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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七月生我     风流名将txt下载     风流名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五节 随机应变

    听到援兵到了,易寒还是很兴奋的,这一仗若要打胜,就不能永远的被动,西夏军想攻就攻,想退就退,他要准备出击了,只要西王府援兵一到,他便有足够的兵力与西夏军在正面战场周旋,到时候西夏军便不会想现在这样一心只顾攻城,不用顾忌后方,从表面上镇西军占据坚城的地理优势,在战斗时伤亡要比西夏军小,可从另外一方面讲,战场之上最怕的就是敌军举动不明,错综复杂,需要防备的方面多,而西夏军根本不用担心这些,不怕镇西军突然从侧面攻来,不怕镇西军半路设伏,军事部署完全围绕攻城来设定,可以说以劳待逸,反而镇西守军处处受牵制,不知道敌军什么时候兴起就来攻城,身心长时间处于高度警备的情况下,人极容易疲劳,铁打的人也经不住耗。

    易寒一直没有行动,他在忍,这个时候切不可冲动,只要稍有不慎便全盘皆输,他在等待援兵,只要援兵一到便可以一扫前段时间的阴霾,因此听到这个消息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匆匆赶来,完全忘记了他是个假冒的元帅,来到这军事大厅又该如何面对众人。

    卢君奕疑惑的看着来人,直到林毅岳领头叫了一声元帅,他才知道这个戴着面具的男子便是镇西军的元帅庄庸凡,易寒点了点头,眼神巡视大厅一圈,每个人似乎能在他眼睛里看到自己,他们感觉到了面具之下的脸一定是充满笑意,林毅岳主动让起正中帅位,易寒步伐轻快走去,他什么话也没说,便是一举一动已经足够让人感觉到他身上所透露出来的信心,这段时间他们看见元帅的时候,他的脚步都是很缓慢,走几步便突然间停了下来一动不动,脚步沉重便像这雁门关的气氛一般,此刻踏步行云流水,身姿矫健充满活力,似瞬间年轻了好几岁。

    易寒做了一个手势,示意林毅岳继续。

    林毅岳便将刚刚所做的决定说了出来,众将也各抒己见,大厅气氛活跃,每个人言语之中都充满希望,似乎平日里议事一般,以前大厅议事,庄庸凡都是很少开口,而是让众将领来表自己的看法,最后才是由他来拍板决定,易寒虽没有说话,但众将却感觉与以往没有什么不同。

    议论之后设定出一套作战部署,林毅岳总结之后,朝易寒看去,“元帅你看如何”。

    易寒摇了摇头,做了一个散会的手势,众将退下重回自己岗位,卢君奕却在张耿的带领下熟悉雁门关。

    林毅岳知道易寒一定有事要与自己商量,两人一前一后默契的来到元帅的书房。

    刚坐下来,林毅岳便迫不及待的问道:“为什么这个部署不好”。

    易寒淡道:“你的部署用来守城确实没有什么可挑剔的,不过今非昔比,我已经打算攻了,而不是一味的防守,处处陷于被动,西夏军不让我们安宁,我也不能让他安宁”。

    林毅岳惊讶道:“你是说偷袭?”,这个办法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西夏军大营与雁门关遥遥相对,中间并没有丛林可以隐蔽,若大军出城,西夏军立刻便可觉,若深夜派小队出动却起不到太大的效果,几百人便是突袭而来,又怎能在十万大军之中掀起什么波浪,一人一口唾液便可将几百人淹死。

    易寒笑道:“并不是偷袭这么简单,我要制定一套完整的作战计划与西夏军在正面战场周旋。”

    “什么!”林毅岳大惊失神,要与西夏军在正面战场对决,西夏军擅长冲锋,骑兵勇猛,百年来与对方的作战经验,不与西夏军在空旷之地生大规模的战斗已经是一条金科玉律,这很吃亏,所以屡届雁门关的元帅都奉承这条法则,便是尽量利用狭隘陡峭地形与西夏军交缠,让对方勇猛的骑兵挥不了作用。

    也正因为如此,镇西军的骑兵配备屡屡削减,越来越少,自从大战开始,三万骑兵死伤严重,现如今也只剩下五千人,就算西王府派五万援兵到来,再加上郡王府的援兵虽与西夏军兵力差不了多少,但兵种比例严重两极分化,骑兵数量不足,在正面战场若无法与敌军骑兵胶着缠斗,一旦让对方骑兵冲杀进来,两条腿又怎么跑的过四条腿,到时候就是想退也退不了,林毅岳可以想象到那溃败的场面,士兵四处逃窜,西夏骑兵举起弯刀在后面追杀。

    而若坚守不出,援兵一到,镇西守军反而占据绝对优势,西夏军久攻不下必退回西夏,雁门关之危便解了,他想不明白易寒为什么舍稳而求险,要知道打仗有一条必须遵守的铁律,不求冒进只求稳妥,在林毅岳想来这是昏招,必将等待已久的大好局势葬送的昏招,摇了摇头。

    易寒笑道:“你不同意”。

    林毅岳冷视着他,心中暗道:“你还敢问我”,毫不留情道:“我绝对不允许你这么做,你这是将八万将士的生命当做儿戏”。

    易寒淡道:“毅岳,战场之上变幻莫测,没有绝对的事情,往往你以为必将生的事情,后果反而出乎你的意料,你一定以为只要西王府援兵一到,雁门关便一定能守住”,声音突然变得决然,“我告诉你,就算援兵都到,粮草充沛,守住雁门关也只有五五之数,你有没有看见城楼士兵的精神状态,时时刻刻提心掉胆,只要西夏军来攻,就要死人,人想多了想长了,便会变得胆怯,意志也跟着消沉,无需半个月这支镇西军便会崩溃”。

    林毅岳冷笑道:“你太小看我镇西军的热血男儿,他们没有人会怕死”。

    易寒道:“这一点我已经清楚了,我不止一次看见他们面对敌人,面对死亡毫无畏惧,有时候痛快一死容易,但要克服内心深处长时间等待死亡的恐惧却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了”。

    林毅岳欲要反驳,易寒伸手打断,“你先到城楼上去看一看,眼见为实,看看他们有什么变化,还是不是原来的那支镇西军,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林毅岳匆匆来到城楼之上,望去,所有的士兵脸上都露出笑容,洋溢在援军已到的好消息之中,咋一看去一扫多日阴霾,与以往的镇西军没有什么不同,只是细细观察,从他们眼神却能看到茫然与迷惑,再

    没有以前坚定锐利的光芒,林毅岳内心大吃一惊,作为一直虎狼之师需要意志坚定,心无旁骛,不知不觉这支军队气质已经生了变化,匆匆返回易寒书房。

    林毅岳脸色柔和了许多,语气也变淡了,“确实如你所说,在继续下去,这支镇西军便不是原来的镇西军”。

    易寒淡道:“其实也好解决,他们需要一场明明确确的战斗,一场大胜来冲刷他们心中的茫然,重燃虎狼之威,就像一个人明明很强壮迫于各种原因只能打不还手,久而久之,人就会变得懦弱,怀疑自己,需要泄,需要痛痛快快的打一场。

    林毅岳道:“这道理我懂,只是我们又如何有办法在正面战场胜过西夏军,我不是没有信心,也不是说我们的士兵不如西夏兵勇猛,只是明知不利还去撼其锋芒岂不是犯了另外的错误”。

    易寒道:“战场之上变幻莫测,谁有能保证永远处于优势,总有一些有利我们的方面,只要将这些小优势放大,劣势也可以转变为优势,我们若只守不攻,苍狼便可以清楚的把握到我军的动向,知己知彼,谋略方面我们已经输了一筹,反观之,我们若敢在正面战场与之对决,苍狼要提防的方面就很多,再也无法像一开始那样心中有数,每走一步棋,他都要思索其中的好坏,只要他走错一步,便是我们的机会,从心理上我们已经与对方平分秋色,此为攻之大趋所利”。

    “第二点,随机应变,随时随地根据局势的变化,改变策略,适应战场上变化莫测的节奏,谁也无法准确预测未来,我们所能做到的就是根据自己的智慧经验粗略估计,至于现实与预测肯定会有一定出入的,到时候再根据细微的出入,局势的变化,做出最有利的决定”。

    林毅岳虽信服易寒所说的这番话,他在战场淫浸多年,这些问题只要一点即通,只是他还是轻轻的摇头。

    易寒又道:“要说服你光凭这两点还是不够的,你在担心,我们的兵种配备根本无法与西夏军在正面战场抗衡,这是谋略所无法弥补的缺陷,就算势利于我,局利于我,只要在战场上正面对决,任我们的士兵如何勇猛,也必会被对方强大的骑兵冲溃”。

    林毅岳决然道:“正是如此”。

    易寒微微一笑,“我说过让士兵们痛痛快快的打一仗,又如何会让他们任人宰割,我表面上要与西夏军在战场上正面对决,其实是想打遭遇战,狭地战,局部的小战斗”。

    林毅岳疑惑道:“我军与西夏军遥遥相对,中间地形空旷,平坦且无山林峭谷,西夏骑兵可同时几万人冲锋而来,遭遇战,狭地战如何打的起来。”

    易寒胸有成竹,微微一笑,“早知道你会这么问”,拿出一卷地图,在桌子上摊开其中一卷,“你靠近来看”。

第十六节 计划01

    林毅岳静静的看着地图,良久才反应过来,大惊失色道:“你怎么会有这样详细的地图”。

    易寒淡淡应道:“我自己画的”。

    “怎么可能,你来雁门关才几日,又怎么可能如此熟悉这里的地形,便是其中一些地方,连我都不知道”,林毅岳心中有点怀疑,这副地图是易寒凭空想象出来,可是那些他熟悉的地方易寒又画的准确无误。

    “改朝换代,物是人非,几千年几百年都在变化着,但有一点,人畜草木所生存的这片土地,山不会变,水不会变,路是人走出来的,有人走过便有人记载下来,我这幅地图是汇集了无数先驱者的亲身经历绘制而成的,虽然其中有一些模糊地区域,但至少目前我所知道的已经足够让我应付一场大战”。

    见林毅岳还在怀疑地图的真伪,易寒释疑道:“西夏人存在至少在千年以前,可是翻阅古书在千年之前我们根本不知道在我们西边,迈过一片黄沙之地便有一片绿洲,那里还住着人,很多事情在未知之前我们觉得不可能,等到有一天生之后我们都感觉不可思议,在经过探索证实之后正式确定下来,久而久之又慢慢习惯下来,觉得理所当然,在清楚西夏与我国之间的必经之路前,前人探索走了许多弯路,他们所走过的地方,其山其水其路都有人记载下来,也许这些无人烟的不毛之地我们经常将其忽略,但不可否认一些杂记为了叙述一些奇花异草,珍奇禽兽会有所提及,我便是收集了一些前人的杂记图史的记载,在脑子里融汇成一个整体,并画了下来”。

    林毅岳问道:“你没去过,亲身验证,如何知道这些记载是否真实”。

    易寒笑道:“我没去过并不代表别人没去过,没有亲身经历的人如何会胡乱画出这样一幅符合地理的地形来,再说了这事兹事体大,我也不敢疏忽,其中多数地方与杂记印证皆准确无误,我这才敢画下来”。

    林毅岳不敢想象,有人可以凭着前人一些记载,而自己不用亲身经历便能将其画成地图,他的脑袋是什么做的,能将那些错综复杂的地形,有序规梳出来。

    易寒见了林毅岳惊讶茫然的神色,笑道:“你能想象吗?我们能飞到天空,穿透云层尽情翱翔”。

    林毅岳摇了摇头,“绝无可能!”

    易寒却一脸严肃,“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有人能做到”。

    易寒笑了笑,“毅岳,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假如我告诉你,晚上你所看到的星星在很久很久以前已经不再了,你所看见的只不过是过去的景象”。

    林毅岳道:“胡扯,人怎么可能看见已经生在过去的景象”。

    易寒哈哈大笑却不打算解释,林毅岳只感觉眼前这个年轻男子越来越高深莫测,心中打算试探他是真的高深莫测还是装模作样,问道:“我便信你一回,你却需让我心服口服”。

    易寒微微一笑,若要与他讲光学原理,他如何听的懂,却打算举另外一个简单的例子,“下雨的时候打雷闪电,却为何我们看到闪电,一会之后才能听到雷声呢?”

    这是一个常识,若要让林毅岳解释,他却说不出来,照易寒这样说,这倒真是一件令人疑惑的事情,明明同时生的事情,眼睛看见了,而却又一会才听到声音呢?不知不觉被易寒勾起了好奇心。

    易寒道:“你还不明白吗,那个时候你听到的雷声,已经是过去出的声音”。

    林毅岳似乎捕捉到一点什么,却不太清晰,却是越想越糊涂,脑子里不停的问自己为什么。

    易寒淡道:“我已经证明你能接触到过去的东西,我们还是来谈正事吧”,中间出现这段插曲,易寒并不是毫无目的,他是想让林毅岳更加信服自己,他永远也无法改变自己年轻,军营阅历浅薄的事实,却只能从另外一方面让林毅岳对自己改观,他越是觉得自己高深莫测,便会越尊重自己,师者为什么特别受人敬重,因为他便是那个给你答疑解惑的人,教导你一些不知道的东西,易寒要让林毅岳在自己面前感觉到自己无知,再不敢自恃甚高。

    林毅岳虽然好奇,听易寒这么一说,还是将精神全部转移到军事之上,看着地图问道:“我们该如何来制定这个与西夏军正面作战的部署计划”,问这句话的时候脸色表情怪异,与这个男子越相处,他越觉得自己一无所知,与废物无异,从提防西夏军突袭到请援兵、借粮,每一件事都是自己做不到的,而讽刺的是这个年轻男子却办到了,他在易寒面前那股无力感越来越强烈,他真不知道自己身为一军副帅还有什么用。

    易寒笑了笑,“在此之前,我们先来聊一下,苍狼到底是个什么样性格的人”。

    林毅岳毫不犹豫道:“稳重且果断的人,在战场之上,他每一个命令都需深思熟虑,一旦想好决定之后便不会犹豫”。

    易寒问道:“作为一军统帅,这种性格到底是好是坏?”

