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狩猎开始（一）
菲律宾分公司控制室。
繁星密布夜空，菲律宾分公司的职员已经各自回去休息，只留下杰西和詹姆斯和艾瑞克三人。
“那两个家伙在下面干什么，这么久也没有一点消息，不会是死了吧，杰西小美人，你说到时候她们会不会和大卫一样发记录临终遗言的视频，哭着喊着求我们照顾好她的家人，哦对了我忘了她是个没有亲人的野种，你说对吗？”
杰西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好了，我累了，这里就交给你们两个看着了。”
詹姆斯给了艾瑞克一个眼神随后离开控制室。
似曾相识的情景再次出现，偌大的控制室只剩艾瑞克和杰西两个人，当她回头望向满脸淫笑的艾瑞克。
一瞬间记忆深处闪过血光，好像脑子里有密密麻麻的血红色瞳孔在盯着自己，她隐约记得刚才在会议室里艾瑞克那个禽兽对自己图谋不轨。
而此时艾瑞克也确实在盯着杰西白花花的胸口，这个女人已经让他觊觎了很久，灯光下那曼妙玲珑的曲线不由得让他心生歹念。
“你说要是贝娜死在海渊里了，谁来照顾你呀，要不哥哥我......”
话说到这他的脑子里闪过什一些画面，怎么感觉这些话好像已经在哪说过一次了。
“你别过来。”杰西握着手里是显示屏开始和艾瑞克围着显示器绕圈。
“别跑了，你今天就乖乖从了我吧，我会把你照顾的很滋润的。”
艾瑞克翻过控制器扑向了她，杰西用手里的显示屏扇向他随即尖叫着逃出了会议室。
艾瑞克没有追出去，因为他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把杰西吓出监控室，如果贝娜出什么意外，无依无靠的杰西还不是任他宰割。
“希望明天一觉醒来可以看到你们的遗言，可别让我失望呀。”
关闭电脑艾瑞克离开控制室，离开时他还把门的密码重新更改。
现在控制室没人，探索者潜艇无论在海下发生了什么意外都不会有人知道，即使他们发求救信号也不会有人回应。
少了抹香鲸的陪伴旅程也变的有些无趣，探索者潜艇逐渐深入海渊底部，贝娜在前仓从屏幕里观察着四周希望可以发现导致三号潜艇毁灭的元凶，可惜海渊里只有死一般寂静。
黑暗，最纯粹的黑暗，到处都是黑暗，三千米之下几乎没有大型生命体活动的踪迹，探索者带着孤独光在海渊飘荡。
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声呐再次亮起，而此时的探索者正巧位于三号潜艇出事的地方，海底九千米之下贝娜居然在海渊深处发现了星星点点微弱的光点。
“又是光。”贝娜现在对光可没有什么好的印象。“每次厄运总是伴随光的出现而到来。”
通过传回来的声呐上大片密集的光点，但真正匪夷所思的是探索者传送回来的海渊结构图。
“简直是不可思议，贝娜你快过来。”佩恩调出原先纪元公司过去的资料进行对比。
“是不是又出现什么变异生物，我看到探索者上方出现微微的荧光。”贝娜穿过连接圆环来的后仓。“这里就是三号潜艇出事故的地方。”
“确实有诡异的地方，不过重点不是在上面而是我们下面。”
“下面?海渊底部?”
“你一定想象不到声呐定位传送回来了什么。”
佩恩指着后仓屏幕上的海渊结构投影图，原本上宽下窄呈锥形的海渊，尖锐的底部居然出现了巨大的椭圆形空洞。
前后距离将近十个足球场那么大，形状规则就像人为开凿一样，椭圆空间中心最高处也有将近两个足球场的高度。
“出现巨型的空洞，坐标位于海渊最底部一万一千米的地方。”
“怎么可能?是不是我们的声呐有问题，一星期前上传的海渊结构图根本没有这个空洞，这个椭圆空间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她的第一反应是声呐装置坏了，任谁也不会相信几天时间内，在一万一千多米的海渊底下突然出现巨大的椭圆空洞，除非有人在海渊底引爆了几枚核弹。
“比起海底突然出现这样的巨坑我宁愿相信是我们的声呐有问题，发生的所有事情，变异的海洋生物，未知辐射，三号潜艇的毁灭以及这个海渊底凭空出现的洞穴，海渊究竟埋藏着怎样不可告人的秘密。”
佩恩觉得海渊之旅不过是他万圣节的噩梦。
“如果之前出现的一切可以用科学解释，那么现在这个洞穴的出现已经彻彻底底超出了我的承受范围。”
“这个空间就是海渊异动之后出现的，我们是异动后第一批下到海渊的人，所以也是我们第一个发现了这种情况。”
贝娜不停用拳头锤着手掌希望可以想出合理的解释。
“会不会海底的异动就是海底地震，斐查兹海渊底部地址结构不稳定，这个洞穴本就存在.......”
“你是主管，海渊我们探索了多久你很清楚，如果是海底地震我们可以勘察出来，更何况地震哪来的辐射，三号潜艇有怎么被毁灭的。”
说实话那些解释连贝娜自己都不信，她刚想说些什么，佩恩抓住她的手。
“现在出现的一切完全超出了我们的认知，其实一开始我就有种不好的预感，尤其是遇到那些变异的海洋生物之后这种预感越来越强烈，我支持你的选择可为了你的安全我不得不重新重新思考，因为我必须保护你。再走下去我们谁也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现在我们可以带着这些信息安全返回菲律宾分公司。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两人看着对方，眼眸互相倒映着对方的影子。
“我怕的不是那些怪物，而是怕我保护不了你，我怕的是你会有危险，哪怕我付出一切也保护不了你。”
这次佩恩的语气里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贝娜放开他的手静静的看向海渊深处，黑暗无边无际就像她的过去，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抹香鲸的鲸歌在她心头飘荡，如此悲伤，如此凄凉。
“我们掉头吧，大不了回去和艾瑞克拼个鱼死网破，顶多失去现在的身份和地位，至少我们还有彼此，不是吗？”
她有颗无畏的心却因挚爱而恐惧，她恐惧失去，失去自己的唯一。
就在探索者决定回头的时候，前仓警示红灯亮起，刺耳的提示音回荡在潜艇里。
两人相抱好一会才想起来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刚才声呐上显示探索者上方有一大群不知名的生物正在靠近。
“差点忘了真正重要的事情，感觉启动防御系统。”
他跑到后仓打开探索者的防御系统，极子金属迅速重组，菱形的极子防御设备围绕在探索者周围。
冰蓝色的极子电磁护盾张开，如同一轮悬浮在海渊的冰蓝色满月。
海渊之上淡淡的绿光蔓延而来，优雅的像南极夜空中的极光，它们成群结队，从容不迫向探索者涌去。
极子激光炮已经完成了蓄能，狂暴的电磁能量蓄势待发，声呐上显示大片密集的光点终于出现在他们眼前。
镜头拉进原来那是一群闪烁着绿色光点的鳞虾，它们优雅的在海水里漫步。
幽绿色光没有水母那样绚丽的色彩，却带着一种清幽的宁静，柔和的光芒让人忘记一切烦恼。
这些磷虾很明显也是变异生物，否则它们不可能生存在将近九千米的海渊里，随着绿色丝巾流入海渊，原本的黑色逐渐被幽绿取代。
“远远看我还以为是海底种满了发光的满天星。”佩恩黑色瞳孔印照着绿色光影。
“要不你许一个愿望吧？”此刻这片清幽的绿色世界倒是让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不少。
也许是水流的影响，那些原本扩散在各个区域的鳞虾开始有序的往探索者潜艇靠近。
绿色丝带层层包裹着潜艇，鳞虾数量越来越密集，前仓贝娜的脸都被光晕染成一片绿色。
“有点不对劲，为什么这些鳞虾一直往这边聚集，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控制它们？”
贝娜隐隐约约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从下海到现在她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这种感觉被无限放大，她浑身汗毛也不自觉竖了起来。
不只是探索者前仓一片绿光，就连后仓那些极子投影屏幕也只能看到一片刺眼的绿光。
鳞虾越聚越多绿光从原本的空灵幽静变成现在让人连眼睛都睁不开，佩恩眯着眼睛透过指缝观察屏幕。
他们还未察觉危险已然逼近，在绿光最浓烈那一刻，血红色光芒瞬间掩盖了绿光，整个海渊也被染成妖艳的血红。
不知何时它已经在两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突破探索者外层的极子护盾，六只巨大的骨翼蔓延开来。
白色骨架缠绕着粗壮的血管，它骨翼锋利的末端攻击探索者潜艇，包裹于六翼之下是布满鳞片的黑色头颅，近百颗血红色的瞳孔盯向同一个地方。
它在盯着潜艇里的贝娜，而贝娜也在望着它，头颅上的大片眼睛开始有规律的闪烁着。
只是对视一眼贝娜意识逐渐模糊，可她没办法移开自己的视线，仿佛那些瞳孔有摄人心魂的魔咒。
脑海里红光蔓延逐渐蚕食她的意识，浑身发软几秒钟后她瘫倒在地，这正是它在会议室里对杰西和艾瑞克使用的，类似催眠的招式。
当佩恩发现情况不对劲跑到潜艇前仓的时候正巧看见昏迷过去的贝娜，探索者外壳上那个攀附这浑身血光的怪物。
它的样子像极了西服神话里那些守护黄金的恶龙，浑身黑鳞粗壮的利爪足有五米多长，六根骨翼末端是血管积聚而成的血色利刃。
它不断撞击潜艇想要至两人于死地，可探索者潜艇也不是吃素的。
血龙一轮攻击过后也不过破坏了几个镶嵌在外壳的镜头，前仓全方位虚拟投影出现几块黑屏，距离探索者外壳的临界值还有有很大距离。
潜艇外分离出去的极子激光武器已经完成充能，锁定目标，蓝色激光夹杂能量风暴射向血龙。
虽然激光没有完全命中但恐怖的能力波动削去血龙大半截身体，血红色骨翼撕成了碎片，布满血瞳眼睛的脑袋也消失不见。
“呼呼呼。”
极子武器重新蓄能，佩恩松了口气，他抱紧怀里的贝娜以为一切就此结束。
潜艇外壳只剩半截身体的血龙开始蠕动，撕裂的伤口处血管延伸肉连接。
骨翼破体而出，它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不过十几秒它的伤口便完全愈合。
不过它没有急于再次动手，下方腹部不断开裂，奇怪的装置从身体里伸展出来。
那是架银灰色的锥形钻孔，菱形的机械底座和能源储存装置镶嵌在血龙身体里，它将自己的身体用做机械的载体，机械底座印着巨大的银色双子标志。
这是现在很常见的极子切割机器，它最大的用途就是切割那些极子芯片被破坏的已经废弃的极子金属设备。
极子金属是已知世界上最坚硬的物质，想要切割它也只能由极子金属完成，这个设备就是纪元生产专门用来切割极子金属的，显然血龙有备而来。
探索者前仓内，佩恩将贝娜抱在怀里不停掐她的人中拍她的脸，完全没有注意到血龙在用切割装置攻击探索者外壳。
刺耳的警报声响起，蓝色受力图投影在半空中展开，红色区域显示潜艇外壳已经接近承受的极限。
万米海渊之下哪怕潜艇外壳有指甲缝大小的裂痕，探索者也会步三号潜艇的后尘。
“那是...那是纪元公司的机器，怎么可能?”
身为纪元公司的员工佩恩一眼认出血龙腹部的极子金属切割机械。
“怎么办怎么办，极子激光炮还在充能，就算现在重组成其他武器也已来不及了，探索者的外部防御系统也没有用，那到底是什么怪物?”
探索者潜艇外的高压防御系统已经开启，百试百灵的高压电流对血龙却完全没有半点效果，它不仅可以瞬间愈合伤口而且变异高压攻击。
警报声和闪烁的红色警示灯预示潜艇已经到达承受极限，危机时刻他抱着昏迷的贝娜冲向探索者后仓。
钻头突破前仓外壳那一刻佩恩按下分离按钮，连接处齿轮舱门闭合，探索者前后仓完成了分离。
他果断选择放弃前仓，让极子武器带着血龙和前仓同归于尽。
第6章 狩猎时刻（二）
深海恐怖的压力瞬间将探索者前仓压缩碎裂，极子激光炮也在前仓毁灭的一刻完成充能，这次激光炮精准锁定血龙。
蓝色能量波冲击化为万钧雷霆，电磁光芒照亮整片海渊，随着血雾在海渊绽放，血龙身体的碎屑在海渊四处飘散。
还不等佩恩松一口气，四处扩散的血雾和碎屑开始有序融合，浓稠的血水再次凝聚为血龙的雏形，密密麻麻的血瞳重新睁开。
血管蔓延血肉相连，噩梦再次降临，哪怕化为碎屑它也只需要半分钟时间便可复原如初，这便是血龙最恐怖的愈合能力。
“呼呼呼。”
此时佩恩摸着额头上的冷汗还未发现情况异常，怀里的贝娜还处于昏迷状态就像等待苏醒的睡美人。
与死亡擦肩而过的感觉很不好受，多亏佩恩果断放弃前仓才换的这一线生机。
但更大的问题也随之而来，探索者大部分都外附极子金属还来不及启动就也跟这前仓的碎片一起沉入海渊。
当然最重要的是前仓的能源储存装置，潜艇的大部分能源都储存在前仓，现在它们已经沉入海渊深处，后仓继续运转只能靠备用能源支撑。
“必须赶紧逃走，否则就没有机会了。”
一切发生的太快，但佩恩很清晰的记得打败探索者潜艇的并不是血龙，而是血龙身体里人类自己的科技产物，换句话说毁灭探索者的正是纪元公司自己的设备。
调整坐标设定在投影屏上设定航线，后仓的推进器和涡轮增压开始全力运转，探索者向海面全力行驶。
海渊里绽放的血雾已经重新聚合，骨翼再次张开，绝望的血红之光再次点亮海渊，血龙的身体已经恢复完毕，它并不打算轻易放过探索者潜艇。
密密麻麻的血瞳锁定目标，六支骨翼挥舞交织，血龙速度暴增化为血红残影撞向探索者后仓。
佩恩完全没意识到血龙已经恢复如初，剧烈碰撞让他的脑袋狠狠撞向椅子边缘，后仓刺耳的警报再次响起，投影屏里出现怪物密密麻麻的血瞳。
这一幕让他的心彻底凉了下来，血顺着额头流进嘴里，咸腥味让他清楚意识到自己的绝境。
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不死不灭的生物，可事实摆在眼前，那条已经被轰成碎片的血龙完好无损出现在投影屏前。
浑身血红色的血管像虬结着的树根，蔓延在每一寸皮肤上，它变得比原先更加狂暴。
后仓外极子金属重组为四把巨型利刃，刃口凝结炙热蓝芒，极子激光利刃射向血龙，锋利的蓝芒瞬间将它劈成两半，蓝与红碰撞在一起。
激光刃的攻势看似凛冽实则没有半点作用，血龙身体上那些光滑的切口几秒内便完全愈合。
生生不息永无止境，一切物理攻击对它来说不过就是浪费力气，斩断的骨翼齐刷刷从身体延伸而出。
任凭蓝色激光刃切割它的身体，血龙无动于衷，比起猎物此时的探索者潜艇更像它手中的玩物，一旦能源耗尽两人便在劫难逃。
绝望之际佩恩瞳孔骤然收缩，他清楚看到投影屏里血龙身后的岩壁上，那把利刃散发森森寒光悄无声息的逼近。
巨大的弯月镰刀插进血龙的身体随即将它甩向岩壁，匍匐在岩壁上的怪物露出它的真面目。
“又...又一个变异生物。”
黑色垂直的岩壁上它浑身银灰色鳞片闪闪发光，外形酷似传说中的美人鱼。
原本应该是鱼尾的部分延伸变成足有三米多长的镰刀，在探索者白光的映照下镰刀锋利的刃口涌动青色寒芒。
镰刀美人鱼回头望了一眼探索者潜艇，随后便摆动身体游向坍塌的岩壁，她的目标并不是探索者而是那条变异血龙。
细看美人鱼四肢和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包裹着类似鱼鳞的薄甲，手部肩部腿部和所有关节连接部位都架着棱棱角角类似鱼的鱼鳍的机械护具。
面带类似深潜护具，蓝色管道连接着背后的氧气储存装置，蓝色螺旋按钮在她背后不停运转散发微弱的蓝光。
佩恩心里再次闪过可怕的念想，一再出现的人类科技绝不是巧合，恐怕它们根本不是什么变异的海洋生物，更像改造过的机械人。
最重要的是美人鱼背后的氧气储存装置，那正是菲律宾分公司自己的产品，加上血龙身体里的极子切割机械，这些线索无不把真相指向海渊外的人类文明。
怪物不可能变异出人类的科技，看来海渊的事情远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加上之前潜艇库的谋杀案，佩恩隐隐约约嗅到阴谋的味道。
或许从最开始就有人隐藏在幕后兴风作浪控制一切，海渊是阴谋的泥潭，探索者早已深陷其中无法动弹。
唯一庆幸的是美人鱼的目标是那条六翼血龙，两个怪物现在只顾着内战。
坍塌的岩壁缝隙里血红光芒大放，六只骨翼从倒塌的岩壁里飞射而出化为切割黑暗的红色分界线。
血龙意识到情况不对劲并且开始反击，调整方向六支骨翼齐刷刷射向美人鱼。
巨大的镰刀划出一轮银色满月，六根骨翼出现镜面般完整的切口，瞬间便将所有骨翼斩断。
美人鱼攻势更加迅猛凛冽，怪物缠斗在一起撞向岩壁，血龙用骨翼不断抽打美人鱼身体却没办法刺穿覆盖它身体的银色鳞片。
美人鱼的镰刀可以轻易切断血龙的身体却同样没办法对它造成致命伤害，所有伤口在几秒内便愈合如初。
刀光剑影映照着四溅的血肉，诡异的血光之下两个怪物打的难解难分，岩壁不断碎裂，整个海渊都在战栗。
“血龙的目标是探索者，美人鱼的目标是血龙，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佩恩果断将目标设定为血龙希望击败它然后逃出海渊，探索者潜艇将剩余的所有极子金属重组成三架极子激光炮。
蓝色电磁开始向汇聚炮口汇聚，视野伴随能量汇聚变得扭曲，随着红外线热感系统完成锁定，激光炮裹挟着狂暴的能量射向缠斗在一起的怪物。
但这次血龙早有防备，在激光炮接近的瞬间它的身体直接裂成两半，激光炮穿过它的身体准确无误的击中镰刀美人鱼。
覆盖着银灰色铠甲的身体像炮弹倒飞出去狠狠撞向岩壁，血龙乘胜追击，被切断的骨翼重新伸展而出化为血光骨刺射向岩壁断层的裂口。
血龙比佩恩想象中聪明的太多，裂口是岩壁结构最脆弱的地方，海渊底沉积万年的岩壁和板块地质结构本来就极不稳定，再加上这几次剧烈的撞击彻底承受不住。
海渊剧烈震荡起来，大片的黑色岩壁化为压城的乌云脱落坍塌，镰刀美人鱼被活埋在碳酸岩石之下，而血龙早已经远遁到安全的地方。
为了躲避坍塌下落的岩石，佩恩只能控制潜艇加速往其他方向避让。
潜艇外部镜头聚焦，投影仪再次打开，他第一眼看到的依旧是密密麻麻的血瞳，血龙同样正盯着探索者潜艇的外部镜头。
恐惧化为刺骨的寒意顺着血管冻结他的心脏，激光炮还在充能状态，而他聪明反被聪明误，居然亲手帮血龙干掉了自己唯一的盟友。
佩恩抱着怀里的贝娜，呆滞的看着投影屏，他在默默等待死亡的降临。
海边贝娜正和同事们一起享受难得的假期，今天海洋难得的平静。
远处贝娜听到了悲壮的鲸歌在呼唤她，歌声来自一望无际的深海，于是她走到海边，那只熟悉抹香鲸在那里等着她，肚子上是白色的交叉形胎记。
它驮着贝娜在一望无际的大海遨游，还没享受够灿烂的阳光。
万里晴空涌上翻滚的黑色乌云，原本风平浪静的海面同样波涛翻滚，海洋化为黑色，天地仿佛连为一体。
巨大的漩涡出现在她身边，海水疯狂往漩涡中心涌去。
贝娜看到自己和那条抹香鲸一起在漩涡的边缘挣扎，逆水行驶她们拼命逃离漩涡的吸引，逃离死神的呼唤。
旋涡中心密密麻麻的血瞳睁开，天地化为血红，巨大的骨翼从海面窜出紧紧缠绕着最终将她和抹香鲸一起拖入无尽黑暗的深渊。
“我诅咒你...贝娜...我诅咒你...与我坠入深渊”
“不...不要。”
挣扎着咆哮着，她不甘心自己一生就此结束。
身体不断沉没，光明消散于海洋之中，四周是无尽冰凉黑暗的海水，刺骨的寒冷令她绝望，沉没于海渊中无力挣扎。
当她的脑子因为缺氧逐渐失去意识，视野越来越模糊的时候，她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呼唤她归来，一双结实有力的手将她拉出黑暗的海渊，世界瞬间光亮起。
猛然睁开双眼她看见佩恩眼圈通红的看着自己，眼泪正好砸在贝娜脸上，温热湿润的气息让她有种很安心的感觉。
没什么比起床第一眼看到爱人在身体抱着自己更幸福的事情了。
“怎么回事？我的头好疼呀，感觉脑袋像被电击过。”
“太好了，你真是要吓死我了。”
佩恩紧紧的抱住刚刚苏醒的贝娜
“什么怪物？发生了什么，我怎么晕倒了。”
贝娜脑子里血红波涛不断翻滚，仔细观察周围，狭窄的空间放满了亮着蓝光的电脑屏幕，半空中的悬浮各个尺寸的投影屏一片黑暗。
发光的外部导管和运转的设备发出轻微的嗡鸣，连接处齿轮闸门紧闭，两人正待在放满精密机械的探索者后仓。
“这里是探索者后仓，我昏迷了多久，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连珠炮般砸向佩恩，看来她忘记发生了什么。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现在我们正向海渊最深处前进，目标那个神秘的椭圆空洞。”
投影切换成声呐定位，黄色的光标不断下沉，探索者接近海底一万米，那里有纪元公司设立的深海补给站。
