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回归
艾斯不以为意，所谓空间意志，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智慧，更接近一种本能，不过既然自己是这片空间的创造者，趁着空间意志尚且稚嫩，不妨将之改造成自己期望的样子。
他如在“幻想乡”梦境世界一般，分出一道分身，深入空间的底层，创造出梦幻计算机“初始之光”的复制品，有些笨拙的魔法计算机，用来充当分身的最佳工具，取代空间意志。
随后艾斯高举着一颗元素法球，厘定整个空间内的秩序，那涌动的无处不在的流质，在法球的作用下缓缓化作各种物质，艾斯的心象世界猛地扩展显化，刹那间化作虚影将空间内部覆盖。
“吾说，当有地心，屹立于空间之正中。”
各种土质不断凝聚汇集，炎热的地核，外部的种种土质、石头，一颗占据异度空间内部接近四分之一的巨大球体出现，这个球体的核心是可燃土构成，且已经燃烧，温度极高。
球体表面依然由可燃土、贡状土和玻璃状土质构成，其上坑坑洼洼。
“吾说，地心既成，当有活水和空气。”
刹那间，稀薄的空气出现，逐渐浓郁，大量的阴云覆盖了地心，暴雨如注。
这雨来的快，来的迅猛，持续了近乎一天，再看地心表面，已经被水覆盖大半。
艾斯满意的点点头，他打了个响指，心象世界的太阳和月亮逐渐投影到异度空间，聚集着大量的光和热。
“只能先如此了，如果想要完全构成，恐怕得需要宝具级别太阳投影和月亮投影才行，这样对我的消耗太大，先构造出能使用的，等日后资粮足够，再行升级。”
随着艾斯的话音落下，异度空间的太阳和月亮逐渐稳定，但是仍有些朦胧，氤氲的梦幻迷雾贴在了空间晶壁内侧，逐渐显现出万千星辰幻影。
整个异度空间，由三层晶壁包裹，最外部是坚固的守护晶壁，具有极强的防御力；中间是空间晶壁，正是因为有了空间晶壁，空间内的空间才可以持续拓展，远远超过在异度空间外观测的大小；在最内侧是氤氲梦幻晶壁，可以迷惑入侵者，同时构造出虚幻星空，让异度空间内看起来无限大。
空间内部，由空间地心、空间太阳和空间月亮三颗天体构成，地心上有些荒凉，但已经基本齐全。
整个地心的表面积，大概有半个萨利亚地区那么大，一半陆地、一半海洋。
悬浮于地心上空，艾斯欣慰的说道：“终于将庇护所的主体建成，现在只要在此铭刻出传送阵，就算是大功告成了。剩下的开拓建设，就交给高塔的巫师们了。”
至于如何保密的建设这片世界，艾斯已经有了想法。
一日之后，艾斯回到了托特城邦，他已经离开城邦近一年，在“幻想乡”梦境世界之中，已经度过了五年。
巫师们的实力大多数到达了自己现实实力的巅峰，甚至有个别巫师在这里提前体会到了更上一级的状态。
真知城，魔法议会总部。
身材瘦削的卢瑟穿着合身的镶金边蓝色魔法长袍，头戴一顶白色魔法礼帽，胸口别着一枚一环六芒星徽章，光芒闪烁。
一位长胡子的土著老巫师握住卢瑟的手，有些感慨的说道：“卢瑟，你是我见过的最有天赋的巫师之一，仅仅五年你就从一个初级巫师学徒成长为正式巫师，你的前途不可限量，从今天起你就是魔法议会的正式成员了！”
卢瑟也神色激动，他刚刚在魔法议会的晋升仪式下感受了一级生命晋升的过程，并且真真切切在“幻想乡”世界构造出了一环法术模型，这样的体验简直不可思议。
在真实世界，卢瑟的精神刻度才刚刚三刻度，但在这里，他已经成功晋升了一次正式巫师。
“或许以后可以死亡一次，再体验体验晋升的感觉。”
话音刚落，卢瑟眼前强制弹出一道光幕，他的梦幻积分被迅速扣除了十分之一。
“你说什么？”
老巫师有些不解的问道。
卢瑟尴尬一笑，紧紧握了握老巫师的手：“不，没什么。感谢您这五年来的帮助，未来还要多叨扰您了。”
两人正在客套之际，布鲁浑身是血的爬进了魔法议会总部大厅，他的样子极凄惨，一条胳膊已经断了，两脚也打着弯，远远望去就像一个蠕动的虫。
卢瑟问道血腥味，下意识的回头一看，大惊冲了过去：“布鲁先生，发生了什么？您不要紧吧。”
布鲁抬起头，看了眼卢瑟又哐当一声撞到地上，虚弱的说：
“卢瑟啊，我被该死的吸血鬼暗算了，那个可恶的女人，竟然带着两名吸血鬼男爵，在德拉特王国伏击我，还好我带了传送石，不然就没法活着回真知城了。
帮我联系伊娃和艾伦，我一定得报仇！”
卢瑟一听，也是怒火中烧，巫师竟然会被吸血鬼暗算，简直是造反。在梦境世界，巫师可以说是一家独大，所谓的吸血鬼也只是三环巫师卡罗索的研究意外产物，没想到竟然会猖狂到这个程度。
“我马上联系艾伦和伊娃，您要报仇也带上我，我已经在这里成为一环巫师了。”
布鲁听了卢瑟的话，也是大为惊讶，他在卢瑟搀扶下找了个椅子坐下，魔法议会的工作人员已经开始向他询问详情，因为幻想乡的规定，真知城六大势力不会干涉或帮助梦游者的行动，所以布鲁不可能获得魔法议会的直接帮助。
“卢瑟，你确实是个天才，虽然你的魔力亲和一般，但是你的战斗天赋、数学天赋太强了，只要你稳当前进，在真实世界你也很有机会晋升。”
布鲁也不管自己多么凄惨，转头夸奖起卢瑟来。
卢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使用属性面板，很快联系到了艾伦和伊娃，四人先送布鲁去了梦神殿，在艾斯的神像下，花费了一些梦幻积分，将布鲁的身体完全修复。
艾伦开启一扇空间门，对众人说道：“来我的梦境空间里详谈吧，那里最安全。”
第一百八十七章 差分机
布鲁点点头，率先进入淡蓝色的空间门，消失不见。
卢瑟等伊娃进入后，和艾伦谦让了一番，最终被艾伦用力推了进去。
淡黄色的光芒，数根粗大的机械柱高耸，构成了一个立方体，脚下是坚固的金属色泽地板，几个巨大的齿轮在天空高悬，齿轮通过杠杆与中心那如同太阳般炽热的魔力源相连。
这里的到处都是机械的轰鸣声，仿佛来到了夜光城北的机械作坊。
“这种风格？那是什么机械！”
卢瑟微微有些晕眩，仔细看着这片空间正中，起初卢瑟以为那是一根极其粗壮的机械柱，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台齿轮严密，在魔力下迅速运转的机械，再仔细看其他的机械柱，竟然都是类似的精密机械，齿轮严合，极其复杂精巧。
卢瑟看着齿轮转动，听着轰鸣，心中有一种莫名的震撼，他的右肩突然一沉，原来是艾伦穿过空间门，出现在他身后。
“挺震撼的吧？这一整体机械，名叫差分机！没想到梦境空间竟然能如此廉价的构造出这种极其复杂的魔化机械，简直就是奇迹，哈哈哈！
我这只是小玩意，如果你有幸到瓦伦大人的梦境空间，会看到此生难忘的伟大机械。”
艾伦有些自豪和炫耀的说道。
卢瑟内心有些懵，表情依旧认真，他对这些机械不太理解，事实上卢瑟在“幻想乡”世界这五年几乎没有关注过学术变迁，更无从知道这种前沿魔法研究。
直接问显得很无知而且唐突，不问又好像没法接话，这一刻卢瑟决定沉默，仿佛自己沉浸在震撼中。
布鲁和伊娃两人走了过来，他们俩的话给卢瑟解了围，布鲁略带感慨的说道：“确实，谁也没有想到，梦境空间竟然这么具有学术价值。艾斯大人提出的计算机设想，在这里可以几乎零损耗的实现。”
伊娃也点头说道：“目前计算机研究有两个流派，一是瓦伦的机械魔化计算机派，主张用精巧的机械去完成机械化、定式化的复杂计算；另一派则是巫妖维特为代表的生物计算机学派，他按照计算机基本分类，用定向培育的生物组织，特别是脑组织为基础，构造出了魔化生物计算机。”
似乎看出了卢瑟眼中的不解，伊娃接着说道：
“无论是哪个学派，都需要大量的实验，这意味着时间消耗、资源消耗，而梦境空间改变了这一切。如果是在真实世界，制造如此大规模的魔化金属原料并加工成对应型号的机械零件，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但是在梦境空间，我们只需要花费一定数量的梦幻积分，我们就可以兑换出可无限重置的魔化金属原料，如果再付出一定的积分，我们可以将金属材料直接转化为心中想象的机械零件。
对巫师来说，这里就是一个超低损耗的优秀实验室。”
卢瑟似乎有些明白，他摸了摸脑袋，有些羞愧的说道：“太惭愧了，我自从开启梦境空间后，一直将梦境空间当做一个可重置的魔法训练场，只是在其中熟练和改善战斗法术。”
布鲁笑着说道：“这也是一种使用方法，不必为此羞愧，你的战斗天赋非常高，优先提高自己的战力很正常。不过梦境空间的用处不止于此，它还有一项非常可怕的功能，只有在梦境世界晋升正式巫师，才能使用。
只有正式巫师，其他任何职业都没法使用。”
卢瑟听着布鲁的强调，疑惑的问道：“是什么功能？我刚刚晋升正式巫师，只看到梦境空间在升级中。”
艾伦打了个响指，梦境空间忽然浮现出两尊时钟虚影，他郑重的走上前说道：
“在‘幻想乡’世界，我们获得了十倍于现实世界的时间，虽然限于那条该死的规定，我们一天之内待十二小时。
这已经极大的改变了我们的生活、研究、战斗方式，我们的生命长度被梦境世界极大延长，我们拥有了更多的时间！
但是，个人梦境空间的这一独特功能，更是将我们的生命长度进一步延伸。
在这里，我们可以让时间比梦境世界快三倍！”
两尊时钟虚影渐渐凝实，一个时钟极慢，另一个时钟正常。
与此同时，艾伦共享了自己的属性面板，卢瑟注意到，艾伦的梦幻积分在规律递减。
“你应该注意到了，我的梦幻积分在迅速减少，这个功能唯一的问题就是要持续性消耗梦幻积分。”
艾伦又打了一个响指，梦幻积分停止减少，两尊时钟逐渐化为虚影，慢慢消失。
“对于我们研究机械魔化计算机的学派而言，这种加速功能还不那么重要，但对于生物魔化计算机学派而言，这种功能极为重要，他们的一切实验，都需要时间！
不只是对于计算机研究，对于任何魔法研究来说，无论是你进行的战力提高和个性化法术改进，还是理论化的法术创新，又或者是前沿的理论革新，只有时间才能让玫瑰绽放。”
卢瑟大致明白了，他对计算机理论只是一知半解，可是知道计算机是和辅脑可以匹敌的辅助计算工具，他有些谨慎的问道：
“这机械太过宏大和笨重了，如果辅助战斗，好像不像辅脑那样便于携带。”