    “说不上好坏,只是他的稳重让他很少犯错误,他的果断让我们很难欺骗他,因此他是个狡猾且难对付的人物”,林毅岳对苍狼的了解如数家珍,双方已经不至一次打过交道,要诱骗对方犯错很难,只能自己做到最好。

    易寒大喊一声“好”,“当日我虽只在城楼见过他一面,但从他生平所做决策,却不难判断出他的性格,你的说法与我心中的判断吻合,有你证实,我便可以放心大胆了”。

    林毅岳不解易寒为何欣喜,苍狼稳重与果断,不是让我们更难利用对方的疏忽,易寒为何叫好,知他必会解释,静听下去。

    易寒道:“假如我军突然出城欲与西夏军正面一战,苍狼会怎么想”。

    林毅岳应道:“他可能会有两个念头,一者是我军援兵已到,兵力足够在正面与之抗衡,反之其中必定有诈,认为我们不是真的要打”。

    易寒笑道:“依苍狼的情报与智慧,他不会认为我军有能力正面与之抗衡,西王府的骑兵少之又少,就是来援,又能带来多少骑兵,在这种空旷的地形,一支强大且勇猛的骑兵才是真正霸道,枪兵根本无法设伏,更别说形成包围圈,因此依靠骑兵快的移动能力,若没有强大的骑兵与之胶着缠斗,西夏骑兵便可轻易绕开枪兵,将我军阵型冲的四散八零,再者地形空阔,兵种配备一目了然,苍狼不禁要问,“你没有强大的骑兵如何挡住我的西夏铁骑,苍狼第一反应必是疑惑重重,因为我们不可能这么蠢,他会认为其中有诈”。

    性格稳重,做事深思熟虑的人有一个特点就是他想不明白的事情绝不会孤注一掷,我猜测,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下令全军警惕,不会主动来攻,待战局明朗,再无疑惑,才会主动出击。

    林毅岳道:“就算是依你所说,苍狼的这个决定一点错也没有,这对战局根本没有影响,我们依然无法在正面战场之上对付西夏铁骑”。

    (一点左右一节更新)

第十七节 计划02

    易寒指着地图上一处灰色地带,此乃两军之间唯一的一处陡坡,谁先到达便占了攻防两可的先机,无论冲锋防守都是居高临下,西夏铁骑在这个地方冲锋降而气弱,我们的弓箭兵与长枪兵就能挥极大的作用,只要骑兵冲锋上来,再想撤退就难了,与上山容易下山难是同样一个道理,定人仰马翻,西夏铁骑挥不了冲锋陷阵的作用,这仗就好打多了,若对方用步兵来攻,更是正合我军之意。

    林毅岳道:“苍狼应该不肯在这种劣势地形作战吧”。

    易寒笑道:“倒时候就由不得他了,指着地图,“苍狼的帐营在这里,我们的军队在这里,我军离峭山要近一点,他若不来攻我,我便攻他峭山,你知道明、峭二山不好驻扎军队,且西夏军已全部穿过山谷,二山对西夏军没有任何防守意义,峭山之上的守军不过一千人,一千人对于我们擅长山地战的镇西军瞬间便可拿下,在正面战场上我们所惧怕的是敌军的那支西夏铁骑,只要能牵制住这支铁骑,西夏军便会从处处主动变成处处被动。

    林毅岳沉吟道:“我们突然攻他峭山,苍狼是救还是不救呢?我们先敌一步行动,又距离峭山较近,便只有对方骑兵能快一步赶在我们前头,也许我们行动迅,西夏军慢上一拍,就算是对方铁骑也不一定能够赶在前头拦截,待我军潜入山林,他那支铁骑只能望而兴叹,眼睁睁看着我们攻下峭山”。

    林毅岳说完便思索起来,只要派上一队数倍于峭山西夏守军的部队,攻下峭山那是必然的,镇西军擅长山地战,兵力又数倍于敌,峭山上的西夏守军如卵一般,一击便溃,只需士兵带上十来日的干粮,往地图看了一眼,东面又有一处湖泊,山上必遗留着以前的取水用具,生存不成问题,到时候峭山必成了苍狼后防线上的一块心头大石,他若再想出其不意重新攻下,非但要牵制其大部分的兵力,还要时刻提防我大军突袭,若不攻下旁边就睡着一只老虎,哪能安心睡下,总不能让他派上一队铁骑在整夜在大营前把守吧,若是不防,峭山距离大营又如此之近,整顿完毕立刻追击,人早已退回山上,这样一来几千人马即能牵制又能起到疲敌的效果,这样一来,我军便不会处处被动了,只是

    林毅岳问道:“这是险招,若西夏铁骑先一步将我军拦住峭山之前,这支部队必全军覆没,你是想拿几千人的性命一搏吗?”他的语气平淡,没有丝毫责备的意思,战场之上有时候为了大局,牺牲总是难免的,这绝对值得一搏,只是心里还是不好受,打仗没有错对善恶,每一次的胜利都是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永远无法理解其中的艰难取舍,这不是游戏,这是无情的杀戮与人性冷酷的考验。

    易寒淡然一笑,看在林毅岳眼里没有感觉他冷血,反而认为他越来越像一个元帅,为将者即要爱兵如子,也要视士兵生命若鸿毛,这听上去是两个极端,其实并不矛盾。

    易寒突然出声:“我坚信我们能先一步到达峭山,我也坚信能攻下峭山,若不是迫不得已,我绝对不会拿士兵的性命来与天搏”。

    林毅岳凝视易寒,有绝对自信的人不是狂妄无知便是有自知之明,他不是第一种人,那就是第二种人了,他对自己能力了解的足够彻底,“为何?”林毅岳干脆利落问了出来。

    易寒娓娓道:“前面我们分析了苍狼的性格,正是利用他的稳重与果断,战场之上战机往往一瞬即过,苍狼的稳重让他第一时候不会做出决定,有的时候往往而忽略最直接最表面的问题,他不会第一时间想到我派出那支部队的目的,他知道我军忌惮他的骑兵,会认为我是想引开他的骑兵,在正面战场之上营造一个有力的局势,我军占据坡地,这个一决雌雄的态势已经给了他很强的心理暗示,他只是一个人,是人就无法在一瞬之间将所有的问题想明白,而我们却筹谋已久,这便是以长机胜短机。

    林毅岳却从来没有听过这个说法,什么长机胜短机,易寒继续道:“在战场之上遇到一个谋略不亚于自己的对手,便是筹划好一个完美的策略,逼迫对手在一瞬之息做出正确的决定,而在此之前的心理引导却能让对方一时转不过弯来,当对方想明白了,战机已失,追悔莫及。”

    林毅岳陷入沉思之中,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根据对方性格而制造战机的做法,说的难听点,是在玩弄一个谋略不亚于自己的对手,他在顺水推舟,他在玩弄对方性格,听起来简单却不简单,从有违常理出兵正面对决到占领峭坡,一步一步的给苍狼心理暗示,最后逼迫对手在一瞬间做出决定。

    林毅岳凝视着易寒,若最终一切都如他所说一般顺利进行,这个男子太可怕了,已经不是聪明绝顶就能做到,这需要对人性有充足的了解,洞察世情,他有一种错觉,易寒老道的不像是个年轻人,没有岁月的熏陶,从启智到现在短短十数年如何能如此,他终于明白了,庄元帅为何会选择他,为何他当初敢说出那些大话,无论这一战胜败,从这几点已经可以证明他的凡脱俗,他似乎看到了十年之后的孤龙,心中大吃一惊,自己居然会对他有如此高的评价,要知道孤龙乃大东国的未来之星。

    易寒淡道:“毅岳你并不用吃惊,我只是熟读兵书,在识人方面比别人多一些天赋,说的不好听点就是纸上谈兵,略有点小聪明,与你相比我还有诸多不如,像你几十年的治兵经验,我无论如何也比不上”。

    这番话让林毅岳心里大感安慰,对易寒好感大增。

    易寒笑了笑,“若第一步成功,只是给苍狼一个小小的惊喜,我非但要攻下峭山,还要夺取明山,断西夏军后路,到时候西夏军没有后路,在不利的局势下必拼死一搏强攻雁门关,我挖好大坑,他不得不跳”。

    易寒猛的站了起来,双目一睁射出锐芒,“重创西夏!让他三十年内没有东征的能力,除我国西面之忧!”

    这等豪言壮语让林毅岳听的激动人心,他多希望镇西军全军将士也能听到这激奋人心的豪言壮语,好多年了南西北三面威胁便像三块系在大东国脚上的大石,让大东国老迈的身躯变得更加蹒跚。

    林毅岳看着地图上细小的线路,似乎看到了更多的东西,他知道易寒敢说出此等豪言壮语,战斗才刚刚开始。

    所有的一切只是预测,若方夫人的那封信还是无法让西王府出兵救援,而十万石粮草出了什么差错,刚刚所说的便都是废话,人算最怕不如天算。

第十八节 东风到

    易寒与林毅岳正在商讨一些作战细节,门口突然有士兵前来禀报,说秦军师回来了,林毅岳骤然猛的站了起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他等得就是西王府方面的回应,是不是东风确是一会才知,看去,易寒微微点头示意他可以先行离开,他脸无表情,似乎只是听见一件平常的事情。

    林毅岳回到自己书房,见秦彗蠢蠢欲动,一脸兴奋,心中暗喜,看来这事成了。

    秦彗策马狂奔两天,脸上没有丝毫疲惫之色,身体充满活力,便是一刻也无法安静下来,在走来走去,刚一转身看见林毅岳,快步走来,“林副帅,元帅呢,我刚刚准备前去见他,却被林副将拦了下来”。

    林毅岳见他脸色心中有数还是淡淡问了出来,“西王什么态度”,看来易寒这个人真的有通天手段,那封书信中到底写着什么,为何西王见了之后会一改前态,立刻答应下来。

    秦彗喜道:“西王答应了,这两日援兵就能到达,这要多亏了一位贵人的帮忙”。

    林毅岳一讶,贵人,难道不是易寒那封书信的原因,西王才答应出兵吗?莫非是巧合,让秦彗坐了下来,这镇西军的军师此刻倒像一个精力充沛的孩童。

    秦彗坐了下来,将在西王府如何巧遇宁雪,以及她对西王所说的一番话,引得西王动心,整个过程无一遗漏全盘说来。

    林毅岳一边听着一边思索,那名叫宁雪的女子,在与西王对话的过程中,没有用劝说的口吻,而是巧妙的让西王切身感受到危机重重,从这一点看与易寒有几分相似,此事她帮了大忙,有机会再登门拜谢。

    最后西王看到书信之后哈哈大笑,“天助我也”,这封书信的分量也是不小,这一切应该都是机缘巧合,看来老天有心助我镇西军渡过难关,心中大喜,不管怎么说,西王总算出兵了,剩下的就准备与西夏军决一雌雄。

    秦彗道:“元帅,在临走之前,此女亲自送我,在路中我便与她谈论了一些兵法谋略,你猜结果如何,我竟被她辩的还不了口,若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我真不敢相信一介女流竟有此等才智,若是她甘愿来雁门关当军师,我倒愿意将席之位让给她”。

    若是平时,秦彗说出这种荒唐的话,他定不假颜色,只是此刻心情大好,秦彗又立了大功,想必他只是太崇拜那个女子,一时说的玩笑话,不便斥责,淡淡应了一句,“让一个女子来当军师,成何体统”,秦彗笑道:“别人是举贤不避亲,我是举贤不避须眉,副帅别忘记了紫荆国可以让子凤为将,我们镇西军就为何不能请一位女军师”。

    林毅岳一脸严肃,“秦彗,你是在说真的”。

    秦彗淡淡一笑,又恢复了镇西军席军师的风采,“女子势弱,便是再如何多才多智也只能沦为男子的附属,便是因为其外表娇弱,缺少男子那份大气,此女不同,风采气度尤胜俊才”。

    林毅岳微笑,不置可否。

    见副帅毫不动容,秦彗又道:“副帅怎么看西王府小王爷这个人”。

    林毅岳淡淡道:“次子素有才名,几年之前我随庄元帅去过西王府一次,那个时候他还只是十几岁的少年,虽比不上孤龙之流,却也可算是人中龙凤。”

    秦彗道:“副帅能想象吗?此女与小王爷站在一起,完全罩住了小王爷的光芒,在她身边,那颜觅风便只成了一个碌碌俗子”。

    林毅岳微微动容,秦彗擅长观人之术,普天之下无奇不有,也许一个天才之人却偏偏投胎在一副女儿身之上,只是这事不太适当,若是男儿身他自然毫不犹豫答应下来,淡道:“这事往后再说,眼下军情如火,却没有闲工夫讨论这些琐事”。

    林毅岳站了起来,“我现在就去将西王府援兵之事禀告元帅”,话毕疾步朝门口走去,秦彗快起身追上前,急道:“副帅,这事要不你问问元帅的意见”。

    林毅岳淡淡点头,见副帅应允,秦彗双眉舒了下来,不知觉咧嘴而笑,却有点像个老顽童。

    林毅岳轻轻摇头,莞尔一笑,走到易寒书房,推门进屋,易寒正等着他。

    易寒也没问,只是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一脸认真研究地图,林毅岳先开口了,“西王答应出兵了,援兵这两日便能达到雁门关”。

    待易寒淡淡的应了一句“嗯”之后,林毅岳问道:“听到这好消息你好像一点也不兴奋”

    易寒道:“这本来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有什么好兴奋的”。

    林毅岳淡笑,“据秦彗所描述,西王肯答应出兵却多亏了一位叫宁雪的女子的帮忙”。

    听到林毅岳提及宁雪,易寒突然抬头望着他,“你刚刚说什么”。

    林毅岳没有重复,一五一十转述秦彗的话,易寒听了一半已经明白那个女子就是宁雪,倒也是巧合,只是可惜了多此一举,早知道有宁雪帮忙又何须拖方夫人下水。

    林毅岳话毕,易寒露出笑容道:“这狐狸精说起谎话来也是如此动听”。

    林毅岳不解,他觉得宁雪所说的话非常有道理,问道:“为何说她那是谎话”。

    易寒笑道:“人总习惯一厢情愿,把事情想的完美,西王野心天下谁人不知,只是一次西援就想收买天下人的心未免太异想天开了,只是我们不得不佩服宁雪,她的说辞逻辑紧密,丝毫没有半点破绽,任谁身临其境也会被她说动,我之所以能看出点端倪,那是因为我对她还有点了解”。

    林毅岳讶道:“你认识她”。

    易寒只是淡淡点头,并未出声。

    林毅岳心中怪异,却将秦彗的想法说了出来,他倒想看看易寒会如何看待这个问题。

    易寒哈哈大笑,“这倒有意思的很,只是你们还是太小看她了,一个军师之职哪能入她法眼,让她当镇西军的元帅还差不多”。

    林毅岳震惊,易寒的话骇人听闻,让一个女流之辈来当镇西军的元帅,这真的比他喊易寒叫爷爷还要荒唐百倍,一脸严肃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易寒淡笑道:“以我对她的了解,一点不虚”。

    林毅岳又问:“她之才能比你如何?”

    易寒一脸回忆,若有所思道:“这种事情也无法分出优劣,只是她比我要坏心肠的多”。

    林毅岳感觉怪异,两人都是位高权重的人物,却在这里讨论这些问题,似市井中人谈论那美艳的寡妇。

    易寒笑道:“男子与女子除了身体特征的不同,在其它方面并没有什么差异,所以不要因为对方是个女子便小看了她,有时候女子比男子更恶毒更绝情,温柔善良需要保护的印象只不过是我们大男子主义的一厢情愿”。

    林毅岳听易寒越说越玄乎,心里倒真的有想见宁雪一面的冲动,问道:“那还请她来吗?”

    易寒回道:“还是算了吧,眼下能打赢这场仗,才是要之重”。

第十九节 苏洛的追求

    贵州位于大东国西部,严格来说是西南部,有部分地域与紫荆国接壤,西面乃陇西山地,这里重峦叠嶂,山高谷深,植被丰厚,到处清流不息,山地和丘陵西高东低,绿山对峙,溪流急荡,峰锐坡陡,恰似江南风光,又呈五岭逶迤,南方的秀美与北国的粗犷在这里得到了完美的融合。

    然而这样的美丽只是大自然的自我展示,这里并不适合人宜居,贵州高原山地居多,素有“八山一水一分田”之说,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的大东国子民穷苦到不敢想象,贵州的西南边缘居住有一些西夷,南蛮等无国少数民族,据记载约有上百个,这些少数民族多以狩猎捕鱼为生,民风彪悍,与居住在边缘处的大东国的山民素有摩擦,不同的民族,不同的文化底蕴,利益的争夺,让这里时常生小规模的种族血流争斗。

    苏洛与明修便是来到贵州最西南边最贫困的地区,当初她来此的目的是想让文化知识传播到这里,来到这里之后,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天真,这里山路崎岖难行,又加上道路不同,许多村庄几乎与外界隔断,道路不通加上人烟稀少,很多商人都不愿意来到此地,这边人的生活可以用穷山恶水四个字来形容。

    苏洛知道,若让人有读书写字的**,先必须让这里的人生活自足起来,而第一点要解决的就是解决与西夷,南蛮的矛盾,让双方利益一同化,要做到这一点谈何容易,贵州这个地方因为地理的原因,便像是被大东国母亲所遗弃的儿子,没有人去理睬这个看上去景色秀丽,暗地里却穷山恶水的地方。

    苏洛只是一个弱流女子,他不是大东国的工部大官,也不是富甲一方的商人,没有权势与金钱让她感觉自己一无是处,但自从来到这里,她却下了一个决定,将余生贡献在这里,将这个想法告之明修,连一直无条件追随她的明修听了不由咂舌,他一方面敬佩这个女子高尚的品质,另一方面又感慨就是耗费一生青春也无法改变这里贫穷的事实,数百年来,人们已经习惯了。

    若是易寒听到苏洛的这番话,他定会支持,他的眼界岂是明修可比,美国西部开史,便是经过几代人的努力将西部这片荒芜渺无人烟的地方改造的繁华更胜东部。

    例如愚公移山,也是这一代人见效甚微,可是几代人的努力必定起到效果,到时候这一番壮举必定名流千史,此刻的苏洛就像愚公,她作为一个启者,也许此刻看起来她的做法是愚蠢的,但当某一天真的实现时,谁还会说她愚蠢的,圣人伟人便是穷其一生认真做出一件功在社稷的事。