“我隐约记得你说过海底出现了神秘区域，我还记得......出现大群绿色的鳞虾，可是我不是已经答应你反航了吗？”
之后的事情她就记不清楚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晕倒。
“你忘记那条血龙了吗？”
“血龙，什么血龙，我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佩恩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她说了一遍，不死不灭的血龙和后来出现的镰刀美人鱼以及探索者前后仓的分离。
“后来呢，那条血龙怎么样了，我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后来吗？”
仔细想来刚才发生的一切确实不可思议。
血龙没有按照佩恩想象中的把后仓撕成碎片，他也不敢轻举妄动激怒血龙，因为他知道极子武器的攻击都是徒劳的。
双方保持着微妙的平衡，原本拼命想要毁灭他们的血龙现在居然不打算攻击他们，就这样探索者和血龙僵持了两分钟。
佩恩轻划投影屏上的控制器，推进器缓缓运转将探索者向前推进。
突然间血龙好像受了什么刺激狠狠撞击潜艇，不应该说是撞击而是推动潜艇。
换句话说它的目的并不是毁灭探索者而是把潜艇推向海渊更深的地方，也就是海渊底。
直到那一刻佩恩才明白，和之前遇到的那些变异海洋生物最大的不同是它们有智慧，而不是只凭借天性一味的狩猎。
血龙与美人鱼站在不同的阵营并且有各自的目的，但探索者不过是它们计划的一部分。
“你知道它为什么在那个时候攻击了我们？”
“因为...我们打算返航。”贝娜终于明白佩恩的意思。
“所有它才会攻击我们，因为我们当时掉头准备回海面，血龙做了这么多不是为了狩猎我们，而是为了逼我们进入海渊底部。”
“血龙到底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让潜艇进入海渊底部呢？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知道我们只能按照它的意思继续前进，或许这是唯一的活路。”
“现在海渊下面完全就是的生命禁区，更何况现在前仓没了，大部分能源和极子金属也没了，我们还往下就是去送死。”
贝娜呆呆的看着向下移动的光点，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原本一切都在按节奏进行的探索计划却被两只怪物搅的一团糟。
“那血龙身体里有纪元公司的极子科技，而且懂得利用断层结构，它不是只会靠天性狩猎的野兽，而是...幕后黑手。”
第6章 狩猎时刻 （三）
“它们根本不是什么简单的变异生物，血龙所做的一切都是静心预谋好的，没想到我们现在真的变成了成为了那条孤立无助的抹香鲸，没有人帮的了我们。”
贝娜弓着身体坐在潜艇的角落，心里飘荡着那首悲凉的鲸歌。
“对不起，我以为有了极子武器可以万无一失，所以我才一意孤行坚持要下海渊，没想到现在......都怪我，是我害的你。”
“你在说什么胡话，爱一个人不就是要陪她一起上刀山下火海吗，就算阎罗殿我也陪你。”他摸了摸蜷缩在角落里的贝娜。
“我们会活着出去的，相信我好吗？”
“嗯，你说这个世界上会不会真的存在什么失落的古城亚特兰蒂斯？下面那片椭圆洞穴是亚特兰蒂斯失落的领土，繁华的文明躲藏在海渊最深处。”
除此之外贝娜实在想不到什么其他的可能。
“想象力很丰富呀。”佩恩不知道该怎么回她的话。
“那就希望亚特兰蒂斯那座古城没有红绿灯和驾照，否则我们可能会因为违反交通规则被关进贝壳里。”
一句话逗得贝娜忍不住笑了出来，无论身陷怎样的绝境他总是这么乐观。
“潜艇分离之后救援信号已经发回了菲律宾公司，可是到现在依旧得到公司的回应，杰西应该留在控制室时时刻刻监视探索者的状态才对？”
“刚才我们在的就是大卫出事的地方，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佩恩叹了口气，兄弟大仇未报倒是自己有可能步他的后尘。
“如果命运没有给我们选择的机会，那我们只能鼓起勇气继续向前，虽然不知道方向是否正确，但至少我知道只要停下前进的脚步就注定是失败。”
贝娜想起过去的生活，再绝望不也一步步闯了过。
“反正每个人都是第一次活，也将会第一次死，开头结尾已经注定，那还有什么好怕的，往下走就对了，反正我们有彼此不是吗？”
“嗯。”
佩恩轻轻点头表示赞同，为了节省能源也为了不吸引其他恐怖的掠食者他们将潜艇灯光调到最暗
探索者顺着预定航线继续下潜，贝娜躺在他的怀里看着漆黑的屏幕。
“我想喝伏特加了。”
“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你这么喜欢伏特加那种烈酒，你又不是俄罗斯的战斗民族。”
“因为小时候我觉得伏特加是一种非常神奇的东西，就像动画片里女巫配置的神奇药水，它可以给人勇气和力量，当然长大后我才知道带给人勇气的不是伏特加而是酒精。”
贝娜决定和佩恩讲述自己与杰西过去的经历，她本不希望在提起这段往事，但她害怕今后再没机会告诉他。
关于童年墨西哥贫民窟的事情其实我到现在也不知道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当时我晕了过去。
当我再次醒来已经坐到了去往新奥尔良的偷渡轮船，不久后便寄宿在杰西的亲戚家。
杰西的母亲海伦由于精神崩溃死在半路，尸体被偷渡者被抛入墨西哥湾，而我母亲为了救我们没有活着逃出贫民窟。
因为是偷渡过去没有身份没有背景，杰西的叔叔阿姨他们接纳了我们并且给我们提供衣食住行。
但是我们依旧是两个没有身份的外来难民，当地人互相熟络，我们外来者的身份几天时间就传遍这个小镇。
那时美国村庄小镇都非常歧外来人口，无论是周围的邻居和还是那条街上的小孩，他们经常欺负我们，因为他们瞧不起我们外来者的身份。
他们总会在叔叔阿姨不在我们身边的时候说我们是孤儿，野种，是没有过去的撒旦信徒，就连弥撒时都会有人悄悄用石子砸我。
那群小鬼还经常往我们身上吐口水，但是我们不敢反抗只能忍气吞声，因为我们好不容易才用亲人的生命换来新的和平宁静的生活，我们对此倍加珍惜。
直到现在我还记得回家的那条路有个白胡子的老头，他不仅是个严重的种族歧视者，还是有心理疾病的老变态，排斥所有外来者。
除了经常口头上羞辱我们，他还故意买了条很凶的狼狗，然后用长长的绳子拴在我们回家的必经之路。
每当我们回家的时候他总是会用那条狗来吓唬我们，嘴上还不停嘟囔着，外来者滚回你们的垃圾堆去。
狗吠时周围总会围观聚集一大群人嘲讽我们，看我们的笑话，直到有某天那条狼狗挣脱了绳子扑到杰西身上。
我看见它咬着她的手臂，整齐锋利的獠牙插在她手臂里，血液顺着胳膊流动她眼睛里。
杰西被它压在地上除了惨叫什么都做不了，周围有人听到叫声走出家门，但他们只是站在门口看这出好戏，没有人上来帮我们因为他们忙着回家或者去其他地方拉更多人来看热闹。
我看见杰西手臂上的血和眼泪滴到地上，痛苦也随之滴在我心里，那是她和我最痛苦的时刻。
这时我看见旁边垃圾桶里不知道谁喝剩的伏特加酒瓶，电视上说这种透明的液体可以带给人力量，温暖和无惧一切都勇气。
于是我拿起酒瓶把里面的伏特加全部灌近嘴里，钻心的火辣和力量源源不断流进我的身体，或许那真的就是所谓勇气，之后我把喝完的酒瓶狠狠砸在它的狗头上。
不过它还是不肯松口，但是我看见周围人在惊呼，房子里那个变态老头也打开门冲了出来，因为他担心自己的狗死了。
接下来我把酒瓶砸到地上，抓起地上的玻璃碎片就插进了狗眼里，这次轮到那条狗在哀嚎。
周围人惊慌失措甚至捂住自己的眼睛不敢看我，血顺着手掌流了出来，我也不知道是狗的血还是我的血，我感觉不到疼痛也感觉不到恐惧，眼前朦胧只是感觉浑身火辣辣充满力量，那时候我确信伏特加真的可以给人力量和勇气。
从那之后我就爱上了伏特加，舌尖火辣辣的刺激感，它给我战胜一切恐惧的力量，你知道从那之后怎么样吗，再也没有人敢欺负我们。
那个变态老头也从我们家旁边搬走了，因为那条狼狗死之后他又买了一条狗，而我在灌下整瓶伏特加之后趁夜悄悄翻进他家的院子，用菜刀杀死了那条狗。
他听到狗的惨叫之后跑出来用枪指着我的脑袋说要杀我，但我清楚感受到顶在我脑门的枪口在颤抖，因为他的手在颤抖。
我告诉他今天不杀了我，明天晚上你就会变成那条狗，第二天他火急火燎的搬走了，没有人敢住进去，而那所空荡荡的房子变成我和杰西童年的游乐园。
“所以你小小年纪就敢翻进杀别人家的院子然后用菜刀杀了别人的狗吗？私闯民宅他完全可以杀了你的，在美国那可不算犯法。”
佩恩听到这些话都觉得浑身冷嗖嗖的。
想想大半夜听到狗的惨叫之后开门发现一个小女孩拿着菜刀浑身血然后告诉自己我要你的命，简直比恐怖片情节还要可怕，而那个拿菜刀的小女孩现在就躺在自己怀里。
“其实那根本不是什么勇气，只是你喝醉了失去理智而已。胆怯者心中的愤怒不敢言语，只能靠喝酒冲破理智束缚，发泄心中挤压的怒火。”
“那时我确实很无能很胆小，不过那时候我还小根本不懂这么多，其实第二只被我杀了的是宠物狗，那个变态老头已经被我吓怕了，他只是因为孤独所以养了只宠物狗陪着他。”
“所以你被愤怒和酒精迷失了心智，对吗？”
“这件事也成为我后来的心里阴影，现在我还时常会做噩梦，除了猩红色满月下鲜血汇聚而成的河流，梦里还多了只哀嚎的小狗。”
“所以现在你老是爱灌伏特加是当年你留下来的习惯，你会保护那些被欺负的人，你在他们身上看到自己过去的影子，对吗。”
“没错，伏特加一点也不好喝，喝了差不多二十年还是觉得很辣很不舒服，但我早已经离不开它了，对我来说它不只是酒更是种信仰。”
“要不我们蜜月去俄罗斯，去看克里姆林宫和冰河里游泳的裸男，还可以陪你去老式酒吧里一边灌伏特加，一边看俄罗斯人和狗熊跳舞。”
佩恩暂时放下眼前的危机开始期盼未来的生活。
“到时候我会穿着俄罗斯古典的条纹长裙，身姿优雅跳像蝴蝶般跳着交际舞，而你会牵着我的手在蓝玫瑰花雨中与我共舞。”
“我答应你。”
“我记着你的话。”贝娜轻轻勾了勾他的手指。“你呢？从没见过你父母也没听你谈论过，你也是父母双亡？”
“我父亲死了，不过我母亲还住在吉隆坡那边。”
“哦抱歉。”贝娜拍了拍自己的嘴。“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你母亲。”
“我和她关系不太好，尤其是他和我父亲离婚之后，我选择和父亲生活在一起。母亲找了一个有钱人当自己新的依靠，和我父亲离婚的原因也是因为他穷。”
“父亲喜欢吉他和音乐所以这么多年他一直坚持自己的音乐梦，可惜一直没有机遇，所以我们家靠母亲收入支撑。”
“年轻时父亲在大学的操场上用吉他和赤诚的心得到了我母亲，可是生活久了两颗心逐渐冷却下来，生活也没有当年的激情与烂漫，所以最终他们分开了。”
“这件事没有对错，可我还是恨我母亲，因为我觉得是她抛弃了老爸。以前老爸喜欢在月光下弹吉他唱歌给我听，可离婚之后他一蹶不振。”
“随着我长大需要的生活费越来越多，他弹吉他的时间越来越少，直到那天他醉醺醺走在路上拿着吉他边走边弹然后被车撞，人死了可那把吉他却还护在怀里完好无损。
“他就是那样的人，在他眼里吉他比生命还重要，又或者是他根本就不想活了，因为死后我收到了一大笔保险补偿金，不过我把全部钱都给了我母亲，就当是代替父亲给她的补偿。“
“从那之后我的世界再也没有他和他的吉他，虽然吉他不是我的梦想，但是为了他我拿起了吉他，病房里我看着他遗体紧闭的双眼为他弹了一小段。”
“所以昨天晚上你在医务室的月光下为我弹的那一曲吉他是为了什么？”
“我和他永远分开，我害怕悲剧会再次降临，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一定要在那天晚上弹给你听，我怕没机会让你听到，就像现在我再也没机会听到我父亲的吉他独奏。”
说到这里佩恩泪眼朦胧。
“与其失去之后悔恨落泪，不如活着的时候好好珍惜。”
“不是你说的吗，我们都会活的好好的，没有谁会失去谁。”
“没错，继续前进吧，我们不会失去彼此的。”
第7章 深渊下的死亡与奇迹（一）
凌晨一点杰西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夜风呼呼的从窗外挂过。
她满脑子都是探索者潜艇现在情况如何，按照和贝娜的约定现在她应该在控制室时刻关注探索者的一举一动。
但她害怕艾瑞克和詹姆斯对她心怀不轨，所以只能躲在房间不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睡觉她连灯都不敢关，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
手臂上几道清晰的伤疤隐隐发烫，当年那条狼狗留给自己**上永远无法清除的伤疤，更是在她心里留下了一生都无法磨灭的阴影。
她答应贝娜会守在控制室时刻关注探索者可现在却躲在房间，蜷缩在床上，因为他害怕艾瑞克，害怕詹姆斯害怕所有会毁了她平静生活的人。
静静看着天花板吊灯散发出橘色的灯光，回想起当年那条咬她的疯狗，它的眼睛和詹姆斯一模一样，她甚至怀疑詹姆斯是不是那条被贝娜杀了的狗回魂来找两人报仇。
曾经她和贝娜历尽千辛万苦跨越墨西哥湾逃到了美国却因为外来者的身份被排挤，黑暗，飘摇，恐惧，那条狗将她最后的勇气也吞噬殆尽。
每个圣诞节的夜晚她望着别人家温暖的壁炉和红袜子里的礼物，她都会怨恨的问上天为什么别人可以在父母陪伴下度过快乐的童年
别人可以躺在家人怀里看漫画，可以和父母因为不叠被子那种小事每天吵嘴。
再看看自己，连张家人的合照都没有，二十年过去自己连父母的样子也已经记不清楚，只记得母亲的尸体腐烂在墨西哥湾。
她怨恨命运的不公，从出生之后就像脆弱的浮萍在大海上飘摇，可浮萍不是高尔基UU小说的海燕。
她没有在暴风雨中翱翔的勇气，甚至连海鸥，海鸭和企鹅都不如，她只想蜗居在风平浪静的小池塘里，听着蛙鸣和鸟叫享受夏日的阳光，那才是浮萍该有的命运，无数次她怨恨世界的无情却祈求上天的庇护。
她从未思考过为什么她的命运轨迹和贝娜相同，可两人对世界的态度却截然不同，也许是因为当年那条狗咬的是杰西而不是贝娜。
墙壁上时钟滴滴答答，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她还是没办法睡着因为她的心里有声音在告诉他，为了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她应该勇敢走出去，走到控制室。
纠结良久之后她穿上睡衣和拖鞋，握着手电筒轻轻扭开房门，走廊静的可怕，只有时钟滴滴答答。
她鼓起勇气继续向前，原本平静的夜突然沸腾，乌云将月光遮蔽，惊雷从天而降，暴雨呼啸着席卷大地，可她明明记得今夜没有暴雨。
走廊尽头狂风掀起窗帘，闪电的光照进走廊，照在她惨败的脸上，她看见窗口那株蓝色玫瑰在狂风暴雨中凋零。
乳白色花瓶落地化为碎片，闪电照进走廊更照亮了她的回忆，雷声唤醒她内心深处的恐惧，她最怕的就是电闪雷鸣的暴雨夜。
凋零的蓝玫瑰，雷电交加的雨夜，鲜血与杀戮，过去的记忆涌入脑海，她逃离贫民窟那个雷雨夜，是她内心深处最恐惧的回忆。
电闪雷鸣中她穿过走廊猛的逃回房间，锁上门蜷缩在被窝里，她希望能永远逃避雷雨夜的回忆。
“对不起...对不起...贝娜，我不敢...对不起......”
窗边凋零的玫瑰花瓣随风飘向海岸线，今夜菲律宾分公司上空雷雨交加，乌云如海潮裹挟雷霆暴雨翻滚，波涛拍打着海岸线，海洋比以往更加狂暴。
“即将靠近标记点。”
昏暗的灯光下系统的电子音显得极其冰冷，探索者依旧漂泊在这片没有光明的黑色世界。
与前仓分离之后探索者的许多功能都没办法使用，但是不影响探索者正常运转，剩余的能源还可以支持潜艇正常运转六个小时，当然这是在极子武器不消耗额外能源的情况下。
海底一万多米的距离，两边岩壁变成沉积了无数岁月倒吊着的钟乳石。
这里的海水即使在灯光的照射下黯淡无光，只有深邃的黑暗和零零碎碎的在灯光下漂浮的杂质。
探索者白色灯光铺满海底，历尽千辛万苦探索者潜艇终于来到了海渊最底部，这里是黑曜石铺满的海底，与白色的钟乳石壁形成鲜明的对比。
碎玻璃般的黑曜石反射潜艇零碎的光芒化作海渊底部的漫天繁星，随着镜头不断拉近，巨大的银灰色平台出现在他们眼前，银色双子标志格外显眼。
这里就是纪元公司架在海渊底部的补给站，四四方方通体极子金属构造而成，全身涂满银白色反光材料。
补给站连接补给的地方是几根巨大的圆柱和各种红色接口，里面储存了各种海渊生存所需的资源。
只可惜探索者潜艇补给对接口在前仓，所以现在他们没办法获取补给站的资源。
“这样吧，我们把剩下的极子金属分离重组成一架勘测装置，让它先为我们探探路顺便收集数据，确定没有危险我们就进去。”
佩恩开始设定数据将极子金属重组成勘察装置。
“如果那个椭圆空洞有危险......那就待在这里别动，探索者潜艇分离的情况纪元公司那边会收到消息的，我相信杰西一直在关注我们，说不定现在她已经带着更多的潜艇下来了。”
“只能这样了，你看那是什么？”铺满黑曜石的海底出现了银灰色的残片。“是极子金属和极子武器。”
“是前舱的残骸还有我们丢失的极子金属，太好了我们可以回收那些极子金属。”
潜艇外悬浮蓝色导管一端连接着潜艇的能源储存装置，另一端连接着那些躺在海底耗尽能源的极子武器。
蓝色能源源源不断运输，充能完毕之后极子芯片与潜艇的控制器完成对接控制，极子激光刃重新燃烧起炙焰般的蓝色光芒。
它们紧紧跟着潜艇旁边就像是围绕星球运转的卫星，刚才那架被派出去的勘察装置也传回信号。
“勘测装置已经进入那个神秘的椭圆空间，没发现任何生命信号，椭圆空洞本身也没什么异常之处，入口一端就是普通的海底裂缝。”
佩恩仔细观察着勘测装置传送回来的景象。
“通道位于椭圆空间左一端，由窄逐渐变宽，完全由光滑洁白的碳酸层钟乳石构成，这些岩层本就是常规地质活动沉积于此的产物。”
“好像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就好像这是普通的海底洞穴，要说有什么诡异地方，你仔细看看穿回来的视频，难道你不觉得这些碳酸岩壁也太光滑了吗，就像是人工切割然后细细打磨再抛光形成的，岩壁处没有半点菱角，怎么看都觉得很诡异。”
“不仅光滑，你看这些表层的钟乳石没有半点微生物堆积，就好像...就好像是被什么无比锋利的机器瞬间切割出巨大的椭圆形空间，而且原来空洞处的岩石去了哪？我们来的路上可没有看见哪里有堆积的岩石呀，也没发现有什么岩层坍塌。”
“是呀，原本那些沉积千万年的碳酸岩去哪了，椭圆空间可是足足有八个足球场那么大呀，最高处也有两个足球场那么高。”
贝娜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世界观和人生观已经被海渊刷新了很多次。
她现在丝毫不怀疑穿过这条走廊会有一群身着比基尼的美人鱼拿着指示灯灯围绕潜艇然后告诉她们，亚特兰蒂斯欢迎你，请减速靠右边的船道行驶。
“虽然感觉回忆不过至少表面看起来没什么危险，准备进去收集资料，或许海渊一切谜底会在那里揭晓。”
“嗯。”佩恩开始设定极子金属重组，那些围绕探索者旋转的蓝色激光刃重组变成菱形的冰蓝色护盾，遵循探索者的精神，两人决定向椭圆空洞前进。
这一路上什么稀奇古怪没见过，嗜血的海马，璀璨的水母，电击皇带鱼，异变大王乌贼。
不过最致命的还是那个瞬间愈合伤口的血龙，血白色骨翼和密密麻麻的复眼已经变成她的噩梦。
“往好的方面想，说不定海底会有个大菠萝和癫狂的小海绵。”
“我倒希望如此。”
潜艇贴着光滑的白色钟乳石的岩壁慢慢前进，雷达显示他们已经进入椭圆空洞的左端。
佩恩不断转换投影仪的视角观察四周环境，通道由狭窄逐渐变的宽敞起来了，看起来一切都很平静。
“暴风雨前总是无比的平静。”
她摸了摸自己竖起来的寒毛，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她甚至可以嗅到空气中仇恨的味道。
“你看那是什么？”
光滑洁白的碳酸层上面出现一块黑色的土壤。
“那是...泥土吗？”
佩恩满脸诧异，勘测装置向那块黑色的东西移动，随着镜头不断拉进，那块异物的真面目浮现出来。
“泥土，真的是泥土。”
一块泥土当然不值得他们大惊小怪，真正奇怪的是泥土上还竖着两颗浸泡发烂的枯草，在这万米之下的海渊显得极其诡异，勘测装置将分析结果发回探索者。
“不仅是泥土，还是表层土壤，如果成分分析没错的话这就是我们每天踩的那种最表层的土壤，可它居然穿越一万米的深海出现在这里。”
“能分析出这些泥土来自什么地方吗？
“勘测装置还不足以分析的如此精确。”
“等到......你看，卡在土壤里的，那是...那是...”