艾伦听了之后，轻轻一笑：“你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魔法流派，最近兴起的空间流派。我们完全可以制造这样一个魔法物品，将这一整个机械魔化计算机装进去，那样就一样可以轻松携带。
你不如试试与差分机同调，我将接口开放给你。”
卢瑟两眼放光，他忙不迭的点点头，有些好奇的按照艾伦的介绍，与那笨重的感应器接口同调，嗡！
灵魂层面的震颤，仅仅一秒不到，卢瑟就感觉自己似乎和占据整个梦境空间绝大多数空间的超大机械魔化计算机同调，每个齿轮可以储存十个数，齿轮组成了极其复杂的阵列，齿轮间的啮合、旋转、平移等方式进行数字运算。
卢瑟感觉自己的头脑无比清醒和迅速，轻而易举的想出法术的最佳优化策略。
第一百八十八章 啼叫
卢瑟双眸紧闭，这样的运算力，让他有信心直接构造那个想象中的法术。
魔力在剧烈扰动，一枚枚符文在卢瑟身旁浮现又消失，艾伦轻松的说道：“这个卢瑟倒是会利用机会，直接推演起二环法术了。”
胖胖的布鲁摆摆手，大方的说道：“反正人家都要和我们一起行动，就当提前给他的报酬。”
在卢瑟的灵魂秘藏空间内，一个独特的法术模型正在缓缓构造，似乎有无数武器的虚影，在即将诞生之际，卢瑟又将之推翻。
他的属性面板已经开启，悄无声息的链接了梦境论坛，将各式各样正式巫师推演的魔具形态虚影和介绍显化。
他的双眸似乎有无数的数字在翻腾、闪烁，口中念念有词。
“模拟，模拟，万用符文，以之为核心！”
如波涛般的魔力螺旋状汇集，卢瑟正是那魔力海眼，他鲸吞着魔力，思维飞速运转，法术模型迅速成型。
上百件魔晶魔具虚影出现在卢瑟身后，让艾伦等人神色认真起来。
伊娃神色凝重，她的双眸闪烁着精光，二环法术甄别之眸激发，艾伦和布鲁也各自激发感知法术，观察着卢瑟构造出的神奇法术。
那魔具虚影一点点凝实，一个，两个，三个……竟有整整七个魔具虚影彻底凝实，卢瑟喘着粗气，站起身来。
背后的七件魔具瞬间飞出，在空中霹雳乓啷的打了起来，两个魔具相撞，引起剧烈爆炸，竟将差分机瞬间摧毁大半。
差分机爆废了，卢瑟也瞬间从同调状态退出，捂着脑袋在地上打滚。
艾伦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卢瑟，呼出面板，有点肉疼的虚点了梦境空间重置按钮，伴随着梦幻积分的迅速减少，差分机瞬息复原。
他走到卢瑟身旁，俯下身子用隐忍怒火的声音说道：“卢瑟，你直接报废了我的差分机，重置空间可是花的梦幻积分，你准备怎么办？”
卢瑟的头疼渐渐减轻，他的魔力耗尽，精神力反噬了，勉强冥想了一会，恢复了状态：“很抱歉艾伦，我会赔偿您的损失的。”
最终卢瑟满脸沮丧和肉疼的将自己近一年积攒的梦幻积分都划给了艾伦，算是赔偿了艾伦的损失。
“好了，比起这些，我对你刚刚创造的那个二环法术更感兴趣，能不能介绍下。这是一个威力极大的二环法术，我敢预言，如果你把这个法术通过梦幻论坛卖出复刻，很快就能赚到一大笔梦幻积分。”
伊娃也是研究魔晶塑形的，但这系列法术似乎在正式巫师后渐渐失去了光彩，就连创始人戴娜都转而研究雷电，并据此晋升了二级。
卢瑟坦荡的说道：“具体的法术构成，我想独占，最多小范围传播，暂时不想在论坛分享。但是思路可以和您探讨，甚至如果您愿意与我签订誓约卷轴，我可以有条件的与您共享。”
几人都理解的点点头，布鲁有些急了：“那具体细节，你们再单独讨论，我们先说正事。这几年吸血鬼们迅速崛起，在德拉特王国已经成了气候，这次更胆敢伏击正式巫师，我们必须有所行动。”
艾伦眉头紧锁，声音透露着担忧：“我们如果不报复当然不行，但是如果报复，又势必会与梦境世界中的‘黄金巫师’波丽娜和卡罗索起冲突。”
伊娃也点点头：
“确实如此，波丽娜和卡罗索在现实中是两位三环巫师，梦境中更是‘黄金巫师’。他们开创的血脉巫师学派属于超凡变形的特种学派，也有一大批拥趸，这个学派有极强的应变和战斗力，不容忽视。”
布鲁捏了捏胖胖的鼻梁，感到头痛欲裂：“如果就这么算了，肯定不行，这样谁都能骑我们头上拉屎拉尿了。
但吸血鬼们势力迅速膨胀，和两位血脉学派创始人的放纵不无关系，吸血鬼是他们最佳的实验群体，各自血脉改造实验都是用吸血鬼做直接实验。”
卢瑟看了看几人，不由疑问：“我们只是要打击一个叫伊莲娜的血族吧，为什么要和整个血脉巫师学派对立？如果真的怕得罪两位‘黄金巫师’，我们可以登门告知，以示诚意。”
布鲁几人面面相觑，胖胖的布鲁用大手一拍大腿：“我们确实把简单问题搞得太过复杂了，直接面见两位‘黄金巫师’，再行动也不迟。”
伊娃点头称是：“不错，‘幻想乡’再真实，也只是梦境，我们和波丽娜、卡罗索都是高塔巫师，不需要顾忌太多，直接找他们也许更好。”
几人很快达成了一致意见，由布鲁自己出面拜访真知城城郊的卡罗索庄园。
当日下午，布鲁就到了庄园，面见卡罗索。
整个庄园有些阴森，到处都是乌鸦啼叫，布鲁向守卫说明来意，并提供了胸前的魔法徽章。
良久，一位巫师学徒走出，向他微微鞠躬，带领他走进庄园。
卡罗索的身形依旧瘦削，虽然他平日和布鲁没什么交集，但布鲁毕竟在现实是一名二环巫师，他不好不见。
经过简单寒暄，布鲁姿态很低的说道：“卡罗索大人，很抱歉打扰您，有件事想与您商量。说来惭愧，我被血族女男爵伊莲娜带人伏击，差点死在德拉特北部。
我必须报复伊莲娜和相关人员，但无意与您及整改血脉巫师学派对立。”
卡罗索略微沉吟，对于伊莲娜他是有所了解的，在波丽娜前去引导血族，并用不同血脉开发血族潜力后，这个女人很快就脱颖而出。
整个“幻想乡”世界有十三位实力达到男爵的血族，也就是一级生命，一位实力达到二级的伯爵血族。
那位伯爵事关重大，只要不是伯爵，其他血族问题不大。
“你说的有理，我们血脉巫师学派也得讲理，因为血族是我们庇护的，所以我们血脉巫师不会主动交出他们，你可以自行开展行动，追杀伏击你的三人。
我将会在梦幻之神见证下与你定契，不会阻挠。”
布鲁满意的离开卡罗索庄园，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伊莲娜绝望的表情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尊严
就在卢瑟、布鲁等四人商议行动之际，艾斯也来到了“幻想乡”梦境世界，他的手缓缓伸出，虚空之中氤氲迷雾缭绕，竟然化为镜子，一个艾斯从中走出，两个艾斯的中指相触。
嗡！
灵魂层次的共鸣，在极短时间内，艾斯就了解到梦境世界近十年，卡亚世界近一年的变迁。
从梦游者的角度，他们只在梦境世界生活了五年，但是梦境世界是一直运行的，已经接近十年。
这十年间，梦游者们早已走出真知城，离开了浮空岛。他们的足迹已经逐渐遍布整个梦境地心，他们也亲历了五大王国、三大共和国和教宗国这几个国家的风土人情。
时间逐渐让梦游者们发生变化，也影响着现实，魔法学校已经将学习地点改为真知城城郊的学园庄园，学生们可以在此学习绝大多数理论和实践课程。
很多学生已经学到了《微积分》，他们大多数对艾斯“无比敬佩”，更对力主将微积分定为毕业必考课程的拜仁“感激万分”。
在巫师论坛魔法课程评价页面，经常可以看到很多人的匿名评价。
“今天心情太好了，分期付款五星好评，先给一星。”
“今天左脚先迈入教室，一星。”
“今天没有下雨，一星。”
“很好很好，拜仁万岁，一星。”
……
艾斯莞尔一笑，打了个响指，给魔法学校发了一条建议：“微积分乃是魔法研究的必要工具，为提高巫师学徒们的水平，建议加大考试难度，多选取一些实操意义的法术模型作为考题。”
做完这一切后，艾斯继续与分身同调。
他看到了大量的梦游者在不断的死亡中，战斗经验飞速增加，现实世界中死亡就再也没有机会，但在梦境世界一切都可以再来。
严格的死亡惩罚搭配梦境世界十倍时间和死而复生，整个城邦的超凡者们战斗水平飞速提高。
甚至有几位巫师在博纳共和国大斗兽场改造出了专门的竞技场，所有梦游者都可以在此进行拼杀。
“这主义倒是不错，我忽略了。”
艾斯眼眸一亮，梦境世界对艾斯和众超凡者来说是互惠互利的，尤其是培养一个势力，必要的战斗不可或缺。
“有必要构造一个格斗竞技场，和前世的游戏类似，分为单人竞技和多人竞技，每个人都可以消耗一定梦幻积分进行一场竞技，获胜者获得失败者投注的梦幻积分。
具体的细节还需要规划规划。”
一边摩挲着下巴，一边轻声说道。
同调仍在继续，艾斯看到了大量的符文、法术模型改良和创新，通过巫师论坛进行隔空学术讨论，更让思想的火花迸发。
在学术的前沿，关于原子论的讨论越来越多，只是这部分实验在梦境之中无法完成，现实之中又缺乏必要证据。
但在另一个领域，艾斯提出的计算机以及贝蒂的辅脑得到了飞速发展，就连艾斯自己也难以置信，瓦伦竟然在梦境世界掀起了一场复古般的蒸汽朋克风格的机械计算机革命。
巫妖维特也独辟蹊径，制造出了可实用的、有些笨拙的生物计算机。
“真是没想到，也是，在梦境世界之中，空间近乎无限，机械计算机成为可能也不稀奇，而且我们也没有开始利用电，也就不可能有前世那种计算机。”
艾斯的眼眸白芒闪烁，他无意干扰这一进程，反而兴致勃勃的期待瓦伦和维特为代表的两大学派能迸发出更加美妙的火花。
“血族的发展也令人欣喜，竟然能在梦境世界内诞生一位二级，十三为一级，这是一个极其具有潜力的种族，能让我在卡亚的棋盘上多一枚棋子。
咦，这几个小家伙似乎要展开报复行动，正好让我看看血族的行动力。”
艾斯面前的镜子，逐渐显现出景象。
德拉特王国都城，一座府邸内，富丽堂皇的内饰，略微阴暗的房间。
伊莲娜面色红润，轻启朱唇，水润的舌头舔舐了下唇角，犬齿忽然长大，变成獠牙，狠狠的咬在了一位美貌女子的脖颈。
她獠牙切入的口很小，吮吸极慢，那美貌女子神情既痛苦又享受，过了一会，伊莲娜松开了口，轻抚美貌女子的脖颈，伤口快速结痂。
“还不错，果然还是少女的血液最为甘甜，伊温妮你这一个月是不是都没沾荤腥。”
伊莲娜爱怜的抚摸着少女，温柔的说道。
伊温妮崇敬的望着伊莲娜，匍匐着亲吻她的脚背，兴奋的道：“肉有腥臭，这样的血会污了大人您的口，我这一个月每天只食用青菜，喝山泉水，每日坚持独舞，保证睡眠，才能让血液变得甘甜。”