    苏洛要寻求更多的人的支持,她心中有数,贵州物产丰富,这里的人所捕猎的野兽,皮可做衣,骨可下药,又有诸多品质优良的珍稀名贵药材,这些会让一些商人动心,她要找的是一些有远见的商人,苏洛并不在乎事成之后,商人重利轻义的性格会将她抛弃,她要的是这个地方的人不再穷苦。

    但这还不够,若要贸易,便必须路通,路通才能财通,第二就要让官家支持,这里丰富的矿产资源能让官家心动,只要统治者有意愿在这里建造兵工厂,必定会修路。

    苏洛返回金陵,明修自然跟随,依靠明修广阔的人脉,在观月楼设宴,宴请商界名流,只是明修还是能力有限,来的都是一些富家公子,并无大人物,便是这样还是大部分看在于杰,林木森,马画腾的面子上,那些富家公子把这个酒宴当成是聚会,纷纷尽自己能力捐赠财物。

    马画腾最为财大气粗,一下子就捐了五千两银子,明修脸带笑容,忙着待人接物,成了这个宴会的主角,反观苏洛面无表情,眉头微皱,这些捐赠的钱虽然能换的大量食物暂时接济贵州西南边缘的穷困人家,可这样做只是治标不治本。

    她是个女子,不便在众多男子中间长时间徘徊,只是一开始露面便返回酒楼的一间客房内。

    便只是淡淡露了一面,却让这些看惯美人的富家公子们顿时惊艳,纷纷追问明修她的来历,明修只是告之乃金陵洛游书院的一位女先生,并不欲多讲,众人心知肚明,明修如此卖力,看来他的心早就系在那女先生身上,羡慕不已。

    明修客套一番之后,返回客房之内,以为苏洛会笑颜如花,却见她眉头轻蹙,呆呆无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明修问道:“苏洛,这些钱已经足够接济他们,为何你还是闷闷不乐”。

    苏洛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明修,可有大人物来”。

    明修摇了摇头,“我所有的人脉之中便数马画腾的父亲马辰舒最为富裕,只是他却丝毫不感兴趣”,苦笑一声,“于杰的父亲,马画腾的父亲都认为我们都是年轻人,做不了什么大事来”。

    苏洛道:“马辰舒是金陵最富裕的吗?不如我亲自登门拜访,你看可否”。

    明修笑道:“金陵最富裕的要数四大家族的方家,与富可敌国的方家相比,画腾的父亲根本不值一提”。

    苏洛双眸顿时一亮,喃喃道:“方家,富可敌国”。

    明修道:“对,正是富可敌国的方家,掌管方家大权的却是一位女子,人家都尊称她为方夫人”。

    苏洛喜道:“明修,你能让我见到这方夫人吗?”

    明修苦笑道:“与她相比,我只是有小人物,便是马辰舒要见她一面也不容易,不过苏洛,我会想办法的”。

    苏洛点了点头,等这个酒宴完了,我们便去方府试一试。

    再说这李明濛匆匆出府赴明修之约,却突然听有人直呼他的名字,回望,轿帘掀开映入眼中是绝美的容颜,讶道:“姐姐”。

    这个将李明濛叫住的正是玄观,她本来也想出去逛逛,看看金陵的情况,在府门口遇到李明濛,便将他叫住。

    玄观淡道:“明濛,看你行色匆匆,是不是又打算去烟花之地”。

    李明濛连忙摆手,他最忌讳玄观知道他去那些地方,解释道:“姐姐,去赴一个酒宴,乃是我一个好友主办的”。

    玄观淡道:“去吧,准是一些不思进取的庸人借酒宴之名寻欢作乐”。

    李明濛急道:“姐姐,你误会了,为何你老把我想成纨绔子弟”。

    一旁的沐彤笑道:“少爷,你明明就是,却怪起小姐来了”。

    李明濛道:“明修乃易寒所交之中不可多见的贤才,又怎么会贪恋寻欢作乐呢?他办这个酒宴的目的是想筹集一些银子,接济贵州西南部的穷苦百姓”。

    玄观淡淡点头:“倒也是良善之举”,随口接道:“只是这却治标不治本,平庸之策,算不得贤才”。

    李明濛笑道:“姐姐,我知道在你眼中,天底下的男子除了易兄,余者皆难入你法眼,便是我这个弟弟,也从小就被你小瞧”。

    玄观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便要返回轿中。

    李明濛急忙叫住,露出笑容,讨好道:“姐姐,我想向你借些银子,你知道我花钱一向大手大脚,身上几百两银票实在拿不出手”。

    玄观淡道:“我也没有”。

    “不可能,你生活向来朴素,怎么可能没有钱呢?”,李明濛一脸不信。

    玄观好气又好笑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人”。

    李明濛一愣,沐彤释疑道:“小姐每个月都要开粥场,接济穷苦人家”。

    李明濛恍然大悟,“这事我怎么从来不知”。

    玄观不答,返回轿中,放下帘幕,清音飘来,“前面带路吧,我随你去凑凑热闹”。

    李明濛闻言变色,失声道:“什么,你随我一起去”。

    玄观笑道:“怎么,有什么好惊讶的”。

    李明濛严肃道:“姐姐只要你一露面,这酒宴绝对乱成一团”。

    玄观淡道:“庸人自扰,我自一颗清心,有相亦无相,万相皆为空”。

    李明濛也听出点什么来,姐姐的意思是,乱与不乱在她眼中都是一样的,突然又更加清晰,问道:“姐姐,你想见明修”。

    玄观淡道:“我只是想帮帮他,也是在做我自己想做的事”。

    (这一节感觉写的不好,想改又不知如何改法,还是留着第一印象吧)

第二十节 夫复何求

    今日观月楼被包场,门口进进出出都是一些风度翩翩的年轻公子,当中不乏出身富贵,也有一些才子虽家境不丰,却也想来尽一份力,例如明修,他只是出身普通的书香人家,只是其才学却让人敬佩。

    于杰、林木森等人挥墨作画,这些字画虽说不上价值连城,却也能让一些富贵人家看上,作厅室点缀装饰,换一些银两,酒楼之内,几个才子聚在一起,有人边饮酒边吟诗,有人代笔将所吟之诗句写下。

    别处,有人作画,余者几人将其围在中间,一边观赏一边点评。

    本来今日,于杰也想邀赵博文,楚留情过来,只是两人一听不是几人私宴,却不方便与这些道貌岸然自恃高尚的才子相处,便婉拒一番,只是还是捐赠了一些银两表示心意。

    客房内,明修突然脑袋灵光一闪,对着苏洛道:“有了,易寒所交好友之中,有一位他也许有办法能够见到方夫人”。

    “何人?”

    明修笑道:“他与易兄交情不浅,说不定他能帮得上忙,便是将军府的公子,李明濛,依他的身份想见这方夫人还是很有可能的”。

    李明濛,这个名字让苏洛听着耳熟,细细回忆,便记起了那深夜来寻易寒的男子不就是叫李明濛吗?想起他当时的模样来,嫣然一笑,“便是那个与小寒一般,见人就笑嘻嘻的人吗?”

    明修讶道:“你见过他?”

    苏洛淡道:“见过一面”,却喃喃自语起来,“小寒不是只在将军府内当下人吗?又怎么会跟他交好”。

    明修笑道:“苏洛,你太小看易兄了,他是那种在哪里都掩盖不了身上光芒的人,便是让他做乞丐,也定能让人眼前一亮”。

    苏洛不自禁露出盈盈的笑容,“此事若能成功,我这个做先生的倒托了他的福”。

    明修痴痴的看着苏洛,只感觉她是世间最美丽的女子,好久她没有笑的这般开心了,不知觉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苏洛,我会陪你在贵州终老”。

    苏洛凝视着明修,有郎如此,妇复何求,明修是个完美的男子,自己年纪也不小了,她有一百个理由答应下来,只是内心深处却有一个声音喊道:“不要答应他”,苏洛很为难,她很想答应明修,却不能欺骗自己,欺骗别人。

    良久,她才艰难的出声,“明修,再给我一点时间”。

    明修淡淡一笑,“我愿意永远等你,就算等到你老的走不动,我还是这句话”。

    明修的话却让苏洛内心更加难受,本来她一向清心寡欲,眼前这个男子的深情却让她感动,她心里有易寒的影子,可是这个她最爱的人却是亲弟弟,这种有违纲理伦常的念头,让她一直在躲避且痛苦着,她与易寒没有结果,她也不想连累明修,她宁愿自己一个人孤零零渡过一生,可伤害明修的话她说不出口,同时她也希望有一天自己能把易寒忘记,一心一意爱着明修。

    这种矛盾的神情看在明修眼里让他心疼,柔声道:“苏洛,我没有在逼你,你心里想什么就做什么,随心所欲那才是真正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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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明濛喊了一声到了,玄观揭开帘幕就要下轿,李明濛却连忙将帘幕拉下,低声道:“姐姐,你先等一等,我先先去看看人多不多”。

    玄观莞尔一笑,迁就着他,她以前喜欢安静,习惯将别人当做透明,却反而让别人对她感觉越来越神秘,其实她自认自己只是个普通人。

    李明濛已经注意到了,自从自己出现,门口就有许多目光朝这边注视过来,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轿子,最后统统将目光转移到沐彤身上,眼神中充满赞赏。

    李明濛心中苦笑,沐彤这妮子都有如此魅力,让那些人眼睛都不眨一下,若是姐姐露面,都不知道痴成什么模样。

    李明濛朝门口走去,大多人都认识他是金陵三大才狼之一,却对他的真实身份不是很清楚,李明濛与赵博文、楚留情在外边混迹,从来不将家族的背景说出来,只是却瞒不过一些有心人,像宁霜这一类人。

    诸人主动让开,没有人与他打招呼,心中却暗忖道:“怎么这李明濛也来了,是不请自来,还是有人邀请他”。

    见李明濛走了进去,门口几位年轻公子鼓起胆子朝轿子这边走来,其中一位礼貌的向沐彤行礼,“这位小姐,在下李启铭”。

    沐彤不假颜色道:“我只是个侍女,不是什么小姐,你们走远一点”。

    几人没有想到沐彤会这么不给面子,冷冰冰的语气便把他们的后话给堵了回去,他们自认自己是谦谦君子,讨了个没趣,虽心有不甘想与沐彤聊上几句,深入骨髓的道德情操却让他们涨着脸却说不下去,一脸丧气的退了回去。

    玄观心情不错,打趣道:“沐彤,你何必赶他们走,说不定一番接触之后倾心也说不定,人与人之间需要多了解,才能辨出好坏”。

    沐彤低声应道:“小姐,我是怕他们打扰到你”。

    玄观笑道:“我又不是公主,我们可以在这里,他们也可以在这里,凭什么把人家赶走,再说了,沐彤若是能找到如意郎君,我便不用时时挂念你的将来”。

    沐彤羞怪道:“小姐,你怎么拿沐彤来说笑话”。

    玄观淡道:“我是个喜欢说笑话的人吗?我这是在说实在话,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此乃世情”。

    沐彤突然想到什么,情绪低落道:“小姐,那为何你不打算嫁人呢?能快乐一天是一天”。

    玄观淡淡笑道:“一个将死之人,谁敢娶我”。

    沐彤激动道:“小姐,他若敢辜负你,沐彤第一个饶不了他”。

    “今生能遇到他,已是上天厚待我,我岂敢再有痴妄,以后不要再提这些事情了”。

    “哎”,小姐都如此说了,沐彤只能用深深的叹息声来表达自己的失落。

    李明濛一进酒楼,便有无数道目光朝他望来,他太特殊了,在这里他就是个异类。

    于杰与林木森因为赵楚二人的关系却不敢怠慢,放下手头工作,热情的朝他走了过来。

    李明濛为人就是这样,你敬他三分,他便回敬七分,虽不识得朝他走过来的两人,却也从楚赵二人那里听到一些信息,用试探的口吻道:“于兄,林兄”。

    于、林大喜,没想到这李明濛还认识自己,这李明濛可是将军府的公子,他们刚刚还想自荐一番呢,三人不顾旁人怪异的目光寒暄起来。

    在于、林二人心中,这其他公子加其他的分量还不如李明濛一个人重要,自然二人也不是谄媚之人,从楚赵二人那边听到了李明濛的一些为人处世,也想好好重新认识一番。

    几句家常话之后,已可以证实传言并不全实。

    李明濛自然也不会在意其他人的看法,爱鸟不鸟,问道:“明修呢?怎么不见他人”。

    于杰道:“明修在客房,我带你过去”,话毕朝林木森使了个眼色,他已经注意到酒楼之内的公子,因为自己与李明濛亲近而冷落了他们,正一脸不悦,让林木森去缓和一下气氛,能解释一下李明濛的为人最好,若是不能,也让他们心里好受一点,毕竟其中大部分是风雅颂的成员。

    两人走到二楼客房,于杰敲了敲门道:“明修,李兄过来了”。

    屋内传出一把兴奋的声音,“快请进来”。

    推门进屋,明修一脸喜色,双手紧握李明濛双臂,“李兄,你能来太好了”。

    李明濛对于明修的热情有点不习惯,哈哈笑道:“明兄你这么亲热可不太适合,我可不是龙阳君”,三人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李明濛觉房间里还有一双目光在注视自己,望去,却惊讶喊了出来:“女先生!”

    苏洛淡淡一笑,“我们又见面了”。

    李明濛恢复从容,嘻嘻笑道:“先生,不知道你还收不收学生,我可是很羡慕易兄能成为你的学生”。

    苏洛笑道:“我今生不再单独授业”。

    李明濛正大感可惜,苏洛又道:“不过,你若能帮我一个忙,就再破例一次”。

    李明濛喜道:“女先生,尽管说来”,他刚刚本来就不存诚心,只不过装模作样与苏洛说些逗俏话。

    苏洛未言,明修代劳道:“李兄,女先生想见方夫人一面,不知道你可否有法子办到”。

    “方夫人岂是相见就能见到,我没这个能耐”,三人听到这里不免失望,“不过对家姐来说却是再简单不过了”。

    明修情不自禁喊道:“奇女玄观!”明修不止一次品赏到玄观流传出来的诗句,仅凭诗境,便可窥其瑟鸣凤跃,剑合龙飞,关河岁月之韵致,他很少在才学方面对一个人心悦诚服,玄观就是其中之一,且丝毫不因为对方是个女子。

    李明濛淡道:“家姐的轿子就在外面”。

    明修连忙道:“李兄,快将玄观小姐请进来”,能见这奇女子一面是一件让人兴奋的事情,就算明修也不能例外。

    李明濛脸露难色道:“你知道的,家姐名气大,又极少露面,想见到她的人排起来能将整个金陵围上一圈,我怕她一出现这观月楼立即炸开锅,最怕是有人听到风声,闻风而来,漫说这观月楼,恐怕这大街之上人多的连踮脚之地都没有”。

    明修道:“李兄顾虑的是,反正这酒宴也差不多了,我这便去散席,再请玄观小姐进来”。

第二十一节 各谋其利

    明修将想法告之于杰,众人正在兴头之上,自然不能让人家捐了钱就把人给赶走。

    于杰听完微微一笑,立刻有了主意,朗声道:“诸位,只有美景才能触诗意,不如我们到莫愁湖畔,边赏美景边吟诗作对可好”。

    这个建议,众人纷纷附和,三五结伴离开观月楼往莫愁湖方向走去。

    再说沐彤在门口等了老半天,低声埋怨道:“怎么这么久,难道要我们等到天黑”,话刚说完,便看见观月楼内的公子们三五成群走了出来,一会的功夫观月楼便变得门可罗雀。

    待诸位公子走远之后,李明濛与明修才朝轿子走近,李明濛道:“姐姐,我们进去吧”。

    玄观轻轻揭开帘幕,优雅的探出身来,绿色的绣花鞋蜻蜓点水般沾地,似在地面上骤然开出一朵绿荷。

    明修惊艳的看着玄观,没想到她竟如此凡脱俗,气质与容貌无可挑剔,明修是个君子,他正视玄观,丝毫没有半点忸怩作态,同时他也情不自禁的露出爱慕,就像看到美丽的景色一般,内心油然而生的感慨。