随着表层土壤被勘测装置清理干净，埋在泥土下腐烂的半截手指露了出来。
指骨上的肉和指甲已经全部脱落，勘测装置轻轻用力会有一片腐肉从骨头上被撕扯下来，光亮的白骨在白光照射下散发着森森寒意。
“难道是变异生物的尸体？”
“不...很明显这是人类的指骨，而且应该是中指。”佩恩无奈的笑了笑。“看来有人在对我们竖中指。”
“别开玩笑了，你看勘察装置发回来的图片，这半截指骨上缠绕的血管居然是紫色的，哪有人类的血会是紫色的。”
“你是否注意到一件事，我们遇到的所有变异生物，无论是海马，乌贼还是不死不灭的血龙，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特点。”
“血液。”两人齐声说道。“它们的血液颜色明显和普通死亡不同，而且散发刺眼的光芒，就像加入荧光剂似的。”
“会不会从一开始我们就错了。”
“什么错了？”
“判断变异的途径出错了，也许海渊的辐射和变异根本没有关系，正在有问题的是这些血液，这些发光的血液或许才是变异的关键。”
“继续前进，我们一定可以找出埋葬在海渊下的秘密。”
探索者白色灯光将碳酸岩壁照的透亮，随着通道不断扩大白色石壁已经消失不见。
越来越多泥土沉积在潜艇下方，不需要可以拉近镜头贝娜也可以看到泥土里埋着的人类骸骨。
碎裂的头颅，被整齐切断的肋骨，头发像海草裹在泥土里一样随波飘扬，到处都插着人类的手臂骨和腿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战后的埋尸体的乱葬岗。
就如古希腊神话中对地狱的描述，在光所触及不到的海渊的最深处是亡灵的地狱，尸体堆积如山，永世不得救赎。
白光延伸向远方，阴影蔓延之处依稀可以看到的大片的泥土，黑暗的尽头究竟还有多少尸骸堆积于此。
系统提示音打破潜艇内的寂静，勘测装置已经接近椭圆洞穴的中心。
贝娜点开发送回来的视频，投影张开，视频里的景象彻底毁灭了两人仅存的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奇迹，绝对是奇迹，甚至可以说奇迹这两个字已经不足以概括眼前的一切。
洞穴中心漫天的蓝光倾斜而下，这片空间被蓝光渲染的通透神秘。
屏幕远处是一根根拔地而起的擎天之柱，巨大的银灰色身躯拔地而起，巨柱群蔓延向远方比英国的巨石阵还要壮观无数倍。
每根银灰色巨柱都有五十多米高，各种密密麻麻的线路和各种奇怪的孔洞和连接装置围绕在擎天之柱周围。
散发蓝色光芒的能源管道顺着柱身的纹路向柱子顶端汇聚，漫天蓝光自金属巨柱顶端倾斜而下，光的源头就是柱子顶端的核心装置。
柱顶依稀可见顶端布满倾斜的机械齿轮，四根半透明的矩形传导设备从齿轮中间延伸而出。
矩形连接处缠绕着细碎的蓝紫色电磁波，光芒顺着装置核心倾斜而下，如同天边的蓝色星辰，就连水波也被蓝光映照的更加空灵纯净。
擎天之柱群向远处蔓延看不到尽头，漫天蓝光下只有巨柱层层叠叠的影子。
“我的天......海渊底怎么可能.....”
无数矗立与海底万米的机械巨柱彻底毁灭两人的世界观。
“在海渊底有大片人类腐烂的尸骨，还有数不清的擎天之柱倾斜电磁蓝光，如果我们实话这件事恐怕会被送进精神病院。”
两人呆滞的看着屏幕里壮观的景象，没有任何言语可以形容此刻的心情。
勘测装置继续向前，拔地而起的擎天之柱占据椭圆空洞将近的二分之一的空间，光是视屏里出现的就有百余根，别说在海渊底，就算再地表也称得上壮观。
贝娜瘫坐在悬浮椅上怀疑人生，怀疑海渊之旅是不是自己做的一场梦，毕竟眼前出现的景象实在匪夷所思。
第7章 深渊下的死亡与奇迹（二）
“你看过那个很经典的科幻故事吗？”佩恩表情和贝娜相差无几。
“什么科幻故事?”
“美国科幻作家丹尼尔加卢的科幻小说，《幻世3》，诡异的海渊给我一种我们现在活在虚拟的世界里错觉。世界的裂痕，马里亚纳海沟出现的神秘空间就是这个虚拟系统的bug再往下走我们就会发现真正的世界，或者被删除变成乱码。
“怎么办，还要前进吗？”佩恩靠在潜艇的角落用手指摆弄空气循环器的小孔。
“你的故事里那个主角是如何选择的。”
“勇往直前，找到真相，和真实世界的人交换意识，和女主幸福生活在一起，这就是故事的结局。”
“那也会是我们的选择。”
贝娜决心揭开海渊的谜底，佩恩没有多说其他话只是给了她肯定的眼神。
他支持她的任何决定，更何况佩恩自己也会想知道海渊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探索者向前稳步推进，黑暗逐渐消散，明天清幽蓝光已经清晰可见，潜艇穿梭在银灰色巨柱群间。
对比眼前壮观的神迹，潜艇的影子和蜉蝣般微不足道。
“如果猜的没错这些应该用来汇聚能量的聚能柱，虽然体积比我以往见过的聚能装置大很多，但是大致结构来看和现在的聚能装置是类同的。”
纯粹的黑色逐渐被空灵的蓝色光芒取代，每次有光出现都会伴随着各种危险，本是代表希望的光确成为了灾难的源泉。
聚能柱下聚集的黑色的泥土越来越多，那些人类尸骨也堆积的越来越多，它们什么时候，又是如何被埋葬在海渊之下。
“这绝对是人类的科技，但不能判断这些聚能柱是否与我们公司有关。”佩恩看着聚能柱柱身密密麻麻的传导接口。
“没有所谓的亚特兰蒂斯人存在，之前我不敢相信直到我看见那些传导接口，那是现在最普遍的用来传输能源的接口，全世界各国都掌握这项技术。”
“所以你确定海渊里这些聚能柱是人类文明的结晶，可会是哪个国家或组织制造了它们，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是几天之内出现在海渊底部，伴随这大片的尸骨。”
“可以说这是不可能是事情，可它确确实实发生了。世界上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秘密，就拿我们纪元公司举例，最早纪元设立在墨西哥的实验区，这么多年没有任何关于它的消息，世人几乎将它遗忘，而纪元公司也出来没提过墨西哥试验区到底在研究些什么，只知道墨西哥试验区由凯董事长亲自负责。”
佩恩一直对这个神秘的墨西哥试验区很感兴趣。
传说墨西哥试验区原先爆发过可怕的瘟疫，还有人说是有外星人降落在那里被纪元公司秘密实验研究，甚至还有人传言那里出现恶魔的使徒，屠戮所有活人。
谣言的版本虽然五花八门但最终指向同一个结果，那就是所有墨西哥试验区的原住民一夜之间暴毙而死。
据说当时政府正在为这件事情头疼，可恰恰这时纪元公司居然大算接手那里用作机密的实验。
于是政府便将土地租赁给纪元并且每年收取巨额利润，那已经是十八年前的事情。
‘叮叮叮’
系统音响起，分离出去的勘测装置已经到达了椭圆空间最中央。
根据发回来的声呐定位图显示这些聚能柱的分布并非杂乱无章，而是有规律的按照逆时针发现螺旋排列。
越是靠近中央聚能柱体积越大，分布也越密集，而聚能柱汇聚的中心也同样是这片神秘空间的核心。
中心向外拓展五百米的区域聚能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巨大空旷的圆形金属平台。
这个平台完全由银灰色的极子金属完成，直径约有四百米，金属平台的东西南北四端分别延伸出四个巨大的弧形支架延伸向空中，支架顶端同样是巨大的蓝色聚能装置。
弧形支架中心是十几根散发着蓝色光芒的矩形半透明物质，缠绕的蓝色电磁若隐若现，四根支架倾斜着角度散发的蓝光凝结成直指平台中心的光束。
平台外层巨大的齿轮层层包裹不断回旋聚合酷似土星外的一层层行星环绕带，六道蓝色轨道以平台为中心三百六十度缓缓旋转。
金属平台周围还有许多三角形的支架，三角形支架顶端蓝色的晶体管散发着微光，平台上镶嵌着蓝色晶体管。
这为这原本冰凉的平台增添几分迷人的艺术感，整个平台给人感觉像长着支架倒置的海底陀螺。
“那里就是聚能柱的中心了，也是这个椭圆空洞的中心，无论是外围的聚能柱还是四个弧形支架以及这些环绕的螺旋轨道，它们共同的目的都是为了更好的汇聚能量，这也让我更加确信它是个聚能装置。”
佩恩不停移动投影在半空中的蓝色结构图，椭圆空间的结构已经被完整的模拟出来。
“但如此庞大精密的聚能设备我也是第一次见。”
“辐射源头我们好像已经找到了。”
贝娜指着屏幕上聚能柱顶端的倾斜蓝光聚能核心设备。
“这些辐射的来源应该就是那些散发蓝光的聚能装置，可勘测装置分析的结果是这些辐射应该对生物体没什么危险。”
“那么海洋生物到底为什么变异，难道真的是因为那种血液吗？”
所有零零碎碎的线索最终都指向海面的人类文明。
“有太多奇怪的地方我们没办法想清楚，只能尽量收集到的数据整理归类，然后活着把我们收集到底数据带出去，希望这样可以破解谜团。”
“最重要的就是我们要活下去，否则就算知道再多秘密也是白搭。”贝娜苦笑了一下。
“根据勘测装置发回来的声呐图显示这片椭圆空洞结构是对称的，已经搞清楚未知辐射的来源，等我们到那个金属平台中心收集相关数据，任务也就圆满完成了。”
“我一秒也不想在这里多呆，但现在我真正担心的是身后那两个怪物，它们千方百计逼探索者潜艇进入海渊一定有什么目的。”
佩恩摸了摸脖子上的天鹅吊坠。
“恐怕我们只是它手里的棋子，是它利用完就可以随时杀掉的猎物。”
“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埋在泥土里，不是那些尸体，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
贝娜浑身冰凉好像有无数冤魂在她身边哀嚎，这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没关系这只是你的幻觉，每个人在压抑或者心情紧绷的极点都会出现这种感觉，可能是海渊出现一连串匪夷所思的事情快要让你精神崩溃了，放轻松深呼吸，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你出事。”
佩恩将她搂在怀里，潜艇继续包裹着冰蓝色的防护罩驶向金属平台中心。
探索者划过的土地发生了难以察觉的异动，大片腐烂的白色触手从泥土里钻了出来，慢慢沿着聚能柱向上爬像是亚马孙雨林里蜿蜒而上的蟒蛇。
触手钻出的土地大片龟裂，紫色光芒熔岩般顺着裂痕喷涌而出，巨大的紫色竖眼死死的盯着像中心区域行驶而去的潜艇，瞳孔燃烧着仇恨的烈焰。
“海渊...复仇...摧毁...胜利...”
微弱的呻吟化为最恶毒的诅咒蔓延在这片的地狱，大地继续裂变。
黑色土壤里那些原本已经腐烂的尸体挣扎着爬了出来，白色骨头在蓝紫光映照下极其诡异，它们四面八方向探索者包围过去。
此时探索者潜艇还没有发觉自己已经身处险境，它行驶过巨大的银灰色弧形支架向蓝色光芒汇聚的中心走去。
可惜前仓分离之后已经没有了vr投影，否则这个场面该有多震撼。
黑色世界，空灵的蓝光和巨大精密的机械支架和各种缓缓运转的设备。
人们都说深海就是另一个太空，如果现在自己突然一觉醒来，他肯定不会怀疑自己流浪在太空的某个角落。
蓝色炮火和飞船残骸与自己的太空飞船擦肩而过，那些怪物就是太空的虫族，这里壮观的场景满足科幻粉所有的遐想。
如果这是游戏他现在就驾驶太空舱拿着武器去开始一番血战。
探索者还没来得及收集数据，声呐的光点和尖锐的提示音再次响起，声呐上大片四面八方大片光点汇聚而来。
危险如约而至，贝娜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她知道海渊底部根本不存在如此规模的生命体活动，每当声呐响起便意味着探索者又将面临生死考验。
“有什么东西在探索者下方，上面和后面也有，该死的。”
贝娜拉进了镜头，凸起环形支架背后大片腐烂的白色触手涌来，穿梭在蓝色光影之间数量起码五六百根。
它们互相缠绕在一起疯狂蠕动着，像极了腐烂尸体里密密麻麻的蛆虫，只是看一眼她险些吐了出来。
“那是什么鬼东西，海鳗吗？”
还没有给她反应过来的机会，速度最快的几根触手从后面的阴影里延伸出来，它们死死缠住探索者外的勘测装置。
“快让勘测装置归位。”
他们知道该面对的终究要面对，但没想到除了血龙之外这里还有更恐怖的存在。
随着指令发出勘察装置开足马力扯断了很多根触手，可更多白色触手涌了过去，顷刻间勘测装置就被蠕动的白色浪潮淹没，不过触手真正的目标是探索者。
“别管它了，快走。”
钢铁平台中心巨大旋转的蓝色轨道剧烈颤抖，一轮幽紫色的满月缓缓升起。
刺骨的寒意弥漫在探索者舱内，耀眼的紫光瞬间点亮整片海渊。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佩恩眯着眼睛从透过指缝想要看清紫光的源头。
“别管是什么，逃就对了。”
贝娜慌忙操控着护卫装置分离，冰蓝色的防御网迅速扩大，围绕在潜艇周围的护卫舰迅速重组化为四把激光利刃，利刃边缘凝结蓝色炙炎。
刀刃化为蓝色风暴卷断所有缠绕勘测装置的触手，蓝色光弧疯狂旋转切割着，所有接触到蓝芒的触手瞬间化为柳絮般飞散。
海水被染成污浊的白色，探索者极速后撤，勘察装置在激光武器护送下成功返航。
途中勘测装置用针管提取一根触手里的紫色血液，失去血液滋润的触手瞬间萎缩干裂。
探索者前方，逃离航线内的聚能柱上早已经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白色触手，它们顺着聚能柱缠绕连接成天罗地网。
冰蓝色极子护盾与白色触手的碰撞在一起，触手它们的每次攻击都会让冰蓝色外壳荡漾起电磁波动，但始终无法突破极子防御。
四把蓝色激光刃将所有挡在探索者前面的白色触手撕成碎片，可四面八方更多的触手从每个黑暗的角落窜了出来。
“快后撤，逃出椭圆空洞。”
环形装置后方巨大的黑色轮廓被平台上蓝色的微光照亮。
“眼.......眼睛，那个是它的眼睛。”
佩恩看着那支巨大紫色竖瞳，他好像在哪见过它，竖瞳眼神涌动着疯狂的杀意，现在探索者就是它的猎物。
毁灭它是它生生世世的宿命。
第7章 深海毁灭
“这怪物比我想象中还要大不少呀。”
蓝光映衬下怪物轮廓清晰可见，足足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
它的身体由无数人类的残肢碎体组合而出，粗壮蜿蜒的紫色血管将尸体连接在一起。
怪物前行轨迹外有数不清的腐烂的白色**脱离到海水中，灯光映照下原本透彻的海水扬起大片白色的杂质白骨如同飘雪。
那些骨头和腐肉各种尸体混合交杂的空隙里一条条腐烂的白色触手伸出，怪物就像腐尸血管和触手凝结而成的巨型水母。
它的身体里还卡着几辆红色玛莎拉蒂跑车和刻着希腊众神神的白色石柱。
触手源源不断的从身体里蹿出来，这场景让贝娜想到那些聚集在海底火山口摄取能量的厚翼海沟虫。
怪物紫色竖瞳死死盯着探索者潜艇，为什么自己会对竖瞳有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她曾经见过这怨毒的眼神。
“勘测装置归位，恐怕我们撑不了多久，投影显示探索者的能源急剧减少，极子护盾为了抵抗触手的攻击在不断消耗能源。”
佩恩决定放手一搏，围绕在探索者四周的激光刃开始重组成激光炮，炮口狂暴的蓝色能量开始汇聚。
“还记得大卫视频里的紫光吗，看来当时那只竖瞳就贴在三号潜艇旁边。”
贝娜真真切切的体会到那时两人的绝望了，只要能源耗尽他们只能和大卫丹尼一样被海渊埋葬。
此时勘察装置已经成功回收与探索者潜艇完成融合，它收集到的紫色血液样本封存在金属罐递回后仓。
佩恩将储存血液样本的金属管放进自己衣服口袋，前舱毁灭所有原先收集的样本不知所踪，这瓶血液是证明这些怪物存在的唯一证据。
激光炮缠绕着蓝色电磁波带着汹涌的力量射向紫色竖瞳，狂暴的蓝色能量将沿途所有白色触手撕成碎片，却被竖瞳用触手拉着身体一个急转身完美躲避。
这就意味着竖瞳并非没有脑子的怪物，它同样有智商也知道激光炮恐怖的破坏力威力。
眼看激光炮不适合现在的战斗，佩恩将激光炮分解重组为几十柄激光利刃继续战斗。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聚能柱下大片腐烂的尸体活了过来，它们纷纷游向潜艇想要切断退路。
“该死的，连尸体都能复活，那到底是什么怪物？”
那些原本已经重度腐烂的尸体全部活了过来，瞳孔散发紫光，它们用自己白色尖锐的指骨攻击极子的护盾。
这也使得探索者不得不消耗更多能源进行防御，几乎所有空隙都挤满了腐烂的白色触手。
“我们所有的极子金属都已经参与了战斗，能源也消耗大半。”
望着外面铺天盖地的触手和飞舞的蓝色激光刃，佩恩知道这样下去必死无疑。
“除了极子金属武器之外我们还可以用来战斗的只剩下潜艇自带的两颗‘深海毁灭’了，那是破坏力十足的水雷，被军方用作军备储存。
“连极子武器都没用，两颗‘深海毁灭’又能干些什么，这种武器的实用性远不如极子武器。”
探索者潜艇不断后撤，可是越来越多的触手和腐尸阻挡潜艇逃离。
现在距离逃出椭圆洞穴才走了不到一半的路程，能源却已经消耗了百分之九十。
激光利刃虽然它们轻易可以斩断触手，奈何触手数量庞大，面对它们铺天盖地的攻势极子武器也显得有些无力。
前方触手数量过于密集，极子护盾恐怕没办法穿透触手的封锁，佩恩当机立断按下按钮。
潜艇下方椭圆形弹头支撑着它圆柱形身躯向前发射，冰凉的身躯在触碰到触手交织的天罗地网后化为狂暴的冲击。
‘深海毁灭’巨大的冲击成功将缠绕在聚能柱上密密麻麻的触手炸出空隙，聚能柱的蓝光也因为爆炸的冲击变得扭曲起来。
腐肉碎片如暮雪纷纷落像海底，四面八方更多触手包围过来，探索者瞬间提升速度借助刚才的爆炸逃出白色触手的包围圈。
眼见触手都被甩在身后，贝娜才刚刚松了一口气。
探索者身后那个竖瞳身体出现大片龟裂，散发刺眼光芒的紫色血管以竖眼为中心处四处蔓延。
它的身体布满大片紫色龟裂，血管中蕴含狂暴力量的紫血沿着裂痕爬满每只触手，触手从原本的白色化为紫色。
万千触手化为切割海渊黑暗的紫色分界线，场面极其壮观震撼，那颗竖瞳也变得比原先更加狂暴。
瞳孔里的紫光似流到的紫色熔岩，紫血加持下的触手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比原先成倍提升。
聚能柱倾斜的蓝光完全被紫色吞噬，空灵的海底化为诡异的紫色猎场。
怪物挥舞着满天的紫色光束刺向潜艇，触手与探索者周围十几架蓝色极子激光利刃在海渊追逐厮杀。
蓝与紫的碰撞寂静无声，冲击让护盾冰蓝色光芒黯淡不少，后仓激烈晃动让潜艇里的两人四处乱撞。
混乱中佩恩抓住控制面板按下红色按钮，后仓的潜艇内壁打开，一个酷似金属胶囊的逃生舱弹了出来，那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滴滴滴，声呐再次响起警报，除去周围一大片细密的光点，探索者后方两个巨大的光点正疾驰而来。
血红色光芒涌向交织的紫色触手，锋利的骨翼上还插着巨大的镰刀，血龙用四肢紧紧抓住美人鱼，两个怪物从椭圆空间入口处一路缠斗眼看就要撞到探索者潜艇。
血龙将骨翼伸长绕向附近的聚能柱然后狠狠一脚将插在它身上的美人鱼踢飞出去，还没等美人鱼反击，漫天挥舞的紫色触手就将两只怪物分隔开来。
如果说之前贝娜还有那么一丝萤火般渺茫的希望，两个怪物出现让她的希望已经彻底沦为绝望。
“前有敌人后有追兵，没想到她之前想的遗言真的派上用场了。”
这一刻她的心反而出奇的平静，她脑子里酝酿着毕生所有肮脏的词语准备录进视频和海渊里这一幕送回纪元公司。
在触手的疯狂攻击下，冰蓝色护盾颜色彻底黯淡。
第一根，第二根......越来越多的触手突破极子护盾死死缠绕着探索者不认它继续后撤，受力结构图在半空中展开，潜艇外壳正在遭受毁灭性的挤压。
“别管那两个怪物了，赶紧跑。”
探索者将能源全部送往推进器，可惜触手数量实在太多，潜艇开足马力也无法前进分毫，激光切割器也被卷入紫色浪潮不知所踪。
警报声响起，潜艇外壳受力投影已经到达了红色临界值，触手强大的力量配合海底一万米恐怖的海压，潜艇时刻面临着被挤爆的风险。
要知道没有任何潜水器具的情况下海底一百米已经是人类所能承受的极限，更何况现在是海底一万米，接近一吨的静水压两人根本不可能有生还的可能。
“怎么办，怎么办。”
提示音越来越急促，受力图上的红点表明潜艇已经支撑不了多久，可是他们没有任何办法，两人只能拥抱在一起眼睁睁看着悲剧降临。
就在绝望之际十几道寒光从镜头中闪过，缠绕着潜艇的触手密密麻麻的触手被斩断，切口比镜面还要光滑。
美人鱼尾的弯月镰刀划过完美的弧度，绽放的银色满月将身陷困境的探索者救了出来，受力图也随之恢复正常，潜艇继续后撤。
擦肩而过佩恩看着美人鱼银灰色的身躯挡在潜艇前面不断挥舞镰刀斩断触手，奈何触手数量太多，美人鱼陷入苦战最终不知所踪。
“那条美人鱼好像在保护我们。”
“没用，触手越来越多了。”
极子激光刃突破重重阻碍，连续削断土壤里腐尸的脑袋，它射向了潜艇后方那条血龙。
不过血龙好像完全没有在意激光刃的攻击，而是张开六只骨翼直直冲向了紫色竖眼，它的攻击目标从探索者变成那个满是触手的怪物。
虽然各怀鬼胎但这一刻血龙，美人鱼和探索者潜艇居然站在同一战线。
触手与骨翼交织叠加，镰刀不断劈砍泥土里爬出的腐尸，两只怪物的加入为探索者分担了大半的压力，激光刃终于突破重围回到探索者周围。
“血龙没有攻击我们，而且那三个怪物在自相残杀，我越来越搞不清楚状况了。”
“不需要搞清楚状况，逃跑就对了。”说着佩恩打开手动模式，他在模拟面板上规划出逃生路线。
贝娜则不断滑动屏幕控制潜艇平衡，探索者拖着白光穿梭于聚能柱之间，灵巧躲避触手的围堵。
“继续跑，继续跑，稍慢一步就是死局。”
冷汗顺着她苍白的脸流动控制面板，海蓝色的瞳孔倒映着投影屏里不断闪烁的紫色光影。
她的计划是跑到出口利用那里狭窄的地形，再用深海毁灭炸塌出口，把三个怪物一起困在里面他们就可以逃出生天。
钢铁躯体倒映着潜艇和一闪而过的白色灯光，潜艇卷起大片大片的泥土，几百根冒着紫光的触手拔地而起，它们早已在泥土里埋伏多时。
潜艇被突然升起的近千根触手牢牢捆在原地，镜头里满是浑浊的土壤，勉强可以看清大片腐尸朝他们爬了过来。
它围绕在潜艇外的利刃及时击退腐尸和触手，可是四面八方越来越多的触手涌了过来任凭利刃如何切割，它们总会在断裂的那一刻补上来。
‘复仇...海渊...探索者...贝...贝娜......’