伊莲娜听后，眼中的温柔更盛，她轻轻抚摸着少女的脸颊，正要说什么，轰隆一声！
墙壁被直接突破，一团爆裂火焰弹呼啸而来。
伊莲娜瞬间变身，她融合了多种蝙蝠魔物的血液，竟然瞬间化成上百蝙蝠，抓着少女勉强躲开。
伊温妮花容失色，本来就失血的她面色更加苍白，慌乱的连话都说不出口。
火焰将一小半蝙蝠消灭，留下一滩血泊。
剩余的众蝙蝠将房顶冲破，聚合成伊莲娜，怀抱着伊温妮面色铁青。
她的头顶魔力集聚，复杂的封印锁链构成了一张大网，似乎有闪电轰鸣，直直的向她扑来。
那网瞬间缩小，将两人全部包裹，碰！
伊莲娜在此化为上百蝙蝠，扑腾扑腾，几只蝙蝠侥幸逃出封印之网，卢瑟早在一旁等待，魔晶构造的魔具带着破空之声，瞬间将漏网蝙蝠钉死。
艾伦在天空，布鲁在侧边，卢瑟隐藏在暗处，他们三人行动，似乎将伊莲娜彻底置于死地。
在德拉特都城另一个贵族府邸，伊娃如同拖死狗一样拖着两个男人，暗红的鲜血划出长长的线，几十件魔晶刀枪剑戟跟随她而动，一群血族望着她战战兢兢。
“这就是袭击正式巫师的下场，魔法议会的尊严不容亵渎！”
伊娃将两个男人甩上天空，几十件魔晶武器将他们大卸八块，伊娃如冷风般的声音在这府邸响起。
第一百九十章 深意
艾斯隔着镜面，看着发生的一切，布鲁已经用燃烧魔法将伊莲娜所在的府邸全部烧毁，那捕获的蝙蝠也变成了伊莲娜苍白的身体，已经失去气息。
“走吧，敌人已经肃清。”
布鲁有些萧索的说道，不知道为何，他并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还有几分落寞。
火焰熊熊燃烧，救火声、哭喊声陆续出现，艾斯一脚踏入镜面，进入了那火焰包围的房间。
“你还有几分聪明，但是如果我今天不来，你大概真要葬身火海中了。”
艾斯在房间内的血泊伸手一探，竟然抓住了一只在不停扑腾的血乌鸦，那乌鸦眸子露出人性化的恐惧。
一面光滑的镜面悄然出现，艾斯牢牢的抓着血乌鸦走进镜面，引起镜面一阵涟漪。
在魔力之湖行星，艾斯将那扑腾的血乌鸦往地上一扔，化为一颗静止不动的暗红色心脏。
艾斯激发“真知之眸”，纯净的白芒绽放，那心脏在艾斯的眼中化为一团血液，似乎在微微颤抖。
“失血太多了吗？”
艾斯将一滴血气凝聚，滴落在心脏之上，刹那间血液蔓延，逐渐凝聚成人形，几分钟后，面色无比苍白，身材玲珑的伊莲娜站了起来。
伊莲娜看着艾斯，黑色魔法长袍，高高的魔法礼帽，还有那五环金质徽章，瞳孔微微一缩。
她立刻双膝跪地，用匍匐的姿态大声喊着：“血族伊莲娜拜见伟大的传说巫师阁下，您的智慧是永恒光辉。”
艾斯微微一笑，和蔼的说道：“你倒是有几分机灵。”
一股魔力拂过，伊莲娜不由自主的站起，艾斯的双眸白芒让她震颤，大脑瞬间停止思考。
艾斯盯着陷入震慑状态的伊莲娜，白芒之下，她的灵魂一览无余。
“咦？”
一个响指，寒冰从伊莲娜的赤足往上，很快将她冰冻封印，艾斯左右踱步，神色为难。
“竟然不是替入的意识，而是梦境衍生出的虚假灵魂，有着记忆、意识、人格，但却没有真灵，还真是有些难办。”
原来艾斯看中了伊莲娜在德拉特王国的手段，整个德拉特王国的局面，几乎是伊莲娜一人发展起来的，即使是那位伯爵，也只是血脉上有天赋，论手段心机是大大不如。
如果不是伊莲娜被卡罗索放弃，布鲁通过血脉巫师的渠道获知伊莲娜的情报，有心算无心，恐怕胜负未可知。
“虽然我能将梦境生命短暂显化，但不能长久维持，如果真的想让梦境中的生命走进真实，恐怕得半神甚至真神吧。
这样看来，让她在这里也不合适，既然如此，倒是可以进行另一个尝试。”
艾斯的手轻轻抚摸寒冰，伊莲娜化为的冰雕竟瞬间崩碎，荡然无存，只有一颗淡红色光球飘荡。
艾斯握住淡红色光球，面前浮现出光滑纯净的镜面，他的手轻轻挥动，镜面的景象不断变换，大约五六分钟后，艾斯找到了一个贫苦家庭，正在待产的孕妇。
他的眸子微微眯着，白芒闪烁：“不行，这个孩子有不错的魔法天赋。”
修长的手轻轻一挥，画面散去，又换了几次，艾斯定睛细看，白芒扫过，都摇摇头。
最终在一个富商之家，艾斯找到了一个待产孕妇，她腹中的胎儿很合适。
“没有神血，没有魔法天赋，没有骑士天赋，连战士天赋也没有，简直太适合了！”
艾斯将光球扔进镜面，溅起阵阵涟漪，穿越层层空间，没入孕妇肚中。
伊莲娜感觉一阵寒冷，自己的思维似乎都彻底冻住了，渐渐的连这个也不再思考，一片死寂。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一团光，朦朦胧胧，忽然背后一阵推力，天旋地转，一头撞进某处。
好温暖，背后似乎有一阵推力，让她用力的往前，等她终于出来之际，吸了一口寒气，哇哇的哭出声。
艾斯面前的镜面渐渐消散，他抓住了一根魔网丝线，轻轻的拨动，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我需要一些人，不，应该是一大批人前往庇护所开发那片荒凉世界。”
他的手指无意识的敲击着魔网丝线，引起整个片区的魔力波动。
“‘幻想乡’梦境世界有现成的人力，无论是在现实中拥有超凡力量的梦游者，还是凡人替入，又或者是类似伊莲娜那种纯粹的梦境生命，都可以短暂显化。”
艾斯的眸子闪亮，轻轻打了个响指，一个庇护所异度空间的虚影出现，他盯着虚影之中的梦境迷雾晶壁，目光灼灼。
“只要将梦境迷雾晶壁与幻想乡沟通，就可以达成显化效果，让整个幻想乡的梦游者们成为庇护所建设的助力吧。”
几分钟后，正在真知城最大酒馆庆祝的布鲁四人，忽然神色一变，他们的眼前都强制弹出了一道光幕。
木制的颜色，简短的一句话。
“主线任务开启，当前任务：开拓荒芜星球。”
四人下意识虚点了一下，一颗荒凉的星球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艾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梦游者们，我们发现了一个崭新空间，一颗新的星球，这颗星球名叫西拉库尔，这同样有日星和月星，只是更小一些。
每一名梦游者都可以自行招募人手，前往西拉库尔建设新世界，我们将在蛮荒之中建起一座座城市，我们将在西拉库尔建设崭新的魔法文明。”
内容很简短，消息也没有非常震撼，这是几人的第一感觉。
他们交换了眼神，布鲁说道：“去我的梦境空间吧，这里不适合详谈。”
其他三人点头，他们将剩下的啤酒一饮而尽，布鲁留下了一袋银币，四人离开酒馆，来到了布鲁的梦境空间。
“大家对这次的主线任务怎么看？我怎么觉得缺乏吸引力啊！”
布鲁首先说道。
艾伦皱着眉头，认真思索：“不应该只简单的看，这里可是宝具‘幻想乡’啊，艾斯大人才是这里的真正主导，创世之神！
一定有什么深意。”
卢瑟赞同的点点头：“这是‘幻想乡’第一次的主线任务，必然有其深意，也许就是艾斯大人的考验。”
第一百九十一章 竞技
伊娃手指间的拳套显现又消失，有些不耐烦：“不用想那么多，我们去先去招募人手，直接去西拉库尔不就可以了。”
布鲁用胖胖的手用力一拍：“就这么定了，我们先各自招募人手，我刚刚看了任务介绍，二环巫师可以招募一千人，先去下方的人类王国，凑齐人手再说。”
这个主线任务并没有引起太大波动，很多巫师直接忽略，他们都被另一个新功能吸引了。
真知城城郊，魔法学校庄园。
小巫师学徒们正在校园内嬉戏，三五成群的走着，现在是课间，他们都在叽叽喳喳的聊天。
“胡克胡克，你看到刚刚的面板更新了吗？”
一位长相普通、灰色头发的矮小男巫用手戳了戳胡克·托特，神色兴奋又忐忑。
胡克慵懒的靠着一根木头柱子，不在意的说道：“我没怎么注意，发生了什么，丹尼斯？”
丹尼斯的神情跃跃，小声的说：“属性面板更新了，多了一个新功能，叫竞技。我刚刚研究了下，竞技分为一对一单人战、一对一团队战和多人混战三种。
每次战斗要花费一定梦幻积分，但只要获胜，就能得到更多的梦幻积分。”
他的小拳头用力一挥，似乎看到了大量梦幻积分的未来。
胡克·托特不以为意，他是半神的分身，虽然现在不是半神托特的意志掌控，但这种战斗对他来说太小儿科。
丹尼斯看胡克不怎么敢兴趣，脸色也是一黯：“我以为胡克会和我一样期待实战呢，这种战斗的死亡是没有惩罚的，而且可以立刻复活……”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胡克看着丹尼斯的表情，忍不住笑了笑：“那我们就先试一试。”
这个悄无声息出现的新功能，很快引起了所有梦游者的注意，匿名，三种形式战斗，随机地形，无限制无惩罚复活！
特别是最后一条，更是一传十、十传百，竞技功能迅速成了巫师论坛最火热的话题。
此时的梦境世界，已经到了夜晚，竞技功能终于开放，丹尼斯兴奋的点击了竞技按钮，手微微晃动，一道白光闪过，丹尼斯踪迹不见。
胡克微微皱眉，如果仅凭他作为分身的实力，仅仅是中级术士学徒，完全看不透这些变化背后的东西。
他也不以为意：“就是这样，才更有意思嘛。如果用半神的眼光来看，有时候反而束缚住了思想，体验一下艾斯的杰作吧。”
又一道白光，胡克也消失不见。
陆陆续续的白光闪烁，很多早早下线的梦游者这个时候卡着时间出现，他们准备好好战个痛快。
作为一名中级巫师学徒，丹尼斯的手段并不多，他甚至没有正儿八经的进行一场实战过，即使在梦境世界，他还是有些畏惧。
他现在在一处奇异的空间，一座竞技场就在他的不远处，再往外似乎就是无尽虚空。
“这次不用害怕丢人了，反正都是匿名，只有自己起的代号，即使失败也没人知道是我。”
丹尼斯起好代号，跃跃欲试的站在大理石圆环竞技场外，发现自己移动范围似乎只有一米，无法接近。
眼前一片光幕出现，柔和的女声传来：“尊敬的梦游者，请您选择模式和押注积分。”
丹尼斯仔细的看了一会，在光幕点了几下，选择了一对一单人战，上面闪过一行字“青铜五阶”，随后是下注积分额度，没有选择，锁定一个积分。
丹尼斯只有十个积分，他有些颤抖的将一个积分投入，按下确定。
眼前瞬间变得五颜六色，他似乎被人用力一推，再看已经出现在竞技场的中央，身穿制式巫师学徒长袍，脸上似乎一团朦胧。
对面出现一位赤着上身的壮汉，手持一柄短剑和盾牌，面部同样模糊朦胧。