    玄观望向自己,可明修有种感觉她没有在看自己,她的眸子像两弘不见底的清潭又神秘似渺渺星空,他心中震惊,什么样的女子才有这样的眼睛,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对于眼前这个女子他丝毫捉摸不出她半分性情来。

    玄观淡淡一笑,“明修吗?”她讲话的口吻似与李明濛一般,没有初次见面的陌生,也免去了那些俗套。

    明修只是一愣,旋即回神,笑道:“正是明修,有幸见得玄观小姐真容,明修快慰非常”。

    人初次见她无不动容,易寒在她面前表现的放诞无礼将她视若俗女,这个男子却是落落大方是个真正的谦谦君子,玄观大有好感,淡道:“明修,你很好”。

    李明濛闻言大吃一惊,淡淡一言以足可见姐姐对他另眼相看。

    明修谦虚道:“玄观小姐你才是真正的天人,明修只不过是凡夫俗人”。

    玄观不置可否,只是将这个男子当个美丽的景色一刹那间的舒心惬意。

    四人步入观月楼,往客房方向走去。

    李明濛笑道:“姐姐,你凑不了热闹了”。

    玄观微笑道:“一样热闹”。

    进入客房,两女目光顿时交迎在一起,就这样静静的凝视着对方,当旁人当做无物。

    若明修是美丽的景色一刹那间的舒心惬意,那眼前这个女子便是天山上恒久不化的冰雪,点点清凉渗透入体,玄观看到了对方眼睛内的坚毅与宽阔无边的胸怀,除了她便只有静明大师的眼睛能让她如此入神。

    苏洛从这个气质优雅的女子眼中看到的却是睿智,同一时间,两人微微露出笑容。

    苏洛起身盈盈一礼,“玄观小姐,苏洛有礼”,玄观微微弯腰还了一礼。

    李明濛觉得气氛有点冷,哈哈笑道:“都是自己人,这么客气干什么,女先生乃易兄的老师,姐姐又是易兄的”话说一半却突然闭嘴。

    玄观并不吃惊,一脸平静道:“女先生,你却把他给教坏了”。

    苏洛微笑回道:“我是教不好他,若论才学他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明修与李明濛看着两人打着哑谜,倒揣摩出一点来,玄观的意思是,作为先生为何会教出一个如此放.荡的人来,可是细细一想又觉得不对,玄观口中的“坏”似隐隐暗含赞赏。

    苏洛的回答更为巧妙,说坏,后面一句点睛之语,又在说好。

    明、李二人都乃巧思之人,若是旁人听来,却会认为玄观在责问,师者不严,教出一个祸害来,而苏洛回答,他天性顽劣,我拿他没有办法。(本来不打算解释出来的,留给各位看官慢慢品味)

    玄观嫣然笑道:“芸芸众生皆一般,出一两个妖魔鬼怪也未尝不可”。

    苏洛莞尔一笑,“却不知像玄观小姐这样的仙子可有降妖伏魔之法”。

    玄观轻轻摇头,“他乃妖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我是人道,损不足而益有余,彼彼相辅,何理伏之”。

    李明濛朝明修问道:“明兄,你听懂了没有”。

    明修笑道:“玄观小姐引用玄学之理,我也只是听出点皮毛来,应该是世间万物均有其存在的理由,便像月之盈缺”。

    李明濛不悦道:“故弄玄虚”。

    明修笑道:“这却不是用一两句话便能解释出来的”。

    玄观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么一番八竿子打不着的话来,也许在场除了苏洛没有人能够明白,他了解易寒,眼前的玄观也看的透切,礼道:“玄观小姐,受教了”。

    玄观道:“女先生,我们不要讲他了,提起我便烦心”,每每想起易寒总能乱她心静。

    苏洛轻轻点头,道:“玄观小姐,我想拜托你一件情,听闻你与方夫人交好,能不能引荐我见她一面”。

    “好”,玄观没有丝毫犹豫。

    苏洛道:“玄观小姐不问为什么”。

    玄观微笑道:“女先生你不是准备要说了吗?

    苏洛朝明修望去,对方回报于微笑,“此次明修募捐之举其实是我的主意,方夫人富可敌国,我希望她能帮我,永解贵州贫瘠之疾”。

    永解二字出口,玄观已心知肚明,道:“欲治根本,一者人气,二者天赋”。

    苏洛道:“不错,贵州不适宜居,人烟稀少,外搬者多,入迁者无,之所以如此便是多山林而少平地,不适种作导致粮食匮乏,又因山路难行与外界交通不便,只能自给自足,其实贵州山灵水秀,物产丰富,若是道路畅通无阻,加强与外部的交流,以物换银,以银换粮,贵州百姓便能日趋富裕,而那些珍惜物产又能顺利流入市场,平抑价格,造福万民”。

    玄观笑道:“方夫人是个商人,无利而不为之,女先生你说这些恐怕她很难心动”。

    苏洛决然道:“我敢保证方夫人若有胆略,整个贵州以后便是她的天下,便看方夫人是不是有远见的商人”。

    玄观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贵州虽是个三不管之地,可终究是在大东国版图之内,女先生这话可是有杀头之罪”。

    苏洛微微一笑,“若能换的无数人无需忍受挨饿之苦,苏洛的性命算的了什么”,又道:“玄观小姐请听我说来,方夫人会不会动心,贵州有古木大树,坚可建造船只画舫,高可做宫殿阁楼顶梁之柱,贵州有虎皮貂绒可做御寒之衣,贵州有名贵珍稀药材可入药治病,贵州有丰富矿产资源,采之炼之可成兵器盔甲,乃强国之基本,贵州有”

    玄观点了点头,心中有了主意,贵州乃三不管之地,她正想找个地方安置那一万五千兵马,贵州这个地方很合适,非但如此,她还可以招兵买马,扩展实力,想来已经有个大概的计划,玄观虽一介女儿身,实却是一世枭雄。

    苏洛道:“贵州百姓最需要的就是粮食,只要方夫人在贵州各地开设粮铺,一开始百姓无银购之,方夫人可用银购其物产,再运至全国各地卖之,而当地百姓又能用所得银两购得粮食,各取其利,久而久之,财富积累形成一个商业帝国,再开设其它行业,便民所需”。

    玄观接话道:“生活无一离开不了方夫人的产业,到时候贵州便成了方夫人的天下”。

    苏洛点了点头,玄观反问道:“女先生,你又可知贵州虽物产丰富而又无人采之”。

    苏洛淡道:“道路不通,运输艰难,所耗人力财力远胜物品价值”。

    玄观道:“这才是问题之关键所在,差的就是一条通往贵州境内的宽敞粮道”。

    苏洛道:“这正是我所烦恼的地方,我希望能同时得到官家的支持”。

    玄观轻轻摇头,“女先生,你不会得到官家支持的,眼下国库空虚,而铺设一条通往贵州境内的粮道却是一件大工程,就算耗费数万人力,最短也需三年,漫说国库没有这笔银两,就算有,在工部眼中还不如多修建几座堤防,提防洪水暴,在他们眼中此刻最重要的是充足的粮产,以供应各边防军,而却不是那个三不管之地贵州”。

    苏洛决然道:“无论如何我都要试一试”。

    玄观笑道:“女先生我佩服你的坚毅,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岂不愚蠢,何不另寻它法”。

    苏洛正色道:“玄观小姐的意思是不用依靠官府,以方夫人富可敌国的财力便能做到”。

    玄观道:“铺设道路乃举国之力,方夫人虽富可敌国却也不能,不过我可以帮你”。

    向来淡然的苏洛也闻言色变,“玄观小姐,此话当真”。

    “当真不假,不过女先生还得随我去方府一趟,寻求方夫人的帮助”。

    苏洛虽是情郎的老师,玄观为图大事也打算毫不客气的将其利用,只是苏洛却不在乎是不是被人利用。

第二十二节 三个女人一台戏

    李明濛与明修想随行,玄观直言拒绝。

    李明濛不悦道:“姐姐,为何你老把我当孩子看待,我已不是你眼中那个蒙昧无知的李明濛”。

    玄观嫣然笑道:“一个成熟的人又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李家一切有我,你还是做你的逍遥少爷,娶妻生子传宗接代”。

    在玄观眼中,李明濛外表虽与易寒一般嬉笑怒骂,不正不经,但她认为与易寒相比却差远了,其掌控局势的能力稍弱,不足以独挡一面。

    李明濛阴沉着脸挥袖离去,玄观轻轻摇头,明修微笑的看了两人一眼,“我去看看李兄”。

    其实李明濛的能力并不是玄观所想的那般不济,只是他素来敬重这个姐姐,在她面前少了平常的那份大度骄傲。

    两女来到方府,方府下人看见玄观,却立即将她请了进去,再行禀报。

    三人便在厢房等候,待方夫人过来。

    一会之后,进来一人却是方夫人的贴身侍女春儿,春儿向玄观行礼:“李小姐,夫人与韩家主正在商议要事,怕你等久了,令春儿先来传话,她一会就过来,李小姐勿要离开”。

    玄观点头,明白方夫人与韩若南定是商议运送粮饷之事,这事太重要了,出不得半点差错,才会让托韩家护送,看来这些日子粮食她已经筹备好了,果然非寻常人。

    方夫人未到,两女聊了起来,苏洛道:“看来这方夫人日理万机,忙的很”。

    玄观笑道:“其实平时她都将琐事交给下边的人去做,并不事事亲为,只是眼下这件事对她太重要了,重要到不惜一切代价要一定要办好”。

    苏洛颇有深意道:“事分轻重,重者全力以赴,轻者可有可无”。

    玄观道:“正是如此,若事事挂心,却难免心力不足,得不偿失”。

    又聊了一会,方夫人才神色匆匆赶来,人未到声音先到,“妹妹,没让你等久了吧”。

    苏洛心中暗忖,听着亲昵的语气,看来这玄观与方夫人关系不错,此事看来有戏。

    林黛傲不负易寒期望,这一次连带收购来的粮食,清点一番之后竟有十三万石之多,即不误玄观的粮饷又能给足易寒,这几天憋在心头的大石终于可以落下,昨夜清点完之后,她就连夜立即将粮食装上马车,丝毫不想有半刻耽搁,亲自督查一直忙到天亮,一大早又将韩若南请了过来,商议运送之事,一夜没睡,喝了几杯浓茶还是难以掩盖脸上的疲惫之态。

    玄观以少有的关切口吻道:“夫人,看你一脸疲惫之态,这些日子定是心力交瘁,可苦了你啦”。

    林黛傲身体虽疲惫不堪,心情却是特别愉悦,笑道:“难得听妹妹说一次关心我的话,姐姐我累的值”。

    苏洛一直在注视着方夫人,看她亲近随和,丝毫没有半点傲慢,林黛傲也注意到苏洛,虽不认识,与玄观同来足可见非寻常女子,报于微笑,“这位是?”

    玄观介绍道:“这位苏洛小姐是洛游书院的女先生”。

    此刻苏洛一身儒服,并未着女子裙钗,林黛傲笑道:“刚刚我看了苏洛小姐,便觉的像位先生,没想到还真是先生,苏洛小姐不如就由你来当我家柔儿与雄霸的先生吧”,那日与玄观说要找个人来管教导柔儿雄霸,想必玄观挂心了,先不论玄观眼界如何之高,便是她刚刚观此女气韵风度就肯定能够降服那两个调皮鬼,干脆先行道明,以表诚心诚意。

    苏洛道:“夫人误会了,苏洛这次是有事与你商议”。

    “哦”,她是个商人,对方又是个先生,八竿子打不着,又有何事可商议的。

    苏洛道明来意,方夫人越听越惊,这可是惊天之举,一旦能成,必远远将其余三大家族抛之脑后,一枝独秀,到时候非但真正富可敌国且成了一方土皇帝,只是利益越大所要冒的风险就越大,付出的代价也越多,便光说铺设粮道这样的大工程,所耗财力人力惊人,若半途生了什么变故,又或者资金周转不灵,工程不能如期完成,便会生生将她拖垮,她不是冒险家,以她现在财力也无需冒险,更不用孤注一掷,她虽然心动,但依然无法让她下定决心冒险,再者她对苏洛一无所知,今天才第一次见面,若是玄观与她讲,也许她会真正好好考虑一下。

    林黛傲道:“苏洛小姐,你这个主意很好,只是我目前没有这方面的打算,你刚刚也看到了,光这些生意就让我忙的心力交瘁,我如何还有精力做这样的大事”,却考虑也不考虑便拒绝了。

    苏洛道:“方夫人,这也是一件功在社稷的事啊”。巨大利益不能让她动心,苏洛只好从别的方面劝说。

    林黛傲毫不动容道:“这已经出我的能力范围,苏洛小姐,你若让我捐赠财物接济贫瘠人家,黛傲义不容辞,只是这件事情太过惊天动地了,恕我推辞”。

    眼看此事就要胎死腹中,一直沉默不语的玄观道:“夫人此事可行之,要不你先考虑考虑,金陵城郊那个地方太小了,是该换个地方了”。

    这句话让苏洛似懂非懂,林黛傲却心知肚明,看来玄观也有打算,这事却不方便在苏洛面前提起,只能从侧面提醒她,玄观到底有什么打算呢?

    林黛傲一脸沉思久久不语,贵州是个贫瘠的地方,为何要将兵马搬迁到那里,这样做又有什么好处呢?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玄观想扩展兵力,也只有在贵州那个三不管之地才能掩人耳目,可她终究只是一个家族,养太多的人会不会有点吃力了。

    便在这时,玄观说了一句让林黛傲吃惊的话,“苏洛小姐是易寒的老师”。

    苏洛正疑惑玄观为何这个时候说出易寒,便听方夫人讶道:“苏洛小姐这么年轻,又怎么可能是她的老师,易寒又是玄观你的老师,我一下子糊涂了”。

    玄观笑道:“才高者为师,不关大小尊卑年龄差距,”。

    苏洛一讶,“小寒竟做了玄观小姐的老师,这让她太意外了”,见方夫人一脸疑惑,释疑道:“当年我当小寒老师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少年”。

    林黛傲释然道:“我说呢,依他的才学,天下间有谁还能当他的老师,原来是少年时之师”,此番话却有点偏向易寒而小看苏洛了。

    苏洛应道:“正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林黛傲笑道:“女先生,你这个主意,易寒怎么看”,她突然改变了对苏洛的称呼。

    苏洛淡道:“这是我自己的想法,与他何干”。

    林黛傲道:“这样吧,女先生你问问他的看法,他说好,我便答应你”。

    苏洛闻言惊讶,“这么简单”,以前她是个与世无争的人,不必看人脸色,疏澹悠然,但为了一些不认识的人,她甘愿卑屈。

    林黛傲决然道:“就这么简单”,林黛傲之所以突然改变主意不单单是因为易寒,玄观也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玄观从来不行鲁莽之事,再说若答应下来,到时候情况不妥,依她商人的狡诈,也有办法推脱,答不答应只是一个形式,主动权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中,既然如此又何不卖易寒一个面子,玄观可不会平白无故在这个时候提起易寒,若因此而认为她林黛傲因为一个男子而成了一个无知的笨女子那可太天真了。

    苏洛淡道:“这倒也容易,我若跟他提起,他必支持我,只是却要麻烦玄观小姐回府之后告之他一声”。

    玄观道:“女先生,我却见不到他,他已经不在将军府了”。

    林黛傲神色凝重道:“边关战火已起,此刻他正在雁门关”。

    一听这话,苏洛整个人呆呆无神,只感觉往常那颗平静的心扑通扑通跳的飞快,小寒真的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儿,不再不务正业,男儿志在四方,可是为何听到这个消息,会有这么多割舍不下,诸多挂念。

    狠心将那个熟悉的模样从心里驱赶出去,淡道:“那我便修书一封送到雁门关”。

    (忙着更新,字里行间就自然把握不好尺度,写不出来自己所要的效果,还有最近我有点烦这些女人事了)

第二十三节 野心

    林黛傲道:“那事情就暂时先这样,我一夜未睡,却需要好好歇息一会,女先生,我吩咐下人带你去客房,请恕黛傲无法陪同”,她有事情要与玄观商议,苏洛再怎么说也是个外人。

    苏洛那里会不知道方夫人要送客,“不必了,我还有事,下次有空再来拜访夫人”。

    林黛傲客套道:“这样也好,我让下人送你出府”。

    苏洛朝玄观道:“玄观小姐,要一起走吗?”