竖瞳怪物的脑海里熟悉的低语再次响起，在看到血龙之后它想去过去发生所有事情，想起潜艇里那个人如何毁了它的一切。
有个魔鬼将它送进海渊并且让它毁了潜艇，这是它生生世世的宿命更是它最后复仇的机会。
紫色竖瞳剧烈收缩，无论如何它不会放过探索者潜艇和里面那个人。
随着低语的吟诵，紫色竖瞳四周紫色血液再次暴涨，它的身体开始颤抖膨胀起来。
紫光越来越耀眼，竖眼周围的紫色裂痕布满浑身上下每一个角落，看起来它就像随时会爆炸的紫色恒星，海底彻底化为紫色世界，触手蠕动的更加疯狂。
怪物彻底疯狂，它完全不管不顾那些挡在它面前的聚能柱，任由着聚能柱将自己的身体撕裂。
每穿过一根聚能柱，被撕烂的伤口里会钻出大片大片的紫色触手，它是故意要将自己身体分裂。
随着另外两只怪物加入战场，竖瞳知道自己触手对潜艇造成的压力减小了很多，与其一点点消耗触手倒不如来个鱼死网破。
仇恨让紫色竖瞳几乎燃烧起来，它不停撕烂自己身体用伤口创造更多触手，这是宁可赔上自己的命也要把所有人拖入地狱为它陪葬。
“它疯了，那个怪物彻底疯了，它在不停的撞聚能柱把自己撕裂，这样制造更多的触手。”
贝娜看出了那个怪物的目的。
“它是在燃烧自己最后的生命准备和探索者来个鱼死网破，就是死也不肯放过我们，就是死它也要将我们留在海渊。”
紫色竖瞳流露着致命的疯狂，它前进的速度确越来越快，开裂的伤口创造出比原先多十几倍的触手。
贝娜看着潜艇后方的投影，血龙张开骨翼疯狂撕咬着触手和那些腐尸，紫光触手也从各个方向插进它的身体里将它撕成碎片，血龙伤口还来不及愈合就再次被触手撕碎。
美人鱼的刀刃再锋利依旧无法割断所有触手，三只怪物打成一团，但血龙和镰刀美人鱼明显招架不住。
黑色海渊之下无数蠕动的紫色触手和傀儡一样的腐尸在蓝光里扭动的身影，血龙骨翼上绽放的猩红血光和美人鱼铠甲折射的寒光。
蓝红紫和无数怪物汇聚而成活生生的地狱里百鬼翻腾的景象，这是最恐怖的地狱。
第8章 诺言，谎言
“不行，那个怪物还在不停撕裂自己的身体，触手数量还在翻倍的增加，这样下去我们还是会死。”
“可是我们有什么办法吗，能源差不多耗尽了，为了提供能量给极子激光刃，探索者外层冰蓝色的极子护盾都已经自动关闭。”
贝娜心中燃起的希望再次被浇灭，已经很多年她心中不曾出现这种感觉。
绝望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纷乱的战斗却在那一刻凝结于她的眼中，瞳孔里倒映着那个人熟悉温暖的笑脸，她的心变得各位平静。
“不要放弃，我们还有机会，看到那个逃生舱了吗？”
佩恩指向最末尾那个圆柱形的银灰色逃生舱。
“除了那个金属逃生舱我们还有最后一枚‘深海毁灭’，我有个计划可以逃出去，但需要你好好配合。”
“什么计划?”
“金蝉脱壳。”
佩恩开始设定潜艇的允许程序。
“等会我们一起进到逃生舱里，之后探索者潜艇会按照预先设定的航线撞向那个紫色竖瞳，而逃生舱则会与潜艇分离按照设定路线返回海面。”
“就这么简单吗？”
“探索者搭载的极子武器会保护探索者潜艇前进同时吸引怪物的注意力，等到潜艇接近怪物或者被怪物碾碎的时候‘深海毁灭’就会爆炸，就算杀不死它也可以拖延时间，我们有足够的时间离开这里。”
“可如果被怪物发现的话就真的完了，逃生舱可是没有任何战斗力的。”
“但是这也是唯一的办法，那个怪物不惜毁了自己要和我们拼死一搏，那我们也应该堵上生命陪它玩个痛快，抱紧我，我们会一起逃出去，谁也不离开谁好吗？”
佩恩的笑容永远这么温暖。
他拉着贝娜走到逃生舱前面，将微缩金属管放到贝娜手里。
那是刚才勘察装置收集来的怪物紫色血液样本，前仓毁灭原先采集的所有数据和样本丢失，这瓶紫色血液样本会成为一切都关键。
“对了你知道我最想去哪里和你度蜜月吗?不是俄罗斯而是日本，我想在富士山下牵你的手，看着如雪落的暮樱为你弹一曲吉他，答应我你一定要去那里...”
话音刚落一股巨大的力量将贝娜推进了逃生舱，金属仓门也随之关闭。
他将贝娜推进金属逃生舱随后静静看着仓门关闭。
那一刻贝娜好像什么都明白了，他临危不惧并不是因为他不害怕，而是因为他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
将生死置之度外才能让他在绝境下冷静思考，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想过自己可以活着离开，想的只是实现自己的诺言和与杰西的约定，那就是平安送贝娜回去。
“你骗我，混蛋你骗我。”
“对不起，只有这样你才能逃出去。”
“你说什么？”
贝娜呆滞的看向他，他居然会想要让自己抛弃他一个人逃跑。
“我们可以一起走。”
逃生舱通体由极子金属构成，贝娜看不见逃生舱外他哭泣的样子，他也看不见逃生舱里她用染血的手敲击逃生舱的外壳直到血红色的手印将逃生舱内染成红色。
“傻瓜别哭了，逃生舱是单人贵宾座，探索者剩下的能源只够一个逃生舱回到海面。我清楚记得我的诺言是什么，哪怕付出生命也会保护你。”
“你骗我你这个混蛋，你说永远不会骗我的。”
“用一个谎言换一个诺言，用我的死换你生的希望，对不起，我答应你这是我对你撒的最后一个谎，我用我的生命发誓。”
双方陷入沉默直到直到怪物再次攻击潜艇，探索者控制台前佩恩闭上双眼按下逃生舱分离按钮。
接下来逃生舱从探索者后方向外发射，随着设定的航线极速向海渊外驶去，佩恩握紧脖子里那条银光闪闪的天鹅吊坠，那是他现在唯一的牵挂。
“对不起贝娜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想用酒瓶砸我脑袋，我答应你，如果有机会活在出去，我陪你喝伏特加，让你砸我砸个痛快，这样解气吗？不要生我的气好吗，接下来我会控制所有极子激光刃跟随在我周围尽力吸引那个怪物的注意力，最后用‘深海毁灭’和它同归于尽，就算杀不死它，至少可以留给你离开的机会。抱歉以后的路不能和你走下去了，答应我永远坚强下去，像抹香鲸战斗到最后一刻。”
逃生舱里贝娜神情呆滞的听完这些话，她甚至没机会开口回答他探索者就已经切断通讯。
这算是什么？那个混蛋的遗言吗，什么你要坚强，你要勇敢是她最讨厌的话。
因为这句话每次都会伴随着别离，逃生舱剧烈的震动将她从回忆的漩涡里拉了出来，她意识到自己已经和潜艇分离了。
探索者毅然决然冲向竖瞳和那无数挥舞的触手，而她接着黑色的庇佑静静滑向海渊外，从此她的世界再也没有他。
那个男孩用生命最后的谎言换取自己曾经的，用生命守护她的诺言。
“你骗我你这个混蛋，为什么每个人都有离我而去，为什么？”
可惜一切都是徒劳的，没有人能听到她的哭泣。
逃生舱已经被设定好自动行驶的航线，无论发生什么分离潜艇都会一路行驶直到它的目的地纪元分公司的投放巨轮。
“我们抹香鲸工会的人个个都是真男人，来一决高下把混蛋们。为了我的公主，现在我就是那个身披铠甲手持长矛的骑士。”
逃生舱顺利分离，接下来佩恩就该和这三个怪物分出胜负，他已经做好牺牲的准备。
探索者重新调整方向，这次它前进的方向却是那支巨大的紫色竖眼，他就像抹香鲸去挑战自己的宿命。
触手顺着聚能柱不断蔓延，缠绕着真正聚能柱上的血龙已经完全被触手包围，美人鱼挥舞着镰刀静静看着探索者后面分离的逃生舱向外驶去。
紫色触手钻进身体里搅动，剧痛让血龙身体不断翻滚，红色血液将海水染红。
触手已经无数次将血龙撕成碎片，可它却总会在几秒之后重新愈合继续战斗。
美人鱼借用尾部的力量将自己倒甩出去冲向了血龙砍断它脑袋，这三个怪物互相攻击乱成一团，唯一相同点就是美人鱼和血龙都在保护探索者潜艇。
佩恩想不明白为什么它们要先将探索者潜艇逼入绝境然后又拼命保护潜艇，不过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佩恩思考扑朔迷离的真相了。
极子武器归位，蓝色激光刃重组变成冰蓝色的护盾，剩余的所有能源全部汇入极子护盾。
冰蓝色光芒越发刺眼，现在海渊已经混杂着各种奇异的光，血红，冰蓝和诡异的紫色。
佩恩将所有能源提供给极子护盾，极子护盾绽放出刺眼的冰蓝色光芒，这样既可以吸引紫色竖眼的注意力，还可以保证探索者潜艇能冲到里竖瞳足够近的地方，之后就靠深海毁灭了。
冰蓝色护盾顽强抵抗着触手的攻击，激光刃锋利的蓝色尾光划破海渊的紫色。
佩恩知道离那个怪物越近引爆‘深海毁灭’对它造成的伤害越大，贝娜逃生机会也越大，所以他不打算给自己留活路。
计划果然生效了，竖瞳被探索者潜艇发出的光吸引，所有延伸而出的白色触手全部回防缩缠向潜艇，大片只剩白骨的腐尸也在往回游。
它们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包裹着冰蓝色护盾的探索者潜艇上，根本没有人在意黑暗中那个小小的极子逃生舱在向海渊外滑行。
怪物真正要杀的人已悄悄向海渊外驶去。
随着屏幕上不断亮起的预警，无数翻腾起伏的触手最终吞没了潜艇，冰蓝色护盾耗尽能源最后爆发一圈电磁波震碎周围的触手，探索者加速冲了过去。
潜艇里佩恩微笑着按下了开关，最后一枚‘深海毁灭’在发射出潜艇的那一刻立即引爆。
气浪宛若白色彼岸花绽放开来，恐怖的冲击将所有触手震的粉碎，裹挟腐尸的泥土也被全部震散。
海渊瞬间寂静下来，所有色彩归于黑暗。这种距离下潜艇根本无法承受‘深海毁灭’带来的冲击，坚硬的外壳扭曲爆裂，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感受到全身上下每寸肌肉骨骼传来的痛苦。
眼前一片黑暗，他仿佛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就在他身边守护她，栗色的长发和令人沉醉的海蓝色瞳孔，她伸出手臂与她拥抱在一起。
“永别了，贝娜。”
黑暗，海渊到处都是黑暗，逃生舱孤独的滑行在寂静的黑暗中，。
娜半睁着眼睛神情呆滞看起来好像失去意识，脑海里不断回放着最后那一幕，佩恩的眼里里装满了决绝。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如果有一个人值得你为她坦然的面对恐惧和死亡，那你才有资格说人生真正爱过。
海渊发生的所有事情向电影在她脑子里循环播放，抹香鲸悲伤的鲸歌，或是血龙密密麻麻的眼睛，美人鱼闪烁寒光的镰刀
恐怖的紫色竖眼，漫天蠕动的触手，当然出现最多的还是佩恩，他们缠绵的那一夜，或是阳光下他温暖的笑容。
可惜所有她爱的，所以她最珍贵的都会离她而去，这是缠绕她二十七命运的诅咒。
它就像海渊里那只孤独的抹香鲸，只能接受自己失去一切的命运灰溜溜返回海面。
逃生舱外海渊一如既往的寂静，美人鱼扭动身体，尾部的镰刀已经不知所踪。
它优雅的扭着铺满银鳞的身体在海渊起舞，它知道探索者自爆前射出这枚逃生舱，所所以它全速追上了金属逃生舱。
现在它正紧紧贴在逃生舱外倾听里面的动静，就像母亲感受子宫内胎儿的蠕动。
它知道一切才刚刚开始，它知道一切即将开始。
第9章 众叛亲离（一）
又是充满希望的一天，经历过暴雨的洗礼天空与海更加蔚蓝透亮，世界被洗刷的一尘不染。
虽然昨夜的雷雨掀起巨浪，海面比以往更加狂暴，但对加固过的投放船并未造成任何影响。
雷达上红色的光点正是逃生舱的坐标信号，现在投放巨轮正全速朝逃生舱驶去。
碧波粼粼的金色海面，浪涛不断拍打着逃生舱的金属舱门，尾部红色的定位光点不停闪动。
当逃生舱浮到距海面还有一千米的地方投放船就已经定位到它的位置，不久印着银色双子标志的运输巨轮行驶而来。
巨大流线船头将海浪劈的稀碎，海鸟在风中发出哀嚎，工作人员迅速将浮在海面的逃生舱打捞起来带回菲律宾分公司。
杰西在海岸边等候多时，当她听到探索者只剩逃生舱回来时心里只有自责，她恨自己的懦弱，恨自己昨夜为什么不在控制室守着探索者。
之后专业人员从外部打开了胶囊状的金属逃生舱，辛亏贝娜没有大碍。
“快让开。”
不断驱赶挡路的人群，贝娜脸色惨白躺在医用的悬浮架上，手里还死死握着那瓶紫色血液样本，那是佩恩唯一留下的东西。
“你千万不能有事呀贝娜，快醒醒。”
杰西握着贝娜的手一路奔向医务室，投放船上的医疗设备只能给她做些基础的治疗，现在她正跟着救援队互送贝娜回菲律宾公司，所有事情都在朝她最不希望的方向发展。
“拿...拿好它。”
伴随微弱的呻吟贝娜将手里那瓶紫色血液塞给了杰西。
当逃生舱从海渊返回躺在黑暗中她一直预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以及艾瑞克和詹姆海面那段时间。
她并没有彻底绝望因为她会像那只抹香鲸继续战斗下去，海渊里还有她爱的人在等待她，而这瓶血液是贝娜扭转局势，争取纪元总公司提供帮助的最后希望。
如果血液样本被詹姆斯发现，她就彻底一无所有了，贝娜的体力早已随着眼泪透支殆尽，完全是靠着最后的信念坚持不让自己昏迷，无论如何必须保证血液样本不落入艾瑞克手里。
“你说什么？”
杰西只看见她苍白的嘴唇微微起伏却没有发出如何声音，但是她还是理解了贝娜的意思，毕竟这么多年朋友不是白当的。
杰西把血液塞进了自己口袋里给了她放心的眼神，在确定杰西明白自己的意思之后，贝娜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菲律宾海岸线未开发区，悬崖之下是大片沙滩，海浪冲击岩壁似惊雷阵阵，大块翡翠浪花碎成白色木槿。
滴滴滴！通讯器声音响起，文森特带着黑色帽子和口罩在海边漫步，海湾另一侧正是菲律宾分公司。
“文森特董事长，你在哪。”通讯器传出卡琳娜的声音。“我怎么听到了海浪的声音，您在海边度假？”
“有点尴尬......我正在厕所冲水，你打的真不是时候，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一想到边董事长正坐在抽水马桶上自己交流，卡琳娜心里就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难怪董事长没有连接视频，只是打开音频交流。
“您下午还有场非常重要的会议千万不要忘记了，是凯董事长召开的，纪元公司一百九十九层。”
“哦，谢谢提醒，我记得很清楚。”
关闭通讯器，文森特摘下墨镜和口罩静静感受海风的吹拂，没有人烟的海边他不需要伪装些什么。
显然他根本不在厕所，眼前是无边无际的大海和通往太阳的金色阶梯。
脸上带着墨镜手里提着昂贵的订制皮鞋，他赤脚踩在沙滩上无名指的戒指闪闪发光，起伏的浪花随即将他身后的脚印淹没。
他张开手拥抱海风，手表上熟悉的提示音响起，轻触屏幕蓝色投影出现，那是个微型定位装置。
按照gps的指引走到几块岩石堆积的海岸边，藤壶和寄居蟹爬满礁石断口，在礁石堆积的空隙中。
巨大的银灰色的棺材卡在礁石缝隙里，身躯折射刺眼的晨光，棺材上的人影正静静眺望着远处的海岸线。
它浑身银色鳞片折射阳光，晶莹剔透的瞳孔满是希望，现在那艘投放巨轮此时正带着逃生舱返回菲律宾分公司。
“看什么？”
“没什么。”
“走吧，我们没多少时间耽误了，随我到中国南方的小岛。”
海鸟扑腾着翅膀飞离海面，转眼礁石处已经没有了人影，只留下沙滩上的脚印。
菲律宾分公司医务室。
杰西在医务室门口不断徘徊，贝娜躺在病床上连接着各种输液管，仪器上平稳的波动表示她的各项生命指标趋于稳定。
杰西除了静静的站在医疗室的外面干着急，剩下的什么都做不了，透过玻璃看着贝娜紧闭的双眼，杰西在心里不断自责。
如果昨天晚上自己在控制室就可以发现潜艇分离和她们发出的救援信号会不会就......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佩恩也生死未卜自己要怎么面对这唯一的亲人。
“呼吸...呼吸...”
朦胧的黑暗里贝娜感受到那种若有若无的压迫感，她感觉到自己牵着的手松开了，于是她想要用尽全力抓紧他，光刺入她模糊双眼。
“她醒了，各项生理指标稳定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主管是因为体力透支加上精神受刺激才会昏迷，去看她的时候尽量保证她情绪稳定就行。”
护士长告诉外面的杰西然后离开了医务室。
杰西跑进医务室想抱住她又担心碰到她的伤口。
“你没事了，那我就放心了。”
贝娜的眼睛还没有完全适应光明，她努力聚焦自己模糊的视野。
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大脑一片混乱只记得他离开时的那张脸，她认出了眼前红着眼睛的杰西和熟悉的白色医务室。
床边木桌上花瓶里插着蓝色玫瑰，因为长时间没人打理所以已经有些枯萎，褶皱的玫瑰花瓣给人缺失生命力的感觉，就和现在的自己一样。
“我的脑袋好疼。”
“你现在很虚弱要好好养伤，对了佩恩怎么样了，海渊里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杰西握住贝娜冰冷颤抖的双手，她的嘴唇白的吓人。
听到熟悉的名字，她回想起海渊发生的一切情绪立刻波动起伏。
她要下海渊去找佩恩，起身却发现身体软绵绵的没有力气，想拔掉身体大堆连接的导管却被杰西阻止。
“你现在身体很虚弱要好好休息才行?”