壮汉看到对面身材矮小瘦弱的对手，先是兴奋的大吼，随后注意到那巫师长袍和光幕提升，眼神中带着警惕。
丹尼斯下意识想躲闪，却发现自己好像被束缚住了，没法动弹。
有些高亢的女声响起：“青铜五阶巫师火怒对阵青铜五阶战士狼吼！三、二、一！”
束缚突然消失，对面的战士有力的大腿一蹬，迅速冲向丹尼斯，他知道巫师手段非常多，只有迅速靠近，打断对方施法，才可能有获胜。
丹尼斯避闪不及，看着对方的脸越来越近，短剑反光，脑中一片空白，双腿战战，仅靠本能一避。
“啊！”
丹尼斯发出惨叫，他的左臂被锋利的短剑整个切掉，翻滚倒地。
壮汉“狼吼”得势不饶人，他直接用盾牌用力猛击丹尼斯的脑袋，发出砰砰砰的闷声，嘴中念叨着。
“打断施法，打断施法，打断施法……”
丹尼斯刚开始还想挣扎，但被盾牌连续捶打了几十次后，直接昏了过去，竞技裁判系统判定他输了，两道白光闪过。
再次出现在竞技场外的丹尼斯，后怕的摸了摸手臂、脑门，已经完好如初，但是似乎还有隐隐的疼痛。
“我果然太缺乏实战经验了，竟然被一个普通战士直接击昏了。”
他发现光幕竟然有一个回放按钮，下意识点开一看，竟然是刚刚战斗的全景过程，丹尼斯认真的观看着，懊恼的感叹。
“对方冲锋的瞬间，双腿有高能反应，应该是血气激发，他没有附加心火的伤害，应该只是一个普通的血气战士。
我输在头脑空白，应该快速念咒，制造一个魔晶障碍或者防护盾。白学了《次级魔咒大全》了。”
丹尼斯没有着急进入战斗，他一边复盘着这次极其失败的遭遇战，一边从面板召唤出《次级魔咒大全》，研究着应对的办法。
大概半个多小时后，丹尼斯信心满满的说：“不管遇到谁，我先激发法术‘魔法伎俩’，然后制造‘魔晶盾’，给自己施加轻灵和巨力，这次我一定要赢！”
丹尼斯重重的按了“单人战”选项，再次五彩斑斓，进入竞技场之中。
第一百九十二章 西拉库尔
这一次丹尼斯的对手是一位身材娇小的巫师，看样子可能是一位女性。
两人水平似乎差不多，互相缠斗了许久，最终丹尼斯耗尽魔力失败，在两次失败之后，丹尼斯似乎就度过了霉运，开始一连串的胜利。
他很快晋级青铜四阶，对手也变得棘手起来，已经基本上碰不到初级学徒，经常碰到高级学徒甚至被正式巫师直接碾压过。
白光一闪，丹尼斯回到了魔法学校的庄园，看到胡克早就在此歇息。
“胡克胡克，你感觉怎么样？我晋升青铜四阶了，不过对手太强了，竟然有正式巫师和我对战！”
丹尼斯虽然多次被碾压成渣，却极度兴奋，这种战斗让他渐渐不再惧怕，反而激起了好胜心。
他精神振奋，对战斗极为期待，只是苦于没有实力适合的对手，在青铜四阶站不稳，就暂时停下寻找对手。
胡克笑了笑，神情愉悦：“挺有意思的，我勉强晋升到青铜三阶了。
我认为我们现在先不要着急，这个位阶晋升似乎需要隐形积分，即使是正式巫师甚至黄金巫师，也不可能迅速晋升的。”
丹尼斯觉得很有道理：“是这样，简直离谱！我一个中级巫师学徒，竟然遇到了四次至少是正式巫师的人物，甚至还遇到了一位正式骑士，那光辉一剑，我就没了。”
他开始变得健谈起来，说来奇怪，明明很内向害怕战斗的丹尼斯，现在谈起竞技却两眼放光，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艾斯在魔力之湖行星上，惬意的躺着，数百光幕在他眼前，那是梦游者们竞技的画面。
“大多数人都选择了单人战，因为时间少，收益高。但是我未来需要的可不是单挑精英，最好有小规模遭遇战的丰富经验。”
艾斯略微思考，将竞技功能做了细微修改，团队战的投注上限是单人战的两倍，多人混战只有最后活下来的那个人可以得到所有投注积分，其他人会失去所有。
“一个人暴富，似乎更有吸引力，试试看吧，不行再修改。”
打了个响指，竞技功能的设定细节全部改变，正在聊天的胡克和丹尼斯二人眼前弹出光幕。
丹尼斯仔细阅读后，对胡克说道：“这个多人混战模式似乎更有趣，最终能活下来的，会暴富！而且多人混战模式采用了平衡方法，像我们中级巫师学徒，只能匹配到实力相当的对手，不会出现个人战的情况。”
胡克也点点头，很有兴致：“可以玩一玩。”
丹尼斯发现多人混战模式竟然可以两人一起进入同一场战斗，不由兴奋道：“我们一起吧，胡克。在剩下我们俩之前，就是同盟！”
两个小时后，两道白光闪过，丹尼斯和胡克先后出现。
丹尼斯佩服的说道：“胡克，你简直就是一个群战天才，我们俩竟然能在一百人的混战中活到最后，你更是唯一幸存者。”
胡克微微一笑，没有多说什么，他呼出面板，将刚刚赚到的积分划转三十个给丹尼斯：“你帮了我不小的忙，我认为你应该拿百分之三十的积分。”
丹尼斯又惊又喜，不住的夸赞起胡克来。
就在绝大多数梦游者都沉浸在竞技之中时，少数梦游者如布鲁等人，已经开始在人类王国招募人手了。
“趁着其他人都沉迷竞技，我们能用便宜的价格轻松召满人手。至于竞技反而不用急，就是一个磨炼战斗的功能，晚一段时间也没事。”
布鲁望着男男女女近四千人，对卢瑟、艾伦和伊娃豪迈的说道。
卢瑟看着近四千人站了数个方阵，也是心情激荡，人一满千，简直就是漫山遍野。
“我们现在还不能走，必须再训练一段时间，备足种子、牲畜、粮食等等必需品。西拉库尔是一片荒芜，我们一切都要从头开始。”
伊娃谨慎的说道。
布鲁点点头，继而用有些疑惑的说：“这个开拓竟然要在现实中备齐同样的物资，简直是奇葩，不过这些物资都可以换成梦幻积分。”
艾伦思索着，有个想法在他脑中回荡，难道这开拓不是梦境，而是真实？将这心思按了下去，在没有确凿证据前，也不适合与其他人讲。
一转眼间，现实世界已经过去两天，梦境世界也度过了二十天，布鲁四人轮流上线，将征召的人手基本训练好了。
他们共同点了主线任务，在梦幻魔力的律动下，所有的人化作白光，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在艾斯创造的庇护所空间之中，那一片荒芜的大地，现实世界的物资已经传送到此处，那梦幻晶壁氤氲着雾气，在物资之旁凝聚。
来自“幻想乡”的众人意识与梦幻雾气融合，白光闪过，众人陆续出现。
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片蛮荒景象，这里只有艾斯刚刚洒下的一些青苔，依靠魔法创造出的与世界内侧大致相同的气体。
除了青苔，这里几乎没有生机可言。
“要在这种地方开拓出新世界？”
伊娃失声惊叫出来，面色难看。
艾伦没有说话，他摸了摸土质，用力的呼吸，心中的疑惑越浓烈。
就在此时，四人面前突然弹出光幕，“你们是西卡库尔第一批开拓者，伟大的梦幻之神奖励你们一共一万梦幻积分，请查收。后续还有更多奖励，敬请期待。”
卢瑟两眼变成了金钱的形状，喃喃着：“没有什么困难是积分克服不了的，如果克服不了，那就是积分不够多。”
布鲁则看到了跃动的说明，“西卡库尔的时间流速与梦境世界一致，你们的任务是建设一个小镇，作为其他开拓者的起始点。
伟大的梦幻之神会不定期降下神迹，赐予你们各自植物、动物。”
布鲁看着突然增加的二千五百梦幻积分，一时间心潮涌动，环顾四周，大声说道：“不就是建一个小镇，就是建设一座城市也不是不行，用梦幻积分砸晕我吧！”
第一百九十三章 火空气
在大部分人沉迷竞技，极少数人前往开拓西拉库尔时，真知城城郊，一座美丽的庄园内。
奥莉穿着一身月白色长袍，靠在阿诺身旁，认真的打开一卷羊皮纸。
阿诺怜爱的看着她，闭上眼睛，安静的充当靠垫。
“称重气体？有趣的实验报告。”
奥莉饶有兴趣的翻看着最新的《元素》期刊，这篇报告的作者名叫拉瓦尔，他用把煤、铅丹和硝石、铁屑和稀硫酸、铁屑和稀硝酸等物体放在枪筒上加热，然后在水面上收集产生的气体来测定各种物质中抽出的“气体”的总量。
“这个测定气体重量的装置很有意思，只是光称重是不是思维太局限了。‘动物、植物、矿物物质均富含空气’，这个结论当然对，但是太简单、太模糊了。”
阿诺睁开眼，疑惑的看了看奥莉，又把眼睛闭上。
奥莉顺势往阿诺怀里一趟，将卷轴举过头顶，轻声读着：“弹性并非空气粒子的本质不变的性质，如我们所知，空气粒子受到空气中大量的酸性粒子、硫素粒子和盐素粒子的强烈吸引，很容易从弹性状态变为固定状态。”
她靠着阿诺眉头紧锁：“这是认可万物原子说吗？我倒是也认可原子说，微观世界很可能存在不可分的粒子，但是空气似乎不是一种粒子，人呼吸会消耗空气中的某种成分，如果消耗光了，这种空气下火焰也不能燃烧。
你说是不是，阿诺哥哥。”
阿诺满脸迷茫的点点头，用力的抱了抱奥莉，好像生怕她消失一样。
自从复苏以来，奥莉的实力一直停留在一级，她始终没有构造自己的根基法术模型，除了根据《魔法力学》构造了命星冥想法法术模型外，她的灵魂秘藏空间一直空荡荡的。
“阿诺哥哥，我不太想依凭艾斯大人的《魔法力学》构造根基，虽然《魔法力学》很完美，但是我更向往风儿。”
阿诺听着奥莉的呢喃，温柔道：“我对最新理论略有了解，好像是什么燃素理论，气体就是过去四元素说的风元素，不如你依凭它构造根基吧？”
奥莉在阿诺怀中调整了下姿势，轻声说道：“我认为气体肯定是复杂的，在没有确定气体的基本构成前，我不打算构造根基法术模型，而且燃素理论虽然看起来很合理，实验也说的通，可是并没有真正的证实！
我一直对燃素理论持怀疑态度。”
阿诺温柔的抱着奥莉，低沉的声音说道：“我对魔法研究不太了解，但我知道，如果你怀疑它，那你就不可能践行，既然你对燃素理论保持怀疑态度，那就不如做实验，看看能不能推翻它！”
奥莉眼睛一亮，她高兴的亲了阿诺一口：“有道理，但不一定要推翻它，要么证明有燃素，要么证明没有，总之需要实验去验证。”
想做实验，就需要先收集这一领域的最前沿研究。
奥莉在梦境世界这几年一直在阅读和思考相关论文，她已经积累了足够多的理论知识。
几天之后，最新一期的《魔法》期刊发布，奥莉第一时间打开，正好看到了贝蒂发表的一篇文章《论空气与火》。
“相信绝大多数元素学派的巫师都发现了，界定的体积空气长久的接触某些物质后，体积会发生减缩。
我们使用硫石灰水溶液、亚麻籽油、水湿润的铁屑放置在空气中，经过几天后，大约四分之一的空气被吸收，剩下的空气可使小蜡烛熄灭。