    玄观笑道:“我再等一会,女先生你有事就先忙去吧”。

    苏洛也不再多言,在下人的带领下朝方府大门方向离开。

    待苏洛离开之后,林黛傲亲自关上房门,严令下人不准进来打扰。

    坐了下来,问道:“妹子,那刚刚那么说是什么意思”。

    玄观笑道:“夫人,我刚刚还以为你是看在易寒的面子上答应下来的”。

    林黛傲有些尴尬,多年来她已经养成自强自立的性格,不似寻常女子依靠男子而活,偏偏现在被玄观找到一个可以取笑她的把柄,笑道:“妹妹你又在看我笑话,他是他,别人是别人,这是两码事,就是易天涯来了我也不认账,再说了,我岂是那种对男子俯贴耳的人,他对我好,我便甘心情愿的帮他,他对我不好,我也懒的理睬他,前些年再如何艰苦,我也不是一个人熬过来”。

    玄观笑了笑,说不理睬便不理睬,那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她就深有感触,道:“夫人,你说的是真心话”。

    “自然是真心话,在妹妹面前我岂用作假。”林黛傲丝毫没有犹豫。

    玄观不想讨论这个没有意义结果的问题,步入正题道:“夫人,我是想将一万五千兵马迁往贵州境内,以便掩人耳目招兵买马”。

    林黛傲道:“如何个掩人耳目法”。

    玄观应道:“夫人想一想,将这一万五千人用在铺设粮道的人力上,一者我们可以以铺设粮道的名义扩展人数,二是也可以让士兵锻炼体力,起到增强军力的效果。如此一来岂不一举二得”。

    林黛傲沉思片刻之后道:“这却也是个绝妙的法子,如此一来能大大减轻我财力耗费巨大的压力,只是执行下来,却有许多麻烦琐事”。

    玄观微笑道:“夫人,这个麻烦事就由我来办,只要夫人真心支持,此事可成”。

    “妹妹,你都这么说了,我绝对放心,妹妹放心去做,钱的事情我来负责,你无须担心”,林黛傲不再犹豫应了下来,与刚刚对待苏洛的态度决然不同,之所以如此,不是玄观的分量比苏洛重,那是因为现在的情况已经生变化,用军队来铺设粮道,不但效率要高上不少,工程日期缩短,再者省去了人力的支出,所耗财力就要少了许多,成功的可能性增加,且风险降低,她还有什么理由不答应,此时若成,几年之后她方家必一跃成为大东国第一大家族,就算其他三家合起来也不足与她抗衡。

    林黛傲道:“妹妹,工部那边”。

    玄观微笑道:“夫人,以你我两人的影响力,工部那边没有问题,估计他们还会认为夫人太傻了,在造福社稷呢”。

    林黛傲笑道:“妹妹你又在取笑我,姐姐我虽是个商人,却也不是那种唯利是图的人”,沉吟道:“只是我出钱出力铺设粮道,为他人作嫁衣裳”。

    玄观道:“夫人放心,我国律法有一条,凡自力铺设道路者,其过路物税由铺设道路者征收,三成上缴吏部,此举本为鼓励商人造福社稷,如今却成为了抑制其他商人与夫人分一杯羹”。

    林黛傲想了一想,倒也合情合理,若耗费巨资没有一点好处,哪个商人又真正心怀造福社稷而不图利,如此说来,贵州除了她,别人勿想染指。

    玄观道:“铺设道路而自主征收物税已有前例,不过都是一些小工程,对其他商人来说影响并不大,可是像铺设进入贵州境内粮道这样的大工程,夫人就算设置高额物税,也是情理之中,其他商人在盈不补损之下必定寻求与夫人合作,到时候夫人在商界一言千金,便相当于控制大东国各个产业的命脉”。

    林黛傲点了点头,“细细想来,虽冒着极大的风险,其回报也是惊人的”。

    玄观道:“有冒风险的勇气不够,还需富可敌国的财富支撑,四大家族之中,便只有夫人的条件得天独厚,刚刚若不是玄观说出用士兵代替劳力的主意,夫人不是一口回绝了吗?再者说了,其他家族可不能像夫人这样一个人做主,就算三大家的家主有这个雄心,也做不了其他家族成员的主,所以玄观认为,这个机遇是单单为夫人而生”。

    林黛傲笑道:“玄观你真是奇女子也”,林黛傲不再叫妹妹,直呼其名,又道:“你说道路修好之后,朝廷会不会派兵驻扎贵州”。

    玄观道:“夫人,朝廷还有兵可派吗?雁门关局势未明,不管胜败如何,到时候朝廷必从各处调集士兵,以及征兵重组镇西军,贵州是个三不管之地,路修好之后,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依然是三不管之地”。

    提起雁门关,林黛傲不由自主的露出担忧之色,“妹妹,你说镇西军能不能守住”,古往今来城破人毁的例子数不胜数,若城破,那易寒也凶多吉少。

    玄观轻轻摇头,“我不知道”。

    林黛傲叹息道:“早知道,当初我就不让他去了”。

    玄观不置可否,这是她最不想谈论的话题,两人的讲话突然哑然而止,玄观不说话,林黛傲也一脸思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久,林黛傲才道:“妹妹,到时候这苏洛又该如何安排,这个主意是她提出来的,我总不能将她丢弃一旁不理”。

    玄观一脸自信道:“从某种程度来讲,女先生的品质要比我们两人高尚的多,夫人有什么事情可尽管放手让她去做,她绝不会谋求回报,且会尽心尽力将事情做到最好”。

    “这样利用人家不太好吧”,林黛傲有些于心不忍。

    哪知玄观却嫣然一笑,“夫人,你却不知,这样才是给她最大的帮助”。

    林黛傲喃喃道:“难道她的胸怀真的可以宽阔到如此,可是这样品质如此高尚的人,教出来的人却十足是个无耻的混蛋,太让人感觉诧异了”。

    玄观也禁不住扑哧笑了起来,“夫人你在说谁呢?”

    林黛傲凝视着玄观,“妹妹,你应该多开怀大笑,刚刚连姐姐也心动了”。

    玄观掩住笑意,“孤芳自赏,有何不好”。

    林黛傲若有所思道:“他若不是与人有异,我也不会对他另眼相看”。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一人一句,却丝毫不妨碍内容的流畅性,林黛傲觉得有些乏,眼皮重的抬不起来。

    玄观知道差不多了,起身道别,林黛傲说了几句客套话,目送玄观离开。

    林黛傲回到卧房,正欲宽衣歇息,将外衫放回衣柜,不知道为何看见柜子中那两件整齐叠好的夫衣妻衣,却是一愣,一动不动的望着,猛然转身朝床上走去,刚迈出几步却又毫不犹豫的回身,将那对夫妻衣拿了出来。

    这套衣衫是她少女时亲手所作,却从没有穿过,就是希望有一天情人亲手替她穿上,手指磨挲着衣衫上的纹理,好多年没有动过针线了,这衣衫款式已经过时了,可是如今自己再也没有灵巧的手做出这般精细的裁工。

    林黛傲心血来.潮的将妻衣穿上,刚刚合身,只是前胸与后臀有些紧,身材依然保持与少女时一般浮凸有致,且更加成熟丰满。

    抱着那件夫衣,闻着上面易寒所残留的淡淡气息,迷迷糊糊的就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十四节 世事难料

    雁门关这几日,西夏军时不时就来佯攻,苍狼似乎打算将打击镇西军士气的计谋进行到底,只是越到后来越觉得不对劲,镇西军的反击凶猛,丝毫不像是苦守了几日已经临近筋疲力尽,了然于胸,定是有援军到了,只是还不足于震慑苍狼,苍狼依然风雨不改,每天必派部队攻城。

    房间里,林毅岳与易寒正在议论军事。

    林毅岳道:“都三天了,西王府的援兵怎么还没到,难道他变卦了”。

    易寒笑道:“不必担心,昨日雁门关东面大雨倾盆,道路泥泞拖慢了行军度,耽搁个一天半日也是正常的”。

    林毅岳一脸严肃道:“我有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自从你下令每天三餐都吃米饭,粮食消耗急,所剩已经不多了”。

    易寒应道:“若不如此,让战士们挨饿肚子上战场如何能坚守到现在,你应该知道什么时候人的意志最薄弱,便是挨饿的时候,也是最容易出现逃兵”。

    听到逃兵二字,林毅岳冷道:“我们镇西军个个都是热血汉子,就是明知战死也没有人会做逃兵”。

    易寒却不想跟他争辩这个问题,问道:“还能坚持多少日”。

    林毅岳沉吟道:“大概七天吧,若是西王府援兵一到,多了几万张嘴,最多能够吃三天”(行军时都是随身带着干粮水壶)

    易寒思索片刻之后,道:“现在我倒希望西王府的援兵晚一点到”,心中担心会不会送给方夫人的信中途出了什么意外,照他估计昨日就应该到了,难道他在生我的气,不打算理睬我,摇了摇头,方夫人不是一个不知轻重的人,就算我是她的杀父仇人,依她的为人也必暂时将个人恩怨放在一边,又如何会为一点小摩擦而斤斤计较舍民族大义于不顾。

    林毅岳一脸严峻道:“你能不能借到粮饷,这事可不能耽搁,若是不能我们只能迅于西夏军决一死战了”。

    不知为何易寒脱口应道:“能!”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让林毅岳宽心了许多,易寒的自信感染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对这个男子的一言一语已经坚信无疑。

    易寒问道:“苍狼最近有什么动静”。

    林毅岳将苍狼每日派兵来攻的战况细细说来。

    易寒沉吟道:“这两日他攻的次数较前些日子多了些,看来已经察觉到,我军援兵已到,依然保持压力,却不打算让我们如愿以偿休养生息”。

    林毅岳道:“就是我们来二十万援兵,苍狼也丝毫不惧,只要明、峭二山在他手中,若是不敌,他也可以从容撤退”。

    易寒笑道:“若我们有二十万援兵,苍狼却是畏惧,他费劲千辛万苦才夺取明、峭二山,大军围攻雁门关,在这节骨眼,就差一步就能大功告成,若前功尽弃,他岂能不畏惧,此刻他一定心急如焚恨不得早点攻下雁门关,也苦了他还能继续隐忍”。

    林毅岳道:“他不隐忍也得隐忍,难道此刻他还能强行攻下雁门关不成”。

    易寒道:“若是此刻他全力来攻,我们也是守不住的,只是最后定是个两败俱伤的结局,看来他也不好过啊,当日一役已经错失了最好的机会,战机一失永不复来,当日他若能更狠一点,此刻就不会如此为难了”,话虽这么说,易寒心里却明白,自己早有预备却打乱了苍狼的全盘计划,虽然他很有魄力,强攻到天亮,终究还是没有坚持到最后一刻,这也不能说苍狼做的不对,只是谁又能做到完美。

    便在这里又有士兵在门口禀报,西王府的张将军率五万兵马来援,林毅岳大喜,朝易寒望去,易寒微笑点头,胜利离自己越来越近了,终于挨过了最艰苦的阶段,“你去吧,全盘由你负责”。

    林毅岳吩咐人将从西王府赶来支援的五万士兵安置好,便将张凉请进议事大厅,心中暗忖道:“来人是张凉,西王府勇智双全的人物,看来西王爷真心想打赢这场仗”。

    刚来到议事大厅门口,张凉突然停了下来,道:“林副帅,我们也算老相识了,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不习惯在大厅议事,不如我们到书房商议吧”。

    贤人都有一些怪毛病,张凉统领几万兵马从容自如,却偏偏在几十个将领面前结结巴巴。

    “也好”,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林毅岳的书房。

    林毅岳激动道:“张将军辛苦你了,有你五万兵马支援,雁门关算是保住了”。

    张凉淡道:“副帅不必客气,西夏军犯我边境,人人都有义务抗敌,当初秦军师来访,我便立即向王爷请命,率兵来援,幸好最后王爷改变主意了,虽拖延了些时日,却还不算晚”。

    林毅岳真诚道:“此事关乎大东国社稷黎民,张将军你可要全力以赴啊”,林毅岳担忧西王府援兵见机不妙为了保持实力而撤兵,打硬仗恶战就怕的就是留后路,不想拼死一搏,俗话说的好,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张凉若真的预留后路,这支援兵又如何能挥出强大的战斗力”。

    张凉毅然道:“副帅请放心,我所率领的军队乃是最精锐的军队,张凉誓与雁门关共存亡,绝不存撤兵之念”,他自然能听出林毅岳的话中之意,当初出征之前,王爷是暗中吩咐过,一旦见机不妙就立即撤兵,保存实力,只是张凉乃是忠义之人,在大义面前,他已经做出选择。

    林毅岳激动的站了起来,紧紧握住他的手,“张兄”,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张凉笑道:“副帅,我这里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请副帅禀报庄元帅,这五万人由我来统领,虽说一军无二帅,只是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这支军队”。

    林毅岳一讶,这确实让他很为难,不能统一调度,于布局不利,问道:“张将军是怕这五万人不能挥最大效用”。

    “正是!”

    “这”,林毅岳沉吟片刻之后道:“此事还需听听元帅的意思,至于妥当与否还需再议”。

    张凉道:“好,那就有劳副帅带我去见庄元帅”。

    林毅岳婉拒道:“元帅操劳过渡,身体抱恙却不方便见客,请张兄在此等候,我就回”,张凉淡淡点头。

    林毅岳走进房间,易寒便问:“怎么样,来的可是精锐”。

    “由张凉挂帅,来的都是精锐”。

    易寒点了点头,思索起来,张凉素有良将之名,为人颇有谋略,却有一个缺点勇猛而不知进退,在大东国将领之中数优,只是若对付苍狼这样的老狐狸,却正被他克制,淡道:“也好,我要的是他的兵,不是他的人”。

    林毅岳将张凉的意思转述,易寒一愣,“一军如何能有二帅,若是有了分歧,到底该听谁的命令”。

    林毅岳苦笑道:“他的兵自然是听他的,剩下的才听你的”。

    易寒拍案怒道:“荒唐,那这仗还怎么打,我倒愿意将这个元帅让给他来当,只是他张凉却没有这个本事打赢这场仗”。

    林毅岳无奈道:“那有什么办法,本来以为援军来了,再无后顾之忧,却不料突然出了这样一个变故”。

    易寒问道:“毅岳,依你对他的了解,我若直接拒绝他,他会如何表示”。

    “张凉自当不好说什么,可他依然会我行我素”,林毅岳如实道来。

    易寒叹道:“他若违反我的命令,作为友军,我却无法用军法来处置他”。

    林毅岳道:“也许事情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糟糕,张凉对他的兵士比我们更为了解,也许在人尽其能方面做的比我们更好”。

    易寒沉声道:“眼下斗的是大局观,一着不慎便全盘皆输,却不是多挥一点战斗力就能扭转乾坤”。

    便在这时,屋外士兵来禀,“西夏军又来攻城,张凉将军已经率领其所属骑兵出城迎敌”。

    易寒大吃一惊,这支援兵,他本来想作为一招暗棋,暂时隐瞒苍狼,在正面对决之前,出其不意先杀苍狼一个措手不及,拉近双方兵力的差距,却没有想到张凉这般鲁莽,一听西夏来攻,便出城迎敌,他以为打仗就是拿刀对砍这么简单吗?这一下却完全把他的计划给打乱了。

    易寒猛的站了起来,阴沉着脸就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林毅岳还从来没有看见他这么烦躁,便听易寒从口中冷冷吐出一句:“我真想立刻斩了他,什么狗屁智勇双全,蠢驴一个”。

    林毅岳瞪大眼睛看着易寒在他面前爆粗口,若不是亲眼所见,他还以为易寒是个脸上永远挂着淡定的微笑,不会怒的人,淡道:“张凉熟读兵书,对于排兵布阵娴熟无比,你放心,这一仗他不会吃亏,也许能胜,泄我军多日郁闷之气,激士兵士气”。