杰西已经猜到海渊发生了很不好的事，尽管一直祈祷不要发生意外可显然上天没有聆听她的祷告。
至于佩恩现在到底怎么了她也不敢想下去，现在要怎么帮助贝娜逃过詹姆斯和艾瑞克的魔掌才是她真正关心的问题，之前贝娜孤注一掷，可现在结果是她输了。
“快....救...佩恩，下海渊救她，他有危险。”
她的手死死扣住杰西的手掌想要抓住最后的希望，蓝色的瞳孔爬满血丝。
“好，救他，我会派人下去救他的。”
还没有等她说更多的话，才苏醒她因为情绪激动又一次晕了过去，杰西急忙寻找医生护士。
门外蓝色旋钮转动，印着红色十字的白色自动门打开，渡步而入的并不是护士，而是詹姆斯和艾瑞克。
“听说她醒了。”
艾瑞克满脸幸灾乐祸的表情，今年他收到最好的礼物就是一觉醒来听见探索者毁灭的消息，看来圣诞老人是吧他今年的心愿提起实现了。
护士长跟在两人身后，她第一时间把贝娜苏醒这个消息告诉了詹姆斯。
“怎么回事，不是说醒了吗？怎么还在这装死。”
艾瑞克绕过詹姆斯来到贝娜面前用手拍了拍她苍白的脸。
“还不起来，是不是美丽的睡美人需要我的吻才可以苏醒，这方面我不会吝啬的。”
杰西只能尽量挡在贝娜面前防止这个变态色狼有什么不轨图谋。
“她还太虚弱了，让她休息几天你们再来了解关于海渊的事情吧。”
“她想睡多久就睡多久，没人会打扰她。”詹姆斯嘴角挂着阴险的笑。
“但是刚才她醒了的瞬间告诉我要去救佩恩，肯定是他们在海渊遇到了什么危险的东西。贝娜是乘坐逃生舱回来的，所以佩恩应该还和潜艇在海渊里，我们应该马上派人下去救他。”
“我觉得你说的很对，她确实需要好好休息。”詹姆斯居然很难得的赞同了杰西的话。
“虽然我现在很担心我们那位叫佩恩的员工的安危，但是我不能因为他是主管的爱人就让其他人下海渊送死，除非等贝娜醒来告诉我们海渊底发生了什么否则没有任何人能私自行动。”
他只不过是借着保护别人的借口千方百计阻止其他人下海渊救佩恩。
“潜艇库我已经派人把守，现在贝娜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所以我必须严格保护起来，除了医务人员，在她昏迷的这段时间任何人不许打扰她，直到她醒过来，连你也不行。”
“可是贝娜他们明明已经把视频传回来了，那些被辐射影响基因突变的海洋生物，肯定是它们......”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詹姆斯一脸疑惑的看着杰西。“从下海渊之后他们就没有传任何视频回来，不是吗艾瑞克？”
“没错，没有任何视频和信息传回来，不信你可以去控制看看。”
杰西知道原先探索者发回来的那些关于变异生物的视频肯定已经被两人销毁了。
老狐狸做事严谨，现在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贝娜在海渊的遭遇。
杰西突然想到那瓶紫色血液，当时她送贝娜去医务室之后又到潜艇库安置那个逃生舱，结果半路遇到了艾瑞克。
他是来检查贝娜有没有带什么有用的东西回来的，害怕她怀疑自己所以杰西悄悄把那瓶血液塞到潜艇库边缘金属支架的空隙里。
现在除了贝娜和杰西没人知道血液的存在。
詹姆斯一招手，两个安保人员进入医疗室把守着大门，虽然很不甘心但是她只能老老实实离开医务室。
“看看现在还剩谁来提你撑腰，放心吧，我们为你准备了大礼。”
詹姆斯用他皱巴巴的手指拂过贝娜脸上那滴泪水。
纪元夏威夷分公司，纪元科研主管左拉办公室。
“左拉主管这几天都不在公司，她到南极旅游探险了，总公司交代的事我会一字不漏的告诉左拉董事长的，放心吧。”
夏威夷分公司主楼，左拉的秘书正在苦恼自己从早到晚到晚见不到董事长一面，什么南极旅游都是她瞎编的。
纪元公司的人都知道左拉是出了名的科学狂人，实验室里一呆就是好几个月不见人影，她从来不关心什么利润收入和自己在纪元公司的地位，脑子里只有科研项目和实验。
夏威夷海边，洁白的浪花冲刷着海边黝黑的岩石，金灿灿的沙滩上爬行着一只只背海螺壳的寄居蟹。
椰树的影子随着海风的吹拂摇摆不定，比起菲律宾夏威夷的海岸线风景更加赏心悦目。
各色鲜艳的比基尼和古铜色躯体沐浴着阳光，波光粼粼的海边，一个浑身**的女子从海水里漏出头来。
金色的长卷发盘在腰间不停滴水，皮肤犹豫长时间的浸泡显示出不自然的白色。
全身**的她并没有在意别人投来目光，而是一路走到沙滩上用来寄存物品的小木屋。
从小屋里出来之后她已经换上性感的紫色比基尼，酮体散发十足的魅力。
“左拉董事长好。”几个纪元公司的警卫呆呆的看着这位董事长凹凸有致的身材，没想到这位科研狂的身材居然保持的如此完美。
“你们好呀。”
她顺手取下警卫口袋里的墨镜带到自己头上，从海边的小木屋里取了一瓶金灿灿的菠萝汁和防晒霜，她躺在一张遮阳伞下涂着防晒霜享受阳光和冰饮。
嘟嘟嘟，提示音响起。
“我是左拉，有什么事吗詹姆斯？”
“我想和你谈一件事，你应该收到消息了吧，关于今天下午在银色双子大厦召开的会议，那两个计划终于要开始执行，凯会亲自出面主持这次会议。”
“当然，今天下午我就要飞到硅谷总公司开会表决是否通过那两个计划的事。”
“我想和你谈谈合作的事情。”詹姆斯坐在贝娜的办公桌上翘着二郎腿。
“哦，什么合作?”
“愿意听一听吗，你会感兴趣是。”
“说说看。”
白色海浪冲刷着身体上懒洋洋的粉色海星，它们在铁青色的岩石上舒展身体，椰影跟随海风簌簌摆动着。
第9章 众叛亲离（二）
“不要，不要松开手。”
梦里佩恩苦苦的哀求，身下是无尽黑色的深渊。
贝娜抓着他的手死活不肯松开，可他的手变成蠕动的白色触手，脸扭曲起来五官不断向外冒黑血。
“啊！”贝娜尖叫着松开手，看着佩恩落入万丈深渊。
“你为什么要放手。”
四周都是紫色的瞳孔在看着她，佩恩满是怨恨的声音袅袅不绝。
“你为什么要放手，为什么？”
猛然睁开双眼，贝娜喘着粗气打量四周，触手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医疗室的白墙。
惨白的脸上滑落大颗大颗的汗滴，消毒水刺鼻的味道让贝娜大脑清醒起来，桌子上的摆着的蓝色玫瑰彻底凋零。
“我睡了几天，他怎么样了。”
女孩顾不得自己的身体直接拔掉插在手臂上的输液管，绿色仪器在她身边发出刺耳的提示音。
掀开被子脚刚刚着地，门口的两个警卫就过来把她摁回了床上。
自动门缓缓打开，杰西满脸阴沉的走了进来，身后的不速之客也跟着进入房间。
“等你很久了，睡了两天舒服了吗？”他坐到床边白色的悬浮椅上静静的看着贝娜。“昏迷整整两天，看来你是真的累了。”
“两天，我居然昏迷了两天。”
贝娜懵懵懂懂的记得她握着杰西的手，杰西答应了她马上下海渊寻找佩恩。
“佩恩怎么样了，杰西你找到他了吗？”
贝娜根本没心情理会艾瑞克的冷嘲热讽，而是再次握住杰西的手，握住她仅剩的希望。
杰西低着头沉默不语，看她的表情贝娜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她低下头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抽泣，因为她不想让那些小人看着自己难过的样子得意。
“没找到吗。”
“没找到，什么没找到？根本就没有人下海渊寻找过谁，没错吧杰西。”艾瑞克挑着眉毛问到。
“我好像还想起来一件事，探索者在海渊的那天晚上杰西你在被窝里睡得舒服对吧，怪不得探索者前后仓分离的消息都没有接收到。”
“我...”
贝娜惊讶的看着杰西，她低着头躲避着贝娜的目光，哪怕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她都有些不敢面对，自己的命运竟和大卫出奇的相似。
“他们......不让人下海渊，而且...而且昨天是雷雨夜，对不起......”
从小到大她最怕的就是雷雨夜，每当天空雷电交加贝娜总会陪在她身边。
其实贝娜心里清楚她这样都是被詹姆斯逼的，艾瑞克说这么多不过是想挑拨两人之间的关系，但是她的心还是感觉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对不起，总公司那边已经下了命令，不允许下海渊，那个时候我骗了你是因为你情绪太激动，我希望你能安心养伤。”
没有听杰西继续解释，贝娜看准时机掀起被子拔腿就跑。
虽然现在她感觉胸膛里有熔岩沸腾，五脏六腑被火烧般痛苦，但是她知道自己必须下海渊去找他，找到那个骗自己的混蛋。
他答应带自己却俄罗斯的酒馆跳舞，答应去他最喜欢的富士山的看樱花，男人怎能违背自己的诺言。
门口的警卫想要拦住贝娜却被詹姆斯制止，艾瑞克抓住想要去追贝娜的杰西。
“看来贝娜小姐受到刺激太大，现在精神有点不正常，我说的有道理吗，医生。”
“贝娜主管情绪极不稳定，如果海渊之旅对她刺激太大，加上同去的爱人出现意外，她的精神确实有可能出现问题，”
“所以在把她送进专业的精神医院之前，我们要防止她做出什么伤人的事情，我只能对她使用些非常手段。”
“她没有疯，只是失去自己爱的人情绪有点激动而已，你要干什么，你想用什么非常手段?”
杰西极力为贝娜辩解。
詹姆斯没有回答而是轻轻打一个响指，两个浑身武装着极子武器的安保人员出现在她身后。
“她当然疯了，因为她连你这个最好的朋友都打伤了，你说她有没有疯。”他摆了摆手一脸遗憾的表情。“辛苦你了。”
“你说什......”
还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警卫用警棍狠狠抽向杰西的脑袋，她眼前一黑身体直直撞向地面，嘴角挂着血痕。
“带到地下室关起来。”
警卫架着晕倒的杰西去了地下实验室，詹姆斯不希望这个女人来妨碍他。
杰西黑色的头发混杂血水拖在地上，刺目的血痕一直延伸到地下室。
菲律宾分公司外广场，今天的分公司看起来也很和平，海鸟在走廊悠闲的散步，万里晴空没有一丝云朵。
黑色影子略过喷水雕像，穿着蓝白相间的患者服的贝娜跑在路上，凌乱的栗色长发黏在脸上。
每个擦肩而过的同事人都都下意识的逃避着她的目光，甚至还有人远远看到她就刻意绕路躲避，就好像看到瘟疫。
这让她想起当年父亲死后学校里的那些昔日的玩伴也像躲瘟疫一样躲着杰西和贝娜，没想到时光飞逝，物是人非，跨越大洋跨越种族，人性却出奇的相似。
现在菲律宾分公司她已经不是主管，那栋耸立的主楼里狡诈无情的詹姆斯在监视着她。
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冒险站在她一边，甚至不敢和她沾上半点关系，无论以前她这么为了维护他们的利益和艾瑞克作对，但是现在变天了，他们只能这么选择。
非洲草原上的母狮很小就会让幼狮去锻炼捕猎技巧，因为如果它们永远抚养幼狮，让幼狮在它们的襁褓中长大，那些胆小的不敢猎食的幼狮哪一天被饥饿冲昏头脑，或许就会把利爪伸向庇护它们的母狮。
沿着铺满棕色大理石瓷砖地面，跨过装饰花坛沿着海岸线，她一口气跑到潜艇库房。
看着眼前平静的大海她多想大喊一声爱人的名字然后等他回来，可惜现在她连喊他的力气都没有。
阳光把她影子无限拉长，潜艇库门前两个警卫守在这里，像是伦敦塔下戴着黑色熊皮高帽的哨兵。
“这里现在不允许进入。”
安保人员挡住了贝娜的去路，他们表现的有一些犹豫，毕竟和眼前的贝娜主管也算是老熟人，可是他们又不敢违抗詹姆斯命令。
“特里亚，太好了快让我进去，我要去找佩恩。”贝娜惊喜看着眼前的人。
“抱歉贝娜主管，你不能进去。”
浑身横肉的男人表现得很为难，他是安保部的部长，和贝娜佩恩算是老朋友了，他退后让另一个安保人员挡住贝娜面前。
“我要救人，你认识的佩恩呀，我要救他，你快让开。”
贝娜还没有意识到背后有人缓缓走了过来。
说到特里亚也算和贝娜，佩恩有很深的渊源，他是贝娜一手提拔上来的，没有贝娜就没有他的今天。
当年贝娜已经成为了副主管，佩恩刚来菲律宾分公司工作，因为是大学的老相识两人打算去酒吧喝一杯，半路上遇到了正在被几个小混混教训的特里亚。
他是一地下酒吧的拳手，浑身壮硕结实的肌肉，粗壮的手臂绣着狰狞的夜叉文身，长相同样凶神恶煞看起来就像电影里的黑道杀手。
可现在却**着身体却被几个瘦的皮包骨的小混混按在垃圾桶旁边毒打，甚至连手都不敢还，只能钻进垃圾桶里保护自己脑袋。
“你是怎么回事，拳击手应该可以分分钟撂倒那群吸毒仔才对，怎么都不还手？你是有什么苦衷吗？”
在佩恩把那群小混混敢走之后贝娜蹲在他身边问他。
菲律宾街头闪烁的灯光将他红肿的脸映照的五颜六色，特里亚把头从自己粗壮的手臂的缝隙里悄悄打量眼前的两人，就像一只老鼠悄悄从下水道打量外面是否安全。
“他们是地下拳馆金主找来的人，我是黑市的拳手，平时靠打假拳为生，今天一场比赛我本来应该按着剧本来演才对，可是对面那个混蛋侮辱我，说我是靠别人口水度日的狗，我气不过就教训了他一顿，赢了比赛却打乱金主的计划，这场比赛让他亏了不少钱，所以就叫人来揍我。他们还用我的家人威胁我，如果我反抗那我的家人就......”
这个一米九五浑身肌肉的男人坐在垃圾桶边委屈的大哭起来，被那群小混混打到吐血，还被吐口水羞辱也不敢还手。
“别怕，这些坏人就是这样，你越怕他们越嚣张，为什么不试试反抗他们。”
“那我拿什么东西吃饭，我拿什么照顾我的家人。”
“这样吧，你答应我变得勇敢点，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来我们纪元公司。”
贝娜继续发挥她保护弱小，庇护所有需要她庇护的人的天赋。
与生俱来的正义感如洪水般泛滥，现在想来却有一点讽刺，洪水泛滥总有天会淹死自己。
“纪元公司，就是那个非常厉害的，设立在新开发海岸线边的公司吗?你可以让我进去吗？”
“当然，前提是你必须勇敢起来，用你这一身力量和拳击技术去击溃邪恶，否则你怎么当保安。”
“我会的，谢谢你，只要你可以帮我进去今生今世我都听你的话，帮你做事。”
“你只要活的勇敢就行，我不喜欢看他们那些人用手里的权势欺压别人。”
贝娜觉得自己又做了件好事，她觉得自己可以守护所有弱小，觉得自己守护他们理所应当。
“没错呀你这身体这么强壮干什么不好，非要去地下拳馆打假拳赚钱，忍受只会让他们更把你当走狗使唤。”
佩恩当年也和他一样弱小，还是多亏贝娜帮他走出那段黑暗的岁月。
第二天特里亚来到纪元公司报道，他说临走前自己把地下拳馆的老板和那个金主教训一顿，背后有纪元公司他感觉腰不酸腿不疼，连走路都带风。
之后他就在纪元公司安保部凭借自己浑身肌肉和某些方面的特长不断向上，最后变成了今天安保部的部长。
特里亚还是一脸为难的样子看着她，但是身体却没有移动半步，
“您还是好好休息吧，詹姆斯董事长已经下了纪元总公司的命令，在没有董事长命令之前不允许任何人再次进入海渊，我知道你是主管，但是你不要为难我们，我不想丢了饭碗。”
贝娜看着眼前的他，早该在见他第一面起就知道他是空有一身健壮的肌肉，却是被他人左右命运的懦夫。
她永远也不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多么讽刺，她的正义感和她所谓的守护成为阴影滋生的庇护扇，家人也只是特里亚嘴里用来博取同情的谎言。
当年地下拳馆的老板第一次遇到特里亚就和贝娜与他相遇相同，看到他偷东西被别人在街头羞辱，于心不忍他一个年轻人浪费自己的生命。
于是老板给了他到自己拳馆打假拳的机会，这样他可以用自己的身体赚钱。
特里亚对贝娜说过的话他当年也对老板说过，他说自己会改过自新重头做人，会感谢老板再生之恩。
原本两人按着约定可以安安静静就这么活下去，可是有的人**比本事要大，懦弱却贪婪想得到跟多。
他背着老板周旋在两个金主之间做违法的事情，最终他的谎言被识破自己被金主找人打了一顿，还害得地下拳馆老板和老板家人也被波及。
就在那天特里亚遇到贝娜，在确定贝娜将成为她生命中下一个保护伞后他回到地下拳馆找到老板。
这位曾经给予他怜悯的他口口声声说会感恩戴德之人，却死在他的手下。
直到警察来取证特里亚还抱着他的尸体哭泣，他告诉警察那些金主的残忍无情而且将自己与金主的黑色交易全部推到已死的老板身上把自己伪装成被逼进拳馆卖命，受迫害的无辜者。
甩干净身上所有的污点，把那些可以出卖的全部出卖，他堂而皇之的来到纪元公司。
贝娜也在无意中成为那些狂妄邪恶之人的庇护者，而不是弱小和正义的守护者，终有一天她会被自己泛滥的正义淹死。
第9章 众叛亲离（三）
贝娜身后，詹姆斯一脸悠闲走了过来，艾瑞克跟在他身后。
“抓住她。”詹姆斯命令特里亚。
“抓我?凭什么?就算你是纪元的董事长也不代表你有权利禁锢我的人生自由。”
“抓她?没必要吧，毕竟她是我们的主管，而且我们确实......”
其实特里亚只是害怕的贝娜口中的法律罢了，过去那些旧情对他这种人而言不过泡影，顺势而为才是他最好的生存法则。
“那好，从现在起你被解雇了。”詹姆斯面无表情的说到。
“她精神出了点问题，海渊对她造成不小的刺激，就在刚才她还打伤了她最好的朋友，科研部部长杰西。我抓她是为了保护其他人的安全，这和法律并不冲突，不信你问问我身后的护士。”
詹姆斯身后护士点了点头，手里还拿着白色的约束服脸上的笑容意味深长，对着面前说特里亚轻轻点头。
“她确实有点精神问题，我们已经联系专业的精神科医生，在医生来之前限制她的自由是为了更好的保护她。”
“需要我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吗？”詹姆斯奸诈的微笑，这只老狐狸知道特里亚害怕什么，要知道他需要什么。
一是给他警告不听话就要辞职，二是给他一个合理的理由让他可以压下自己心里的良知和罪恶感，欺骗自己是为了不让她伤天害理。
这种懦弱无能之辈就需要这样的威逼利诱，给他足够说服内心良知的理由和逃避法律的借口，他就敢做任何事。
特里亚静静看着贝娜，后者已经感受到他眼神里的歹毒，刚想逃跑可他的手像钳子牢牢锁住贝娜双臂。
“你给我放手。”
贝娜挣扎着被他抓了起来，无论她如何拼命扭动身体挣扎也没用，和特里亚比起来她就像是被咬在鳄鱼嘴里的小绵羊。
“你做了正确的选择。”詹姆斯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
他高高挑起的眉毛像是在炫耀自己又训练出一条忠心耿耿的好狗在他眼里人生来就有高低贵贱之分，叛逆之人死去，懦弱之人臣服，这是命运是法则也是他纵横社会多年学会的艺术。
他就是命运的统治者，高高在上将这些可怜虫命运丝线掌控在自己手里的，护士长和这位安保部长都是一样的人。
只要给他们看似合理的理由，让他们说服自己良知的谴责，人性的黑暗可以让他们做任何你想不到的丧尽天良的事，
三下五除二特里亚将贝娜塞进束身服，随后被詹姆斯带到了会议室，她越是挣扎艾瑞克笑的越欢。
路过她身边的同事就越是会用那种惊讶的目光看着她，就好像她真的是一个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子而不是他们的主管。
大家三三两两聚在背后感叹原本前途无量的主管却因为自己固执要下海渊，变成现在这副惨状。
所有人都在身后替她毁灭发大好前程悲哀，为她失去爱人，为自己失去一个好同事悲哀。自始至终没有人上来询问，更没有人想要帮助她脱离这种非法的人身禁锢。
詹姆斯刻意饶了远路，将菲律宾分公司转了一圈才来到会议室，为的就是让所有人知道贝娜现在的惨状。
他就想看看会不会有人对她施以援手，在北京的中关村分公司当了这么多年主管，他也学会了不少中国的知识，中国古代那些兵法和故事尤其让他着迷。
秦朝末年，奸臣赵高欲谋权篡位，为了清除那些绊脚石他故意试探朝廷中有哪些大臣顺从他的意愿，于是他特地呈给秦二世胡亥一只鹿并且告诉他那是匹马。
胡亥不信便问各位大臣真假，不敢逆赵高意的大臣都说是马，而敢于反对赵高的人则说是鹿，结局可想而知。
现在他就是那个指鹿为马的奸人，那些愿意说她是鹿的顺从者，他们可以安定下来的继续工作，那些说她是马的，例如杰西佩恩一类人，结局可想而知。
他很满意现在的结果，同事多年没有人敢上前。
他们要么假装看不见要么假仁假义替贝娜叹息，这些人在想什么他心里一清二楚，世界需要的就是这些人。
就这样穿着束身服贝娜被带到了她最熟悉的会议室里，特里亚把她按在会议室最前面那个原本属于佩恩的位置，詹姆斯则坐着贝娜的位置，杰西已经不知所踪。
会议室里依旧黑乎乎一片，只有会议桌上蓝色投影还在加载信息，白色符号不停旋转。
参加会议的所有人都像僵尸直挺挺的坐在会议室面朝投影屏，淡淡的蓝色光芒把他们没有表情脸庞映照的更加冰冷，没有言语没有交谈，只留下没有表情的脸。
“我们坚强的贝娜主管，你不是很厉害吗？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会议桌前端艾瑞克用手捏在把贝娜的俏脸。
“你说你放在好好的主管位置不坐非要逞英雄下海渊，现在好了，你说自己疯就算了，还把我们的好同事佩恩也害死了，我真的太伤心了。”
“呸，小人得志，你就好好当他身边的狗吧，总有一天你会付出代价的。”
她狠狠朝艾瑞克吐了口唾沫。
“别说你和佩恩还真是合适呀，连吐口水都样子都一模一样，果然是对狗男女。”
“啪！”又是响亮的一巴掌，红色的掌印浮现在她脸上，不同的是这次没有那个男孩来替她撑腰。
也没有其他人敢站出来，他们选择沉默不语，选择视而不见，就像活在一群活在黑暗中的聋子。
“很抱歉让贝娜主管以这种方式和我们见面，但是各位要理解，自从苏醒之后这个可怜的孩子精神就不太稳定，刚苏醒的时候杰西部长还不了解情况，所以她急切想要了解海渊的事情，结果贝娜主管情绪失控重伤了她，现在杰西部长还躺在医务室里，所以她没有来。”
詹姆斯指向空着的杰西的位置。
“所以我们只能把还在修养的贝娜主管带到这里并且穿上约束服，这样才能却被她不会伤到其他人，希望大家理解我们的做法。”
“我没有伤害杰西你这个混蛋。”
“那她为什么我的小美人现在还昏迷躺在医务室，疯子总会否认自己的罪行。”艾瑞克故作关心的说到。“杰西小美人受伤可把我心疼坏了。”
“我知道她应该休息但我们必须逼她回忆海渊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我们还有同事在海渊里生死未卜，只有了解海渊里的状况我们才能决定去不去救她，你说对吗贝娜主管?”