我们可以认为这些物质均富含燃素，或者说富含可燃物质。剩下的气体与普通空气不同，它们不含可燃物质。
因为，如果这种气体是空气和燃素结合而成，并且体积缩减，那么它一定比普通空气稠密。
但把这种气体充满在极薄的烧瓶中，精密的称重，发现它不仅不能和同体积中的空气平衡，甚至更轻一些。
……
所以，空气是由两种不同性质的流体组成，其中一种丝毫也不表现吸引燃素的性质，而另一种流体占空气总质量的三分之一或四分之一。
前者我称之为浊空气，后者称之为火空气。”
奥莉一边看一边思索着，火空气和浊空气，这种划分倒是符合贝蒂的燃素理论，而且也证明了气体由至少两种不同性质的空气构成。
“但是，气体也不一定就是两种元素，也可能更多。”
奥莉一边轻声说着，一边继续阅读着贝蒂的这篇论文，贝蒂这次研究最大的贡献就是提纯出“火空气”。
“用磷燃烧试验，可以确定可燃物质和火空气化合，因此我认为，热=火空气+燃素。既然热=火空气+燃素，那只要找到一种物质对燃素的吸引力比火空气表现的吸引力大就可以。”
奥莉继续思索着，究竟什么可以提纯“火空气”呢，贝蒂给出了答案。
在贝蒂之前的实验，已经发现硝酸具有马上同金属作用，取去金属汇总的燃素，产生红烟（硝酸+燃素），为了使硝酸受制于热，先让它同钾碱化合使之固定，把所得的硝石放在曲颈瓶中同矾油一起用高温蒸馏，又可以放出硝酸。
把盛石灰乳的魔物膀胱缚在曲颈瓶口处，吸收放出的红烟，膀胱中周几充满一种无色的气体，将膀胱中的小蜡烛点燃，会发出耀眼的光芒。
奥莉马上离开“幻想乡”，来到现实进行重复实验，果然成功制取出了一种独特的气体，这种气体不但能让火焰燃烧的更剧烈，时间更长，如果吸入肺中，还会有一种难得的轻松感。
“这种气体不止能让火焰燃烧，如果抽离，剩下的空气会让人或动物窒息！简直具有极大的实战价值和救治价值。”
奥莉继续翻阅《魔法》期刊，发现这一期竟然都是和火空气有关的实验。
事实上贝蒂、拜仁和罗根三位燃素学说的创始人多次讨论和交流，拜仁和罗根根据贝蒂的实验，分别用水银烧渣加热法和黑锰加热法制取了纯粹的火空气。
第一百九十四章 燃烧通论
奥莉看完所有的论文，并将实验重复验证后，眼中露出迷茫和思索，罗根还发现了一种独特的气体，称之为可燃空气。
她打开一卷羊皮纸，记录下自己的想法。
“首先，可以肯定的证明，空气至少由三种不同类的气体构成，一种可以呼吸和助燃，另一种无法呼吸和助燃，还有一种空气本身可燃。
其次，燃素学说认为可燃物中有燃素，然而所有的定量实验会发现，热质是没有重量的。把磷放在空气中燃烧，重量没有可察觉的变化。
最后，燃素始终无法被证明，但燃烧也许有另一种解释。”
好像一道光辉击中了奥莉，她仿佛在燃素构造的迷宫中行走，即将找到出路，却又一头撞到了墙上。
她如同发疯似的将近些年所有关于燃素的研究论文找出，逐个阅读，不停的做着笔记，天色渐渐明亮。
“幻想乡”之中，一些沉浸在竞技的巫师渐渐回过神，他们阅读着贝蒂的新论文《论空气和火》，眼神逐渐明亮。
就连远在荒凉的西拉库尔的布鲁等人，也拍手称赞。
布鲁唾沫星子乱飞：“这一期的《魔法》是伟大的一期，我们巫师发现了三种不同的空气，浊空气、火空气和可燃空气！
可燃空气就是空气中的可燃物，而火空气则燃烧的必须物，它是正确的空气。
有了火空气，生命才能存在，我们人类需要火空气才能活着，其他动物失去了火空气也不能存活，甚至植物失去火空气都会死亡。
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卢瑟的脑袋用力的摇晃，他对这方面的理论知识了解太少。
艾伦和伊娃则若有所思，布鲁没有卖关子，他大声的说道：“燃素就是生命的根基，我们一切活物本质上都是处于正在燃烧的状态！
我们就像是缓慢焙烧的木炭，除了不发黑，我们和它很像，燃烧反应是我们生命的基石，我们就是一团活着的火焰。”
艾伦提出了质疑：“我认为呼吸和燃烧确实有着共同之处，但直接将我们认为是一团活火，我认为这是把复杂问题简单化了。”
伊娃也说道：“生物绝对是一个很复杂的构造，完全用火解释不可能，但是如果据此而创造法术倒是个思路。杀死对方只需要让对方的火熄灭，治疗对方则需要让火充盈。”
卢瑟听的脑袋发涨，他摇了摇头，转身离开，去巡视民众的开拓情况了。
越来越多的元素学派巫师开始欢呼，无论从何看，这种发现都是基于燃素理论才能出现的伟大发现。
就在此时，奥莉依然在翻阅着成堆成堆的卷轴，她的眼睛越来越明亮，浑身的笼罩着一层薄薄的光辉，似乎有某种力量的加持。
不需要再做额外的实验，一切的秘密都在这堆燃素理论的研究论文之中，奥莉漂亮的琥珀色眸子闪亮。
她铺开一卷泛黄的魔法卷轴，拿起鹅毛笔写下《燃烧通论》。
奥莉先对过往的文献进行了综述，并提出几个重要观点：
“我们绝大多数的研究都是定量的方法，那我们需要承认或者假定一个定律，物质不灭定律。
我尝试这样表述，‘由于人工的或天然的操作不能无中生有地创造任何东西，所以每一次操作中，操作前后存在的物质总量相等，且其要素的质和量保持不变，只是发生更换和变形，这应该被看作一个公理。所有的元素实验全部技艺都基于这样一个原理：我们必须假定被检定的物体的要素和其分解产物的要素精确相等。’
根据贝蒂阁下的《论空气和火》及拜仁等人的研究，我认为将火空气称之为生命空气或许更合适，此外们发现了以下几个显然易见的事实：
第一，燃烧时，均有火质或光放出；
第二，物体只能在生命空气（火空气）中燃烧；
第三，燃烧时有‘生命空气的破坏或分解’，燃烧物体重量的增加精确等于‘被破坏和分解的’空气的重量；
第四，已燃烧物体由于加上使其重量增加的物质而变成酸；
第五，生命空气（火空气）是火质或光和一个基的化合物。燃烧的物体在燃烧时取去这个基，因为燃烧的物体吸引这个基的力量远比热容质为强，于是把与基结合的热质释放出来，表现为火焰、热和光。
我认为燃素虽然将很多现象解释的很好，但燃素本身并不能证明，即使刨除燃素，我们依然可以解释燃烧。
不是金属-燃素=煅灰，而是金属+生命空气=煅灰。
所谓加入燃素就是除去生命空气，除去燃素就是加入生命空气，我将生命空气简称为‘生气’，一切的燃烧都是生化反应。”
浓郁的光辉围绕着奥莉，似乎在欢庆人类对世界的认识又进了一步，这样强烈的大源气息让正在研究星界罗盘构造的艾斯从沉浸的状态苏醒。
他看着散乱的碎片，将那四级星盘核心收起，随后一个闪现出现在奥莉的住处外。
“新理论？”
半神托特的分身已经不知不觉出现在人群中，饶有兴趣的轻声说着。
巫师们则神色凝重，这样强烈的大源气息，比燃素理论提出时稍弱，但也差不多可以比拟了。
“会是什么呢？”
拜仁已经赶来，摸着短胡子低声道。
又过了一段时间，剧烈的光和热突然爆发，随后消失不见，贝蒂等人也陆续到来，很多在梦境世界的巫师，听说新理论可能诞生，也纷纷前来围观。
阿诺先走出别墅，神情警戒的守在门口。
艾斯双眸绽放出白芒，灵魂与巫师潜意识海沟通，瞬间感受到奥莉的状态，那是温暖、炙热、柔和。
那是光、那是热、那是燃烧，这是一次颠覆性的学说，二级符文在环绕，似乎在演奏着一场华丽的乐章。
奥莉的燃烧学说，假定了物质不灭定律，并基于此提出了生化学说，即任何燃烧本质上都是和生命空气发生反应。
第一百九十五章 氧
艾斯在共鸣中轻声说道：“生化反应不太好听，既然是生命空气，又和所有酸相关，也许可以称为酸化要素，用这个词的前缀和后缀组合，就是氧素。”
（氧气这个词在西方源于希腊文“酸”引申，在此直接使用。）
贝蒂如被启迪一般，她听到了艾斯在灵魂共鸣中的声音，不由说道：“确实可以称为氧，所谓的燃烧就是氧化反应。”
她的气势迅速攀升，几乎在电光火石之间就成就了二级生命，她空旷的心象世界之中，二级符文在一枚枚凝结，一颗燃烧火焰状的符文结构迅速形成。
剩余的符文构成了另一个符文结构，如同罩子般罩了上去，透明而气息清澈，火焰更加明亮。
贝蒂福灵心至，在大源气息的帮助下迅速将心象世界凝结，氧气、可燃物等虚影在心象世界相继浮现，逐渐凝实，一颗黄金法术模型虚影也逐渐出现。
大源气息猛的紧缩，消失不见，随后一道金光绽放，一身月白色魔法长袍的奥莉款款走出。
她将外放的力量缓缓收起，对艾斯微微鞠躬。
艾斯点头回礼，朗声说道：“恭喜你，三环巫师奥莉。这样真实的大源反馈，毋庸置疑是一次伟大的发现和革新。”
一边说着，艾斯一边环顾四周，巫师们面色发白，既期待新理论，又身体微微颤抖，即使有魔具，他们有些人也惧怕，因为魔具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人们既期待又恐惧的看着奥莉，那窈窕的身影在阿诺眼中依旧美丽，但在众人眼中却犹如审判女神降临。
贝蒂感受着那清新的空气和炽热的魔力，隐隐有了不好的预兆，她双眸紧紧的盯着奥莉，神色紧张。
奥莉在梦境世界看过理论革新时的爆头幻象，她只是对在场的众人说道：“这是对燃素理论的一种推陈出新，我们将会用更加合理解释的方式看待燃烧现象。”
巫师们面色大变，贝蒂脸色铁青，元素学派的巫师也都神色惊恐，窃窃私语声交替而起。
“又是元素？！”
“不要啊，我好不容易构造出的燃烧法术模型。”
“坏了，我还没构造魔具，我不想被爆头。”
“奥莉阁下还没完全否定燃素理论，我们先镇定，听一听。”
“不能听，真的不能听，我先走了。”
……
转眼之间，巫师们竟然散去大半，剩余的巫师要么和元素学派关联不大，要么就是对自己的魔具信心十足的人。
艾斯已经通过共鸣理解了奥莉的新发现，事实上燃素学派发现空气由至少两种构成后，氧化反应的发现就是早晚的问题，艾斯环视四周，将其他巫师驱赶，只留下正式巫师以上的人。
阿诺依旧守护在奥莉身旁，如同铁塔。
艾斯将众人聚拢，施加结界后说道：“奥莉，说一说你对燃烧现象的最新理解吧。”
奥莉点点头，她打了个响指，魔力开始律动，一种清新的空气在魔力律动下逐渐在此处充盈，众人也感觉到呼吸无比顺畅。
她又打了个响指，那种清新的空气逐渐被抽离，剩余的空气有些发臭，在场的众人感觉呼吸困难。
拜仁微微皱眉，疑惑道：“火空气和浊空气?”