    易寒冷静下来,叹息道:“就算打赢了又怎么样,对大局毫无帮助,苍狼若心疼那小小的兵力,这些日子又如何会屡屡动佯攻,我本来想猛然给他重重一击,如今却只能给他瘙痒,反而让他有所防备”。

    祈望道:“最好他那为数不多的骑兵不要有太大的伤亡,输了也没有关系,否则这仗真的太难打了”。

    两人在房间里等着战报,过了半个时辰,士兵来禀,“张凉将军大胜而归,杀敌两千来人,直到西夏军出动铁骑,这才退回城内”。

    林毅岳道:“见好就收,也不像你所说那般不堪”。

    易寒冷笑道:“若是凭着他那点骑兵便想与西夏铁骑正面抗衡,就不单单是蠢了,已经是无可救药”,突然一脸冰冷,“毅岳,我想杀了他”。

    林毅岳震惊道:“万万不可,张凉乃忠义之士,何理杀之,这样一来我们就是残杀忠良,与乱臣贼子何异”。

    易寒轻叹,“与伦理道德不合,如今我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战场之上变化莫测,就算精密预谋的策略,谁又能保证一切能顺利进行,谁又想到会出现张凉这样一个不稳定因素,若是他手下的将,他能做到因才而用之,可是此人却不归他约束。

    他需要冷静下来,怒动气不是最好的解决之道,需想出一个妙策。

    林毅岳却没有易寒这么担忧,至少从目前局势来讲,已经是稳中求胜。

    他岂能瞭解易寒苦心,此役之后,镇西军必元气大伤,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无法恢复过来,若无法撼动西夏根本做到一劳永逸,他日西夏军卷土重来又拿什么去抵挡对方进攻的号角,这样无后顾之忧岂是杀敌几千几万所能比拟的,局势变化,现如今他已经不单单只是想守住雁门关这么简单。

第二十五节 坑人

    易寒叹了口气,无可奈何。

    林毅岳刚刚也在思索着什么,听到易寒的叹气声,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阴沉着脸,局促不安的笑了笑,不知为何,他好像有点害怕他怒,本来往常见他淡然,心里就已畏他三分,随口就将杀人挂在嘴边的,绝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物。

    易寒正色的道:“你去与那张凉商量一下,让他不要轻举妄动,尽量配合我的行动”。

    林毅岳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轻轻点了下头,算是默认,就要离开,易寒却突然又将他叫住,“毅岳,多跟他讲讲苍狼,让他知道我们的敌人可不是简单的人物,可是西夏智勇双全的将帅”,说道智勇双全不免苦笑一声,那这样张凉与苍狼不就平分秋色了吗?可是他却知道,张凉比起苍狼还差的远。

    就算易寒不讲,林毅岳心中也早有打算,他要尽力帮助易寒,屋外,所有的士兵已经沉浸在胜利的兴奋之中,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喜悦的笑容,林毅岳见到他们欢悦的神情也禁不住被感染,冷酷的脸露出柔和之色,若不是易寒阴沉的脸清晰的印在脑海中,他都有种错觉,黎明正要到来。

    镇西军士兵将那支出城杀敌的骑兵围在中间,赞美声络绎不绝,两军相处融洽,林毅岳心中暗忖,“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加深了两军士兵之间的感情,通忧共患”。

    不少士兵看到林毅岳出现,镇西军的士兵纷纷闭上嘴巴,小心的朝他望来,突见他冷酷的脸上少有的露出微笑,心中敬畏化作暖意,几个大胆的士兵朗声道:“副帅,我们打了胜仗了”。

    林毅岳并不想破坏这个融洽的气氛,他知道有时候应该适当放松士兵的紧张的心情,淡淡道:“好啦,都回自己岗位去吧,等我们真正击退西夏军,本帅再陪你们好好庆祝”。

    士兵们很是满意,向来冷酷不拘言笑的林副帅能说出这样话,已经难得了,纷纷退回到自己岗位。

    打了胜仗的张凉一脸笑容走了过来,“林副帅,看来你治兵严谨啊,你的战士见了你便噤若寒蝉”。

    林毅岳打着哈哈,“那里,那里,毅岳身负守疆重任不敢丝毫怠慢,作为将领更是应以身作则,我若言举轻浮,又如何约束别人”。

    张凉笑了笑道:“话虽如此,有时候却应该与士兵打成一片,才能深刻体会他们的感受,了解他们的难处,士兵们才甘心情愿为你卖命,此谓之同仇敌忾”。

    林毅岳听到张凉这番话,突然想到易寒的一句话,“为将者务小道,为帅者须识大道”,一句话点明将与帅的区别,在将眼中士兵是手足兄弟,在帅眼中士兵却只是棋子,妇人之仁是为大忌。

    张凉这番话说来是通理,林毅岳自然不会否认,就算他心里不以为然,也不会说出来,应道:“受教了”。

    张凉道:“不敢,林副帅,这一仗虽胜了,张凉心中却有担忧,我们到你书房去细议”。

    林毅岳心中暗喜,“张凉能做到胜而知危,这是个好迹象,最怕他好大喜功不将西夏军放在眼里,西夏军的骁勇他最清楚了”,忙道:“张将军,我正好有事与你商议,请”。

    两人进入房间,刚坐了下来,张凉便迫不及待道:“副帅,我此刻才知道镇西军是如何伟大,西夏的铁骑果然厉害”。

    这一点林毅岳自然清楚,问道:“张将军的骑兵与西夏铁骑交手了吗?”

    张凉摇了摇头,“依我多年的经验,西夏铁骑冲锋出阵,我就知不能再打下去了,需要回退,说句实在话,就算同等人数下,与对方铁骑正面交锋也是败多胜少”,沉吟片刻又道:“在这种宽阔的地形,我们又无法做到避其锋芒,若是被对方冲锋入阵,分割包围,敌军穿插入内,而骑兵迅的移动能力又能很快的绕到侧翼合击包围,到时候我们处处受对方牵制”。

    林毅岳心中虽已明瞭,还是问道:“那张将军有何妙策,元帅与我正打算与西夏军正面对决”。

    张凉闻言震惊,猛的站了起来,沉声道:“万万不可啊”。

    林毅岳淡道:“何解?”,林毅岳心中打算慢慢诱导张凉对他心悦诚服,是应该替他分担一点烦恼了。

    张凉正色道:“就像我刚刚所说的,西夏军铁骑人数一倍于我,在这种宽阔的地形,我军根本无法避其锋芒,只能与其交锋,若是没有强大的骑兵将其牵扯,一旦被对方冲杀入镇,我军阵型一乱,这仗又如何能打赢,至于专克骑兵的枪兵在这种地形下根本其不到丝毫作用,漫说追上对方,就是能追上,在这种方圆十里皆为阔地的地形又如何能做到围追堵截,再说这弓箭兵,乱战之中容易误伤,一旦被对方冲杀到前便只能任人鱼肉”。

    林毅岳佯装惊讶道:“这么说,在正面战场我们无法战胜对方,难道就任西夏军这样围着雁门关”。

    张凉点了点头,“现如今只能这样了,敌军乃是长线作战,只要坚守半年,待西夏军粮饷告急,后方军备供给不及时,敌军必退之,我们再出兵追击”。

    林毅岳摇了摇头道:“敌军要退,我们也拿他们没有办法,明、峭二山的狭谷是必经之路,西夏军要退必先在两山重兵防守掩护撤退,若不先除两山之虑,我军又如何能做到顺利追击”。

    张凉赞同道:“这一点我倒忘记了,还是林副帅对雁门关的地形熟悉”。

    林毅岳转移话题道:“我们别说这些太久远的事情”,问道:“张将军,我们又如何做到坚守半年”。

    张凉淡道:“攻虽不易,守却有余,只要粮草充沛,西夏军就是还有十几万的兵马也拿我们无可奈何”,在他想来,自己没到之前,镇西军就剩下两万多兵马还能守住,自己五万兵力支援难道还反而守不住。

    林毅岳淡道:“实不相瞒,如今城内的粮草只够士兵吃上三天”。

    张凉顿时震惊,刚刚坐下去的身子又猛的站了起来,“林副帅你这不是坑我吗?”从声音语气已经可见他怒不可歇,没有粮食还打个屁仗,在他想来,三天之内结束一场大战是绝无可能,到时候自己所带的五万兵马不是要活活饿死,就是战死,这让他如何能忍。

    张凉怒道:“林副帅,粮草不足,你就不应该请求援兵,应理该早早撤退”。

    林毅岳毅然道:“我如何能坐看雁门关落入异族手中,犯我中原沃地”。

    “局势如此,岂可一味忠于信念”,张凉已经气得连声音都变调了。

    林毅岳淡淡道:“张将军你先别激动,元帅已经去借粮了,今天明日就应该能够抵达”。

    张凉这才微微舒了一口气,不知不觉额头已经满是冷汗,他刚刚真的有立即撤兵的念头,可是一开始又与林毅岳誓言荡荡说要与镇西军共存亡,那一刻他都怀疑,林毅岳早就挖好坑,等着他去跳,而这个坑他不得不跳,语气柔和了许多,“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庄元帅怎么这般糊涂”。

    听张凉说庄元帅糊涂,林毅岳一脸不悦,沉声道:“局势如此又有什么办法,西夏早有预谋,趁我秋收未到,粮草缺乏冒然来攻,镇西军难道能不抵抗便让西夏军不费一兵一卒取下雁门关,那要这支镇西军何用,就算再艰难也要苦守”。

    张凉道:“那也得立即借粮啊,为何拖到现在”。

    林毅岳冷笑一声,“张将军,恕我说句斗胆的话,王爷肯不肯借粮与我”。

    “这”张凉却说不出话来,庄元帅亲临西王府,他都不给面子,心中怪异,此次王爷肯出兵也有违常理,问道:“那朝廷每年的配度呢?”

    林毅岳淡道:“朝廷每年都派的粮饷都要拖上一个月,往年这个时候挨一挨,勉强能够等到,现如今正在恶战,我又如何能让士兵饿着肚子战斗,如此一来,粮食消耗便快了许多,这场仗已经打了二十多天了”。

    张凉心中还是担心粮草的问题,认真问道:“林副帅你能不能肯定,这两日粮食就能送到”。

    林毅岳晒道:“这种事情我如何能保证,借不借到另说,在路上生什么意外,耽误些时日也是极有可能的,林某也看开了,与雁门关共存亡”。

    张凉愁眉哭脸道:“莫非我们真的必须与西夏军在正面战场一战决胜负”。这种大事,需要提前预谋,却不能等到粮草消耗完再作行动。

    林毅岳一脸决然道:“张将军,你难道没有信心”。

    张凉叹道:“为将者打仗哪能缺少必胜的信心,可是局势如此,我却无法骗得了自己”。

    林毅岳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决然道:“张将军,只要你将所属的五万兵马暂时交给庄元帅调度,此役可胜也”。

    “绝无可”话说一半,张凉突然改变语气,不再犹豫道:“好,希望庄元帅能给我们带来奇迹”。

    话刚说完,便听门外士兵来禀,“副帅,金陵运来的十万石粮食已经送到,请副帅过去清点”。

    听到这话,张凉差点都要哭出来了,他内心即高兴又郁闷,林毅岳刚刚已经向他转述了庄元帅的意思,就是要与西夏军正面决一死战,他是不赞同的,可是刚刚已经应了下来,将五万兵马交给庄元帅调度,心中只希望庄元帅改变主意。

第二十六节 林毅岳的变化

    林毅岳走来,数十辆粮车有序摆放,此刻护送粮草的车队,领头的是一个年纪约二十出头,气宇不凡的男子,见了他毫无惧色,脸上挂着淡淡笑容,若是易寒在此,定能认出此人正是有过几面之缘的韩浩宇。

    林毅岳虽讶异由一个年纪如此轻的人担此重任,当毕竟对方准时送到,朝韩浩宇淡道:“辛苦你了”。

    韩浩宇行晚辈之礼,“林叔,家父韩若南让晚辈向你问好”。

    林毅岳与韩若南并没有什么交情,他的出身乃名门望族,韩家却只是个武林世家,不过家族中某些人与韩若南倒有些交情,叫他一声林叔也不为过,他从军二十来年,对家族中错综复杂的人脉已经模糊了,再说了他也只是林家的一个旁系,有些信息都是从家:“替我谢谢他”,他应该谢,粮草及时送达帮了他的大忙。

    韩浩宇微笑道:“方夫人托我带一些金陵的名产还有几件衣衫送给你”。

    林毅岳一脸疑惑,方夫人,他不认识这个人啊,为何独独送他东西,问道:“这方夫人到底何人”。

    韩浩宇一愣,连自己的表侄女都不认识,却不知道林毅岳从军二十来年,当年见林黛傲的时候对方只是个几岁的小女孩,怎么又能猜想到如今她已经掌控一方大家族的人物。

    韩浩宇打消疑惑道:“方夫人便是四大家族方家的家主,这十万石粮草便是她筹集托付晚辈护送过来”。

    听韩浩宇提起四大家族的方家,韩浩宇微微有些印象,十几年前送来的一封家书有提及过,黛柔嫁给方家独子为妻,想不到十几年过去了,黛柔居然能独掌方家大权,心中讶异,依黛柔娇弱的性格如何能担此大任,换做坚毅不肯认输的黛傲还差不多,一个女流之辈被扶上台面,想必她的丈夫必出了什么意外,想到这里,淡道:“可是黛柔”。

    听到这里,韩浩宇如何能不明白,定是林毅岳这些年一心军事,对家族生的事情知之甚少,要不然也不会在自己刚刚提起方夫人的时候一头雾水,想到这里便三言两语粗略将方家这边年的变故说了出来。

    韩浩宇一惊,想不到还有这样一段故事,他乃看惯生死的人,旋即恢复了淡定的神情,道:“既是黛傲送过来的,我便收下,想不到二十年了,她还能记得我这个并不是很亲的表叔”。

    林毅岳冷淡的表现倒让韩浩宇有些意外,暗暗赞道:“果然不愧为手握大权之人,丝毫不为外界琐事影响”,从怀中掏出两封:“这两封书信是方夫人托我交给庄元帅,晚辈这里请林叔代为转交”,待林毅岳接过去:“还有一车物品是方夫人给庄元帅的”。

    这粮是易寒从黛傲那里借来的,想必两人有些交情,从几点痕迹来看,黛傲很有可能已经知道易寒假冒元帅的身份,淡淡点头。

    韩浩宇道:“请元帅清点一下粮食,晚辈好回禀方夫人,让他安心”。

    林毅岳只是朝那数十辆粮车匆匆一瞥,淡道:“不用了,黛傲的为人我信的过”。

    韩浩宇笑道:“林叔,你信得过方夫人,难道也信得过晚生”。

    林毅岳微微一笑,刚刚他虽只是匆匆一瞥,从粮车轮痕已经能大约估计粮食在十万石之数,漫说韩浩宇没有这个胆子从中偷盗,就算有岂能瞒得过他,脸无表情道:“我也相信我的眼睛”。

    韩浩宇行礼,“那浩宇就告辞了”。

    林毅岳淡道一句,“路上小心”,丝毫没有打算留对方在此歇息一天的意思。

    韩浩宇微笑道:“林叔放心”。

    林毅岳也知道,韩家乃武林世家,一般的强盗小贼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林毅岳吩咐士兵将粮食运往粮仓,便往易寒房间走去。

    庄元帅借到十万石粮草的消息片刻传遍全军,众将士惊喜之余,纷纷对庄元帅佩服的五体投地,其实军中粮草缺乏,人人已经心中有数,虽不知道还能顶多少天,但绝对所剩不多,往年这个时候就要闹粮荒,而朝廷的配度迟迟未到,每天吃米饭的时候,士兵心里都在担心,下一顿是否还有饭可吃,这种事又不能问,弄不好是要砍头的,只能闷在心里,如今关于粮食的烦恼顿时烟消云散。

    急促而又有力的脚步声传来,易寒不用猜也知道定是林毅岳,抬头见他笑容满面,心中怪异,这冷酷的人也可以笑得这般灿烂,他倒第一此见林毅岳如此高兴,俗话说相由心生,定是有什么好消息。

    林毅岳坐了下来,朗声道:“此刻若能喝酒,我真想痛快喝上几杯,好久没有这么高兴了”。

    易寒笑了笑,“等这场战事结束之后,我陪你喝个痛快”。

    林毅岳哈哈大笑,“我可是千杯不醉,从来没有对手”。

    易寒莞尔一笑,“那我便舍命陪君子”。

    林毅岳收敛笑容,认真道:“易寒自从你来了之后,所有的难题都迎刃而解,说句真心话,你虽然是假冒的,但与真的没有什么两样,我林毅岳很少佩服人,你却是为数不多之一”。

    易寒笑道:“你不嫌我太过年轻了”。

    林毅岳朗朗一笑,“人总是会变的,若是以前能入我法眼的年轻人少之又少,更别说让我心悦诚服马是瞻,年轻人终究是年轻人不经一番磨砺又如何能成就大才,你不一样,在你身上我能看到与年龄不符的成熟与睿智,现在我对你再无疑问,毅岳在这里真心实意喊你一声易元帅”。

    易寒哈哈笑道:“毅岳,你该不会是真的想让我来当这个元帅吧”。

    “有何不可,这一仗若打赢了,你必名扬天下,便是孤龙的成就比起你也远远不及,有庄元帅与易元帅支持,我们镇西军众将士推荐,你如何当不了,换做别人来当,我林毅岳绝对不服”。

    易寒淡道:“这话说远了,庄元帅还安在,我只不过临时假冒的”。

    林毅岳严肃道:“其实庄元帅不止一次向我提起过,他老了,是该有人来代替他的位置,只是我大东国再无优秀帅才能担此重任,庄元帅才坚持着,他的身体已经不似已经那般硬朗,便是多走几步都要喘气,本来孤龙是我们唯一的选择,但”,话说一半却转移话题,一脸诚恳道:“易寒,现在我知道了,在庄元帅让你假冒元帅那一刻,心中已经将你当做最佳的人选,你的才能睿智征服了庄元帅,也征服了我林毅岳,这一战是你最后的考验,也是你功成名就之时,只要能胜便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易寒淡道:“若是败了呢?”