“好。”艾瑞克在一旁滑稽的顾着掌。
刚开始坐在下面的人都楞了楞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有反应过来的人跟着艾瑞克一起鼓掌，随后荒谬的掌声从每个参加会议每个人手中响起。
贝娜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可能是在嘲笑自己的失败，或者是嘲笑自己这么多年执行心中的正义意义何在。
“你们看她又在傻笑了，疯子贝娜主管你真的疯了吗？来要是疯了就眨眼一次，要是每疯就眨眼两次，快眨眼呀主管。”
艾瑞克指着贝娜大笑，会议室里嘲笑声此起彼伏。
“你也希望我们赶紧下海渊去救佩恩没错吧？”詹姆斯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坐在会议室的台阶上。
“你说出来对我们下次行动更有利不是吗？毕竟你也不希望我们下次进海渊再出现你这样的情况，你看看大卫，丹尼还有你的佩恩，难道你希望下次进入海渊的人步你的后尘吗？”
詹姆斯那副痛苦做作的表情实在精彩，简直可以捧下今年的金酸莓桂冠。
贝娜当然知道詹姆斯只不过是想多套点有用的消息，但她不希望看其他同事毫无防备的下去送死。
于是贝娜开始回忆起一切，从她们进入海渊看到攻击抹香鲸的嗜血海马。
各种奇形怪状的变异生物到后来被美人鱼和血龙把潜艇逼入神秘的椭圆空间，再到那片埋藏无数尸骨的地狱和矗立的擎天之柱。
铺天盖地的触手以及她最不愿回忆起的他最后的眼神，一切的不可思议和诡异，她毫无保留的告诉所有人。
听完贝娜的回忆，会议室先是一片沉默，随着爆发出阵阵嘲笑声，其中要数艾瑞克笑的最开心，握着肚子趴在椅子上不停抹眼泪。
“很科幻，很精彩，很感人，需不需要找人把你的奇幻经历改成小说。”詹姆斯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把你绑在这里，你们听听只有疯子才会说这些鬼话，我还以为你会说你发现海底有什么失落古国亚特兰蒂斯呢。”
“疯子就是疯子，你怎么不说海底有胡夫金字塔和万里长城，说不定那些怪物都是法老养的宠物呢，哈哈哈哈哈。”
艾瑞克狠狠拽着她的头发，毫不怜香惜玉的在贝娜玉足上踩了几脚，钻心的疼让贝娜彻底失去理智。
“混蛋，你这个混蛋。”她不断扭动想要挣脱约束衣和艾瑞克拼一个你死我活。“我要杀了你。”
“疯子，她发疯了。”艾瑞克表现出夸张的惊吓壮。“她要杀了我，救命呀。”
“正如大家所见，她已经疯了，什么聚能柱，什么美人鱼怪物，证据呢，只要你能找出证据证明你说的，我现在立刻组建潜艇群下海渊寻找佩恩。”
“证据，我们有那些变异生物的样本，但是......但是探索者已经毁了，所有样本和视频全部丢失了，你也知道我是坐着逃生舱回来的，什么东西的没有。”
贝娜突然想起勘测装置收集回来后自己的，那个巨大竖眼的紫色血液，杰西说过那瓶血液被塞到潜艇库房里。
“非常合理，可惜没有证据再合理都是一纸空文，你说的全是废话。”
詹姆斯早就预谋好了一切，那些之前她传回来的视频已经被删，加上探索者毁灭，现在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证明怪物不是她的幻想。
贝娜看着詹姆斯的眼睛，无论她是否反抗在别人眼里都已经是个疯子，区别在于她是个安静的还是疯狂的疯子罢了。
詹姆斯根本不可能帮自己去救佩恩，说这些话只是为了确定自己没从海渊待回任何东西，于是她但是将计就计让他放松警惕。
“可是...可是我真的没有任何可以证明的证据，但是佩恩还在海渊，你必须下去救他。”
“你知道的，我这么做上为了保证其他人的安全，既然没什么可以证明的那就回医务室休息吧。”
詹姆斯示意特里亚将她带走。
“你这个混蛋，你不得好死。”
贝娜狠狠的诅咒着他。
“这家伙脑子是坏掉了，嘴巴倒还是那么厉害。”艾瑞克轻轻贴在贝娜耳边，将她凌乱的头发拨弄到耳后轻语。“你小男朋友和大卫，丹尼在下面等着你呢。”
“你最好老老实实带着医疗室里调整心情，可别有什么寻死的念头，人求死心切我可是拦不住你的。”
詹姆斯的双眼散发凛冽的寒光，这是对她生命**裸的威胁，毕竟一个疯子死了他完全可以把责任推卸到她自己身上。
就这样菲律宾分公司的主管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扣上疯子的头衔，她像个罪犯失去所有的自由。
但贝娜只能默默忍受一切，她要寻找机会逃出去，紫色血液是她最后的希望，只要首席执行官文森特站在她这边一切就还有希望。
第10章 传说（一）
纪元总公司一百九十九层，这是一个两百平米的圆形会议室，也是纪元公司所有权力最高的董事才有资格踏入的地方。
文森特摆弄着手上那个lange＆sohne的腕表，德国精密制表的典范，机芯的复杂性和完美性保证时间准确无误。
每当看到简约的指针和精密的机械齿轮转动，他会觉得自己和这个腕表般精密，他喜欢这样准确无误的感觉。
左拉匆匆进入会议室，所有纪元公司的主心骨全部到齐，凯将会亲自主持这次会议，要知道他已经三年没有在董事会前露面。
“你晚了二十秒。”
文森特看着左拉不慌不忙坐到自己对面，纪元公司可以和他平起平坐的也只有这个科研部总部长，夏威夷分公司的主管左拉了。
“又有什么重要实验让你连凯主持的会议都敢迟到。”
“凯不是还没到吗，反正我又不担心凯会开除我。”
除了执行特殊任务未到场的詹姆斯，所有人都已经坐的整整齐齐坐在会议桌两端，文森特开始按照演讲稿念着今天的内容。
“极智芯片已经开始大规模的生产投入，相信不久的将来会人们的植入率会达到百分之七十，人类会更加依赖极子科技。”
纪元公司不仅垄断世界科技，同时还延伸出无数的副产业，从航天航空大型机械到极子芯片和电脑芯片软件，几乎所有你可以想到的的东西都会印上人们再熟悉不过的银色双子标志。
宽阔的会议室，董事们头顶悬着的金色灯光，有资格坐在这里的是纪元公司的核心管理者，掌控最多股份的董事长，每个都是站在世界金字塔最顶端的人。
“纪元公司会越来越强大，我们正一步一步迈向我们创造纪元，改变世界的目标，总有一天纪元公司会完成我们的理想，最终成为创造纪元，创造时代的公司。”
“极智芯片的生产和广泛应用是纪元发展的又一个重要里程碑，让我们为纪元的未来欢呼。”
掌声响起，说这些话的并不是文森特，而是面具下冰凉的电子音，文森特也配合着拍起双手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会议室打开的大门。
依旧是万年不变的装束，身披黑色长风衣，戴这银灰色机械面具。
凯，每个人都清楚他永远是纪元公司真正的掌控者，即使首席执行官的头衔在文森特身上，他永远也只能是第二人。
“我知道今天开会的内容是什么，如果我同意了能不能让我先回去，我的实验才进行到一半。”
左拉悄声询问文森特。
“我劝你还是安静喝你的咖啡，有胆子就亲自问凯，我可没办法决定。”
“我可不敢。”
左拉无趣的摆弄着手里的那杯咖啡，满脸的不耐烦，对这种最喜欢实验的人来说开会简直就是煎熬。
淡淡的香味弥漫在这个金色的会议室，半空中蓝色投影没有预兆的亮起，极子投影仪向会议室中心汇聚。
“长话短说，今天叫你们过来是为了两个计划，两个对世界和纪元未来至关重要的计划。”
依旧是大家熟悉的电子音，虽然在顶楼多年不出，但凯的声音觉得让人终生难忘，这么多年年凯都待在银色双子大厦顶层，没有家人没有羁绊。
从来没有任何人看过银灰色面具下那张脸到底是什么样子，也没有人知道凯从何而来，只知道这么多年她一直在为了那句口号付出心血，他要创造纪元，他要改变世界。
“很早之前我就提起过两个计划，这么多年的努力正是为两个计划奠基，现在时机已经成熟，该是我们实现我们的诺言，创造纪元改变世界的时候了。”
凯的声音难道出现情绪波动，他很激动，为了自己密谋多年的计划。
随着投影屏上一系列的相关资料出现，会议室讨论声越来越大，声音更多的是恐慌和难以置信。
能让拥有现在这种地位的老辣阴险的董事长们露出那种表情足见两个计划有多么恐怖。
“一号计划，猎场。二号计划，永恒天堂。两个计划会分为四个阶段执行，你们不需要质疑纪元是否有能力实现......”
还没等凯说完话就有反对的声音出现。
“这样太极端了，我们是要开创新纪元但不应该是用这种方法，按照现在的路走下去同样可以实现我们的目标。”
从没有任何人打断过凯的发言，但雪梨的态度非常坚决，因为这两个计划实在太过荒谬，如果现在各个国家政府领导人在这里，你们他们一定会毫不犹豫联合起来对纪元公司宣战。
紧随其后会议室里出现了许多不和谐的声音，一部分人选择反对，剩下的人则是保持沉默。
纪元公司发展到这种程度，他们现在拥有这种地位，许多人已经不想要在冒险追求更多。
他们不希望执行这两个极端的计划，毕竟这两个计划成功可以让他们得到一切，失败同样会让他们失去一切。
可以说这是纪元公司与世界最后的豪赌，但这些董事长不像凯那么疯狂，他们心中没有执念。
“这是我们推动世界发展最重要计划，我们会创造出更好的属于我们的未来，新世界的创造需要旧世界付出代价。”
凯的声音依旧很平静，文森特可以感受到平静下的杀意。
“也许在你们看来代价有些惨重，但这是唯一的可以创造新世界的办法，也是人类必须付出的代价。”
“开始第一次投票，你们可以选择赞同反对或者...暂时保持中立弃票。”
文森特已经猜到了这次投票的结果，会议场景和他预想中的一模一样。
“我坚决反对。”
雪梨第一个投出反对票，它们不值得为了凯的野心赌上自己的一切，赌上纪元的一切，他们舍不得。
人就是这样，越是得到的多才越会害怕失去。
“我觉得纪元按照这样的步伐发展下去已经是前途无限创造历史了，极智芯片，极子芯片，每一个都是可以改变世界的东西，没必要把我们的未来和世界的命运放在这两个计划里，世界和我们不是你的赌注。”
越来越多的人投出反对票，这还是第一次有那么多人站在凯的对立面，投票才开始到结束凯也没有说过半句话。
“项目没有通过，计划被......否决。”文森特轻轻叹了一口气。
“别这么不开心，反正明天就都同意了，对吧？”
会议桌对面左拉对着文森特摆了个鬼脸，她开玩笑总不分场合，文森特无奈回了她个白眼。
“我尊重每个人的选择，会议结束计划取消，都请各位先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决策需要各位表决，公司已经为你们准备了酒店。”
凯看起来完全没有被这次决策失败影响。
会议桌上蓝色投影关闭，人群纷纷离开会议室，他们每个人都很沉默，甚至不敢讨论关于这个计划的半点相关。
最开始文森特就交代过这次会议内容必须绝对保密。
空荡荡的会议室里凯负手而立看着窗外看着他一手创造的银灰之城，文森特站在他身后静静看着凯的背影。
“下面那些是什么？”凯指着纪元公司楼下的花街游行的队伍。
“应该是某个富豪花钱举办的party吧，现在这些人年轻人就这样喜欢搞这种花花绿绿不切实际的东西。”
“我不喜欢。”
“那就下规定，从今以后银灰之城不许在街上聚会，我保证你不会再看到第二次。”
“为什么不劝劝我融入他们，我看他们每个人都笑的很开心很快乐，会不会是我和时代脱节了。”
“凯董事长，这里可是一百九十九层，就算给你个望远镜你也根本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你看到的是自己心里的表情。”
凯没有回答而是径直离开了会议室，文森特无奈的摇摇头。
“简直是荒谬，他怎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别说了你小声点，这次会议内容是机密吗，咱们冒险站在他的对立面，你忘了当初纪元公司刚成立那会，所有与凯董事长不和的人都死了吗，那些人哪个不是政府高管。”
“他再厉害也是普通人，都是被那些谣言妖魔化的，我才不信这些鬼话。”
纪元公司的玻璃观景电梯里雪梨还在发泄她的不满，早知道纪元总公司有个神秘的地下实验室，可没想到里面居然在进行那种变态的反人类实验。
“你觉得很过分很不可理喻?你想停下来吗？”
左拉靠在玻璃看着外面壮观的银灰之城。
“不然呢，现在纪元公司在世界地位还不够根深蒂固吗？你还要要求多少?做人太贪婪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有舍才有得，更何况有些时候有些东西可不是你想停就停的下来的，命运不会给你那么多选择的。”左拉对着玻璃呼出一口热气，在凝结水雾的玻璃上化了朵玫瑰图案。
“我猜那两个变态计划也有你科研部长的功劳。”
“与我无关，雪梨董事长再万一那些关于凯的谣言都是真的怎么办，你不怕凯报复你吗？”
“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你说话怎么阴阳怪调的和文森特那个老变态一样。”
雪梨向来很讨厌这两人，不对，加上凯应该是三个。
在雪梨眼里他们都是些反社会人格有心理缺陷的疯子，三人真应该组个团去看心理医生。
虽然很不满但必须承认纪元公司崛起离不开他们，雪梨一度怀疑他们都是汉尼拔教授的徒弟，即是才华横溢的天才又是心理畸形的疯子。
左拉摇晃着脑袋走出了观光电梯，虽然很不喜欢左拉这种满脑子只有实验而且一点不会保养的女人，不过必须承认她长得很漂亮。
想到这里雪梨摸了摸自己的脸考虑接下来要整哪部分才会让自己更有更有魅力。
走出门口坐上旁边的加长版的布加迪威龙，路上她还不忘吐槽凯变态的癖好，好好的新兴开发区都被他的那些规矩毁了。
到处都是银灰色，连马桶都是银灰色，这么多年雪梨甚至连去购物天堂都路都不认识，只能靠司机和导航。
夜幕降临，狭小的浴室让她很不习惯。
虽然纪元接待酒店算得上全世界数一数二豪华的酒店，但是比起她韩国海边的别墅和泳池还是寒酸了不少，躺在浴缸池放松身体，她细细回想今天会议的内容。
计划已经被否决，虽然嘴上说没问题但雪梨依然隐隐嗅到一丝危险的气味，混战职场多年她已经练就了敏锐的察觉危险的神经。
“不可能除非它疯了，要知道能坐在那个会议室的每个人都是每个地区每个领域最顶层最有影响力的人，他应该不敢把我们怎么样。”
雪梨泡在浴室自言自语，柔和的橘色灯光和浸泡着花瓣的浴池很快让她全身心放松下来。
她把精心调配的法国精油敷在自己身上，随后泡在水池放送身体。
隐约间她听到滴水的声音，好歹是纪元总公司的接待酒店，怎么可能天花板会漏水，她因以为是自己疲惫出现了幻觉。
客厅很安静只有自己的助理和两位保镖保镖，房门紧锁，门外还有几十位安保人员在楼外保护着他们这些世界上最有地位的人。
自己也带来几个韩国分公司的亲信在身边时刻保护自己，雪梨不是傻子，她已经做了足够安全的防御措施，现在就算是凯想要除掉自己也绝对没有那么容易的。
若隐若现的水雾间她再次听到滴水的声音，雪梨觉得是不是最近自己工作压力太大神经敏感了。
看来回首尔应该多找几个帅欧巴给自己来几套韩式松骨才行，中国的针灸和拔罐也不错。
还有那个准备申请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东西也不错，叫什么她记不太清楚了，毕竟韩国等着排队申遗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时间过去整整两个小时还没见雪梨董事长出来，客厅的秘书亲扣浴室门询问状况，浴室内却没有任何回应。
秘书急忙打开门，见到的却是已经被血染红的浴池，雪梨的尸体**着漂浮在水面，杂乱的长发里夹着比血更鲜红的玫瑰花瓣。
她就这么悄无声息死在浴室里，门窗没有被撬，看门的十几位保镖和客厅里的秘书都没有听见任何声音，更没有陌生人出入。
不只是雪梨，还有十几人在同一时刻被暗杀，或是在书房，或是在卧室，还有的在众目睽睽之下吐血倒地而死。
历史再次重演，所有反对凯计划的纪元董事长一夜暴毙，就像曾经民间流传的恐怖传说那样。
第10章 传说（二）
第二天清晨世界上所有新闻频道争先恐后的报道着，警察和警车将这座银灰之城和纪元公司的接待公司围的水泄不通。
要知道这些纪元的董事都是何等的身份和地位，却在一夜之间离奇暴毙。
全部都是纪元公司的最高层，这件事轰动了整个世界，他们所属各个分公司和政府纷纷以最诚挚的态度表示惋惜，毕竟身份地位摆到了那里，他们离去对于世界来说也是个巨大的损失。
警方介入调查，不仅如此纪元公司还昭告天下谁能找到凶手那么便可保那个人后半身可无忧。
一时间大量的私家侦探和其他地区的警察开始汇聚到这座银灰之城。
可惜他们仔细查阅所有监控，问遍了大楼的全部警卫和死者的随从，绞尽脑汁用尽各种办法也没有半点线索。
外界各种质疑声响起，曾经纪元建立之初的那些离奇案件也被再次提起，毕竟当年所有参与纪元公司创造计划的政府官员同样暴毙街头，至今没人查清楚到底是为什么。
可对外界的质疑纪元没有给予任何回应，没有人知道死者有个共同点，那就是这些死者都是当天否决凯计划的董事会成员。
破案依旧在继续，而纪元公司关于两个计划的执行投票会议在第二天再次召开，地点依旧是纪元银色双子大厦一百九十九层。
文森特还是站在熟悉的位置，胸前插着白色菊花。
早上他已经接待三十多批调查和慰问人士，现在整个人已经是精疲力尽，凯没有出现，会议室的位置也空了大半。
“这件事大家也听说了，我很遗憾都是多年的同事，纪元公司会全力以赴追查凶手，不过......”他语气突然变得阴冷起来。
“因为人数的改变，按照公司规定，我们可以重新进行投票，这次我希望大家慎重考虑，不要选错了路。”
文森特的口气带着**裸的威胁，摆明就是告诉在座董事会成员，不同意就得死。
死亡如影随形，法律和规则在银色双子大厦失去作用。
“好了我永远同意凯的计划，既然凯不在你就先放我走吧，我还要赶回夏威夷做实验，再见了各位。”
左拉披散着自己昨晚刚染的金色卷发，嘴里嚼着半截热狗大摇大摆离开了会议室。
“左拉董事长同意，剩下的各位，开始投票吧。”
话音刚落在座所有人都举起了手，这次计划全票通过，文森特鼓起掌欣慰的笑了，果然和他预想中的一模一样。
“纪元公司会给在座各位，给世界一个更好的未来，这点毋庸置疑，也请各位务必在接下来世界混乱期间完成各种的任务。“
所有人都激动的站起来鼓掌欢呼即将到来的新纪元和大灾变。
纪元公司两百层，凯时刻监视着楼下发生的一切，这次投票结果让他很满意。蓝色投影消失，银灰色的面具重新没入黑暗中。
菲律宾分公司主管办公室。
“我当然同意啦，简直是完美到不能再完美的计划，我对凯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詹姆斯正翘着二郎腿坐在贝娜的办公桌上，现在是晚上九点，菲律宾分公司各部门已经下班。
刚刚在会议上当众羞辱贝娜然后把她扔进了医务室，现在詹姆斯心情大好，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控制中。
“我猜你也会同意的。”
通讯器另一端文森特依旧握着茶杯细细品味来自中国的普洱，磨砂茶壶被他盘的发亮。
这还是当年詹姆斯送给他的礼物，身为中关村的主管，詹姆斯知道文森特喜欢中国文化和这些小玩意。
“敢说不吗，我可不希望上新闻尤其是以那种方式，我也不希望哪天离奇暴毙街头。明眼人都知道谁是幕后黑手，这种事二十年前不就发生吗?历史再次重演，那些人傻子非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文森特完全没有理会他的话，只是在思考着不同茶壶泡相同的茶叶为什么味道会有不同。
“你什么时候来菲律宾这边，我记得凯不是也给你布置任务了吗？”
詹姆斯把贝娜办公桌上的蓝色玫瑰握在手里，把花瓣一片片拽了下来，他讨厌玫瑰花，明明很妖艳美丽却非要长浑身尖刺，实在是做作。
“凯交给你的是什么任务？”
“去了你不就知道了吗，对了到时候左拉也会过去的。”文森特淡淡的回应到。
“左拉，夏威夷分公司的负责人，她居然也来。”
又一个纪元公司的重要人物，算上自己纪元的三位主心骨都集中在小小的菲律宾分公司。
詹姆斯扔掉手里的玫瑰花枝，这次连天都站在他这边，计划这种东西可不止凯有，他早在心里盘算自己的计划。
“我已经看过了凯的猎场计划和永恒天堂计划，用中国的成语来形容那就是头皮发麻。”
“你确定头皮发麻是成语吗?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我什么意思你明白就行，凯居然真的敢把两个计划变成现实，而且看新闻上报道的那个阵势，他是不打算给任何人也不打算给公司留一条退路了，所有上他那条船的必须和他走到最后，中途下船就得死。”
“反正纪元公司就是他创造的，极子微生物也是他发现的，纪元因凯崛起，他想怎么折腾随他开心。”
文森特永远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詹姆斯知道他比谁都狡猾。
“可并不是凯一个人的纪元，我们也付出了心血，难道你不也为了纪元的前程呕心沥血吗？可他根本不管不顾我们的想法替我们所有人做决定，就好像我们的命运只是他实现理想的筹码，而且还是随时可以抛弃的那种吗?”