奥莉点头后又摇头，清冽的声音响起：“我认为燃烧并不需要燃素这个概念，我们目前发现的所有燃烧现象都和氧气有关，也就是你们说的火空气。”
罗根认真的复述着“氧气”这个词，感觉这个词的构造似乎有些熟悉。
“从读音上来看，似乎和酸有些相像……”
奥莉的声音继续出现，她大声说道：“我们只要基于这样一个假设，就可以理解很多元素现象。
我认为元素或者要素是分析所能达到的终点，我们假定元素是最基本的最简单的物质，并永远不应该假定它们是复合的，除非实验和观察能证明它们确是这样。
此外我们还应该基于这样一个公理，由于人工的或天然的操作不能无中生有地创造任何东西，所以每一次操作中，操作前后存在的物质总量相等，且其要素的质和量保持不变，只是发生更换和变形。
在此基础下，我们能确认，燃烧并不是由神秘的燃素导致，而是一种切实氧化反应。
所谓加入燃素就是除去氧气，除去燃素就是加入氧气，一切的燃烧都是氧化反应。”
奥莉的话语是如此简洁，也是如此有力，巫师们如遭受重击，罗根等人回忆着过去的实验，心象世界中的魔具摇摇欲坠。
元素学派的巫师们的根基法术模型极其不稳定，几乎瞬息就要崩解，有的巫师并没有使用魔具，这一刻留下了懊悔的泪水。
贝蒂没有魔具，这一刻她的心象世界火焰翻腾，四处都是爆炸，剧烈的反应让她面色潮红，眼角、嘴角、鼻子、耳朵都溢出了血液。
她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燃素虽然没有被证明，但也没有被证伪，将燃素假设在可燃物中无疑是错误的，我们可以假设燃素就在氧气中，这样一切就解释的通了。
燃素理论只是探究燃烧真理道路上的过度，我们已经发现了氧化反应，只需要根基它重新调整我们的根基法术模型就可以了！
奥莉阁下，麻烦您展示一下您在大源反馈下获得的符文，帮助我们，我会将相应的积分划转给您。”
奥莉没有犹豫，她将获得的二级符文和黄金符文迅速投影凝结，巫师们望着这些符文，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
拜仁的状态也有些不好，但他的心象世界根基是《魔法力学》为基础的决定论星象预言，受到的冲击很小。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色渐渐亮白，正式巫师们勉强将根基法术模型固定，这次理论革新的冲击基本过去。
在确认正式巫师基本没问题后，经过最高评议团评议，奥莉的《燃烧通论》在《魔法》期刊上发布。
与之同时，贝蒂的《燃素化空气》也在《魔法》期刊发布，当然也有数位正式巫师发布论文反对这一观点，因为无需将氧气命名为燃素化空气。
但无论如何，燃素的神圣光辉已经被剥下，关于燃烧的理论已经掀开了崭新的一页。
第一百九十六章 计算之神
几人说话之际，魔法城堡西塔。
艾斯正缓缓进入“幻想乡”梦境世界，调整着整个梦境世界的情况，整个梦境世界的最基本粒子是“原子”，但这种原子只是想象中的原子，并无性质。
在这一刻，艾斯根据最新的元素划分，将部分原子塑造为拥有独特性质的元素。
艾斯眼前闪现过成百上千的镜面，形形色色的巫师们在“幻想乡”梦境世界之中生活、学习、研究、探索、战斗。
艾斯双眸白芒绽放，环顾四周，用澎湃的声音说道：
“我可以按照自己知道一切，去更快的抵达正确的方向，正确的道路，但那样无济于事。巫师这个集体不能是我一个人拖着集体前行，而应该在不断跌跌撞撞中由这个集体的优秀个体们自主探索。
高塔巫师已经有了较为成熟的思维方式和认识方式，我所做的就是放手，让他们自己发现、自己犯错、自己成长。
终有一日，即使我不在，巫师这个集体也会长存！”
这声音掷地有声，在整个梦境世界的星空回响，现在却无人知晓。
梦境迷雾缓缓荡漾，似乎在与艾斯交相呼应。
在调整完“幻想乡”梦境世界的虚幻架构后，艾斯回到了现实，心神沉入自己的心象世界。
一颗颗最基本的粒子按照他的认知被赋予种种元素性质，已经发现的各种元素反应也被心象世界底层悄然记录。
艾斯举着那颗四级神秘度的星界罗盘核心，眼神有些迷离，他轻声呢喃着：“我该去探索更广阔的未知，先想办法制造出真正的星界罗盘！”
在之后的时间，整个高塔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元素、化合物的大发现，艾斯却再也没有出现。
巫师们寻找艾斯时，只从“幻想乡”的分身那得知艾斯外出寻找魔法材料，何时归来却不得而知。
已经习惯艾斯经常突然离去的高塔巫师们也没有特别在意，他们按照既定的组织架构，由二级巫师组成的最高评议团负责整个魔法议会的正常运转。
现实时间转眼过去一年，因为幻想乡的时间加速，各种讨论和实验的时间极大缩减，巫师们取得了巨大的成果。
元素学派后起之秀拉瓦尔发现了单质，即同一元素组成的纯净物，并完善了奥莉、艾斯等人构造的元素学。
所有的巫师都知道，世界由原子组成，不同原子即不同性质的元素，它们的自我组合和互相组合构成了这个世界的种种物质和神奇变化。
罗根撰写了元素当量表，将已发现的十几种元素进行记录，现在的元素魔法言必谈反应、性质，一片欣欣向荣。
混迹巫师之中的半神托特化身胡克·托特也成为高级术士学徒，他实际上没有什么血脉限制，他自身就是血脉的源头。
凭借这些时间对魔法的学习，借助位格和契约悄然收集众人残缺的数学之心，加上近些年兴盛无比的魔法计算机研究，还真让托特弄出了个东西。
世界外侧，托特的半位面。
这里有数不尽的数学符号、数字、等式、不等式在漂浮，种种符文在生灭，巫师们激烈辩论，计算的场景若隐若现。
祂眼眸绽放出纯金色光辉，神力涌动，在竭尽所能凝聚神基，那无尽数字、数学符号在他的引导下入海水卷入海眼般，渐渐凝结成一颗小球。
晶莹剔透，又好似隐藏着无尽的奥秘。
托特眉头紧皱，对这小球显然不满意，从托特城邦收获的位格之力倾灌入小球，这小球华光大盛，引起整个半位面微微颤抖。
小球逐渐缩小，隐隐有一丝淡青色氤氲其中，仔细看却又消失不见。
祂英俊的面容是这样忧郁，如果凡人女子恐怕会心疼不已，托特低声道：“确实也不可能这么简单就缔造出数学神基，不过这个也不错了，只是和知识之神有了些许冲突。”
小球缓缓没入半神托特的身体，他的身形微微颤抖，随后华光大作，良久才结束，祂双眸似有火焰，是如此明亮。
“计算知识领域，没想到连数学知识领域都算不上，只是计算知识领域。与知识之神有些许冲突，但我和祂的道路有大区别，知识之神依托智慧女神，求的是收集知识，祂求的是广博。
我是要在数学这个方向深入发展，求的是深邃，必须去母神那走一遭，与知识之神缔结契约才行。”
祂一步踏出，从半位面消失不见，竟出现在卡亚神山之中。
这是一处丘陵，他的半位面与卡亚神山相连处，半神托特不同于艾斯，祂本身就是卡亚众神中出身高贵之神，一切的事情都可以由十二泰坦主神出身的黑夜女士解决。
在卡亚神山飞了一阵，托特到了一处永恒黑夜所在，那里有一轮皎月照耀，夜并不漆黑，反而有些幽静。
托特刚刚走到此处，温柔的女声响起：“我最小的儿子，这就是你选择的领域？”
月华如风般凝结，转眼一位被月华笼罩，看不清身形的女子出现在托特面前。
托特不敢怠慢，竟屈膝半跪，对女子尊敬的低声道：“母神，我选择了计算知识领域，我想成就算数之神。”
黑夜女士没有说话，沉吟片刻，手中月华闪烁，隐隐有光辉，一道长河虚影浮现，进而消散。
黑夜女士似乎看到了什么，神情凝重而严肃的说道：“吾儿，你如果只是想分割知识领域，我帮你说情，没有问题。但如果你想以此为阶梯，想更进一步，我看到所有的可能，你没有机会登上你妄想的领域。”
托特心头升起了阴云，祂咬了咬白牙，对黑夜女士说道：“母神，我确实存在野望，但没有胆大到无知的地步。我曾混迹于巫师之中，听过这样一句话，认识是一个螺旋上升的过程，也许我不会抵达那个领域，但即使不断靠近，也会获得难以想象的力量。”
黑液女士往前走了一步，月华笼罩中的祂是如此朦胧，素手轻轻一挥，托特和祂竟消失不见。
第一百九十七章 再临倒影世界
在卡亚神山的另一处，是一座巨大的学园，十几代文明积累的成千上万的大学者、大智者都在此聚集。
这是智慧女神墨提斯冕下的次位面与卡亚神山交汇的节点，智慧女神一手托着天平，微笑的听着智者们的辩论，神情自得。
知识之神托着一本书，一边聆听一边记录着，祂的神情似乎有些焦虑。
墨提斯轻轻的按了祂一下，温和而庄严的说道：“不用担心，你瞧祂们已经来了。”
一阵月华闪烁，黑夜女士和半神托特从月华之中走出。
智慧女神墨提斯热情的迎了上去，挽住黑夜女士的手臂，她是黑夜女士阿尔忒的妹妹，在第一神卡亚死后，祂俩相继诞生，关系颇为亲密。
托特和知识之神则跟着两位主神，一同走进大殿，智慧女神的大殿并不华丽，有一股肃穆庄严之感，整个大殿的装饰十分素雅古典，很有韵味。
黑夜女士阿尔忒没有打谜语，祂与智慧女神墨提斯分宾主落座后，立刻说道：“这件事按照众神的规则，我本不该提，相信你和阿米翁已经感觉到了，知识的权柄被分裂了。”
智慧女神墨提斯神色不变，保持着神秘高贵的笑容，知识之神阿米翁脸色有些难堪，他咳嗽了一声：“主神说话，我作为属神本不该插嘴。但事关神灵权柄领域，乃是道路根基之事，我不得不开口。
知识领域我已执掌数千年，仍没有探知其广度和深度，我之神名，全称为记录知识之神，不敢僭越自称知识本身。”
黑夜女士阿尔忒微微一笑，阿米翁很识相，也很给面子，祂也不能太过，于是温和的说道：“无论如何，托特的神基与你的领域产生了交集，我希望你能割舍掉这部分权柄，作为补偿，我将赠与你一件神器，可以抵挡主神一击。”
说着，一件漆黑长纱被阿尔忒取出，祂的素手轻轻一抚，长纱化作一个小巧的护盾，漂浮在半空。