    林毅岳哈哈笑道:“便让我们在黄泉路上作伴,再到阴曹地府封王拜将”。

    易寒笑道:“我却不想败”。

    “我何曾不想胜,元帅,我已经搞定张凉了,那五万兵马从今天起就听你调度了”。

    易寒露出喜色,“天助我也!”再也没有比听到这个消息更让他高兴了。

    “从金陵运来的十万石粮草也刚刚送达”,林毅岳又补充一句。

    幸福来得如此突然,易寒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站了起来,豪言壮语道:“如此一来,我便有信心让苍狼威风而来,仓皇而逃”。

    林毅岳笑道:“这样的豪言壮语我不止一次听过,可是没有像现在这一刻感觉如此接近现实”,从怀中透出两封书信,“这是你的信,我先去整顿兵马,准备大战”,便转身离去,刚走几步却突然回头,莫名其妙道:“黛傲这个人倔强的很,千万别跟她唱反调,否则,你会知道她是让人多么头疼”。

    易寒一脸疑惑,林毅岳又怎么会知道林黛傲,且说出这番奇怪的话来,正要细问清楚,林毅岳已经走远,往两封书信看去,其实一封是林黛傲写给自己的,另外一封却让他吃惊,居然是苏洛所写,心中又讶又惑,苏洛姐姐又怎么会知道知道自己的行踪。

第二十七节 往事如美酒

    易寒毫不犹豫的先拆开了苏洛的书信,看完之后才明白苏洛为何会给他写信,不是因为挂念他,没有只言片语提到两个人之间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字里行间完全就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莞尔一笑,自言自语道:“苏洛,你又何必用这种商量的语气,你对我向来是说一不二,说出来的话就没有打算让我有反驳的余地,可如今为何为何对我像个陌生人一般”,静静着着出自苏洛之手那娟秀的字迹,思绪却飘到过去。

    在苏洛与易寒相处的一年里,她一直把易寒当做懵懂少年看待,她一直用其理智而有成熟的心智去引导易寒成长,却不知道易寒外表虽是只是个少年,其心理年龄已经成熟,他懂的人情世事要比别人所估计的多的多,他有时候会说出一些不符合他年龄的话来,作出让人感觉惊讶的举动来,这一点从小看他长大的易天涯深有体会,易天涯一直把易寒当做天才,因为有时候他的行为实在是老道圆滑的让人不敢相信。

    易寒为了平衡自己的性格优点,便尝试性做一些放。荡不羁的行为来,他不喜欢别人看着他的眼神带着惊讶,还有那每一次用相同的口吻对着他问道:“为什么”。

    他前的思想做起那些在世人眼中认为恶俗趣味的事比别人要容易的多,渐渐的他却有些上瘾了,不拘小节,无伤大雅,他喜欢这种自由自在的感觉,你们敢想不敢做,便让我将人性丑陋的一面**裸的展现出来。

    渐渐的易寒在人前的形象渐渐生了变化,此刻他不单单是个天才且是个怪胎,他做出来得事情让人不敢想象他真敢做出来。

    他虽有点无耻,但也从来不作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来,这也是易天涯能容忍他到现在的原因,否则以易天涯铁面无私的性格早就将他打死,想来有其优必有其劣,他易天涯年轻时候也不正是个风流种。

    有一种人让人又爱又恨,看着他俊俏的少年面貌很容易便让人产生亲近的感觉,可是当他露出微笑从容淡定的向妇人说出一些大胆调戏的话,又恨不得生生把他的嘴给撕了,怒火刚起,他好生甜言相劝,又让人对他生不出半点气来,吴寡妇就是经常被他弄的一会怒一会喜,有的时候不想理睬他,他便会自言自语的讲出一些奇怪的故事来,听着他动听的声音,渐渐的便会被他吸引到故事中去,听着听着心便跟着忧伤,不知不觉的落泪,就在这个时候他又能突然说出一个笑话,惹得你扑哧一笑,心情一下子便明朗,吴寡妇受够了这种心理折磨,调戏她的灵魂比调戏她的**更让她难受,她怕了这个易家公子了,搅的她每天晚上孤零零一个人就想着男人,相信受害者不止她一人,但撮合吴寡妇与牛三才偏偏又是这个易家公子,可以说易寒坏事也做,好事也做。

    吴寡妇害怕见到易寒,牛三才却特别喜欢易寒,有一次他还专门提上三斤土薯上门道谢。

    这个在别人眼中顽劣不化,放。荡不羁的易家公子,专门折磨女子敏感的心灵的易家公子,终于有一天迎来了他的克星,这个人就是苏洛。

    在刚开始,易寒使出那些手段对付苏洛,每一次她不是微微一笑,眼神中充满暖意看着他,就是一脸威严,让易寒无论如何也继续不下去。

    有时候易寒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女子,可她优雅的举止,轻而不娇的声音,还有难得一次露出的温暖微笑,所有的一切都证明,她是个真真实实的女子。

    苏洛对易寒又纵容又严肃,她给易寒一种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感觉,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若真的要形容出来,那便是“依恋”“温暖”,就算她的斥责都让你如沐春风,易寒不是因为害怕她而尊重她,他是因为尊敬她而尊重她,这让他惊讶,他竟然会对一个年轻的女子产生这种感觉,那所谓的先生二字根本不足以约束他,他在心里更愿意接受这个女子是他姐姐,苏洛却从来不准易寒用姐姐称呼她,一旦说出这两个字,她便会真的变脸,没有一点缓回的余地,甚至她会寒着脸三四天不与易寒说上一句话。

    自认情场老手的他偏偏无可奈何,苏洛软硬不吃,若想用凄惨的故事哄骗她伤心落泪,扑到自己怀中想都别想,她不会伤心落泪,反而会较有兴趣的点评故事中一些不合理之处,这让易寒为之气结,这个女子的心难道是石头做的。

    静夜,风依旧,夜依旧,夜空茂密的星群,一个落寞的身影静静的站着,彷佛与周围环境融合在一起,风吹落了她头上的纶巾,任由一头秀丽的长随风飘扬而无动于衷,她是恍然未觉还是懒的动上一动,根根似涟漪的青丝翩然荡入易寒心怀,瞬间他感觉这个世界五彩缤纷。

    他手里拿着从山谷狭缝中采来的一束束鲜红的野玫瑰,这是这深山里他认为最美丽的花,今天他心血来潮突然想去采来送给苏洛,只是那些易摘的地方都被上山打猎砍柴的农夫摘去,所剩的就是那些生长在夹缝,峭壁处的野玫瑰,因此他也吃了一些苦头,不过没有空手而归却让他兴奋不已。

    易寒轻轻的走近苏洛,要将自己煞费苦心采来的花送给苏洛,长荡起轻拂着他的脸庞,带着淡淡的清香,一把冷冷的声音却突然传来:“为何这么晚才回来”。

    易寒听到这冰冷无情的语气,整颗心瞬间沉到谷底,刚刚满腔的热情化为寒雨,他愣愣无神,一言不。

    苏洛缓缓的转过身,明亮的眸子凝视着易寒,她看到易寒满是尘土的脸,眸子慢慢往下,映入眼中是那破碎不堪渗出点点血迹的衣衫。

    易寒英俊的脸在漾澄的夜幕下,露出那灿烂的微笑,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高举手中的野玫瑰,“送给你”。

    那鲜艳美丽的玫瑰,此刻在苏洛眼中却没有易寒掌心手背那一道道伤痕来的耀眼,那种欲滴的鲜红比世间任何颜色都要深刻,苏洛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了最温馨最心悸的笑容,那双神采飘逸的眸子却在泪水的滋润下却变得更加晶莹清澈,终于一滴眼泪从她眼眶涌出,滑过她冰雕玉琢的脸庞,落花一般飘洒落地,孤傲难犯的姿容在清辉的泪痕下变得柔性如水。

    无声的寂静,夜色的深邃似在不断刺破了她坚硬的孤傲,将她细致温柔的一面展现出来,易寒震惊世间竟有这般温柔如水的女子,她明洁纯净让人生不出任何亵渎,她不是清冷脱俗似仙子一般,一切就像一潭清水只是在滋润着你身心的每一处。

    易寒因此呆痴而失神,苏洛无声无息的抬起她那双修长而又洁白的手擦拭易寒脸上的污泥,喃喃地说:“傻瓜,若是你出了什么意外,我不能原谅自己”。

    易寒能清楚的看见苏洛那白皙纤细的手指,还有映着血色嫣红的指甲,他能清楚的看清每一个细微的部位,每一个轻微的摆动,自己脸上的污秽慢慢的转移到那只原本洁白无瑕的手,这双手离他太近了!太近了!这是自从认识苏洛至今她对自己做过最亲昵的举动,对自己说过最动听的情话,他的心噗通噗通跳的飞快,这是他生平最惊心动魄的一刻,直到她的手离开。

    易寒知道自己错了,苏洛的内心比任何女子都要温柔,他情真意切的喊了一声,“苏洛姐姐,你为何哭”。

    苏洛露出贞静而端庄的微笑,深潭一般的眼睛注视着易寒,“小寒,我很高兴”,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衣服脱下来,我给你缝补一下,去洗个澡先,我去给你准备伤药”。

    易寒望着远去的一弯倩影,一瀑青丝,这才觉花还没送出去,忙喊道:“苏洛姐姐,你的花”。

    清音飘来,“花已经种在我的心中”。

    易寒从回忆中回到现实,自从那一刻开始,他与苏洛之间总有异样莫名的感觉,可苏洛从来不面对,甚至不准他说起这方面的话,直到自己给她写了一份情书,她却毫不犹豫的离开了,喃喃自语道:“姐姐,你的心到底想些什么,为何我们之间越来越陌生”。

    易寒依依不舍的看着苏洛娟秀的字迹,就恍若看着她的人一样,突然间他的眼神变得神采飞扬,他看到苏洛所写的字迹,每一个字的收尾都有微微的颤痕,那就表示她在写这封信的时候,心情一定很激动,激动到要艰难的控制自己的手,苏洛并非对自己无情,但为何字里行间吝啬露出半点关切之意呢?

    想到这里,易寒心中有了主意,自己再不能这般迁就她了,他要下猛药,提笔写了一份绝情书,信中控诉苏洛的冷漠无情,丝毫不体谅自己的感受,愤怒失望充斥字里行间,最后写到断师生之情,姐弟之情时却犹豫不决,若苏洛真的敢与我决断,那我岂不是自找苦吃,思索良久,迟迟不敢动笔。

    他应该相信苏洛对自己的感情,这样耗着生不如死,还不如来个痛快,毅然落笔,他的思绪已经有点混乱了,一会东一会西,这个人对他太重要了。

    将信放入信封之中,喃喃道:“姐姐你要勇敢一点,不要让我失望,师生恋算的了什么,就算天下人唾弃你,辱骂你,有我护在你的前面”,易寒对苏洛还是很了解的,苏洛是个不会在意别人眼光的人,可是如今却只能用师生之恋不合世俗伦理来解释,他之所以这么做,心里还是坚信苏洛不舍得自己,她对自己的温柔,给自己的关怀不会骗人的。

第二十八节 战势明瞭

    看了方夫人的书信,她干脆利落的性格让她不似乎弱女子般缠绵,只是交代了三件事情,第一件事就是粮食的事情不负所望,第二件事就是给他带来了一车生活所需用品,第三件事询问他苏洛之法可行否。

    又往最后几行看去:“郎君勿疑,非妾不念你也,实在不忍形诸笔墨,虽掏心而可解一时挂念,然更添忧愁思念,彼区区寸心,笔不尽意,不尽欲言,望平安归来,再倾相思之情;侍妾黛傲手启。”

    易寒微微笑了笑,这个方夫人啊,前面还装的好好的,到后面就忍不住了,又说不想倾述思念之情,但只是最后那寥寥几言,便足矣让他深刻感受到那拳拳垂注,情见乎词。

    易寒回信,第一件事就是对她的帮助表示感谢,再者就是她送来的物品自己已经收到,三者回复认为苏洛之法可行,并简单陈述了几条理由,想了一想,在这两封信中,他已经知道玄观也参与此事,三个女人一台戏,在三人之中,苏洛无疑是最容易吃亏了,想到这里落笔,希望林黛傲能善待苏洛。

    粗略几句陈述了雁门关这边的状况,并向她报平安,至于男女之情,易寒不欲赘言,他对林黛傲的感情还很浅,既然无法写出真诚实意的情感还不如不写。

    装上信封,让林重诺代劳送出。

    琐事已了,接下来自己便可以一心一意投入到战事之中,抬头望去,天色不知不觉已经渐渐黑了起来,今晚与林毅岳细细商议行动部署,这两三天内便要与苍狼决一胜负,是功成名就还是败赴黄泉就看这一战了,他来之前曾说过与雁门关共存亡,城在人在,城毁人亡。

    便在这时,林重诺走进,道:“张凉在门外求见”。

    易寒淡道:“你就说我此刻不便相见”,漫说他不能与他见面,就是能,易寒也不会见他,让他有辩解的机会,想必林毅岳今日重整军队,将三军并成一军,方便统一调度,张凉已经感觉到他与西夏军决一死战的决心。

    谁都会害怕,因为这一战不胜即亡。

    西夏军这边,自从张凉率兵出击,西夏军就没有再次攻城的举动,全军警备候命,所有的将领聚集在大帐之内议事,这场战事已经越拖越久,取到的战果没有预测中那么好,而形势却越不容乐观。

    坐在帅位的苍狼眉头紧锁,打了几次胜仗,攻下明、陡二山,以三倍军力围困雁门关,从那个时候起,这仗就再没有丝毫进展,镇西军感觉处处被动憋气的很,苍狼又何尝不是如此,手握几倍于敌的军力,愣是攻不下雁门关,第一次强攻雁门关之时,当时若不是顾全大局,不惜一切代价一鼓作气攻下雁门关此刻便不会如此烦恼,他当时是希望攻下雁门关之后,所存兵力还能稳住阵脚,这是他错过的第一次战机,在往后围城佯攻的那些日子里,是他错过的第二次战机,而今早更是获悉西王府派兵马来援,这让他大吃一惊,镇西军兵力增强,他已经再没有强攻的资本。