詹姆斯不喜欢这种感觉，从小到大都不喜欢，尤其是自己面对那个变态公爵老父亲更是如此。
“我知道虽然你嘴上不在意，但心里想想可是恰恰相反，每个聪明人都不甘心任人宰割。”
“所以呢？”
“凯野心太大，想直接跨过所有的政府对全世界出手，做一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事，可他的赌注是纪元公司和全世界，你不觉得太疯狂了吗。”
“疯狂不正是凯的性格吗？这么说来两个计划如果成功确实开创一个新纪元了，符合我们公司的宗旨，也很符合他疯狂的个性。”
文森特依旧表情冷漠。
“难道你希望任由凯继续疯狂下去，没有人会把自己的未来送给别人当做筹码，我不愿意，你肯定也不愿意。”
“反正我知道你肯定不愿意，否则你又为什么会来找我呢。”
瓷杯轻轻放在木质办公桌上，清脆的声音在两人良久的沉默中回荡。
詹姆斯面带带着诡异的微笑，对他而言文森特的态度同样是他计划的关键一环。
不过现在詹姆斯不敢太明显的表态，毕竟凯现在就在顶楼，文森特随时可以出卖自己，那么接下来新闻上离奇暴毙的那个人恐怕就是他了。
文森特没有说话而是往茶壶到了一杯淡绿的茶水，白雾缭绕，茶香缠绕在他指间。
“要和我喝杯茶吗？认识这么久你应该知道我这个人是最好说话的。”
“你是个聪明人，你很清楚知道我想和你聊什么？”
詹姆斯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既然今天这些反对凯的董事会成员可以无缘无故暴毙，对他来说生命不过草芥，你又如何保证明天死的那个不是我们自己?”
詹姆斯点开左下角的新闻资讯，都是关于今天早上纪元谋杀案的。
“二十年前我也以为那些报道不过是谣言，直到二十年后历史重演，那些人可都是和咱们在一张桌子上开会的人，身份地位与我们相差无几，只要凯愿意他就可以悄无声息解决所有人，没有人知道他用了怎样的方法。”
“所以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文森特表现的有些不耐烦，他最不喜欢和别人绕圈子。
“我想和你，和左拉谈谈合作的事情。”
“绕了半天终于讲重点了吗。”
文森特的语气好像自己早知道他会这么说，他轻轻点头继续把玩着手里的茶壶。
“今天它可以把矛头指向那些人，那么有一天它终究会把矛头指向我们，你敢保证他的野心有多大，不会大到需要我们所有人为他的野心付出代价吗？”
“我不敢保证因为我从来都不了解凯的想法。”
“那就对了，难道你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和雪梨她们一样的下场，又或者是猎场计划失败，纪元公司和所有人为他陪葬吗，我们的一世英名会化为泡影，载入史册被后人唾弃，这么看来计划无论成功失败对我们都不利。我知道你和其他人不一样，老狐狸都知道该怎么选择才会活下去。”
“你就不担心我现在走上去告诉凯吗？”
“不会的，否则你何必浪费时间听我说这么多。很快你就要来菲律宾分公司，正好左拉也要来，到时候我们三个聚在一起再好好谈谈，你和左拉可是除凯之外在纪元公司最有分量的人，我的计划需要你们的帮助。”
“那......就一言为定，还有件重要的事情要问你，菲律宾分公司的主管贝娜小姐现在在哪？”
“贝娜？她在医务室修养，海渊之旅让她精神上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詹姆斯轻描淡写的略过自己的罪行。
“我的任务是从她手上拿样东西，那是对对纪元即将执行的猎场计划第二阶段至关重要的东西？”
“你怎么知道她手上有什么，你又没来过菲律宾分公司，所有资料都是我汇报上去的。”
“这些话你可以留着去问凯，我的任务都是他交代的。”
“凯，他怎么可能知道菲律宾分公司发生了什么？话不多说咱们明天早上见。”
关闭通讯器，文森特将桌子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纪元总公司一百九十起层文森特的办公室里卡琳娜还在整理文件。
“卡琳娜，我现在要去菲律宾分公司一趟，你只需要待在办公室替我处理一下基本事务就行，不用跟着我一起到菲律宾了。”
文森特披上黑色风衣，带上口罩离开了办公室。
“您现在就走吗？菲律宾那边现在正是深夜，不是要等那里天亮再去吗？”
“事关重大不能拖延，我现在就要走，马上给我安排航班，尽量不要让别人知道这件事。”
说完文森特就离开了纪元公司。
关闭与文森特的通讯，詹姆斯将身边花瓶狠狠砸在地上，随后连接艾瑞克的通讯。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叔叔。”
昏暗的灯光下艾瑞克每天都搂着不重样的女人在床上睡觉，高矮胖瘦各不相同，有时候床上还不止一个。
“别睡了白痴，现在马上给我到公司去找贝娜，她一直在骗我们。”
詹姆斯眼神阴毒的看着地上凋零的玫瑰花瓣。
“她手里还有最重要的东西没有交给我们，无论用什么办法必须撬开她的嘴。”
“好的我马上去医务室。”
詹姆斯一个人静静坐在座位上思索着，凯怎么会知道贝娜手里的东西对猎场计划至关重要，她甚至连贝娜都没有见过。
贝娜自从海渊出来之后就完全在詹姆斯控制中，凯远在硅谷总公司，贝娜被囚禁在医务室。
最奇怪的是凯各位重视这个叫贝娜的女人，她到底为什么值得凯耗费巨大的精力。
望着远处的夜空詹姆斯陷入沉思，凯身上实在有太多秘密，他迷雾般的过去，他可怕的野心和他期望的未来，没有知道凯到底想得到什么。
他所有的秘密深埋于面具之下。
第10章 诅咒 （一）
不过如果这个女人死了，到时候死无对证谁知道她到底有没有从海渊带什么东西回来？
现在整个菲律宾分公司都知道贝娜疯了，谁知道她会不会想不开然后自杀去陪她男朋友呢？这种事谁都不清楚也无法预料，更何况她无父无母什么亲人都没有，那就更方便了。
等她死之后再把她拼命从海渊里带出来的东西借由艾瑞克之手交给纪元公司，完美的一箭双雕，一石二鸟。
“可怜的孩子我会为你难过上一秒钟的。”
詹姆斯最享受驯服猎物的过程，尤其是它们挣扎反抗却又无可奈何的那种绝望是他最享受的。
可惜那个阶段今天早上已经过了，贝娜这种人如果不斩草除根那她以后一定会回来报复自己的。
菲律宾分公司医务室。
已经接近午夜两点，到处都是静悄悄，连夜都鸟啼都已绝迹。
贝娜还是没办法闭眼，几天前佩恩就是在这里用吉他为他演奏月光曲的。
冰凉的月光依旧从窗口倾斜而下，一切温柔和眷恋还都历历在目，可惜却早已经物是人非。
爱人生死未卜自己还被当成精神病患者用约束服从下午开会绑了现在，她的手臂几乎已经没有知觉，那个曾经最温柔的护士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贝娜才知道原来过去那不叫温柔而是点头哈腰，谁知道她背地里干过多少坏事。
不过她真正担心的是自己接下来的安危，既然他都敢不顾法律诬陷自己是精神病还限制自己的人身自由，谁能知道接下来他们还会做什么？
已经过去四天了，佩恩生存的几率几乎为零，但是贝娜是不会放弃佩恩，更不会因为现在悲惨的处境放弃自己。
现在必须想办法自救，必须活下去，贝娜答应过他无论有没有他在身边，无论有没有他保护自己，她永远都要坚勇敢坚强的活下去，要像那只抹香鲸一样无论面对怎样的对手都勇敢战斗到最后一刻。
所以她永远不会缴械投降，而现在最关键的莫过于那瓶紫色血液，那是这场战争的关键。
想到这里，贝娜重新从床上坐了起来，回想以前看过电影里的情节，她开始在医务室周围徘徊想看看有没有逃出去的机会。
本来可以随意进出的医务室被艾瑞克密码锁定，除非有他的指纹否则谁都救不了她。
四周除了装有护栏的窗户，剩下都是墙壁，唯一的活物就是桌上那朵蓝色的玫瑰，可惜太久没人照顾，那朵玫瑰已经彻底凋零，没想到有一天这洁白无瑕的墙壁也会成为束缚贝娜的牢笼。
借助微弱的白色月光她绕着医务室转了好几圈也没有发现任何逃离的机会。
正当她不知如何是好，门外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贝娜急忙跳回床上把身体塞进被子里。
“会是谁？有人来帮我了吗？”
红色十字不断旋转，大门打开贝娜微微睁开眼睛看着门口，情绪随着脚步声的逼近愈发紧张，要知道现在她可没有半点还手之力。
“醒醒，我带你离开这里。”
特里亚把病床上的被子掀开，蓝色的眼眸充满了警惕的看着他。
“快和我走吧，逃出这个鬼地方。”
“你带我离开这里，难道就不怕詹姆斯对你下手吗？”
“咱们毕竟是朋友，我还是不忍心看你受苦，我是安保部部长，我知道那些地方是监控盲区跟着我走，我们直接从这里绕到地下实验室那边之后你就可以离开了，这样我们都没有事。”
“地下实验室。”
贝娜确实知道地下实验室里面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所以没有安装监控，而医务室这里也确实有路绕过大门直接到达实验室。
“快点走呀，难道你不相信我吗，当年如果不是你又怎么会有我的今天，大恩大德我必须找机会报答你，相信我吧。”
特里亚口气诚恳，湿润的眼睛都能挤出好几吨眼泪。
“你.......你先帮我把束缚衣解开，我胳膊都要断了。”她扭过身子对着他，脑子里一直在思考对策。
“好。”特里亚解开她的束缚衣，贝娜下床穿上桌子上的衣服。
“你是怎么打开门的?我记得需要艾瑞克的指纹。
“我是安保部部长，没这点本事怎么行，赶紧和我走就行了，主管就当是我报答你当年的恩情把。”
特里亚话还没有说完，花瓶狠狠砸在他的脑袋上，枯萎的玫瑰花和白色花瓶变成碎片。
头部受到重击的特里亚直接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白色碎片上还沾着血迹，贝娜急忙抽出特里亚怀里的手枪。
“那就谢谢你了。”
即使他是安保部长也不可能在没有指纹情况下进入医务室，猪都知道这是阴谋。
黑暗中只有红色十字发出微微的光芒，白色旋钮转动，医务室大门开启。
刺眼的光束照进医务室，艾瑞克握着枪走了进来，当他看见特里亚满头血趴在地上，心里暗叫一声大事不妙。
迎着窗口倾斜而下的月光，左轮的金属枪身反射寒光，艾瑞克感觉自己太阳穴一阵冰凉，背后贝娜悄悄出现在她身后，左轮枪口顶着他的太阳穴。
“别动，把你的枪扔到地上。”
咽了口唾沫艾瑞克乖乖按照贝娜的话把枪放在地上，浑身发软和烂柿子一样。
“你们打算把我怎么样，我说的是你和詹姆斯。”
“我什么都不知道，都是詹姆斯那个老变态亲手安排的，是他逼我的和我没关系呀。”
他双手手举过头顶恳求贝娜放过他。
枪声响起，艾瑞克惨叫着跪在地板上，左腿上的枪口不断往外冒血。
“如果你还要来妨碍我我，下一枪就会打在你的脑门上。”
贝娜反手用金属枪托狠狠砸向他的脑门，艾瑞克应声倒下，看着趴在地上的特里亚她的心再次沉入谷底。
终究还是这样的结果，不知道是威逼还是利诱可以让他不顾过去的情面千方百计加害于我。
刚才见他时贝娜心里还对他还抱有最后一丝希望，直到她识破了他肤浅的谎言，心也彻底冰凉。
没有犹豫她跑出医务室，夜晚天空晴朗万里无云，皎洁的月光为大海铺上细碎的光影。
广场上没有一个人，她一路跑到了潜艇库，才发现这里居然没人值班人看守，这倒是解决了她的大麻烦。
现在最关键的莫过于那瓶紫色血液，只要那瓶血液送到纪元总公司，证明自己的经历，文森特同意由自己负责这件事，那詹姆斯和艾瑞克就没办法再插手这件事。
换句话说首席执行官的态度的决定贝娜命运的关键，她不喜欢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命运现在完全被别人握在手里，自己只能拖着疲惫的驱壳任由别人主宰。
“千万别被他们找到了样本。”
贝娜默默祈祷着输入了潜艇库大门的密码，身为纪元公司主管她知道库房密码不足为奇。
清冷的月光伴随大门开启慢慢涌入潜艇库房，寂静黑暗的地板铺上一层细碎的白霜，库房最前端银灰色的逃生舱就躺在那里，曾几何时她是贝娜唯一的希望。
不敢开灯她只能凭借微弱的月光和自己的记忆一点点摸进潜艇库最后方，杰西说紫色血液就放些金属支架的空隙里。
扒开表面那些用来遮挡的垃圾，在狭窄的角落里贝娜指间接触到金属管冰凉的身躯。
她吊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幸好自己提前将它交给了杰西，否则血液现在肯定落到艾瑞克手里。
伴随月光走到潜艇库的门口，贝娜打开封闭的金属管，原先冒着紫色光芒的血液样本变成了浓稠的黑色，就像变质腐烂的芝士，恶臭从金属瓶中散发出来。
“怎么回事？难道失去脱离本体太久会失去活性吗，可是取样管通常可以储存血液至少半个月才对，这才过了四天而已，不应该会这样。”
她的心再次沉入谷底，最后的希望也没了，难道自己的努力真的要化为乌有，佩恩就要白白牺牲，为什么上天会站在坏人那一边。
她感觉自己已经支撑不下去的时候，佩恩的话总会在她心里回响。
如果有天自己离开了，无论如何都要勇敢的活下去，要像抹香鲸勇敢面对自己宿命，放弃就等于失败，只要自己逃出去一切就还有希望。
她紧紧握住了血液准备离开菲律宾分公司从长计议。
潜艇库的天花板上传来蠕动的声音，接着月光她才注意到自己头顶潜伏着巨大的怪物，它密密麻麻的眼睛盯着自己。
血红的瞳孔折射着月的寒光，它就这么倒吊在天花板上，从自己进入潜艇库后便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恐惧如潮水般涌来，血光从屋顶倾泻而下，浓郁的血光照亮她看不见的阴暗角落，在哪里躺着几具尸体。
他们身着纪元公司警卫服的保安已经被大卸八块，浓稠的血顺着尸体向外流出好几米，看起来他们才死不久。
难怪没有人看守潜艇库房，原来他们早就变成血龙的爪下亡魂了，是它为贝娜清理这些麻烦，帮助她顺利取得那瓶血液。
六支血红色骨翼张开，浑身铺满闪耀着红色裂痕的白骨，密密麻麻的眼睛化为血红，血瞳全部直勾勾盯贝娜。
死亡如影随形，无论是海渊还是菲律宾，它从未离开。
第10章 诅咒（二）
海渊里那条血龙，贝娜怎么也想不到它居然会出现在潜艇库。噩梦再次降临，她甚至来不及思考就在闪烁的血瞳前晕了过去。
很奇怪这条血龙没有伤害贝娜而是张开骨翼落在她身边，它的目标是地上那瓶装着血液样本的金属管。
血龙腹部开裂，血淋淋的人类手臂从血龙身体里伸出来，它将自己手臂里的血液样本灌入金属管，随后血龙消失不见。
“快点去找她你们两个白痴。”
控制室里詹姆斯正在调看所有监控，终于他找到了贝娜的身影。
“按她的逃跑路线应该是去潜艇库。”
因为之前潜艇库发生的谋杀案，所以库房内部的监控和安保设备正在重新维护，现在暂时没办法使用，詹姆斯也不知道潜艇库里情况如何。
连接潜艇库房值班的警卫，却迟迟没有人回应他，詹姆斯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库房有人值班她肯定跑不掉，你们这个两个笨蛋马上到潜艇库，务必把她抓到地下实验室。”
詹姆斯歇斯底里的喊着，他实在想不到两个身强体壮的男人就这么被穿着束身服的女人给撂倒了，真是两不折不扣的废物。
“我们马上去办，这次绝不会出意外了。”
沿着浪涛风潮飞溅的海岸线，两个畏畏缩缩的影子踏着月光走进潜艇库房，灯光熄灭潜艇库房出奇的安静。
特里亚刚踏进潜艇库就看到墙角被撕碎的保安尸体，血将月光染上诡异的猩红，累累尸骨散发刺鼻的血腥。
他想起探索者下海渊前潜艇库房的谋杀案，老的案件还没破解现在居然又死人，潜艇库真是不详之地。
“啊啊啊。”
看墙角别撕裂的保安尸体特里亚吓的一屁股瘫在地上，惨叫着就要往外爬，艾瑞克倒是异常冷静。
“回来笨蛋，尸体可怕还是詹姆斯可怕。”
艾瑞克状着胆子走了进去，不是因为他勇敢而是因为带不出来贝娜自己没办法和詹姆斯交代。
“你看那是什么东西？”
贝娜躺在地上昏迷不醒，手里握着取样用的金属管。
金属管内存放着血红色光芒的液体，看来这就是贝娜从海渊里带出来的东西了。
“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艾瑞克手握金属管，红光印照下他的笑容格外狰狞。
“潜艇库又死人了，上次的案件没破这次可是证据确凿，这两起案件可以全部推在贝娜头上，加上她现在精神有问题，于公于私她都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艾瑞克觉得上帝都站在他这边。
就这样特里亚抱着昏迷不醒的贝娜走向地下实验室，艾瑞克拿着血液样本，嘴里哼着小曲跟在他身后。
海岸线边缘血红色瞳孔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看着他们将贝娜从潜艇库带走同时拿走了那瓶红色血液之后，它闭上所有瞳孔离开海岸线，血红光芒重新隐匿于深海中。
午夜三点菲律宾机场异常安静，候机大厅的旅客都在休息，不远处的私人停机场，印着银色双子标志的极子直升飞机悄悄的落到纪元公司停机场。
这是纪元公司最新的无人直升机，全程不需要任何人工操控，除了经理没有任何工作人员，也没有任何航班信息记录。
在吩咐机场管理者好好看管直升飞机后，文森特独自开着机场经理为他准备的轿车驶向菲律宾分公司的方向。
菲律宾分公司地下实验室。
特里亚将一桶海水泼向昏迷中的贝娜，刺骨的凉意瞬间让她清醒过来，全身止不住的颤抖着蜷缩在墙角，湿漉漉的头发和那张比纸还要苍白的脸。
瞳孔不断适应刺眼的白色灯光想要看清灯光下两道朦胧的影子站在她面前。
“睡得舒不舒服呀，我说你才睡了四天又接着睡了，啧啧啧懒惰的孩子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艾瑞克的口气里带着胜利者的轻缪，他贴在她耳畔轻语。
“刚才你用枪打伤我，那是你唯一逃跑的机会，既然你不好好珍惜，现在又落在我手里，你没机会了。”
看着眼前浑身湿透的贝娜，艾瑞克忍不住摸了摸她白花花的肩膀，这是他期待已久的时刻，可以在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身上尽情宣泄自己的怒火。
“你不是很嚣张吗，你不是满是正义泛滥说要对付我吗，你不是讨厌我这种靠家世背景的人，不是说要掌握自己的命运吗？嘴巴很厉害可你现在看起来就像只病恹恹的落汤鸡呀。”
贝娜没有说话，特里亚也站在艾瑞克身边，手上拿着水桶。
她感觉到嘴里的一股咸腥，显然桶里装着纯正的菲律宾海水。
“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过我的样子，有家室就是可以随便玩弄你着个没爹没妈的可怜鬼。”
艾瑞克指了指刚才被她用左轮枪打穿的左腿。
“嘶嘶嘶！还真他娘疼呀，本来只想把你关在精神病院，现在我改变主意了，贝娜主管精神失常居然想用枪想杀我，所以我只能正当防卫反杀你了，这个结局你满意吗?”