知识之神阿米翁望了智慧女神墨提斯一眼，见墨提斯点点头，就伸手接住护盾，随后呼唤出自己的神职领域，知识的光辉瞬间照耀整个大殿。
托特将自己的神基光球取出，与那光辉交融，将关于数学的知识光辉切割，霎时间知识之神的面色苍白，似乎受到极大打击。
智慧女神于心不忍，伸出玉手握住阿尔忒的手说道：“阿米翁做了不小牺牲，还请姐姐再赐予他一样宝物，恢复力量。”
黑夜女士点点头，将一五彩光球掷出，正中阿米翁眉心，阿米翁的面色立刻红润许多，本来沸腾不稳的领域也逐渐稳定。
托特将知识领域切割，吸收了关于计算、数学部分知识，神基已成。
祂对在场的三位神灵依次鞠躬，随后对阿米翁说道：“今日多谢冕下相助，我欲与冕下缔结盟约，此后只要冕下召唤，三次以内我将无条件支援。”
在托特正在为计算领域神基繁忙之际，艾斯已经出现在倒影世界之中，十三颗星辰宝具萦绕着他，将他的力量瞬息提升至永固史诗。
一道灾剑虚影逐渐凝实，正对准面前的骸骨巨龙，这龙身长近三百米，比之半神巨龙帕拉兰达当然如若小虫，但比之艾斯却依旧是体型巨大的庞然巨物。
那骨龙正是曾经追杀过艾斯的那只，卡亚世界本身没有巨龙，事实上整个星界只有传说中的龙之巢世界才是所有巨龙的起源。
只是在远古之初，龙之巢就毁灭了，巨龙们四散逃离龙之巢世界，大部分死在星界迷途，少部分艰难的活了下来，开创了星界旅行秘法。
从此巨龙的足迹逐渐遍布星界，卡亚世界更是在诞生之初来过几只巨龙，兴盛过一段时间，可惜最后在文明迭代的争斗中死光了。
艾斯想制作星界罗盘，除了那神秘度四级的核心外，还需要巨龙之骨，至少传说级的巨龙之骨。
如果用其他传说生物的骨，也未尝不可代替，但效果如何就说不准了。
艾斯不愿冒险，他正好在倒影世界见过一只骸骨巨龙，就深入倒影世界，用了快一年时间，终于找到曾经差点杀死自己的传说骸骨巨龙。
仇人见面，没有任何言语，骸骨巨龙下意识喷出一口漆黑的死亡龙息，艾斯则丝毫不惧，他用一年的时间，构造出铭刻了几十万微型异度空间的无形衣，每个空间都是一个独立的守护单位，组合在一起拥有极强的防御效果。
这件无形衣中铭刻了再生系列符文，只要提供魔力，即使损坏大半也可恢复。
没有躲闪，艾斯硬抗了一击吐息，竟毫发无损，反而趁机呼唤出十三颗星辰宝具，将力量短暂提升至永固史诗层次。
灾剑的虚影逐渐凝实，骸骨巨龙来不及躲闪，就被半实体化的灾剑虚影击中头颅，转瞬间化作粉末。
那燃烧的魂火也彻底熄灭，无头骸骨失去了力量，轰然倒下。
“这全力一击的效果不错，我可没有扮猪吃老虎的习惯，既然要打，一开始就要拼尽全力。
经过这次检验，我的无形守护衣，可以硬抗传说一击安然无恙，还没达到最大防御阈值。”
他一边说着，一边飞到骸骨上方，伸出双手。
一道巨大的旋涡状梦幻迷雾逐渐显现，将长近三百米的骸骨全部覆盖，随后消散，竟带着骸骨一起消失不见。
艾斯没有离开倒影世界，而是在此继续飞行，不一会的时间，就到了一处阴森城堡之中。
一只强大的人形骸骨领主正在城堡门口等待，身前是成万人形骷髅，他的骨头晶莹，隐隐有红色光芒，身上覆盖着骸骨制成的盔甲，看起来极其不好对付。
见艾斯走了过去，这人形骸骨领主没有攻击，反而带领所有人形骷髅屈膝匍匐下跪，艾斯也平静的走上前，将人形骸骨领主扶起。
“没想到你能发展到这种程度，我只是心血来潮，都没使用预言法术，着实被你吓了一跳，做的很好。”
第一百九十八章 人骨王
原来骸骨领主就是艾斯当年缔结契约后留下的骷髅1号实验体。
骷髅1号利用艾斯留下的小骸骨城堡为凭依，竟在十几年间不但没消亡，反而发展壮大，成了倒影世界中对应萨利亚森林地域的一方霸主。
骸骨领主仍保持屈膝匍匐状，他心中却想起前几天第一次见到艾斯时的场景。
他虽然是骸骨，却也逐渐生了心智，发现自己被人下了契约，也多亏这契约，他才可以利用这座城堡。
但此一时彼一时，他弱小时此契约是助力，当他晋升为骸骨领主，成为一个一级存在时，心态就发生了改变。
一是他有了智慧，有思想自然有私心，怎肯成为别人奴仆。
二是他有了力量，记忆中的那人实力与自己相差无几，当然不肯。
有了智慧的骸骨不再自称实验体，而开始自称人骨王，他聚拢大量人类尸骨所化的骷髅，击败其他动物形态骷髅，逐渐统一了这一地区。
凭借倒影世界的位格加持，他在十几年间就晋升二级，成为一名骷髅大领主，手下有十几名骷髅领主，被所有骷髅都尊称为人骨王。
前几天他突然发现，那一直无法解除的契约竟然微微触动，让他魂火不住扑腾，生出无名火，循着方向找到了在天空飞行的艾斯。
正想高举骸骨剑，飞到天空将艾斯斩下时，听到天上一声惊疑的哼声。
艾斯双眸白芒摄人，一眼就看穿了骸骨大领主·人骨王的情况，这骸骨竟然与自己有契约！
虽然是很早之前缔结，但艾斯升级自身法术后，相应的契约也都随之升华，所以这人骨王明明是堪比大英雄的存在，却仍对契约无可奈何。
人骨王刚刚想跳飞上半空，艾斯却已经降落，一身漆黑长袍，梦幻和阴影交织，让所有骷髅都看不清艾斯的样貌。
他们魂火颤动，都感受到了人骨王的愤怒，正要冲锋，忽然感觉到一阵难以抵抗的恐惧，不由自主的跪了下来。
艾斯环顾四周，在“真知之眸”下，艾斯已经发现这骸骨大领主是所有人形骷髅之主，他当即通过契约震慑骸骨大领主，所有人形骷髅均匍匐跪地。
前一秒还想反抗的人骨王，这一刻已经失去了抵抗意志，他感受到艾斯那由至高、恐惧等构成的传说级威压，高呼道：“伟大的主人，恭迎您的到来！”
艾斯也不以为意，他手上氤氲梦境迷雾浮现，竟穿过人骨王的头盔，按在了人骨王的颅骨顶部，发出滋滋的声音。
一个六芒星图案出现在人骨王的头顶，人骨王随后发动属下所有骷髅，到处寻找骸骨巨龙，终于找到了巨龙踪迹。
人骨王一边回忆着，一边试探性的向艾斯问道：“伟大的主人，您想找那可怕骸骨巨龙的麻烦，不知道结果如何了？”
艾斯一步踏出城堡之中，头也没回的说：“从今以后，没有什么骸骨巨龙了。”
人骨王先是一愣，进而魂火忽明忽暗，似乎极其兴奋，他通过魂火向所有属下的人形骷髅发出信息。
“拿起武器，我们去东部的大峡谷，杀光那群低贱的野兽。”
顷刻间，所有匍匐在地的骷髅全部站起，举着武器在人骨王的带领下迅速冲锋，几分钟就骨影不见。
与此同时，艾斯也进入了城堡地下，成千上万的符文蔓延，将这里全部封印，艾斯整了整魔法长袍，双腿盘膝，悬浮在半空，进入了冥想状态。
他的心神已经沉入自己的心象世界，与真灵合和，降临在梦境星空宇宙之中。
这里匿藏着艾斯的魔网，已经彻底与“幻想乡”隔离，除非艾斯想，不然众巫师的意识体再也不可能来到这里。
艾斯真灵睁开双眼，一颗晶莹璀璨的球状物正在他的眼前，正是帕拉兰达留给他的半神级核心。
即使用真知之眸观察，艾斯也只能看到一片朦胧，因为大源誓约的原因，艾斯对此物倒是放心。
“按照知识梦泡中描述，我需要将龙骨磨碎重塑作为星盘的骨架，然后填充种种传说材料。
其他传说生物的骨缺少龙骨的天生特质，巨龙一族在星界流浪了无数光阴，它们早就与其他在世界内生存的生命有了本质不同。
传说中，巨龙们横渡星界，无数巨龙永远死在了星界，它们的身体发生了异变，龙尸的**逐渐被龙骨吸收，化为星界罗盘最好的材料。
活着的巨龙凭借死去巨龙的龙骨，最终制造出了星界罗盘，凭此按家族四散开来，在整个星界无数世界之中生存。”
艾斯捧着那核心，光芒绽放，他按照梦泡知识的方法，将刚刚得到的骸骨处理，他的琉璃心火是最好的煅烧之源，比帕拉兰达介绍的几种天然奇火更为神异。
毕竟没有什么比以**和血气为燃料的心火更为神奇，人心之火，能焚烧种种。
艾斯真灵头顶琉璃心火，引导着血气之海翻腾，顷刻间琉璃心火化作火海，蔓延数百米，将整个龙骨包裹。
琉璃心火的燃烧功率被艾斯开到最大，那龙骨甚至坚固耐热，即使是琉璃心火煅烧炼化下，也只是略微油化。
艾斯不以为意，他知道这种奇异龙骨肯定不好炼化，如果顷刻间化作流质，他倒要怀疑是不是有假了。
他皱了皱眉头，将琉璃心火固定在此，真灵沉入心象世界底层，将一颗法术模型取出，正是根据《燃烧通论》创造出的五环法术模型“传说氧化反应”。
艾斯将这法术模型与琉璃心火缓缓合和，纯净的氧气出现，极其剧烈的燃烧反应，让这神奇的火焰更加明亮。
轰的一声，整个梦境星空剧震，巨龙骸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熔化，大量的杂质被分离出来，成为渣灰飘落到梦境地心。
晶莹涌动的流质在火中无比明艳，艾斯将之缓缓塑造成圆盘骨架状，逐渐停下火焰，静待其凝固。
在其还没完全凝固之际，艾斯将那半神级核心塞进其中，霎时间华光大盛。
第一百九十九章 虚空
艾斯将这一年时间收集到的种种传说级材料投入其中，充实罗盘，大约过了一天的时间，一个星界罗盘坯子构成了。
这个半成品罗盘通体如玉，温润白亮，隐隐有纯金色的光芒，忽闪忽闪甚至好看。
艾斯用“真知之眸”盯着这如白玉般皎洁，又隐隐有金芒的罗盘，按照梦泡知识中的记载，将一枚枚符文，龙语言灵都铭刻其中。
这一过程耗时漫长，而且不容有误，艾斯先用梦境显化出的虚影实验了近一个多月，经历几十次失败后，才在半成品罗盘上铭刻符文与龙语言灵。
随着一枚枚符文铭刻其上，一段段神秘的龙语言灵写上，艾斯的发现这星界罗盘上的纯金色光芒逐渐黯淡隐晦，原来如白玉般的罗盘也变得古朴陈旧，如同顽石。
当艾斯完成最后一枚符文后，整个星界罗盘已经变得无比陈旧的如同一个普通的石盘，看起来非常不起眼。
但当艾斯轻轻抚摸这石盘时，霎时间华光大作，竟映照整个心象梦境星空宇宙一片光明。
“此物倒是颇为神奇，不用取出，放置在心象世界中也不影响使用。”
艾斯先小心翼翼的操作着罗盘，一片漆黑虚影出现在罗盘上方，他用心神沟通着罗盘的核心，在其上铭刻自己的精神印记。
