秘密，甚至去调查过，可每次找出一点倪端的时候，都会被不同情况的阻拦住，一直到现在也不清楚她真实的身份。
仅仅是知道她的背景厉害而已。
甚至连她和她家里的纠葛，她当初为什么会负伤被追杀也都不清楚。
同床共枕了那么多年，说到底两个人也不过就是异梦。
“你也也是一样吗？大家不过就是彼此彼此，不过你段数更高。”
盛凡兮突然笑了笑，本来她的五官就明媚好看，现在笑起来的样子，更是耀眼非凡，可嘴角的那抹嘲讽却也是扎的眼疼。
若是真的计较起来的话，他们两个都算不上是特别好的人。
看起来倒像是真正的额天生一对，可要是厮杀起来的话，也同样是天生的怨偶。
门口那边的动静可是不小。
“还不动手，打算看着大小姐被抓走了，然后你们回去领罚？”
那边徐嘉的脸色黑沉的厉害，一贯温和的面庞，都带着些怒气，说道。
门口的人才开始动手，步步紧逼，几乎是要把人往绝路里逼来。
“这不是结束，也不可能结束。”
贺京墨把她放下。
盛凡兮下来的一瞬间，就往后倒退了几步，微微皱起的眉头和现在防备的样子，都让他的眼里更是黑沉了几分。
这种感觉，非常不舒服。
“结不结束还轮不到你说了算，贺总，好走不送。”
盛凡兮的骄傲源于骨子里的，哪怕身上的衣服有了褶皱，这一点依然是不变的。
只是比原先的骄傲里多了些疏离和怨恨。
之前的事情，她终究还是怨恨上自己了。
就算不怨恨又能如何，自己能做什么补偿，才能弥补上这样的事情？
贺京墨眼里的浓墨更黑沉了，像是无数的黑暗的气息在不停地流淌。
那边的徐嘉第一时间就把人护在身后，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在说这些话之前，贺总不如先把自己的公司保全了再说，不然的话只怕连质问这些的资格都没有。”
徐嘉说话带着明显的嘲讽，甚至连面子上的工作都懒得去做。
他从小看到大的姑娘，一直护在手心里的姑娘，现在竟然被糟蹋成这样，除了单纯的恨意，甚至带着几分的嫉妒。
他没找到的时间内，全都是眼前这个贺家的掌权人陪着的，想想还真是想杀人。
“不劳操心。”
贺京墨的视线从她身上挪开之后，就变得和平时一样的淡漠随意，似乎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那种漫不经心。
还带着几分的势在必得和睥睨的孤傲，“我担心的是徐氏受损，毕竟现在打压也只敢在背地里来，其实是怕明面上输了，面子不好看吧。”
这种话从贺京墨的薄唇里出来轻飘飘的，可落下来却是莫大的嘲讽袭来。
饶是和这种高层次的见面，他的身上都没半点的不自在，反而身上的气势和徐嘉有种分庭抗礼的感觉。
这才刚开始。
两个人都很清楚，现在还不算什么，真正的对抗还在后边。
临走之前，贺京墨的黑眸在盛凡兮身上停了几分，眸色幽深，“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但同样的，我也要你一个交代。”
说完之后转身离开。
他从容不迫，无论是本身的能力还是外在的一切，都足够的让人痴迷。
自己当初，大概也是因为这样才着了迷，才会不疯魔不成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