    白白错失了两次战机,苍狼也是没有办法,虽然当时自己若把握住那两次战机,虽能攻下雁门关,若损兵折将太过严重,却毫无战略意义,若没有强大的兵力在大东国内稳住阵脚,就算攻下雁门关又有何意义,无法东进,难道就占据着雁门关这座不毛之地的空城,以战养战就是当初大军出征前所定下的策略,此刻苍狼头疼的很,攻下之后或攻不下都有太多太多不可预测的后续烦恼。

    本来这一次东征,狼主是打算让在世七大名将之一的沙如雪作为统帅指挥作战,奈何沙如雪抗命不从,认为此刻还是不出兵东征的时机,并表示,“宁伏诛而死,不受军之帅”,狼主当场大怒,下令将沙如雪囚禁起来,转而派他苍狼领军出征。

    近些年沙如雪将重心转移到了收留抚养无父无母的孤儿上面,而一直疏忽军事,狼主就不曾一次在朝堂委婉表示不满,认为沙如雪再无报国之心,再无雄心壮志,此次抗命更让他怒火中烧,一怒之下将他囚禁,若是换了别人早就将其斩杀,毕竟沙如雪乃一代名将,他的名头足矣震慑各国不敢对西夏轻举妄动。

    此刻想来,苍狼认为沙如雪当时做法也许是对的,这些年西夏国力虽日益强大,但还不足以与大东国单独抗衡,他之所以在攻打雁门关的时候,心存顾忌,还不是忌惮大东国内的各方势力,究其原因还是时机未到,只要大东国内乱一起,他攻下雁门关之后便可浑水摸鱼,又何愁像现在这般烦恼。

    狼主一直希望在他有生之年成就丰功伟业,可急躁而不顾形势,难免顾此失彼。

    这场苍狼打到现在已经进退不得,从谋略来讲,他几乎没有犯过任何错误,只是局势却停滞不前,现在他所能做的就是隐忍,等待时机,决不能急躁,鲁莽行事。

    苍狼巡视众将一眼,众人在他眼睛中都看到了自己,问道:“诸位,可有什么妙策”。

    众人思索,一会之后,赏羌朗声道:“元帅,既然镇西军郡王府与西王府援兵已到,我们便不再适合动佯攻,这样已经不能起到疲敌,降敌士气,反而对方占据有利地形,我军伤亡日积月累也是不小,依末将看,不攻则已,攻则必取之”。

    苍狼淡淡点头,兀南努朗声道:“那我们前些日子所做的努力就这样白费了吗?我们西夏的儿郎就白死了吗?”

    兀南努的话说出在场所有人的心里话,他们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夺取明、峭二山,这些日子锲而不舍的动佯攻,拖疲镇西守军,这个时候说不攻便不攻,他们如何能甘心,许多人都过不了心里那个坎。

    苍狼却知道打仗忌讳怀着赌徒心理,输了很多钱便一直想赚回来,越是如此最后越输的血本无归,苍狼心里虽然也有疙瘩,但他还是理智的克制自己,告诉自己一定要忍住,只要捉住战机,一切的苦劳都不会白费,淡淡道:“诸位的感受我能理解,实话说,我也不甘心,需要重申一点是,我们之前的策略没有错,之所以到如今起不到效果,我只能说庄庸凡应付的太好了,西王府会派援兵相助这一点大出我意料,据我们潜伏在大东国内的探子所搜集的信息,西王出兵的可能十不足一二,可他却出兵了,若此刻动强攻,从兵力对比来看必是玉石俱焚”。

    众将默默不言,兀南努用询问的口吻道:“元帅,难道我们就这样干耗着吗?”

    苍狼明白兀南努是问他是不是该退兵了,因为从局势来看,我方已经无法攻下雁门关了,不退兵干什么,莫非要在异族他乡久居不成,苍狼淡淡道:“诸位肯不肯退兵呢?”,果不其然,在场诸人虽没有直言说出来,却均露出不愿的神色,都到了这种地步了,如何能甘心,可是若要让他们说出一个不退了理由,又说不出来。

    苍狼加重口气道:“诸位不必丧气,我们还有机会,我说不攻只是暂时不攻,我却要捕捉下一个战机”。

    当中有人迫不及待问道:“元帅,什么战机?”

    苍狼道:“诸位忘记了吗?我们当初为什么选择这个时候进攻雁门关,我们又为何采取疲敌而不强攻之策,便是镇西军还有一个致命的弱点,粮草不足,这仗已经打了快二十天了,镇西军的粮草已经所剩无几,而眼下又来了两支援兵,每日所耗粮食更是突增”。

    赏羌喜道:“正是如此,若不是元帅提起,我们都差别因为镇西军援兵之事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末将在这里可以担保,大东国朝廷的粮饷至少要一个月才能抵达,秋收未到,西王府那边暂时也是自保不及,断无可能腾出粮草来补给镇西守军,试问连大东国朝廷都无能为力,又有何人能一时筹备到大量粮草养起这支十万人的军队”。

    苍狼点了点头,“我等的就是这个时机,据我们所搜集的信息,庄庸凡每年这个时候所采取应付缺粮的策略无非是三个,一是借粮,二是天天以粥代饭,缩短粮耗,三是下放部分士兵到临近各州县与民同劳同得,他的这三条策略,第一条,借粮就从来没有借到过,从眼下局势来讲,剩下的两条策略却行不通”。

    众人露出喜悦之色,如此说来,胜利的曙光还未远去,他们依然有机会。

    苍狼淡淡道:“只是世事难料,也许镇西军这一次没有粮草之忧也说不定,各位我们却需要忍耐,若十日之内,镇西军出城准备与我们大战,那就表示他们已经没有粮草了,走投无路之下只能跟我们拼死一搏”。说到最后苍狼对自己透出无比的信心,因为傻瓜也能猜想到,若不是迫不得已,镇西军绝不会蠢在这种宽阔的地形与西夏铁骑争锋。

    兀南努道:“元帅,若镇西军与我军正面交锋,我军又该采取何种策略应敌”。

    至此,苍狼似乎感觉此事生的可能性极大,露出一丝微笑,“细节我便不多说了,相信在座诸位能够做好,总的策略却只有一个字“耗”,我军只需避过镇西军第一次拼死一搏的冲锋一击,一击无效,镇西军便是待宰羔羊,再无还手之力,到时候我军便能用极小的伤亡取得这场战役的胜利“。

    诸将认为有理,他们虽不惧怕镇西军拼死一搏的气势,可是能用最小的代价取得胜利又何乐而不为呢?

第二十九节 细议01

    房间里,易寒与林毅岳两人挑灯议事,讨论大战的部署计划。

    易寒已经对这一次大战范围地区可能涉及战事的地方按“九变之利”标示出来,并细细解释道:“雁门关与敌军帐营这两处乃不可攻打之地,胜败未分,深入对方腹地就容易被包围,就算我军放任对方直袭雁门关,对方也不敢轻举妄动”,指着地图一处,所以我军的兵力可以在这个集中,免得分散被对方避实击虚”。

    林毅岳点了点头,在空旷的平地上,彼此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中,妄想以突袭攻其大本营乱其阵脚是不可能的,这样做最大的可能便是被对方围而歼之。

    易寒指着地图上那处兵力集中的地方,说道:“总的来所我军与西夏军所决战的这一整块地方,即是四通八达的衢地,又是前无进地,后无退路的死地,对于获胜一方便是衢地,而对于战败一方却是死定,西夏军若败之,明、峭两山之间的山谷狭隘根本无法让兵涌如潮的几万西夏士兵从容撤退,若我军战胜,在后追击,那条狭隘山谷对西夏军来说简直就是小到不能再小的甬道,到时候小部分士兵进入山谷,而却必遗留大部分士兵在山谷外囤积,旌旗纷飞,人马混乱的情况下,我军必能大胜,我之所以要讲这士兵也懂得的道理,那是因为这个问题苍狼永远不会去想,他一定想,我军若是敢与他正面对决那就是拼死一搏,又如何想到我们能胜,而我们却要提前做好准备”,看了林毅岳一眼续道:“反而,若我军战败,那城门也只是个摆设”。

    林毅岳还是心存侥幸道:“我们难道不能边掩护边撤退吗?要知道靠近城墙两百步之遥,我们便能在城楼上弓箭手的掩护下,退回城内”

    易寒摇了摇头,双手在地图上比划一个弧线,道:“你要知道雁门关乃这片阔地的颈口,就算如此也是筑墙长约百丈,再往中间便越来越阔,在这种地形下,我军根本无法完善设置一道防御阻延敌人追击的脚步,本来兵种配备处于劣势的情况下又如何做到抵挡万马齐奔的冲锋,那些掩退的部队非但不能拖延多少时间,反而会被对方围着歼之”。

    易寒手指在地图中间一划,道:“足足有几里之宽,你拿什么兵力设置一道密不透风的防线”,一脸严肃道:“毅岳,即是决战就不能心怀撤退的心理,双方谁先撤退,谁就大败”。

    林毅岳诚恳道:“末将受教了”。

    易寒又道:“我刚刚所指重兵聚集的地方却是高地,这块高地陡势虽然不太虽不太明显,而却是唯一的一处有理地形,一者能大大限制西夏铁骑的冲锋能力,只要对方铁骑度慢下来,一者我军的弓箭手就能挥极大的杀伤力,二者我军能从容调度部队应付,不容易被对方骑兵牵着鼻子走,三者,骑兵其用就是个快字,冲锋冲散阵型,分割部队,迅雷不及掩耳从侧翼包围,这样一来就能降低其锋锐之势”。

    林毅岳盯着地图看了看,总觉得有点不对劲,问道:“若是西夏军从侧翼两面包抄,将我军围在高地之上,那我军不是成了笼中之鸟”。

    易寒笑了笑,“兵形像水,水之流,避高而就下,兵之形,避实而就虚,水无常形,兵无常势,苍狼有这个本事吗?他若有百万兵力我无话可说,可是他只有十万人,他若来围来攻便是犯了战场两大忌讳。”

    “将我军围住便是分散兵力,给我军一个避实而击虚的机会,他若是攻来,便是我军从任何一面俯冲而下,他苍狼抵挡的住吗?到时候再想兵力收缩却太晚了,仓皇回退的部队,立足未稳如何挡住我军这支厉箭。”

    易寒见林毅岳还在思索,笑道:“这一点你不必担心,苍狼不会分散兵力的,他最想做的就是利用铁骑优势,将我军分割开来,再慢慢蚕食围歼,或许他还在打算用极小的伤亡打赢这场仗,所以这一点你根本不必忧虑”。

    林毅岳又道:“元帅,若是西夏军不来攻打,就这样干耗着,我们又无法撤退,如此一来,时间一长,我军就算不饿死也必渴死,到时候他摆好阵型,等我军去攻,高地优势一失,兵种差距如何能打赢这场仗”。

    易寒毅然道:“那我就逼迫他不得不战,不过在大战之前我就是要他守而不攻,就像我前日与你所说过的一样,这场仗的关键就是峭山”。

    易寒指着地图道:“我若派步兵攻他峭山,苍狼是救还是不救,他若不救,以峭山这块无法宿营的圮地,最多驻扎一千士兵,瞬息之间便会让我们攻下,他若想救必派出骑兵追击,只要我们士兵简装轻便,到时候苍狼既救不了峭山,又被我们分散了一部分的骑兵,将居远而帅令难传,苍狼所派出的骑兵必会被我军牵制在峭山脚下”。

    林毅岳听到简装轻便一脸意外,“你的意思是不带干粮,前几日你不是这么说的”。

    易寒淡道:“先几日我脑子里只是个大概的策略,当时我想与苍狼打持久战,这几日细细思索,这一战只能战决,拖的越久对我们越不利,毅岳,策略应根据局势的变化而变,请听我慢慢说来”。

    “此举已经分散了他一部分的铁骑,接下来我便要再给西夏军一块肥肉,而他想吃上这块肥肉,就必须用上铁骑,苍狼会不会上钩呢?也许苍狼不会上钩,也许苍狼不得不上钩,我却只要他手下将领上钩即可”。

    林毅岳正疑惑易寒如何勾引苍狼出动骑兵的时候,易寒指着地图一处道:“我要派步兵假装成弓箭兵前往此地,此处有一处陡峭高地名叫龟山,高越数十丈,三面悬崖,而悬崖南面乃是西夏军粮仓,只要我军弓箭兵居高临下射出火箭,苍狼怕是不怕,他必然担忧,派出骑兵追击断我军上龟山之路”。

    林毅岳道:“既然作此打算,又为何让步兵假扮成弓箭兵,款且,苍狼若派出骑兵,我军根本没有可能赶在对方前头到底龟山之上,苍狼之所以将粮仓设置在此,也不正是我们根本不可能要威胁到他吗?”

    易寒笑了笑,“谁说我要上龟山烧他粮仓,我只是要引他骑兵出动,进而将其牵制”,续道:“西夏骑兵奉苍狼之命,必先断我军上龟山之路,而在前往龟山的道路还有一处岔道”,易寒又指了指地图一处,“我的目的是要让部队进入这里”。

    林毅岳失声喊道:“死亡之地!”

    易寒淡道:“不错,我便是要部队进入死亡之地,因为只有这条通道能避开西夏军绕到明山西面”。

    林毅岳大声道:“你明知道那是死亡之地,难道要让士兵去送死吗?只要西夏军追来,堵住路口,前不能通行,后有追兵,那士兵必只能被活活困死,再说了那是一片沼泽如何能通行”。

    易寒道:“严格来说那是一片坑洼之地,因为地形偏低,凹凸不一,长年积水,而一旦吹东风树叶便被吹到那里,久而就之,树叶腐烂,便成了沼泽”。

    林毅岳点了点头,“地形方面你比我要清楚的多”。

    易寒问道:“毅岳,雁门关有多久没有下雨了”。

    林毅岳应道:“半年了”。

    易寒道:“半年没有下雨了,便是峭山脚下的湖泊都差不多要浅了一半,那片沼泽之地就算没有干枯,也深不过膝盖”。

    林毅岳严肃道:“你如何能这般自信,要知道我在此二十多年,从来就没有见过死亡之地干枯过,再说雁门关的气候几个月不下雨那是正常的”。

    易寒笑道:“因为数百年来,人们已经习以为常了,那是一片死亡之地,便是稍稍看见泥潭便望而怯步,没有人敢以身试法,而我从杂记中却看到过,死亡之地是可以通过的,书中清楚的记载着死亡之地的地理形状,只要过六个月不下雨,沼泽范围便会缩小,目测可见其宽长,若是绕过沼泽边缘可通过”,易寒自然不会凭着书中几语便信任之,却根据自己所学知识细细推敲,便像下雨天坑坑洼洼的道路,太阳晒了半天之后,有些洼地依然积水,走在路中间自然不会专门去踩那些水洼,只是沼泽却不能用同法行之,因为腐烂树叶的缘故,若不是完全干枯,从外表是分辨不出深浅的,他却有一法可减少危险,便是用随身携带的弓弦试探,沿着边缘而行,一般的洼地都可以用弓箭探出深浅,意外自然无法避免,只是他们是兵士,是在打仗,生死对他们来说乃是家常便饭,小小的危险又何足道也。

    易寒为了安抚林毅岳忧心,笑道:“你放心,我绝不会让士兵白白去送死,意外自然不可避免,可与战局相比微不足道”。

    林毅岳若是再犹豫不决就称不上一军副帅的,魄力连眼前这个年轻人都不如,他林毅岳岂不羞愧,决然道:“你是元帅,你的命令,全军都会无条件服从,这支通往死亡之地的部队就由我来带领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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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名将介绍:
主人公易寒四处沾花惹草,恶名传遍整个村庄,多年后他颠覆沙场,转眼成为一代风流名将。公主,侍女,名家千金,诗词才女,皆入帐内来,看他如何御女三千。碧沙窗外静无人,跪在床前忙要亲。骂了个负心汉回身转。虽是我话儿嗔,一半儿肯辞一半儿肯。风流名将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风流名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风流名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