这罗盘的核心被艾斯铭刻上印记几乎没有丝毫抵触，非常轻松的就铭刻成功，核心上流动着五光十色，煞是好看。
那漆黑虚影中也逐渐有一点明亮，位于罗盘中心。
“这明亮的点，应该就是卡亚世界的坐标，星界罗盘的中心坐标即本世界，也是旅行者回家的指引。”
艾斯睁开双眼，解放了城堡的封印，走出了这里。
人骨王早已得胜而归，却因城堡被艾斯封印不能进入，只能在外等候。见到艾斯走出，人骨王正要上前，却见到白光一闪，艾斯已经消失不见。
他四处张望，也不见艾斯的踪迹。
艾斯已经破开空间壁障，来到了世界内侧，他没有停留，又一个超远距离闪现，出现在了世界外侧的虚实之海。
想脱离世界，必须先脱离世界内侧。
只有在虚实之海，才有可能接触到世界晶壁。
但一个世界的晶壁是如此坚固，它不是一个死物，而是类似于活物，能吞吐种种存在，有着极其不可思议的功能。
艾斯连续上百个闪现，赶了近一天的路，终于到达卡亚世界的晶壁附近，这里透明、无形，如果普通的往前走，并不会离开世界，而会出现在世界外侧的其他位置。
艾斯双眸白芒绽放，却完全无法理解世界晶壁，在他眼中前方并没有任何东西。
但星界罗盘已经微微发亮，正提醒着他前面就是晶壁。
“真实神奇，如果不依靠罗盘，完全无法被我观测，这晶壁本身就是非常伟大和神秘的存在。”
说话间，艾斯将心神与罗盘内的精神印记共鸣，他的双眼蒙上了一层星辰般璀璨的华光，眼前的景象大变。
那深邃、无形的景象渐渐化作一面望不到边际的晶体墙壁，那墙壁并不光滑，上面坑坑洼洼，有许许多多的凸起和凹槽。
“所谓的世界晶壁，其本身可能就是一套巨大的组织，有着强烈的本能反应，只要遵循其本能反应，我们就可以脱离或进入世界。”
艾斯一边说着，一边将星界罗盘激发，他浑身被金色的光辉笼罩，缓缓走到一处凹槽处，尝试着穿越。
但凡阻力较大，艾斯立刻就走，换一处凹槽，一连数次，他终于找到了一处几乎没有阻力的凹槽。
艾斯先在这凹槽处做好标记，然后激发星界罗盘，浑身被璀璨华光笼罩，竟然刹那间化作一道流光，穿凹槽而去。
这一去，并没如艾斯想象那样，轻易就脱离了世界，而是在似乎极其长而狭窄的空间甬道中穿梭。
不知过去多久，但见到前方只有黑暗，化作华光的艾斯就在黑暗之中穿行，就在他心焦如焚之际，忽而视野开阔，竟然就这样脱离了卡亚世界。
艾斯并没有着急离去，事实上这次他只是尝试，在卡亚世界晶壁外表层和附近遨游一阵，就打算回去。
晶壁外侧斑驳而坚固，他刚刚脱离卡亚世界的那个甬道早已消失不见。
往外再飞行一段，仍看到无边无际的卡亚晶壁，他继续往外飞去，一片寂静、辽阔，心象世界之中的时钟在滴答滴答的转动，大概飞了近一周，艾斯才看到卡亚世界的轮廓。
映入眼帘的是椭圆状的巨茧，纯金色的光芒令人目眩。
艾斯悬浮在星界虚空，不禁有天地宽阔、宇宙浩渺之感，只觉得自己如同蝼蚁，又觉心中畅快，似乎在这无限广阔的星界之中，他的心情都变得高邈起来。
“我与之相比，太过渺小，不知何时何日，能与世界比肩，肆意遨游星界？这晶壁确实怪异，我附着其上时，看到的如同石砬，满目灰蒙蒙，但拉远了距离，却是一片纯金，令人目眩神往。”
艾斯用尽全力飞行，相比整个卡亚世界也太过缓慢，他飞了一阵，停了下来。
“如果不用星界罗盘化光之法，我这种超音速飞行简直如蜗牛爬行，简直是慢的令人发指。闪现倒是很快，但难以持续，消耗剧烈。
星界之中几乎没有补给，化光之法能让我用接近光速飞行，消耗也极其小，只是这样的航行恐怕也难持续。
如果我是半神，倒是可以用星界跃迁的方法，以极其远的空间距离跃迁，现在太过勉强了。”
说着艾斯摇了摇头，激发星界罗盘之中的化光秘法，自身化作一道华光，霎时间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翻越到卡亚世界的对面。
享受着接近光速飞行的畅快，比之前世开任何跑车都无法比拟的爽快感觉，艾斯正想绕着世界在附近的虚空飞行几周，了解这附近虚空的情况，突然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第二百章 相借
翻过卡亚世界的椭球体状晶壁，眼前竟然不是空寂的辽阔星界虚空，而是一个无比巨大的颜色黯淡的淡青色球体。
说是球体，其实也不太对。
这是半个球体，似乎被什么伟力从中间劈开，世界晶壁竟然只剩下一半，世界内的物质如同被打碎的蛋壳，肆意流淌。
艾斯看着这奇异场景，缓缓落在晶壁上，震惊的无法言语。
那半个世界之中，似乎有一颗参天大树，也许其曾经真正的顶天立地，但现在树冠已经被削去，只剩下半截树干和根须板结。
艾斯趴在世界晶壁之上，喃喃道：“这简直就是一个树撑起一个世界，可以被称为巨树世界了。
感知中完整的巨树世界应该比卡亚世界更强，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伟力，竟然能将一个比卡亚世界更加辉煌的世界从中间劈开。”
这一刻艾斯真正感觉到星界的可怕，在这之中也许所谓的星界掠食者、星界风暴、都没有这种伟力可怕。
他眼中绽放出白芒，定睛细看，似乎有无数细小闪亮的星辰横亘在卡亚世界和半球巨树世界之间。
艾斯仔细的观察，渐渐发现那些竟然是次位面和半位面，隐隐能看到神灵的身影一闪而逝。
而对面世界也有着类似的东西降临，郁郁葱葱，似乎在与卡亚众神对峙。
艾斯连说话都不敢，他感觉自己似乎发现了这个世界的巨大秘密，卡亚众神已经和另一个世界的“神灵”或者类似存在有了接触，只是不知是福是祸。
他脑海中浮现了一个想法，难道文明不停迭代，大量的半神、神灵诞生，都是为了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吗？
世界内侧是如此平静，众神看起来一片祥和，究竟是谁来到了星界虚空的战场，与异世界的“神灵”厮杀或谈判？
这一刻，艾斯才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真实情况，卡亚世界并不如它表现的那样安定祥和，除了内部的恶魔和魔鬼，外部还有如此强敌。
艾斯的心象世界已经开始具象化，一颗颗精密的零件无中生出，一枚枚魔化镜片也已经出现，不到一分钟极其精密的魔化机械望远镜已经形成。
伴随着梦幻泡影的律动，那极其精巧，构造精密的魔化机械望远镜已经落入艾斯手中，他小心翼翼调整着望远镜，认真的观测着那两个世界间如朱玉星辰般的次位面、半位面。
似乎有一个次位面居于领导地位，带领着次位面、半位面群如云般在这星界虚空缓缓移动，其中似乎还有些小小的光点，从次位面和半位面之中冲出。
艾斯看的模糊，隐隐能通过魔化望远镜判断出那一个个小小光点都是传说级以上的存在。
对面世界那是一片片如翠绿树叶般的位面状存在，与卡亚世界的众神对峙，情形似乎极其危险，双方似乎又很隐忍，似乎想要交流。
“一个崭新的时代，危机四伏，机遇与危险并存的大时代即将来临了。”
艾斯喃喃着，他心中有了些许阴霾，也许和平发展的时间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多，艾斯看双方似乎谈了一阵，接着发生了战斗，心中不由一凛。
“如此形势，有可能会发生可怕的世界间的生死战，令人极其不安，这里也不安全，不能立于危墙之下，我先回世界外侧。”
一边想着，艾斯一边化作流光，在世界晶壁上找到一处凹槽，钻了进去。
与此同时，那位面群之中，某位雄狮形态神灵似乎回望了一眼，似有所感。
另一位女性形态神灵见状问道：“涂干尔冕下，怎么了？”
那雄狮状的神灵涂干尔嗡嗡的说道：“我似乎看到晶壁上闪烁一道光，又消失不见。”
女性神灵秀美微微一皱说道：“难道是彼世界之生灵，不知道神王陛下为何不封禁世界晶壁，这样下去必然有彼世界的奸细潜入啊。”
涂干尔狮头一晃，鬃毛微微颤抖：
“我们怎么知道神王陛下的想法，但对方世界的神灵以下存在即是进入，也惹不起什么大纷争。
而神灵以上存在进入，失去彼世界的大源庇佑，他们的实力会降低不少。
我们世界可是少有的拥有内侧的世界，伟大的神王陛下已经将世界内侧封禁，最多允许半神进入，外紧内松的状态，对方想搞破坏恐怕极难。”
女性神灵点点头：“在上上个文明纪元之初，我们就观测到彼世界从上层坠落，经历了如此之久，彼世界终于到了我们这里。
只是不知道是何等伟大存在，才能将一个比我们世界层次更高的世界撕裂成两截，只剩下一半世界坠落，彼世界恐怕也维持不了多久了。”
雄狮神灵涂干尔答道：“对方世界既然不能长存，必然想死中求活，星界如海，世界如舟，如果我们的舟要沉了，对面来了一舟，该如何？做好准备，这恐怕是旷日持续不死不休的战争。”
……
沿着长长狭窄的空间甬道穿梭了不知道多久，艾斯终于重新出现在虚实之海，他有些惊魂普定。
一直渴望探索星界未知的他，怎么也没想到竟会见到如此场景，艾斯化作一道流光，一瞬间回归世界内侧，托特城邦，西塔。
刚一抵达此处，艾斯敏锐的发现整个城邦的位格之力被神庙吮吸着，似乎在孕育着什么，几乎不用怀疑，半神托特真身定然降临神庙。
“你回来了，艾斯。”
他背后忽然响起一温和青年男声，竟然悄无声息接近自己，还是在西塔之中，这让艾斯汗毛倒立，十三颗星辰宝具刹那显化，将他自己和身后之人笼罩。
回头一看，真知之眸的白芒闪耀，才发现来人是托特的分身胡克·托特。
艾斯急忙将十三颗星辰宝具收起，缓缓融入自身心象世界之中，向托特鞠躬道：“原来是冕下到来，我反应有些过于谨慎，十分抱歉。”
托特分身手一挥，不在意的说道：“这没什么，有事与你相商，我想借你一件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