艾瑞克嘴角挂着阴险的笑容，显然他不打算给贝娜活命的机会，地下实验室的实验台上放着贝娜从海渊带回来的血液样本。
奇怪，为什么会是红色的血液，明明应该是紫色血液才对，为什么变成红色的。
顺着回忆贝娜脑袋闪过血红色，她只记得自己逃出医务室到潜艇库，在角落里找到杰西藏起来的那瓶血液。
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她记不清楚了，自己原本的计划是带着血液逃出菲律宾分公司才对，为什么会落到他们手上，难道真的是天意吗？
“看什么，看你带回来的东西吗？小男朋友用生命换回来的宝贝怎么就落在我的手上了。”
“混蛋不要碰它。”
听到佩恩的名字她贝娜发疯般扑向艾瑞克，却被特里亚从身后紧紧架起来。
啪，又是清脆响亮的巴掌声，一个大红掌印浮在贝娜脸上。
“是不是怨恨上天不公，怎么我这种大坏蛋老是得意，我就让你看看天有多不公。给我抓紧她。”
特里亚牢牢架住贝娜双臂，她像稻草人悬在半空中。
“我这个人没多少好习惯那就是从不失约，，欠我的现在我通通还给你。”
啪！啪！啪！连续几十记响亮的耳光刮在贝娜脸上。
原本苍白的脸变得红肿，特里亚低下头闭上眼睛，连他都不忍心继续看下去。
贝娜脑海里就阵阵嗡鸣，从最开始钻心的痛苦变成现在的麻木无感，温热咸腥的血液顺着嘴角流出，可是她只能任由那股血液往外流。
强烈的冲击让架着她身体的特里亚都有些支撑不住，贝娜满脸血痕透过眼缝用黯淡的蓝色双眸死死盯着艾瑞克。
“你不是挺能晕倒的吗？现在怎么不晕了，你的能耐到哪去了。”
他狠狠一拳锤在她肚子上，贝娜痛苦的蜷缩在地上，艾瑞克没有放过她而是对着她的肚子又是狠狠的几脚。
望着吐血昏厥的贝娜，特里亚居然开始替她求情。
“再打就要闹出人命了，还是把她关会医务室吧。”
“你给老子闭嘴。”
艾瑞克一拳狠狠打在特里亚下颚上，浑身肌肉的他抱着自己的脸趴在地上打滚样子相当滑稽。
“不想死现在就给我滚，我交代你的事情给我办好，你是安保部部长，把那些该抹的痕迹都给我抹干净，潜艇库的那些尸体不管真相如何都给我把罪名安在她头上，快去。”
“好好好，我现在马上去处理。”
特里亚捂着自己的脸一路跑到门口，却被站在门口的詹姆斯拦住。
“叔叔你怎么来了。”艾瑞克立马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将血液样本双手奉上。
“对了叔叔，咱们安排去守卫潜艇库的警卫全部死了尸体都被撕成好几块，加上上次潜艇库未破解的案件，看来凶手就是这个女人。”
“为什么？”
“因为她用枪打了，而且我们到潜艇库的时候看到她倒在地上，旁边说警卫的尸体。”
“笨蛋，你看到的是贝娜杀了警卫还把他们残忍分尸，是你阻止并且打晕了她，明白吗！”
“是的是的，叔叔说的对！”
“对你的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如果你想把功劳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做事情就不要留情，这是我这辈子学会的最重要的道理。”
詹姆斯曾经的几十个兄弟都倒在了他的手下，这些话也成为他遵循一生的真理。
“明白了。”艾瑞克扭过头看着倒在地上的贝娜，眼神带着浓浓的杀意。
“那他呢，特里亚知道不少我们的事情，如果说漏嘴恐怕......我们现在可以干掉他然后把责任全部推到贝娜头上。”
艾瑞克盯着门外毫不知情的特里亚，他看到艾瑞克看着自己立马笑脸相迎，摆出一副点头哈腰的模样。
“养条好狗会有用的，这种人只要每天给他点食物，他会帮你做最肮脏的事，留下他。”
“有道理，不愧是叔叔。”艾瑞克带着那种鄙夷的眼神看着门外的特里亚，就好像他真的是条狗。
但艾瑞克却没有注意到詹姆斯也用着同样的眼光看着自己，在詹姆斯心里艾瑞克不过也是条狗。
“对了听说你对那个叫杰西的女人有意思？”
“叔叔不愧是叔叔，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您。”
“让我教教你怎么搞定那种人，你要学的还有很多。”詹姆斯对守在门口的特里亚说。“杰西就关在旁边的实验室，艾瑞克去做你该做的。”
两人转身走到隔壁的实验室，从早上她被打昏扔进实验室，杰西已经被锁整整十二个小时。
童年为了躲避危险杰西被困在地下室两天两夜，这也在她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
本身就害怕被囚禁黑暗狭小的空间，加上心中对贝娜的愧疚，双重折磨让杰西已经处在精神崩溃的边缘。
詹姆斯知道艾瑞克一直垂涎她的美色，所以他计划把她和艾瑞克绑在一起送上纪元公司更高的阶层为自己所用。
但是在此之前她还需要接受点教育才行，把她心中的希望彻底泯灭，才能让她变成没有灵魂的傀儡，**甘心被艾瑞克左右，甘心为自己所用。
地下实验室墙角，杰西在黑暗中不断摸索着，她摸到自己脑袋上粘糊糊的血液。
剧痛昏昏沉沉的脑子时刻提醒着她詹姆斯根本不在意自己的死活。
这里到底是哪？现在是时候时候。
她摸到了门的开关，可是没有用，自己的指纹居然没办法解锁，黑乎乎的房子里只有指纹面板那么一小块绿光。
杰西绝望的坐在墙角，童年恐怖的记忆涌上心头，她哭泣着用脑袋去撞实验室大门希望可以阻止过去切断自己过去的记忆。
自己会不会死，为什么自己经历这么多苦难本以为可以享受平静的生活，可是为什么依旧被卷入别人的战争里。
她不是战士也畏惧战斗，可是为什么自己辛辛苦苦追求的平静总会被打破，为什么？为什么.....她抱着脑袋蜷缩在黑暗里希望可以逃避一切，永远享受黑暗里的寂静就是她最奢侈的幸福。
随着白光射进房间，杰西像只受惊的兔子，瞳孔剧烈收缩看着门口，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打破自己的平静，为什么这个世界不肯放过自己，我已经不想再过那种风雨飘摇生活，更接受不起半点波澜，可为什么世界总是不愿意放过她。
不要进来，不要进来，她使劲往角落蜷缩，妄想逃避这个世界却还是被特里亚抓住头发给拖了出去。
“怎么回事，杰西好像有点不太正常，我听说她有幽闭恐惧症。”
“那再好不过，要的就是毁了她的心理防线。”
门口詹姆斯站在刺眼的白光下，阴影和高光打在他菱角分明的脸上，嘴角挂着毒蛇般的微笑看着杰西。
“杰西，菲律宾科研部长是吗?都没机会好好和你认识一下，不过现在我想请你看出好戏。”
詹姆斯用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痕。
“要看仔细了这辈子都不能忘。”
詹姆斯把杰西拖到实门口让她亲眼看着艾瑞克如何折磨贝娜。
此时菲律宾分公司海岸线，迎着月光来到浪花翻腾的海岸边。
一望无际的海洋倒映着悬挂在天边的银月，月光下的文森特踏着优雅的步伐慢慢走向纪菲律宾分公司的地下实验室。
第11章 诅咒（三）
桶里剩下的海水又一次泼到她身上，湿透的衣服黏在她的身体上，凹凸有致的身材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他眼前。
只可惜要快点解决这个女人，不然到时候天亮被人发现就麻烦了。
“可惜了，要是你和杰西这对好姐妹一起服侍我那该多快活。”
艾瑞克舔了舔嘴唇，虽然贝娜比起杰西是差了不少，不过自己还真想尝下这种倔驴的味道怎么样，毕竟那些到自己怀里的每个都是百依百顺的自己早就玩腻了。
“唉，可惜了。”
艾瑞克摇着头抿着嘴唇看向缓缓清醒过来的贝娜。
贝娜浑身就像散架了一样，盐水浇在她脸上的伤口，血肉就像被放在烤架上炙热，胃里也是翻江倒海稍不留意就会吐出血水。
她现在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她不自觉流出苦笑。
“还笑的出来，看来你睡得很舒服呀。”艾瑞克对着她的肚子又是狠狠一脚。“该结束了。”
说完他掐住她的脖子把贝娜从地上提了起来。
“对了，我以前我说过会在你光滑的小脸蛋上留下点东西，我可不会食言的哟。”
说完话他从身后取出锋利的小刀，光滑的刀身倒映她的蓝色瞳孔。
不过此时贝娜却根本没有理会他的威胁，她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门口两人身上。
杰西出现在门口，詹姆斯掐着她的脖子站在她身后，没想到自己不仅失去佩恩也没办法保护这唯一的亲人。
当两人目光交汇的时候，杰西不停逃避着他的目光贝娜，因为她知道自己无能又懦弱，贝娜一直保护自己可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詹姆斯清了清喉咙，艾瑞克看到站在门口的杰西也明白了詹姆斯的意思，显然他希望艾瑞克在她心里给她一点威慑力。
于是他抓住贝娜的头发把她的脸露出来，为的就是让杰西更好的看清楚逆他而行的代价是什么。
将刀刃放在贝娜的嘴角，手起刀落贝娜瞪大眼眶捂着自己的嘴，血顺着手指缝隙流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
叫的人并不是贝娜而是门口的杰西，贝娜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蜷缩着身体死死盯着艾瑞克，怨毒的眼神足够杀他千百次。
看到这么血淋淋的场面杰西瞬间两腿瘫软倒在地上。
她看到贝娜开裂的嘴角和血淋淋的牙齿，口水顺着下颚混杂血液黏在她下巴上，她的脑海一片空白已经失去思考能力。
“你那位漂亮的小姐妹已经是我的了，她的身材真是不错呢，我会替你好好照顾她调教她的，放心去吧。”
艾瑞克顺水推舟把贝娜内心的绝望推向顶点。
“你恨我可你杀不了我，你想保护她可终究让她落到我手里，你什么都没有了，失败者根本不配提什么命运，只能接受宿命的安排。以后可别变成鬼回来找我。”
贝娜听她的话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抽空，苍白的脸沾染大片鲜血，栗色长发混杂着干涸的血液黏在地上，最后一滴眼泪水与血混杂落在地上。
门口詹姆斯搀扶着浑身瘫软已经支撑不住身体的杰西。
“让我走，让我走，我不想再看了，求求你让我走吧。”
杰西的口气已经变成了恳求。
“精彩的才刚刚开始，别急着走呀。”
詹姆斯捏着杰西的脸逼着她看完房间里发生的一幕幕，他需要杰西从头到尾看完，这样可以在她脑海里留下永远挥之不去的阴影。
想要控制一个人，威逼打压可以暂时让他们屈服，却会在他们心里埋下仇恨的种子。
与其威逼倒不如抹杀他们心中的希望，杀人必先诛心。
让她看着自己的好朋友怎么死在她的面前，让她感觉无能为力，心怀愧疚，每当她想要反抗就会回想到自己多年前无力阻止一切的发生，会让她放弃抵抗。
地下实验室大门外，通讯器不合时宜是响了起来，是被派去守在地下实验室门口的特里亚的连线。
“出什么事了?”在这最享受的时刻被别人打扰让詹姆斯心情非常不爽。
“有人来地下实验室了。”
特里亚的口气就好像见鬼了一样。
“不管是谁都给我拦住，现在任何人不许来地下实验室。”
“连我也不行吗？”
通讯器另一端文森特的声音传了出来，詹姆斯心里一惊。
首席执行官怎么会在大半夜出现在菲律宾分公司地下实验室的门口，难不成真的撞鬼了吗？
“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这里看着你的好姐妹，艾瑞克，别废话了，快点动手。”
詹姆斯把瘫软的杰西扔到地上，转身走向地下实验室出口，也不知道文森特是不是来者不善。
“当然欢迎，你可是最高执行官，除了银色双子大厦最顶层纪元公司有哪里是你文森特不能去的。”
门口杰西看房间里艾瑞克掏出左轮指着贝娜的胸口，这是刚才她打伤自己左腿的那把左轮，现在轮到他开枪了。
“不要，不要......”她颤抖着身体走进房间。“不要...碰她。”
过去的一幕幕浮现在她的脑海，尤其是贝娜拿着酒瓶砸像那条狗的时候，那是她永远不能遗忘的噩梦，却是贝娜勇敢崛起的转折。
她曾经为了保护自己变得勇敢，可是现在却倒在别人脚下像即将凋零的玫瑰花。
不行，不行......杰西颤抖着走进房间，可是当她看见贝娜裂开的嘴角，看见艾瑞克回过头望向他的眼神，就和当年那条疯狗一样。
“滚出去。”
随着艾瑞克话音落下，杰西尖叫着逃出房间，跑到刚才关押自己的实验室，锁紧大门蜷缩在墙角，嘴里念念有词。
“不要...不要...不要.......”
“你刚才给我的一枪可是很痛的，现在我要把它还给你吧，只不过要换个位置。”左轮枪黑色枪口对准贝娜的心脏。
“安息吧，你是个失败者，结局注定一无所有。”
“我诅咒你......我诅咒你......”
贝娜在心中发誓如果有机会她变成厉鬼也要从地狱里爬出来找詹姆斯和艾瑞克复仇。
嘭，浑身痛苦随左轮枪声消失。
贝娜的身体已经没有痛觉，只是和眼皮一样不断变得沉重起来，死前心里充满了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她输得彻彻底底。
生命的最后一刻她的脑子里回响着悲壮的鲸歌，看见医务室那朵凋零的玫瑰化为灰烬，世界陷入黑暗。
墙壁被血染红，房间里艾瑞克用手纸轻轻擦拭左轮枪身的血迹，这把枪必须留下来做个纪念，这是属于他的胜利。
贝娜尸体依着墙角，瞳孔放大无神的盯着艾瑞克。
“死了都不肯闭眼，怎么你想把我瞪死呀，原来这就是死不瞑目，可怜人。”
说完他把手纸盖在贝娜脑袋上，染血的双眼和死前无比怨毒眼神确实让他心惊肉跳。
脚下是枯萎的蓝色玫瑰沐浴着贝娜的血化为妖艳的红色，看着她胸口的血洞和开裂的嘴角，艾瑞克忍不住大笑起来，轻轻一拍贝娜的尸体扎进了血泊。
满足的看着自己的艺术品，正当他准备扭头离开却看到门口站着奇怪的人。
脸和身体布满大片疤痕，样子比现在满脸是血的贝娜还有恐怖，特别是浑浊的左眼正毫无感情的盯着自己，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你是什么鬼东西，从哪来的？”
艾瑞克突然意识到这个人好像看到自己杀人了，既然这样的话他就必须死，反正到时候全部推给贝娜就行了。
艾瑞克握住手里的左轮颤颤巍巍把枪口对准文森特，这时詹姆斯出现在他背后厉声呵斥。
“住手笨蛋，马上把枪放下来。”
“这就是你侄子，怎么看起来像是个没脑子的白痴。”
文森特的表情看起来很不爽，语气满是嘲讽和鄙夷，詹姆斯走进去对着艾瑞克的脸就是一巴掌。
“这孩子还小你就别和他一般见识了。”詹姆斯对他使了个眼色。“贝娜从海渊带回来的血液样本交给他。”
虽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艾瑞克知道他绝对是自己惹不起的人，擦干净双手立马把金属管里的海渊血液样本递给文森特。
“告诉菲律宾分公司所有人，从现在到海渊任务结束前，地下实验室暂停开发，不许任何人靠近，包括你詹姆斯。”
“那什么时候开始进行凯交代给我们的任务。”
詹姆斯转身走到门口。
“明天一早就开始执行海渊计划，暂停所有原先菲律宾分公司的任务准备下海渊，记住在这件事要绝对保密。”
“然后呢？”
“明天开始封闭菲律宾分公司一切对外活动，无关人员全部遣散回家，至于那些下海渊的人信息记录完全，告诉他们接下来的一年里不允许他们和外界有任何交流直到任务结束，执行任务的人员名单由我亲自过目。”
“在开始新任务之前我们应该把过去的麻烦处理干净。”
“什么麻烦？”
“实验室里是贝娜主管的尸体，她精神不太正常，杀了我们两个保安而且自己还用左轮手枪自尽了。”
“贝娜主管她杀人了。”文森特表现的有点惊讶。“接触过她一次，看不出来她是那种人。”
“她还发疯砸了医务室，为了防止他伤人我们只能把她关到地下实验室，结果她趁我们不注意抢了我的枪，还打伤了我。”
艾瑞克指了指自己中弹的左腿，那确实是贝娜开枪造成的。
“她还杀了潜艇库的保安，尸体都大卸八块了，最后被我抓到地下实验室，结果她抢走我的枪然后自尽了。”
“我们怀疑之前潜艇库的那起谋杀也和贝娜有关，说不定是她和她死去的男友佩恩做的。”
反正两人都是死人，詹姆斯索性把所有事都推到她们头上。
“好了我对这些凶杀案没兴趣，这些事情就交给詹姆斯董事长你解决了，我的任务是保证海渊计划执行。”
文森特看着房间里贝娜的尸体，苍白的脸表情扭曲趴在地上。
开裂的嘴角血痕连接着耳垂，栗色长发黏在血泊里，浑身上下伤痕累累看起来死前遭受了不少非人的折磨。
“对了，海渊计划艾瑞克和杰西不需要插手。”
“不需要插手是什么意思？”
詹姆斯搞不懂文森特说的话。
“几天前的新闻应该都看了吧，那些董事在纪元的接待酒店离奇死亡，其中有几个是各个分公司主管，所以现在主管的位置有不少空缺，艾瑞克从现在起那你就去浪漫之都巴黎，那可是比菲律宾强很多的一线分公司，难道你不愿意。”
“不...不可能吧，我没听错吧吧。”
别说艾瑞克，就连詹姆斯都没想到他居然可以成为巴黎分公司的主管，对他的期望原本只是个菲律宾分公司罢了。
要知道巴黎分公司那边可有不少纪元的大人物，可主管的头衔居然落在艾瑞克头上，他的未来必定前途无量。
“愿意，当然愿意，那杰西呢？”
“杰西在那边的房间，把带到巴黎去让她当你的助理，我相信现在她会好好听你的话了。”
詹姆斯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祝贺。
“放心吧叔叔。”
他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喜悦，没想到居然直接跳到巴黎分公司当主管，这完全是他意料之外的惊喜。
光线顺着门缝流入房间映照在杰西呆滞的留着眼泪的面庞，白色墙壁上都是她留下的血手印。
杰西中邪似的不停用血淋淋的手抓墙臂，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说着什么，她已经在精神崩溃的边缘。
但一看见艾瑞克她立马安静下来，气都不敢喘大声。
“还不出来小宝贝，叔叔说了以后会把你和我调到更好的地方，浪漫之都巴黎，怎么样，你的好姐妹已经死了，跟着我你不会亏的。”
杰西吓的一声尖叫想要从门缝和艾瑞克的身体挤了出去，艾瑞克抓着她的头发上来就是两耳光。
“听不懂话吗贱人，是不是你要想死了？”
剧痛让她清醒过来，现在杰西已经彻底无依无靠，只能任由艾瑞克将她搂在怀里带出地下实验室。
艾瑞克恨不得现在就坐飞机去巴黎，好好享受他幸福的新生活，地下实验室只剩下文森特和詹姆斯两人。
“我这个侄子有多大能耐我清楚，没有我左右他根本干不成任何事，我很好奇董事会怎么可能同样他这个废物去巴黎分公司。”
“不同意，经过今天早上这件事你觉得董事会还敢反驳他的决定吗。”
“什么......所以这是凯的意思，他好像很在意菲律宾这群人，为什么？”
“他天天带着面具，鬼知道凯在想什么。”
“要不要找人打扫一下这里，贝娜杀了两个人然后自杀，这件事警方肯定会介入调查，所以你是不是要考虑.....”
“我说了，地下实验室任何人不许进来，至于这件事怎么办，你们自己搞得事自己负责，詹姆斯董事长如果你连警方都搞不定。”他的语气充满了挑衅的味道。
“如果连这种小事都搞不定，那你怎么让我相信你有本事对付凯。”
“哈哈哈，说出来就好，既然打算合作那我们就不要互相藏着掖着，这件事你不要担心了，保证给你处理的干干净净，至于之前谈合作的事情等到左拉来了之后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好好谈。”
詹姆斯大笑起来，看来文森特对自己的计划还是很上心的。
“如果我觉得你是扑向火焰的飞蛾，那我可不会傻到和你自取灭亡，给我看到你的本事让我对你有足够的自信，我自然会尽我所能帮你对付凯。”
文森特拍了拍他的肩膀走进了房间，关上门的最后一刻詹姆斯看见蜷缩在地上贝娜的尸体，浸透鲜血的眼睛至死也没有闭上。
仿佛她的命运就是悲剧，内心向上却身陷死亡，坏人得逞好人死去，故事朝着最悲剧的方向发展。
可文森特觉得悲剧就是浪漫，就像莎士比亚的剧本，没有悲剧便没有灵魂。
地下实验室内部，房间里橘色灯光照亮地上刺眼的鲜血，看着倒在血泊里的贝娜文森特单膝跪地将盛放蓝色玫瑰放在她的尸体边。
“凋零的玫瑰会重开，已故之人却将一去不回。”
鲜血将他洁白的袖口染红，皮鞋踏过血泊留下脚印，他将她还残存余温的尸体身体放在实验台上，无影灯下尸体显得很苍白，文森特看着手里那瓶血液样本。
现在悲剧和命运又握在谁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